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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纪全文阅读

作者:彼岸之筏     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纪txt下载     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10 隐秘历史

    至于出使梵蒂冈什么的,乔家二公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他知道永历皇帝是皈依了基督的,还听说包括王太后和正宫娘娘连同几个皇子都受过天主教洗礼,这样说来,派几个使节去梵蒂冈什么的,不是天方夜谭。

    其实在这个时代,华人海商一点也不封闭,他们知道的、了解的、见识过的人和事,比大清朝廷的官员多得多,何况这位叫陈安德的人外表看起来虽然很是落魄,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但以乔家二公子的阅人本领,还是看得出来者尚存一丝儒雅之气,非奸诈乡愚之类。

    让乔家二公子意外的是,当他依着来者所引进到一坐石庙内,见到患者时,二公子居然惊呼起来——因为那位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的病人竟然是他乔二公子认识的人!

    二公子稍加辨认,就立刻认出,这位看起来已经病得苍老不堪,奄奄一息的大胡子夷人,居然就是曾经在澳门圣保禄大教堂研习过教义和地理学的著名学者——卜弥格神父。

    是的,躺在草席上的人正是卜弥格神父,只是面容苍老了许多,神父作为自己和老哥少年时期的启蒙老师和洗礼人,在大约十年前就离开了澳门城,听长辈说,是西行广西觐见大明天子去了,然而往后便渺无音讯,如今突然出现在异国他乡的一座石庙里,这让乔家二公子感慨万千。

    二公子立刻吩咐随从,把神父和陈安德安顿到隔壁一间干净点的房间里,生火烧水,然后让自己的亲随一路小跑着回船拿来一个镀银的带针头的管子,自己则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的药物是代神医交给他的,说是一种"抗素",乔公子把这种"抗素"跟冷却后的开水混合后灌入针筒,然后在卜弥格的胳膊上扎了一针,将这一种药水注入了神父骨瘦伶殉的胳膊肌肉里。

    完成这些后,乔公子又从另外一个药罐里舀出一些粉末,和水后灌入已经有点神智不清的神父嘴里,然后通过当地人脉,给二人找了一间干净的驿馆住下,接下来,乔家二公子立刻派船员,把石庙里的房舍周围彻底打扫干净,并且洒上生石灰,陈卜二人的日常衣物全部换新,旧物全部付之一炬。

    由于在第二天陈安德也出现发烧病症,乔家二公子立刻命人将二人隔离居住,也跟卜弥格神父一样,依样画葫芦用澳洲神药给陈安德治疗了一遍,这样大约折腾了五天,两人身体渐渐好转,这才登船回航,十天后,船队抵达澳门港,但在港口报名登陆时却出现意外情况,澳门总督斯卡洛派人登船告知陈卜二人说:总督大人非常遗憾地告知两位明朝使节,澳门不允许他们登陆,尽管你们拿出了盖有葡萄牙国王约翰四世亲笔国书,书涵要求远东葡萄牙各总督区不得为难陈卜二人的活动,但澳门与大清签有贸易协定,其中有澳门不得直接帮助或者间接帮助"残明诸逆"等项,为了避免影响澳门的贸易,总督大人只能交还国王的书涵,请二位另寻它处云云……

    陈卜二人好像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一样,立刻作书面答复说,前面登记的姓名有误,因为口音问题,两人的名字分别叫陈德和卜格,均为葡萄牙果阿总督区传教士,并非什么明朝使节,我们来澳门只是路过,并且保证尊纪守法不搞任何其他活动,还请总督大人看在上帝子民的份上通融一下,斯加洛总督回应说,既然如此,那么必须有保人,而且二位既然是路过,那就不能长住,给你三个月期限离开澳门,于是乔家二公子只好找到老哥家的女婿代小山,后者听说了这事,大为感兴趣,立刻表示自己可以作保,届时期限到了,大不了将二人安排到万山岛上去。

    至于满清鞑子那边,怕个毛线!

    代小山立刻出书作保把二人接到熙园里住下,接着就在日常工作汇报的电报里简单提到了这件事情。

    代小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朱北国的触动有这么大,代小山原本有安排两人做自己属下的打算,或者派到黄磊那边也不错,因为万山岛那边缺乏本土文化人,这位陈安德既然是给明朝官员,有文化有身份,让他给黄总督做个助手管理管理移民也是好的,如今大明朝已经亡的差不多了,永历皇帝都没有几年能活了,想必你陈大人也只有跟着澳洲人混。

    当然了,这些话代小山不可能就这样说出来,至于卜弥格神父,好歹也是个学者,关键是还精通汉语,放到自己身边,给自己当翻译简直太合适了!

    所以他只是在电报的结尾处简单提到二人的名字就一带而过。

    没想到,朱哥立刻就有一通长电报发来,这才知道,自己跟澳门总督做保人,保留在熙园的两位居然是真正的历史人物!

    而且,由此还揭开了一段隐秘的历史、

    当时朱北国给代小山的长电报,开头的内容是这样的——

    “绝密!代小山黄磊诸位亲启!

    关于陈卜二人的历史资料如下:因为涉及未来历史,只能由你们几个人阅读,注意阅后即焚,不要留任何文字稿!

    陈安德,永历皇帝文华殿侍讲,估计今年三十多岁,一六四九年与葡萄牙传教士卜弥格神父一起,受永历皇帝派遣,携带皇帝的亲笔书涵和殿前大太监郑天寿的手书前往罗马梵蒂冈,目的是求助罗马教皇资助共同抗清。

    此事在旧世界的历史教科书里是没有的,但确实是历史事实,因为陈安德和卜弥格后来的确抵达了罗马的梵蒂冈城,陈卜二人的书涵和部分证件,还保存在旧世界梵蒂冈城的教会图书馆里,所以,我要求你查清这件事情,因为,历史好像发生了某些变化,具体情况我以后告诉你。

    现在继续说这两个使节的事情,当时的情况是,从清兵入关到永历派出使节之前,欧洲和海外舆论已经逐渐趋于一致地认为,明朝是受到了野蛮的鞑靼人入侵,更为重要的是,过去的明朝从皇帝到官员,乃至普通百姓,对基督教甚为宽容,传教士遍及东方大陆,特别是在永历皇帝在名义上皈依天主教后,皇子和后宫嫔妃都接受基督教洗礼,于是基督教世界对明朝——确切地说是南明的各种支援明显加强了。

    "……明朝皇帝在困境中皈依基督并以求获得基督教世界的支持……"

    这是包括澳门葡萄牙人和吕宋西班牙人在内的远东的基督教世界,向欧洲教廷发出的信息。

1111 欧洲之旅

    然而,此时的远东大陆,明清对峙的态势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由于永历朝廷的孱弱无能,加上孙可望等人的叛变,南明与满清的战争形势开始翻转,这一系列的变化也导致了欧洲各国对大明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当陈卜二人抵达威尼斯时,威尼斯共和国的总统不愿意面见陈安德和卜弥格,理由是怕影响威尼斯跟远东大陆的贸易,最后还是卜弥格最后通过法国大使的关系,才面见到威尼斯总督。

    法国大使转告了卜弥格神父的说法,他告诉总督先生,鞑靼人目前根本分不清欧洲各个国家的人,在他们眼里,威尼斯人和葡萄牙人法国人尼德兰低地人是没有多少区别的,鞑靼人连地球是圆的这一点都不知道,所以您接见南明使节的这个行为并不会造成不良后果,因为鞑靼人根本不会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换成一句话总结:您老人家想多了……

    于是陈卜二人终于获得接见,友好会谈后,总统还派船将陈安德送往意大利,陈卜二人通过陆路到了罗马城。

    然而,事情又出现波折,在罗马城里,陈安德卜弥格等待了整整三年才获得教皇的接见。

    究其原因,其实跟威尼斯总统当初的想法类似——教皇英诺森认为,如果我们公开支持南方的明朝,肯定会得罪鞑靼人,而后者在目前已经几乎控制了中国的全部领土,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试着跟那个已经实际上统治了中国的鞑靼王子接触一下,听说这个王子很聪明,统治手段也比较明智,所以,我们也许能说服这位王子,让教廷获得在东方大陆传教的便利。

    当然了,教廷内部的反对意见也是有的,这也是罗马梵蒂冈曾经三次开会讨论是否接见大明使节、如何看待大明与大清之间的战争的根本原因,毕竟战争形势不明朗,这些问题就一直没有答案。

    转机来自第三年,这一年英诺森教皇去世,继任者为教皇亚历山大七世,这位教皇是一个把信仰看得比利益更高的人,此人在历史上颇有作为。

    亚历山大七世立刻接见了陈卜二人,并写了亲笔书涵回复永历皇帝,表示梵蒂冈教会愿意支持明朝的抵抗事业,并且号召基督世界共同抵御异教徒的进攻,保卫基督教世界。

    尽管有教皇的支持和背书,但在欧洲,教皇举动只能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教皇的号召在实际效果方面却很不理想,要知道,这里是欧洲,没有世俗权力的教廷只是基督教世界的精神领袖,在当时,欧洲各国根本没有几个国家对教皇的号召感兴趣。

    倒是葡萄牙国王约翰四世对此表现出兴趣,于是得到消息的陈卜二人又登上了去里斯本的商船。

    由于有教皇在名义上的支持,陈卜二人在欧洲各国还是得到了不少物质上的支持,尤其是在里斯本,陈卜二人受到了热情的接待,约翰四世国王非常明确地告知陈安德,葡萄牙王国坚决支持大明,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从物质上都将如此!

    于是陈卜二人带着国王的亲笔手书再一次出海,这一次,两人乘船绕过好望角,横渡印度洋,抵达了印度大陆,并在果阿港向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总督转达了约翰国王的要求——在精神上和物质上全力支持明朝。

    此时此刻,时间已经是一六五八年的年底了。

    然而,让陈安德很郁闷的是,葡萄牙的海外总督们貌似并没有买国王的账,卜弥格神父后来了解到,葡萄牙在远东南洋的海外总督们更看重贸易利益,他们非常希望能进入那个拥有巨量人口的大市场,尤其是最近,在跟鞑靼朝廷做生意方面,作为异教徒的荷兰人做得就很成功,这非常让人嫉妒。

    如今,荷兰人的贸易船在鞑靼人控制的港口非常受优待,当然了,据说原因是鞑靼人发现,荷兰人跟东南沿海地区的抵抗势力——郑家有不小的矛盾。

    鞑靼朝廷的想法简单且明确——通过贸易,把荷兰人拉到自己这边,由此牵制住郑家。

    根据确切的消息,鞑靼朝廷甚至愿意让出澎湖群岛给荷兰人作为贸易站,还根据一些更可靠人士的说法,鞑靼人甚至支持荷兰人占领包括大员岛在内的大陆东南沿海的海外岛屿,条件是荷兰人跟郑家敌对……

    事实证明,这一系列的好处对海外总督们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对于荷兰人的成功,首当其冲的是澳门,这个城市历来以能够获得大陆皇帝特许的贸易特权引以为豪,也让欧洲各国非常羡慕。然而,荷兰人把海船直接开到了福州,开到了长江口,这无疑会动摇澳门作为与大陆唯一通商口岸的优势地位。

    所以,最先坐不住的就是澳门总督斯加洛,他开始逐渐远离大明朝廷,并主动示好于鞑靼人在岭南的实际统治者——镇南王尚可喜。

    大清朝廷为了拉拢澳门,断绝其对大明残余势力的支援,同意澳门保持通商口岸的地位,并且让澳门的葡萄牙商人获得了一条专门的贸易路线,然而又允许荷兰人的使团进京师斳见顺治皇帝,通过这个动作保持对葡萄牙人的压力,督促其彻底断绝与大明的联系。

