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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日白日     半生逍遥游txt下载     半生逍遥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岁月浮沉谁绕过,三十八载终恨生

    缓步走到宋惑身旁,全安午语气疑惑的问道:

    “哦?那你说说看,我去何处才能寻到她们。”

    宋惑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眼珠极力朝着全安午的方向转动,用尽全力,也只能堪堪望见一模糊的身影,喘了口气,宋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全前辈,我知道您是个重情重义,一诺千金之人,您看我如今已是废人一具,就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只要您肯能放过我一条贱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前移了两步,全安午俯下身来,用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宋惑那带满惊恐的脸面,随后直视着他的目光,语气颇为平静:

    “铁臂铜环宋惑,你好歹也是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了,怎么连如今局势都未琢磨清楚,就算我放你一马,上面的人会让你安度余生么,倘若被他们捉到了,将你变成那喂养蛊虫的器皿,到时候,可就连死亡都成奢望了。”

    “好了,我不想与你再多费口舌,你若自己不愿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吐出真言。”

    全安午说罢后,用手将宋惑的头部拨弄到一侧,宋惑侧着头躺在地面上,正好可以看见杨哥那具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身。

    双眼紧紧闭住,宋惑心中升起阵阵悲凉,遥想自己二十入三流之境,三十就入二流之境,如今三十八岁,已成就普通二流高手之境,本该快意江湖,红尘作伴,可谁曾想落入了奸贼之手,被迫服用了那穿心蚀骨毒,最终沦为他人麾下的爪牙,苟且度日。

    暗叹一声,宋惑缓缓睁开双眼,语气中尽是苦涩与不甘:

    “想我宋惑资质绝绝,平生从未做过愧对良心之事,但最终却落得个修为尽废,命丧荒地的下场,我不甘,不甘啊……”

    将宋惑的头颅摆正,全安午沉声道:

    “我与你并无怨仇,今日所行之事,也是迫于无碍,我可以答应你,若有机会,必将害你服毒那人斩杀

    ,以报你提供线索之恩,你看如何?”

    紧紧盯着全安午那枯瘦凹陷的双眼,半响后,宋惑苦笑一声:

    “那就摆脱全前辈了。”

    “一年前,那时我才刚被上官泸这无耻之徒算计,按照上面的安排,曾负责抓捕白月郡那些高管的家室,以此作为威胁,我当时便是主事,抓捕的人皆送往了一个叫运来赌坊的地方,再后来,我就跟着杨哥这畜牲做事了。”

    全安午闻言,双目微眯,随后接着问道:

    “这运来赌坊所在何处?”

    “在陵北街三十五号,如今已经过去近有一年了,我也不知运来赌坊是否还在。”

    点了点头,全安午接着追问:

    “很好,可还有其他线索?”

    “没有了,全前辈你也应该知晓,平常我们这些武者,都被像是牲畜一般关在屋中,哪有机会去了解外界的信息。”

    宋惑平静道。

    “你现在可说说害你那人姓甚名谁,样貌几何,若我有机会遇到此人,也好将其打杀。”

    提到害他之人,宋惑面容随即扭曲了起来,看其模样,是对这人恨之入骨,深恶痛绝了。

    只见宋惑咬牙切齿的说道:

    “此人名为上官泸,四十左右,缺了一条右腿,身材偏瘦,长的尖嘴猴腮,眉心有一大痣,很是好认。”

    “我初入武林之时,便与他结下的梁子,当时我不过十八,还未入三流之境,实力低微,机缘巧合之下,恰好碰见了这上官泸殴打百姓,强抢民女,我满怀一腔热血,兴中向往除暴安良的大侠风范,自然是看不过的,于是便出手教训了此人,但上官泸乃是个心胸狭窄,颇为记仇之辈,自我修理他过后,便深深的记恨于我。”

    “这人在我家乡那地界,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作恶多端,此人仗着在当地广泛的人脉

    ,竟找到了我父母的住处,他便带着人上了我家的门,幸亏邻居及时通风报信,当我赶回家之际,这些恶徒已将两位老人家打的遍体鳞伤了,我当即怒发冲冠,悍然废了此人的一条右腿,但上官泸见我要斩杀与他,便哭喊求饶,自扇耳光,说自己知晓错误,以后必定不会再犯,我当时尚且年轻,对这人心亦看的不够透彻,于是便相信了此人,放他离去了,事后我还沾沾自喜,觉得此事做的颇有大侠风范,现在想来,当真可笑,也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为日后埋下了隐患。”

    “一年前,我来到这白月郡,偶然间碰到了这上官泸,事情已过二十年之久,我们二人便聊了几句,上官泸说多亏了当年我能劝他迷途知返,见他其言语之间充满感激,并邀请我明日前去他所开的酒楼用餐,我已不是二十年前那青涩的少年郎,对此人所言也是将信将疑,但上官泸不过是初入三流的武者,再加上我对自己实力的足够自信,便应了下来。”

    “次日后,我如约赴宴,饮酒食菜亦是极为谨慎,需等对方吃过后,我在以银针刺探,确定无恙,方才食用,可谁成想,上官泸很是小心,并未打算在菜中下毒,待我吃饱喝足后,突然闯进来了两名普通二流高手,他们随即撒出了毒雾,我招架不住,便迅速被擒住了。”

    说到此处,宋惑叫紧牙关,闭紧双眼,语气平静道:

    “来吧,我该说的皆已说完,求全前辈来个痛快!”

    全安午并未多说什么,别人的故事虽然凄惨,但终究是别人的罢了,全安午身为一流之境的高手,心境早已打磨的硬若磐石,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掌,内力在掌心聚集,随后猛地朝宋惑胸口处按去。

    “砰~”

    内力隔着皮肉,将宋惑的五脏六腑打成了肉泥,宋惑随即没有了生息,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五官逐渐流出,虽死相凄惨,但也比头颅炸开的杨哥好了不少。

    没有去管二人的尸身,全安午内力涌动,纵身飞起,施展轻功,朝着城内的方向袭去。

第九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

    夜晚的白月郡很是安静,居民皆已睡熟,明月被乌云所遮掩,宽阔的街道上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隐约间能看见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在房屋顶上,宛如灵猫般敏捷的穿梭着,速度极快。

    从屋檐上落下,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全安午低头看了看身上染满血迹的破衣,眉头微皱,随后纵身跃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当中,目光环视,只见他缓步走到衣架旁,随手拿了几件屋主人晾晒的衣物。

    换上干净的麻衣,再用布条将散落的头发绑起,此时的全安午总算有了些人样,看起来和平常的农民相差不大。

    半响后,只见全安午轻身落在了街道旁,四处一片寂静,枯瘦的面庞微扬,目光朝着门牌望去,北陵街三十五号,目光上移,宽大的木制牌匾上刻着运来赌坊四个大字。

    全安午面色平静,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将瓶中的药丸尽数倒入口中,随后缓步走到门前,伸手将木门逐渐推开。

    “吱嘎~”

    木门并未上锁,随着木门的打开,丝丝光亮从门缝中传出,并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

    “买大!买大!”

    “开开开!哈哈哈,我翻本了,翻本了!”

    “不!我的钱,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为什么会是小,已经接连三盘都是小了,不不!”

    站在门口,这里与外面的寂静截然不同,入目之处灯火通明,喧闹非常,筛盅的摇晃声和叫喊声不绝于耳,许多赌徒围在一个个木桌旁,双目赤红的将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押在了赌桌上,嘴中默默念叨着所买之数,筛盅开合,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人生百态尽收眼底。

    将大门缓缓关上,全安午察觉到有数道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带着些许打量之意,但略微停顿后,便迅速离开了,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拥挤的赌坊四周,站着几位彪形大汉,这几人和那些神色疯狂,声嘶力竭的赌徒们完全不同,他们站在赌坊的角落,双目有神,身姿挺拔,注视着赌坊中的众人。

    就在这时,离全安午不远处的赌桌上传来争吵声,只见一全身赤果,只穿着裤头的年轻男子,正面红耳赤的大声叫嚷着:

    “你们绝对出老千!我都连续输了三十两银子了,一定是你们在做局,联合起来玩儿我!”

    那年轻男子指着赌桌上的众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这时与他同一赌桌上的中年汉子出言讥讽道,看起轻松的模样,想来是赢了不少:

    “哼,我说铁蛋儿,这桌上谁不认识谁啊,别输急了眼就像疯狗一般乱咬一通,我可记得前些日子,你可赢了不少啊,大伙儿也不都认栽了嘛,这玩儿骰子本就有输有赢,怎么到你这输了,不怨自己手气不好,反而怪在我们头上了,你们说说,有这个理嘛。”

    “就是就是,输了只能怪你运气不佳。”

    “铁蛋儿,你要没钱了就赶紧走人,别在这瞎嚷嚷破坏了气氛。”

    “赶紧走,赶紧走。”

    同赌桌的众人闻言,也都随之附和,纷纷开口驱赶着那叫做铁蛋儿的年轻男子,甚至有些人毫不顾忌,直接便开口大骂,各种侮辱之词熟练的脱口而出。

    铁蛋儿本就输红了眼,只见其面目逐渐扭曲,突然伸手抢过了桌上的骰子,随后戾声道:

    “你们一定在骰子中灌了丹砂,否则我怎么把把都输,我不相信我的运气就那么差!”

    说罢后,铁蛋儿将手中的骰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兽骨所制的骰子随即四分五裂,破碎开来,铁蛋儿赶紧趴在地上,将骰子残片捡起,放在鼻前狠狠的闻了闻。

    只见铁蛋儿那疯狂的神情缓缓消失,随后转为呆滞之色,手中拿着骰子碎片,跪伏在冰凉的石砖地上,铁蛋儿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这不可能,难道真的是我点背么……”

    “让开!让开!”

    看戏的赌徒们被拖桑开来,人群之中走出两名彪形大汉

    ,只见二人架起铁蛋细如麻杆的胳膊,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其抓起,朝着门外拖去。

    铁蛋儿被大汉抓着,满脸不甘的哭喊着:

    “放开我,放开我,那是我娘留给我娶媳妇的钱啊,我能赢回来,我还有裤头,我还有裤头可以抵押啊。”

    “这小子,真是个窝囊废。”

    “就应该让他拿着这点钱先把媳妇娶回家,然后再输给我们,也能让哥几个泄泄火,岂不是快哉。”

    众赌徒闻言,皆放声大笑,畅快之意不加掩饰。

    全安午低着头,微微侧身避让,两名大汉打开大门,将铁蛋儿扔出了赌坊后,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默默伫立着。

    这种场面,一天都要发生好几回,众赌徒都已司空见惯了,随即皆回到赌桌旁,将刚才发生之事抛之脑后,继续摇晃着手中的筛盅。

    双眼微眯,全安午缓步朝着赌坊深处走去,站在赌坊最中心处,看着面前拥挤在一堆,好似一群蚂蚁的赌徒们,全安午毫不费力的便挤了进去,不去理会周围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望着这整座赌坊最大的赌桌,全安午单手轻轻搭在桌沿,随后猛地向上一掀,足足有三丈长,一丈多宽的赌桌被轻易的抛到了空中,围在周围的赌徒们也被一股大力掀翻,朝着后方倒退而去。

    “咚~”

    偌大的赌桌在空中旋转了一周,随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实木所做的木桌随即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数名赌徒被沉重的木桌压倒在地,纷纷痛苦的叫喊着,赌徒们一看情况不对,都朝着门口跑去,但大门实在太小,只能堪堪容三人并排而行,赌徒们都相互推搡着,一些人被汹涌的人流挤倒,还未等反应归来,就被无数双脚踩遍全身,根本没有机会站起。

    整个赌坊瞬间混乱一片,哀嚎声,惊叫声,咒骂声充斥着整个赌坊,赌徒们皆面色惊恐的朝着屋外涌去,而在赌坊中央,身着麻衣,农民打扮的全安午正平静的站在石砖地上,恐怖骇人的杀气,正从那枯瘦的身躯中逐渐升腾而起!

