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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衣山尽     华年时代txt下载     华年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不能让领导失望

    老黄:“是是是,这女人三十多岁也能生娃娃,要生到五十岁才停,那女子跟了唐光明,生育上是没有问题的。”

    宋轻云皱了一下眉头:“老黄你俗气了。”

    老黄:“宋书记,有个事儿你想过没有。这讨婆娘回家除了生孩子,还得照顾家里。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男人不经活,女人不经老。意思是,男人相比起女人,寿命要短得多;女儿虽然比男人命长,可也老得快。那女子比唐光明大上十岁,现在还年轻,不显,两人在一起也没啥。可过十年呢,唐光明三十还是个毛头小伙子,那女子就四十多,变中年人了。过二十年,唐光明四十来岁,一样年轻,女人五十他不知道老成什么样子。过三十年,唐光明五十,那女子六十多七十岁,两人走一起能看吗;再过四十年……”

    宋轻云连忙打断他:“你越说越离谱,再说起来,就是再过五十年。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人家的事情你管得着吗?你管不着,我也管不着。在我看来,人家只要铁心在一起,任何人都没权力过问,老黄,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馆子弄起来的事情,我还等着吃呢!”

    他又笑道:“我以前经常在你家蹭饭,以后去你馆子吃饭一样不给钱。”

    老黄:“那是,我怎么能收你钱,我如果要你一分,那就不是人。对对对,我还是先回家去跟黄明关丽商量商量,宋书记,我走了。”

    他兴冲冲地跑回家,叫道:“黄二娃,关丽,咱们开个家庭会。”

    老黄的婆娘没好气:“开啥会,都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快累死了,还折腾,真当你是大官儿。”

    老黄:“你也没闹,这个会是宋书记叫咱们开的,传达他的精神。”

    老黄婆娘:“宋书记让开的,那是得开。”

    一家人坐在堂屋中,关丽给老黄和黄明泡了茶,又端过来一簸箕叶子烟。

    老黄扯了一片叶子,裹起来,笑道:“可用不那么多,抽多了头晕。刚才我去找宋书记反映情况,说起咱们家的事。”

    自己家的事情还能是什么呢,不就是关丽欠的那一大笔外债吗?

    关丽羞愧的低下头,黄明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示意不要担心。

    老黄裹完叶子烟,抽了一大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宋书记指示,让咱们家办九大碗。”

    老黄婆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骂道:“咱们家既不婚丧嫁娶,又不起房动土,办什么九大碗?”

    老黄:“不是,不是,宋书记让咱们将就家里的老屋开馆子,卖九大碗那些菜。”

    关丽神色一动:“咦,宋书记这个主意不错。以前我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虽然今天在外面吃饭,可馆子里的菜油水大,味道重。味精鸡精调料不要钱朝里面搁。刚开始吃的时候是不错,可吃着吃着就不对味儿,口发干发苦,脸上还长豆豆。”

    黄明:“那是,馆子里的菜除了调料还是调料,吃一肚子海椒花椒大料陈皮桂皮什么的,对身体可没有什么好处。”

    关丽:“吃得多了,我就想乡下九大碗的些蒸菜,大锅炖肉,炒肉丝肉片。爸爸你的手艺那是没话说,真开了馆子,这村里其他饭馆可就要被你给抵垮了。”

    老黄呵呵笑道:“什么抵垮了,咱们村现在游客那么多,我一家能把所有的生意做完?”

    关丽:“反正这馆子如果开起来,生意绝对差不了。”

    “既然你支持,事情就这么着了。”老黄说:“我还存了三万多块钱,明天咱们一家人进城都取出来,看看开馆子还需要添置什么,都买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家里人做个分工。”

    老黄婆娘:“什么分工,怎么分工?”

    老黄说:“做菜我在行,这个大厨的人选肯定是我了,老太婆你就负责洗碗烧火。黄二娃,你负责招呼客人,给客人端茶送水,上菜。哎,你这娃本应该做我徒弟学学做饭的,可惜你不是这个料。”

    关丽:“黄明这活儿在城里的大酒店有个说法,叫传菜工,收入挺不错的。爸爸,那我做什么呢?”

    老黄:“关丽你在外面工作多年,见多识广,就当老板,负责管理,你说怎么干,咱们都听你的。”

    “我……”关丽很感动,但心中却又羞愧:“爸,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实在没……”

    她实在没脸啊。

    大姑忽然喊:“爷爷,爷爷,黄二娃学不会做菜,我学啊,我当你徒弟好不好?”说罢就爬到老黄背上,揪起了他的胡子。

    老黄吃痛:“疼疼疼,再揪就没有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

    “可你要读书啊,宋书记说了你在读书上有天分,将来说不定是个女状元。”

    “女状元我要当,女大厨我也要当,爷爷,你答应不答应?”

    老黄老怀大慰:“好了,收你了。”

    大姑跳下来“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老黄婆娘:“什么徒儿,我看你就是个猴儿!”

    一家人同时放声大笑,刚才关丽心里的尴尬也被女儿就这么化解于无形。

    对于将来饭店的生意,全家人都有很强的信心。以老黄的手艺,以村里这么多游客,如果连个饭馆都干不下去,别家只怕早就关张了。

    一家人越说越兴奋,直到半夜。

    关丽很快拉了一个帐单,计算出成本。

    家里要开饭馆,用的是自家的院子和房屋,只简单装修一下就行。至于桌椅锅碗什么的,家里本就要。蒸笼让村里人帮着编几个,这也不需要成本。

    明天进城买些必要的物件也花不了几个钱。

    至于原材料什么的,地里种得有。

    实际上,成本大头主要是装修。

    这么一算,三万块刚刚够。

    这让关丽舒了一口气,又道:“我在外面闯了那么大祸,给宋书记惹了那么大麻烦。这三万块本打算月底的时候先给宋书记支应一下,现在拿来投资,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黄明:“你那三万块拿出去也没用啊!事情老这么下去也没用处,还是得先把生意撑起来才能最后解决问题,我想,宋书记也能理解的,他也希望看到咱们一家人有事做有自己的事业。”

    老黄:“好,就这么办,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进城。把馆子开好开红火是宋书记的指示,我们不能让领导失望。”

    那么,我们的小宋书记现在在哪里呢?

    宋轻云和老黄分别后,本打算回村部睡觉的。想起他说的唐光明和一女子的事导致陈大要死要活的。

    小宋书记不放心,就去了陈大家。

    红石村白天阳光猛烈,太阳能路灯不片刻就充满了电,到晚上分外的亮,走起路来也容易。

    就是夜里有点凉,看不到几个游客。

    到了陈大陈二家,却没有人。

    陈二自在村口夜市卖钵钵鸡和凉拌萝卜丝,他的凉拌菜手艺真不错,掌握了核心竞争力,已是网红店了,只要一把摊儿摆上,客人就没断过。

    有了陈二领头,陆续又有几家人挨着他摆摊儿,烧烤、麻辣烫、凉粉……总数已经达到十家。

    村两委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在那边开辟出一个夜市区,搭个棚,建摊位,统一管理。

    一来,垃圾个废水也也有个归置,二来这么多家人都在龚竹小卖部接电接水,她那边的负荷也承受不住,已经发生过几次跳闸的事了。

    村两委已经在落实这事,准备单独拉一躺线和铺设相应的水管和排污系统。

    见陈大不在家,宋轻云疑惑,去哪里了呢?这老头已经中过一次风了,到现在说话困难,一不小心就口水长流,大晚上的出门,有个好歹那就麻烦了。

    既然屋里没人,宋轻云刚要走,就看到毛根兴冲冲地提着一个纱网,打着电筒进来:“咦,宋书记你来了,你是找陈大还是找光明哥?”

    宋轻云:“都找。”

    “他们不在,都在城里。”

    “都在城里,陈大不是在帮人扛树子吗,进城干什么?”

    毛根猥琐一笑:“陈大进城捉奸去了。”

    “捉什么奸佞,乱七八糟的。”

    毛根笑得更委琐:“光明哥搞了个女人,年纪比他大十岁。”

    “那又怎么了?”

    “那女的是光明哥的师父,这关系乱得。”

    “那又怎么了?”宋轻云继续问。

    毛根:“光明哥夜夜**,身体可吃不住劲儿。你看他现在那样子,憔悴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毛根笑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宋轻云:“我不爱听这些,你说说陈大怎么了,跑进城究竟想干什么。”

    毛根继续说道,光明哥二十出头,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他师父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如何把持得住。那是晚上每时每刻都要,好好一条汉子,瘦了。

    所谓,那啥是刮骨钢刀,这么下去,人如何遭得住,要死人的。

    宋轻云嗤之以鼻,说,什么刮骨钢刀,根本就没科学依据。唐光明瘦了吗,我估计是睡眠不足。两情相悦那是好事,对于人的身心大有好处,你说的这些都是传统文化中的糟粕。

    “是是是,是糟粕。”

    宋轻云:“陈大就是个山里农民,唐光明的事情肯定是你说给他听的。”

    “那是当然,却没想到陈大这么大反应,其实,咱们这里的男人找婆娘本就困难,光明哥和他师父也是好事,除了年纪大点,哪里不好了?”

    毛根是唐光明在w市唯一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身上有诸多毛病,可他还是朋友。

    没事的时候,两人会在微信上聊上几句,而毛根也时不时跑理发店里去玩玩,自然知道唐光明和周惠的事。

    小毛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回村之后就拿唐光明和周惠的事情到处说。他觉得自己的光明哥竟然能泡到师父,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村民说可那女人年纪大呀,毛根不以为然,说爱情和年纪有关吗。大家说对,当初你不也想当寡妇罗南的男人,给自己找个妈。说罢,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气得他脸都绿了。

    陈大刚开始听说儿子找了个对象,心里还挺高兴。但听说那女子比唐光明大十岁,还是二婚头,大怒,只苦于口不能言没办法去问。

    他又仔细观察,唐光明每天晚上都跑城里去住,天一亮回家给自己做饭。早出晚归,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人明显地瘦下去了,胡子拉茬,颧骨耸起,心中担忧,决定去找周惠扯皮。

    吃过晚饭乘的末班车走的,现在应该已经和唐光明周惠闹起来了。

    听毛根说完,宋轻云这才恍然大悟,道:“什么钢刀不钢刀的,唐光明一天两头跑,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换你也得瘦。”

    他又看了看毛根手上的纱网,好奇地问:“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对了,你不是在做视频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毛根:“刚开始,几个视频网站也就几百个粉丝。”

    宋轻云:“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坚持下去,粉丝漫漫就多起来,罗南当初不也是这样。人家现在一个月都几万块收入了,你要跟她好好学习……算了,你还是别去骚扰人家。”

    毛根:“那是,只要有好的内容,就不愁没有粉丝。我现在做的视频可有趣了,宋轻云你知道来光明哥家里干什么吗,我在捉蟑螂。”

    “做蟑螂?”

    毛根:“我在响应宋轻云你和村两委的号召,灭四害啊!咱们村里不是老鼠、蟑螂、蚊子苍蝇泛滥吗?我寻思着这是一个好题材,每天没事就捉蟑螂。捉到了,就用火烧、用电击把那些畜生统统杀死,还怕成视频放网络上。陈二不是在做凉拌萝卜丝和钵钵鸡吗,他这里食物残渣多,蟑螂也多。我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而归。”

    说罢,他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网:“宋轻云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好吧?”

    宋轻云又好气又好笑:“不错,不错,只要你干正事,无论如何都比整天在外面鬼混好。”

第五百四十二章 兄弟感情好象得到修复

    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

    这个点对于县城居民来说正是夜生活正丰富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那长达七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正在读书的娃娃还在做作业,年轻人则在外面吃消夜喝啤酒。/

    唐光明和周惠没钱出去玩,他们就拉下卷帘门,躺在沙发上一边说话,一边刷手机。

    他们刚确定关系,有说不完的话儿。

    两人并不知道,陈大已经站在卷帘门外,将耳朵贴在上面偷听。

    卷帘门不过是一层薄薄的铝合金,里面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出来。

    周惠:“光明,你都站了一天,腿疼不?”

    唐光明:“说不痛那是假话,有时候一不小心碰到骨折的地方,疼得我虚汗都出来了。”

    周惠:“呀,那可怎么好,要不明天你就坐在旁边陪来理发的人说话好了。”

    唐光明:“我这人闲不住,看到有活儿就想干,再说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毕竟是自家生意,在旁边看着我心里难受。”

    周惠娇羞:“什么自家生意?”

    “我们不是两口子吗?”

    “谁跟你是两口子了?”

    里面传来周惠用拳头轻轻打着唐光明的生意。

    唐光明哈哈笑着,接着,周惠也低低笑起来。

    很快,二人再不说话了。

    陈大用尽精神听去,却什么也听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里面传来周惠的的声音:“光明,先前你躲在一边打电话我都听到了。”

    “你都听到了?”唐光明叹气:“我外婆要做手术,当初说话我凑两万块手术费的,村主任也做了见证。上个月我在厂子里领了工资转了回去。本打算这个月领了钱就筹够了,没想到遇到这事,我也断了腿。今天姨妈又打电话过来骂,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听着。我这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可外婆的病却拖不得。”

    周惠也叹息,小声地安慰着他。

    翻来覆去不过是一些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一生平安的话。又道,光明事已至此,你再难过也没有用,还是安心养伤,只有腿养好了,才谈得上其他。

    唐光明:“恩,我也就是说说,把心里话说出来,整个人也好受了许多。”

    周惠:“对了,你快递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唐光明苦笑:“这人如果一不顺利,桩桩件件都不顺利。那边怕是要糟糕,唐总给了我七天期限,让我把一切都准备。可我一无所有,又能准备什么呢。周惠,我心里很苦,我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天天呆在你这里,跟个废人似的。”

    周惠柔声道:“光明,怎么能说自己是废人呢?这个门市如果不是你,生意也不可能这么好,你有知识有文化有心气,师父很佩服你的……啊……”

    两人又不说话了。

    更深露重,陈大知道娃在里面又忙碌起来,心中不禁大急。

    他举起手想要去锤卷帘门,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

    陈大是个老实农民,他怎么好意思闯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大的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理发店里的光明儿还在鼓捣。

    他身体受得了吗,不想活了吗?

    陈大心中大急,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忙踩燃了摩托车准备回村。

    引擎声一响,门市里的两人被惊动了,唐光明大声问:“谁?”

    周惠:“光明,你别管。”

    陈大又是气愤,又是担忧,等回到村后,天刚麻麻亮,他一脚就踢开了陈二的房门:“啊啊啊啊!”

    陈二还在睡觉,看到大哥青面獠牙闯进来,他吓了一大跳。一骨碌跳起来,随手抓起放在枕头下的刀子,喝道:“干什么,要抢人吗,你是棒客吗?”

    陈二现在的生意实在太好了,帐上已经积了二十多万,手头还有一万多块现金没来得及存银行。他一辈子没赚过这么多钱,不觉心惊肉跳,不在枕头下放一把刀就睡不塌实。

    陈大骑了两小时摩托车,已经被风吹得浑身哆嗦。他一急,脸上的肌肉突突跳动,但好歹能说话了:“娃,娃要糟。”

    陈二:“什么娃?”