    所以,当斯加洛总督得知陈卜二人即将取道澳门回广西见永历皇帝的时候(此时陈卜二人尚不知道永历皇帝已经偏安于云南),总督大人毫不犹豫地表示,澳门不会让南明使节入境的,因为这将严重损害澳门的贸易利益……

    于是,陈卜二人又在印度的果阿盘桓了半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大明的势微,果阿的葡萄牙总督对陈安德态度也愈发的暧昧不清,由于澳门方面的阻拦,陈卜二人认为,唯一回广西复命的路线只剩下走陆路了。

    还好,虽然葡萄牙人没有对南明使节做出实际上的帮助,但给南明使节的自由和金钱方面的资助还是有一些的,陈卜二人最后找到一条英国人的私掠船——只要给钱,这些船主和船长们愿意干任何事。

    不久之后,私掠船扬帆远航,抵达了缅甸南部港口华富里,在那里,他们意外得到了海外华商的大力帮助,两人雇佣了一队大象商队,一个月后,商队抵达暹罗的首都大城府。

    然后,这支象驼队再度穿过密林,碾转抵达了安南的北部,在那里,二人终于得到几个不幸的消息:一是广西已经沦陷,二是南明朝廷在云南也几乎覆灭了,三是永历皇帝已经入缅避难。

1112 天子航闽

    于是两人顿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卜弥格神父忽然患上疫病,一病不起——在旧世界的历史上,关于这两位人物的历史记载到此就基本到了尾声。

    旧世界历史上关于两人行踪最后的记录是:卜弥格神父病逝于安南北部,当时,只有陈安德陪伴在他旁边.不久之后,陈安葬了神父,怀揣所有书信,只身单骑北上复命——最终消失在安南北部的崇山峻岭之中……

    旧世界关于两人传奇般的历史记载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此后,以后再也没有陈安德的消息,这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官方外交官身份踏上欧洲,曾经游历了阿拉伯、西亚、欧洲和非洲,其传奇经历超越了张骞、其航海旅程远迈郑和船队的传奇人物,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朱北国的电文洋洋洒洒,内容颇引人入胜,让代小山读得进入了忘我境界,同时也在读这份电报的,还有红楼里的孙老,妮可号上的任柯哥几个和新安城里的魏鸿他们……

    朱北国在电报里还说,从目前的情况看,由于我们的出现,历史发生了某些很微妙的变化,首先,我大概猜到了在旧世界历史记载中陈安德消失的原因,那就是时疫。

    根据乔二公子的介绍来看,在卜弥格神父得了时疫后,陈安德也被传染了,只不过陈安德年青,身体的抵抗力略强,病菌在他身上的潜伏期可能比较长一些,这让他撑过了卜弥格神父的病期,并且能够收拾行李只身进山。

    很明显,旧世界的陈安德很可能是在跋山涉水的过程中,病情终于发作了,可以想象,在深山老林,前无村后无店的情况下,他的艰难困苦,他几乎是无法活着走出丛林的……

    然而现在,历史由于我们的到来产生了所谓的蝴蝶效应——乔家获得了澳洲白糖和玻璃的买卖并拥有了"澳洲神药",而陈安德显然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他能遇到乔家船队获救的确是很一种巧合,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算是他努力自救的结果,以陈安德的履历,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摆脱困境,老天保佑,这也算是天意吧。

    朱北国总结道:我认为,历史进程有可能会出现一个拐点——这两人的出现对我们大有用途,特别是对我们的发展战略大有裨益。

    所以,我现在恨不能立刻飞到澳门见见这二位人物,我有很多问题要问,现在,只好由你代神医帮忙了。

    问题一,陈卜两位有什么后续打算?我在线等,急!……

    以上是朱北国的第一封电报内容,代小山刚刚读完这封电报还没有起身,朱北国的第二封电报就到了,内容很简短:

    “关于永历皇帝在缅甸的遭遇包括后面发生的历史事件一个字也不要透露,哪怕一丁点暗示也不能有,事关重大,切记切记!”

    代小山看了默默点头,再看了一遍电文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翻译稿,看着两张纸在旁边的铁皮小炉子里烧成白灰,这才起身开门走出院子。

    这时小香姑娘来报,乔家二爷来了一会儿了,见老爷在房子里忙没有打搅,只是吩咐如果老爷出来了,请到西院有要事相商,现在乔二爷正在拜访住在西院的两位先生呢……

    代小山回应说知道了,起身便往西院走,他心里暗道,乔家二公子来访可能跟永历皇帝近况有关,陈卜二人对此一定很关心,托乔家二公子打探永历情况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朱哥要我打听这两位的今后行动方向,我先听听情况在说……

    一路想着便到了院里,刚踏进月门洞,就发现陈安德正在院里低头来回渡步,好像在下什么决心,堂屋台阶上,卜弥格神父和乔家二公子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众人看见代小山进来了,情绪顿时活络起来了,纷纷拱手招呼,陈安德也一躬到底,说有一事还请代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在下不胜感激云云……

    代小山听陈安德这样一说,心里顿时有一丝紧张,别是要我们澳洲出兵救援吧?我们先别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有,要说服联邦参议院出兵,那简直就是一个复杂到难以置信的议题……

    代小山心里这样想着,但脸上还是保持微笑和淡定,拱手相让后回应说,两位先生病后身体稍安,还是先要注意保养,来日方长,那啥,有什么事情请堂屋坐下叙话吧。

    说完便将陈卜乔三位让进堂屋,分宾主落座,待跟来的小香妹子给宾主上茶退出,这才对陈安德笑道:

    “先生有何要求请讲,在下尽力就是……”

    于是陈安德再度站起身来,一揖到底,说道:

    “余闻澳洲系华夏崖山之后,乃汉家苗裔,先祖远遁海外以避胡元,居南洋而立,创联邦之国,是为澳洲,听乔先生言,先生亦曾感慨神州陆沉,视胡虏为仇寇,今建奴肆虐,中原腥膻,我大明危在旦夕,然我辈士人食君禄奉圣教,不敢苟安于世,今闻天子蒙尘缅甸欲东航闽侯,我等臣子闻之只有奋勇直前,故欲与卜神父东航金厦,请鲁王率水师西迎天子于缅甸,此行若成,应能力挽倾颓……”

    “这个……思维有点跳跃……”

    代小山小声嘀咕了一句,然而陈安德还有后话,只见陈再度鞠到底,对代小山说道:

    “只是东南沿海水情复杂,各方胶着,我等力有不逮,闻澳洲铁船火器乃天下之利器,故恳请艾先生及澳洲联邦国相助,助我等航闽……”

    “原来是这个,朱哥倒是成天想着去见张煌言,貌似这样还是顺路……”

    然而这只是心里嘀咕,嘴上自然说不出来,况且代小山还有了新疑惑——永历航闽?永历不是死在云南吗?怎么朱哥的电报里没有航闽一说?

    代小山顿时有些头大,他确实不明白"航闽"为何物,还好他这两年在澳门也算见多识广了一些,耳听着陈安德侃侃而谈,竟然憋出一句:

    “这个……滋事体大,需从长计议啊……还有,这个,陈先生,航闽是何事由来啊?”

    陈安德听了一愣,扭头望了望乔家二公子,乔公子赶紧解释说,先前在船上,受两位先生之托,曾经打探朝廷在缅境的消息,“天子航闽”一说,来自安南商人所言,此人是我的旧友,一向信义,一直在走缅甸商路,天子航闽一说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自己曾经在阿佤城见过天子麾下官员,系该官员亲口所言,此语应大可信……

    “嗯,看来我要调查一番,还要与国内商议,这有得一个过程,请陈先生等待数日……”

    “等待数日?闻澳洲远在万里之遥,数日即可回复往答,莫非传闻中的澳洲千里传音的魔法是真的?”

    旁边的卜弥格神父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便开口问道。

1113 主流意见

    “没错,当然了,这叫电报,是科学技术,不是什么魔法,好了,我已经知道两位先生的打算了,现在请两位先生在此安心养好身体,我会尽快回复两位先生的,各位,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吃晚饭吧,饭后还请两位早点安歇……”

    代小山在安顿了两位历史人物,又把乔家二公子恭送出门后,立刻钻进电报室发电报,他首先把陈安德关于"天子航闽"的事情说了一遍,结果引发各地频繁的电报往来,都是讨论这件事的,只不过最直接的当事人朱北国的回电还没有收到澳门,妮可号上任柯的电报却先到了。

    任柯表示,如果陈安德愿意等待一年时间,他有能力带出一只两到三千人的队伍打到缅甸去,把永历皇帝救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紧接着,新安城魏鸿也来电说,据我所知,永历皇帝航闽是其首辅大学士马吉翔的诓言,用于骗永历手书退白文选迎驾回滇明军的,此言做不得数!但我们可以利用此传言做点什么……

    随即孙老也从红楼来电询问,建议代小山说,如果给陈卜二人做做工作,他们愿意来我们这边吗?

    朱北国则要求改变冰霜女神号的航程,表示不去霍洛港,现在就去澳门接上陈卜二人,至于是向东航闽,还是去马尼拉,或者去其北大年港,到时候再定……

    而赵老师老巴老王等人也专门来电报,大家说什么的都有,顾晋也在在电报中强调,新船租借给移民局的主要目的是马尼拉,当然了,如果小朱认为有必要官方接触南明使节我们并无异议。

    赵老师则把话说得更直接明了——本人无意遥控干涉朱博士的计划,我只是提醒一下相关的方面,此时介入明清之间的战争是否明智?何况双方之间胜负已定,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介入,那也应该建立在不损害我们跟澳门和今后可能会有的澳清贸易关系为底线。

    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更应该多考虑一下自身的贸易利益,积攒实力,而不是过早卷入纷争云云,还说这是在红楼的超过半数参议院们的基本意见……

    由于电报忽然变得多起来,代小山只好一直呆在通讯室里,把这些七嘴八舌的往来电报内容逐一译完读完,不知不觉已是掌灯时分,到了这时才发现,居然还没有收到朱北国的回电,便想着是不是发个电报问问,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代小山知道,这位朱大博士做事,向来有章有法,这会子他一定是在想对策想方案呐。

    所谓的对策和方案,是指如何说服参议院同意朱北国的后续行动,代小山很清楚,冰霜女神号下一步去哪里,取决于参议院里的主流意识,因为从往来电文就可以看出,如何对待南明使节和北方大陆明清纷争,参议院历来就有分歧,总体而言,目前有两大意见——介入派和暂时不介入派。

    具体表现就是前一阵子在贸易方向上的分歧,尤其是那个“北上”和“西进”之争。

    这两派的态度泾渭分明,代小山在澳门有些日子了,作为澳洲联邦驻澳门的首席贸易代表,他非常清楚一个事实,决定政策走向的根本,归根结底还是贸易利益。

    尽管代小山也不喜欢北边那个头上拖着辫子的大清,从心理上也同情大明,但他在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其实从理性角度上讲,维持目前与大陆的贸易关系,尽量不要与大清发生正面冲突,然后抓紧时间全力西进,开拓全球市场,壮大自身实力——这才是当前最有利、最稳妥的发展战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一封从妮可号发出的电报又让两船四地的电报室热闹起来,任柯在在电报里说,顾船长说了,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和与伙伴们的讨论,感觉冰霜女神号可以给予陈卜二人航闽的便利——顾船长的这个态度让任柯魏鸿等人十分欢欣鼓舞,也不知道任柯是如何说服顾船长的,总之后来的事实是,火塘俱乐部的成员也都开始支持顾晋的澳航开拓印度洋和马六甲航线的计划,而顾桃桃和巴海东即将正式出任万山岛副总督,这背后有没有什么交易不得而知。

    在顾晋随后发给红楼的电报里,这位在旁人眼里对大清和大明毫无倾向性的船长大人强调说,陈安德是永历皇帝身边的官员,而永历皇帝也是大陆东西南北所有抗清势力的一面总旗帜。