第九十二章 杀人放火天

    四周的赌徒们皆已散尽,全安午面色如常,内心波澜不惊,冷眼注视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数名赌坊打手。

    打手们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和身材枯瘦的全安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其中一人出言威胁道:

    “老小子,我看你也一把年纪,黄土都埋到胸口了,可不要自误,招惹到你得罪不起的人,可没有后悔的机会!”

    大汉声音洪亮,怒目圆睁,对那些普通赌客来讲,还是颇具有威慑力的。

    全安午深吸一口气,收敛着自身气息,足足压制了九成九之多,随后语气平缓的说道:

    “我儿子在你们赌坊赌钱,却被你们打断了脊椎,现在瘫卧在床,不能动弹,彻底沦为了废人,老汉我今日,便是来讨个公道的。”

    全安午之所以收敛气息,又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是自己不熟悉这赌坊的环境,暴露出太强的实力,怕那领头之人不敢露面,当先逃窜,全安午也是个老江湖了,知晓类似赌坊这种见不得光的营生,都会修个暗门以备不时之需,更别提这赌坊还有更加隐秘的身份,必然会留有后路,全安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需小心应对,免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大汉闻言,也是冷笑一声,出言讥讽:

    “我们这一日,不知都要废掉多少惹是生非的赌徒,既然你这老小子执意想要为你儿子报仇,那我们便给你这个机会!”

    大汉说罢后,和周围几名打手交换了个眼色,随后数名大汉挥舞着有力的铁拳,同时向全安午冲去。

    望着四面八方攻击而来的敌人,全安午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些人只是刚刚修炼出内力的不入流武者,对付对付普通赌客自然不在话下,但在全安午眼中,他们却连脆弱的蝼蚁都算不上,只是挥一挥手,便可驱之百里的微小尘埃罢了。

    丹田处涌动而起,渊如汪洋大海的内力围绕着其缓缓转动,从其中仅抽取一丝内力,流至全身,全安午只发挥出了初入三流的境界,以此对敌。

    双手成掌,全安午抬起头颅,深深凹陷在枯黄面容中的双目,环视着周围逐渐靠近的打手们,大汉粗壮的拳头迅速袭来,朝着全安午的面门狠狠砸下。

    仰面低身,全安午便躲过了一击,其顺势躺下,单手撑地,将四周的打手皆踢飞到了远处,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大汉们在农民打扮的全安午手中,皆撑不过一招,挣扎着站起,身上传来阵阵火辣的疼痛,他们也知晓,这次碰到硬碴子了。

    其中一名打手被全安午一脚踢中,疼得呲牙咧嘴,单手捂着胸口,只见他凶狠的瞪了一眼那农民老汉,随即匆匆的朝赌坊内院跑去。

    全安午自然明白,这打手是去求援了,这番做法,却暗合全安午的心意,打手们知道这老汉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便并未出手攻击,只是重新将其围在中间,但却没有一人敢轻易靠近,皆站在全安午三丈开外。

    见着这些不入流的打手们还算识相,全安午也没有主动出手,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不多时,全安午耳朵耸动,嘴角微微上扬,暗自道:

    “主角,终于出现了。”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越发清晰起来,只见赌坊内院缓缓走出了五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前去通风报信的打手,当先走在前面的是两位年轻的持剑男子,走在后方的一人年近五十,背着一根长棍,漆黑的长棍上通体刻着暗红色的花纹,另一中年男人乃是商贾打扮,衣倒是考究,但却生的尖脸小眼,面相一看就是刻薄之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有些坡脚。

    “坊主,就是这人前来闹事。”

    那报信的打手对着坡脚男人躬身道。

    宛如黄豆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暗自打量着那农民老汉,坡脚男人朝着身旁背负铁棍的男子小声发问:

    “费兄,你看此人有何能耐?”

    跛脚男人的声音尖细刺耳,如同老鼠吱叫一般,倒也和他这副模样颇为匹配。

    负棍男子双手环抱,声音有些低

    沉:

    “不过初入三流的境界罢了。”

    一听此言,那坡脚男人当即尖笑一声,随后从两位持剑的年轻人身后走出,一瘸一拐的来到最前方,朝着那农民老汉尖声道:

    “怎么,来我的赌坊闹事,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全安午瞧着站在前方的跛脚男子,暗自打量着,观其样貌和特征,都与算计宋惑之人对上了号,此人不但能招来两名二流武者擒住宋惑,而且还是这间赌坊的领头,其身份必然不简单。

    全安午声音沙哑道:

    “我只是来给儿子讨个公道,你就是这间赌坊的坊主?”

    “不错,我看你也有初入三流的实力,你辛辛苦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一年,也挣不过五十两,只要你肯跟我干,我一月给你开三十两白银,保你们父子俩天天吃香喝辣,如何?”

    坡脚男人声音尖细,尖嘴猴腮的面容充满嘲讽之色,好似下一秒那农民老汉便会低声下气的趴伏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自己能收下他,而三十两白银,对于坡脚男人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罢了。

    冷哼一声,全安午随后嘲讽道:

    “上官泸,区区三十两白银,也想让我给你卖命?我瞧你是得了疟疾,脑子还未清醒吧。”

    听这农村好汉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上官泸那双细小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察觉到危险之感逐渐临近,只见他缓缓退到众人身后,戾声出言: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给我杀了此人!”

    上官泸说罢后,自己便毫不犹豫的迅速转身,朝着赌坊内院一瘸一拐的跑去。

    那两位持剑的年轻男子随即拔出佩剑,剑尖齐齐刺向全安午。

    “你跑的掉么!”

    见那上官泸想要逃跑,全安午不再压制,内力骤然间尽数释放,恐怖的气势自其身上迸发而出,朝着正欲逃跑的上官泸袭去。

第九十三章 因果线断,恨亦消

    内力涌动流至全身,全安午纵身飞起,携带着恐怖的威势,朝着上官泸飞去。

    那两名持剑的年轻男子也迎面飞来,手腕流转,剑光闪烁,二人步伐相得益彰,配合默契,两把长剑交相呼应,施展的竟是一套威力不俗的剑阵。

    单手成抓状,全安午的手抓,悍然击向威力不俗的剑阵,两把长剑随即寸寸崩碎,两名年轻男子也都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像是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碎了数张赌桌,这才停了下来,只见其双眼外突,已没有了呼吸,他们的境界不过普通三流,岂能接的住全安午的一击。

    一抓将拦路的二人打死,全安午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直径朝着上官泸袭去,那背负铁棍的中年男子见此,却并未出手阻拦,而是毫不犹豫的爆退了数丈之远,远离那气息恐怖的农民老汉,此时他如何不明白,这人根本就是个一流高手,自己何德何能,有本事将他拦下,至于上官泸的生死,与他又有何干系。

    深陷的双目瞟了一眼那让道的负棍男子,全安午施展轻功,身如鬼魅,带起道道残影,以迅捷如雷的速度冲向上官泸。

    因为瘸了一条腿,上官泸跑起来的样子颇为滑稽,此时他那宛如老鼠的面容,已经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扭成了一团,背后传来的威势无比骇人,好似挥舞着镰刀的魔鬼在逐步逼近,上官泸全身毛发都被吓的直立了起来,心脏也疯狂跳动,双腿竭尽全力的奔跑着。

    只是将将逃亡了不过数十步,上官泸便觉得那股威势已将自己团团包裹,那种感觉,好似瞬间坠入了万丈冰窟中,冰冷透骨,不寒而栗。

    全安午瞬息间就捉住了想要逃跑的上官泸,站在其背后,单手抓着上官泸的衣领,出脚狠狠的跺在了他的左边小腿上。

    “咔嚓~”

    “啊~”

    随着全安午一脚落下,骨头的断裂声和惨叫同时出现,松开抓着上官泸的衣领的手,只见其立马瘫软在地,双手抱着已被踩断的左腿,像只熟透的大虾般蜷缩着身子,嘴中哀嚎连连。

    赌坊的其他打

    手们见这农民老汉竟如此生猛,连自己老板也落入了他的手中,当下屁滚尿流的逃出了这是非之地,那背负铁棍的中年男子也几个闪身,冲出了大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用脚踢了踢满地打滚的上官泸,全安午冷声道:

    “现在,我问你答,你若敢有任何欺瞒,保你死无全尸!”

    上官泸听闻这威胁之言,也顾不得断腿之痛了,趴伏在地,赶紧用双手抱着全安午的大腿,满脸泪痕,语气哽咽的说道:

    “这位好汉您放心,我一定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只求好汉能像臭虫一般将我踢开,给一条生路,我这一生从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求您大发慈悲,我上有八十老母,下还有未断奶的孩子啊!”

    上官泸紧紧抱着全安午的双腿,语气卑微至极,尊严早已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眉头微皱,全安午觉得此人甚是聒噪,杀气随之暴起:

    “我在说最后一次,我问,你答,我满意,你便可保命。”

    “好,好,您问……”

    周遭的空气骤降了几分,刺骨寒意欲加浓烈,赶紧松开双手,上官泸趴在全安午的脚边,身体抖如筛糠,两只小眼的惊恐之色满的都要溢出,只见他裤裆处逐渐湿润,一股骚臭味儿飘散开来。

    “大概在三月之前,你可抓了艾霞和全小玲这两人?”

    上官泸小眼睛转了转,随即声音颤抖的应着:

    “回、回好汉,从、从未听过,我们抓的人不少,我也记不清了。”

    双眼微微眯着,全安午又发问:

    “你们抓来的那些人,现在都在何处?”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上官泸随之身躯一震,只见其小声的说道:

    “那些高官的家眷们,女的就、就享受一番,然后囚禁起来,至于武者的家眷,都送到百秀阁了。”

    “百秀纺是什么地方,此地在哪里?”

