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年
江城。
夏国边远小城。
在江城北边，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坐落。
古式庭院，小桥流水，凉亭石桌，绿竹成林。
清晨下的竹林，露水垂落，微风摇曳绿竹。
竹林后的房屋，升起一袭轻烟，传出淡淡佛香。
一身粗布麻衣的江道明，双手双脚带着镣铐，拿着扫帚，轻轻挥动，清扫着地面落叶。
扫帚轻轻扫动，如同老人一般，不急不躁。
身后房屋内，传出细微的诵经声，念的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师兄。”
一声呼唤传来，一名白俊青年，提着一个坛子，小跑着而来。
“李文杰。”江道明停下扫地动作，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这里？”
“师兄，我是来提前向你道别的。”
李文杰微喘着气，道：“两日后，我便要参加除魔师考试，若成功，会离开江城……”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这才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师兄，我不该提这些事，只是，我不和你道别，心中不安，当初是你救了我们。”
说完之后，他心又慌了，但注意到江长明手上，脚上的镣铐，便又放下心来。
“既然要参加除魔师考试，就抓紧时间修炼，别再像上次一样，吓的走不动路。”江道明平静道。
“师兄，我有信心。”李文杰举起坛子：“这是我给师兄带的好酒，当年师兄和我说的，这辈子，杀要杀个痛快，喝也要喝个痛快。”
“有心了。”
江道明露出一丝笑容，示意他放下。
李文杰放下酒坛，告辞离开，他还要参加除魔师考试，也不想多待。
他至今忘不了，那一年，他们意外闯入考试之地，见到这位师兄考试。
三百魔人，二十五妖魔，被这位师兄生生撕成碎片。
看着瘦削的身子里，藏着一个令人惊恐的怪兽。
那场考试之后，师兄就被安排在这清心小筑，至今未能离开。
江道明看着离开的李文杰，如当初的他一样，对除魔师考试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考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杀妖魔，这个世界，妖魔遍地，就连城内，也不时有妖魔出现。
除魔师，是一群斩妖除魔的武道者，只有通过大夏考试，才能成为正式除魔师。
妖魔势大，妖魔之气更是能够侵蚀人类神智，将人类化为妖魔。
那一场考试，面对的就是妖魔和被魔化的人类武者，他的成绩最好，也最差。
最好，是因为三百被魔化的人类武者，二十五位妖魔，被他杀了个干净。
最差，是因为杀戮太多，煞气盘身，手段过于残暴，要他来清心小筑静修，消除煞气，压下杀意。
“三年了。”
一声轻叹，一位年轻的白衣尼姑，手执佛珠，出现在他身后。
江道明扫地的动作微微一顿，神情有些恍惚：“已经三年了？是了，当初的文杰，才刚刚拜入大夏除魔殿，如今要参加除魔师考试了。”
“你的煞气，早已消除。”白衣尼姑打量着他，神情有些复杂：“可是，我却听不见你心底的声音了。”
江道明平静道：“你的他心通，退步了。”
“三年来，我一直在进步。”白衣尼姑打量着他：“你手脚被束缚，没有横炼药材，你的十八龙象，修成几龙几象？”
“试试就知道了。”江道明淡淡道。
白衣尼姑轻轻摇头：“我不会与自己病人动手，十八龙象，最难练的横炼武功，就算是第一层，想要修成，最快也需要一年。”
“你在除魔殿三年，天资卓越，修到第三层中期，修成三龙三象。”
“正常情况下，你应该能踏入第四层，现在静心三年，虽然没有禁止你修炼，但没有药材辅助，你天资再好，应该也只是堪堪达到第三层后期。”
江道明看着她，面上无喜无悲，平静地吓人。
十八龙象，体力持久，气息悠长，力大无穷，最强横炼武学，每层一龙一象，共有十八层。
这本武学十分难练，也十分好练。
好练，是因为这本武学，任何人都能修炼，没有什么限制要求。
难练，是因为需要资源，没有资源，就只能慢慢打磨，用时间熬出来。
第一层，一般情况下需要一年。
第二层，需要两年。
第三层，需要五年。
第四层，需要十年。
第五层，二十年。
第六层：四十年……
这样不断翻倍下去，只是第八层，就要一百六十年。
至于十八层，江道明曾经算过，需要十六万三千八百四十年。
这是一本几乎不可能练成的武功，大夏国，修炼十八龙象，已知的，最高纪录是达到第九层。
至于开创者？
没人知道谁是开创者，十八龙象乃是在一处秘境所得，具体创者，无人知晓。
当然，别人不行，不代表自己不可能。
他冲着白衣尼姑笑了笑，没有说话，眼前却浮现一张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
江道明：
武功：十八龙象
境界：第四层顶峰
命元：0
命元：杀戮生灵可掠夺命元，同阶为1，低一个境界为0.1，高一境界为10。
1命元等于十日苦修。
这就是他在除魔殿三年，能修到第三层中期的原因。
当初考试，他杀了三百多妖魔，其中有两位妖魔，比他还高一境界，获得了343点命元。
再加上，当初考试之前，他也杀过不少妖魔，获取一些命元。
这三年来，他虽然在清心小筑静修，没有药材帮助，却有命元助他修炼。
因为有命元，他就能快速修炼，所以才挑选了这本几乎不可能练成的十八龙象。
十八龙象也没让他失望，同阶之内，几乎没有人能接他一招。
就算是高他一个境界，也不是他对手。
只是，当初除魔师考试的时候，自己不知为什么，有一丝特殊的刺激感，让他太过兴奋，下手太快，太狠，所以他出手就重了一点。
结果就是手段太过残暴，三百多妖魔死无全尸。
他杀戮的妖魔太多，煞气，妖魔之气盘绕周身，一般人根本不敢近他身。
最后，因为那丝特殊的刺激感，他险些没收住手，被人制住才停下。
除魔殿认定，他杀心太重，又担心他受妖魔之气，煞气影响，所以不让他成为正式除魔师，安排在这清心小筑压下杀心。
而这白衣尼姑，法名妙音，是大夏除魔殿，帮人调养心态的医师，修炼佛门六通的女人。
很多除魔师，会被妖魔之气影响，从而迷失神智，化为妖魔。
修炼他心通的佛者，很适合帮助除魔师平复内心。
“好奇我的实力，又不愿出手一试，那便别问了。”
江道明淡淡道，再次挥动扫帚：“经还念不念了？不念回去修炼吧，我煞气已除，不用白费功夫了。”
妙音有些无奈，却只能在他身旁念起经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第二章：三日假期
轻柔的诵经声，妙音跟随在他身旁，身上绽放微弱佛光。
她打量着江长明，佛光随着诵经声，逐渐壮大。
一圈圈佛光，以她为中心，扩散出去，波及江道明。
江道明恍若未觉，继续清扫着地面竹叶。
妙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在她感应之中，江道明的心好似一汪深潭，古井不波。
又像一块顽石，静止不动。
又像是一片虚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感知不到。
他心通，已经彻底感应不到江道明的内心了。
停下诵经，妙音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缓缓道：“你就不想出去？不想成为正式的除魔师？”
江道明停下清扫，淡淡道：“粗茶淡饭，师太相伴，为何要出去？三年了，就算是我没习惯，你也该习惯了。”
“你若不敞开心扉，无人会放你出去。”妙音道。
江道明不言不语，轻扫落叶。
“除魔师，最忌讳的便是杀心太重，一些除魔师因为杀心过重，从而受妖魔迷惑，堕入魔道。”
妙音继续道：“你杀心太重，天资卓越，若堕魔道，乃是除魔殿损失。”
江道明依旧没有言语。
“你杀的三百多魔人，便是堕入魔道的武者，前车之鉴，你当谨记。”
“今天的你，变了。”江道明终于开口，平静地看着妙音：“平日你，你只管诵经，不会多话。”
妙音微微一顿，道：“殿主要升迁了。”
“喜事。”江道明面上浮现一丝笑容：“新任殿主是谁？副殿主萧岳？”
“大夏诏令还未下来。”妙音面上浮现一丝忧虑：“殿主交接，妖魔绝对会趁机闹事。”
“些许小魔，江城除魔殿，足以应付。”
“哎。”妙音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只能转身离开。
她看不懂江道明了，以前他心通，还能感知到他的内心。
但那时候，江道明的心里，只有杀更多的妖魔，杀到天下清明，没有第二种想法。
这种天生杀心，怎么可能放出去？
若是受到妖魔之气刺激，那将化为一个杀星。
当初杀戮，江道明煞气盘身，除魔殿殿主，担心他堕入魔道，给他上了镣铐。
一直到现在，她的他心通，对于江长明已经无用了，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内心。
自己以妖魔刺激，居然也无动于衷。
“三年。”
江道明呢喃一声，三年静修，佛法熏陶，自己早已非当初的自己。
杀心更重！
感受到命元的好处，没有人能够消除自己的杀心。
他能做到的，便是掌控自己的杀心。
如此情况，怎么可能对妙音敞开心扉？
一旦敞开，他这辈子估计都走不出清心小筑。
“除魔殿殿主，升迁之喜……”
江道明沉吟，最终甩了甩头，还是不想这些了。
妖魔们会趁机闹事，除魔殿也会有所准备，他还是继续待着好了。
自己杀心已经掌控，煞气消除，不能在妙音面前表现急切。
一直到中午，江道明放下扫帚，吃起午饭。
午饭大鱼大肉，并非斋饭。
他只是来养心消煞，并非出家，妙音也不与他同桌用餐。
下午，他回到房间，里面供奉着一尊菩萨，房内书架上，摆满了佛经。
他随手抽出一本，轻声念诵起来，一时间，清心小筑，响起诵经声。
房外，妙音神色平静，除了不会敞开心扉，江道明已经没有留在清心小筑的必要了。
可是，她也不敢轻易放江道明出去。
深夜来临，江长明纵身一跃，跳上房顶，抱起李文杰送的酒坛，灌下一大口。
烈酒入喉，火辣辣的感觉，却是让他感到格外痛快，体内血液都热了几分。
酒渍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衣衫，微风吹来，黑发飘动，别有一番狂态。
轻柔佛光闪现，祥和而神圣。
妙音踏空而来，落在他身旁。
“要来一口？”江道明将酒坛递给他。
“李文杰来了。”妙音轻声道。
“他又来了？”江道明略带疑惑，目光看去，李文杰疾步而来，神色满是喜意。
“师兄，好事，大好事。”
李文杰激动地道，微微俯身，抱拳道：“师兄，殿主升迁，特放师兄三日假期。”
“哦？”江道明目光看向妙音。
妙音微微点头：“只有三日，而且我必须跟着你。”
“有劳你来通报了。”江道明从房顶跃下，将酒坛递给他：“多谢兄弟。”
李文杰接过，痛饮一大口，却是呛得不行：“师兄客气了，不知师兄，明日是否需要前来迎接？”