    这面旗帜我们完全可以拿来用,而且是顺手就可以拿来,不用白不用,为什么不用?至于如何“顺手拿来”,顾船长没有明说,但从任柯在妮可号说服顾船长的情况判断,任柯他们的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发电机行动”可能已经透漏给了顾船长。当然了,除了那个目前还是天方夜谭的所谓行动外,帮助陈安德航闽,也有现实意义——增加跟金厦郑家打交道的筹码。

    如今郑成功实际上已经算是自立东南了,具有狭天子令诸侯的实力,在他羽翼下存身的大明皇族大明不少,而且这些皇族们如果不如己意,他甚至可以管束甚至软禁,比如那位名义上曾经做过东南沿海抗清最高领袖的鲁王,就被他软禁过,尽管如此,郑成功在明面上也必须善待皇帝使节,毕竟他现在是高举着大明的旗帜号召四方。

    况且皇帝的使节是澳洲人送去的,那么我们在郑家打交道的时候不仅咱们增加了筹码,大明的使节也无形中有了后台,顾晋还说,当然了,贸易利益是基础,是我们跟郑家关系的压仓石,当初朱北国带着伊舞綾号访问金厦时,带去的那些澳洲火器对郑成功及其属下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特别是在郑成功长江败绩之后,他急需恢复实力,收拢人心,而且他在不久之后将攻击大员岛,直接跟荷兰人对峙,所以郑成功不仅需要大明正统的旗帜,更是需要我们的支援。

    关键是,如果这个时候冰霜女神号北上,还能伺机访问浙东沿海,那里的岛屿目前还是张煌言控制着的,只不过张现在十分困难,困难到在几年后将不得不解散军队,自己选择归隐。

    而如果我们能通过陈安德这位正儿八经的大明使节跟张搭上关系,这里头不仅有贸易利益,还能在适当的机会收编张煌言部,显然这将极大增加我们的实力——为此顾晋在电报里解释说,最后面的那个观点是朱北国的,朱博士认为,只要我们把握住机会,在张煌言走投无路的时候,及时出手拉他一把,张会乖乖的跟我们走的,带时候咱们把他手下的队伍带去哪里都行……

1114 各种建议

    接着红楼的黄海来电——他的说法通常代表留在中兴岛上的火塘俱乐部成员的意见,黄海说,我们不能忘记,北进的第一期主要目的是马尼拉,这与参议院大佬们西进拓展贸易的主流意见并不矛盾,毕吕宋是南洋的一个战略要地,也是资源重地,黄海的建议是:

    联合郑家图谋马尼拉,根据朱哥上次访问马尼拉得到的第一手情报,马尼拉华商跟郑家渊源很深,结交郑家是为了能迅速融入马尼拉华人圈子。

    最终目标是:将马尼拉的华人应该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而非郑家。

    黄海在电报末尾说,况且我们从旧世界的历史已经知道,当马尼拉大屠杀发生的时候,郑成功的继任者郑经只能徒劳地对西班牙人发出一通威胁而没有实际有效的制约行动,原因是郑成功突然故去,当时的郑经通过内部权斗刚刚控制住局面,大员岛的地盘也刚刚接手,百废待兴,而那时东南大陆沿海形势也不好,清廷趁着郑成功新亡,郑家内斗之时,对金厦施加了巨大的军事压力,郑经确实有些无暇顾及,最终不得不放弃金厦,离开了大陆。

    郑家在马尼拉的华人圈主要是涧内的非基督徒人群,这一点通过陈义德提供的情况就能看出,郑家多年以来一直在涧内深耕其人脉,不断增加自己的势力——这也是为什么西班牙人基本上不抢宾南都的华人基督徒,而专门针对涧内的华人的主要原因。

    黄海在电报里说,如果,届时我们出面干涉西班牙在马尼拉的屠杀,则郑家在马尼拉的人脉和势力必然会为我所用,到那时我们进入并且控制马尼拉就会顺利得多。

    那么,所有这些战略目标的实现,出发的第一步,就是现在支持陈安德航闽,目标虽然是金厦,但落脚点却是马尼拉……

    大伙对黄海的电报响应积极,魏鸿第一个向红楼发电报,表示支持黄海的意见,还说到时候干涉马尼拉的时候,千万别忘了身经百战的第二旅,还强调说我们第二旅是唯一参加过多次实战的队伍。

    这份电报立刻引发任柯的反弹,任柯的电报马上就到:第一旅将在《曙光行动》中向大家证明,战斗力的大小,跟打过几次仗基本没关系,战斗力的大小要看对手是谁——这显然是指第二旅打的都是拿着木矛的丛林土著部落,面对那种敌人,打胜了也不值得骄傲……

    在新安城和紫霞岛两边即将打电报战的时刻,朱北国的电报终于来了,双方立刻熄火,注意力开始转移到这份电报上——朱北国建议,冰霜女神号立刻北上,澳门接陈安德和卜弥格,然后再次进入马尼拉,把无线电情报站建立起来,然后北上金厦,再入浙东沿海,这一趟旅程意义重大……

    至于原计划的《曙光行动》,冰霜女神号就不参加了,哪怕不算上妮可号,有骄傲号和伊舞綾号,对付西班牙运银船队的海上实力也足够了。

    各地对朱北国的电报尚在翻译中,孙老的电报及时发出,孙老说,他跟老朱老王赵老师等人商量后,决定谨慎支持朱北国的北上计划,还强调说,要注意,此行的目的之一是建立对郑家的持续稳定买卖关系,尤其是军火生意。

    另外,对于陈安德的其它请求,千万不要别头脑发热答应下来,别忘了,陈安德卜弥格二人出来的目的,是求援军,人家看到了你们的热情,说不定真的就顺势要求你们出兵救永历呢,显然,目前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搞这样的一个大行动。

    显然孙老貌似也知道了火塘俱乐部正在谋画某个行动的风声,所以在电报的后面加了一句:“关于是否要救永历,什么时候救,如何救的问题,来日方长,请各位稍安勿躁。”

    然后赵老师老王等人也以个人名义发电报,告知海外领地的总督们和正在摩拳擦掌打算搞事情的任柯魏鸿小艾他们,要求他们在搞事情的同时,尽量不要公开介入郑家和清廷、郑家和荷兰人的冲突中,同时尽量不要公开跟西班牙叫板,至少不要走到迫使两国宣战的地步。

    老王老朱赵老师包括骆老板王工等人都在电报里告诫海外的这群年轻人,和平的贸易环境事关我们的根本利益,在国际事务方面,我们应该尽量表现出中立态度,而且要注意,你们在代表官方立场表态的时候,要向孙老和参议院请示,尤其注意不要随意表态承诺!别忘了,你们身后有一个集体,有一个国家,你们的所有行为造成的后果,都将由大家来背书……

    几位老人的电报立刻得到朱北国这位当事人的回应:

    “坚决遵照孙老的指示办事情……”

    此时此刻的朱北国心情很好,他知道,大伙这次算是变相同意了他的北上计划,紧接着骆老板来电报,要求朱北国收集上次卖给郑成功武器的技术参数,还问应该达到什么技术程度,如果卖给他们五九式步枪和五九手榴弹是不是太先进了了?

    朱北国立刻回电:最先进的步枪和手榴弹一定要提供给郑军,因为从郑成功在江南跟清军作战和后来在赤嵌城和台湾城下跟荷兰人做战的历史记录上分析,郑军的陆战能力非常有限,尤其是冷兵器作战能力,在江宁作战时,只能说勉强能应付清军,而且面对坚城高墙,除了围困手段以外,经常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

    主要原因是郑军相当缺乏火器,哪怕是在自身强项的海战方面,也是以数量众多的中小船只蜂拥而上靠舷肉搏为主。

    这也是为什么郑军的军事行动往往是旷野上陆战能打一打,但攻城却经常不利的原因。

    比如郑军在江南的作战,由于清军也是以冷兵器和骑射为主,所以郑成功在登陆之初,在跟满洲骑兵在野地里肉搏时,并没有吃多少亏,说起来,算是跟八旗在江宁的主力——注意,这是一群承平日久,养尊处优的八旗骑兵——打了一个平手。

    然而,由于攻坚手段的欠缺,在面对坚城的时候,就只能采用旷日持久的围困战术了。

    这种情况几乎就是郑军的常态——郑军在南京城下是如此,在面对台湾城和赤嵌城也是如此,由于缺乏火器,无论海上还是陆地作战,只能用人海战术加围困肉搏。

    各位去电脑资料室查阅一下旧世界的历史就知道,郑家水师跟荷兰人的战斗时,在面对火力强大的荷兰武装商船时,要用十倍的船只来围攻才能打赢。

1115 还是方向性的争论

    比如登陆大员岛之初的海战,荷兰人出动四艘大小不一的武装商船拦截郑家水师,郑成功用六十艘战船迎战,给予包围后,分割围攻这四条船。

    经过"激烈炮战"和"士兵们的顽强勇敢",结果还让人家跑掉两艘。

    朱北国在回电里说,特么的那两条船的船长真牛逼,我好想去认识一下!

    接着朱北国又强调说,再例如郑军在大员岛的陆战,也是在登陆之初,荷兰人派出二百四十个士兵出击——注意是主动出击,郑成功派出四千人迎战!

    然后,还派七八百人迂回包抄,"经过激烈战斗",这支由一位荷兰船长带领的杂牌军战败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还有六十多人全身而退,安全回到了赤嵌城!

    各位,这就是郑成功陆海两军的战斗力!

    朱北国在电文的最后说:

    “现在我总结一下,尽管郑家军的士兵们不怕死,尽管郑家的水师船舶很多,但如果没有合适的装备和严格的训练,郑家军——这一群以海盗起家的乌合之众,迟早就是满清或者其他势力的一盘菜!

    当然了,如果郑家不同时跟满清和荷兰人作对的话,还是能够在海上生存下去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郑成功的子孙们一度要求满清对待台湾以"番属纳贡同朝鲜安南例"的原因之一,而大清居然也有答应的意向。

    显然,郑家的军力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么强大——对于我们来说,他郑家是谁的菜咱们无所谓,但我认为,郑成功绝对不是傻瓜,他正当年,又是一个有雄心的人,他肯定也清楚自家军队的战斗力,那么为了他的未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提高自身军队战斗力的,从历史记载上看,他到处采购西洋火器,通过各种渠道,包括通过澳门,钟家就跟郑家有生意往来。

    但可惜的是,他的敌人是当今掌握了最先进火器的荷兰人,根据可靠的历史记载,如今的荷兰人已经开始装备最新版的燧发枪了,荷兰人的船用火炮也开始改进,据说荷兰人装备有一种套装速射炮,既所谓抽芯炮,大炮分为内外两层,内层可抽出装填,然后套入外套发射,由于每门大炮都有配套的多个内芯可以预先装填,所以炮弹发射速度很快。

    而作为荷兰之敌的郑家,这些先进火器却很难获得,即便有,价格非常高昂,很难批量列装他的军队。

    所以上次伊舞綾号去金厦,郑成功在看到我们的火器后,大为惊讶,我和彭强他们从郑的态度和部将的眼神上就能看出来,他们愿意为这些武器付出任何代价。

    还有一点别忘记了,我们跟荷兰人是贸易伙伴,荷兰人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我们的强化黑火药包、联邦一型手铳、五七式手榴弹等武器,至于五七式步枪,荷兰人可能没有,毕竟这款步枪不在参议院武器出口名录里。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到,目前防守赤嵌城的荷兰人可能会有这些武器,果真如此,那么郑成功想拿下大员岛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记得几年前我们曾经讨论过,郑家围困荷兰人所付出的代价,如今荷兰人又有可能获得我们的先进武器,对于郑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显然,郑家所面临的巨大难题得不到帮助和解决,这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毕竟郑家跟我们同问同种,如果我们做壁上观,貌似也违背我们之中不少人的感情……”