    上官泸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他已隐隐察觉到了眼前这恶魔,是在寻自己的亲人,但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

    “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南苑大街,至于这百秀阁,是、是个青楼……”

    说道此处,上官泸的声音已小到微不可查了。

    “好汉,我已将所有知道的事都如实说出了,您可是答应绕我一命的啊。”

    上官泸拼命的磕着头,染满鲜血的脑门和石砖地重重的撞击着。

    全安午听闻自己的妻女被送到了妓院,怒火在胸中然然烧起,近乎实质的杀气从那枯瘦的身躯散发而出,强忍着翻涌不止的杀意,单手将上官泸从地上拎起,布满血丝的双眸紧紧看着上官泸,随后凶戾道:

    “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被全安午提在手中,上官泸不敢去和那对恶鬼般的眸子对视,将头颅低下,只见其赶紧出声辩解:

    “没有,真的没有了,我可不敢期满好汉啊。”

    见上官泸的价值已然用尽,全安午语气中充满了阴冷:

    “好,很好……”

    还未等恐惧至极的上官泸说话,全安午便单手抓着他,全力向前一掷,只见上官泸好似人肉沙包般,朝着前方迅速飞去,随即轰然撞在了石墙之上。

    “轰~”

    坚硬的石墙被砸出了一个深坑,稀碎的石块儿朝着四周迸溅开来,只见那深坑之中镶嵌着一团稀碎的烂肉,猩红的血液成溅射状喷洒在四周的石壁上,倘若仔细观察,还能从那模糊的轮廓判断出,此物生前乃是一人。

    杀了这上官泸,也算顺手应了宋惑临死的心愿,此时偌大的赌坊,已只有全安午一名活人了,原本热闹非凡的赌坊安静的针落可闻,四周到处都是破碎的桌椅和散落的血迹。

    “咔吱~”

    缓步走出赌坊,随后将大门关严,全安午枯瘦的身躯紧绷,双目赤红,闪身间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第九十四章 行尸走肉

    距离运来赌坊的三条街外,这里彻夜灯火通明,五层高的雄伟楼阁亮如白昼,热闹非凡,和外街那寂静的深夜相比,宛如两个极端。

    楼阁下来来往往的皆是清一水儿的男子,有花甲之年的老者,亦有气度英俊的年轻公子,年龄虽不尽相同,但他们都身着华贵,气度非凡,一看便是腰缠万贯的大人物。

    “哟~孙爷来了啊,又是来找小香的吧。”

    “哎呀,岚哥,你可有些时日没来看我了呢。”

    “欢公子,这厢房可是为你准备好了,快请进……。”

    楼阁大门的两侧各挂着一硕大的红灯笼,这灯笼好似夜晚的招魂灯,吸引着那些身怀**,无处发泄的幽魂们。

    红灯笼下,只见一美妇人正在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妇人身着红色秀衣,将她那极品的身材称托的更加凹凸有致,华美的长裙拖地,胸口处露出大片雪白晃眼的肌肤,艳丽的面容上画着浓妆,美目中媚态百生,她虽已年过三十,但却退去了少女那青涩之感,举手投足之间,皆充释放着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魅力。

    “咔吱~”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到了阁楼门口,将马车停稳,年轻马夫便迅速撩开丝绸门帘,只见一头发花白,衣着华贵,已近古稀之年的老者慢步从马车上下来,已有些混浊的双目瞧了瞧那亮着红灯笼的的阁楼,布满皱纹的老脸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转了转手上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玛瑙戒指,随后缓步朝着阁楼走去。

    正在招呼客人的美妇人见那老者走来,赶紧扭动着玲珑的身躯迎去,白皙的手臂顺势挽着老者的胳膊,随后声音充满媚态的娇嗔道:

    “刘老爷,今儿个曾得来的如此之晚,可是你家那位又多事了不成?”

    手掌在美妇那饱满的臀部摸了一把,惹得那美妇娇羞连连,随后面色严肃道:

    “火姑,你可是知道我的,不至于此,老夫想去何处,可还需向她过问,可笑,可笑。”

    领着刘老爷,二人相互依偎着朝着阁楼内走去:

    “刘老爷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白月郡最大

    的盐商,是小女子见识浅薄了,刘老爷莫要怪罪人家嘛。”

    火姑声音娇媚动听,说着便用雪白的胸脯蹭了蹭刘老爷的手臂,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滑腻,刘老爷顿时大笑起来,手掌在火姑的娇躯上不断游走。

    步入楼阁,入目处人声鼎沸,婉转动人的乐器鸣奏声在耳边环绕不止,楼梯成螺旋状围绕着一楼大厅盘旋而上,两侧的护栏边缘悬挂着数根鲜红的丝绸,丝绸顺着楼体徐徐垂下,向上望去,好似一片红色的瀑布一般。

    一楼大厅占地颇大,正中心是个戏台,数名衣着暴露的女子们正在翩翩起舞,扭动身姿,戏台的四周则是众多桌椅,一些商贾权贵们正落座于此,欣赏着姑娘们的舞姿,喧嚣非凡,一些人三三两两结伴而坐,把酒言欢,有些人则抱着美娇娘,行些龌龊之事。

    搂着刘老爷的手臂,火姑随后娇声细语的问道:

    “刘老爷,还如前些日子一般,让那对姐妹花一同伺候嘛。”

    摸着火姑光滑无骨的小手,刘老爷眯着眼笑道:

    “还是火姑了解老夫,知道老夫好这口,不如你也一同回房,如何?”

    将刘老爷的手打掉,火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

    “您也不是不知,我可三年都未接客了,有那帮水灵灵的小姑娘伺候您,还不够嘛。”

    “够,够,哈哈哈。”

    刘老爷闻言,双眼都眯成了一道缝隙,笑声很是爽朗。

    招了招手,旁边一位端着酒水的侍女走到火姑身侧,恭敬的说道:

    “姑姑。”

    点了点头,火姑对那侍女吩咐着:

    “你带刘老爷去小艾和小玲的包房,记着,好伺候好刘老爷。”

    “是,姑姑。”

    安排好后,火姑的红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就不打扰刘老爷了,您可玩儿好。”

    点了点头,待火姑那窈窕的背影彻底消失,刘老爷这才将目光恋恋不舍的收回。

    绕过喧嚣的大厅,跟

    着侍女轻车熟路的走上台阶,二人直径来到了三楼,在一房间前停了下来,目光上移,只见一木牌悬挂于房门旁,上面刻着:小霞,小玲二字,房门通体由高档红木所制,雕刻着山水风景图案,昏暗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而出。

    措着大手,刘老爷的双眼成了月牙状,老脸上浮现微妙的笑容,伸出双手缓缓推开屋门,淡淡的胭脂味与女人的香气传入鼻中,狠狠的吸了一口,刘老爷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昏黄的油灯在屋内不停摇曳着,将屋门轻轻关紧,慢步走到床前,只见铺满红色被褥的拔步床上,正安静的坐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一位约莫有二十五岁,黛眉凤眼,容貌乃是上等之资,此时这正女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面容带着些许呆滞,对已临近身前的刘老爷浑然不觉。

    伸出双手在那女子傲人的双峰揉搓了一把,缓缓转头看向那道有些矮小的身影,刘老爷混浊的目光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只见其淫笑着:

    “嘿嘿,小玲儿,爷爷今儿个又来疼爱你了,你可想爷爷?”

    瘦小的身躯猛然一颤,这竟是一仅有**年华的小女孩儿,小玲灵动的双眸有些惧怕的看着这满头白发的老者,随后颤声道:

    “不、不,爷爷每次来都会把我弄疼,和那些叔叔一样,都会把我弄疼的。”

    手掌抚摸着小玲精致稚嫩的小脸,滑如羊脂玉般的皮肤,让刘老爷那沉寂已久的**重新躁动起来,将身上的衣服麻溜脱光,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小纸包,将纸包打开,里面放着两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

    “也不知这高员外给的神药能否管用,算了,先试试罢。”

    将纸包中的两颗药丸一股脑的倒入口中,刘老爷随后赤果的来到小玲面前,只见其甩着狰狞无比的之物,满脸的褶子都堆积在了一起:

    “小玲儿,就像爷爷前面教你的一般,你如果做的好,爷爷下次来,就会带来许多你未尝过的美食呢。”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玲双手抓住那狰狞之物,随后放入了口中,来回吮吸着……

    瞧着那小脑袋在自己胯下起伏不断,刘老爷的小腹火热之感层层升起,享受非凡。

第九十五章 入阁楼

    “呜~”

    坐在床边的年轻女子发出一声呜咽,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起来,望着正站在小玲面前那具苍老赤果的躯体,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而起,平静呆滞的面容扭曲起来,只见其突然起身,朝着刘老爷扑去:

    “你这禽兽!放开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双手疯狂的抓挠着刘老爷的身躯,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留下了道道血痕。

    “你这疯女人!”

    刘老爷被抓的吃痛,紧皱着眉头,也顾不得胯下的舒爽了,当即扬起手臂,狠狠的朝她扇去。

    “啪!”

    娇柔的女子怎禁得住这一巴掌,手掌落在女人秀美的脸上,那女人被狠狠的扇到在地,随即昏了过去,只见她披头散发,头饰掉落,模样狼狈不堪,左侧的脸颊上留着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冷哼一声,如刘老爷这般年岁,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刚来了些许兴致,便被无情的打断了,这让他颇为气恼。

    见着自己母亲倒地不起,小玲水灵的双目蒙起一层水雾,只见她跪伏在地,双手抱着刘老爷的大腿,随后抽泣哽咽道:

    “爷爷,爷爷,您就放过娘亲吧,娘亲已经生病了,她这几日都未与小玲说话,只是呆坐在床边,您就绕过娘亲这一次吧,小玲一定会尽力做好的。”

    低头看着哀求不止的小女孩儿,刘老爷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哼,老夫我可是花了真金白银,来这享乐的,你们娘俩不说将老夫伺候舒服,反而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好兴致,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们一番!”

    一脚将抱着自己大腿的小玲踹翻在地,刘老爷直径走到那女人身旁,弯腰将其抱起,随后扔在了床铺上,伸手将她的衣物尽数脱去,白花花的躯体一览无余,扯下悬挂的床帘,刘老爷将她的四肢皆捆了个结实,以防她突然醒来发疯。

    将小玲也扔到床

    上,望着这对貌美如花的母女,刘老爷的内心又逐渐躁动不已,淫笑着爬上床,不多时,那木制的床铺便伴随着吱嘎声,有规律的摇晃了起来。

    阁楼一条街外,阴暗的角落中飞速闪过一道身影,黑影照印在街道的墙壁上,如同鬼魅一般闪烁不定。

    站在街对面的拐角处,全安午凹陷的双目凝视着那灯红酒绿的阁楼,目光缓缓上移,百秀阁三个字映入眼帘,强忍住如火山喷发般的怒意,全安午低着头颅,从拐角现身,朝着百秀阁快步走去。

    绕过停靠在街边的豪华马车,全安午刚走到门口,便被拦了下来。

    “这位,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以你的身价,恐怕吃不消呢。”

    火姑妖娆的站在楼阁门前,把这粗布麻衣,穿着寒酸的老汉给拦了下来,美目流转,芊芊玉手指了指漆黑一片,空空荡荡的对街,其意思不言而喻。

    全安午这等穿着打扮,在这群身价万金的富商官宦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扎眼至极,一些靠着祖辈萌阴,前来享乐的年轻纨绔们,皆面露鄙夷之色,冷笑着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汉,而那些上了年岁的老一辈们,都自动无视了这穷酸之人,好似瞧他一眼,便跌了自己的身份。

    火姑见这老汉无动于衷,以为他未明白自己的意思,纤细的双臂环抱,将那傲人的双峰称托的更加挺拔: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去罢,别耽误我的生意。”

    缓缓抬起头颅,全安午枯瘦的面容凝望着火姑那诱惑艳美的脸蛋,和那些前来寻欢作乐,淫邪外露的男人不同,全安午双目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

    “你是,这里的老鸨?”