“迎接个屁。”江道明笑道：“我只是除魔殿底层一员，连除魔师都不是，哪来那么大架子？”
李文杰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在我眼里，师兄比那些除魔师厉害多了。”
除魔师，除魔殿弟子，考试通过，便能担任。
江道明三年前，一人杀戮三百多妖魔，这可不是一般除魔师能做到的。
“他缺失了三年。”妙音淡淡道：“实力比你强不了太多。”
“大师可别贬低师兄，师兄三年前的战绩，我是累死也比不了。”李文杰连忙道。
“不用谦虚，你的天资也不凡。”江道明笑了笑，道：“你的除魔心经，到了第几层？”
李文杰犹豫了下，道：“三层。”
三层后期！
江道明一眼便看了个清楚，李文杰这隐瞒，是为了照顾他心情。
当初他三年，也才修到十八龙象三层中期。
心法的每一层，分为初期，中期，后期，顶峰。
“有这实力，为兄也放心了，祝你考试顺利。”江道明道。
“多谢师兄。”李文杰笑着道，顿了顿，又道：“对了，师兄，这次考试，乃是刘元化主持。”
“元化？”江道明念叨一声，道：“他留在江城了？”
“是的，他不愿去大城池，留在江城当除魔师，如今是除魔殿第一除魔师。
除魔心经已到第四层，仅次于殿主和副殿主。”
李文杰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道：“若无意外，下一任副殿主，可能就是他了。”
“嗯。”江道明点点头，没说什么。
说起来，他能进入清心小筑，也与刘元化有关。
当初便是刘元化先提起，他煞气盘身，杀心太重之语，建议他进入清心小筑养心消煞。
说完这些，李文杰沉默了。
一直沉默的妙音，接话道：“你有何感触？”
“能有什么感触？”江道明淡然道：“当初我也打算留江城，却没想过什么副殿主，道不同罢了。”
我就算是有感触，能对你这个尼姑说？
第三章：物是人非
一坛烈酒喝完，江道明毫无醉意，只有热血些许沸腾。
“师兄，我想邀请你，观看我的考试。”
李文杰醉眼朦胧地道：“有师兄在，我心安。”
“好。”江道明爽快答应下来：“等你考完，成为除魔师，临走那天，你我再痛饮一番。”
“那一晚，我们不醉不归。”
李文杰哈哈一笑，起身离开。
一顿酒之后，他对江道明的惧意，消除了不少。
妙音也回房了，院落内，只剩下他一人。
孤月照落的月光，洒在身上，增添一份寂寥。
他没有去睡，而是在思索，如何利用这三日假期。
根据记忆之中，城外北方四方山，妖魔盘踞，里面强大妖魔不少。
凡是从四方山经过的商队，武者，基本都无法活着走过，只能绕路而行。
西边河流，内藏妖物，以人为食，不少渔民丧生其中。
这两个地方，除魔殿也平不了，一是实力不够，二是妖魔狡猾，闻风而避，除魔殿每次出动，只能抓到一些小妖魔。
这三日假期，可能是殿主的一次试探，看他是否平息了杀心，明心见性。
如果他安分，不暴露自己杀心，也许，就不用待在清心小筑了。
可是，他不想安分。
三年潜修，他压抑太久了！
只要自己克制一下，手段不太残忍，正常除魔，应该没问题。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妙音出现，为他打开镣铐：“你想去哪？”
“看看这江城，是否还是三年前模样。”江道明淡然一笑，抬步而去。
妙音跟在他身旁，手中佛珠转动，嘴唇无声开合，默念着经文。
来到关闭的院门前，江道明突然停住了脚步。
妙音轻声道：“江施主，为何停下？”
“没什么。”
江道明看着院门，他感应到，外面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李文杰。
深吸一口气，他打开门栓，拉开了门。
“李文杰，恭迎师兄出关！”
李文杰躬身俯首，双手抱拳，神态恭敬而激动。
另一人，显然是被拉来的，敷衍式地拱手：“江元亮，迎接师兄出关。”
“都说不让迎接了，好好回去准备考试之事。”江道明皱了皱眉，道。
“嘿嘿。”李文杰嘿嘿笑着，也不惧怕，道：“师兄出关，我岂能不相迎？考试我有信心。”
江元亮没有说话，本来他就不想来，是李文杰硬拉着他来的。
“道明师兄，风采依旧，三年潜修，都还如此得人心。”
一道略带冷意的笑声传来，一名腰间仗剑，身穿黑袍，上面绣着除魔殿三字的青年，带着四人一同前来。
“刘元化大人。”江元亮面色微变，惊喜道：“没想到，元化大人都来了。”
李文杰脸色却是难看下来，刘元化和江道明之间，可不是什么好关系。
“元化师弟，三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江道明走上前去，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削，鹰钩鼻青年。
三年不见，刘元化实力提升很多，除魔心经已到第四层中期。
“比不得师兄。”刘元化笑道，一双眼眸，深藏一丝阴郁：“三年了，师兄看起来进步很大。”
“哦？师弟想试试？”江道明眉头一挑，背负着双手：“切磋一二，印证武道，为兄很乐意。”
“师兄怎么一开口就是动手？”刘元化摇头，颇为失望地道：“如此好战，好打可不好，三年养心，师兄还没改吗？”
江道明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见他不说话，刘元化神色一正，语重心长地道：“师兄，除魔师忌讳冲动，杀心太重，否则容易受妖魔影响。”
“师兄已经养心三年，应当改正自身，去掉鲁莽，方可成为除魔师。”
“你来此，就为了和为兄说这些废话？”江道明淡淡问道。
“元化是关心师兄，毕竟，三年不短了，再进去，可能就是一辈子。”刘元化一副为他好的表情。
“原来你如此关心为兄。”江道明拍了拍他肩膀，神情动容地道：“为兄很欣慰，不过，为兄要去看看江城，就不陪你了。”
说完，抬步离开，没有丝毫停顿。
妙音像是一个聋哑人一样，跟着他，也不插嘴。
李文杰连忙跟上他，江元亮也不傻，听得出这两人之间有火气。
犹豫了下，他自己走了。
刘元化是第一除魔师，他得罪不起。
江道明，虽然清心小筑关了三年，别说有没有进步，只是他三年前的战绩，都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他同样得罪不起，还是不参与两人之间的战斗了。
刘元化看着离开的江道明，脸色阴沉下来：“三年了，还真当自己是师兄？三年你原地踏步，而我，早已今非昔比！”
“元化师兄，何必与此人置气？现在你可是第一除魔师，要不了多久，就是副殿主。”身旁四人连忙恭维道。
“你们不懂。”刘元化冷哼一声，道：“想办法，让他一辈子也出不来！”
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心里清楚。
要不是当初，他做了些手段，并提议将江道明关进去，现在第一除魔师肯定是江道明。
至于副殿主，如果从江城除魔师选，也绝对会优先选江道明。
“这简单，三日之内，如果他像之前一样手段残忍，杀心过重，永远也别想出来。”
其中一人冷笑道。
刘元化双眼一眯，笑道：“刘均，你这小子，很符合老子胃口，此事交给你去办。”
“元化大人放心。”刘均拍着胸脯保证道。
其余三人羡慕地看着他，如果刘均办好了，刘元化当上副殿主，以后刘均也会跟着发达。
他们心中后悔，自己怎么就慢了一步，没有将这好事揽下，让刘均抢了先。
江道明一路走着，打量着江城一草一木，甚至连石子都要多看两眼。
路还是那条路，房子还是那些房子。
只是，房子里的一些人变了，偶尔遇见曾经认识的店家，看向他的目光，也是一脸陌生。
三年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够让这些店家忘记一位客人。
“去除魔殿吧。”
江道明轻叹一声，决定去除魔殿看看。
“师兄，我带路。”李文杰连忙道。
“为兄还识的路。”江道明微微一叹，向着除魔殿而去。
第四章：我喜欢层次多的
一座殿堂，匾额高挂，上书除魔殿三字。
银钩铁画，气势磅礴，隐隐透露着一股神圣气息。
不时有人从除魔殿走出来，诧异地看了眼，站在门外的青年，却没多问，快步离开。
“师兄，进去吗？”李文杰小声问道。
来到除魔殿，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江道明就站在门口，看着除魔殿，一动不动。
闻言，江道明目光看向他，问道：“林源山还在吗？”
林源山，除魔殿传功除魔师，当初就是他，教会自己十八龙象。
“林源山大人，在两年前就离开江城，去往应河城了。”
“升迁了？”
“嗯。”
“除魔殿，还有我认识的人？”
“除了殿主，副殿主，刘元化，没了。”李文杰低声道：“师兄那一批，要么已经死了，要么都离开了江城，唯有你和刘元化留下。”
“走吧。”
江道明转身离开。
“去哪？”
“看看这江城，然后，找地方喝酒。”
物是人非，早已没了熟人，殿主和副殿主，本来就不熟，现在估计也不想看见自己。
升迁大喜，还是不给他们添堵了。
李文杰相随，妙音聋哑人装的很好，不问，不烦。
江道明到哪，她到哪，寸步不离。
一直到深夜，江道明将江城走了一个遍，看了看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城池。
建筑方面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多了些路。
江河酒楼，江城最大的酒楼，共有三层，三层无人，正好清净。
江道明三人来到酒楼，直奔三层：“掌柜，烈酒，好肉，一份素斋。”
“师兄，在这喝？”李文杰摸了摸钱袋，有些赧然。
江河酒楼是江城最贵的，他的钱，可能不够。
“我请你。”江道明淡淡道：“妙音小师父，我的俸禄，都在你那吧？”
妙音轻轻点头：“够你喝酒。”
“客官，您是要什么肉？猪肉还是牛肉？鱼肉，或者妖魔肉？”
青年小二走了过来，微弓着身子，客气询问。
“随便上，至于酒，够烈就行，先来十坛。”江道明摆手道：“速度快点，爷可一天未吃东西。”
“好嘞，您稍等。”
青年小二笑着躬身，下去搬酒了。
不消片刻，十坛烈酒上来，牛肉，猪肉，都切了不少，还有鱼肉和妖魔肉。
妖魔肉，需要经过特殊处理，去掉妖魔之气，才可食用，味道比起一般的肉要有劲道，鲜美。
妙音吃着素斋，不受酒肉之气干扰。
“来，干。”
江道明倒了一大碗，招呼李文杰，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浑身暖烘烘的，只有痛快感觉。
李文杰苦着脸，捏着鼻子，一口灌下，辣的直龇牙。
“你少喝点，除魔心经与十八龙象可不一样。”
江道明出声道，并不想强迫李文杰喝酒。
“师兄，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李文杰放下酒碗，解释道：“先说好，我并不是要打听你的武功秘密。”
“问吧。”江道明夹起一块妖魔肉，道。
“师兄为何选择十八龙象这种难练，又磨人的武功？修成之后，比起除魔心经如何？”李文杰问道。
妙音也停顿下来，目光好奇地看向他。
十八龙象，很多人看了修炼时间，直接就放弃了。
前三层还好，最多需要五年就练成了，第四层就过分了，需要整整十年。