    朱北国的回电到了中兴岛后没多久,家里回应来了,是老巴、赵老师和骆老板三个人联名,电报里开出了一个清单,除了五九式步枪和五九式手榴弹外,还有一种轻便钢弩和钢弓,要求朱北国向郑家推介。

    作为参议院的议长,老巴在电报里回复说,参议院连夜开会紧急讨论了你的一系列建议,同意通过一项特别法案,“暂时”把五九式步枪和五九式手榴弹列入“允许向特定购买方出口的武器名录里”。

    然而,对于是否允许冰霜女神号去浙东沿海的问题,参议院有不同意见,主要是曹丽梅的意见,妹子担心冰霜女神号单枪匹马去浙东沿海的安全性。

    当然了,其实还有不少议员认为,冰霜女神号搭载陈卜二人去金厦的行动,会耽误既定的西进开拓航路的计划。

    接着,后华立全振海安衡通三位来电报,表示说咱们目前给第二旅实验性装备的掷弹弩你也可以向郑家推荐推荐,那个东西不仅是海战陆战利器,还是压制城墙防守士兵的的攻城利器,如果郑成功装备了咱们的这种能发射集束手榴弹的强弩,我认为他用不了围困赤嵌城八个月之久才拿下,黄海在回电里说,我们查阅了旧世界的历史,朱哥说的没错,当时,那座赤嵌城加上那个什么辅助城池,荷兰守军居然还不到一千人呐!而郑成功带着小十万人马,三百条大小战船,最后还是让人家签订了投降书,允许人家带着人、船和行李全身而退,认真想想,这仗打的说出去好像有点丢人……

    随即王雪的电报也到了,骄傲级的第三艘新船将在六月的某个日子下水,目前已经造到甲板上层了……

    当天晚上十点半,朱北国终于等到了红楼的正式回电:“原则上”同意冰霜女神号在恰当的时机搭载陈卜二人去金厦见郑成功,但是有几个前提条件:首先,不能耽误西进航线的开拓,建议冰霜女神号先去古邦跑一趟,完成与荷兰人的商业谈判,前一阵子肖平国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商谈的贸易协议已经完成框架,然而具体的内容则需要更专业的人士去做——正好徐志在船上,朱徐二人加上肖平国,应该能把这项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双边贸易协议完成。

    朱北国看到这里嘀咕说,显然,这是老巴老王他们几位老人的要求,几位老人是西进派的中坚。

    参议院连夜开会内容,按照朱北国日记回忆录的说法,仍然是“围绕着西进还是北上这个方向性核心战略来讨论的……”

    据不少当事人回忆,经过激烈的讨论后,两边最终达成了某种妥协----毕竟,不妥协就不会有讨论成果,为此朱北国在日记里写道:

    “一个好的政策的制订过程,就是相互妥协的过程。”

    果然,电报后面出现了第二个要求----是孙老提出来的,显然孙老对朱北国的业务情况更加了解,他建议朱北国,可以充分利用卜弥格在东方基督教教会的深厚关系做一些事情,比如协助你去马尼拉建立情报站,孙老说,根据我最近从电脑资料室查阅到了历史资料,卜弥格神父是马尼拉圣母大教堂的注册教士,也是教会大学的教师,因此推断,他应该在马尼拉有不少人脉关系,你如果想在马尼拉建立情报系统,这层关系肯定能用上——孙老建议,在航闽之前,可以带着神父去马尼拉一趟。

1116 再次远航

    朱北国看到这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参议院已经同意了自己的航闽计划了。

    于是朱北国立刻电告小艾,去跟陈安德说,澳洲联邦将在西历四月到五月之间的某个日子,安排一条船送两位先生去金厦,现在已经是西历四月,请静候来船……

    至此,朱北国不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随即还顿感欣慰,通过这件事能看出来,大家对自己的工作还是相当支持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了,一天后的下午时分,充分补给后的冰霜女神号从紫霞镇码头扬帆启航。

    朱北国给顾晋、孙老和澳门分别发了航程通报电报,冰霜女神号先是向南驶出紫霞湾,再转向西北,直奔塞兰岛海域,然后再进入班达海,直航新安城,再转道古邦,完成与荷兰人的贸易谈判,接下来,冰霜女神号将北上进入马鲁古海,并计划在美娜多停留一天,然后直航澳门,接上陈卜二人后,再决定后续的航程。

    与去年下半年的伊舞綾号远航一样,朱北国再次开始了一场具有深远意义的远航,这次航行将载入史册,并对后世的南洋地缘政治格局产生重大影响。

    夜深人静,海面上波澜不惊,冰霜女神号在银光月色下御风破浪,主桅杆上的风帆被海风吹得鼓起了三分之一个球面,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船身,愈发地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寂静之中,此时此刻,朱北国正坐在驾驶舱后的通讯室椅子上,埋头书写自己的工作日记,学生们都下课回舱房休息去了,徐志胡小林他们也在各司其职,他要这是难得的清静时间,整理完成上年七到十一月期间,自己带着伊舞綾号开展的那场东南沿海之行。

    伊舞綾号的那次航行在开始的时候不是很起眼,也没有受到特别的关注,原因是当时《常风行动》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伊舞綾号既没有赶上开始,也没有赶上中间的行动,只赶上了尾巴——其中包括新安城保卫战,只不过那时伊舞綾号的东南之行和马尼拉之行已经完成。

    过了许久,孙老他们才愈发觉得伊舞綾号的那次航行具有重大意义,其成果跟常风行动相比并不逊色,于是参议院和孙老都要求朱北国提供详细的书面报告,然而朱北国这些日子也是诸事缠身,报告到现在也没有写完。

    “这几天现在必须写完,拖得太久了……”

    朱北国心里默念了一下,开始翻看去年的工作日记,他需要把日记里与之相关的内容摘抄整理出来,集成一个报告书……

    时间回到一六五九年七月十五日,在中兴岛上一边训练船员一边等到等待新船的朱北国,终于在这天接到王工身边的秘书多瑞拉的口信——第一艘骄傲级姊妹船将在明天正式移交给自己。

    为此等了一个多月的朱北国非常兴奋,这是他魂牵梦绕的新船——骄傲号的第一号姊妹舰,排水量一千零五十吨,按照王工的船舶分类,以武装水平为准,将此类船只统一归类为三二级武装商船,所谓三二级,说的是船上有两门三英寸舰炮、一门能发射炸·药包的臼炮和两挺二十毫米双联装机关炮,除了六百毫米口径臼炮是穿越者们依靠自身力量设计和制造的以外,其余武器均来自旧世界。

    这艘铁壳混合动力帆船被命名为伊舞绫号。

    显然,对于伊舞綾号而言,王工并不是照葫芦画瓢地简单拼装,鉴于此船的使命,王雪稍微牺牲了船的转向灵活度,给这条船增加了水线下的水翼,所以这条船拥有超乎寻常的航速,尤其是在直线航行的时候,在无机械动力和海况良好的的情况下,直线航行的平均速度可以达到十八节——可以说,这是当今时代平均航速最高的水面船只了。

    在王雪的造船册里,该型船只的正式工程名叫"三二级混合动力武装商用帆船",船舷号零零二。

    《伊舞绫》号这个名字的产生也与过去不太一样,当时每个参与人——如果你有闲心有兴趣参加取名会议的话——匿名上报一个名字,然后公开投票,选出得票数最多的前十名,然后再抓阄确定,这与当初的魔改木帆船《刺客号》、《女权号》和《提莫队长号》的命名方式稍微有一些改变。

    当时,因为这条新船的下水,还由此引发了一系列人事调整,六月初,顾晋在跟孙老等人讨论新船船长人选时发现,目前不但缺乏劳动力,缺乏有知识有文化的员工,就连自己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们的事业发展到现在,居然生出分身乏术的感觉。

    比如这个新船的船长人选,按照目前王工那边的"拼船"速度——以后可能会达到半年两艘船,以这样的速度跑下来,明年必须有有四个合格的船长人选,当初参加航海培训的人一共五十九人,其中包括李俊明朱北国和徐志三位年龄比较大的,其余都是中学生年龄阶段的人,如今这群中学生们大多数也都二十岁出头了,他们虽然一直在船上,但真让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当船长出海,大伙还是很不放心。

    但大伙心里也清楚,最终还是不得不放这帮孩子出海独当一面的,那么唯一的办法是考核加过渡——目前,航海训练成绩比较好的年青人基本都在骄傲号上当船员,其次是在妮可号上,现在,顾晋船长带着二十八个人在妮可号上,李三多带着其余人上了骄傲号,都是穿越者,而且妮可号肯定不能给"外人"控制——这是大伙心里潜移默化约定俗成的概念,所以妮可号上的船员没有这个时空的土著。

    同时,骄傲号上也差不多是如此——至少目前的情况是这样,这两条船上所有的船员都是穿越者。

    然而,这种状况在获得三艘魔改帆船后不得不打破了,参议院——严格上,讲是澳洲航运股东大会讨论后决定,先从骄傲号上派出几个人到三艘魔改木帆船上做船长、大副和轮机长,这些人是航海培训班里的佼佼者,比如彭强、胡小林、蒲海欣、苗圃、刘一爽、田家立、谢沐阳等人,他们都到了伊舞绫号上分别担任大副、水手长、机炮长和轮机长等职务。

    当然了,这些都是副职,而想在骄傲级帆船上做一把手——船长,没有得到大伙对充分首肯是不行的,毕竟骄傲级帆船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命根子一样重要。

1117 未来的船长们

    顾晋通过各方征求意见,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从个方面的条件综合考虑看,目前只有李俊明、朱北国和徐志担任能担任船长职务。

    李俊明是当初航海培训人员里技术很不错的人,年龄和资历也够,李律师也曾经表过态,说如果各位有人愿意来航海培训班当教练,他自己很愿意出海当船长,大伙听了纷纷表示理解但现在实在没有替代人选你李律师先在航海培训班那边顶一阵再说。

    朱徐二人是航海培训班学员里的大哥,又有航海经验,年龄也合适,在一群高中生里还有一定的威望,所以船长一职由这哥俩来做比较合适——经过讨论,最终,朱北国当选。

    实际操作上,是由朱北国和徐志代理船长,代理期大约半年,任务是带队训练,培养船长和其它职位上的人员,过了这段代理时间,再从船上的水手长轮机长机炮长里选拔出船长。

    因此,伊舞綾号在回到中兴岛后,彭强担任了船长一职,大副由谢沐阳担任,而水手长是蒲海欣,轮机长是苗圃。

    根据顾晋的安排,离开伊舞綾号的朱徐二人将再去新船当代理船长——当然了,代理船长人选还有李俊明,但李律师现在实在是脱不了身,中兴岛竹园航海培训班由他负责,也是航海人才培训的关键一环,现在就只有他带着几个竹园的学生在做,日常事务繁杂。

    总之,大家议定的方案就是朱徐也许还有李俊明,三个人轮流去当航海培训班的教练或者去新船当一阵子代理船长,新船的大副水手长机炮长轮机长全部由骄傲号派出,而且都是穿越者,培训一段时间后这三人再把船长职位交给这些原来的中学生少年们——顾晋认为这样循序渐进地培养船长是比较稳妥的,不过,这样办的结果是骄傲号的水手岗位在一年后就只能由中兴岛的航海培训班学员或者由万山岛上的航海学校学生接替,再过半年,随着新船的建造,恐怕妮可号上也必须用"土著"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到最后后妮可号上有这个时空的人做大副甚至船长也是迟早的事。

    对此总结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年青,这一切都要交到下一代手里的,让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准备吧!"这是孙老在那次会议结束前的总结发言……