    全安午声音嘶哑的问道。

    颔首轻点,火姑黛眉微微皱起,竟有些畏惧眼前这平凡无奇,身材枯瘦老者的目光。

    “很好……”

    全安午距离火姑

    不过三步之遥,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突然闪身至火姑身前,左手猛然探出,抓住了火姑瘦弱的肩膀,右手成爪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之上,森森杀气随之升腾而起。

    “说,艾霞和全小玲在哪。”

    全安午挟持着火姑,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周围那些准备入百秀阁的商贾官宦们,无一不是成了精的人物,惜命无比,见着突发状况,都无声的四散开来,坐上马车便扬长而去。

    事发太过突然,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身体不由得紧绷,火姑原本撩人的媚态霎时消失不见,惊恐之色在她那艳美的面容上浮现,僵硬的放下环抱的手臂,火姑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可别乱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么,你若敢动我一根头发,必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无意理会火姑的出言威胁,全安午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掐着白皙脖颈的手爪微微用力:

    “说,艾霞和全小玲在哪,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咳咳咳~”

    死亡的恐怖将火姑笼罩,只见她面色惨白,双手无力的扣着自己脖颈处的大手,艰难无比的说道:

    “在、在三、三楼……”

    “咔嚓~”

    断骨声传来,随着全安午手爪一扭,便轻而易举的掐断了火姑修长的脖颈,只见她头颅歪向一侧,双眼外翻,彻底没了生息。

    一些还走的客人们,见火姑被杀,顿时吓的如鸟兽般四处逃散,生怕多留片刻,便会殃及池鱼,将小命丢在这里,目睹此事的百秀阁姑娘们,皆不敢耽搁,匆匆跑去报信。

    松开右手,火姑傲人的身躯瘫倒在地上,这妩媚绝伦的美妇人,便这般香消玉损于此了,跨过火姑的尸体,全安午走过长廊,来到了一楼大厅内,因为阁楼门口距离大厅尚有一段距离,所以此时大厅中的众人依旧笑声连连,推杯换盏,欣赏着舞女们动人的身姿。

第九十六章 梦如昙花一现,你已临至身边

    目光环视大厅内寻欢作乐的众人,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全安午无瑕去欣赏这酒醉金迷的一幕,当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施展轻功,纵身飞起,从众人的头顶上方越过,单手抓住旋梯垂落而下的红丝绸,只见他像个猿猴一般,几个跳跃间便轻松飞上了三楼,惹得那帮兴头正甚的五陵少年们,嘴中叫骂连连,暗道这老者实在不识趣,打扰了自己的兴致。

    上了三楼,全安午顺着长廊,一间间的快速寻找着,目光在那些刻着花名的木牌上逐个扫过。

    他知晓,自己此番行动,牵扯甚大,危险至极,说是硬闯阎王爷的森罗殿都不为过,但全安午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从被控制以来,各种残忍折磨与羞辱接连不断,身为站在武林顶峰的一流高手,全安午自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若不是妻女依旧受制于人,身陷囹圄,他宁可自裁,也断不会成为鹰犬爪牙,供人驱使,全安午之所以能坚持至今,就是凭借着对家人深切的思念,能成功将自己的妻女救出牢笼,便是他最后的念想与期望了。

    走过那一间间春意漫天的隔间,各种娇笑和喘息声在耳边萦绕不散,全安午的面色已是阴沉如水,心中好似冰火交加,万年寒冰般刺骨的阴冷与熊熊怒火相互交融着,残暴和令人绝望的杀气,已彻底充斥着全安午整个身躯。

    “小霞……小玲……”

    全安午驻足在一红色的木门前,心中那仅存的侥幸彻底化为了灰烬,他甚至有些期望,自己的妻女并不在此处,但现在那木牌上刻着的两个名字,将全安午无情的拉回了现实。

    他的心中此时早已巨浪翻涌,雷鸣交加,但全安午身为一流之境的武者,已将心境打磨的坚如磐石,光滑如镜,眼帘不由得暗自跳动,全安午伸出手,那宛如地狱一般的门户,被缓缓的推开了。

    悄然步入房中,房间内闪烁着昏暗的油灯,浓郁的胭脂特有的香气飘入鼻中,全安午缓缓走

    过客堂,来到了卧室里,迈入卧室,破碎的衣物散落于地面上,只见那靠墙摆放的拔步床被红色的帷帘遮掩着,拔步床每摇晃一下,那木头相互挤压的吱嘎声,便随之传出。

    床前,全安午猛地将帷帘拉开,眼前这一幕,即使他在上官泸口中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便做好了准备,心中压抑的怒火也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刘老爷此时满脸桃红,额头细汗密布,正趴在小玲那娇小的身躯上不断耸动着,先前服用的两粒的药丸已发挥了作用,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精力不竭的二十年华,低吼一声,只见刘老爷身体微微躬起,准备做出最后的冲刺。

    “谁?”

    刘老爷刚要登顶巅峰之际,便觉得自己的后颈被牢牢掐住,随即被像是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

    刘老爷已近古稀之年,身体与精力早已不复当初,今日接连两回被无情打断,而且这次服了药,这精力不仅回到了顶峰,而且还处于那关键时刻,念及至此,一股怒火自心中升腾而起:

    “快将老夫放下,老夫乃是刘云柜,你这小子胆坏我好事,必叫你生不如……”

    因为后脖颈被钳制,刘老爷无法回头看清袭击之人的容貌,只得赤果着身躯,挣扎的叫嚣着。

    全安午凹陷的双目赤红一片,干枯的面容森冷如冬至的寒霜,内力自丹田处涌动至手臂,丝丝内力缠绕着全安午的手掌,还未等刘老爷说完威胁之言,便抓着其后颈处,猛的向向斜下方抛去,只见刘老爷好似一颗流星般急射而出,在全安午强劲内力的推动下,撞碎了一层层厚实的木板,直径撺出了三楼,随后从空中猛然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大厅中央的戏台上。

    “咚~”

    巨大如雷鸣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一白色的物体从半空中突然出现,随后猛然砸落在了戏台上,像是熟透的柿子从树

    上掉落在地面一般炸裂开来,戏台上已是狼藉一片,到处皆是喷溅的血迹和散落的碎肉块儿,站在台上的舞女们,不幸被猩红之物溅了一身,都面目呆滞的站在原地,血液混合着碎肉形成了浓稠液体,顺着她们的发丝和衣裙缓缓滑落。

    欢快的奏乐戛然而止,原本热闹喧嚣的大厅在一刻瞬间寂静了下来,众人皆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好似被定格了一般。

    “啊~~~~”

    只见戏台上一位满身血污的舞女,正双手抱着头颅惊声尖叫着,身体颤抖不已,血迹从她那充满惊恐的面容流淌而下,浓浓的血腥气飘散开来。

    自全安午飞上阁楼,不过仅过了短短几瞬,舞女的一阵尖呼,惊醒了愣住的客人们,只见他们迅速撂下了手中的酒杯,推开了怀中的美娇娘,皆匆匆朝着阁楼外跑去,楼上一些原本正享受的客人们听到了骚乱,也都连忙穿起衣物,推门而出,整个大厅瞬间乱成了一片,众人你推我搡,桌椅被挤翻在地,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充斥着整个百秀阁。

    三楼的一房间内,全安午将那变态的刘老爷抛出窗后,随即缓步来到了床前,解开了绑住艾霞的丝绸,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遮住了她们赤果的身子。

    “艾霞,小玲!”

    二女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呼唤,缓缓睁开眼帘,望着眼前这道熟悉的身形,二女原本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爹……爹爹……是你吗?”

    小玲稚嫩的面容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言语间也充满了疑惑,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想念多时,只能在睡梦中相见的爹爹,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全安午牙关紧咬,望着已被摧残至神志不清的小玲,自责,悔恨,种种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颤抖着伸出大手,揉了揉小玲的脑袋,嘴巴微微张开,话头却被噎在了喉咙,苦涩不已。

第九十七章 母玲现!

    缓缓的睁开双眸,艾霞呆滞的目光重新焕发神采,只见她从床上弹起,猛的将全安午抱在了怀中,好似只要她稍微一松手,这让他日思夜想的男人便会随之离去。

    将全安午紧紧搂在怀里,艾霞已是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安午,你终于来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小玲……”

    与艾霞相互依偎着,全安午只觉得这些时日所受到的羞辱和痛苦,皆烟消云散了,轻轻拍了拍艾霞的肩膀,全安午语气低沉的说道:

    “不,是我的错,我不但没能护住你们,而且还带给你们母女如此祸端,作为一名丈夫和父亲,我,不够资格……”

    说罢后,全安午缓缓松开双臂,他没有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迅速站起身,他知道找到艾霞和小玲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罢了,能否将她们安全带出,这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倘若逃不出这百秀阁,明年的今日,便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忌日了。

    全安午快步走到窗边,双目向下凝视,看着嘈杂无比,乱作一团的大厅沉声道:

    “艾霞,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与玲儿赶紧穿好衣物,咱们需趁乱跟着人流混出去,每节省一刻,便多了一分逃出去的胜算。”

    全安午心如明镜,只要自己进入百秀阁,必然会被敌人发现,若等对手先反应过来,局面便彻底落入了被动,与其如此,倒不如选择主动出击,全安午将那刘老爷从三楼抛下,也是有所图谋,希望能制造骚乱,要知道有能力来这百秀阁享乐的,不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就是身负品阶的官员,倘若这些人发生些意外,那将会在白月郡掀起滔天巨浪,如此一来,敌人必会顾忌这些大人物的性命,也能让这百秀阁背后的主人投鼠忌器,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艾霞也知晓此时情况危机,刻不容缓,连忙将自己和全小玲的衣物穿戴整齐,

    随后将一些随身衣物和金银首饰全堆在了床上,用床单匆匆包裹住。

    走到艾霞身旁,全安午抬起左脚,踩在了凳子上,撩起裤腿,只见其小腿内侧有一道一指长短的伤痕,伤痕处还有着淡淡的红印,想来伤口还未愈合太久,全安午目光环视着屋内,随后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钗子,将钗子拿在手中,只见他用钗尖顺着伤痕重新划破了皮肤,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扔掉钗子,全安午面无表情的伸出食指,在伤口中不停搅动着,好似在寻找些什么,手指一顿,只见其从腿部的伤口中取出了一物,俨然是一把三寸长短,形似圆柱的钥匙。

    将染满血迹的钥匙交于艾霞,艾霞双目含泪,颤抖的伸出双手接下,钥匙乃是由青铜所制,入手颇具份量,整体成圆柱状,四周密布着细小的齿轮,每个齿轮都能独立活动,瞧起来精致无比,好似不是一把钥匙,而是做工精良的工艺品一般。

    从被褥上扯下一段布条,简单的的包扎了下腿部的伤口,全安午握着艾霞的双手,语气极为郑重的说道:

    “小霞,此物你一定要收好,这把钥匙,便是害我们一家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至于这钥匙有何用,我不会告知与你,否则我们如今的结局,便有可能会重演,你只需要将它一代代传承下去,等一位有能力自己破解其奥秘的后辈出现,那样,这把钥匙才是机缘,而不是祸端,小霞,你一定要保护好它,这是我们全氏一家崛起的希望!”