    “光明,光明要糟。”

    陈二大惊,扔掉刀子,一把抓住陈大的胳膊,厘声问:“光明怎么了,我跟你说,娃现在跟着你,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整死你。”

    陈大哇一声哭起来:“娃现在和一个女人住一块儿,那女得比她大十岁。娃每天都跑她那里去住,刚才我跟着寻过去,在那女人屋外立了一夜。你猜他们怎么着了,他们一晚上弄了四次,四次啊陈二,就算是一头牯牛他也遭不住啊!娃又孝顺,每天一大早回家给我做早饭,做完又进城,这么折腾,他怎么受得了。”

    “一晚上四次,每天还城里村里来回跑,他还断了一条腿?”陈二吓坏了,终于忍不住骂起来:“陈大,你个混帐东西,娃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老子锤死你。”

    说罢,扬起拳头要打。

    陈大还在哭:“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我没用,我照顾不好娃,我有罪。”

    “哭哭哭,哭又有个屁用,现在的事情是得把他们隔开。”陈二骂起娘来:“我家光明二十出头,人有文化,长得有好看。咱们家别的不说,几亩地的葡萄大棚,将来一年光葡萄就是六七万收入。还有,我做小吃,每年二三十万,大哥你在村里随便干点什么,也有几万块钱好拿。咱们家光明,他就是地主家的儿子,就算是天仙他也娶得了。现在却找了个老婆娘,亏死我陈家的先人了。大哥你是怎么管娃的,你看看你把娃都管怎么什么样了,光明都瘦成那样了,当初把娃交给你就是错的。”

    陈大还在哭:“二弟,你还怪起我来,是光明自己要跟我生活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放屁,还不是你骗得他喊你爹,你阴险得很。看看你,看看你,现在出事了吧?”

    陈大抽泣:“兄弟怎么可以,得制止他们。”

    陈二:“算了,现在你我互相埋怨也没用,这事我来想法子。”

    陈大擦了擦眼睛点头:“好……但是,你可不能抢我儿子。”

    陈二跺脚:“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想儿子跟谁的事儿?这事我来管,我找那婆娘,让她离咱们家光明远远的,如果不干,劳资锤死她。光明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先稳住他。”

    “恩。”陈大点头:“兄弟,你比我有脑壳,这事就交给你了,咱们老陈家就靠你了。”

    是啊,光明才二十出头,怎么能找个三十多岁的婆娘,还是二婚,那不是亏得慌吗?陈二越想越气,立即骑上新卖的摩托车出发。

    刚出门不进步,就看到唐光明也骑着车回来。

    他的拐架在车把手上,脸被风吹得粗糙。

    看到他脸色发白,陈二心中发痛,喊了一声“光明”唐光明却是不理,扭了下油门更他错身而过。

    陈二心中发堵,不觉呆住。

第五百四十三章 小诸葛龚明全

    “陈二,你骑着车这是要去哪里?”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陈二回头看去,正是村民龚明全。

    “进城有点事情。”陈二想起陈大拜托自己的事,正要走。

    不想龚明全却一把拖住摩托车,笑道:“你急着走什么呀,咱们说两句话。”

    陈二心中急着走:“你拉我做什么呀?”

    龚明全继续笑,笑得不坏好意:“陈二,你是不是去看光明的对象啊,这事村里都传开了,说是唐光明给自己找了个妈。”

    陈二虽然对唐光明找个个大龄女子做对象很不满,也试图采取手段拆开他们,可听人嚼舌头,心中还异常不快,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想戳我肺管子?”

    “不是不是。”龚明全叫屈:“陈二,咱们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笑话你。”

    “那你拉着我说什么屁话?”

    龚明全笑道:“刚才我路过你们家的时候,听到你和陈大的话了。”

    陈二怒道:“你这人还偷听墙角了?”

    “你们吼那么大声,我能不听到吗?”龚明全道:“唐光明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真打算去隔开唐光明和那女子?”

    陈家兄弟的老宅都是典型的川西民居,小青瓦房,杉木板墙壁,隔音效果极差。里面的人说话,外面的人听得真真的。

    实际上,红石村古时候就是个土匪窝子,要求的是先敌预警,需要隔音吗?不隔才安全呢!

    陈二:“管,怎么不管?世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我可不想让我儿变成牛。”

    “是是是,男子汉那东西是个宝,得珍惜。”龚明全眼珠子一转,道:“不过,你就算把唐光明和那女子隔开了,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啊!人家也不会叫你一声爹,最后得好处得是你哥,陈二你是不是傻,你哥那么对你,还帮?”

    陈二:“我自己管娃,跟陈大又有什么关系?”

    龚明全和陈大是有仇怨的,去年陈家两兄弟因为种车李子的事情互相拔了对方的苗,又毁了对方的梯田。陈大用锄头刨的石头顺山滚下去,把龚明全家的瓦都砸了个窟窿。

    龚明全找陈大要赔偿,陈大不于理睬,还推了他一把。

    龚明全胆子小,不敢惹陈大,但那仇恨却记在心里,寻思报复。

    今天看到陈二,偷听到两兄弟的谈话,顿时有个主意。

    就说,现在的问题是唐光明不认你这个爹。你就算帮了你儿子,人家记得也是陈大的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陈二说,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个道理,可是,娃这样不能不管。

    龚明全说你究竟想不想让唐光明喊你爹,如果想,干脆就去跟周惠搞好关系。咱们这里都是女人当家作主,周惠如果做了你儿媳妇,她喊你爹不比唐光明喊更塌实更可靠。/

    陈二说,“咦,是这个道理。可是,周婆娘年纪比我娃大十岁,我凭什么答应。”

    龚明全说:“你这就是老封建了,人家年纪大又怎么样,懂事,知道疼自己家里人。再说了,三十几岁的女人也不老,一样给你老陈家生大孙子。还有,这事你如果支持周惠,她肯定记你的情。”

    陈二意动了,喃喃道:“可是,娃,现在都瘦成这样,都快被那婆娘吸干了。如果我同意他们在一起,娃还不得被她给害死?”

    “哈哈哈哈。”龚明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二大怒:“你笑个甚,再笑我打人了。”

    龚明全:“你啊你啊,你也是过来人,男女之间的事也是清楚的,当出你跟小唐的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咱们村这么多结婚的,也没见死人啊!唐光明现在之所以这么瘦,主要是每天城里村里来回跑,又没睡好,身体这才扛不住。如果你同意了他们,两人住一块儿,生活有规律了,身子自然就养好了。”

    陈二:“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你说让我帮周惠,这事怎么帮呀?”

    龚明全:“我听毛根说,小唐不是要在你家院子里弄个快递公司吗,只是没本钱。你不是土老肥吗,干脆拿钱出来支持他好了。”

    陈二:“我之所以这么拼命做生意赚钱,还不是想给娃留点家业,我的钱全给他都成。可是,那娃性子犟,根本就不要啊。”

    龚明全:“你这就是笨了,他不要,你给周惠啊!”

    “给周惠?”陈二眼睛亮了。

    龚明全:“你先跟周惠说说你家里的情况,让她以自己的名义把钱给唐光明。等到快递公司办成,再让周惠告诉光明说钱是你给的。唐光明用了你的钱,生米煮成熟饭,欠了人情,至少不会像现在那么对你。再以后,只要周惠认你这个爸爸,让她和唐光明生的娃喊你爷爷,唐光明还能怎么着?”

    陈二大喜:“好计策好计策,你真是咱们村的小诸葛啊!明全,如果这事成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看着他兴冲冲离去的背影,龚明全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心道:陈大,你敢打我,我现在让陈二把你儿子给抢了,痛快,痛快啊!

    很好的天气,阳光猛烈,照在周惠脸上,使得她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红晕,宛若开放的桃花。

    这个可怜的女人现在终于稳定了,又得到爱情的滋润,感觉生活又了盼头。

    上午的理发店也没有生意,她正在给电推子上油,就看到一个农村老头背着一个口袋进来。

    周惠:“大爷,你要剪头发吗?”

    来的人正是陈二。

    陈二:“我不是你大爷,陈大才是你大爷。”

    周惠一脸疑惑:“大爷,我不是太明白你的话。”

    陈二:“你喊我爸爸,这些都给你。”说吧,就解开口袋,将一堆红红绿绿的钞票倒在沙发上。

    周惠一看,有二三十扎百元大钞,顿时吓坏了。

    这老头一进门就让自己喊他爸爸,又扔出这么多钱,是不是神经病。

    她立即掏出手机要报警。

    陈二:“别打电话,别让唐光明晓得。”

    “啊,你认识光明?”

    陈二:“我是唐光明的爸爸,亲爸爸,他是我亲儿。”

    “啊!”周惠瞪圆了眼睛。

    陈二上下打量着周惠,心中赞了一声:“好一个大美人,跟光明的妈一样漂亮,我娃有眼光。”

    未来的老人公上门,周惠有点慌乱:“伯父,你坐你坐,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陈二:“不渴,就是饿了,还没吃早饭,哎,娃,我说你也别忙乎了,有要紧事跟你说。首先,你和光明的事我答应了。”

    “什……什么答应了?”周惠声音颤抖。

    陈二:“如果你想嫁给光明,我不反对,但是你得帮我个忙,这钱你拿去给光明开公司,还得先瞒住他。”

    周惠眼圈红了,她一直担心自己因为年龄的关系不为世人所容。现在光明的父亲却同意了这门亲事,让她心中一块石落地。不觉哽咽:“爸,你坐,我给你下碗面。”

    陈二:“快把钱收起来,你收钱我就吃你的饭。”

    周惠擦了擦眼睛:“光明这几天正在为开公司的事发愁呢,他如果看到钱不知道有多高兴。爸爸,你吃辣不,放多少海椒油。”

    “吃辣的,多放点,越辣越好,我心里痛快。”陈二:“娃啊,你大概不知道咱们家的事情……”

    就把他们两兄弟和唐光明混乱的关系,两兄弟争夺儿子的事详细地同周惠说了一遍。

    ……

    唐光明再次回到理发店的时候,却发现卷帘门拉了下来,只留了一条缝隙。

    他心中奇怪,喊:“周惠,你今天怎么没有开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摩托车响和他的声音,周惠出来,帮他下了车,低声道:“光明,我有要紧事和你讲,快进店。”

    见得店中,周惠又顺手哗啦一声把门拉上。

    唐光明骑了两个小时的摩托,许是跑得快了,有点冷,他把电扇开小了些。看师父一脸郑重,问:“究竟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还真被吓住了,尤其是周惠把一个包打开,看到里面的大笔现金之后。

    周惠激动地说:“光明,你不是要开公司缺钱吗。唐总说了,七天之内必须把押金给交上,否则他就找别人了。今天是第六天,快去,快去。”

    唐光明:“师父,你又是从哪里来的钱?”

    周惠:“你别管。”

    唐光明一脸严肃地摇头:“师父,你不说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就不要。我是要塌实和你过日子的,是是是,我这几天做梦都在想开公司的事,可是我不希望你有事。咱们的日子现在过得是困难,但只要有你,只要这店开下去,我想会越过越红火的。没有你,我就算再成功也没有意义。”

    周惠知道唐光明以为自己是采用了非法的手段弄来的钱,她心中有是感动又是好笑:“这是正当的钱,你大可放心用就是了。”

    唐光明还是摇头说:“不行,你不说情楚我就不拿。”

    周惠心中急了,立即有了个主意,咬牙道:“光明,这是我离婚的时候前夫给的,算是对我的赔偿,这总可以了吧?”

    唐光明也信了,可是,他还是道:“不行,这钱我用着心里难受。如果我用了,那我不成骆驼祥子了?”

    周惠知道这个徒弟心思多,自尊心强,她扶住他,叹息:“光明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将来是要做夫妻,不分彼此的。”

    “就算是夫妻,有的事也不能混在一起。”

    周惠摸了摸他的鬓角:“光明,我希望你高兴。如果换别的女人,这钱是她最后的退路。毕竟,你我年纪相差十岁,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十年二十年后,你风华正茂,而我已经是一个老太太,到那时候你变心了,不是要人财两空。这钱,自然是要好好捏在手里。可是,我觉得,咱们在一起,就该彼此信任。我爱你,我信任你,你如果不拿钱,那就是不信任自己。”

    “不信任自己?”

    “是的,不信任自己,只怕你也不相信自己未来能够和我在一起,你我只是因为短暂的快乐而在一起。”

    唐光明:“不,师父,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请你相信我,我也确信我永远都爱着你。”

    “那就拿上钱,去干正事。”周惠微笑:“我爱的男人是个有担待的大丈夫,他的未来在外面,在更大的世界,而不是这一家小店。拿上钱,快去,为了你,也为了咱们的未来。”

    唐光明这才点头:“我去了,晚上回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这天下午(一)

    “溜了,溜了!”宋轻云今天回到街道上了一上午班,他前一段时间在村里野惯了,在办公室竟有点坐不住。

    还好下午继续文创那边缺人,临时拉了他的丁。

    等到宋轻云过去,却说没事了,散了。

    这么早下班,小宋同志很开心,溜得分外地快。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时间还早,按说他应该直接回家的。但一想到老娘现在应该还泡在麻将桌上或者和小区的几个老太太在外面爬山,自己回家还得做饭,就烦了。

    又想起自己前番和杜景景通话的时候知道她来w市工作,顿时心中好奇,想去看看小姑娘究竟是怎么工作的。

    他就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啊,宋轻云,是你,你在城里了吗?”

    “废话,不在县城我给你打什么电话,打了又有什么用。姑娘,我正在朝你们银行走去,等下请我吃饭,你答应过我的。”

    “吃饭啊,我还没下班呢?”

    宋轻云:“我慢慢走过来,你们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

    一般来说,银行四点过就要关门盘存清点什么的,宋轻云也不明白银行系统是怎么运作的,估计那边四点过应该能够下班。

    杜景景笑道:“你可弄错了,银行四点关门不假,但我们怎么也得五点才能回家,你现在过来怕是等不了。”

    “不急,不急,我慢慢走,当锻炼身体。你们银行旁边不是有家奶茶店吗,我坐里面喝点水,玩玩手机不就把时间混过去了。另外,旁边还有个火锅店,味道挺好。你不是答应过我请吃饭的吗,我这几天在村里顿顿清汤寡水,谗坏了。”

    杜景景笑道:“原来你是来蹭饭的,你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女孩子请吃,不合适吧?”

    宋轻云哼道:“谁规定男女朋友在一起吃饭必须是男的买单,我有不追求你,咱们是哥们儿。”

    “谁要你追求了,宋轻云你真讨厌。好吧,你愿意等就等呗,我等下请你吃火锅。”

    刚讲完电话,夏雨天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小夏,你今天没有上班。哦,刚从村里回城,啥事,先说好,让我再跟你走上几万步,那是万万不能。这么热的天,这么大的太阳,那是要死人的。啥,让我请你吃饭喝酒,喂喂喂,我那么穷,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再说了,今天晚上我已经和人约好了,没空搭理你。”

    夏雨天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痛:“宋轻云,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宋轻云:“如果我买单,那就不是。”

    夏雨天:“我出事了,我和章老师分手了。我很难过,我需要朋友开解,请我喝酒吧。”

    “大哥,你失恋要买醉怎么我来出钱,我欠你的……什么,你们分手了,发生了什么事?”宋轻云瞬间精神了:“老夏,你要稳住,我现在正要去x商银行。旁边有家奶茶店,咱们在那里汇合。”

    放下电话,宋轻云急忙坐了车去了奶茶店。

    奶茶点正对着z商银行,大落地玻璃,坐里面点一杯水,悠闲地看着外面的街景,挺不错。

    又过得片刻,就看到夏雨天一身白衬衣黑裤子黑皮鞋,坐着一个人力三轮车过来。

    宋轻云翻了个白眼;“老夏,你一三十不到的年轻人,打扮得跟卖保险似的,老里老气,难怪人章老师蹬了你,说吧,究竟怎么了?”