    朱北国清楚地记得,就在出发前的一周,经过选拔和技术考核,最后由总教练顾晋拍板确定,伊舞绫号代理船长确定为朱北国,大副是彭强,水手长是米安飞,机炮长是谢沐阳,轮机长是苗圃,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五人都是有老婆或者女朋友的人,其中彭强谢沐阳还是"丽萍院三连襟"之二这是——大伙给他们哥仨起的外号,如今这仨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属于除了老婆以外什么都能共享的好兄弟。

    至于米安飞,由于"三连襟"的妹子们跟伊姗静又是好得除了老公以外都能共享的姐妹淘,所以这四个人的关系很好,大伙在听了顾晋的解释后也认为这样的人事安排是有道理的,海上的事务跟陆地不一样,在大海上,友谊和默契的配合比什么都重要,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后这群少年们要独自面对汹涌的波涛了,内部的团结和默契配合太重要了……

    伊舞绫号是这样,其实后来的冰霜女神号上也是这样,当年的同班同学胡小林和刘一爽,以及年龄相当的刘一爽田家立,共四个人被派到冰霜女神号上,分别担任二副、水手长、机炮长和轮机长等职务,只不过这四个人也有一个共同特点——年龄偏小,而且都是单身狗,只不过人家哥几个是立志要娶大家闺秀公主小姐的,所以他们完全看不上目前中兴岛上的小妹子们,据说澳门的四大华商还真的给他们介绍过一些闺秀,然而最后有没有搞成还不知道,只是知道有没搞成的,据说其中一个原因是女人裹了小脚,因此这让他们的择偶范围忽然大幅缩小,所以到现在还单着——不像他们的很多小伙伴们那样,中兴岛上的不少漂亮妹子明的暗的已经给他们拿下不少了……

    当时,因为这条新船的下水,还由此引发了一系列人事调整,六月初,顾晋在跟孙老等人讨论新船船长人选时发现,目前不但缺乏劳动力,缺乏有知识有文化的员工,就连自己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们的事业发展到现在,居然生出分身乏术的感觉。

    比如这个新船的船长人选,按照目前王工那边的"拼船"速度——以后可能会达到半年两艘船,以这样的速度跑下来,明年必须有有四个合格的船长人选,当初参加航海培训的人一共五十九人,其中包括李俊明朱北国和徐志三位年龄比较大的,其余都是中学生年龄阶段的人,如今这群中学生们大多数也都二十岁出头了,他们虽然一直在船上,但真让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当船长出海,大伙还是很不放心。

    但大伙心里也清楚,最终还是不得不放这帮孩子出海独当一面的,那么唯一的办法是考核加过渡——目前,航海训练成绩比较好的年青人基本都在骄傲号上当船员,其次是在妮可号上,现在,顾晋船长带着二十八个人在妮可号上,李三多带着其余人上了骄傲号,都是穿越者,而且妮可号肯定不能给"外人"控制——这是大伙心里潜移默化约定俗成的概念,所以妮可号上的船员没有这个时空的土著。

    同时,骄傲号上也差不多是如此——至少目前的情况是这样,这两条船上所有的船员都是穿越者。

    然而,这种状况在获得三艘魔改帆船后不得不打破了,参议院——严格上,讲是澳洲航运股东大会讨论后决定,先从骄傲号上派出几个人到三艘魔改木帆船上做船长、大副和轮机长,这些人是航海培训班里的佼佼者,比如彭强、胡小林、蒲海欣、苗圃、刘一爽、田家立、谢沐阳等人,他们都到了伊舞绫号上分别担任大副、水手长、机炮长和轮机长等职务。

    当然了,这些都是副职,而想在骄傲级帆船上做一把手——船长,没有得到大伙对充分首肯是不行的,毕竟骄傲级帆船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命根子一样重要。

    顾晋通过各方征求意见,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从个方面的条件综合考虑看,目前只有李俊明、朱北国和徐志担任能担任船长职务。

1118 贸易协议

    李俊明是当初航海培训人员里技术很不错的人,年龄和资历也够,李律师也曾经表过态,说如果各位有人愿意来航海培训班当教练,他自己很愿意出海当船长,大伙听了纷纷表示理解但现在实在没有替代人选你李律师先在航海培训班那边顶一阵再说。

    朱徐二人是航海培训班学员里的大哥,又有航海经验,年龄也合适,在一群高中生里还有一定的威望,所以船长一职由这哥俩来做比较合适——经过讨论,最终,朱北国当选。

    实际操作上,是由朱北国和徐志代理船长,代理期大约半年,任务是带队训练,培养船长和其它职位上的人员,过了这段代理时间,再从船上的水手长轮机长机炮长里选拔出船长。

    因此,伊舞綾号在回到中兴岛后,彭强担任了船长一职,大副由谢沐阳担任,而水手长是蒲海欣,轮机长是苗圃。

    根据顾晋的安排,离开伊舞綾号的朱徐二人将再去新船当代理船长——当然了,代理船长人选还有李俊明,但李律师现在实在是脱不了身,中兴岛竹园航海培训班由他负责,也是航海人才培训的关键一环,现在就只有他带着几个竹园的学生在做,日常事务繁杂。

    总之,大家议定的方案就是朱徐也许还有李俊明,三个人轮流去当航海培训班的教练或者去新船当一阵子代理船长,新船的大副水手长机炮长轮机长全部由骄傲号派出,而且都是穿越者,培训一段时间后这三人再把船长职位交给这些原来的中学生少年们——顾晋认为这样循序渐进地培养船长是比较稳妥的,不过,这样办的结果是骄傲号的水手岗位在一年后就只能由中兴岛的航海培训班学员或者由万山岛上的航海学校学生接替,再过半年,随着新船的建造,恐怕妮可号上也必须用"土著"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到最后后妮可号上有这个时空的人做大副甚至船长也是迟早的事。

    对此总结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年青,这一切都要交到下一代手里的,让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准备吧!"这是孙老在那次会议结束前的总结发言……

    朱北国清楚地记得,就在出发前的一周,经过选拔和技术考核,最后由总教练顾晋拍板确定,伊舞绫号代理船长确定为朱北国,大副是彭强,水手长是米安飞,机炮长是谢沐阳,轮机长是苗圃,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五人都是有老婆或者女朋友的人,其中彭强谢沐阳还是"丽萍院三连襟"之二这是——大伙给他们哥仨起的外号,如今这仨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属于除了老婆以外什么都能共享的好兄弟。

    至于米安飞,由于"三连襟"的妹子们跟伊姗静又是好得除了老公以外都能共享的姐妹淘,所以这四个人的关系很好,大伙在听了顾晋的解释后也认为这样的人事安排是有道理的,海上的事务跟陆地不一样,在大海上,友谊和默契的配合比什么都重要,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后这群少年们要独自面对汹涌的波涛了,内部的团结和默契配合太重要了……

    伊舞绫号是这样,其实后来的冰霜女神号上也是这样,当年的同班同学胡小林和刘一爽,以及年龄相当的刘一爽田家立,共四个人被派到冰霜女神号上,分别担任二副、水手长、机炮长和轮机长等职务,只不过这四个人也有一个共同特点——年龄偏小,而且都是单身狗,只不过人家哥几个是立志要娶大家闺秀公主小姐的,所以他们完全看不上目前中兴岛上的小妹子们,据说澳门的四大华商还真的给他们介绍过一些闺秀,然而最后有没有搞成还不知道,只是知道有没搞成的,据说其中一个原因是女人裹了小脚,因此这让他们的择偶范围忽然大幅缩小,所以到现在还单着——不像他们的很多小伙伴们那样,中兴岛上的不少漂亮妹子明的暗的已经给他们拿下不少了……

    一六六零年四月三日,冰霜女神号抵达新安城蓝码头,当初离开红码头之前,船上装载了一套微型糖厂成套设备和总共五公里长度的铁轨以及一些工具和配套通讯设备,还有新环球建设股份有限公司的五千多件玻璃制品——其中包括各种规格的玻璃镜子,一千件成套的带活叶的雕花木框玻璃窗,一百吨水泥以及整整一千坛环球食品公司中兴岛糖厂酿制的仙人洞乳酒。

    所有这些货物,包括成套设备和铁轨,原本是带给万山岛的,但因为船程变化,其中一半的贸易品留给了新安城,铁轨也被卸下了——用于新安城到帝力城之间的铁路建设。

    对于新安城的截胡行为,尽管黄磊发来电报抗议,但显然抗议无效,如今新安城的建设如火如荼,缓冲区的建设更是热火朝天,急需家里支援各种物资,所以对于身在帝汶岛的哥几个而言,中兴岛过来的设备和物资,只要有需要,肯定是要雁过拔毛的,如今肖平国在海外待久了,身上也沾了些“匪气”,所以肖平国魏鸿他们上船要东西,朱北国他们根本挡不住,何况朱北国他们也确实不好意思拉硬下脸不给……

    冰霜女神号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卸下了一半的水泥、玻璃窗、玻璃制品和仙人洞乳酒,然后跟着已经等候在蓝码头多日的葡萄牙海商德古斯汇合,德古斯的一艘大型卡拉维尔三桅帆船——卡拉汉公爵号与冰霜女神号组队,在简单补给后,于第二天一早便继续扬帆西去。

    两条船的最终目的地是帝汶岛西端的古邦港,那里是荷兰人在帝汶岛上的据点,也是荷兰人在南洋最南端的贸易站。

    德古斯作为葡萄牙帝汶总督的代表,将参与澳荷双方的谈判,因为根据葡荷澳三国签订的《欧库西条约》规定,三国中任何一方的双边贸易协定不得有排除第三方的条款,换句话说,三国签署的任何双边协定,另外一国也自动拥有相关的利益,如果第三国不在场,则不必承担相关的义务。

    这就意味着,三国中任何一个双边贸易协定,第三方也必须受邀请参与,不然的话,第三方只有利益而不必承担义务,这是另外两方不能容忍的——这就是所谓的三国利益共同体约束条款,目的是保证至少在帝汶岛上,三国签订的任何协议都会得到三国的共同签署和共同遵守,不会出现未知的矛盾和分裂的局面。

1119 核心战略利益

    根据荷兰人前一阵子提交给澳洲联邦方面的贸易协商计划,冰霜女神号将在古邦港停泊三到五日,徐志将作为澳洲联邦特命全权大使,将代表澳洲联邦在古邦市议会发表关于"澳洲联邦贸易理念”的友好演说",在这之前还要跟专程从巴达维亚赶来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商务代表和古邦总督商谈贸易谈判日程等诸多事宜。

    然后,三国才开始细节条款方面的贸易谈判。

    在此之前,肖平国已经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出的观察员卡尔顿?莫里斯完成了一个框架协议,肖平国代表澳洲联邦,向荷兰代表提出了一个重要原则——澳荷葡三方的签订的任何贸易协议,都必须有一个大的前提,即:自由贸易原则。

    肖平国提出,我们之间的所有贸易协议,都应该有一个价值观基础,或者说,叫政治基础。

    这个提议并非肖平国的原创,而是远在中兴岛的李俊明李大律师的提议。

    目前,所有对外签订的协议,包括贸易合同,都要经过李律师审核——这是联邦参议院的规定,随着对外贸易步伐的加快,尤其是与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打交道时,各种合同、协议纷纷出现,参议院为此通过决议,要求各大公司和联邦机构,凡是有协议和合同的,都要提交联邦法院备案审查,显然这是因为有李律师这样的专业人士所致。

    这次与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的贸易谈判当然不能例外。

    为此,李俊明专门给肖平国发出专题电报,针对与荷兰的贸易谈判提出了很多建议,其中包括上述所说的“政治基础”。

    李俊明的想法是,要把澳荷葡三国的经济贸易协议升格为政治协议,以此为基础建立一个真正的、横跨印太的联盟,并首次明确提出,“基于规则的自由贸易秩序是澳洲联邦的全球核心战略利益之所在……”