    “安午,我定会保护好它的。”

    艾霞面容憔悴,随后将钥匙贴身放在了衣襟中,二人结为夫妻已有十载,她从丈夫的言辞中,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安,恐怕二人自此一别,便是永生不再相见了。

    见艾霞已将钥匙收好,全安午轻叹一声,只见他那虽然干瘦,但却一直挺拔如松的背脊,此时已有些弯曲了,时不待人,全安午抱着

    二女,脚尖点地,从窗户处落下。

    此时的一楼大厅依旧人满为患,那些平日里注重形象,喜爱装腔作势的达官显贵们,此时完全暴露出了本相,一个个皆是面红耳赤,手脚并用的朝楼阁大门挤去。

    抱着二女落入人群之中,全安午借着人流的掩护,快速朝着楼阁门口袭去,门口在眼中逐渐放大,那街对面的马车都已清晰可见了,内力疯狂运转,只见全安午的身形猛然加速,成功冲出了百秀阁,但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空灵的铜铃声突兀响起。

    铜铃响起的一瞬间,全安午高速袭去的身影不由得一僵,就是这突然的停顿,只见四周的夜色之中冲出了六位持刀男子,六人将全安午与二女团团围住,观这六人强横的气息,竟皆是二流之境的武者!

    “叮铃~叮铃~”

    普通人听来颇为清脆的铃声,在全安午耳中就好似地狱传来的死亡号角,他面色通红如血,五官如老树盘根般扭曲,口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声,只见其脸上与手臂上,都长出了一些如同发丝般细长的黑色蛆虫,从他全身的皮肤中扭动着钻出,模样很是恐怖。

    艾霞面色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随后搀扶着全安午,焦急的喊道:

    “安午!安午!你这是怎么了?”

    推开扶着自己的艾霞,全安午强忍着那蚀骨灼心般的疼痛,颤抖着抬起手臂,随后狠狠的拍在了自己丹田处,存于丹田里的那两颗褐色的药丸随即破裂开来,顺着经络流至全身。

    那些蛆虫受到了药丸的诱惑,皆重新舞动着钻入了皮肤当中,全安午当即调动自身那如同汪洋大海的雄浑内力,将那些蛆虫尽数镇压,蛆虫好像灵性一般,想要重新听从响铃的召唤,离体而出,但却被全安午用强横的内力牢牢困住,只见全安午全身的皮肤下,皆是一条条来回游走的蛆虫,宛如一根根黑色的发丝般。

第九十八章 呼延六刀客

    响铃声戛然而止,但体内的蛊虫,却依旧不肯罢休,疯狂撕咬着全安午的血肉,全身上下皆传来阵阵的刺痛,汗水如雨珠般自皮肤上不断涌出,瞬间便浸湿了他的衣衫。

    全安午如今只能用自身的内力修为,将其勉强封印在皮肤之下,否则蛊虫便会破体而出,到那时,纵使全安午身怀非凡修为,也难以忍受蛊虫所带来的折磨。

    “全兄,多日未见,别来无恙,怎么到我这百秀阁寻乐,也不打声招呼呢。”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传来,只见一白色的身影从阁楼门口缓步走出,那男子已至不惑之年,身着雪白圆领长袍,腰挂羊脂玉佩,面容虽谈不上丰神俊朗,仅是平凡之姿,但却生的器宇轩昂,气质出众。

    驻足于阁楼门前,眼神瞟过躺在地上,身体已有些冰凉的火姑,这男子面色哀伤,不由得哀叹了一声,好似在缅怀佳人已逝。

    将目光看向被团团包围住的全安午,那白衣男子单手背负,淡然笑道:

    “全安兄,在下给你准备的这道开胃菜,可还满意?”

    将艾霞与全小玲护在身后,全安午干枯的面容阴沉无比,凹陷的双目环视着将自己包围的六位二流武者,内心却有些疑惑。

    只见这六人的气质与穿着,不像是中原人的打扮,他们皆手持弯刀,身着兽皮长袍,皮肤黝黑,双目中散发着些许杀气,看向全安午的眼神,就好似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

    “吴熊,休要惺惺作态,你以为仅凭这几名二流之境的武者,便能将我拦下?实在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浅笑一声,吴熊背后的手指相互摩擦着,只见其缓缓道:

    “不如这样,你将那开启古城的钥匙交于在下,在下保证放你们安全离开,如何?”

    全安午闻言,面露讥讽之色,冷哼一声:

    “吴狗贼,当初我就是太过相信你,才与你一同分享这机缘,但谁知你这小人心怀不轨,竟勾结外人,不仅谋害于我,还

    残忍的屠杀了全氏满门,吴熊,事到如今,你叫我相信你?实乃是天大的笑话!”

    全安午自然不可能将钥匙交给吴熊,一旦交出钥匙,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便会随之揭开,敌人也就没了任何顾忌,全安午身为一流高手,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尚能保住一命,但艾霞和全小玲定是逃不过杀劫,必然会命丧敌人之手。

    全安午知晓自己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压制不了蛊虫太久,一旦蛊虫挣脱束缚,那今日的所有努力,皆会化为泡影,付诸东流,也亏的全安午身为一流高手,实力非凡,能以雄厚的内力强行压制蛊虫,若是换作一流之境以下的武者,别说硬抗蛊虫了,哪怕是对携带母铃的人带起稍许杀念,就会遭遇千万蛊虫的残忍撕咬。

    “时不待人,时间拖的越久,便对自己越是不利。”

    念及至此,全安午气息鼓荡,衣袍被撑的高高鼓起,一股惊天的气势从那枯瘦的身躯迸发而出,这是属于一流高手的绝世气息!

    只见全安午声音沙哑,戾声道:

    “你这奸贼,以妻女要挟,逼我吞下这穿心蚀骨毒,害我日日夜夜承受那食肉之痛,今日我全安午就要将你碎尸万段,抽筋拔骨,以此来祭奠,被你杀害的全氏一族二十三条人命!”

    全安午说罢后,先发制人,只见他袖袍一挥,一道气劲便激射向一名持刀男子 。

    “铮~”

    六人见此,皆拔出腰间的弯刀,同时低吼一声:

    “天雷刀阵!”

    话音刚落,手中的弯刀便斜斜劈出,六道刺目的刀光随即脱刃而出,刀光并未斩向全安午,而是在其头顶骤然汇聚,形成了一道数丈大小的刀芒,只见那刀芒雷光闪烁,携带着骇人的威势,朝着全安午的头顶直径劈下。

    全安午双目微眯,那六人所汇聚的刀芒,好似天罚一般自他头顶上方劈落,散发的凛冽至极的气息,将全安午的袖袍吹的猎猎作响。

    冷哼一声,全安午当先护住颤

    抖不已的艾霞与全小玲,随后内力涌动至右手,眼见雪亮的刀芒离自己只有不过十寸距离,只见他右手成爪状,猛然探出,一把便抓住了那刀芒的刀尖,数丈大小的刀芒瞬间暗淡了下来,刀身震动不已,在全安午的手中竟无法动弹分毫。

    围着全安午的六人见自己的攻势被人轻易挡下,瞬间改为双手持刀,随后爆喝一声,将自身的内力顺着弯刀,源源不断的传入了刀芒之中,随着六人内力的涌入,那原本暗淡的刀芒,随即明亮了起来,气势更甚以往。

    身处刀阵下方的的全安午感受由深,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凝重之色,枯瘦的手爪暗自发力,抵御着那欲加耀眼的攻势。

    双方交手的余波掀起了阵阵劲风,将四周逃散的客人们吹的东倒西歪,胆战心惊,对于客人们来说,此等场面,简直如神仙斗法一般了,他们不敢再多留片刻,皆忙不迭跌,手脚并用的逃离了这是非之地,至此一事后,这些商贾老爷们,恐在行房事之时,都会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站在阁楼门口吴熊见此,缓步退后,避开了冲剂而来的余波,站于门口的台阶上,双目向战场望去,身材枯瘦的全安午站在那足有数丈的刀芒下,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讥笑一声,吴熊昂首挺胸,举手投足之间皆发散着出众的气质,只见他双目俯视着全安午,语气自信的说道:

    “我的好兄弟啊,你还是别再做这毫无意义的挣扎了,你面对的乃是大名鼎鼎的呼延六刀客,真正的草原雄鹰,他们六人虽只是普通二流武者,但倘若施展刀阵联手对敌,纵使面对初入一流的高手,都能坚持百招之内不落败。”

    “全安兄,你为了抵御蛊虫的侵蚀,至少需分出一半的内力,再加上你先前所受的伤势,实力只能堪堪发挥出不到五成罢了,你还需保护妻女,这胜算,很是渺茫啊。”

    “在下尚且念及这三十年的情分,只要你肯交出钥匙,在下不仅放你和你家人一马,而且还给予你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从此我们兄弟二人心心照应,相互扶持 ,如以往一般,岂不美哉?”

第九十九章 天雷刀阵显威势

    这刀芒是由呼延六刀客的内力所凝聚而成的,只见那刀芒通体如同玉石一般晶莹剔透,道道闪烁的电弧穿梭缠绕在刀身四周,好似是雷神降下的雷罚之刃一般,明亮的电弧在夜色之中耀眼非常,将四周映射的蔚蓝一片,在这如梦如幻的异象下,却蕴藏着动人心魄的恐怖杀机。

    电弧照耀在全安午干枯的面容上,泛起阵阵的蓝光,单手护着面带惊恐的艾霞与小玲,右手紧紧的抓握着那刀芒的刀尖,手掌与内力所汇聚的刀刃相互摩擦碰撞着,迸发起星星火光。

    随着呼延六刀客源源不断的灌输内力,全安午的压力也骤然增加,吴熊的一番话,不得不让全安午暗自警醒:

    “呼延六刀客,这六人早已威名在外,成名许久,这吴熊竟能将他们收为麾下,当做打手,看来这幕后之人的势力,比我想象更加庞大。”

    深深凹陷的双目微眯着,全安午早已看出,呼延六刀客个人实力不足为虑,仅是普通二流的水准罢了,但他们若联手对敌,施展刀阵,这实力便暴涨了一大截,感受着那刀芒的惊人威力,全安午的面色逐渐肃穆起来。

    “喝!”

    呼延六刀客齐齐爆喝一声,只见他们将全安午成圆形围困于中间,每个人都流露出凝重之色,刮起的劲风将身上的兽袍吹的肆意飘舞着,六人手中弯刀所释放的刀气,好似六根透明锁链一般,遥遥链接着那正中心的刀芒,而处于刀芒之下的全安午,就好像被六根铁链锁给牢牢困住了。

    望着这漫天耀眼,闪烁不定的雷光,纵使是全安午,也感到了一丝威胁之意:

    “拥有这等威力的刀阵,而且还伴随着这骇人的雷光异象,这天雷刀阵,绝不可能是凡品,至少也是上等品阶。 ”

    若是在全安午全盛时期,这呼延六刀客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只稍大些的蝼蚁罢了,但如今,全安午的实力只能发挥出不到四成,再加

    上还需保护二女的安危,更是处处制肘,不得全力应战。

    这呼延六刀客和一流高手比起,虽是萤火于皓月的区别,但这六人凭借着极品刀阵,却能在一流武者手中坚持百招不败,这是何等的恐怖的战绩,有人曾言,这呼延六刀客曾与顶尖二流武者交过手,竟在一柱香之内便将其斩杀,要知道,这武学一途,每个小境界间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了。

    一位顶尖二流的高手,就足矣硬抗五名普通二流之境武者的联手合击,但这呼延六刀客,竟能在区区一柱香之间便将其斩杀,真可谓是骇人听闻,恐怖如斯。

    全安午暗咬牙关,手掌已被那锋利的刀芒割的生疼:

    “不可,不能再在与他们再做纠缠。”

    随着全安午内力的不断消耗,他皮肤下困住蛊虫的封印,已有所松动了,只见其低吼一声,凹陷的双眸,森冷的环视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六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吴熊的身上,正傲然站在台阶上看戏的吴熊,被这眼神惊的一愣,见那全安午枯瘦的身躯,被那数丈大的刀芒深深的压弯了脊梁,虽已躬身,但他的双目却爆射出精光,那感觉,就好似一只凶残的野兽被逼入了困境,它不得不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撕碎周围一切的敌人,来换取生路!