    夏雨天显得很颓丧,道,糟了个糕,我眼看着要被组织压担子,现在个人问题又解决不了,那不是麻烦事儿吗?

    宋轻云道,你主要是年纪大了,想媳妇儿了。

    夏雨天接过奶茶,目光呆滞地喝着:“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简直无厘头没由来。”

    宋轻云:“你别自顾自话。”

    夏雨天:“这事太尴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太丢人。”

    “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和章老师大吵了一顿,还动起手来,关系是彻底破裂了。”

    “哇,和女人动手,你个渣男。”

    “我怎么可能打女人,是章老师打我,你看看我得头,都破了。”夏雨天扒拉开自己的一丛头发,里面果然有一条小小的伤痕,还好不深,已经结疤:“昨天晚……上,章老师让我别走,住……她家里,说是要确定关系,我我我……”

    宋轻云瞬间精神抖擞:“详细点,说细节。”

    “没啥细节,你不能这么猥琐。”夏雨天满面苦楚:“我真的不行,不行……”

    宋轻云:“有病得治。”

    “宋轻云,你再乱说话侮辱人我可翻脸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听着。”

    夏雨天拉开了话匣子。

    原来,他天天被章老师监督着每天走四万步,搞得很痛苦。

    刚开始的时候老夏还很抗拒,不断推脱说自己工作忙,没时间,或者身体不舒服,实在走不了那么多。再后来,索性连借口都不要,只说自己不想动。

    但章老师却不管那么多,只要老夏的运动量不足,就不停打电话过来,对他提出严厉的批评,两人因为这事弄出过许多不愉快。

    不过,长期的运动确实有不错的效果。夏雨天的啤酒肚子明显地小下去,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直接瘦了一圈,显得很精神,颜值也提高了一个档次。

    听夏雨天说到这里,宋轻云摸了摸他的肚子,开玩笑道:“老夏,你肚子是没了,有腹肌了。不过这样却不好,不威风,也镇不住你下面的人。”、

    夏雨天说,他之所以瘦那是打谷子累的。

    宋轻云问,打什么谷子。

    夏雨天道他父母不是在乡下吗,平坝地区不同于高海拔山区,谷子成熟得早。他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太好,光靠夏雨天那点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所以,家里的两位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依旧没有歇着,还在家里种地。

    恰逢夏收季节,夏雨天就请了几天假回去打谷子。

    打谷子可是个劳累活,家里的地又多,把他累得要命。打完家的谷子,还得晒场。他前几天是吃不好谁不好,掉了十斤肉,真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

    章老师见夏雨天瘦了下去,很满意,以为是自己的教育发挥了作用。

    又考虑到大家年纪都大了,也到了确定关系的时候。就特意把夏雨天叫家里去,两人聊天看电视,又喝了点红酒。

    章老师觉得两人相处了几个月,连手都没牵过,也是时候发生些什么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需要仪式感嘛!

    可是,夏雨天顿时就不行了。

    他眼前全是许爽那青春活泼的身影,全是她朗朗的笑声。她就像是早晨的一道阳光,让人是那么的快活和充满精神。

    章老师就恼了,问,夏雨天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夏雨天很丧气,说,老师,我也不知道,你容我酝酿一下情绪。

    章老师火了,骂,姓夏的,你如果爱我需要酝酿什么情绪,你心里分明就没有我。当我不知道,你看上的是另外一个女子。对对对,一个小姑娘,十几岁的小姑娘。夏雨天,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禽兽。

    夏雨天说,什么十几岁的小姑娘,人家二十了,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章老师冷笑,哈,你承认了。还说什么法定结婚年龄,这说明你也想过和她之间的关系。她叫许爽吧,哈,夏雨天你之所以没有选择她而是和我在一起,还不是因为她家庭情况很差,未来不但帮不上你什么,反是你人生的拖累。所以,你才和我交往,还不是图我家里条件好,我工作好。人说女人都很现实,其实男人才是。男人一现实起来,真的很可怕。

    夏雨天急了,质问,你偷看我微信?这是我个人的**,你这是犯法了。

    他上次和许爽互加了微信之后,时不时会在网上聊上几句。碰到对方发朋友圈的时候,会点个赞。

    说穿了,不过是点赞之交。

    被章老师说他们有不正当关系,夏雨天很委屈。

    章老师说,我看不得吗,如果我们成了夫妻,彼此就应该没有秘密。夏雨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得却是别的女人,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就是个醋森。

    夏雨天这人脾气本就不太好,工作的时候作风也比较粗放。也因为敢想敢干不怕出错,上级对他倒是很欣赏,觉得这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同志。

    他因为家庭情况不好,早年也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打击,自尊心特别强。被人骂醋森还是第一次。当下也恼了。回嘴说道,任何人都有**,你不尊重我,如果男女之间缺少尊重,那我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章老师抓起杯子就砸到夏雨天的头上,说,你不是是想说分手,那好,这话我先说,你现在滚吧!

    ……

    当然,夏雨天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隐去了许爽一节。

    听完,宋轻云大大咧咧道:“男女朋友恋爱,哪里能没有误会,等下有人请吃火锅,要不要我约一下章老师,我当你们的和事老。”

    “不要,我和她完了。”夏雨天摇头。

    宋轻云:“你既然已经和章老师完了,让我开解你什么,又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明白啊老夏。”

    “就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夏雨天:“我昨天晚上想得明白,章老师看世间万物皆可教育,我在她心目中不过是一个小学生,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满意。我是什么性格你知道的,根本就受不了。”

    宋轻云想了想,点头:“也对,你和我不一样。我这人,只要过得舒服,没人烦我,就是岁月静好。而你不一样,你这人做事挺要强,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你和章老师都是同一类人,在一起确实不合适。哎,当初是我竭力赞成你和她交往的,我也有错,希望你能谅解。”

    “但是我还是有点痛苦,想喝酒,宋轻云,我们现在就喝。”

    “这里只有奶茶。”

    “旁边有便利店。”

    “天气好热,喝点冰啤酒,吃包鱼皮花生也不错。”

第五百四十五章 这天下午(二)

    唐光明又一次出现在二手车市场,他手里紧紧地抱着一口包。

    里面没钱,有的只是自己和唐总签定的合约,这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一大早,他先去银行把周惠给的他的钱寸进卡里。又给外婆转过去一万块,她老人家的手术终于可以做了,拖下去可不得了。

    存好钱,他就乘车去了市里,和唐总签了合同。

    唐总很高兴,说,我给了你七天期限,你总算在最后时刻搞定,不错,不错。门头装修那边我很快会派人过去,另外你的设备和人员也要尽快配齐,我好给你们培训。

    唐光明说他马上就回家买电脑买车,招聘人员。

    电脑和车简单,有钱就能ok,至于人员村里有的是没事可做的年轻人,喊一声就是。

    唐总又道,快递这事儿吧,派件其实不怎么赚钱,要想有收益,全靠接件,我担心的是你那边是个大山沟,怕接不到什么件。

    唐光明心中一动,说,接件这事目前来看是比较困难。但咱们村不是在葡萄种植基地吗,等葡萄一结出来,肯定会有人网购的,快递代办点不就有活儿了。不对,干脆我再弄个网店,反正我大也有葡萄园,品种也好,咱创个自己的品牌出来。

    唐总眼睛一亮,惊呼,什么,你们全村几百户人家都在种葡萄,如果都开网店,以后快递也不愁生意,光明兄,我认识你可是挖到宝了。对于开网店,我可是个内行。我大学毕业的后就在jd上过两年班,熟悉他们的流程。你如果要开网店,我入股,咱们一起弄。走走走,咱们去吃午饭,边吃边聊。

    唐光明说,我还要赶回去呢,买电脑买车,那么多事,可没空陪你吃饭。

    唐总说,那就不吃了,咱们一人啃个面包了事。我开车送你回去,顺便考察一下你们村。

    唐光明无奈:“好吧,我们走。”

    就这样,唐光明坐了唐总的车一路朝w市行去。路上,唐总谈性很浓,但他却不说工作,又扯到文学。他说庞德,说金斯堡,说纪伯论。

    唐光明不懂现代诗,就跟唐总说维吉尼亚沃尔夫,说海明威,说大江健三郎……

    两人各说各话,倒也说得高兴。

    到了w市,两人买了电脑,又去买车。

    唐总大少爷一个,唐光明也不车,反正看发动机挺干净,声音也好听,车子也没什么地方不对劲,就买了。

    过户手续什么的,都是二手车商代办。

    等到交完钱,唐光明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司机。

    唐总笑道:“怎么着,不会让我给你当司机吧?”

    唐光明:“哪能呢,我去招聘。”

    唐总:“明天就要过来提车,你去招聘也来不及呀,我公司有个同事是你们w市人,他兄弟刚考了a2照,还没工作,推荐给你。”

    唐光明欢喜:“你推荐的人还能有错。”

    唐总:“好了,咱们去你村吧!”

    唐光明:“我还得去看个人。”

    “谁?”

    “我的爱人。”

    “那是得去看,光明兄是个雅人,你能看上的女人不知道又是何等的美人儿,又是何等的幽雅。”

    “她就是个普通女人,没多少文化,也不雅,但我爱她,她也爱我。”

    唐总:“这不重要,只要爱就行,爱情是多么的美好。”

    ……

    同一时间,山路弯弯,一辆农用车正在路上朝红石村行去。车箱中装满了桌子椅子锅碗瓢盆消毒柜冰柜,不用问,又是一户人家要开饭馆了。

    正是黄明买回来的。

    车里除了司机,却没有别的人。

    那么,黄明一家人在哪里呢?

    黄明关丽和老黄坐在车厢里,晒着太阳吹着山风。

    老黄这人脾气好,在家中,黄明和关丽无论闹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吱上一声。所谓,不聋不哑,不做阿家翁。两口子的事,两口子自己解决。

    但今天他的话却分外地多:“这家什都买回来了,水泥河沙大概也送家里去了,回去咱们连夜把灶台起了,把瓷砖什么的都铺上。村里有规定的,所有的饭馆都要符合卫生标准。”

    黄明点头:“恩。”

    关丽:“我也帮着干活。”

    老黄:“以后你们不要再闹,好好过日子。”

    关丽:“恩。”

    黄明:“宋书记一直关心着咱们,这次如果干砸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关丽面上带着忧色:“我那事……人家要一个月内把钱还了,房子又卖不脱,这不是给人宋书记找麻烦吗?宋书记妈妈又说了,房子她可以卖,可开出的条件是让宋书记一个月内找个女朋友,这不是为难人吗?”

    老黄却道:“宋书记是何等优秀的人物,他以前是不想,只要想,多的是姑娘朝他扑去,你操心什么呀?关丽你别难过,我看这是好事,宋书记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结婚,说起来,咱们也是帮了他。”

    听他这么一说,关丽扑哧一声笑:“如果宋书记因为这样有了女朋友,脱了单,那他是得谢我。”

    不但是关丽,黄明也哈哈大笑:“男人最明白男人,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快活,为什么非得要个婆娘管着,宋轻云怕是恨死我们了。”

    自从关丽上次出事之后,这个红石村的汉子就寡言少语,整天沉着一张脸。到今天,他面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又变成了从前那个黄二娃。

    老黄:“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个饭馆得开好了,回家以后也不要泄着,立即动手干活。”

    关丽早已经规划出饭馆该怎么弄,一家人回到村里,拉水泥和河沙的车也来了。

    黄明请了几个朋友过来帮忙把车卸了,就开始连夜砌灶台。

    他们早就腾空了一间屋做厨房,按照村里的卫生条例,厨房地上要铺地砖,墙壁也要搞一米五高的墙裙。

    黄二娃要办的九大碗,对于场地也没有什么要求,取的就是乡野原生态风味。

    餐厅就设在院子里,因为不能修新房,关丽的意思是干脆在院里弄个大棚子。

    大后天建棚的钢管和玻钢瓦就会运来,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先把院子的里面打成混凝土。

    时间紧迫,说干就干,黄家父子就和几个过来帮忙的后生挽起袖子忙碌起来。

    而关丽和黄明母亲则开始弄晚饭,还杀了两只鸭子。

    就连大姑也钻进厨房帮着烧火。

第五百四十六章 杜景景要被开除

    w市z商银行旁边的奶茶店里。

    宋轻云和夏雨天各自喝了一瓶啤酒,大热天里倒也舒服。

    夏雨天面上带着抑郁:“宋轻云,你说我是不是渣男?”

    宋轻云:“这跟渣男也扯不上呀。”

    夏雨天痛苦地说:“章老师是确实想和我在一起,并打算跟我确定关系。但在最后的关口,我却退却了。早知道这样,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和她交往的。”

    宋轻云本打算挖苦他几句的,和小夏抬杠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但想了想,却道:“不算,相反我觉得你在这事上做得不错,倒让我很欣赏?”

    “欣赏?”

    “对。”宋轻云点点头:“首先,你和章老师也交往两三个月了,你内疚的是耽误了人家的青春。但男女之见谈恋爱,总得有个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吧?你们相识了,相知了,但最后却不能相爱,那不挺正常的吗?婚姻不是儿戏,你们两人之间在一起合适不合适自己心里清楚,别人也不方便多说。”

    “就好象是穿鞋子,鞋是否合脚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其实,恋爱这事我觉得应该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明明对人家没感觉,却偏偏要强扭在一起。即便成了一家人,在未来共同生活中必然会有诸多矛盾,这对你不好,对章老师也不好。当机立断分手比黏黏糊糊更好,更道德。”

    “夏同学,你这人身上虽然有许多毛病,但人品却没有任何问题。章老师要和你确定关系,你在大节上把持得住,是个男子汉,我勉强多佩服你一分。”

    “我如果把持不住,和章老师发生了什么,下来又后悔,我不成禽兽了?”夏雨天苦笑了一声,突然骂起来:“宋轻云,你当初说章老师人不错,家庭条件好,娶了她我的个人财务立马健康。还有,她是老师,将来和我有了孩子,娃娃的教育问题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好了,你却说恋爱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

    宋轻云笑道:“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

    夏雨天想要发怒,接着突然道:“谢谢,宋轻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们的关系是同志加兄弟。我心里有事,也只有你能开解。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心里舒服多了。”

    宋轻云本打算再逗他耍耍,想不到小夏同志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一呆,才道:“是啊,咱们是同志加兄弟,放松些,晚上吃火锅呀!吃饱吃好,心情就好了。”

    夏雨天道:“说起吃火锅,你小子真不是个爷们儿,让你女孩子请客象话吗?”

    “要不等下你买单。”

    “凭什么?”

    两人都挺穷,都吝啬,最后决定还是让杜景景请客。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已经喝了酒的二人就兴冲冲跑进银行大堂。

    杜景景正在和一位阿姨站在一台不知道什么机器前,她手里拿着一根棍儿在机器的屏幕上指指点点,大概是在指导她还信用卡什么的。

    宋轻云进去就向她挤了挤眼睛,然后拉夏雨天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杜景景见宋轻云突然来了,有点吃惊。又见他怪模怪样的,忍不住一笑。

    夏雨天小声对宋轻云笑道:“宋同学,杜老板家的女子长得真好看,万万没想到她来咱们市了。你不是想找个女朋友吗,索性追一下。就算不成,他也不亏啊!”