第五层更过分，二十年时间苦修，才能修完第五层。
之后更是想都不敢想，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堆积，估计这辈子都修不到第七层。
就算是侥幸修到第七层，又是八十年时间。
谁能做到，日日苦修不停？
哪怕用一辈子，也不可能修到顶峰，大夏最高纪录，也才第九层。
这位第九层，还是有足够的资源培养的。
“因为十八龙象，简单，闷头练就行了。”江道明淡淡道：“至于威力，我考试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
“当年的师兄，一人独战三百多妖魔，体力不曾衰减，气息不曾混乱。”
李文杰细细一想，道：“十八龙象，远超除魔心经。”
“除魔心经有几层？”江道明又问道。
“九层。”李文杰说完，苦笑道：“师兄，你有自信，能超越第九层？”
“没有，但我喜欢层次多的。”江道明道：“我这人比较贪心。”
正常心法，只有九层，当然，也有一些十层，十一二层的神功。
比如他已知的，佛门如来涅槃功，就有十二层。
大夏皇室的不灭神炎，也有十二层。
“世间武功，除了达到第九层者，未曾见过寿至五百，龙象功第七层，寿三百。”妙音轻声道。
第七层者，寿三百。
第九层者，寿元五百，堪称陆地神仙！
至于超越第九层，她没见过，也没听过。
江道明很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连第九层武者，也才能活五百年。
这不是增加五百年寿元，而是五百年是极限。
从出生到死，就算是他能突破禁锢，达到第七层，也只是三百寿现，侥幸达到第九层，也过去三百多年。
寿元五百，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让他突破第九层。
这也是大夏十八龙象修炼者，最高纪录只有第九层的原因。
正常情况下，不到第七层，寿元不过百余年，命长的也就一百一二十年，根本不够修到第七层。
“你们想太多了，就算是除魔心经，你有信心达到第九层？”江道明淡淡道。
李文杰：“……”
好像，也没有。
只是，除魔心经修炼起来，可比十八龙象快多了，有时悟到了，立地突破。
而十八龙象，完全是时间打熬，不停苦修，完全不需要悟什么。
“喝酒吧。”江道明倒了一碗，又觉得不过瘾，索性直接抱起酒坛来喝。
如同鲸吞牛饮，江道明直接干下一坛，看的李文杰直哆嗦，他可不敢这么来。
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这是江道明向往的生活，人生就是要痛快！
紧紧一刻钟，十坛酒喝完了，李文杰只喝了半坛，让小二继续上酒。
小二连忙搬酒，正要上楼，一道人影拉住了他，一张银票，一个玉瓶递给了他。
“刘爷？”小二面色一变，看着银票和玉瓶，脸色煞白：“您这是作甚？”
刘均低声道：“不会出人命，我担着，懂了？”
“可是……”
“没有可是，再废话，你就去喂妖魔吧。”刘均冷冷道。
“听您的，听您的。”小二额头渗满冷汗，小心地看了眼外面，隐隐有妖魔之气流转。
楼上，正吃肉的江道明，耳朵动了动，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第五章：已非当年
江河酒楼，三楼。
一坛坛烈酒入喉，江道明眼底越来越冷。
酒中除了烈，还有一丝特殊的刺激感，不断袭击他的脑海，想要影响他的神智。
和当年考试的感觉一样，只是最后，林源山出手制住了他。
哐当
江道明放下酒坛，目光看向三楼阶梯口。
呜哇
凄厉啸声传来，一股浓郁的黑气，扩张而来，瞬间笼罩整个三楼。
“妖魔！”李文杰，妙音，同时色变。
“救命啊……”
三楼之下，传来惊恐的求救声，桌椅粉碎的声音。
“救人！”
妙音第一时间起身，身上佛光照耀，驱散妖魔之气，冲向楼梯入口。
“师兄。”李文杰看向他。
“去吧。”江道明摆手。
李文杰微微一愣：“师兄不去么？”
“有人等着为兄。”江道明目光看向窗外，那翻涌的魔气，已经到了三楼窗口。
一只只妖魔，在墙壁上攀爬，目标正是三楼。
妖魔浑身漆黑，形如猎狗，身上流淌着恶心的粘液，背后长着倒刺，双爪锋利如刀。
他们纵身跳跃，双爪深入墙壁，稳住身形，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三楼。
此刻，三楼只剩下他一人。
一只妖魔发出嘶吼，扑杀而来，漆黑妖魔之气，汹涌而出。
滚滚魔气，利爪如刀，妖魔之气凝聚成刀芒，劈斩而来。
江道明一手按住酒坛，一手抬起，金光灿灿，隐有龙吟之声。
一掌拍落，妖魔之气溃散，锋利的利爪瞬间崩碎，一股恐怖的劲力传遍妖魔全身。
劲力入体，妖魔身躯一震，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漆黑血雨。
“击杀妖魔，掠夺命元0.1。”
“三层妖魔，就看你们来了多少，值不值得我再杀一次！”
江道明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又出现的两只妖魔。
这只是三层妖魔，实力比他低一个境界，只能掠夺0.1命元。
一步踏出，已至窗前，两只妖魔嘶吼着扑来。
哞
龙吟象哞之声响起，璀璨金光照耀，穿破妖魔之气，放射出去。
两只妖魔瞬间炸裂为血雾，飘散下去。
一条一丈金龙盘旋虚空，散发着神圣尊贵之气；一只金色神象，四蹄踏空，散发着镇压一切的气息。
一龙一象，十八龙象功！
金色神龙，鳞片清晰如实质，龙须，龙爪，龙角，和真龙无区别，双眼灵性闪动，如同活物。
神象同样实质化，一对象牙，泛着金光，带着圣洁之气。
噗通，噗通……
一龙一象，神圣尊贵，镇压一切，妖魔之气瞬间消散一空，纵身而上的妖魔，受到压制，一个扑空，纷纷坠落下去。
江道明俯视下面，双眼金光灿灿，龙象功加持，一只只妖魔嘶吼，在街道上肆虐。
一具具人类尸体倒下，有的妖魔伏在尸体上，大口啃噬。
“不对。”
江道明眉头突然一皱，他目光盯着尸体，那些尸体有的已经腐烂生蛆。
并非是刚杀的活人！
“只是以此，激发我的杀心？再将我送回去？”
江道明一念动，冷视着下面的妖魔，纵身一跃，从三楼飞跃而下。
哞
龙吟象哞之声，响彻黑夜，远远传荡出去。
一只只妖魔惊恐嘶吼，龙象功带来的压制，让他们十分难受。
“吼”
远方，传来一声嘶吼，滚滚妖魔之气翻涌。
街道上，妖魔们嘶吼回应，再无惧色，纷纷扑向纵身跃下的江道明。
“孽障！”
江道明冷喝一声，金龙呼啸，神象踏空，道道金光绽放，冲向妖魔。
轰隆隆
金龙神象，所过之处，妖魔纷纷爆体而亡，天上妖魔之气在大范围消散。
远方屋顶，刘元化冷眼看着这一幕：“江道明，你一旦开了杀戒，就别想再出来。”
“有妖魔之液刺激，你回不了头，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堕入魔道，你就永远也别想翻身！”
街道之上，妖魔嘶吼，龙象同行。
一只只妖魔爆体而亡，难敌龙象神威。
脑海之中，那刺激感再次传来，却被他深深压下。
这刺激感，只是想引动他的杀心。
只可惜，他们失败了。
自己三年养心消煞，妙音每日诵经，早已助他掌握杀心，不会迷失在杀戮之中。
他已不是当年。
一声嘶吼响彻，一只体型大一圈的妖魔，竟是避开龙象，双爪斩向他的咽喉。
“总算来了个凑合的。”
江道明不惊反喜，双掌探出，竟是直接抓住妖魔锋利利爪。
铿锵之音响彻，宛如刀剑碰撞一般，江道明皮肤泛起淡淡金光，掌心连道白痕都没有。
最强横炼武学，就算是同阶妖魔，也无法破开防御！
双手用力一扯，妖魔两条手臂，与身体分离，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漆黑血液喷涌而出。
剧烈的痛苦，让妖魔痛吼连连，可是，还不等他吼出几声，江道明一掌拍下。
强大劲力灌注，妖魔瞬间被震成血雾。
“师兄！”
一声急切呼喊传来，是李文杰。
江道明回头看了一眼，妖魔之气之中，李文杰和妙音，正在门口看着他。
哞
龙吟象哞，再次响起，一只只妖魔再次扑杀而来。
江道明没有犹豫，一掌落下，金光灿灿，金龙金象在掌中盘旋。
龙象掌！
妖魔炸裂，化作无数碎片，漆黑魔血，染黑了地面。
街道之上，妖魔好像杀之不尽，不断冲来。
远方妖魔嘶吼再起，指挥着这些妖魔，发起进攻。
昂，哞
又是两条金龙，两尊神象显化而出，妖魔顿时停止下来，强大的镇压之力，让他们难以动弹。
“好，终于压制不住了吗？三龙三象，疯狂吧。”
远方的刘元化，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敢肯定，江道明绝对没有达到四层境界，毕竟十八龙象太难修炼，进入清心小筑之前，也只是三层中期，怎么可能到达四层？
仅是面对这些妖魔，已经出了三龙三象，肯定是压制不住杀意了。
就在此时，江河酒楼，一道人影飞出，惊恐嚎叫：“别杀我，别杀我。”
“杀吧，杀了他！”刘元化期待着。
“师兄（江道明）。”李文杰和妙音神色大急。
江道明冷冷看着飞来的人影，正是店小二，他一抬掌，掌力却是轻柔，托住了店小二：“我们的账，待会算。”
说完，三龙三象浩荡而出，横扫街道上的所有妖魔。
“怎么可能？”
刘元化惊愕：“他怎么可能收住手？他怎么可能会不杀？当年他就没忍住……”
第六章：杀就要杀个痛快
当年除魔师考试，江道明杀红了眼，最后收不住手，向自己同袍出手。
是林源山出手，制住了他。
可现在，江道明居然没有杀店小二，反而掌力轻柔接住了。
三龙三象镇压虚空，垂落道道金光，化作屏障，护住了店小二。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店小二惶恐拜倒，连连叩头：“多谢大爷不杀之恩。”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江道明冷冷道。
店小二面色煞白：“饶命，大爷饶命。”
这位居然能喝出来，酒里掺了东西？
“不说，现在死，说了，保你安全！”江道明冷声道。
街道上的妖魔，还在冲来，天空中的妖魔之气，也越发浓郁，翻滚剧烈。
远方妖魔嘶吼，正在快速接近。
“都是刘均，刘均逼我干的。”店小二不敢隐瞒，大叫着说了出来。
“你怎么飞出来的？”江道明目光冷冽地看着前方妖魔，问着店小二。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有人在背后踹了小子一脚。”店小二哭丧着脸道。
他也不想出来，谁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在他背后踢了一脚，将他送出来。
“你站好了，保你不死！”
江道明冷哼一声，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
只要他收不住手，杀了店小二，那就是堕入魔道，永远别想翻身。
三年前，他便是没收住手，才会送入清心小筑，与佛相伴三年。
哞
龙吟象哞再起，江道明纵身飞跃，三条金龙盘旋周身，三只神象在踏着虚空，横推前方妖魔。
轰隆隆
金龙神象，神圣镇压之力，妖魔炸裂成血雾，妖魔之气清扫。