    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全安午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森冷之意:

    “哼,呼延六刀客,的确有些真本事,但若想将老夫斩杀,却是痴心妄想,老夫虽然身负重伤,但受伤的雄狮,也不是尔等鼠辈可轻易挑衅的!正所谓一流之下皆蝼蚁,一日不入一流之境,便体会不到此等境界的奥秘,今日,我便要杀一杀你们这呼延六鼠辈的锐气,让你们知晓,什么是长幼尊卑!”

    此等话语一出,可谓是字字诛心,他们六人也是在江湖上颇具身份地位的大人物了,平日里不管去到何处,都会受人礼待,就是那些一流高手们,也会给予他们几分薄面,

    而今,全安午竟当众称呼其为呼延六鼠辈,这让他们如何不气恼。

    只见其中一位留着络腮胡,身材壮硕如牛的汉子爆喝道:

    “大胆,化骨神手全安午,我以为你乃是真英雄,没想到你是这等逞口舌之快的卑鄙小人!”

    “大哥,莫要和他废话,趁他病,要他命!斩杀了此人,便可成就我等兄弟的威名!”

    一位带着虎皮帽的男子,双目紧紧盯着全安午,对那络腮胡的壮汉说道。

    “没错,咱们又不是没和一流之境的武者交过手,更何况他已废了大半,今日更是天赐良机,切不可放过此等机遇,斩杀全安午,铸就旷世名!”

    一位双手持刀,身高只有六尺的矮小男子戾声道。

    众人皆知,一流高手和其他武者比起,宛如高高在上,居住天宫的神仙,今日他们六人将有机会以凡人躯体行诛仙之举,这是何等的豪情壮志?虽然全安午已身负重伤,实力削减了七成之多,但今日呼延六刀客若能成功将全安午斩杀,就开创了武林中的先河,他们六人必定会名垂千史,受万人敬仰。

    此言一处,呼延六刀客只觉得一股热血翻涌不止,仿佛一条直通云霄的光明大道已铺在自己脚下,若能成功登顶,那便是寸步登天,一念成神了。

    念及于此,六人皆齐齐爆喝道:

    “斩杀全安午,铸就旷世命!”

    “斩杀全安午,铸就旷世命!”

    全安午闻言,不由得仰头大笑,枯瘦的身躯颤抖不已,嘶哑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全安午神色一凌,骤然爆发出了七成实力,压制蛊虫的内力也随之减弱了大半,蛊虫们奋力的扭动着身躯,像是雨后春笋般,齐齐钻破了全安午的皮肤,但因剩余内力的压制,蛊虫仅露出了寸许长短,并未像先前如黑发飞舞一般,全部钻出皮肤。

第一百零零章 黑耀神掌登绝巅

    全安周身午气息猛然暴涨,满头干枯的黑发皆无风自舞,枯瘦的身躯缓缓直立,层层气浪自他的身躯向四周迸发而出,气浪如同潮水一般向呼延六刀客席卷而去。

    调动全身七分内力,全安午此时的实力已恢复到了七成之多,原先那将他压制的刀芒,此时已构不成威胁了,内力皆涌动至右手,见那手爪上缠绕起道道黑芒,黑芒皆流动至全安午的掌心中,汇集成了一个散发着妖异黑光的球体,这黑色球体在全安午的手掌中缓慢转动着,黑光也愈发明亮,恐怖的气息将四周的空气都震荡的扭动了起来。

    “黑耀神掌!”

    全安午声音沙哑,爆喝一声,右手手掌猛然向前一推,那蕴含着恐怖威势的黑色光球,便和那闪烁着雷光的刀芒遥遥相撞。

    “砰~砰~砰~”

    黑色的光球轰击至刀芒的刀尖,只见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刀芒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随即便寸寸断裂,雷光闪烁的刀芒瞬间化为细微的碎屑,在天空中四散,蓝色的碎屑满天飞舞,好似天上的繁星闪烁不定。

    全安午施展其绝学黑耀神掌,一击便破了呼延六刀客的天雷刀阵,他们六人终究只是普通二流之境的武者,纵使六人的内力相加,其雄浑程度也不如全安午的五成,再说,一旦突破至一流境界,这内力和身躯都会产生神奇的质变,全安午的内力性质,和呼延六刀客相比,已不处于同一层次了。

    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光球,好似一轮熊熊燃烧的黑日般,在轻易将数丈大小的刀芒击为碎屑后,依旧势头不减,直直的冲上了云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雪亮的痕迹,以至于方圆数里,皆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惊心动魄的气息。

    自身内力汇聚而成的刀芒被硬生生的击碎,六人皆受到了反震之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漫天的蓝色碎屑落在了他们的发梢和肩膀上,因没有了内力的加持,在闪烁了几下后,便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六人稳住身形,随即相互

    对视了一眼,只见六人将手中的弯刀插于地面,单手握着刀柄,脚掌暗自发力,将地面的石砖踩的寸寸崩裂,伴随着一阵呼啸声,六人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却见他们以鬼魅般的速度,围绕着全安午,快速穿插而过,锋利的刀刃划过石砖的崩裂声不绝于耳。

    被呼延六刀客围在中心的全安午,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望着在自己周身快速移动的六人,他已知晓,这是在绘制某种刀阵的阵图,双手成爪状,层层黑气萦绕于指尖,这呼延六刀客能在江湖之中创下赫赫威名,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全安午虽不畏惧,但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此时自己身陷囹圄,还需护妻女周全,在这等高手的较量之中,她们二人就如同漂浮在海上巨浪中的两片卑微落叶,仅仅是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便可将她们打入海中。

    全安午岂会任由他们六人安心布阵,当即打出一道道的劲气,呼延六刀客分散开来,不过只是普通的二流武者罢了,怎会抵挡得住全安午的攻击,气劲袭来,带起一道道扭曲的气浪,眼见于此,他们只得拔出插于地面的弯刀,以刀刃进行抵挡。

    “铛铛铛~”

    气劲和弯刀相互碰撞,手中弯刀疯狂挥舞,带起一道道残影,一股股大力自刀身传来,六人被这气劲打的连连后退,应接不暇。

    全安午身为一流武者,眼界自然精准无比,他早已看穿这六人分散开来如同待宰羔羊,联合对敌才是其长处,呼延六刀客对于他人来说,如同豺狼虎豹一般凶残,但在全安午的眼中,却不过仅仅是只山间野猫罢了,全安午现在身负重伤,就如同那瘸腿瞎眼的老猎人,但即使如此,打杀这区区野猫,也是手到擒来。

    见着周围的六人被自己击退,全安午单手抓住二女,随后突然袭身向那长满络腮胡的壮汉,从先前的对话当中,他已知晓这人便是这呼延六刀客的领头大哥,此地危险重重,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全安午准备已最快的速度,逃出这是非之地。

    全安午七

    成内力从丹田处迸发而出,只见他的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留着络腮胡的大哥面色凝重,手中长刀划出一道道光芒,将飞来的气劲尽数打落,就在这时,那被六人围在中间的全安午突然消失不见,络腮胡大哥见此,双目一凝,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其中。

    他也是历经过江湖血洗的狠人物,高手对战,一丝一毫的迟疑,便可决定谁生谁死,在感应到气机的瞬间,只见他迅速将长刀插于地面,但在此时,仍有两道气劲未被挡下。

    噗噗两声,两道气劲轻易的洞穿了络腮胡汉子的身躯,带起丝丝鲜血,在他的小腹处留下了四个手指粗细的孔洞,身体顿时一震,络腮胡汉子强行忍住伤口带来的钻心疼痛,当即大喝一声:

    “列阵!”

    此言一出,只见其余五人也纷纷将手中长刀插在了地面上,六人双手齐齐捏着法诀,随后手心朝下,猛然拍向地面,只见石砖地上的刀痕,纷纷亮起了蓝色的光晕,相互组成了一副巨大的圆形阵图,俯视而去,见这图案是由一层层的圆环相互叠加而成,中间昏暗,越往外围的圆环,便欲加明亮。

    呼延六刀客中的六人,分别站于阵图的六个方位,将全安午围困在了中间。

    阵法刚刚启动,便见那络腮胡汉子,连忙拔出了插在地面的长刀,随后全力向前劈砍而去。

    “铮~”

    雪亮的刀身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蓝色的光辉,全安午缠绕着黑气的手爪猛然击向了弯刀,只见二者遥遥相撞,在弯刀接触到手抓的那一瞬间,刻在地面上散发蓝光的阵图,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全安午的手爪轰击在了闪烁着光辉的弯刀上,他只觉得攻击而去的力道,瞬间便被消去八成之多,眉头不由得紧皱,暗叹这呼延六刀客,却有几分实打实的真本领,能以合击阵法正面抵挡一流高手的攻击,在这江湖之中,绝对能算得上惊才绝绝之辈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天下千万红尘相

    留着络腮胡的汉子紧握弯刀,只见他双目圆睁,面色狰狞无,想来是承受了巨大的苦楚,握着刀柄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背突起了道道青筋。

    手爪和那闪烁着蓝色光晕的弯刀,正相互僵持着,虽然刀阵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道,但余下的威势,依旧让他这位二流武者苦不堪言,呼延六刀客的其他五人见大哥落入险境,未持刀的左手一掌推出,皆齐齐打出了一道内力,只见五道内力融入了蓝色光幕之中,刻在地上的圆形阵图,从里至外层层亮起,最后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蓝色光幕,将全安午困在了其中。

    呼延六刀客立于阵图外围,眼见阵图已然成型,那络腮胡大哥当即怒吼一声,双手握着横于胸前的弯刀暗自发力,只见他小臂肌肉高高隆起,丹田处的内力如激浪般翻涌不止,随后狠狠的将弯刀用力向下一压,借助着阵图所带来的巨大能量,将全安午逼退了回去。

    收回手爪,全安午单手护着二女,随后落回了阵图中心,凹陷的双目环视着四周好似泡泡一般的蓝色屏障,全安午的内心闪过了一丝阴霾:

    “我虽已知晓这阵图绝不是凡品,但如今所展现而出的威力,实在是惊世骇俗,若被困于这阵图之中,虽奈何不了一流高手,但若是二流顶尖之辈入此地,必然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生死道消的下场。”

    全安午作为一流之境的高手,自然知晓境界之间那宛如天堑般的差距,如今这呼延六刀客所行之举,无异于是以凡人的**凡胎,对抗天神的金刚不坏之身,然而这结果却出乎意料,这呼延六刀客,竟真的能硬接住天神的全力一击,全安午虽对这六人早有所耳闻,但今日亲身体会,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心中对他们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之感。

    艾霞躲在全安午的身后,怀中紧紧抱着因受到惊吓,而抖动不止的全小玲,美目饱含深情的望着眼前这位虽然身体枯瘦,但

    依旧顶天立地的男人,艾霞不涉江湖,不懂武功,并未修行,但她作为全安午的妻子,又怎会是痴傻之人,自从自己和女儿被囚禁后,她便已知晓,自己和女儿乃是那些畜牲要挟自己丈夫的重要筹码,可恨自己毫无用处,若非如此,以丈夫的绝世修为,又岂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念及至此,艾霞不由得泣不成声,自责万分。

    挡住全安午一击,络腮胡大汉已是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他全身的衣衫,不去理会流入眼角的汗渍,大汉明白,他们的阵图消耗实在恐怖,根本维持不了太久,就见那络腮胡汉子爆喝一声:

    “天雷刀阵,万兽归宗!”