    李俊明在给参议院和总统的报告里明确提出,澳洲联邦只要存在一天,就必须不遗余力地维护自身的核心战略利益,这个利益推而广之,可以说成是“澳洲联邦的全球核心战略利益”。

    为此,李俊明在给联邦参议院的报告中还专门明确了“澳洲联邦的全球核心战略任务”,或者按照李律师的说法,叫“澳洲联邦存在的意义”。

    后来的历史事实证明,李俊明的这个“战略任务”的定义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政治影响,当时,李俊明提出了澳洲联邦的全球核心战略任务有三个要点。

    第一点:在全球范围内,保护澳洲联邦的人民、家园和生活方式。

    第二点:维持基于共同规则之下的自由贸易秩序。

    第三点:态度坚决地用实力维护和平。

    为此,李律师甚至还起草了一份类似旧世界的《联合国宪章》的政治文件,作为澳葡荷三国贸易协议的纲领性文件,然而,也导致这份文件已经超越了一份经贸协议应该有的内容,因为李律师在文件里加入了大量的有关价值观的内容,比如除了自由贸易以外,还增加了保护劳工权益、男女平等、禁止强迫劳动等等内容。

    然而在当时,李俊明的这份文件最终没有被参议院通过,原因是大多数议员觉得,在一份贸易协议里加入如此之多的价值观内容为时尚早,尤其是在奴隶劳动是普遍现象的当今,加入禁止强迫劳动条款简直就是一纸空文。

    当然了,这种观点立刻遭到以红楼女士和部分火塘俱乐部成员的反对,持反对意见的人认为,只要是文明进步的条款,就应该加进去,而不必等到所谓的“条件成熟”,比如夏小鸥就在会议上激烈吐槽说,奇怪啊!文明进步居然也要前提条件了!难道我们做善事居然也要等条件成熟吗?难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要等到条件成熟吗?拉倒吧!那只不过是不愿意给予女性和普通劳工福利的借口!

    而李俊明的观点则更加现实,他说,出于劳动成本的考虑,如果允许我们的贸易伙伴实行强迫劳动、不保障劳工权益,不提供劳工福利,不强调男女平等等,那么,我们今后可能会在劳动密集型产业上竞争落败,因为我们的劳工成本摆在那里,而我们的竞争者则可能完全不必考虑这些成本,换句话说吧,如果别人有“低人权优势”,那么我们在市场上就可能竞争不过别人。

    李俊明说,虽然现在我们的产品很有竞争优势,哪怕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和产品也是如此,那是因为这些产品对于新世界而言是新生事物,很受市场追捧,但是假以时日,当别人利用自己的“低人权优势”跟我们做同样的产品来搞市场竞争时——请注意,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届时我们就会落下风了。

    因为,哪怕做同样的产品,我们必须遵守《联邦劳工法》,遵守六天工作制,给员工发福利发劳保,然而你的竞争对手却可以随意九九六、零零七,甚至还能把人关押起来搞强迫劳动和奴隶劳动,请问各位公司大佬们,果真那样的话,双方的成本差异会拉开多大的距离?到那时,人家可以随意压价倾销,然后占领市场份额,最终把我们挤出某个细分市场!

    当时在会场上,李俊明一脸严肃地总结说:

    “如果我们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我们的贸易体系内,那么我们必将失去市场和竞争优势!”

    然而,这些说辞貌似并没有打动多数议员,毕竟眼前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如今澳洲货不管是劳动密集型的,还是技术密集型的,都具有压倒性的竞争优势,一句话,考虑这些事情过早了。

    所以不少人仍然坚持认为,就目前的条件而言,这些条款为时尚早,而且葡荷澳三国的制度不一样,三国想要走到价值观结盟的地步尚需时日,用参议院议长老巴的话说,只有等到双方的经济贸易联系发展到不分彼此,血肉相连的时候,三国也许才能更进一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价值观盟友,所以,现在还是尽量少说这些,一句话,各位还是少谈主义多做实事吧……

    最终,李俊明的这份文件里的许多内容被阉割掉了,只不过由于参议院里红楼女士们和部分火塘俱乐部成员的坚持,大伙实在熬不过这帮人死缠烂打,终于让这份文件保留了“基于共同规则的自由贸易原则”和以《澳门宣言》为政治基础之类的字眼——仅此而已。

1120 谈判开始

    不久之后,肖平国正式写信给古邦的荷兰总督察诺德:

    “澳洲联邦参议院和联邦总统阁下授权本人向荷兰联省共和国及葡萄牙王国提议,建议三国以联邦总统阁下在三年前访问澳门时发表的《一六五七澳门宣言》为双边关系的政治基础,以后我方与两国签订的所有协议和条约,都要符合《澳门宣言》的精神……”

    二十天以后,一艘小型帆船载着荷兰东印度代表莫里斯抵达新安城蓝码头,他带来了时任公司董事长科恩?米希尔的亲笔信,在这封信中,科恩代表荷兰联省共和国向澳洲联邦承诺,荷兰联省共和国和联合东印度公司,愿意与澳洲联邦在《澳门宣言》的基础上开展全面的贸易合作和与之相关的其它领域的合作。

    至此,澳荷双方的全面贸易合作会谈正式开始。

    朱北国徐志二人的古邦谈判之行,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开始的。

    在朱徐二人抵达新安城之前的三月下旬,肖平国与莫里斯已经在新安城总督府交换了双方的主要贸易品名录,两人开始洽谈贸易税收标准,而且已达成了一份备忘录,规定双方的贸易品——自然也包括葡萄牙方面的贸易品,在各自港口进行贸易时,总税率想加,不得超过百分之五。

    这个税率是新安城的标准,古邦和帝力城的税率原来是新安城的两倍不止,而且还有各种非关税壁垒,比如以身份区别的特许经营项目等,然而新安城那边却什么也没有——百分之二点五的到岸销售税一交,就可以在新安城随便做生意,然后船只离岸前,再交一笔百分之二点五的消费税,就没事了。

    于是新安城越发的繁荣,交易额也与日俱增,不久之后,古邦和帝力港也只好采取同样的税率——不然的话,无论是古邦的海上帝力的海商,很快就会离开本地,逐渐云集新安城,把那里做永久贸易基地了,果真那样,假以时日,帝力城和古邦的衰落不可避免。

    对于红楼里的公司大佬们而言,古邦和帝力城的税率终于让人满意了,在另外一个方面,古邦的荷兰人提供出的贸易品名录也让红楼里的各位公司大佬很是兴奋。

    这份名录里有公司总裁们急需的许多原材料,比如,荷兰人承诺,将定期向澳洲方面提供来自巴达维亚的椰子油、桐油、各种树漆、各种热带植物染料,另外还有产自东南亚丛林的粗炼锡锭以及铅块,来自印度次大陆的各种粗细麻线和棉花等。

    荷兰人拿这些货物加上白银,换取澳洲船舶运来的所有货物——尤其是玻璃制品、白糖、烈酒和各种工业品,其中工业品除了军火以外,还有曙光机器厂生产的简易火油打火机、玻璃罩煤油汽灯和铁制农具等。

    当然了,贸易品名录里还包括荷兰人非常想要的澳洲出产的香料——五香粉,以及传说用某种神秘香辛料腌制的腊肉和美味的巧克力糖果。

    在林林总总的贸易品名录里,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莫里斯唯一不甚了解的贸易品,是一种叫香烟的货物。

    烟草这种东西莫里斯是知道的,只是香烟这个叫法让莫里斯感到疑惑——以当今世界出产的烟草为标准,那种辛辣呛人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更“香”字沾边的。

    然而莫里斯从肖平国手里接过一个玻璃做的透明烟嘴,然后套上一支黄麻薄纸包裹的“香烟”后,立刻改变了看法——显然,白沙集团出品的化学香精,再混合上精制的晒烟丝,对新世界的人们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根据肖平国的说法,这种香烟跟法国人喜好的烟草系出同源,但这种烟草经过澳洲人的“科学秘方”加工后,气味和口感变得更加美妙,属于价格昂贵的高档嗜好品,肖总督断言,这种嗜好品一定会流行全世界的。

    莫里斯对此说法深表同意。

    然而莫里斯也注意到,肖平国本人却不喜欢这种嗜好品,甚至不允许自家身边的厨娘妹子吸食,肖平国的解释是,自己最近鼻子发炎,而且自己受不了烟草的辛辣味,尽管对于莫里斯而言,那种辛辣味是完全可以承受的甚至是一种享受,但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位总督大人的心里,其实是在拿旧世界的香烟做比较,肖平国认为,目前环球食品公司生产的所谓香烟,放在旧世界,简直就是劣质烟草的代名词……

    冰霜女神号与卡拉汉公爵号的航程非常顺利,一六六零年四月五日,船队抵达古邦城外的古邦湾海面。

    由于船舶的吃水问题,冰霜女神号只能停泊在古邦湾里无法直接靠上码头,这让古邦市议会派出的迎接代表颇感尴尬。

    翻译兼谈判代表徐志趁机向荷兰人推介了澳洲生产的钢制浮动码头和水泥码头,算是给王工和侯哥带货拉了一把生意。

    很快,徐志和朱北国乘坐的小艇靠上了已经停泊在古邦码头上的卡拉汉公爵号,在装修豪华的船长室里,两人见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商务代表,东印度公司董事长科恩的养子,小科恩-米歇安、荷兰东印度公司首席谈判专员莫里斯和东印度公司古邦贸易港总督查诺德。

    刚刚开始的时候,徐志的一口略显怪异的法语居然让荷兰人肃然起敬,法语在欧洲是贵族间交流的语言,徐志明显感到自己开口后两位刚开始还有点矜持的荷兰人在身体语言上和语气上就表现出一些丝诧异和恭敬。

    对于"高雅的法语",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务代表自然也会一些,至于莫里斯和察诺德总督大人,他们好像只会一点皮毛,其水平貌似完全无法进行商业谈判。

    于是德古斯便承担起翻译之责,至于朱北国,他在穿越之初就跟着徐志上法语课了,几年下来也有小成。

    当天上午,双方用法语进行了一系列的商务谈判,谈判主要内容围是古邦港的澳洲货物的进口和澳洲采购货物的出口关税比例、以及货物种类,不出孙老他们所料,徐志提出比照新安自由港税率征税,且澳洲联邦货物无份额限制自由进入古邦城的要求被荷兰人很爽快的接受了,原因很简单,澳洲联邦一直没有阻止荷兰人进入新安城做贸易,也没有任何项目品种与份额限制,在这个重商主义盛行的时代,这种放在欧洲或者其它国家会让那些财政大臣们跳起来拒绝的做法,澳洲联邦居然就这么实施执行了!