但妖魔之气太浓郁的，像是一方湖泊，淹没而来，企图侵蚀金龙神象，影响他的神智。
一掌落下，妖魔爆体而亡，龙象掌力，刺目而耀眼。
街道上，满地妖魔碎石，血肉乱溅，漆黑魔血染黑地面。
血肉之中，升起丝丝黑气，刺激着他，让体内妖魔之液，刺激更强。
江道明体内龙象齐鸣，保持灵智清醒，同时祛除妖魔之液。
“师兄，三年养心消煞，没有白费。”
酒楼内，李文杰激动地道。
妙音神色欣慰，紧接着透露着一丝忧虑：“但还是要让他住手，妖魔之气太强，很可能迷失。”
“有理。”李文杰点头，正要开口。
妖魔嘶吼之声响彻，一股滔天魔气浩荡而来，一尊两米高的人形妖魔，从天而降。
轰隆
强大的气浪冲击四面八方，地面龟裂，街道上妖魔血肉，腐烂躯体，瞬间被吹飞出去。
强烈劲风，硬憾三龙三象，竟是挡住龙象。
四周妖魔纷纷咆哮，聚集在两人高的妖魔身旁，双目泛着凶光。
江道明目光微凝：“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四阶后期妖魔！
人形妖魔，身上是漆黑如墨的鳞片，如人一样的双臂，只是手掌却是爪子。
指甲锋利，泛着寒光，吞吐着妖魔之气。
“师兄（江道明施主），赶紧回来。”李文杰和妙音同时色变，急切出声道。
两人身上同时绽放金光，想要冲出酒楼。
却见妖魔之气翻涌，化作一柄柄利剑，攻杀两人，一时间，两人只能防守。
至于酒楼其余人，早已昏死过去。
江道明目光闪烁，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眼前这妖魔不错，身后的三层妖魔，还有几十只。
这算是一个妖魔队伍了。
一出来就送这么一大份礼，怎么可能收手？
“喝酒要喝个痛快，杀，也要杀个痛快！”
江道明长啸一声，率先向妖魔冲去。
右掌之中，龙象盘旋，嘶吼交织。
妖魔咆哮，翻涌滔天妖魔之气，利爪如刀，迎上龙象掌。
掌与爪碰撞，恐怖气浪四散，两道身影同时暴退。
四周妖魔张牙舞爪，扑杀而来，却被金龙金象，直接撞爆。
“好一个十八龙象，三层威力，居然能与四层后期妖魔拼个旗鼓相当。”刘元化脸色阴沉。
十八龙象，最强横炼武学，当初他也心动过。
只是这武功，越到后面越难练，只能放弃。
哞
三龙三象盘旋周身，镇压虚空，江道明举手投足间，空气迸爆，虚空荡起涟漪，好似难以承受。
自己只是动用三龙三象，已经足够对付这只妖魔了，完全没必要动用第四层力量。
四龙四象，足以秒杀！
妖魔怒吼，眼中凶光爆闪，一蹬地，竟是留下道道残影，利爪如刀，带起强烈刀风。
劲风扑面，却是在江道明三尺外便平息了。
龙象掌再起，这次多了几分力量，三层顶峰！
龙吟高亢，象哞传荡虚空。
恐怖力量动荡，压迫的空气炸响，天地好像要崩塌一般。
咔嚓
掌力与利爪碰撞，利爪却是刹那崩碎。
江道明蛮横地欺身上前，双手如刀，破开鳞甲，刺入妖魔胸膛。
妖魔痛吼，无爪的双臂，抽打而来。
当啷！
妖魔双臂抽打，却是如同打在钢铁一样，难撼分毫。
江道明双掌如刀，劲力催动，鳞片翻飞，轰然一声，两米高的妖魔炸裂，被生生撕成两半！
“击杀妖魔，掠夺命元1。”
四层妖魔一死，其余妖魔惊恐咆哮，四散逃窜起来。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江道明黑发飘舞，如同一尊魔神，龙象齐出，庞大镇压之力扩散出去，压制的附近妖魔难以动弹。
好不容易有一次杀戮机会，他怎么可能让妖魔离开？
这些都是命元，都是苦修！
“好强。”酒楼之内，李文杰惊叹道：“三年养心消煞，师兄不曾退步，比以前更强了。”
妙音面上惊色消失，神情平静地道：“还好，还是三层龙象。”
并未超出她的预料，龙象功本就威力极强，能够越级而战，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最强横炼武学了。
“只是，他依旧是这般残暴，手段残忍。”妙音轻叹。
“但师兄收住手了。”李文杰道：“不该再去清心小筑。”
“看除魔殿的意思吧。”妙音道。
去不去清心小筑，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只是除魔殿一个佛者医师。
当最后一只妖魔炸裂，江道明也住了手，查看这次收获。
24命元！
这些妖魔太弱了，比他第一个境界，全靠数量积累。
24命元，也相当于两百四十日苦修了。
“可惜了，若是多来一些四层妖魔就好了。”
江道明有些惋惜，自己已经四层顶峰，差一丝，便能踏入五层了。
不过，现在应该处理刘均之事。
第七章：为兄好好教教你
江道明收了龙象，提着店小二，向酒楼走去。
酒楼内，并无妖魔，只有一层妖魔之气，汇聚而成的杀阵，阻挡里面的人出来。
右掌龙象盘旋，一掌拍下，神圣镇压之力浩荡而出，妖魔之气杀阵轰然破碎。
“师兄（江施主）。”
李文杰，妙音走上前来，佛光照耀，清理散落的妖魔之气。
“还不滚出来！”
江道明突然大喝一声，真气灌注，金光扩散出去。
噗通
酒楼二楼，一道黑袍人影翻滚着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水。
“刘均？”
李文杰一愣：“他怎么在这？”
妙音神情平静，显然早就发现刘均在这里。
“是不是他？”江道明提着店小二，来到刘均身前。
“是，是他，就是他给了我一瓶东西，放在酒里。”店小二指着刘均，不忘求饶：“大爷，我也是被逼无奈，不然就要被他喂了妖魔。”
“什么？”
李文杰色变，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均：“身为除魔师，怎能干出这种事？”
“咳咳。”
刘均剧烈咳嗽，再次喷出一口血水。
他挣扎着起身，冷冷地看着江道明，没有开口。
“发生何事？”
酒楼的客人，掌柜，也在江道明的一声大喝之下，清醒过来。
“我只记得，妖魔来袭。”
“是除魔师，除魔师赶走了妖魔？”
众人看见刘均，面色大喜，激动地道。
“都闭嘴！”江道明冷喝一声，冰冷地看着刘均：“勾结妖魔，陷害同袍，你可知罪？”
刘均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逼迫他污蔑我？你又算什么东西，问我知罪不知罪？”
江道明一把掐住刘均脖子，在他身上搜寻起来，摸出一个玉瓶：“还敢带身上，如何解释？”
“我需要向你解释？”刘均态度依旧强硬，冷冷地瞪视着他：“江道明，你还以为是三年前？”
“江道明，他是江道明？”
江河酒楼胖掌柜，惊愕地看着江道明：“他竟然出来了。”
“江道明是谁？”有的客人一脸茫然。
“闭嘴，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除魔师。”掌柜的呵斥一声，连忙从柜台抱出一坛酒：“江大人，肯定渴了吧，这可是三十年的女儿红。”
江道明瞥了他一眼，摆手道：“先放一旁，待会结账，我这还有事处理。”
“除魔师？”刘均嗤笑道：“他不配！他根本就不是除魔师，只能算是学徒。”
“阿弥陀佛。”妙音轻叹一声，祥和佛光照耀江道明：“江施主，等殿主前来吧。”
“小师父，你的他心通，应该清楚。”江道明淡淡道。
“妙音只负责养心消煞，不参与除魔殿内部争斗。”妙音缓缓道，顿了顿，道。
江道明淡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只问你，是不是他干的？”
妙音一愣，旋即道：“是。”
刘均面色微变，佛门他心通，自己心里想法，怕是根本瞒不过妙音。
“谁指使你干的？”江道明冷声问道。
刘均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江道明正要再次询问，双耳一动，回头看向酒楼大门：“来的挺快。”
入口处，一身黑衣，胸口绣着除魔二字的刘元化来了。
他大步走了过来，沉着脸，喝道：“除魔殿事物，诸位回避。”
“刘大人，江道明杀心太重，一直不改，应该立刻关进去。”刘均见到救星，连忙喝道。
刘元化脸色阴沉，事情办砸了，还好意思说？
外面全是妖魔尸体，还有他安排的腐烂尸躯。
送出去的店小二，江道明也没杀，反而护住了，这让他怎么说？
江道明阴冷地看着刘元化：“刘大除魔师，陷害同袍，勾结妖魔，该当何罪？”
刘元化眉头一跳，没有回应，反而道：“此事我会调查清楚，刘均乃是除魔殿除魔师，我需要带回审讯。”
“刘大人，他纯粹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勾结妖魔？怎么可能陷害同袍？”刘均矢口狡辩道。
“妙音小师父的他心通，已然感知，还有店小二的人证，物证也在你身，你还敢抵赖？”
江道明冷声喝道。
掐住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
顿时，刘均脸色涨的通红，喘不过气来，只能求救地看着刘元化。
刘元化神色微沉：“师兄，此事我会查清，就算是要处理，也是除魔殿来处理。”
“我只问你，勾结妖魔，陷害同袍，该当何罪！”江道明微微昂头，睥睨着刘元化。
“你……”刘元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我敬你是师兄，一直客气忍让，别不识好歹，你连除魔师都不是，轮不到你来处置。”
“看来，师弟你忘了除魔师规矩，那为兄就好好教教你！”
江道明冷声道：“勾结妖魔，陷害同袍，死罪！”
说完，手中金光爆闪，杀意翻涌。
“你敢！”
刘元化暴怒，除魔真气剧烈波动，想要阻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咯嚓声响，刘均脖子一歪，气息全无。
“击杀武者，掠夺命元0.1。”
“江道明，你好大的胆子！”
暴怒的刘元化，正要出手，却见江道明神色一冷：“怎么，清理门户，师弟想动手？”
刘元化怒火瞬间消散，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以江道明刚才的表现，他根本不是对手。
生撕四层后期妖魔，他这四层中期修为，怕是挡不住江道明一掌。
“好，很好。”刘元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多谢师兄教导，师弟定会铭记于心！”
“妙音小师父，结账。”江道明丢下刘均尸体，抱起女儿红：“走吧。”
刘元化紧紧盯着他，江道明也了他一眼，顿时，他收回了目光。
他从江道明眼中，看见了杀意，如同实质的杀意！
只是一眼，便感觉被一只猛兽盯上，吓的他浑身发寒，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江道明走了，直到消失，刘元化才恢复过来，抱起刘均尸体离开。
路上。
李文杰道：“师兄，那刘均，之前就和刘元化在一起。”
“我知道。”江道明淡淡道：“今晚随我去清心小筑休息，为兄陪你去考试。”
“多谢师兄。”李文杰松了口气。
“也是因为我，可能连累你。”江道明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考试有我，没人能对你不公！”