    宋轻云吓了一跳:“使不得使不得,太熟,挺尴尬。”

    “这事哪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发乎情止乎礼仪,能在一起就在一起。”

    “少废话。”

    夏雨天说话不注意,让杜景景听到,她脸红了。

    夏雨天继续道:“不对呀,杜老板不是说让他女儿进信贷部门坐办公室的吗,怎么安排在大堂里来了?”

    宋轻云支吾:“银行有银行自己的考虑。”

    夏雨天哈一声:“老杜就是个不靠谱的,喜欢吹牛。银行是商业机构,最注重的是商业价值。老杜又没有资源,人家凭什么把景景安排到好岗位上去?如果老杜能够在银行里存一个亿,景景就是爷。天天坐办公室里喝茶,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宋轻云皱起了眉头:“夏雨天,你嘴把个门好不好,我都后悔带你过来。再废话,今天晚上的火锅取消。”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一位阿姨气冲冲地冲进来,将一张存单样的东西摔她脸,破口就骂:“骗子,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杜景景一时不防,禁不住惊叫一声。

    这个叫声惊动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杜景景拣起那张单子问:“阿姨,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阿姨指着单子上的一行字:“我昨天从你这里买了十万的理财是不是?”

    杜景景:“是。”

    阿姨:“你看看这上面这两个字是什么,保险。我买的是理财,不是保险。你是骗子,退钱退钱。”

    宋轻云心中一惊,接着又疑惑:是的,十多年前,当时的金融秩序还不正规。有老人去银行存钱的时候,被银行的业务员一通忽悠,买了保险。这事引起了很多纠纷,也造成了许多社会问题。国家在大力整顿后,此风才被狠狠刹住。现在的金融监管已经很严格了,银行怎么可能还会卖保险,那不是胡闹吗?再说,杜景景这女孩子很温柔善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和他想的一样,杜景景忙解释;“阿姨,你听我说,这是保险机构发售的理财产品,不是保险。”

    阿姨:“你少说这些,我没文化,也看不懂你这上面的字。反正这保险二字我是认识的,今天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把钱给我退了,换成定期存单。不然的话,你别想走,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说罢,她凶猛地抓住杜景景的胳膊。

    大约是因为用力太大,把杜景景给抓痛了,小姑娘禁不住痛哼了一声。

    宋轻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保险公司买的理财产品而不是保险,那就没事了,我就说杜景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他忙走上去劝道:“阿姨,阿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

    阿姨:“你又是谁,跟你没关系,滚一边去!”手依旧紧紧地抓住杜景景。

    宋轻云脸一沉,正要发作。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走进来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都别着胸牌。

    原来他们都是银行里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的。

    为首一个中年男人问怎么回事。

    杜景景已经被阿姨吓坏了,有点口吃,话也说不囫囵:“杨行长,我我我……”

    杨行长看杜景景的神色有点厌恶:“话都说不清楚,你别说了,让阿姨说。”

    他是z商银行的副行长,这次招聘新员工,他侄女的笔试比杜景景少两分,被刷了下去。

    这让他在亲戚那里很没面子,对杜景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阿姨就扯直了喉咙:“既然你是行长,我问你,你手下的人骗人,管不管。”

    “管,肯定管。如果我行员工违反行里规定,该扣钱扣钱,该开除开除。”杨行长面色一沉:“如果违反了国家的法律,我们绝不徇私,直接报警抓人。”

    阿姨:“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把这人开除吧!”

    杜景景面色有点惊慌:“行长,这事,这事……”

    她结巴着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便。

    听说是被顾客误会了,杨行长脸稍缓,微笑着对那阿姨说:“阿姨,你确实是误会了。这就是保险公司的理财产品,为期两年,利息挺高的,比存定期划算多了。不是保险,真不是。”

    “我不信你,你们银行的人骗子特别多。反正我不管,你得把这钱转成定期。”

    杨行长很无奈,对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说:“要不,你陪阿姨去办公室处理一下,尽量满足阿姨的要求,她要转就转吧。”

    阿姨:“这不就对了,行长谢谢你啊!”说罢,就狠狠地看了杜景景一眼,一泡口水吐过去:“骗子!”

    w市民风剽悍,老娘们儿都彪忽忽的。今天这事如果不是行长来了,搞不好等下要打起来。

    口水正中杜景景的胸口。

    杜景景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眼圈红了。

    杨行长怒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知道你是谁吗,你直接面对每一个客户代表的是我行的形象。”

    “我我我,我不哭。”杜景景哽咽:“行长,我真的是冤枉。”

    杨行长低声喝道:“住口,什么冤枉,谁冤枉你了?是是是,顾客是误会你卖的理财产品是保险。可你就没有责任了吗,你在推销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客户做好解释工作。杜景景,鉴于你工作的时候受情绪影响很大,工作能力也不够,我会郑重考虑你试用期满后签定正式劳动合同的事情。”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杜景景你试用期满之后就别想转正的事了,如果你还有眼力劲儿,自己主动提出离职吧。

    杜景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宋轻云顿时火了,喝道:“杨行长,你这是一棍子把人打死,不给杜景景一点机会啊!我认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杨行长冷着脸:“你又是谁?”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很不吉祥

    且说,在银行外面,有三个老太太路过。

    和所有银行的营业厅一样,z商银行这个分理处也装了落地大玻璃,从外面看去,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更何况刚才那阿姨、杨行长、杜景景和宋轻云还吵做一团,想不吸引三大富婆的注意立都难。

    其中一个老太太忽然惊讶地说:“宋姐,你看里面那女子是不是里美的女儿?啊,你儿子宋轻云也在。”

    没错,宋轻云母亲正好和小区的两个老太太经过。

    太后一看:“呀,就是宋轻云,老杜的女儿在银行上班的事我听他说过,想不到就在这里。”

    一个老太太:“里美的女儿好象哭起来,是不是被领导欺负了,这怎么行,咱们得进去主持公道啊!”

    就要朝里面闯。

    太后却一把拉住她:“等等,先看看怎么回事。毕竟景景是上班时间,我们冒冒失失地去闹,不是影响人家工作吗,对她也不好。”

    她心里对宋轻云出现在这里也感到奇怪。

    于是,三大富婆就站在门外偷看。

    看到杨行长冷冰冰问自己是谁,宋轻云正要回一句“你管我是谁。”

    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夏雨天跳起来:“杨老六,你好恶啊!”

    恶是本地方言,意思是凶。

    杨行长转头一看,立即转为笑脸:“原来是夏乡长,你怎么来了,办公室里去坐。”

    “我就是一普通工作人员,算几把乡长。”夏雨天呵呵一声:“你都骂我们娘了,我还敢去你办公室,那不是狼入虎口?”

    原来,杨副行长也是本地人,前番跑去夏雨天所在的乡联络过,说是要在乡里村里弄几个乡村金融综合服务部,树个典型,以点代面,再在w市乡村地区全面铺开。

    两人接触过很长时间,彼此都熟。

    看他们是熟人,加上又要办其他业务,围困群众都散了。

    杨副行长有点莫名其妙:“夏乡长,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夏雨天指着宋轻云:“这是我的同志兼兄弟,你骂他就是骂我。”说罢,他又指着杜景景:“这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你骂她就是骂我兄弟,也就是骂我。特么的,你这是给我找不痛快啊!”

    基层工作的人性子都粗都烈,夏雨天这是完全不给面子,杨副行长也不在意。

    宋轻云和杜景景同时“啊”一声,他们什么时候成男女朋友关系了?

    杨行长看着宋轻云:“这位我眼生。”

    夏雨天:“他是宋轻云。”

    杨行长:“啊,是红石村的宋轻云,听说你要调地区市做姜书记,不,是姜部长的联络员了?”

    “不知道,我不想跟你说话。”宋轻云还是很生气:“老夏,咱们走。”

    就径直出了门,夏雨天朝杨行长笑了笑,急忙跟上去:“宋轻云你跑什么,是不是想逃单啊,说好了请我吃火锅的。”

    等他们离开,杨行长看了杜景景一眼,淡淡道:“你到办公室来一趟。”

    杜景景擦去眼泪,忐忑的进了办公室。她又是悲伤又是委屈,又是失落,看样子这个工作是保不住了。

    其实,对于在w市上班,她是无可无不可的,大不了再回省城。只是,就这么被人开除,心里真的好难过。

    进了办公室,杨行长突然一脸微笑地给她倒了一杯水,道:“景景,外面是工作场合,我又是你的领导,自然要对你严厉些,公事嘛!你们这些小女生啊,动不动就哭鼻子,哈哈,什么时候能成熟些啊!”

    看他态度和蔼,杜景景呆住了。

    杨副行长又道:“景景,这事我得批评你。”

    杜景景连忙说:“行长,是我的错,我没有给顾客做好解释工作,我愿意承担责任。”

    杨行长:“不是这事,你没错,是顾客误会了你,解释清楚就好。对了,当初你进银行的时候,我负责人事。当时问你有什么社会资源,你回答说没有。哎,既然你是宋轻云的女朋友,为什么不早说?”

    “我……”杜景景更呆。

    杨行长摸了摸额头,又笑:“理解理解。”宋轻云是w市脱贫攻坚战的一面旗帜,下来之后肯定会被组织表彰的。另外,他即将调任姜部长的联络员,前途不可限量。杜景景做为未来领导干部的家属,为人做事必须低调。

    杜景景:“我……”

    杨行长安慰她:“一点小事,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不能影响本职工作,这次就不处理你了。”

    杜景景松了一口气:“谢谢行长,谢谢行长。”

    “但是……”杨行长拖长了声音:“但是,分理处大堂的工作却不适合你。”

    杜景景的心又紧了。

    杨行长:“我下来和几个领导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把你转去行政岗。”

    杜景景这回是彻底呆住了。

    ……

    宋轻云拉住夏雨天,气道:“老夏,你胡说什么,我跟杜景景可没那关系。”

    “我知道。”

    “你知道还乱说。”

    夏雨天哈一声:“宋轻云,你刚才还说什么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劳资气不过,就要整你,怎么了?”

    “你可真是个小心眼。”

    夏雨天:“那杨老六最是势利眼,咱们不替杜景景撑腰,他就不敢把景景怎么样。”

    “那倒是。”宋轻云:“我们先去占位置,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电话给景景,让她过来吃饭,顺便买单。”

    “让女朋友请吃饭,宋轻云你就是个渣男。”

    “我靠,你还来?”

    ……

    银行里发生的一幕都落到太后眼里。

    太后气得骂起了娘:“杜里美,你这个老混蛋,你算计我。”

    另外两个富婆很奇怪,问,这跟里美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骂起他了?

    太后说,姓杜的在外面欠一屁债没办法还,把主意打我头上。他故意让他女儿勾引我儿,想让宋轻云接盘他的大笔债务。现在好了,宋轻云和杜景景都确定恋爱关系了,我娃心好,肯定是要替老丈人还债的。

    别人家娶媳妇,彩礼是应该出,可女方也得回同样多的陪嫁。

    我儿可好,陪嫁是几百万欠条,你说我心里这口气咽得下去吗?

    我谁呀,我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不行,我现在就要开车去红石村,让姓杜的骗子拿个说法出来。

    太后是彻底的怒发冲冠了,牙齿咬得咯吱响。

    两个老太太和杜里美关系好,忙劝道,宋姐算了算了,多大点事,不就是几百万的外债,你替里美还了不就结了。大家都是亲家,两边都是独生子,分什么彼此。

    太后咆哮,你们说得轻巧,又不是从你们腰包里掏钱。

    两老太太又劝,景景这姑娘怎么样,你老实说,当你媳妇你满意不?

    太后想了想道,景景温柔孝顺勤快,人又长得跟天仙似的,配我家那小兔崽子绰绰有余,我挺喜欢她的。

    两老太太说,你喜欢景景,你儿子而已喜欢景景,那不就结了。你那么有钱,几百万算个屁。再说了,咱们年纪都大了,就算再富裕,一顿饭也就吃一碗,晚上也只能睡一张床。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后不还是儿女的。只要他们幸福,一切都好说。你儿子那人我们是清楚的,平时看起来笑嘻嘻的,可性子却寡淡,对于恋爱结婚这事根本就没兴趣。他今年多大了,拖个几年,拖过三十成大龄青年,就不好找对象了。这事拖不得,既然他们在一起了,你就得催婚催生,马上!

    太后醒悟,忙点头说,对,这事不能拖。年轻人的事鬼说得清楚,必须马上结婚,马上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为了我的大孙子,别说几百万,就算是一千万我也出。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气,立即拨通杜里美的电话,劈头盖脸骂:“阴险小人,混蛋东西,你的心肠坏透了。”

    杜里美有点莫名其妙:“大姐,我怎么你了?”

    “你是没怎么我,你女儿惹我了。”

    “景景得罪你了吗?”

    “得罪了,得罪得很深刻。”太后悲愤:“她抢走了我儿子。”

    杜里美:“等等,我有点糊涂。”

    “装,你继续装。”太后冷笑:“姓杜的,你现在马上把你的债务整理出来,报个数字给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外债是杜老板**中的**,这太后实在太无礼,他也怒了:“你神经病。”

    “换你是我,儿子都被人抢了,你也会得神经病。”

    两人情绪失控,在电话里吵得昏天黑地。

    最后,太后吵累了,率先挂了电话,又联系上宋轻云:“宋轻云,你什么时候和杜景景确定恋爱关系了,混蛋嘛你!”

    宋轻云和夏雨天已经到火锅店里等着杜景景了,他们正在互相抬杠。

    听到太后的咆哮,宋轻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刚才我路过z商银行,就是景景上班的地方,看到你在里面,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和杜景景谈恋爱,瞒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太有意思吗?国庆节,你国庆节给我结婚。”

    宋轻云正要解释说这是个误会,是夏雨天整人。可话到嘴边,心中一动,问:“既然你都晓得了,我也不瞒你了,黄二娃那套房子的事情怎么说?”

    “买,马上买,我这就打钱。”

    宋轻云听她答应买房子,心中欢喜:“太后吉祥!”

    太后:“我心情不好,很不吉祥。”

第五百四十八章 维稳事件

    晚风送爽,可算把浑身的火锅味给吹没了。

    吃过晚饭,宋轻云和杜景景在护城河边慢慢走着。

    夏雨天酒入愁肠,喝得有点醉。抢在晚饭结束之前跳上一辆人力三轮车上,逃单走了。

    月亮升起来,很亮,河水微波粼粼。

    杜景景欲言又止半天,才道:“宋轻云,我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妈妈找过他。”

    “哦。”宋轻云心中一紧,感到不安:“怎么了?”

    杜景景颤声道:“我爸质问我跟你是怎么回事,宋轻云,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今天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是,那事……我无法接受。”

    宋轻云故意哈一声:“你说的是我们恋爱的事啊,先前银行里闹起来的时候,我妈正好在外面,都看到了听到了。其实,这事我是想帮黄二娃和关丽,只能委屈你了。”

    他便把关丽房子的事详细跟杜景景说了。

    杜景景恍然大悟,道:“黄明和关丽能够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能帮那是必须帮的,我愿意和你假扮恋人关系。等到房子过户之后,到一定时间我们再去转户。”

    “真是一个好心肠的姑娘。”宋轻云:“我代表黄明两口子感谢你。”

    杜景景温柔地说:“黄叔人很好的,我去村里的时候他还请我吃过几次饭,自然是要帮他们家的。”

    宋轻云见她答应帮自己骗太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促狭心起:“景景,既然咱们是恋人关系,我能牵你的手吗?”