    大喝一声,呼延六刀客皆将手中弯刀抛入了光幕之中,六柄弯刀悬浮于光幕边缘,皆刀尖向内,齐齐指向站在光幕中心的全安午。

    六人抛出弯刀后,双手都迅速的捏起法决,只是瞬息之间,六人的双手已变换了百种法决之多,阵阵蓝色的光晕自他们身上升腾而起。

    待光晕出现后,六人双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合拢,指尖对外,遥遥的指向身前的光幕,将自身的内力,以特殊的运转方式,尽数输入其内。

    就在此时,六人身上的蓝色光晕欲加明显,他们的额头上已布满了点点汗珠,与此同时,待光晕已耀眼非常之际,六人强忍着那如同身浴熔岩中的痛苦灼烧之感,爆喝道:

    “万寿归宗,六古荒兽,听吾号令,现!”

    此言一出,见那呼延六刀客六人上身的兽袍寸寸破碎,化为了灰灰,映入眼帘的是六具布满文身的躯体,只见他们上身皆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凶兽图案,这些恶兽刻画的可谓是栩栩如生,逼真非凡,凑近看去,竟能发现这六人的身上,竟有着伤口愈合后,所留下的道道白痕,想来,那些凶兽图案,是用利器直接划破血肉,在皮肤上作画

    ,以此来完成的。

    一眼望去,就好似下一秒钟,这些恶兽便会从他们身上离体而出,大杀四方。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悬浮在光幕之中的六柄弯刀,刀尖处汇聚着星星蓝光,仅仅瞬息之间,蓝光便化作了六只十尺大小的凶兽,六只凶兽从半空中悍然跃下,将全安午围在中间,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疯狂的嘶吼着。

    六只凶兽,模样皆不尽相同,分别为狮,虎,蛇,蝎,蠾蝓和爽鸠,它们生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连同毛发和目光都逼真无比,全安午在原地缓缓移动着脚步,目光谨慎的扫视过这六只高出自己许多的凶兽,内心亦震惊的无法附加:

    “竟是内力化形!这可是只有初步领悟道的半步绝世高人,才能施展出的惊天手段,这呼延六刀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全安午的内心如同阴云笼罩,内力化形的威力巨大,乃是半步绝世高人的专属手段,而今,他虽然不知晓,这呼延六刀客不过区区普通二流的武者,到底是怎么使出这内力化形之法的,但不管如何,是避免不了一场争斗了。

    观这六只凶兽的气息,呼延六刀客哪怕使出了内力化形的骇人手段,但碍于内力修为的限制,这六只凶兽的真实实力,并非如它们的样貌那般凶狠,仅是能给全安午造成些许麻烦罢了。

    念想至此,全安午内心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提起气息,浩瀚的内力自丹田处流至全身,他不得不打起来十二分精神,如今他不仅有蛊虫这等要命的隐患,还要护二女周全,想要突破这光幕的封锁,也只能将呼延六刀客击败这一条路可走了。

    蓝色光幕外的六人,皆赤果着上身,皮肤上刻画的文身散发着徐徐的光晕,六人双手捏着法决,朝着光幕打出了一道内力,只见那围着全安午的凶兽们,瞬间怒吼一声,齐齐朝着全安午撕咬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 唯独不生古圣贤

    全安午身体骤然紧绷,身上的袖袍猎猎作响,见那四周的庞大凶兽怒吼连连,猛然朝自己袭来,全安午面色一凝,只见其双手涌起道道内力,雄厚的内力自手心而起,好似托捧着一簇妖异的黑色火莲般。

    内力涌动不熄,全安午满头黑发飞扬空中,双手缓缓抬起,只见他掌心中的火莲逐渐盛开,一道道强劲的内力自莲花中心缓慢流动着,内力好似烟雾一般飘然垂下,将全安午三人尽数笼罩其中,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气罩。

    气罩才将将成形,便见那凶兽从六个方位齐齐突袭而至,狮口,虎爪,蛇身,蝎尾,蠾蝓之腿,爽鸠之喙,六只以内力化形之法所形成的凶兽,以己身之长,施展着各自的招式,携带着惊人的威力,轰击到了那气罩之上。

    “砰~砰~砰~”

    凶兽疯狂的撕咬和攻击着气罩,溅起一阵阵恐怖的气浪,全安午的内力自丹田涌动至掌心,随后源源不断的灌输至光罩之中,以此来抵御着凶兽的侵袭。

    选择防御,并非是全安午怕了这凶兽,而是他必须要保证妻女的安危,不敢贸然施展大杀招,怕误伤了二女,若无她们二人在此,全安午怕是已破了这图阵,扬长而去了。

    全安午全力支撑着气罩,已保二女不受伤害,满头枯发在气劲对撞的余波下,像是海浪一般层层起伏着。

    艾霞抱着全小玲站于全安午的身侧,只见她那美艳的容颜流露出凄苦之色,双手紧紧抓着全安午的袖袍,语气哀求道:

    “安午,我和小玲已拖欠你太多太多,若不是我们母女,你也断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安午,你且走罢,不用管我们的死活,带着我们母女,你是万万走不脱的。”

    全安午双手撑着气罩,凶兽轰击在气罩之上的砰砰声不绝于耳,只见他那凹陷的双目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声音沙哑非常:

    “身为丈夫,有怜妻之责,身为父亲,有

    护女之任,我全安午生于世间四十二载,杀过恶贯满盈的强盗青匪,亦连累过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遥看前半生,我自问不是一位英雄大侠。”

    “但我却深深知晓,善人也好,恶人也罢,当世为人,亦可杀伐万千性命,游于猩红血泊之中,却断不可失了本心,丢了责任,九尺男儿,责任便是龙骨,撑直了脊梁,守住了尊严。”

    “如今,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妻女,如此一来,我全安午,和吴熊这等背信弃义的奸邪小人,还有何等分别?”

    全安午嗓音沙哑低沉,言语之间却充满着莫名的力量,有人曾言,生于世,皆逃不过**的驱动与指使,信仰也好,权财也罢,至于所谓的责任,所谓的自私,实则都乃**的不同演化,全安午为了妻女拼死一战,吴熊为了自己不择手段,天下千万红尘相,唯独不生古圣贤,种种罪恶背负身,你我皆为苦难人!

    全安午一言,彻底击穿了艾霞的心房,只见她原先那凄苦之色尽数褪去,转而的是视死如归之情。

    “安午,我们一家三人,今生今世,用不分离!”

    握着全小玲的手,艾霞和全安午并肩站立,一字一顿的坚毅道。

    转头望向艾霞那张美丽的容颜,遥想自己与她已同床共枕,相互相伴了十余载,全安午枯瘦的面容难得的展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

    “噗嗤~”

    全安午刚一开口,便觉得全身刺痛不已,疼痛难忍,内力不由得一滞,想来是所剩的内力,已快要压制不住那些蛊虫了,只见全安午皮肤上原本只露出头部,成黑点状的蛊虫,又向外钻出了寸许长短。

    艾霞见此,连忙用衣袖擦去全安午嘴角的血迹,美目担忧的凝望着自己的丈夫。

    就是这片刻的内力停滞,让在蓝色光幕外结印的呼延六刀客,找到了可乘之机,他们皆怒

    吼一声,双手合于胸前,瞬间便转换了数个法决,汗水如同小雨般自六人身上缓缓淌下,将地面都打湿了大片,可以瞧出,维持阵图的运转,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吃力的。

    只见围攻全安午的六只凶兽刹那间凶猛了许多,这攻击气罩的力道,也加大了三分之多。

    乘着光罩短暂的薄弱空隙,凶兽们在呼延六刀客的操纵下,疯狂施展着猛烈的攻击,狰狞的大口,粗壮的蛇尾,锋利的鹰喙……都齐齐的落在了气罩之上,这每招每式所蕴含的威势,足矣将一位三流武者瞬间打成肉泥,至于二流顶尖的武者,在这六只凶兽的全力围攻下,也走不过十招,可以说,这呼延六刀客,已是一流之下无敌的存在了。

    高手对敌,招招致命,细节决定成败,就是刚刚片刻的内力不济,气罩便被轰击出了大片的裂痕,凶兽们的攻击速度迅速非常,不过短短须臾之间,便轰出了百招之多。

    全安午的内力不断涌动而出,修复着气罩上的那惊人的裂纹,面色充满凝重之色,全安午知道自己体内被压制的蛊虫,已快要挣脱束缚了:

    “时间所剩不多,必须将二女平安送出!”

    身体挺拔,吴熊单手背负,淡然的望着被凶兽围攻的全安午,只见他依旧不死心,开口劝说着:

    “安午兄,别在硬撑了,想你也活了半辈子,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女人,孩子,都可再娶再生,你如此徒劳的坚守,在我的眼中,简直就是毫无意义,可笑至极。”

    并未去理会出言讥讽的吴熊,全安午肃穆的望着四周已岌岌可危的气罩,要紧牙关,全安午收回一只手掌,随后只见全安午周身的气力皆凝聚在那左手之上,恐怖的波动自其传出,将四周的空气都震荡的扭曲了起来。

    呼延六刀客自然也感知到了周围气机的不同变化,当即不敢怠慢,皆加快了手中结印速度,想在全安午蓄势完成之前,便将其打断。

第一百零三章 局势反转

    虎啸鹰啼,狮吼蛇鸣……

    凶兽的嘶吼的声自气罩四周层层响起,凶残非常,六只凶兽在呼延六刀客的操控下,变的更加凶恶暴戾了,由内力所化,晶莹剔透的蓝色虎掌悍然拍下,便将气罩又击出了些许裂纹,鹰喙锋利如神枪的枪尖,携带着点点锐芒,狠狠的向气罩啄去……

    “砰砰砰~”

    全安午撑起的气罩,在凶兽足有三丈高的身躯下,实在显得有些微小,那布满裂纹的气罩,在凶兽们的疯狂进攻下,已是岌岌可危,风雨飘摇了。

    全安午看似已被体型庞大,暴戾凶残的凶兽所压制,但站立于蓝色阵图外,正在全力结印的呼延六刀客,却是神色凝重,不敢放松丝毫丝许,只见这六人皆屏息凝神,上身的异兽刻图闪耀着更加耀眼的光辉,内力也如同堤坝崩裂,河水倾泄一般,朝着蓝色光幕疯狂涌去。

    内力自丹田处流至手掌中心,全安午单手向上撑起,堪堪维持着气罩的运行,缓缓抬头,凝望而去,亦能清楚的望见那些凶兽们尖利的锐齿,和利爪上道道内力所绘制的丝线,全小玲低着头,紧张的依偎在艾霞的怀中,眼前这些由内力所汇聚,如同琉璃一般的蓝色凶兽们,将她吓的止不住瑟瑟发抖,望着那如同自己身体一般大小的虎爪悍然落在头顶上方,小玲就感觉好似天空的苍穹,都被这利爪撕裂了一般。

    目光在六只凶兽闪烁着蓝光的身躯上扫过,全安午凹陷的双眼带着平静之色,只见他缓缓闭合眼帘,随后将支撑着气罩的手臂收回,竟然放弃了对气罩的维持,无需已内力灌输气罩,全安午的内力皆汇聚在他的丹田之中,不在外泄丝毫。

    调动着体内所剩七成的内力,全安午双手逐渐抬至胸前,每抬起一寸,其气势增加一份,汹涌的劲气自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满头的黑发与身上的麻布衣袍,皆浮于空中,好似至身水流之中那般,

    缓缓飘动着。

    气罩没有了内力的维持,表面宛如瀑布一般,道道垂下的黑色气劲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凶兽每落下一击,便暗淡一分,失去了内力的加持,气罩在凶兽的围攻下,脆弱的好似鸡蛋壳一般,原本密布三成的裂纹,在全安午撤回手掌的瞬间,便增加到了八成之多!