三年前的事情，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没有证据，杀刘元化不明智，除非，等到殿主升迁，妖魔乱起那一日，做的干净点。
第八章：在下想问，妖魔可否化人？
清心小筑。
李文杰睡去，妙音回房诵经休息。
江道明一人独坐庭院，喝着三十年女儿红。
醇厚酒香，甘冽如泉。
虽是独坐饮酒，体内却是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四龙四象，在体内奔腾游走，精纯龙象真气，疯狂淬炼着身躯体魄。
体表泛起淡淡金光，每一寸皮肤都在强化。
他整个人像是与外界隔离了一般，处于一个独立空间。
龙象功修炼，像是开了加速器，在瞬息间，修炼无数次。
命元在快速流逝，眨眼间已经见底。
四龙四象无声嘶吼，皮肤坚韧如钢，刀兵难撼。
瓶颈在松动，四层顶峰的龙象，咆哮着冲击第五层境界。
精纯的真气，缓缓汇聚，化作一条虚幻的金龙，散发着神圣气息。
只可惜，金龙只是存在刹那，便消散了。
命元已经耗尽，江道明从修炼中脱离出来，有些唏嘘。
还差一点！
瓶颈已经松动，若是能多点命元，自己就能冲破关卡，踏入第五层，修成五龙五象。
轻叹一声，放下酒坛，转身回屋休息，里面还有半坛酒，留着明日喝。
第二天清晨。
江道明早早醒来，带着妙音出门。
李文杰明日就要考试了，他要回除魔殿准备。
在除魔殿，刘元化还不敢怎么样。
“今日你想去哪？”妙音问道。
“还是你我相处时，你更像一个人。”江道明淡笑道：“施主的称呼，听着太陌生。”
妙音不语。
“不知可否与我去一趟，西边？”江道明道。
“城外西边，江水河？”妙音面色微变。
“妖魔祸乱，渔民丧生，江城百姓吃条鱼可不轻松。”
江道明淡淡道：“既然我出来了，总得做点什么。”
“你有这份心，妙音自当陪同，但妖魔难寻，藏匿河水之中，狡诈难寻。”
妙音缓缓道：“望你切莫着了妖魔之道，压不住杀心。”
“这不是有你么？”
江道明淡笑一声，率先向城外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江道明放出来了。”
走在路上，路人交谈的话语，引起了江道明注意。
“江道明？他是谁？”有人茫然问道，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
“江道明你都不知道？三年前，除魔殿那个杀星。”
“三年前，除魔师考试，江道明一人屠杀三百多妖魔，最后杀红了眼，连自己人都要杀。”
“你说的是他啊，我想起来了，听说最后要不是除魔师出手，江道明已经堕入魔道，化身魔人了。”
“除魔殿将他放出来，是不是已经好了？”
“好个屁，昨天刚放出来，晚上就杀戮了不少妖魔，听说最后还杀了个除魔师。”
“嘶，除魔师都被杀了？那不是真成魔人了？除魔殿怎么能将这种人放出来？”
江道明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般。
在这些普通人眼中，除魔师就是正义化身，不可战胜的存在。
他连除魔师都杀，显然已经堕入魔道，回天乏术，应当斩杀，或者永远关押。
“愚昧之人，不可因他们而乱了心神。”妙音低声道。
江道明笑了笑，加快脚步：“走吧。”
他还没兴趣，和这些普通人计较什么。
他们完全不了解昨夜情况，想来，也是有人暗中放出风声。
妙音略松了口气，她真怕江道明，杀心大起。
出了城，江道明步伐加快，妙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旁。
城外道路无人，江道明也放开了步伐，施展龙象轻功。
踏步之间，龙象随行，轻功速度，并不比其余轻功慢。
妙音身兼佛门六通，神足通速度很快，轻松跟上他的三层龙象。
半个时辰后，两人抵达江水河。
滔滔江水，水流湍急，四五艘渔船，在水中飘荡。
江水河中，十余位渔民，正在江水河浅水区，撒网捕鱼。
浅水区距离岸边很近，除魔殿会定时检查这里，以保证渔民捕鱼为生。
只是浅水区的鱼很少，渔民们的收获不会很大。
一位老丈佝偻着身子，在岸边整理渔网，渔网里面居然是满满鱼获。
鱼儿挣扎着，一些鱼嘴里吐出一些红色碎末，像是血肉。
两人在岸边停下，江道明看了眼老丈：“老人家，收获丰厚啊。”
老丈抬头，露出满口黄牙：“年轻人，要买鱼吗？”
“等我看看其余鱼获，再决定是不是买老人家的。”
江道明目光盯着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暗运四层龙象，竟是从这老人身上，感应到淡淡妖气，只是很微弱，若非仔细感应，绝对发现不了。
“嗨，他们能有几条鱼获？也就一些小鱼。”老丈呵呵一笑，看向江水中的渔民，摆摆手道。
“小鱼味美，老人家好本事，别人无收获，你却渔网装不下，不知老人家，可否拿得动？”
江道明淡笑道。
“打了一辈子鱼，总不能输给了后生。”老丈目光微闪，道：“年轻人，若是不买鱼就算了，我还要忙碌。”
江道明没有言语，目光看向老丈渔船，一条小渔船，十分破旧。
渔船里还有红色碎末饵料，散发着刺鼻气味。
他站在岸边，看向江中捕鱼的渔船，没有动作。
“你不去找妖魔？”妙音疑惑问道，不是来找妖魔的么，怎么在这看捕鱼了？
“你的他心通，对那老丈试试。”江道明淡淡道。
妙音心头疑惑，佛光微闪，却是面色瞬变：“感知不到。”
她的他心通，就算是以前三层龙象的江道明，都能感知，可现在，却对一个老人失灵了。
江道明没有再言语，慢慢等待，一直到中午时分，渔民们相继上岸。
他们叹息一声，神色失望，羡慕地看了眼老丈，停好渔船，收拾渔网回家。
江道明看了眼他们的收获，只有几条小鱼，最大的也才巴掌大。
等渔民全部走了，老丈还在弄鱼，叹道：“我那败家仔怎么还不来，这么多鱼，也弄不回去，年轻人，真不买几条？”
“老丈，在下有一言请教。”江道明转过身来，平静地道。
“请教？”老丈茫然地道：“不买鱼，请教什么？”
“在下的问题，老丈必定清楚。”江道明神情倏然一冷：“在下想问，妖魔可否化人？”
老丈瞳孔一缩，面色茫然地道：“年轻人说笑了，妖魔能不能化人，哪是我能知道的？”
“那老丈，是用了何等手段化人？”
江道明踏步上前，龙象真气缓缓运转，一股镇压之力扩散开来。
渔船上，那红色碎末饵料，被龙象真气包裹，落至江道明手中。
味道刺鼻，令人作呕。
“若在下没看错，这是人肉吧？”
“大胆妖孽，也敢在我面前鱼目混珠！”
第九章：南荒御妖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马上就懂了，龙象！”
江道明右掌高扬，龙吟象哞之音响彻。
哞
金龙神象，携带者神圣镇压之力，冲向老丈。
妙音微微蹙眉，本想出手阻止，又忍住了。
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血肉，她也能看出来，确确实实是人之血肉。
龙象袭来，老丈面色一凝，眼中凶光闪烁，灰色妖气破体而出。
轰隆
龙象撞上灰色妖气，狂暴力量席卷四面八方，渔网粉碎，装鱼的鱼筐炸裂，里面的鱼获随之化为灰烬。
气浪冲击之下，江道明不动分毫，老人却是抽身而退。
“十八龙象！”
一道阴冷声音响起，磅礴灰色妖气之中，老人身上的皮肤在脱落，露出丑陋面目。
一只蛤蟆，人立而起，足有一米多高。
蛤蟆身上流着粘液，令人恶心。
“妖魔化人？”妙音悚然一惊：“闻所未闻。”
“你们毁了我一张人皮，就用你们的皮来赔偿！”
蛤蟆双腿一蹬，弹射而起，发出嗡鸣声音：“看你小小年纪，十八龙象又能到几层？”
“杀你足矣！”
江道明冷喝一声，双掌交错，龙象相随：“三龙三象！”
龙吟象哞再起，三条金龙，三头神象，同时显化而出。
磅礴龙象之力，镇压虚空，灰色妖气在蒸发。
犹如实质的龙象，栩栩如生，如同真实存在。
龙象掌力摧枯拉朽，粉碎妖气，轰击在蛤蟆身上。
墨绿妖血洒落，扑来的蛤蟆翻滚着倒飞出去。
轰然一声，蛤蟆直接砸在沙滩上，砸出一个巨坑来，一时间沙尘飞扬，遮蔽视线。
“三层顶峰……”
蛤蟆口中涌血，惊恐地看着他。
他以为只是一般三层龙象，没想到，江道明竟是将龙象功修到了三层顶峰。
“披上人皮，就以为自己化人了？”
江道明右掌高扬，龙象掌力再度汇聚。
蛤蟆发出惊恐叫声，不顾伤势，跳出坑洞，妖气翻涌，想要冲入江水河。
哞
龙吟象哞之声响彻，江道明龙象掌蓦然放大，遮天蔽日一般，笼罩蛤蟆头顶空间，轰然落下。
“人类，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
蛤蟆惊恐嘶吼，可是，话还没说完，龙象掌力已经落下。
轰隆声响，龙象掌力直接按着蛤蟆，深深镶嵌在沙滩之中。
恐怖的掌力，震的蛤蟆内腑翻涌，口眼渗血。
“说，你是如何做到，口吐人言，披上人皮的？”江道明冷声问道。
“人类，你大祸不远了！”
蛤蟆阴冷开口，体内妖气轰然一震，消散开来，气息也随之断绝。
“击杀妖物，获得命元1。”
“自杀了？”江道明皱眉。
“南荒御妖师。”
妙音突然道。
“什么南荒御妖师？”江道明迷惑地看着他。
“刚才此物心神慌乱，我的他心通，听到的信息。”妙音思忖道：“若是南荒御妖师，那就说得通了。”
不等江道明继续询问，妙音便道：“南荒国，有御妖师传承，传闻他们能御使妖魔，不像我们只能斩妖除魔。”
“南荒国？我若没记错，距离江城，远不止十万八千里，是有南荒御妖师来了江城？”
江道明目光微寒。
御使妖魔！
所以，刚才根本不是什么蛤蟆妖作祟，而是一位御妖师？
“也可能是有人学了南荒手段。”妙音道。
江道明不了解南荒，他从小在江城长大，拜入除魔殿，修习十八龙象。
看着蛤蟆尸体，江道明提了起来，又看向那些血红色碎末饵料：“也许，能够试试。”
“试试？”妙音疑惑地看着他。
“血肉为饵料，鱼获爆满，若是这蛤蟆为饵料呢？”
江道明提着蛤蟆尸体，纵身一跃，来到一艘小船上。
妙音蹙眉，闪身跟上。
龙象真气，驭使小船，离开浅水区，远离岸边。
“先以这饵料一试。”
江道明真气一扫，血色饵料落入水中，河水瞬间染红。
真气聚于双目，注视着河水。
片刻间，河水翻涌，一条条鱼儿游来，争相抢食。
这些鱼儿，眼中泛着凶光，牙齿锋利，已非普通游鱼。
略一沉思，江道明将蛤蟆尸体丢了下去。
鱼儿像是遇见可怕事物，纷纷散去。
哗啦啦
河水翻涌，河底之中，一只只潜伏妖魔，快速游来。
“你在上面看着，若有危险，自己离开。”
江道明说完，纵身如水，真气护身，清晰看见几头妖物在游来。
四面八方，河底，都有妖物出现。
一个个身子庞大，有的体型不比这渔船小，还有一条巨大的水蟒。
这些妖物全都没有灵智，妖气冲天，看见江道明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来。
“三龙三象。”
江道明一抬掌，三龙三象凝聚而出，一时间，河水动荡，水柱冲天。
外显三龙三象，掌力内藏四龙四象。
河水遮掩，妖气遮蔽，他也不担心妙音能看见。
一掌落下，冲来的水蟒炸裂，化作无数血肉。
“击杀妖物，掠夺命元1。”
三龙三象镇压妖气，所过之处妖物行动缓慢，气势大减。
神象踩踏，一只鱼妖爆体而亡。
金龙冲撞，硕大的鱼妖，炸裂开来，血肉，鱼骨，散落河水之中。