    说罢,就做势要去拉。

    杜景景低呼一声,急忙跳开:“宋轻云,不好乱开玩笑的,我走了。”

    说罢,转身就跑了。

    她也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但但保持着心中的一分纯洁。说她笨也好,说她简单直接也好,此刻的她在前面竟然少女跳似地跑开。

    宋轻云在背后喃喃道:“这么高个子,这么长的腿,少女跳她不协调啊!”

    杜景景下班过来吃火锅之前已经换上一身碎花长裙,在晚风中,裙子飘扬,宛若一朵空谷幽兰。

    宋轻云的心突然蓬蓬地跳起来。

    忽然,杜景景转过身来。

    两人的眼睛在夜色中碰在一起。

    杜景景脸更红,急忙把脸藏在河边那颗梅树下,装着去闻树上梅子的模样。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月光如水,透过树叶缝隙落到她的头上脸上,那么的美。

    宋轻云痴了。

    最近几年,国家发展快,但城市的基础设置建设却跟不上。每到上下班高峰期,即便是在w市这样的县城,道路还是堵得让人心中烦躁。

    宋轻云每次回城,都不太愿意摸方向盘。今天去上班,他就是坐公共汽车的。

    夜在月光和路灯灯光中近乎半透明,好凉快,他的心一片火热,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索性腿儿着回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家后,太后正坐在客厅里看手机。

    见她抬起头,宋轻云为避免麻烦,率先说:“妈,你什么都别问,反正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你看着办,对了,问你个事,咱们老家的房子你没有租出去吧?”

    “没租出去的,我时不时要回去一趟,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太后不明白儿子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怎么了?”

    宋轻云:“我可能会调回老家去工作,房子没租出去就好。”

    “回老家去工作?”

    “对,在市委上班。”

    宋轻云说,他大概会做姜部长的秘书,算是有了一个太平台。像咱们家这种情况吧,吃饭没问题,就算当一辈子二世祖,几代人也不会饿着。可是,人总是要做些事才能找到人生的价值。

    我在红石村做第一书记,一年了,我让那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改变了整个村的面貌,改变了村里八百多村民的生活状态甚至人生。这是多么有趣又有意义的事业啊,我深深迷醉其中。

    现在要回市里做部长的联络员,我市那么多市区县,那么多人,我的力量虽然微薄,但还是能够做点事的,我觉得我找到了喜欢的事物。

    太后这才明白宋轻云上次跟自己打电话说的那句话的意义,她有点郁闷:“宋轻云,你竟然要调走,加上黄明,我在w市已经买了三套房了。还有,景景好不容易来w市上班,你却要调走,以后不是要两地分居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当天晚上宋轻云睡得很不安稳,他不停做梦。

    梦见自己和杜景景结婚了生孩子了,梦见杜景景和太后吵架了,梦境太后和老杜闹得很不愉快。梦境自己骑着一辆浑身发响的破自行车,沿着坑坑洼洼的烂路从市里回w市看老婆孩子。路是那么的远,他踩得浑身大汗,腿疼得要命。

    等到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他在床上坐了半天,才想起小时候爸爸还在一座乡下小电站做工程师。那时候家里还穷,老爹每周都会回一次家,就骑着一辆破自行车。

    老爹的自行车龙头上通常会挂着一口塑料带,里面装着买给自己的零食。

    每次到家,他都回在楼上摁一下铃铛。

    听到铃声,他都会兴奋地冲下楼去:“爸爸爸爸,抱,抱。”

    那时候,妈妈也会站在楼上,高兴地看着楼下的爸爸。

    那目光……和昨晚杜景景看自己时一样啊!

    想起去世多年的父亲,宋轻云心中忽然有点难过。

    他起身给父亲上了一柱香。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宋轻云打算好好陪老娘说说话。别看老太太平时喉咙大笑声大,其实她一个人呆家里也挺寂寞的。

    于是,母子吃过晚饭后,就一起收拾起家里的院子。

    老娘在后花园弄了一片菜院子,种了许多莴苣和茄子。

    她实在不会种地,菜长得都营养不良,就是个乐趣。

    “丁丁丁……”手机响了。

    宋轻云一看是陈建国的,接通:“建国,什么事?”

    陈建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宋书记啊,我要告密。”

    宋轻云:“去,别学老黄,你反映情况不算告密。”

    陈建国:“我要告珍信叔,珍信书记是上级,我是下级,我反映他的情况算是告密吧?”

    宋轻云一惊:“珍信支书怎么了?”

    陈建国的声音听起来要哭的样子:“宋书记啊,珍信叔要带村里的后生要去攻打新联,现在正在调动兵马正在喝誓师酒呢,我根本就拦不住。”

    “攻打新联?”宋轻云大骇:“永华呢,他也去了?”

    陈建国:“永华不在,他娘家……不,刘家有个长辈去世,他奔丧去了,昨天走的,要后天才回来。如果他在,有他劝着,珍信书记也不至于这么冲动。宋书记啊,眼见着你就要调走,如果村里出了维稳事件,你的前程不是毁了吗?宋书记啊,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把家看好,我我我……”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

    宋轻云冷汗都下来了:“你盯着村里的,我马上开车回来。”

    当下,他连手上的泥都顾不得洗,就开了车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等汽车出了小区,他才忘记自己刚才忘记问陈建国村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就用车载电话联系上龚珍信:“珍信叔,我听人说你正要带人去攻打新联,出什么事了,至于吗?”

    龚珍信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愤怒:“我们红石村的水被新联给断了。”

    “断了,哪里断了?”

    龚珍信:“还能是断哪里,就是你刚来红石村整治的那条引水渠。人家已经把沟都给挖断了,说是一滴水都不放到咱们村里来。”

    “啊!”宋轻云叫了一声。

    最近的天气也邪性,天天大太阳。w市平原地区还好,像红石村那样的高海拔山区,空气干燥得要命,山上的草木都枯黄了。上次他和刘永华去看村里的池塘,水都缩了一大截。

    当时,刘永华很是担忧,说村里的葡萄灌溉用水都靠这池塘,如果干了问题就严重了。

    宋轻云却不在意,村里的灌溉用水都是从新联那边引过来的,新联的水则来自远方的雪山融水。

    只要那雪山存在,这里一辈子都不愁干旱。

    却不想,新联直接把沟给断了,这得多大仇啊?

    红石村和新联村本是世仇,一时间群情激奋,冲突一触即发。

    宋轻云:“珍信叔,这事我会和夏雨天还有他们乡上沟通,实在不行我去找市领导,你不要乱来了。”

    “火烧眉毛,地都要旱死,我可管不那么多。”、

    “珍信叔,池塘里不是还有水,先对付着啊,真不要冲动啊。”

    “池塘里的水也干了,等不了。”

    “啊,池塘里也没水了。珍信叔,你等等,等我回来再说。”

    龚珍信:“你回来干啥,能解决什么问题。咱们两个村的仇深了,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你不是红石村的人,别管。”

    宋轻云怒了:“什么我不是红石村的人,我还是第一书记呢,你别乱来。”

    龚珍信:“宋轻云,队伍我已经召集齐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龚珍信什么人,红石村是什么地方,被人欺负到头上,如果屁得不放一个,那以后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不跟你说了,挂了。”

    “喂喂……”宋轻云又一连波了几个电话,龚珍信就是不接。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给新联一个厉害看看。

    宋轻云将车开得更快,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新联好好地怎么把水给断了呢,这事不正常。

第五百四十九章 矛盾由来

    是,最近是比较干旱,同属高海拔地区的新联村也缺水,但他们那边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就修了完善的灌溉设置,可以把雪山融水引来。

    宋轻云以前过去看过,那边的堰渠都是用青石建成,其中一个地方还在两山之间架了个大拱桥,简直就是奇观。

    新联截断了去红石村的灌溉用水,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宋轻云一边开车一边思索,不过,在找到原因之前,当务之急是制止两村的械斗。

    于是,他就拨通夏雨天的电话:“雨天,你在哪里?”

    夏雨天:“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正开车在回村里的路上,最近秋收,我得盯着。”

    宋轻云松了一口气:“你在就好,马拉隔壁的,你开快点,快回村坐镇。”

    他禁不住爆了粗口。

    夏雨天有点蒙:“怎么了?”

    宋轻云怒喝:“我刚听说你们村把我们红石村的水给截了,村民不服,正在组织队伍要打你们新联村。”

    夏雨天瞠目结舌:“截了你的水,不可能啊,这事干得可没品,混蛋了不是。”

    宋轻云:“对,你就是个混蛋。水是农民的命根子,我们村种的都是高价值的农作物,你们断水会造成巨大损失,我们能不急吗?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回去把水给我通了。不然,出了事你要负责的。”

    夏雨天也恼了:“打我们新联村的可是你,宋轻云你欺负人欺到我头上来,这是你的错,怎么还气势汹汹的样子,讲不讲道理?

    不过,两村械斗可不得了的大事,作为驻村干部,维稳是第一要务。

    夏雨天马上对宋轻云说:“宋轻云,你我都别骂娘,各自回村,管好自己的人,然后再好好谈谈,我认为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我们的老夏同志前一段时间经过章老师每天四万步的督促,已经长出了一双铁脚杆,身上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开车回村,组织村民秋收,此刻已经快到地头了。

    听到两村械斗的事,夏雨天将油门踩到底,不半小时就进了新联村。

    自从也跟风发展乡村旅游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建设,新联村也发生了不小的变换。

    首先,村里的道路都打扫得干净,各家的房屋都刷了粉,在墙壁上画了年画儿。路边种了花花草草,加上旁边的金色稻田,一派田园风光。

    在空地上停了好多房车,因为地势宽阔平坦,这里已经变成了房车营地。

    村里投资几万块在房车营地那里建了个干净卫生的厕所,接了水管。

    此刻,正有一辆房车在厕所旁边加上。远处,有几户房车游的家庭正在空地上做午饭。

    房车旅人直接带动了村里的旅游经济,因为收费便宜,许多背包客过来歇脚。

    夏雨天也是个能人,他正在着手引进一个攀沿俱乐部,让游客们没事就爬爬山岩什么的。新联村没有什么旅游资源,发展乡村旅游只能蹭红石村的热点,只能在房车旅游和户外运动上动心思。

    村里的游客多起来,各家客栈总算能够维持下去。另外,村里还开了一家小超市一家小茶馆,已经有村民在游客兜售山货,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

    等到夏雨天进了村部,早已经接到通知的村干部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夏雨天也不客气,进门就吼:“怎么了,你们还想造反了,要跟人打仗?”

    村干部们一脸迷糊,问:“夏书记,怎么了,谁要跟谁打仗?”

    夏雨天看他们的神情不像作伪,也奇怪:“你们不是要跟红石村打仗吗?”

    村主任:“谁说我们要跟红石村打仗,夏书记,你看我们是像要打仗的吗?”

    夏雨天:“你们真不跟红石村打?”

    “打什么呀打?”村支书也问。

    夏雨天又想起自己刚进村的时候,各家都在田里忙着割谷子,不像是要整顿队伍的模样。他抓了抓脑袋:“难道宋轻云弄错了?”

    支书:“夏书记,究竟是怎么了,你搞得我们好糊涂。现在是农忙,各家都忙着打谷子,如果没事就散会吧,地里活实在忙不过来。”

    夏雨天这才把宋轻云先前给自己打电话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龚珍信已经在招集队伍了,说是吃过誓师酒就要杀过来。哎,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断人的水?这不是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吗?他们要谁,咱们给就是了。毕竟那么多亩葡萄,如果都干死了,这个仇可就结大了,没必要,也下不了这样死手。”

    “龚珍信已经在招集人手打仗,这……”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混蛋,这是欺到咱们头上了,干,跟他们干。”

    一时间,群情激奋。

    夏雨天一拍桌:“干什么干,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断人家的水。咱们现在是秋收,地里也不需要水,这么做,那不是挑起矛盾吗?”

    我们的老夏同志工作作风粗暴剽悍简单,不同于说话细声细气嘻嘻哈哈的宋轻云,他在村里的威信很高。尤其是蹭着红石村的热点发展旅游经济后,威望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

    下半年乡里换届,如果没有意外夏雨天会做副乡长。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好领导,村民都很高兴,也为此骄傲。

    见他发怒,众人都是战战兢兢。

    夏雨天:“村主任你来说,一字不漏都给我说清楚了。”

    村主任苦笑:“夏书记,咱们的人被红石村的人打了,我们气不过,才断了他们的水。”

    “打了,谁被打了,严重不?”夏雨天问。

    “石头被打了,倒不重,就是被抽了一记耳光,这不是侮辱人吗?”

    石头就是一个村委委员的外号,戴着一副眼镜。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石头一脸黯然,把头低了下去。

    夏雨天:“石头多么好的一个人,也被打,混帐啊!”

    村主任:“那是,欺负人啊。”

    事情是这样,新联发展乡村旅游因为先天资源不足,夏雨天也是急了,就下令让村民直接在路上去拉游客。

    从那天开始,山路上几乎每个招呼站都立有新联村的村民。

    通过大家的努力,才逐渐让村里的人气旺起来,逐渐盘活了新联的乡村旅游经济。

    红石村的游客实在太多,按说,分流点客源到新联也没什么,可是,夏雨天这么搞,实在有点不地道。尤其是村民在拉客的时候还可以贬低红石村的吃住条件,把新联的人文夸出花儿,说“红石村就是个土匪窝子,是是是,他们那边风景是不错,可你住里面,一不小心就被人给敲竹杠了。不妨住在新联,然后去红石村玩。”

    新联的村干部也得力,为了集体经济利益,亲自上阵为村里拉客源,已经形成了常态机制。

    就在前天,石头挤在一辆乡村小巴上,不停劝说身边两个游客。

    石头有近视,戴着一副酒瓶子底眼镜,看人不太看得真切,他没有发现同车的还有老吊。

    老吊被人索赔了十多万,心情正恶劣,一看,哈,好你个石眼镜儿,拉客拉到老子跟前,你特么是在佛爷头上动土呀!

    他也不废话,上前就啪啪两记阴阳耳光,眼镜都给抽掉了。

    石头:“瘸子你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好意思反问我?”

    老吊一动手,公交车司机将把车停下来,吼:“要打你们下车去打。”

    “下去说。”老吊扯着石头的领子,竟把他拖下车去。

    山路本窄,公共小巴一停,顿时把路堵住了。又有两辆车过来,车上的人问:“老吊,怎么了?”

    老吊“石眼镜儿来拉客,还当着我的面,呵呵,这是跟我过不啊!”

    红石村的人早就知道新联的人在抢生意,也想过要报复。只不过,宋轻云对这事不感兴趣,说,都是兄弟村,游客那么多,漏点给人家无伤大雅,大家别闹事啊,给夏雨天一个面子,也给我宋轻云一个面子。

    既然宋书记这么说了,大家还能怎么着,只要新联的人不过分,也就算了。

    今天石头居然当着老吊的面拉客,太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

    村民本就剽悍,当下,车上就跳下五六条精壮后生,提着棍子、扳手、改锥就打来,实在找不到家什的,则去拣地上的石子儿。

    石头一看不好,这是要把我整死在这里啊!

    危急关头,他从老吊手上挣脱,直接跳上山崖。

    ……

    “跳了崖?”夏雨天大惊,看了看石头,见他好好儿坐在这里,才放了心。

    石头说,山崖不高,也就四五米,崖上长满了灌木,也没伤着,这才逃了一条命,眼镜也没丢。

    ……

    石头回村后,惊魂既定。

    按说,这事是他没理,忍忍就过去了。

    但他也是血性的,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当既就和家里人扛了锄头把通往红石村的水渠给挖了。

    村支书和村主任见他动手,说,石头你这是在干什么呀,这不是挑动两村的矛盾吗?