1121 自由的气息

    尽管有点匪夷所思,但荷兰人承认,新安城——这座澳洲人的自由港简直就是荷兰这种纯商业国家的事业天堂……

    正如莫里斯说的那样,如今荷兰商人越来越多的进入新安城,新安港著名的蓝色浮动码头上每天都有各种大小帆船停泊,特别是在农产品季节和妮可号等澳洲船只抵达新安港的前后一段日子,有时候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需要排队等候才能泊靠上码头。

    如今两国的海商们已经摸到澳洲人的采购规律——澳洲人对各种初级工业品比如木材、桐油、染料、鱼胶、粗细麻布、丝绸、纸张等大宗货物的购买力十分惊人,对各种矿物性原材料——比如铁矿石铜矿石和铅锡汞硫磺等也非常渴求,但是澳洲人对奢侈品居然毫无兴趣……

    这一次,三国代表五个人,先共谈了一个晚上,整个会谈过程气氛良好,毕竟肖莫二人和皮蒙特已经为会谈提前奠定了基础,关键是荷兰和葡萄牙两国已经明确同意澳洲方面提出的三国经贸关系的总原则——即:三国都要自觉维护“基于共同规则之下的自由贸易秩序”,同意以《一六五七澳门宣言》为其政治基础。

    因此在交换了贸易品名录后,双方的谈判进展很快,三国各自根据贸易品名录,逐一对照买卖双方的税率无误后,便签字认可,会谈快结束时,徐志又代表澳洲联邦提出了一个建议:为了进一步促进双边贸易,我们三国的港口不仅应该统一税率和税种,还应该逐步避免重复征税,同时全部取消各种非关税壁垒,目前,澳洲方面的港口已经全面实现了统一税率和税种,并且没有针对外国贸易商搞任何贸易许可证制度,而目前的情况是,三国中只有葡萄牙王国的帝力港和欧库西港采取与新安城对等的贸易条件,所以澳洲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港口也采取对等措施。

    显然澳洲方面提出的这个建议触碰到荷兰人的痛处。

    当徐志的建议一提出,会场上突然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沉默半晌,荷兰代表随即表示,事关重大,东印度公司将尽快答复……

    徐志回答:“无妨,我们可以等待……”

    显然荷兰代表不知道的是,这个提议根本就是徐志的突发奇想,属于自作主张地发挥,因为对于荷兰和葡萄牙的贸易谈判,参议院和孙老根本就没有提出这项要求。

    毕竟朱徐二人是穿越群体中公认的“文化人”,当然,拥有这个称号的还有李俊明李律师——这是大伙对学文科的哥仨的共同认识,因此,每当哥仨关于各种事关重大发展战略的高大上议题发表意见时,大伙普遍的态度是:洗耳恭听,而且大伙也给他们充分的自主权——尤其是在对外谈判方面。

    徐志不知道的是,正是自己的这次超纲发挥,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谈判,最终,澳荷两国终于达成了新世界第一个自由贸易区协议,这个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对新世界的贸易格局和地缘政治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四月八日,葡荷澳三国代表经过谈判,终于在古邦城签订了这个世界有记载的历史上第一个多边自由贸易协议——全称叫:《葡萄牙王国、荷兰联省共和国和澳洲联邦在各自管辖区域内实现对外自由贸易开放暨多边经济合作的战略关系条约》,简称《三国自贸条约》。

    为了能让三个国家的当权者顺利接受这个条约的文本内容,《三国自贸条约》完全没有提及除了纯贸易项目外的其它内容,比如条约没有涉及到葡荷两国的宗教矛盾,尤其是关于新教徒和天主教教徒在对方贸易区内贸易时,对可能发生的贸易仲裁歧视——或者说叫税收差别待遇等问题进行硬性的规定,三国在条约里只是承诺说,“当地司法系统将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进行仲裁”云云。

    当然了,无论是新教徒还是天主教教徒,在澳洲联邦控制的港口里不会遭遇身份歧视,但是,澳洲联邦也放弃了诸如劳工权益保障、限制强迫劳动以及男女平等人权方面的要求,只是在条约文本里添加了几句话,比如:“尽管澳洲联邦关注人权和男女平等问题,但澳洲联邦承诺,只要在各方容忍范围内,澳洲联邦今后不会把贸易问题与上述两个问题挂钩,葡荷两国也谅解澳洲联邦对此问题的关切,并承诺逐步做出良善的改进……”

    总而言之,按照红楼大佬们的话说,这个条约是“具有历史性的进步意义”,毕竟在这个重商主义盛行的时代,国与国之间能够签订这种充满着“自由气息”的多边贸易条约,其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由于澳洲联邦的货物在技术上具有巨大的竞争优势,使得澳洲联邦在这个条约里处于实际上的核心地位。

    特别是关于货币金融方面,澳洲联邦悄无声息地把纸币金澳元带进了条约。

    该条约规定:三国应当充分尊重对方国家的法定货币主权,因此三国在各自的港口进行各种贸易时,均应无条件接受三国的法定货币,即荷兰杜卡特金币埃斯卡林银币,葡萄牙王国的约翰内斯金币和里亚尔银币、另外就是澳洲联邦的纸币——金澳元。

    上述三个种货币中,只有澳洲的金澳元是纸币,而且在整个贸易流通体系里不是主流,目前的市场上,无论是荷兰人还是葡萄牙人的金银币都是市场流通货币的主力,具有国际结算货币地位,于是,这个条约也让金澳元有了一个国际贸易结算货币的主权地位——尽管是名义上的,毕竟在当今的贸易市场上,大众对纸币的接受程度十分有限。

    然而,不管怎样,这是金澳元纸币算是第一次登堂入室,成为具有国际贸易结算地位的法定货币了——显然,这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

    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并不认为金澳元的出现会威胁到自家货币的优势地位,没错,在这个时代,人们对货币的印象就是沉甸甸的金银铜,而不是轻飘飘的一张纸。

    尤其是条约还明确规定:允许三国之间货币的自由兑换,并从法律上确保其兑换率是由市场决定的,而非当局意志,同时还规定,三国当局在金融及货币方面的首要职责,是从宏观政策上维护货币的信用,保护货币市场的自由竞争状态,反对垄断,但当局无权干涉金融机构的微观货币政策。

1122 成为硬通货的理由

    对于签订条约的三国而言,这一系列关于货币的条款从字面上讲没有任何问题——在三国的港口进行贸易时,允许使用三国的法定货币,这一点毛病也没有,当然了,后面的几个条款,涉及到澳洲联邦一直主张的两个关切点——货币的自由兑换,以及汇率由市场决定。

    显然,这几个条款事关重大金融货币政策,荷兰和葡萄牙代表都是明白人,他们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刚刚开始的时候,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代表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条款,而葡萄牙人则接受得相当显勉强,只不过商谈到最后,三国一致同意,所有关于货币的条款只针对南洋贸易区,不包括荷兰在远东和印度洋海域的贸易,而葡萄牙方面,只有帝力港实施这个条款,澳门方面因为没有代表参加,当然就不会执行这些条款,到了这个程度,该条款才算是通过了。

    显然,对于澳洲联邦而言,这是一个重大胜利。

    在古邦谈判正式开始的第一天,作为《开济会》总裁的余何为和澳洲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的老巴,就开始关注条约的谈判,尤其是关于金融货币方面的条款,两人对此有相当专业的陈述,也是金澳元进入条约获得国际结算货币地位的最大最有力的幕后推手。

    当朱徐二人和孙老等大佬们还在关注条约的纯贸易条款时,余总裁和老巴就频频给冰霜女神号发电报,开始毫不客气地指导相关内容的谈判。

    其中就包括那个“三国港口能自由使用三国货币,且允许自由兑换”的条款。

    虽然朱徐二人也知道,只要涉及到金融和货币事项,那两位金融大佬的话就必须听从,而且关于那两位的建议和要求,两人也同意,那两位确实是金融方面的大佬,咱哥俩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尤其是在谈判初期,朱徐二人确实很担心这个条款——三国港口能自由使用三国货币且自由兑换,这个内容会不会损害金澳元的地位?

    因为,金澳元是金本位的货币,别看是一张纸,这张纸的背后,就是真金白银呐!

    当然了,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货币也有含金量,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成为通行的国际贸易的结算货币,但是,历史专业人士朱大博士也知道,这些货币的所谓的金本位,在当今十七世纪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市场选择,而非国家货币政策,在旧世界,直到十八世纪中后期,欧洲各国才在法律上确定了货币的金本位地位。

    换句话说,在当今的世界,一个国家完全可以通过不负责任地滥发货币来稀释自家货币的价值,然后用这种货币大量购买其它国家的货物来实现贸易平衡,以此攫取它国的社会财富。

    然后,各国也比如采取相应的货币政策,于是,整个货币市场就会充斥着劣质货币,而真金白银则被人收藏,最终退出流通领域,用一句被人用烂的话讲,这就叫“劣币驱逐良币”。

    显然,包括参议院里大多数议员和朱徐二人都认为,法定金本位的金澳元是良币——尽管当今的世界很少有人认为纸币状态出现的金澳元是所谓的“良币”。

    为此,余何为和老巴也总是不厌其烦地进行了各种解释。

    老巴和余总裁还在参议院做了一个专题报告,来解释这些条款。

    首先,老巴解释了“劣币驱逐良币”这种现象,老巴说,其实这这种现象在自由市场竞争发达的情况下是不存在的,越是自由贸易的市场,劣币越是会被驱逐,而于此相反的是,只有在商品流通不发达的小农经济状态下,由于市场流通的阻碍和信息的闭塞,才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

    而在我们控制的港口和南洋贸易区,这种情况并不严重——首先,三国在南洋的港口就是真正的自由、信息透明且公平的贸易市场,而且我们也在通过一系列条约打造、强化这个市场。

    其二,随着我们贸易规模的扩大,金澳元必然成为南洋国际贸易的主流货币——哪怕金澳元表面上只是一张纸……

    然而在当时,大概是老巴的解释性发言有些简约的原因吧,毕竟这里面的逻辑联系和有关货币的概念有点复杂,弯弯绕得有好几层,老巴作为专业人士,对其中的逻辑联系当然很明白,但外行听着就太跳跃,很容易听糊涂,于是参议院的议员们还是一脸懵逼将信将疑地听着,见大伙没有反应,老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正尴尬呢,余何为余总裁马上站起身发言,不愧是专家,他的一番讲话终于让大家明白了一些,不少人还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余总裁说:我们对金澳元之所以有信心,首先是因为澳洲货的存在,毫无疑问的是,任何一个商人,在任何一个港口,想从我们手里购买澳洲货,就必须使用金澳元结算——因为这是我们的货币主权呀!

    也就是说,任何商家,只要想买到澳洲货,就必须把手里的货币兑换成金澳元来结算,否则的话,你根本就买不到澳洲货!而澳洲货在当今的世界,不仅是赚钱的代名词,更是生活水平的标志,任何市场,只要是相对透明和自由的,都无法抵御澳洲货的诱惑,最近,王大师把香烟搞出来了,虽然咱们内部对这个产品是否大规模推向市场有分歧,但香烟这种东西,没有真金白银,没有金澳元是买不到的对吧?那么,类似的贸易品我们还有多少?很多对吧,仅凭这一点,那么,假以时日,金澳元必然会逐渐取代新世界的所有货币,成为世界性的硬通货!

    所以,长期以往下去,其结果就是各种货币不得不主动跟金澳元挂钩,而金澳元是金本位的!

    最终的结果是,商人手里的五花八门的金银币,只能跟金澳元挂钩,各位不要担心劣质货币的含金量问题,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因为,每当具体兑换时,只要通过简单的技术称量一下,就能知道货币的含金量和含银量,别人当然可以稀释其含金银的量,但最终吃亏的却是拿劣质货币买东西的人,因为持有劣币在透明且信息通畅的自由市场上根本占不到便宜!

    何况我们还能根据金银市场的价格自由浮动汇率——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汇率必须市场化自由兑换的原因之一。

1123 脆弱的贸易链

    余何为说到这里,还意犹未尽地进一步解释说,然而这还仅仅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根本因素是:金澳元之所以有能力最终成为市场接受的国际结算货币,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并保持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的根本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的这个国家的科技强大,更关键的是,我们的遵循自由贸易的市场规则,并致力于打造基于规则之上的自由贸易体系,我们的制度不是某个皇上说了算,也不是一小撮人说了算,而是市场规则说了算……因为我们的国家制度值得信任,因此,我们的货币必然受到人们的信任。

    说到这里,余何为在参议院一脸郑重地对大家说道:

    “根据我们的观察和研究,相对于各大全球经济体而言,我们这个国家,或者说经济实体,只要遵循市场规则,遵循自由贸易规则,尊重产权制度,那么,今后必将是一个科技领先、市场规则透明且贸易自由的法制国家,这使得我们的金澳元具有很高的流动性和基于金银本位货币的稳定性,以及使金澳元天然拥有成为人们想要的交易货币的各种要素!