“击杀妖物，掠夺命元1。”
“击杀妖物，掠夺命元0.1。”
“击杀妖物……”
一只只妖物死去，江道明的命元在快速增加。
这里的妖物，实力都不错，四层妖物，都有好几头。
一时间，河水动荡，各种妖物血液侵染河水。
小船之上，妙音低声诵经，双眸绽放着佛光，注意着水下情况。
一个时辰后，江道明冲出水面，跃上小船。
“该走了。”妙音轻声道。
“嗯。”江道明应了一声，驾驭小船，回到岸边。
等两人踏上河岸，踩着河沙之时，背后的江水河掀起滔天巨浪，一只巨大的身影，在水中若隐若现。
那是一头超越四层的妖物，江道明感应到它来了，才不得不离开。
这河中的妖物太多了，他也只能清理一下，边缘的妖物。
这次收获不多，命元：13.5。
相当于一百三十五日苦修，也不算少了。
两人离开没多久，一道黑衣人出现在河边，神情阴冷：“十八龙象，江道明！你毁我心血，必让你不得好死！”
第十章：五龙五象
回到清心小筑，饭菜已经做好。
江道明取出剩下的女儿红，喝酒吃肉。
妙音一份素斋，匆匆吃完，起身离开了。
吃完饭，江道明回到房间，用掉命元，修炼十八龙象。
哞
龙吟象哞之声再次响起，体内龙象功快速搬运，经脉，皮肤，每一寸细胞，都在被淬炼。
江道明再次来到独立空间，苦修龙象功。
龙象真气，化作金龙神象，奔腾翻涌。
金龙金象，嘶吼着逆冲而上，真气运转，演化出第五条金龙，第五头神象。
骤然，江道明身躯一震，一股雄浑力量逸散而出。
五龙五象！
第五条金龙，第五头神象，虚幻暗淡，模糊不清，连龙象之形都不完善，但却实实在在凝聚而出。
龙象功第五层！
五龙五象，盘绕周身，神圣镇压之力，让四周虚空充满压力。
下一刻，江道明睁开双眼，五龙五象化作流光，钻入体内。
气息平复，不露分毫。
三年时间，面对妙音，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内敛无华。
江道明：
武功：十八龙象
境界：第五层初期
命元：0
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道明感应出来，是妙音尼姑。
打开门，妙音手中拿着几本书，递给他。
“这是？”江道明疑惑。
“御妖师信息。”妙音平静道：“江城出现御妖师，我上报了殿主，这信息，你也了解一下。”
“好，不过，明天之后，我就继续住在清心小筑了，看了有何用？”
江道明接过书，淡淡道。
“你总有离开的一天。”妙音说完，转身离开。
江道明翻开书本，这是关于南荒御妖师的记载：
“御妖师，传承自上古时代，与妖定下契约，御使妖物对敌，手段诡异。
自天地大变之后，御妖师传承缺失，另辟蹊径，改为供奉妖物，妖魔……”
传说，上古时代，妖物，妖魔都有灵智，可口吐人言，化为人形。
御妖师，懂得圈养妖物，与妖物做朋友，能与妖魔相通，达成交流。
只是时间变迁，天地出现莫名变化，妖物和妖魔，只有极少数能诞生灵智，却不能再口吐人言，化为人形。
一些御妖师改为供奉妖魔，培养妖魔，沟通起来也十分困难。
有的御妖师，为了培养自己的妖魔或妖物，通常以人喂养，以童男童女饲养。
此等邪恶手段，是南荒禁止的。
大夏也有一些御妖师，但本领都不强，一般都是用来养一些毒虫，称为蛊毒。
江道明今天杀的那只蛤蟆，应该是一位本领不小的御妖师样的妖物。
书上也记载了妖物和妖魔之分，妖物乃动物成精，有的本性纯良，并不伤人。
妖魔不知从何来，凶残暴虐。
合上书籍，江道明随手丢到一边。
他没时间去找出御妖师，就看殿主能不能找出来了。
明天还要陪李文杰去考试，还是早些休息。
和衣而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江道明与妙音出门，前往除魔殿。
他时间掐的很好，来到这里时，李文杰他们刚好离开。
江元亮也在其中，除了他们，还有十余位青年，都是参与考试的武者。
一个个神情紧张而又兴奋，一旦成为除魔师，可选择留在江城，也可选择前往大城池。
除魔师，在任何地方，都是值得尊敬的，也是大夏官方一员。
考试地方在城外北方，距离四方山不远，那里时常有魔化的魔人，弱小妖魔出没。
“江道明。”
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他：“你来看考试？”
“副殿主。”江道明微微点头。
眼前中年男子，正是副殿主萧岳。
山羊胡，身形瘦削，一身除魔黑袍，腰间挂着一块金色令牌，雕刻着江城副殿主，正是副殿主令牌。
“那边一起走吧。”
萧岳与他同行，淡淡道：“听闻你刚出来，便杀了刘均，斩了不少妖魔。”
“职责所在，刘均有罪在身，我只是清理门户。”江道明淡淡道。
“可你还不是除魔师，清理门户，轮不到你。”萧岳淡漠道。
江道明眉头一皱：“副殿主何意？”
“没什么意思，看完考试，回清心小筑好好养心消煞。”萧岳说完，步伐加快，融入人群之中。
“呵。”江道明轻笑一声，没有追上去纠缠询问。
养心消煞，他已经不需要了。
殿主给他的镣铐，也早已锁不住他，只是他自己没急着挣脱出来而已。
第五层龙象功，虽然只是初期，却也不惧副殿主萧岳了。
若有机会，他不介意试试副殿主的实力，除魔师身份，他已经看淡了，杀妖魔，有实力就行。
妙音蹙了蹙眉，她还是感受不到江道明的心，他心通，已经完全无用。
出了江城，一路向北。
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片密林前，密林后面，数里之外，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山头。
正是四方山！
四方山妖魔之气滔天，犹如黑云一般，常年不散。
密林上空，同样有妖魔之气盘旋，里面藏匿着妖魔和魔化的人类武者。
副殿主萧岳与刘元化，共同领队。
立于密林前，萧岳出声道：“除魔师考试，每人十颗妖魔头颅，便可考试成功，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十余位青年齐声高喝。
“好，这次表现优异者，可随殿主，一同离开江城。”萧岳高声道：“你们飞黄腾达，就在今日，进去吧！”
“是！”
青年们恭声应道，纷纷进入密林。
“师兄。”李文杰回头看了眼江道明。
江道明淡淡道：“去吧，我会看着你。”
“师兄不会帮人舞弊吧？”刘元化突然回头，阴冷地看向江道明。
萧岳眉头一皱：“舞弊乃是大罪，终生剥脱成为除魔师的资格。”
“副殿主放心，道明只是看看师弟，若是师弟实力不足，及时救下，来年再考。”
江道明淡淡道。
“如此最好。”刘元化冷声道。
“道明先走一步。”说完，江道明带着妙音，进入密林，前去寻找李文杰。
刘元化脸色阴沉，低声道：“副殿主，江道明出来，对你我都不利啊。”
“安心，今日过后，他必回清心小筑，只要我成为殿主，他永远也别想出来！”
萧岳冷笑道：“倒是你，手脚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副殿主放心，元化永远支持您。”刘元化微微低头，目中深藏冷意。
萧岳满意地笑了笑，抬步进入密林。
第十一章：伏地痛哭的妖魔
密林之中。
江道明和妙音，立于树上，看着下方几位师弟考试。
李文杰与江元亮一起，联手行动。
除魔师考试，可以联手，只要完成考试任务便可。
江道明集中精力，注意四周，几只妖魔在接近。
只是三层中期妖魔，李文杰二人足以应对。
江道明闭上双目，轻轻一叹。
妙音轻声道：“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哪能忘却？”江道明淡淡道：“我非佛者，放不下。”
“当年你也是这附近出事？”妙音问。
“三百米外。”江道明记得很清楚。
当年被人算计，最后失控，难以收手，记忆岂能不深刻？
虚空之中，妖魔之气翻涌，三只妖魔，嗖地一下，从杂草之中钻了出来。
利爪如刀，妖魔之气缭绕，直指两人背心。
李文杰和江元亮二人连忙转身，身上亮起除魔金光。
金光绽放，长剑出鞘，金色剑芒迸射而出。
轰然一声，两人三魔同时震退数米，余波四散，冲击的四周杂草粉碎。
“杀！”
李文杰稳住身子，轻喝一声，金光剑芒犀利无比，带着破空之音。
江元亮并指如剑，在剑身上划过，金色剑芒上竟是浮现一个个蝇头小字。
这些小字散发着一股特殊镇压之力，四周魔气都为之消散一分。
两人剑芒所至，三只妖魔竟是畏惧起来，不敢硬接。
“除魔心经，亦有独到之处。”江道明赞道。
“除魔心经，集合先辈心血，为除魔而创，克制妖魔。”妙音道。
江道明没有再言语，继续注意下面战斗。
除魔心经，克制妖魔，剑气所过，妖魔畏惧。
犀利剑芒，特殊压制，两人稳占上风。
剑与魔爪碰撞，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密林之中，剑气逸散，妖魔之气动荡。
每一剑落下，都像是烧红的烙铁。
魔爪滋滋作响，冒起黑烟。
三只妖魔低吼，且战且退，身上魔气被压制，让他们格外难受。
“除魔剑网！”
突然，李文杰和江元亮低喝一声，剑气交织，蝇头小字遍布虚空，形成一张剑网，笼罩三只妖魔。
除魔剑网落下，三只妖魔鼓荡魔气，利爪抓向剑网。
却见剑网绽放金光，化作万千剑气，冲散魔气，切割在妖魔身上。
如同滚油落下，妖魔身上鳞甲脱落，皮肤在溃烂，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结束了。”江道明淡淡道。
只见两人剑光乍起，刺目剑芒横削而过，三颗头颅高高飞起。
金色真气一卷，将三颗头颅包裹，两人连忙拿出袋子，将妖魔头颅装好。
杀了三个妖魔，李文杰与江元亮，收剑入鞘，向密林深处而去。
江道明和妙音在树间纵跃，跟随着两人。
没多久，两人再次遇见两只妖魔，被他们轻易斩下。
考试之前，这里都会探查，确定妖魔实力不强，都能拿下，才会让他们考试。
“该带坛酒来。”
江道明轻叹，就这么看着，着实无聊了些。
附近妖魔，他都察觉到了，实力都不怎么样，最强只是三层后期。
李文杰二人斩杀一只只妖魔，身上的妖魔头颅也越来越多。
累了，就地盘坐修炼，恢复真气和体力。
恢复完毕，便继续起身寻找妖魔。
一直到申时，两人身上的妖魔头颅，已经有十九颗，只差一颗便能完成任务了。
密林之中，突然传来低沉的呜咽声。
江道明目光一凝，看向声音传来之地。
他感应到，有一只妖魔，正在两人三十米外，伏地哭泣。
“哭泣的妖魔？”江道明微微皱眉。
妙音也察觉了，神态迷惑，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李文杰和江元亮对视一眼，小心地拨开杂草，向声源处而去。
杂草丛中，一只妖魔伏地痛哭，周身魔气缭绕，散发着刺鼻气味。
“不对。”
江道明面色一变，这气味，给他一股熟悉的刺激感。
和自己之前喝酒中的刺激感一样，这妖魔有问题！
风声呼啸而至，萧岳从远处树木奔行而来，落至他身旁：“江道明，你想做什么？”
“这妖魔有问题，之前有人在我酒中下毒，乱我神智，和这妖魔释放的气味一样。”
江道明沉声道：“还请副殿主出手，让他们离开。”
“什么气味，你是杀心太重，自己收不住手！”