    但一听说石头被对方打了,动手的还是村干部老吊。

    石头和老吊都是村干部,这就不是个人矛盾了,而是村和村之间的事,关系到两村人的脸面,得分出个胜负。

    这水,是不能给红石村了。

    ……

    “对,不能把水给他们,渴死红石村。”所有人都吼起来。

    “他红石村要跟咱们打仗,我们接着,谁赢谁输可不好说。”

    “怕个鸟,弄他们。”

    “夏书记,既然龚珍信欺到我们头上来了,就没啥好说的了。我这就去地里把后生们都喊回来,准备家伙开干!”一个村干部站起来。

    夏雨天和章老师分手后,被人骂成老渣男,心情正坏。他这人其实心胸不是那么开阔,也护短。

    自己的村民被人逼得跳崖了,如果不找回场子,这念头可不通达。

    但是,作为国家干部,带人械斗那可不行。

    夏雨天一拍桌子:“找什么人,要找多少人?你给我站住!”

    那个村干部急眼了:“夏书记,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夏雨天凛然:“别说你和石头,我也咽不下去这口气,但是,打架是不对的。”

    “那……”

    夏雨天:“要讲道理。”

    “这是讲道理的时候吗,人家都要杀上门来了。”

    “他们杀上门来,我们也要讲道理。”夏雨天哼了一声:“别喊其他人了,村两委员干部跟我一起到灌溉渠那里守着,反正老吊打眼镜的事情不拿话来说,这水我是不会给他们通的。”

    另外一个村干部问:“夏书记,咱们村干部才二十来人,人家红石村可好几百人,等下怕是要挨打。”

    夏雨天:“就算挨打也不能通水,放心挨打,我会替你们做主,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王法。老吊必须法办,谁敢碰我们一下,也得法办。”

    大家终于明白夏雨天想干什么,同时道:“我们听夏书记你的。”

    夏雨天站起身来:“走,咱们过去。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五百五十章 死士

    同一时间,在黄明家里,他刚砌好的灶头已经动了火,锅上放着五层蒸笼,有氤氲热气腾起,不用问,里面是蒸菜。

    在他家的院子里,刚买回来的桌椅都摆满了,每桌八人,全是精壮后生正在据座大嚼。

    也不知道是谁竟搬来了一个音箱,插了u盘,音乐声放得地动山摇,正是《沙漠骆驼》挺带劲。

    龚珍信坐在上座,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给旁边的老吊递过去一个眼色。

    老吊抓起音箱插头一扯,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支书要说正事了,神色皆是凛然。

    他真起来,笑眯眯问道:“问你们一声,老黄的九大碗做得好吃不好吃?”

    众人:“好吃。”

    龚珍信:“吃好没有?”

    “吃好了。”

    “吃饱没有?”

    “吃饱了。”

    龚珍信:“之所以把这个九大碗放在老黄这里整,一是老黄手艺好,他要开饭馆,我得来照顾他的第一笔生意,所谓开张大吉;第二,大家都知道我龚珍信是村支书,是你们的头儿。今天这台酒如果放在村部摆,那就是官办,真走场面,将来咱们整个村都要受到牵连。所以,我就弄在老黄这里,以我个人的名义。现在,我不是红石村支书,我只是村里的辈分最高的老人,拜托大家一件事。”

    众人道:“支书你说。”

    “不是支书,你们要换称呼,今天这事下来,我这个支书不当了,我是你们的珍信叔。”龚珍信喝道:“新联把咱们村的水断了,现在水塘里的水也干了。看这天,一两个月落不下雨来。没有水,人可以吃井水,但葡萄呢?”

    “我知道已经有人户用井水浇地了,可井里就那么点水,如何浇得过来。龚明全家的井水都提干了,现在就剩一凼黄汤子。”

    “葡萄开花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结果。明年,后年就会大丰收,这是贫困户一举挖掉穷根子的唯一机会。至于其他人,各家也贷了不少帐,如果葡萄完了,我们红石村大多书人家都完了。”

    “新联好狠毒,竟然做出下这样的辣手,你们,咱们答应吗?”

    众人都喝了酒,都红着眼睛:“我们不答应。”

    “那么,怎么办呢?”龚珍信大声问。

    “打他狗日的!”

    “对,打死新联村那些狗日的!”

    龚珍信:“吃完饭,身上有气力了,咱们抄家伙去新联,见人打人,见狗打狗,要把他们彻底打服。但是,这打架却有讲究,不是一哄而上就行的,必须赢。”

    老吊:“珍信,你说吧,该怎么办?”

    “对,珍信叔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干!”大家同时吼。

    龚珍信:“八十年代我做队长的时候,咱们这里也和今年一样旱,狗日的新联也是一滴水也不放过来。怎么办呢,去抢水啊,当初我就是突击队队长,把狗日的全打得落花流水,惊动了乡长,这才把水整回来了。打架的事我最清楚,就是得选拔精锐做先锋,一点突破。这突击队员一是要能打,二是要狠,要敢于流血,敢于看到敌人的血。”

    说到这里,他狠狠咬牙:“今天依旧和三十年前一样,我来做队长带头冲。另外,我还需要两个副手,今天肯定是要见血,搞不好要出人命。我们肯定会承担责任,该坐牢坐牢,该杀头杀头,为了咱们红石村,我个人的安危荣辱无所谓,至于其他两人,如果将来有事,今天当真全村爷们儿的面,我把话说明白。如果另外两人有好歹,他家里的事就是我们全村人的事,他的家里人就是咱们全村人的亲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现在,愿意跟我当敢死队员的,可以报名。”

    老吊:“打虎亲兄弟,珍信,我陪你一块儿。”

    龚珍信摇头:“你不行,你瘸着腿,冲不动,追不上。我身边的这两个死士要体力好胆气壮。”

    说罢,他就把目光落到厨房那边。

    黄明和关丽正在里面做饭。

    黄明是侦察兵出身,敢打敢拼,在地方上又有凶名,自然是不二人选。

    黄明听到龚珍信在外面说话,顿时冲动,他一把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就要出去。

    关丽大惊,猛地抱住他,也不说话,只不住摇头,眼泪都落了下来。眼神里分明在说:“二娃,咱们好不容易把馆子开起来,房子也卖了,眼看着就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我,为爸妈,为大姑想想?”

    看到关丽面上的眼泪,黄明的气泻了,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龚珍信见黄明迟迟不出来,面上全是失望。

    这第一炮没有打响,众人的士气顿时低落。

    龚珍信大怒,正要拍桌骂“你们都没有血气了吗,你们给老祖宗丢脸。”的时候,忽然,一条汉子走了上来,怯生生问:“珍信,我愿意去当这个敢死队员。”

    龚珍信定睛看去,来的人正是陈中贵,心中一阵狂喜;“中贵,我就知道你会站出来。当初咱们和别村人的斗的时候,你就很勇敢,好好好,是条汉子。”

    陈中贵今年四十出头,正是一个人力气最大的事。他长年在地里干活,身材很是魁梧。

    这种老实人平时虽然蔫儿,可打起架来却分外凶狠,是个好兵。

    陈中贵:“我肯定会冲在最前面,我敢杀人的。但是,我如果被抓去坐牢,我的家眷得靠大家照顾。”

    龚珍信问:“你是放心不下裴娜还是许爽,还是许爽的奶奶?”

    陈中贵:“裴娜是我婆娘,许爽是我女儿,许婆婆是我亲妈,我都放心不下。”

    “好,我答应你。”龚珍信对众人喝道:“中贵有种,咱们也不能亏待他。以后,裴娜、许爽、许婆婆就是咱们村的人,就是咱们的亲人,以后谁敢惹她们,就是咱们全村人的公敌,整不死他。”

    陈中贵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另外一桩。”

    龚珍信好奇地问:“什么另外一桩?”

    陈中贵:“听说村里下一步要成立一个游客中心,说是以后游客进村和要统一由游客中心安排住宿,各家不许私自拉客。我家的客栈的生意不成,眼见着要垮了。裴娜还等着我还钱给她做蔬菜生意呢!以后客人进村来玩,你得首先把人安排到我家住。”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有原因的。

    原来,自从红石村的乡村旅游开发出来之后,各项旅游配套设施都陆续建成。比如最早开的九家客栈农家乐、公共汽车招呼站、夜市摊区。看到今年暑假火暴的市场行情,已经有农民心动,准备也上马饭馆和客栈什么的。

    去年建葡萄大棚的时候,各家已经背上不少债务,现在又建客栈,实在拿不出钱来。那么,怎么办呢?

    好办,引进外面的资金呀!

    已经有外面的投资客跑过来找农民商量,准备租他们的房屋,改造成商业设施,每年给一笔租金。租期二十年三十年不等,租期到后,房屋依旧还给农民——这是罗南模式。

    另外一种模式就是双方合股经营,到年底结算后分红。

    因为吃不准村里的政策,就有农民找到村两委咨询。

    村两委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放任不管,让投资者和农民无序开发搞不好产生不好的后果。红石村靠什么吸引游客,靠的是雪山和古民居。尤其是民居,那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文物,得保护好了。如果让农民和投资者自己瞎搞,商人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为了拓宽营业面积,肯定会给你改造出一大堆钢筋混凝土建筑出来,环境一破坏,也没有游客来了。

    于是,村两委决定,这两种商业模式可以搞,但必须处于村民委员会的监督下。改造的图纸必须交到村委审批,在改造过程中也不许动原生的一草一木,所谓,修旧如旧。

    另外,未来所有的客栈宾馆酒店必须接受集体的统一管理。

    为此,村里打算在未来成立一个旅游集体合作社,弄个游客中心。游客一进村,先得去游客中心登记,然后再登记入住——说穿了,这个游客中心就相当于酒电的前台——没错,以后村里的所有客栈都不许私自经营接客。

    最近一段时间,各家客栈为了抢客源,互相压价,甚至已经有人因此产生矛盾结了仇。再这么放任下去,搞不好哪天真出流血事件了。

    最最重要的是,统一管理之后,村里也方便将各家客栈进行包装、宣传、指导和升级。

    简单说来,就是游客进村后,到游客中心。前台妹子就会根据房源和客人的要求安排到各家客栈居住,收款,然后再在约定时间里将房款打到客栈老板帐上。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村集体掌握中大笔现金流和大数据,很多事情都可以去做了。

    龚珍信听他说完这句话,点头,又喝道:“好,我答应你。大家也都听好了,中贵为我们村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他如果进了班房,家里老的老小小的,又都是女人,日子肯定艰难。有客人要住旅馆,得先安排到人家里。谁敢去抢,谁敢说三道四,他就是畜生。”

    “晓得了。”

    “没错,就该这样。”

    “中贵,好样的!”

    龚珍信:“还缺一个敢死队员,谁报名?特娘的,中贵有种,你们都没种了吗?”

    见陈中贵带头,大家热血都沸腾了,立即就有几个年轻后生跳出来:“珍信叔,我去!”

    “我去我去!”

    “算我一个!”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让我冲最前头。”

    龚珍信看到大家士气高昂,很欣慰,指了指其中一人:“龚家银,你无父无母光棍一条也没有牵累,既然你要为咱们村做贡献,我就带上你。放心去坐牢,有我和中贵陪着。另外,将来旅游合作社成立,里面早迟给你留一个工作,让你上班赚工资。”

    那个叫龚家银的汉子嚷道:“我不是为工作,俺爷爷当年跟新联人打架的时候伤了肺,落下病根,七十不到就死了,俺这是要报仇。”

    “好小子,孝顺,不愧是我龚家的种!”龚珍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酒来!”

    立即就有人倒了三大碗烈酒。

    龚珍信陈中贵龚家银三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然后,三人同时把碗摔在地上。

    龚珍信:“我,袍哥人家——”

    龚家银:“认黄认教,决不——”

    龚珍信:“决不拉稀摆带!”

    声音桑凉悲愤。

    陈中贵把上衣一脱,露出厚实的胸膛。他腰上缠着一匹红绸子,意寓一定要见血:“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对,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罢,三人就抢过早已经放在案上的小插子,乘着酒行冲了出去。

    众人也都是热血上头,同时嗷一声跟在他们后面

    转眼,老黄家为之一空。

    不,还剩两人,廖启明、霍马夫妻。

    他们两人本是新联人,后来因为房屋和土地在这边,莫名其妙地被划到了红石村,成为村里人。

    但他的亲戚都在新联。

    今天得到通知过来吃饭,吃完饭再去攻打新联。

    一边是自己的亲戚,一边是红石村,帮那边都不是,帮那边都是吃力不讨好,这就尴尬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霍马:“启明,这可怎么好,要去打吗?”

    廖启明苦着脸:“打啥打,咱们对红石村和新联村来说都是外人。”

    霍马:“那也是。”

    廖启明:“那算了,我有点醉,回家睡觉了。”

    霍马:“陈中贵喝了好多酒,等下他不会出事吧?”

    廖启明:“你没听明白吗,今天就是要见血,陈中贵打头阵做敢死队员,能不出事?”

    “陈中贵如果被抓了,裴娜可怎么办?”霍马脸顿时大变,一把抓起丈夫就走。

    廖启明:“你要去哪里?”

    “找裴娜,让她快去拦住陈中贵呀。”

    “让裴娜拦住陈中贵,她肯吗,这两人因为钱的事情已经闹成了仇人,陈中贵是死是活,人家可不管。”

    霍马:“女人心海底针,你什么都不懂。裴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想她后悔一辈子,快走,快走!”

    说罢,她跑得更快了。

    霍马两口子是外姓人,所有亲戚都在新联村,在红石村很不受人待见,被排挤得厉害。家里但凡有大事小情,基本没人帮忙。逢年过节,也没有亲友上门,日子过得憋屈。

    至于裴娜,她来红石村已经一个多月了,天天去陈中贵客栈坐地收钱,一分钱也不剩给陈中贵。因为流动资金缺乏,陈中贵的客栈渐渐运转不动,眼见着就要关张。为此,许爽还跟她吵过几次,闹出偌大动静。

    红石村龚陈两家人保团护短,帮亲不帮理,就有人不忿裴娜的混帐,说:“中贵,你说一声,咱们连夜将那婆娘打出去,打得她以后再不敢踏近红石村半步。你是不是觉得男人打女人不好,那就让我家婆娘出手。”

    陈中贵大惊,忙道,打不得打不得,那可是我的女人,你胡来嘛你。

    那人说,中贵你说什么屁话,什么你的女人,你碰过她一根指头吗?那婆娘现在把你的钱都个卷走了,简直就是土匪。咱们红石村古时候就是棒客窝,现在竟然被人给抢了,简直就是给老祖宗丢人。

    陈中贵说,反正你不许打她,你打她我就打你。

    那人说,中贵你是被那婆娘灌了**药了吗,神经病,我不管了。

    裴娜欺负陈家人,大伙儿对她都非常不满,平日见了她都是横眉怒目。

    霍马一家也受排挤,同病相怜,加上大家都是女人,两人竟成了好朋友好姐妹儿。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可不是外人

    现在是暑假,陈中贵客栈的生意总算有点活气,客人也住满了。

    只是陈中贵没有钱去买菜,而许爽做饭的手艺实在够戗,客人没有办法,就去外面的饭馆吃,裴娜也不管,她只负责要钱。

    一个多月下来,许爽弄走的那笔钱,她好歹收回了一半,看样子,暑假结束,自己的蔬菜生意本钱可以凑齐了。

    只可惜,因为拖延了很长时间,好门市都已经被别人租走。自己要想重新找一个,却难。

    今天,恰好有六个游客进来住店。又恰好许爽正在屋里睡觉,裴娜直接用自己的手机收了房款,安排他们住下。

    许爽正处前三十年睡不醒的阶段,如果不叫她,人家能够一口气睡到下午四点。

    以往都是陈中贵喊她起床的,今天陈中贵上午就出去了,午饭也没有回来吃,自然没人去喊许爽。

    陈中贵不在,许爽又在睡觉,家里老太太可是要吃饭的。

    裴娜就做了午饭,端过来喂老太太。

    许老太太今天没看到陈中贵,心情很不好,斜视裴娜:“不吃。”

    裴娜:“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脑袋下面都没感觉,饿不着。”

    “一顿不吃饿得慌,三天不吃饿死人。”裴娜道:“你如果死了,别人不是要骂我忤逆不孝?”