    裂痕遍布的气罩,好像漫天风沙之中的微小蚊蝇那般脆弱不堪,凶兽们嘶吼声层层响起,那威势恐怖,狰狞非常的血盆大口朝着气罩狠狠咬下,气罩碎裂的咔嚓声自耳边不断萦绕,那接连不断的碎裂声响,就宛如恶鬼召唤冤魂的铜铃。

    “咔嚓~咔嚓~”

    “砰~~”

    气罩早已是不堪重负了,此时终于再也无法维系,在六只凶兽的合击之下,轰然碎裂开来,崩裂的气罩所化作的碎片,随即溅射在四周的空气当中,闪烁着点点明暗不定的黑色光华。

    没有了气罩的守护,全安午三人彻底暴露在了凶兽的爪下,电光火石之间,便见着凶兽们仰天咆哮,皆齐齐呼啸而至,带起的阵阵劲风,将全安午三人的发丝吹的飘散不止。

    凶兽的威势骇人,身躯亦如同一座座小山那般巨大,攻击将至,入目的乃是如同深渊的血盆狮口,闪耀着森森寒芒的尖锐虎爪,水桶粗细的壮硕蛇身,高高举起,挂着倒勾的狰狞蝎尾,八足三目,绒毛密布的蠾蝓,和那宛如枪尖的爽鸠之喙。

    攻击轰然来临,艾霞与全小玲二女从未修习过武学,仅是普通人罢了,二女毫无阻挡的暴露在了六只凶兽那恐怖的威势之下,已被惊吓的花容失色,瑟瑟发颤了。

    眼见凶兽的攻击已袭至头顶,这一刻,仿佛时间都被冻结,彻底停止了流逝,就在这危难之际,便见那紧闭双目的全安午,突然睁开了眼帘,凹陷的双眼之中精光闪烁不断,只见他提至胸前的手掌向前推去

    ,熊熊燃起的气息自其枯瘦的身躯之中迸发而出,那股气息已然酝酿至了顶峰,四周弥漫的暴戾凶兽气息,好似浪花遇到了洪流般,被淹没了个干净。

    二女只觉得身体顿时一松,原本笼罩着自己的骇人气息,霎时间便消散一空了,全安午举起的手掌环绕一周,随后猛然成爪状,雄浑的内力在其指尖不断流转着,此时,全安午一人的所散发出的气势,便遥遥甚过了那六只身躯如小山般凶兽的气息!

    在全安午气息的笼罩下,四周的凶兽皆身体不甘的趴伏在地,被压制的连连后退,庞大身躯下的石砖被踩的寸寸崩裂开来,在地上拖出了六道深深的沟壑。

    呼延六刀客此时亦痛苦不堪,他们的实力本就与全安午相差巨大,此时又不得不施展出这等绝世阵法,来弥补双方的差距,虽然这阵法威力惊人,能让他们六人以普通二流之境的水准,发挥出超越自身数十倍的力量,但万物之间,皆有自身不可撼动的运转定律,能量不会凭空产生或凐灭,呼延六刀客维持这六凶兽的实态,已是艰难非常了,这时六人内力所凝聚而成的凶兽又被全安午镇压,他们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

    结印的手势已快要维持不住了,络腮胡汉子暗自咬紧牙关,脸上的皮肉都颤动了起来,望着被压制的后退连连的凶兽,一股不甘自其心生起:

    “可恶,已快要坚持不住了,普通二流的实力,终究是太过弱小了,倘若我们兄弟六人能突破到顶尖一流的境界,今日必然能将此人斩杀于此!”

    话是这般说,但想要突破至二流顶尖之境,那是谈何容易,这二者间虽只相差了一个小境界,但这修为却是天差地别,不可相同而语,仅是顶尖二字,对于普通二流武者来说,就好似天堑一般难以逾越,哪怕资质上佳的武者,都需至少十年之久,才方可突破,至于大部分武者,若无特殊机缘,只能一辈子止步于普通二流的境界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化千演幽冥手

    全安午周身气息如同疯狂的浪潮般翻涌不止,原本凶残暴戾,气势汹汹的凶兽,此时皆失了原先的霸气,如同家猫一般被压制的匍匐在地,晶莹如同水晶的蓝色兽躯,在全安午气息的震荡下颤抖不已,凶兽们只得用那毫无感情的兽眼,凶狠地朝全安午盯去。

    双手的掌间流转着数道黑色的内力流光,内力如同灵蛇一般在其指尖流动不止,只见他脚尖轻轻点地,随后身躯轻盈如同鹅毛一般跃至空中,两只手掌成爪状相互交错,那原本就如汪洋的恐怖气息,此时更加壮大几分!

    疯狂的气息自全安午体内向四周席娟而去,将周遭的石砖地面尽皆化为了齑粉,露出了石砖地下的黄色土地,全安午纵身于空中,周身气流围绕他的躯体缓缓流动着,宛如至身于龙挂的风眼之中,满头黑发自后飞舞,枯瘦的面容如同死水一样沉寂,蕴势已成,全安午凹陷的双目之中精芒不断,却见他的气息瞬间如同泉涌喷发而出!

    “大化千演幽冥手!”

    流转于全安午四周的气流,突然相互间流动融合,随而演化为了六股,只见他缠绕着黑色内力的手爪在半空中缓缓转动,带起了一道道残影,他舞动的动作看似慢如八十老妪,实则那模糊的残影当中,却蕴含了百种的变化,只是瞬息之间,全安午已打出了数掌之多。

    全安午的双手自上而下环绕一周,隔空划出了一个圆形,随后便见他爆喝一声,手爪向两侧狠狠一拍,原本缠绕在全安午周身的暗灰色气流,突然脱离了他的身体,像是早已找准好时机,暴起发难的毒蛇一般,朝着四周趴伏在地的六只凶兽袭去!

    恐怖的气流足有水缸粗细,其中蕴含着全安午这位一流高手雄浑的内力,暗灰色的气流在半空中如同一条条灵蛇般扭动着,遥遥望去,可见那宛如流水般的六道气流之中,还隐藏着一只

    只黑色内力所演化而成的手爪。

    这手爪虽却与呼延六刀客的内力化形不尽相同,内力化形是以内力构建实物,就好似具有实体的器具一般,而不管是全安午施展的手爪,亦或刀客们斩出的刀芒,皆是以内力推动气流而产生的,这种招数,看似与内力化形相同,但实则二者之间却天差地别,以内力推动气流而产生的异象,其本质终究不过一股气流罢了,没有实体,乃是虚妄,只要修为踏入二流的武者,内力足够雄厚,便可做到以内力推动气流,形成各式的流光,归根结底,就如同对着水面吹气,而形成的波纹那般。

    但倘若武者的修为感悟已至巅峰,到了那半步绝世之境,触摸到了虚无缥缈,神秘至极的大道,便可以根据所学的功法,做到真正的内力化形,内力化形因具有实体,威力更是巨大非常,呼延六刀客便依靠着神秘阵图特殊功效,做到了内力化形,这才能以普通二流的实力,和全安午这等初入一流高手抗衡几招,若非有这阵图的加持,全安午挥手之间,便可将这六人化为灰灰。

    流转着黑色光华的手爪,在暗灰色的气流之中起伏不断,若隐若现,就好似六条从幽冥深处而来的冥河,气流携带着如同奔雷般的骇人气势,迅速临至了六只凶兽身前!

    “砰砰砰~”

    暗灰色的气流瞬间便轰击在了凶兽那玉石般的躯体上,只见原本被全安午的气息,压制的趴伏在地的六只凶兽,被气流瞬间掀起到了半空中,随后如同六颗流星般,带着蓝色的火光,狠狠的撞击在了蓝色光幕上。

    “咔嚓~咔嚓~”

    蓝色光幕随即被撞出了道道裂纹,立于光幕外的呼延六刀客,也是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因为这六只凶兽,乃是呼延六刀客用自身内力化形而成,如今凶兽被迎头重创,他们六人皆受到了极大的反

    噬,只见凶兽被全安午施展的大千化演幽冥手击中的瞬间,他们便面色一红,齐齐喷出了大口的鲜血,身上原本闪耀着蓝色光晕的古兽文身,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六人此时皆已是摇摇欲坠,内力几尽枯竭了,连同结印的手势都险些无法维持,身体亦忍不住微微颤动。

    那六道暗灰色气流将凶兽击飞后,却并未直接消散,而是如同蟒蛇捕食,将六只凶兽紧紧的缠绕其中,黑色的手爪如同一根根尖刺般,狠狠的刺入了凶兽的躯体,相互拉扯着,凶兽皆倒在地面,发出痛苦的嚎叫,每当那气流锁紧一分,维持阵法的呼延六刀客便会呕出一口鲜血。

    凶兽那透明如水晶的身躯,此时已尽失光泽,气息奄奄,从半空中落下的全安午见此,当即施展起大化千演幽冥手,六道气流破空而去,重重落在了那已是强弩之末的兽躯之上,随着又一道攻击袭来,六只凶兽身躯上的光华彻底凐灭,化作了点点流光消散在了空中。

    内力化形的凶兽被打散,维持阵图的呼延六刀客首当其冲,受到了致命的重创,只见他们六人皆身躯一阵,齐齐喷出大口的鲜血,不止于此,他们的文身此时也发生了异变,却见六人的文身缓缓流出了猩红的血液,将上半身尽数染红,好似刚刚才从血缸之中爬出来的一样。

    凶兽被灭,阵图也随之破解了大半,目光环视四周,见那扣在自身头顶,宛如半个蛋壳的光罩,此时已消散些许,明灭不定,单手抓着艾霞与全小玲的衣领,全安午猛踩地面,随后如同一颗流星般冲天而起,那光罩当即被冲破开来,全安午的身形也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对手已走,只留下了满地的疮痍与废墟,手指点在周身穴位之上,封住了内力的运行,已是身受重伤,浑身浴血的呼延六刀客,就地盘坐在灰烬之中,赶紧调理着内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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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逍遥游介绍:
命陨弱冠孤月明,三尺青峰震武林。踏遍山河随风去,世间不留吾真名。且不偷生,尚活半生逍遥!半生逍遥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半生逍遥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半生逍遥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