萧岳冷哼一声，道：“我也闻到了气味，为何没受到影响？”
“副殿主功力深厚，意志坚定，非常人可比。”江道明夸赞一声，道：“且先让我阻止他们，去寻另外妖魔。”
“放肆！”萧岳脸色一冷，道：“江道明，让你来观看考试，已是最大仁慈，你还想插手？”
“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敢捣乱考试，不仅你将永远关在清心小筑，他们二人考试成绩，也将作废！”
“换妖魔，又非帮他们舞弊，如何不行？”江道明神色冷了下来：“当年的我，也是着了此道，我答应过文杰，决不允许，他们遭遇不公！”
“有我在，你休想插手！”萧岳神情冷到极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殿主？”
“若是没有副殿主，我早已出手。”江道明语气微沉，时刻注意着两人，他们要接近那妖魔了。
刺鼻的气味扩散，妖魔还在伏地痛哭，两人微微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出手？”萧岳冷嗤一声：“你出手试试！”
“龙象！”
“且慢。”
一直沉默的妙音出声阻止，眉头微蹙：“殿主升迁在即，副殿主也不想此次出事，不如由妙音劝导二人转变方位。”
萧岳眉头紧皱，神色略微缓和：“本殿主给小师父一个面子。”
殿主升迁在即，他主持除魔师考试，若是真出乱子，对他继任殿主，有很大影响。
得到应允，妙音一个纵身，手捏佛印，祥和佛光照耀而下。
佛光突现，李文杰和江元亮两人一惊，神智清明，连忙后退。
妙音道：“你们换一个地方除魔。”
“是，多谢大师。”两人对视一眼，微微躬身，转身离开。
而伏地痛哭的妖魔，哭声顿时停止，它抬起头来，看了眼两人方向，猛一蹬地，竟是飞扑而去。
“小心。”
江道明面色一变，闪身而下，一道掌力拍出，三龙三象浩荡而出。
妖魔蓦然炸裂，化作无数漆黑液体，笼罩江道明。
漆黑液体落至身上，刺鼻的气味，特殊的刺激感，瞬间席卷心头，冲击神智。
第十二章：一如当年
“江施主（师兄）。”
李文杰二人，妙音急声呼喊，佛光普照而来。
“别过来，继续考试！”
江道明闷哼一声，三龙三象浩荡而出，镇压全身。
龙象齐啸，盘绕周身。
特殊的刺激感，比之前更强烈，不断冲击着神智，扰乱心神。
副殿主萧岳神情微凝，目光凝重：“妙音师父，他能否压制？”
妙音周身散发着佛光，祥和而圣洁：“副殿主，除魔殿应有秘法，压制这妖魔之液。”
“秘药没带来。”萧岳神容沉重地道：“妖魔之液，乃是从妖魔身上提炼而成，乱人心智，若是压制不住，就带回清心小筑吧。”
江道明神情冰冷，妖魔之液的刺激，引动着他的杀心。
好在，他经历过不止一次，早有经验。
龙象功搬运，压制这种刺激感。
轰隆隆
突然，大地隆动，虚空妖魔之气翻涌。
地面炸裂，一道道妖魔虚影冲出地面，利爪如刀，杀向江道明和妙音二人。
李文杰和江元亮想要出手，却也被妖魔挡住了。
萧岳腰间青锋出鞘，身前同样出现妖魔。
一道道妖魔身影，有的是人类，魔气滔天。
被魔化的人类武者！
江道明神情恍惚，魔化的人类武者，妖魔之液，妖魔，除魔师考试。
恍惚间，他好似回到了三年前。
一个密林，一样的算计。
“三年。”
江道明目光一冷，黑发狂舞，龙象真气如同滔滔河流，浩浩荡荡。
“江施主！”
妙音面色大变，她感受到了江道明的心，那是无边杀意！
压制三年的杀心，今朝再起！
“师兄啊……”李文杰焦急大喝，金光波及出来，企图唤醒江道明。
萧岳神情一凝，眸中却深藏着喜意。
“杀！”
江道明头一仰，略显狂态，一掌探出，龙象隐匿其中。
冲来的两只妖魔，当场炸裂，化作漫天血雾。
残余的妖魔之气，蜂拥而来，想要融入江道明体内，将他魔化。
“江道明，你最好清醒过来！”萧岳沉声喝道，眼中喜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只要江道明再不受控制，永远也别想从清心小筑出来。
哞
龙吟象哞之音，响彻天地，四条金龙，四头神象，浩荡而出。
龙象过处，妖魔纷纷爆体而往。
可四周妖魔太多了，四面八方，依旧有妖魔冲来，悍不畏死。
“四层龙象！”妙音色变，江道明居然已经踏入龙象功第四层。
“师兄的实力，好可怕。”
李文杰心头惊骇，三层龙象的江道明，之前就生撕了一头四层妖魔。
四层龙象，谁能制住？
萧岳神色凝重下来，眼中的喜意也消散了几分。
四层龙象，养心消煞的三年，居然让他踏入了四层龙象境界。
正常情况下，八年才能走完三层，可江道明，算上清心小筑三年，也才六年！
当！
妖魔利爪落下，斩在江道明身上，却像是斩在铁板上一样。
除了衣袍离开，没有任何伤势，连一道白痕都没能留下。
江道明一拳砸出，妖魔头颅炸裂，魔血飘洒虚空。
萧岳神情一变，一个纵身，来到李文杰二人身旁，提着他们，纵身而起，落至远处树上。
“副殿主，你……”
“闭嘴，江道明已被杀心蒙蔽，你们留在里面，太过危险。”
萧岳冷哼一声，看向妙音：“妙音师父，快回来。”
妙音眉头紧蹙，双眸绽放佛光，素手轻扬，一个卍字佛印驱散妖魔之气，压向江道明。
江道明眸光一抬，一条金龙冲天而起，迎上卍字佛印。
轰隆
金龙蛮横粗暴，撞击而下，卍字佛印轰然炸裂。
妙音面色一白，口溅朱红。
四周妖魔杀来，让她不得不退避。
没有了妙音阻拦，妖魔之气大盛，江道明拳掌并用，震碎妖魔。
一只只四层妖魔冲来，江道明眼中闪过丝丝喜色，总算来了有用的。
之前杀的妖魔，实力太弱，连命元都没有。
一把捏碎妖魔脖颈，江道明一甩手，丢弃妖魔尸体，再去找下一只。
妖魔们越来越多，前赴后继扑来，将他死死包围。
江道明每出一拳，都有妖魔粉碎。
妖魔血肉，满地残尸，凶残手段，如同当年，没有任何变化。
硬要说变化，那就江道明比三年前更强。
“击杀妖魔，掠夺命元0.1！”
妖魔不断死亡，江道明杀气越来越重，周身再次盘绕浓郁的妖魔煞气。
地面上，一条白色小蛇，快速爬行，穿梭在妖魔之中。
小蛇吐着蛇信，看着江道明，飞快爬去。
江道明恍若未觉，自顾自杀着妖魔。
当小蛇来到他身前时，张开蛇口，露出细密的牙齿，咬向他的脚踝。
叮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小蛇口中的细牙，竟是崩碎了。
一道龙象真气涤荡而过，小蛇砰然一声，炸成血雾。
“击杀妖魔，掠夺命元0.1。”
远处，密林之中。
一道黑衣人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水。
他目光阴寒，满是杀意：“四层龙象！可恶，他竟然修成四层龙象，毁了我白蛇蛊虫！”
“御妖师的手段？”
江道明心头浮现那只蛤蟆，御妖师，居然能将手伸进除魔师考试。
妖魔之液，是刘元化吗？
“算了，先杀了再说，这里还有几只四层妖魔。”
江道明压下想法，四龙四象搅动风云，压迫妖魔之气溃散，碾压众多妖魔。
萧岳看的眼皮直跳，四龙四象，所散发的力量，就连他都感到极大压力。
江长明，绝对不能从清心小筑出来！
若是他压下杀心，又有如此实力，这除魔殿，以后谁说了算，还是两说。
李文杰和妙音，依旧一脸紧张。
江道明实力强大，固然可喜，可若是堕入魔道，那就是可惜了。
当最后一头妖魔粉碎，血肉散落一地时，江道明停顿下来，正要开口，一道金色剑芒破空而至。
“江道明，束手就擒，随本殿主去清心小筑。”
萧岳冷声高喝，除魔剑芒，刺目而耀眼，快到虚空留下道道残影。
江道明眸光一冷，右手轻扬，一掌探出。
剑掌交锋，剑芒崩碎，龙象震动，磅礴气劲冲击四面八方。
地面炸裂，尘土飞扬，恐怖距离冲击，萧岳面色一变，抽身而退。
江道明身子连退数步，冷漠地注视着萧岳：“副殿主想试试四层龙象？！”
“嗯？”
萧岳一愣，江道明，神志清醒？
第十三章：我亲手取来公正
萧岳神情精彩，没想到江道明居然神智清醒。
如当年一样的算计，妖魔之液比之前更多，却没有乱他神智。
那如实质的杀意，依旧外显，让萧岳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刚才一招，江道明只是退了数步，虽不是全部实力，却也用了八成真气。
“是本殿主关心过度，以为你已经迷失神智。”萧岳平复心绪，平静地道。
“有劳副殿主费心。”江道明淡淡道：“我还以为，副殿主想试试龙象功。”
萧岳眉头一皱，语气一转，冷声道：“既然你没有迷失神智，为何下手残暴，插手考试？”
“嗯？”江道明挑眉：“副殿主这话何意？”
“我们之间约定，你不可插手考试之事。”萧岳淡淡道：“你将妖魔全杀光了，他们如何考试？”
李文杰面色一变。
他虽然不知什么约定，但既然做了约定，不让江道明插手，现在出手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副殿主还是好好查查，那妖魔是怎么混进来的。”江道明冷声道：“身为副殿主，除魔师考试主持者，不该反省自身？”
“放肆！”萧岳惊怒地道：“三年养心消煞，你就这么和本殿主说话？你在教本殿主做事？”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道明淡淡道：“若是副殿主不懂规矩，道明可以教你，如何懂规矩！”
“教我规矩？”萧岳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你教我规矩？连除魔师都不是，也配？！”
江道明眉头一掀，冷然道：“我出手，乃是有心人算计，副殿主若是纠缠，不公正论处，那便做过一场。”
“好一个有心人算计，杀心就是杀心！”
萧岳怒喝一声，除魔剑光再起，身形瞬息消失。
除魔之剑，蝇头小字浮现，四周妖魔之气退避。
江道明举手投足间，四龙四象相随，恐怖巨力，动荡虚空。
一双手，坚韧如钢，硬接青锋剑。
叮当
精铁交击声传出，双掌与剑锋碰撞，浮现一丝丝白痕，却是没有破防。
龙象巨力震动，碰撞除魔心经。
磅礴力量冲击四方，双方各自震退。
“伏妖！”
萧岳冷声一喝，青锋剑身亮起伏妖金光，一股古朴气息逸散。
江道明眉目一凝，双掌交错，龙象镇守八方，精纯龙象真气汇聚，聚于一点。
八方龙象掌！
哞
龙吟象哞，横推而去。
一者龙象，一者伏妖，除魔殿两大绝学，今朝相对。
轰隆
磅礴真气撞击，犹如两颗陨石碰撞一般，
恐怖气浪席卷四周，以两人为中心，辐散出去。
大地翻涌，尘土漫天，杂草化为齑粉，不远处的树木炸裂，倒塌。
妙音三人连忙后退，佛光，金光不断闪耀，抵御余波。
交战中心，烟尘消散，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良久，萧岳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身滴落，语气冰冷：“好一个十八龙象，威能莫测。”
“除魔心经，同样不凡。”江道明嘴角溢血，淡然回应。
“难怪你敢不将本殿主放在眼里。”萧岳冷声道：“四层龙象，你有这个资格了。”
“但求一个公正！”江道明冷声道：“当年我的不公，你可曾给出答案？一口一个本殿主，如今你仍旧是副的，除魔殿，不是你的一言堂！”
“你若不给公正，我便亲手取来公正！”