    “你是我什么人呀,我儿早就死了,咱们可没有血缘关系,忤逆也忤逆不到你头上呀!”

    “可你是许爽的奶奶啊,得,老太太,你别跟我吵,还是吃饭吧!再过一个月,我的钱可都收完了。咱们和陈中贵也没有任何关系,老这么赖人家里也不是办法。到时候,咱们娘三依旧回家去,你还是跟我和好吧,咱们还得相处一辈子,如果再这么吵,以后那日子过得可没滋味。”

    许老太太一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裴娜,你个恶女人,你就是想气死我呀?”

    她们这一番吵,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许爽。

    许爽蓬乱着头发气冲冲跑过来:“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让我过几天好日子行不行?奶奶你不用怕,这客栈有我一半股份呢!我可是不会走的,你也不用走,我养你的老。让全社会谴责裴娜。”

    老太太:“对,谴责。”

    裴娜鼻子都气歪了,正要回骂,霍麻两口子就跑进来,满头大汗喊:“出事了,出事了,裴娜你快去拉住陈中贵。”

    屋中三人同时问:“陈中贵怎么了?”

    霍马:“裴娜,红石村要和新联开战,陈中贵加入了敢死队。”

    裴娜冷笑:“霍马,他陈中贵自己要去打架,关我屁事,他是我什么人啊?”

    霍马:“裴娜,你这话说得就欺心了,什么是你什么人,他是你什么人你心理不清楚?”

    裴娜:“我是他债主,就这么简单。”

    霍马急眼了:“放你的狗屁,陈中贵如果死了或者被关,你又从哪里去找这么个人?”

    裴娜一楞:“什么死了被关?”

    霍马骂道:“你晓得什么,你知道咱们乡下打仗是什么概念吗,那是要死人的。陈中贵喝了珍信叔的酒,腰上裹了红绸子别了匕首,要打头阵,说是今天要见血。这仗一打,他冲最前头,要么是被人杀,要么是杀别人。被人杀不是死就是残,杀了人那是要蹲大狱,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啊!”许爽尖叫出声。

    许老太太哭起来:“中贵,我的儿,你不要出事啊!”

    裴娜的脸瞬间变得雪白,嘴唇不住的打哆嗦。

    霍马顿足:“发什么呆,快去把人拉回来。”

    许老太太也大声哭喊:“裴娜,你这个恶女人,你害了我的中贵,你就当一辈子寡妇吧!中贵,中贵,我的儿,回来,快回来!”

    许爽一把拉住裴娜:“妈,我们去把人弄回来。”

    “我我我……”

    母女俩一通猛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总算追上了大部队。

    这个时候,龚珍信和陈中贵打头已经带着几百村民走到新联村地界。只见锄头、洋铲林立,所有人都是一脸亢奋,当真是杀气腾腾。

    “陈中贵,你给我站住。”裴娜冲上前去,一把就把他腰上的红绸子给扯了下来:“滚回家去!”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正在行进中队伍停了下来。

    陈中贵一向畏惧裴娜,嗫嚅:“裴娜,咱们正要出去打仗。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但今天这事不成。”

    “哟,打仗打仗,你打个几吧仗!你谁呀,你就是一个两腿黄泥的农民,弄得自己跟革命志士一样!”裴娜讽刺地笑道:“还裹了红绸子,跟和耍猴儿似的,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再看看你这肚子,都肥成这样,丑泥嘛得要命。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陈中贵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红着脸说不出话。

    龚珍信怒了,冷冷地看着裴娜:“裴娜,你谁呀,捣什么乱,滚开!”

    裴娜:“龚老头,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怎么着,你还想打人了,来来来,冲我这里来,用你的小插子,赶紧的。”

    她泼辣劲上来,将胸口朝前面一挺。

    龚珍信在村里威望极高,什么时候被人骂过龚老头,顿时暴跳如雷:“你是个女人,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提醒一声,你就是个外人,咱们红石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什么外人,我可不是外人。”裴娜骂:“我是陈中贵的婆娘,我管自己家的男人不应该吗?”

    “啊!”

    所有人地发出声一声喊,就连陈中贵也呆住了。

    龚珍信:“陈中贵是你男人,放屁,你骗谁呢?”

    “怎么不是,他都叫我婆婆妈了。”裴娜:“还有,我和陈中贵虽然吵吵闹闹这么久,可两口子哪里有不吵架的。”

    龚珍信:“你们都没有住一快儿,算什么两口子。”

    “住一快儿是吧,多简单的事。”裴娜一把拉住陈中贵:“咱们走。”

    陈中贵:“我走不脱。”

    “墨迹什么呀,跟我回家。龚珍信不是说咱们没有住一块儿吗,你我今天就入洞房。”

    “啊,不要,不要啊!”陈中贵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但是看到美丽的裴娜,他一身却酥了,再没有半点力气,竟被她拖着跑起来。

    众人哈一声暴笑,这女人,简直就是狼啊!陈中贵落到她手里,怕是连披带骨都要被吃得干净。

    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打头阵的陈中贵被劫走,队伍的士气荡然无存。

    大家好象也提不起打仗的兴致了。

    龚珍信一看不好,跺脚:“离了他陈屠户,还吃带毛猪,走,所有人跟着我,出发!”

    “珍信支书,你给我站住,站住!”一个声音传来,在山谷里激起阵阵回音。

    大家转头看去,宋轻云正沿着山路跑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不可收拾

    且说,陈中贵被裴娜拉着跑了一气。他本喝了酒,这一番剧烈运动,酒气上涌,顿时经受不住,喘息:“等等,我想吐……哇!”就蹲下去,将午饭都吐了出来,吐得两眼都是泪花。

    “不能喝还学人喝酒,怎么,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他龚信是你妈还是你爹,他让你去杀人就杀人呀?”裴娜骂。

    陈中贵:“不好这么说支书的,珍信叔是个好人,等下他也要冲最前头的。支书这么信任我,我不能叫人失望。”

    “放屁,他就是个外人,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兴这个?”裴娜骂:“陈中贵,你真以为你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

    “那不可就是吗?”

    “胡说,你不管许爽和奶奶了,不管我了?”裴娜继续骂:“刚才我当着几百人的面说是你婆娘,你就得管我。你如果死了或者坐牢了,我们怎么办,你这个粗森。你不管家里老婆孩子老娘,就是大大的粗森。”

    “我……哇!”陈中贵还在吐。

    “怎么不吐死你,吐死也比被人杀死强。”裴娜使劲地拍着他的背心。

    “痛。”

    “我就这力气,我就这脾气。陈中贵,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你真心实意对我,我只是其不过许霜那小蹄子偷我骗我的钱,气不过你竟然和她是同伙。”

    “我没有。”

    “别扯谎,我真不想你有事,你竟然去打仗,竟然不先问我同意不同意。混蛋东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着话,裴娜拍他背心的手温柔下来。最后,她将脸贴在陈中贵背上,再不说一句话。

    两人就这么痴住。

    ……

    那头,宋轻云可算追上了众人。

    山路难行,他的汗水已经把衣服泡透了,俯身用两只手撑着膝盖:“打不得,打不得。”

    龚珍信:“宋轻云,这事你别管,我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不不,你听我说,水的事我会和夏雨天沟通,我和他是哥们儿,没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实在不行,我会向街道和乡里反应。”

    “有用吗?”龚珍信反问。

    宋轻云:“有用,有用,我向你们保证,明天一准通水。农田水利,农民灌溉庄稼可是开不得玩笑的,如果新联村再不肯,我就去找姜书记,我把这事捅上天去。”

    说罢,他朝众人团团拱手:“老少爷们儿,我宋轻云是什么人大家还不清楚,我答应过大家的事又有哪一桩没有办到?请你们给我一天时间,求求你们,就一天。”

    众人嗡嗡地议论起来。

    “是啊,咱们村能有今天,全靠宋书记,这个面子怎么也得给。”

    “哎,咱们这一打,宋书记的前程也要受到影响,这不地道啊!”

    “反正就是一天,等等也无所谓的。”

    ……

    刚才被裴娜这一闹,大家都在偷笑。杀气腾腾的队伍变得嘻嘻哈哈,仿佛是大队游客正在春游。

    这样的队伍拉出去,怕是打不过新联。

    龚珍信有点丧气,但口头还是不肯伏输:“宋轻云,新联断我村的水,那是要旱死我的庄稼,这事实在可恶,关系到两村的面子,今天这仗必须打。”

    宋轻云火了:“珍信支书,你可是党的干部,是我们的支部书记,你就是这么起先锋带头作用的,你的党性呢,你的觉悟呢?”

    “不干了,我这身体也干不了支书,必须退位让贤。我现在只是以村里长者的身份,为全村老小讨回这个公道,宋轻云,我现在不是支书,你总管不着我了吧?”

    “你……”宋轻云眼睛都红了

    “你们还不服气了,呵呵,呵呵。”一声冷笑。

    只见,山弯那边转过来一群人,领头发出这一声冷笑的正是夏雨天。

    夏雨天那边总共来了二十余人,赤手空拳,都是新联的村干部。

    见到他们,红石村村民发出一声喊:“新联人来了,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宋轻云急忙跳到两队中间:“别动手,别动手,要打先打我!”

    夏雨天回头对新联村的村干部喊:“大家都别动啊,让他们打,今天他们打不死咱们,咱们就跟红石村一辈子铆上了。”

    新联村众人吼道:“来呀,打我呀!”“来整死我呀,冲我脑袋来。”“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但见那群先联村干部都低着头不住朝前凑来,一副讨打模样。

    简直就是一群铜豌豆。

    红石村的人越看越不顺眼。

    宋轻云竭力分开两边的人,浑身黄豆大的汗水:“夏雨天,你干什么,为什么断我们的水,你得拿话来说。”

    “对,拿话来说,通水,通水。”红石村几百都在吼。

    夏雨天:“宋轻云,你让我通水就通水啊,你让我拿话来说,昨天石眼镜儿的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然,这水通不了。”

    “什么石眼睛儿的事?”

    “别装傻,石眼镜儿都被老吊打到跳崖了,这事不解决好,今天的事没商量。”

    宋轻云疑惑地看了老吊一眼:“老吊,你说说怎么回事?”

    听到宋轻云问,老吊怒吼:“宋书记,石眼镜儿昨天当着我的面抢客人,太狂妄了。我老吊什么人,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你说他不是讨打吗?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一样打。”

    石眼镜儿:“麻痹,公交车是你家的,客人是你家的,路是你家的,你喊得客,我喊不得?”

    “你骂谁,你就喊不得。”老吊暴跳如雷。

    宋轻云:“石眼镜儿,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事?”

    石眼镜:“我听夏书记的。”

    宋轻云:“夏雨天,既然是我的村民和你的村民打架,咱们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起纠纷。解决好了,你能不能通水?”

    夏雨天:“石眼镜之所以断你们的水,那是因为被老吊无故殴打,解决好了,他心里的气消了,这水自然给你。”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宋轻云点头:“夏雨天,你说怎么弄?”

    老吊:“什么就这么定了,不成。”

    龚珍信:“老吊你住口,听宋书记和人谈判。”

    夏雨天道:“石眼镜被老吊殴打,被逼得跳崖,医药费得陪。”

    “他又没有受伤,凭什么让我付汤药?”老吊骂。

    夏雨天:“那么高的山崖跳下去,内伤。还有,衣服被树枝挂破了,也得赔。”

    宋轻云:“内什么伤,你说内伤那可没有证据,要不去医院验验。如果有内伤,你们还能等到现在,过了一夜,人早躺下来。好,我不跟你扯,一口价,说赔多少钱?”

    夏雨天:“给五万。”

    “什么?”这下不但老吊,就连其他红石村的人都抽了一口冷气。

    宋轻云也火了:“夏雨天,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吗?”

    “老吊生意做得不错,五万块对他算什么?”夏雨天笑道:“不给钱也可以,但老吊得给石眼镜道歉。”

    宋轻云:“给钱不行,你这是欺负人。道歉可以,毕竟是咱们这边打了人,原本就不对。老吊,过来跟人石眼镜儿说是不好意思,今天这事就算了。”

    夏雨天:“等等,说得轻巧吃根灯草,就这么说一声,那诚意怕是不够。”

    宋轻云:“你想要什么诚意?”

    夏雨天:“让老吊在你们村广播上道歉,让两个村的老少爷们儿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啊!”红石村的人眼睛都红了:“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

    红石村和新联村斗了一两百年,双方打打杀杀,大大小小的仗不计其数。听老人说,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两村的人连盒子炮老套筒都搬出来了。

    总的来说,大家都是互有胜负,东风压不到西风,西风也压不住东风。

    今天红石村几百男人带着家伙杀到新联,最后的结果是被二十几个赤手空拳的新联人逼得道歉,可想以后在人家面前是彻底抬不起头来,这断断不能容忍。

    宋轻云彻底愤怒了:“夏雨天,我看清楚了,你就不是不想解决这件事。咱们昨天还是同志加兄弟,今天你就给我来这一手,你这个阴险小人,我跟你做朋友真是瞎了眼睛!”

    夏雨天冷着脸:“条件就是这条件,老吊不道歉,这水就不给你们通。”

    “打死他狗x的!”“打,打呀!”

    众人蜂拥而上。

    宋轻云看到龚家银受到这种刺激,已经伸手去摸别在腰上的小插子,正要上前去抱住得,但背后却有一股大力袭来,扑通一声摔进沟里。还好沟渠里没水,不然不知道会有多狼狈。

    原来,形势实在太乱,他竟被一个村民在混乱中撞倒。

    事态彻底不可收拾了。

    宋轻云面如死灰: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今天这一场械斗若起,自己的荣辱得失倒是其次,如果有村民死伤,自己将要愧疚一辈子。

第五百五十三章 砂仁诛心许姑娘

    “他们在碰瓷。”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尖锐的响起:“珍信叔,别上当。”

    喊叫的人正是许爽。

    龚珍信带着全村汉子气势汹汹而来,本欲和新联打个天翻地覆,他也做好了承受一且后果的心理准备。可是,看夏雨天只带了二十来个村干部赤手空拳而来,他就觉得不对劲。

    听许爽这一喊,顿时醒悟:上夏雨天当了。

    这次打上门去的是一两百红石村村民,还带了器械,首先已经坐实了暴力伤害这一桩罪名。

    如果新联村的也全提出动和红石村对大,无论死伤,都不过是一场乡村械斗群体时间。到最后,有关责任人该抓抓该关关,大家一起倒霉。但最后,惊动上级,这水是通了,但红石村也压了新联一头。

    可现在新联只来了全体村干部,摆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做出和你协商的样子。到时候,上级肯定站新联那一边,毕竟人家占着道理,被抓被关的只能是红石村的人。

    红石村和新联村斗了一两百年,最后的记过是一败涂地,以后永远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宋轻云说得对,夏雨天还真是一个奸诈小人啊!