    好吧,本人说得有些抽象,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听懂?但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总之一句话,只要我们不作死去破坏上述基本规则,而是在货币政策上坚持金本位原则,且更加负责且审慎地进行货币政策决策,金澳元会比任何其它货币更安全和稳健——这就是为什么金澳元今后肯定能成为国际硬通货的根本原因!”

    余总裁的发言获得在场参议院议员的热烈鼓掌……

    除了老巴和余总裁对《三国自贸条约》深度参与和关注外,孙老也对条约的内容做出了贡献。

    比如条约的另外两个项目——维护海上贸易环境和贸易税收便利性优惠的规定。

    具体的说,是条约涉及到了海上私掠以及对粮食、矿产、木材等大宗商品的运输和交易给予优惠税率和入港便利——这些条款显然是给澳洲量身打造的。

    起因是肖平国最近给红楼的报告,肖平国在报告里说,虽然新安城日渐繁荣,但如果我们认真审视新安城的贸易环境和条件,会发现整个贸易结构和链条并不稳固。

    先说大宗商品贸易问题——因为上述大宗商品的主要需求方是澳洲,高附加值的商品出口和低附加值的原材料进口是澳洲进出口贸易的结构性状态,目前,澳洲的大宗原料进口一直存在贸易量和贸易品种不能满足需求的情况,特别是工业方面的需求。

    解决方法是——除了抓紧时间造船增强自身运输实力外,澳洲需要鼓励更多的海商到新安城来做生意,给澳洲工业产业提供原材料。

    就拿有色金属这块来说,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供应非常不稳定,数量也少,究其原因,主要是在这个时代,由于船舶的运输能力和抵御各种风险的能力有限,对于大多数海商而言,商船运输的货物如果不是高附加值的商品,就很有可能亏损,或者得不偿失,按照这个时代海上贸易平均贸易毛利率为百分之八十的保守估计,理论上像矿石、次级工业品和大宗农产品是没有人运输的,除非你能给出像香料、珠宝、丝绸、玻璃制品、白砂糖、火器、武器这类高附加值产品的价格——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根据肖平国对新安城近期贸易结构的分析报告,如果来新安城无法得到高附加值的澳洲货,那么海商们是不会专门给澳洲送来上述大宗商品的,比如去年下半年,因为常风行动影响,新安城的澳洲货供应不稳定,在那段时间里,新安城的大宗贸易商品的进口锐减,直到常风行动结束,澳洲工业品的工业基本恢复正常后,各类原材料的供应才基本恢复。

    肖平国说,虽然新安港在这段时间里确实获得了各种原料和次级原料的商品,比如铅块、锡锭、桐油、硫磺、染料、粗麻布等次级工业品,但这个供应链条相当脆弱,原因是一旦海商们如果不能在回程时获得澳洲工业品,那么很可能就会亏本,尤其是在初期,海商们之所以愿意运输这些初级工业品产品到新安城,往往是因为运输高附加值产品的贸易船因为各种因素难免有空余尾舱,这些货物才作为附庸产品运来,而且这类贸易成本问题还只是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海上运输的安全性问题,事实证明,妮可号的船期牵扯到许多海商的行程安排,如果没有妮可号定期抵达新安城,海商们甚至都很难靠近帝汶岛海域——原因是整个南洋都充斥着随意劫掠的各国海军、半官方的私掠海盗和纯粹的海盗。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重大环境—重商主义观念下的国家之间的贸易封锁。

    为此魏宏以军事角度还写了一个报告,他告诉红楼方面,帝汶岛附近海面有一个重要情况——平时,尤其是白天,通常只有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停靠新安港,而其他国家的商人很少,据魏宏调查后的报告说,荷兰人貌似要在海面上拦截其他国家的商船,不许这些商船靠近萨武海和班达海,至于葡萄牙人,由于跟澳洲人有特殊关系,荷兰人貌似没有采取对付其他国家商人的做法,但也各种加强了对葡萄牙商船进入荷兰港口的限制,从这点上看,荷兰人跟葡萄牙人也是存在竞争的——当然了,这不能怪荷兰人贪心,这个时代奉行的就是这种国家重商主义,哪怕是受害方的各国商人们,都视荷兰人的做法为天经地义——因为他们自己的国家也是这么办的。

    因此,新安港从开港到到目前为止,差不多两年时间,只有区区不到十艘法国商船和少量的据说是英国私掠船的商船在新安城停靠过,其余国籍的船只有意大利和威尼斯商船,数量就更少了。

    几乎所有经常停靠新安城的海商,都曾经利用妮可号庞大身躯的掩护自己进港,当然了,也有不少英国人的私掠船估计是硬闯来的,毕竟不列颠人的私掠武装商船是敢跟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杠正面的存在,而且事实证明荷兰人力量有限的海军没有能力阻止他们进来……

    然而,这些勇敢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南洋海域的大多数海商们被迫承认荷兰人的势力范围并基本遵守荷兰人的规矩,所以,导致大多数非荷兰籍的海商是不会来新安港贸易的。

    当然了,规矩是双向的,荷兰人在其他国家的势力范围里也要遵守人家的规矩……

1124 解决问题的两种途径

    孙老对来自海外领地的各种报告历来就十分重视,为此孙老还在参议院做专题发言,孙老认为,我们面对的是这样一个现实情况,如果不加以改变,我们的整个贸易链条就是脆弱的,就目前而言,我们首先要在荷葡两国那里解决这些问题——通过签订条约。

    当然了,孙老认为,归根结底,打铁还是要自身硬,我们必须尽快独立自主地开拓新航线,建立新的贸易据点,建立自己的贸易体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卖东西买东西都不得不假手于人。

    孙老在参议院说,各位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不主动走出去开拓航线,时间一长,我们的贸易很有可能被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控制。

    这里面有许多反面教材给我们参考——在这个时代的东方和南洋各国,绝大多数国家都是闭关锁国的,除了劫掠,人们从来不出海,这也是为什么欧洲人,尤其是荷兰人通过垄断贸易控制着世界贸易量的大头的原因。

    这就好比旧世界的一些强大的贸易渠道能控制大厂商一样,由此经常会出现像俗话说的那样,不是客大欺店,就是店大欺客的现象……

    总之,我们是肯定不想被别人控制的,为了我们在新世界的宏图,我们一定要尽快派我们自己的商船走出去,至于在别人家的势力范围里应该如何办事这个问题,孙老在参议院讨论会上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一句让大家伙印象深刻的话:

    “在这个世界,解决问题最有效率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用钱,一个是用粗,各位因地制宜看着办吧……”

    通过朱徐二人的努力,《三国自贸条约》终于首次将国家支持的海上私掠行动定义为非法,荷、葡、澳三国一致同意,在南洋海域,“所有未经宣战的抢劫行为均视为海盗行为,三国海军将在这一领域展开军事合作,共同维护海上运输的安全……”

    注意,这个条款只限于南洋海域,根据三国达成的共识,所谓南洋海域,北界为大员岛与大陆的海峡,南界为帝汶岛南部海域,西起马六甲,东至吕宋群岛以东海域,在这个范围内,所有国家——包括且不限于条约签字国的海上力量,均不得授权私掠或者变相授权任何船只采取私掠方式进行海上劫掠,如有发生,三国将视此类行动为战争行为。

    葡荷两国代表最终同意了澳洲方面的提议。

    此外,《三国自贸条约》还规定了三国相互开放新安城、帝力港、古邦港和欧库西港的投资,并提供贸易便利的内容,对于葡萄牙人来说,因为这个条约所涉及到的南洋地区不包括澳门,葡萄牙帝汶总督辖区已经完全开放了所有港口,而南洋海域澳洲和荷兰还有许多重要的贸易港口,比如巴达维亚、安汶等,于是澳荷两国又就双方其它港口的投资和贸易便利问题,展开了一轮的单边谈判。

    朱徐二人明确要求荷兰方面,本条约应当适用于两国在南洋海域的所有港口,这意味着,澳洲人的船只——当然也包括葡萄牙人的船只,可以自由停靠包括安汶和巴达维亚在内的三十多个荷兰贸易港和海岸贸易栈,并在那里做生意。

    自然的,在贸易便利和税收优惠等方面,应该跟进入古邦港同等待遇。

    当然了,作为交换条件,澳洲人承诺今后凡是澳洲联邦的港口均对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开放,而且全部按照新安城自由港的标准给予“国民待遇”。

    对此要求,荷兰的两位代表犹豫了一下回应说,首先,东印度公司希望了解澳洲联邦目前在安汶以南的群岛上建设贸易站的情况,同时希望知道神秘的澳洲五香香料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一种香料的话,荷兰人能不能获得垄断经营权。

    第二,如果澳洲人真的愿意把“南香料群岛”——朱徐二人知道,这是荷兰人对紫霞群岛的称呼——那里有两个港口,如果澳洲方面按照新安港的条件将其开放给荷兰人的话,东印度公司可以考虑同意贵方的要求……

    第二天早上,朱徐二人收到孙老的回电,参议院讨论后同意向荷兰人开放紫霞岛两座港口,当然了,肯定不会同意让荷兰人拥有五香粉的垄断经营权。

    孙老在电报里说,看来荷兰人的惯性思维还真厉害,难道真把我们当成南洋土著了?你们告诉荷兰人,垄断经营权别想了,永远都不会有,因为这不符合《澳门宣言》,与双边合作的自由贸易理念相悖。

    到了晚上九点,朱徐二人又接到家里的电报,参议院表决通过了一揽子协议,共有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同意荷兰人的关于开放紫霞岛贸易的要求,同时要申明,开放紫霞岛贸易是针对包括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内的所有海商的,只要是合法贸易,遵守紫霞岛当地的法律,任何国籍的船只都可以泊靠紫霞岛展开贸易。

    要在公开谈判场合重申几年前澳洲联邦总统在澳门市议会发表的《澳门宣言》,强调自由贸易和门户开放,澳洲联邦管辖内的港口贸易不得有任何国籍、份额和贸易品种的限制。

    澳洲联邦只遵循市场法则,联邦境内的港口全部都是自由港。

    第二点是:同时还要再发表一个声明——澳洲联邦欢迎全世界各国海商前往紫霞岛或者新安城进行贸易或者定居,任何人,只要在联邦境内持续工作生活八年,或者连续纳税五年的人,都有资格获得澳洲联邦公民的身份。

    第三点,是借这个场合,正式宣布所有澳洲联邦港口外海三海里以内为主权海域,如何外国船只必须接受联邦海军的定期或者不定期的例行检查,商船的自卫武装要经过检查方登记同意后方可携带进港口。

    随后,朱徐二人又收到发自红楼的第三封电报,这是孙老签发给紫霞岛成东王继兰和万山岛黄磊的——“根据联邦参议院通过的决议,为了加强紫霞岛的军事防御,尤其是要加强海上警备力量,本人以联邦总统的名义,向参议院提请成立紫霞岛海岸警备队,昨晚,参议院已经在原则上通过了总统的提议,现在财政部正在做这方面的预算,为此,需要调拨去年在粤南海域作战缴获的一艘大型广式茶船到紫霞岛,作为海岸警备队的第一艘专用舰船,在万山岛那边,按照惯例已经完了抽签命名程序,这艘船已经正式命名为“猎犬号”——谁起的名字不知道,但陶罐里的小纸团是兰博抽出来的。

    目前,这艘船已经整修完毕,航海学校的水手也已经到位——只是缺一名船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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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穿明末之荒海平波纪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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