    龚珍信冷汗都下来了,一脚把提着匕首冲上去的龚家银踢开,吼:“都住手,住手,别打了!”

    老半天,大家才安静下来,疑惑地看着支书:“珍信叔叔,怎么了?”“不打了吗?”

    “打打打,打个鬼,真动手你们就上当了。”许爽喝道:“你们村里和人打架反正是提着家伙就上,不知道外面人心的险恶。操社会,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脑子。玩脑子你们可玩不过夏雨天。”

    说完,她横了夏雨天一眼:“夏雨天,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许爽怎么在这里呢。

    许爽先前在客栈听霍麻说陈中贵做了敢死队员,她也急了。如果陈中贵出了事,自己的客栈还开不开了?客栈可是她的事业,无论多艰难都要维持下去。

    所以,她就和母亲裴娜急冲冲跑过来。

    好好陈中贵听裴娜的话,被她给带走了。

    许爽这人是个喜欢热闹的,今天这么大阵仗自然要留下来看看,说不好还得拍个视频跟以前的小姐妹吹嘘吹嘘。

    她以前也是混过太妹的,江湖经验丰富,一看夏雨天的架势,就知道这哥们有备而来,目的很深。

    许爽琢磨了半天,才想通其中的关节。正要说法,两边就打起来。

    夏雨天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什么对不对?”

    “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我当众揭穿你的小心思?你马上通水我就什么都不说,给你留一点面子。”

    夏雨天:“我心怀坦荡,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许爽呵呵一声:“既然你不顺着台阶下,那咱就不客气了。夏雨天,你这人心胸狭窄,石眼镜儿是你的人,他挨了打,你肯定要把场子找回来,是不是?”

    夏雨天:“这不是心胸狭窄,也不是护短,我作为新联第一书记,要给村民主持正义,要有担待。”

    许爽继续呵呵:“这是第一层,第二层的意思就有点深了。石眼镜儿被打,他气愤不过,断了水。你作为国家干部,要顾全大局,再加上你又是宋轻云的朋友。这事本就不大,石头也没受伤。你找宋轻云沟通一下,让老吊出几百块钱汤药,你们把水通了,这事不就圆满解决了。你偏不,偏要把事情闹大。为什么呢,让我猜猜。”

    夏雨天脸色已经有点变了:“你晓得个甚?”

    许爽:“你这人无利不起早,之所以要把事情闹大就是想要有所获。那么,你想获取什么呢?你们新联村蹭红石村热点搞乡村旅游,但你们那边什么都没有,客人听都没听说过。那么,怎么办呢,你们就派出村民在路上拉客,抢咱们的生意,吃相可不好看得很。”

    夏雨天犟嘴:“我是为了我们村村民谋利益,我心怀坦荡。”

    “坦荡?”许爽:“你得了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是马上要升副乡长了,得做出成绩。现在国家在扶贫,你们新联条件好,贫困户早就清零。堂堂未来副乡长无事可做,说出去可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了,你弄的乡村旅游,村里各家都投资不少。如果没有客人,村民能依你。真闹起来,造成影响,你的副乡长怕是干不成了,以后也没有前途可言。那么,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宋轻云已经从沟里爬起来,听许爽说得在理,就在旁边好奇地听着。

    许爽继续说道:“好办,就是借石眼镜被打的一事闹,然后你们村干部主动求锤,来一个苦肉计。新联全体村干部被打,红石村肯定有人被抓被关。到时候,你再站出来摆个姿态,说不追究法律责任了,但是以后新联村的人得跟红石村平分旅游资源,村民去拉客,红石村的人也不许管。不然,你们都给我坐牢去吧!夏雨天,我说得对不对?”

    红石村的人一听,大骇:这这这,这哪里是苦肉计,这已经是连环计了,好阴险啊!

    夏雨天早年家境贫寒,进厂上班受到排挤,也被女朋友给甩了,精神受到很大伤害,心胸有的时候真不那么开阔。

    许爽这话已经是诛心了,他面上又红又白,恼羞成怒一声骂:“许爽,你这花花儿胡说什么,滚!”

    花花儿是一句骂人的话,至于是什么意思,不方便明说。

    上个月,红石村来了一条流浪犬,是土洋结合的串儿,长得很难看,还得了瘌痢,赖在万新客家不走。

    万新客本想把狗子打走了事,无奈陈大狗一看那狗就喜欢,就收留了。

    陈大狗把那条狗当成最好的朋友,他给狗子取了个名字,花花。到哪里都牵着,就连晚上睡觉都一个被窝。

    老乡说话都粗俗,“花花”“花花”喊着喊着,就变成了“批花花。”因为,在本地土语中,花花是骂人的话。既然如此,索性加上一个批字,好好批评一下。

    宋轻云:“夏雨天你说什么,你骂什么人,还大学生,国家干部,成何体统?”

    夏雨天眼睛都红了:“老子就骂娘了,怎么着?”

第五百五十四章 渣男

    已经有村民忍无可忍:“打他,”

    “欺负人嘛,这不是?”

    “欺负爽爽,混蛋东西!”

    ……

    许爽突然哇一声哭起来:“夏雨天,你这个混蛋,你骂我,你骂我,你竟敢骂我?”

    夏雨天:“你谁呀,今天是我新联村和红石村的纠纷,你一个外人,有说话的地方吗?”

    许爽:“我妈要嫁陈中贵,她以后就是红石村的人了。至于你们新联,夏雨天,你昨天晚上说过什么话,都忘记了吗?”

    夏雨天一呆:“我昨天晚上好好地呆在县城里,我说过什么话你是顺风耳听到了?真是莫名其妙。”

    许爽:“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就是烂醉如泥那种。你打电话给我,说你和你对象分手了。你很难过,你还哭了。”

    “啊!”夏雨天瞠目结舌:“我哭了,造谣。”

    他昨天和章老师分手,有深重的负罪感,下午的时候在奶茶店和宋轻云喝了两瓶啤酒,晚上又和宋杜二人吃火锅二两白酒下肚,本打算回家睡觉,银行的杨副行长打电话过来说,烧烤吃不吃,聚聚,聊聊乡村金融服务部的事。

    原来,这乡村金融服务部的项目,银行是真的想要拿下,夏雨天所在的xx乡是他们的样板和突破口。下午的时候,杨行长觉得自己得罪了小夏同志,欲要弥补这层关系。

    既然是正事,那就去呗。

    杨行长甚是热情,不住敬酒,夏雨天竟被他灌醉了。

    好在他是酒精考验之人,今天早上起床竟没有感觉任何不舒服。只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一点也不记得,他喝断片了。

    “你哭了。”许爽含泪点头:“你说你对不起章老师,大家都交往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提出分手有点不地道。可是,你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就在要发生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实在没有那种感觉。”

    这事挺**,众人都凝神听去。

    夏雨天大惊:“别说了,别说了。”

    许爽:“你又哭,说,爽爽,你说我是不是渣男,是不是流氓?”

    “什么,夏雨天叫你爽爽?”宋轻云一脸的精彩:“他就是。”

    许爽:“我说,谈恋爱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要彼此相爱才能走到一起。不然,勉强结合也没意思,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你还哭,说,爽爽,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谢谢你。”

    夏雨天额上已经布满了黄豆大的汗水,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

    许爽:“你说,爽爽,我喜欢你,你说,我前脚就和章老师分手,后脚就像你表白,他是不是太渣了?可是,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和你在一起,我忍了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了。”

    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好好的一场两村血战变成狗血剧,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山风呼呼吹过。

    夏雨天一身都被汗水泡透:“撒谎,你撒谎!”

    转身就跑。

    许爽哭着直追:“夏雨天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骂我花花儿?昨天晚上你还说爱我,今天就翻脸,你还是人吗,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宋轻云无语问苍天:昨天晚上看月亮的时候你还喊人小甜甜,今天就变成牛夫人。夏雨天,超级大人渣啊!!

    夏雨天逃跑,群龙无首,新联村的二十几个村干部也泄了气。

    宋轻云上次为了收割机的事情和他们喝过酒,已是兄弟相称,上去哄了半天总算把他们哄走,又示意龚珍信等人快动手把沟渠给修好。

    一场即将发生的**以闹剧收场。

    等到水通了,宋轻云给夏雨天打了个电话:“小夏,在什么地方呢?”

    夏雨天:“你管我在什么地方,你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轻云哈哈一笑:“你我虽然为水和乡村旅游的事掐得头破血流,但你以前说的那句话却很有道理。咱们是服务自己村民的,村里的老乡就是咱们的领导,你我为了村民的利益,各为其主,谁也别客气。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下来咱们还是同志加兄弟。”

    夏雨天犟嘴:“宋轻云,我今天因为自己的事倒霉,输给你,认帐。但是,你马上就要调市里去,红石村你也管不着。这两村,以后还得斗。”

    宋轻云忽然有了个主意:“两村斗了一两百年,实在没意思,何不在咱们手里把这些矛盾通通给消除了?”

    “解决不了的,宋轻云你别天真了。”

    宋轻云:“我有个想法,我们村旅游资源丰富,但是地势陡峭,环境不是太好,很多旅游配套设施建设不了。要不,咱们两村联手开发。我们村转过精品客栈、餐馆、咖啡厅,走小资路线,给游客一片清幽雅致的环境。而诸如夜市区、攀岩俱乐部、房车营地、温泉、酒吧、ktv之类的喧闹的,需要占用平整地面的娱乐项目则放你们那边。我们两个村集体合在一起,弄个旅游股份公司,这叫优势互补。”

    夏雨天:“咦,这个好,宋轻云,你这个朋友我认了。对了,你们村不是禁打牌吗,我游客来我们村可是要打麻将的,到时候我的村民开麻将馆你可不能唧唧歪歪。”

    “我都要调走了,你们村的事也管不着了。”

    两人在电话中聊了一个多小时,越说越兴奋,直到手机电量报警。

    宋轻云才道:“好,先说到这里,我们下来先跟乡镇领导汇报一下。对了,你现在究竟在哪里,许爽怎么你了?”

    夏雨天怒了:“许爽就是个疯子,她们母女都是神经病,我还敢呆村里吗,我跑回县城了。”

    “渣男。”

    结束通话后,宋轻云给手机插上充电宝又给老梅打了个电话。

    “小宋啊,大半夜的,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宋轻云把刚才他和夏雨天商量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道:“梅叔叔,两个村打算联手开发旅游资源,你以前弄的那份设计图用不上了,我想请你重新规划,不知道你有空没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老梅很惊讶:“这是好事啊,我马上开始弄,我有想法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你是个坏蛋

    秋风送爽。

    省城,xx国际机场。

    宋轻云值机之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着行李箱,跟着长长的队伍过安检。

    这个时候,不断有微信消息进来。

    今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手机就没有停过,全是红石村的相关人等找他。

    他们大概是在为宋轻云送行吧。

    宋轻云已经正式调去了地级市,做了姜部长的联络员,今天要陪部长出差,两人约定在过了安检后汇合。

    先是刘永华的,他说,宋书记你这次怎么不跟大家说一声就调走了,连行李都没来得及回村拿。

    宋轻云回复,部长有个重要活动,说走就得走,没办法,我这个当兵的只能跟上去,难不成还跑村里拿行李,那不是耽误事吗?永华,村里还好吗?

    刘永华回答,都好都好,正在和新联的村干部一起筹办旅游公司,街道和乡里的领导还有市领导和文旅局的领导也都出席了,说是选个日子,举行剪彩仪式。宋书记,忙了一个月,这事总算要彻底圆满。

    宋轻云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咱们的劲没白费。

    正说着,龚珍信的消息又进来了。

    宋轻云问,支书,你身体还好吧?

    龚珍信说,已经不是支书了,我身体实在不行,被糖尿病折腾得厉害,脚丫子都变黑了。

    宋轻云大惊,道,那可大意不得,尽快找医生看。

    龚珍信:“看过了,暂时死不了,但已经不能工作了。我已经给街道党委提出要辞去支部书记一职,推荐了永华,宋轻云你看呢?”

    宋轻云:“永华品行高尚,是个合适的人选。”

    龚珍信:“村长要重新选,我个人的意见是让建国暂代,下来再选。另外,村委委员也要补几个,我让丁芳菲和黄二娃报了名,现在村里正在进行选民登记,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轻云笑着用语音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红石村第一书记了。”

    龚珍信:“对了,夏雨天做副乡长了,还在以前那个乡,专门负责两村联合旅游开发的事。他做过新联的第一书记,现在马上又要做咱们红石村女婿,跟两边都有渊源。有他在,两个村也能通力合作。红石、新联一两百年的仇怨这回是要彻底化解了。”

    “等等,什么红石村的女婿,我不太明白。”

    龚珍信:“许爽不是陈中贵的女儿吗,夏雨天为了当副乡长,已经和她扯了发票,他不就是咱们红石村的女婿吗?”

    宋轻云吃惊:“才谈一个多月恋爱就闪婚,夏雨天想当乡长还真是迫不及待了,渣男!”

    龚珍信:“宋书记,你的个人问题也要抓紧了,什么时候和杜老板的女儿结婚啊,酒席一定要摆在红石村啊,咱们好热闹热闹。”

    宋轻云支吾:“再说吧,再说吧!”

    聊着聊着,就到了安检口,他只能放下手机。

    等过了安检,手机又响,是杜景景的信息:“宋轻云,一路平安。我好象是误会你和爸爸什么了。”

    宋轻云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误会,我不明白。”

    那边半天才打过来一行字:“宋轻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房屋过户的事情我再想想。毕竟,我们骗你妈妈不太好,为什么要让老人家失望呢?我以前说过,宋轻云你是个好人。现在我想了想,我觉得,你是个大坏蛋。”

    下面是一个红着脸的表情。

    宋轻云彻底痴了,心中又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快步走过来打断他的思绪:“你是宋轻云?”

    “对,我是宋轻云,请问你是?”

    “我叫赵兵,是领导让我来接你和姜部长的。领导和老姜依旧在后机室等着你了,想跟你说话,快来。”

    “赵哥你好。”宋轻云吸了一口气,快步跟着赵兵进了头等舱候机室。

    就看到姜部长和一个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中的老人坐在一起说话。

    老人看到宋轻云,笑道:“你就是小宋,红石村的小宋。你们村的扶贫攻坚战打得不错,经济作物种植和旅游产品扶贫思路很清晰,值得推广。这次旅游博览会,我省展示区的主题是乡村旅游开发,来我省旅游就是扶贫,特意点了姜部长和你的将,你们给我展示好了。过来坐下说说你打算怎么弄。”

    宋轻云难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脸,挨着姜部长坐下,侃侃而谈。

    ……

    飞机落地,开始滑行。

    宋轻云接通网络,给杜景景发过去一个信息:“平安落地,我想过了,或许我可以在你那里试着做一个坏蛋。”

    杜景景:“宋轻云你是个坏人。”

    (全书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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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时代介绍:
刚出社会毫无工作经验的宋轻云被派去偏远山村担任第一书记之职,带领乡亲们脱贫奔小康。他本以为这是一件简单工作,谁料村支书长期卧病,村主任又离家出走,村两委陷于瘫痪。村两委又到换届之时,暗潮涌动,人心混乱。这是宋轻云的华年时代。华年时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华年时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华年时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