萧岳紧握剑柄，江道明这个副字，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今日给他们公正，考试通过，你，永远待在清心小筑，别想出来！”
萧岳冷声道：“你成不了除魔师！”
“嗤！”
江道明冷嗤一声，龙象回归体内：“这样的除魔师，不做也罢！”
说完，抬步离开，向密林之外走去。
妙音连忙跟上。
“师兄。”李文杰和江元亮也跟上，想和他一同离开。
“没事，你们等着考试通过便可。”江道明摆手道：“我说过，没人能对你不公，若有意外，来清心小筑寻我，副殿主，是吗？”
萧岳冷哼一声，冷冷道：“本殿主主持，自然公正！本殿主也不会辜负江城百姓，会带他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哈。”
江道明轻笑一声，步伐加快，很快离开密林。
他已经摸清了萧岳的实力，仅动用四层后期龙象功，便以能压他一分。
若是动用四层顶峰，绝对能轻松镇杀。
至于五层龙象，萧岳完全不够打。
“副殿主。”李文杰二人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你们回去吧，考试通过。”萧岳摆手。
李文杰和江元亮对视一眼，也没多留，连忙离开。
噗嗤
两人刚走，萧岳再也压不住胸中逆血，喷了出来。
“四层龙象江道明！”
萧岳目中掩饰不住的惊骇，如此实力，对他威胁太大了。
如果放出来，成为除魔师，怕是没多久，他这个副殿主就不用当了。
就算是成为殿主，也压不住江道明！
“老子好不容易要熬走殿主，又来一个江道明！”
萧岳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憋屈和怒意：“这除魔殿，只能是我的！”
“副殿主，吐血了。”
远处，李文杰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收回了脑袋，低声道。
江元亮倒吸冷气：“江道明师兄，到底有多强？”
这可是副殿主，可以说是江城第二高手了。
“如果没有缺失这三年，不知道道明师兄，能到达何等境界？”李文杰唏嘘一声，道：“我要去找师兄喝酒，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江元亮连忙道，顿了顿，又道：“你真打算离开江城？有道明师兄在，你应该留下来。”
有江道明在，李文杰留在江城，是最好的。
有事搞不定，请出江道明。
如果萧岳真成了殿主，那就更好了，连殿主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李文杰没有回答他，加快脚步离开。
江道明和妙音回到清心小筑，与萧岳交手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只是压制实力，吐了口血，没什么大碍。
“今日一过，你又要在清心小筑长住了。”妙音淡淡道。
“难不成，你想赶我走？”江道明轻笑。
“刚才与萧岳动手，我感受到了杀意。”妙音低声道：“你想杀他。”
江道明摇头又点头：“妖魔之液刺激，在想是他，还是刘元化所为，所以暴露了一分杀气，你的感知还真是敏锐。”
妙音又问：“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先住着，看是否出门走走。”江道明轻叹道：“本以为弄个除魔师身份，可无所顾忌地杀妖魔，杀罪孽深重的武者，没想到，这么难。”
“你能离开杀么？”妙音轻叹：“张口闭口都是杀，早晚败在杀心上。”
“你不懂。”
第十四章：杀生为护生
深夜。
清心小筑，酒香四溢，肉香迷人。
江道明，李文杰，江元亮，三人共饮。
妙音品着茶，注意着江道明情况。
今天妖魔之液入体，江道明现在还算正常，但她有些不放心。
烈酒入喉，温暖人心。
江道明忽然顿住，道：“何日离开？”
李文杰沉默片刻，道：“两日后。”
“去哪？”江道明又问。
“好像是天凤城。”李文杰道：“距离不算远，半月路程。”
江道明不再询问，再次喝起酒来。
“师兄，你不离开？”李文杰问道：“若是换个地方，师兄肯定能成为除魔师。”
“对啊，以师兄的实力，江城无人能留住师兄。”江元亮说道，说完，又尴尬地看向妙音：“大师，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妙音淡漠道：“是去是留，全在自身，我不会阻拦任何一个病人离开。”
“喝酒吧。”江道明招呼一声，灌下一口烈酒。
他在想，自己以后，是浪迹天涯，斩妖除魔，还是换个地方成为除魔师。
也许，浪迹天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也可以去应河城，看看林源山这位恩师。
林源山对他不错，他选择离开，也许也是对江城心灰意冷了？
不过，不着急，自己就算是走，也要把该办的人给办了。
看了眼自己收获，这次命元少了可怜：1.8。
相当于十八日苦修，对于龙象功提升不大，先不用了。
三人喝的昏天黑地，李文杰和江元亮已经不省人事。
江道明却依旧精神，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妙音轻诵佛经，祥和温暖佛光，普照三人。
“修佛念经，有甚痛快。”江道明抛去一坛酒：“不如痛快醉一场。”
“三年，你还不了解我？你我本是极端。”妙音素手一扬，真气带着酒坛，轻柔而回。
“漏尽通，断除烦恼，醉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江道明笑道。
妙音轻叹一声，起身离开。
江道明耸了耸肩，觉得无趣，一人独饮。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李文杰和江元亮离开了。
他们要准备，离开的事情。
清心小筑，也再次恢复如往常一般，只是庭院多了几十坛烈酒。
这是李文杰留下的，担心他走了，江道明没酒喝。
江道明也再次带上镣铐，清扫落叶。
念经声不时响起，佛香袅袅。
一切依旧。
时间平静过去，李文杰走了，没有来道别，江道明也没有相送。
江城流出传言，江道明再次发狂，打伤了副殿主萧岳，不对，是正殿主，如今已经去掉了副字。
当然，传言之中，殿主萧岳是正面形象，美化了很多。
比如之所以会受伤，完全是担心伤到江道明，不敢出全力。
刘元化也如愿以偿，当上副殿主。
这些都是江元亮告诉他的，江元亮没走，他选择留在江城。
殿主升迁，副殿主继任殿主，江城大喜。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为离开的老殿主庆贺，为新任殿主和副殿主庆贺。
除魔殿大摆宴席，人人有赏。
清心小筑，江道明清扫落叶，外界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这天晚上，江元亮提着酒肉来了。
“师兄，我来看你了。”江元亮道。
“有心了。”江道明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不在除魔殿，萧岳刚当上殿主，应该会拉拢人心才是。”
“哪轮得到我。”江元亮撇嘴，与江道明一起席地而坐，取出酒肉，道：“四方山妖魔动了。”
“哦？”江道明挑眉，笑道：“萧岳和刘元化应当有所准备。”
“是啊，萧岳想干一番大事，打算明日夜晚引妖魔入城，瓮中捉鳖，削弱四方山力量，再一举反攻，平定四方山。”
江元亮道。
江道明点头：“初登殿主，确实需要功绩坐稳位置，可有把握？”
“萧岳信心十足，已布下除魔大阵，就算是刚踏入六层的除魔师，也不可能破开。”江元亮道：“对付四方山妖魔，应当没有问题。”
“准备充足，希望他真能平定四方山。”江道明淡淡道。
江元亮不再说什么，因为他听得出来，江道明对这些好像没什么兴趣。
喝完酒，江元亮离开了。
江道明也停下喝酒，回房休息。
江道明依旧清扫落叶，打算今晚出去看看。
趁乱做了刘元化，当初算计之仇，不可能这么算了，至于妖魔，他能平了。
一直到晚上，酒坛开封，江道明再次饮酒。
外界，人群吵闹。
妙音来到他对面，盘膝而坐：“今夜，我能感受到你的杀气。”
“我没想隐瞒。”江道明平静道：“也不需要隐瞒了。”
“你决定了？”妙音沉默片刻，道：“杀谁？”
“重要吗？”江道明看着她：“天天问这么多，漏尽通还怎么修？”
妙音缄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突然，喊杀声响起，妖气翻涌，金光冲天，照亮夜晚的江城。
萧岳动手了，妖魔，入城！
不得不说，萧岳很大胆，引妖魔入城，若是失败，整个江城，都会沦为妖魔屠宰场。
江道明依旧在喝酒，看起来一点不着急。
妙音看着他，同样不急。
一直到深夜，江道明放下酒坛，喊杀声减弱了，但妖魔之气却更强盛了。
哐当
清心小筑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江元亮浑身是血，因跑的太急，而摔倒在地：“师兄，救命。”
“师兄，救命。”又有八道人影，冲了进来。
“嗯？”江道明放下酒坛，诧异道：“何意？”
“殿主，逃了！”江元亮伏地道：“刘元化叛变，偷袭殿主，导致大阵被迫，城内妖魔乱舞，残杀百姓。”
“我等侥幸逃出，别无他法，只能请师兄出手。”八道人影同时道。
江道明拿起酒坛，灌了一口：“妙音，这个时候，你还让我放下杀心吗？？”
妙音怔了怔，叹道：“我说的杀心，非是针对妖魔，而是你自身。”
“那你可否饮了这坛酒？”江道明将酒坛递了过去。
妙音沉默片刻，接过酒坛。
江道明微微一怔，看着妙音，一口灌下。
火辣的烈酒入喉，呛的她连连咳嗽，满面通红。
“你，破戒了。”江道明轻叹。
“佛心向善。”妙音压下酒劲，平静道：“戒在心中，若一坛酒，能换来你压下杀心，醉一场又如何？”
“谨守戒律是佛，为人破戒亦是佛。”
“既然你明白，你我便不是极端。”江道明站起身来，微微用力，手上，脚上镣铐尽去。
九人看着起身的江道明：“师兄……”
江道明提着酒坛，黑发飘舞，踏出清心小筑，隐隐传出轻吟声：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第十五章：永远只能捡人剩下的
江城，火光四起，妖魔乱舞。
天上魔气翻涌，浓郁如墨。
喊杀人，惊恐的求救声，响彻夜空。
城门口金光依旧，神圣除魔金光，带着一股独特的净化之力，却没有驱散魔气，而是收缩在一定范围。
提着酒坛，江道明步伐看似缓慢，却是一步十米，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妖风席卷，妖魔之气蔓延而来。
一位浑身是血的中年武者夺命而逃，向江道明所在奔来。
在其身后，一只四层妖魔，紧追不舍。
妖魔之气浩浩荡荡，魔气所过之处，地面都染上一层黑色。
“快走，妖魔来了，去清心小筑寻江道明。”
中年男子看见江道明，急声喝道。
江道明灌了一口酒，漠然地看着他：“寻江道明何用？”
“殿主跑了，副殿主勾结妖魔，只有寻江道明，与他联手，才有可能杀出去。”
中年男子神色大急，一把抓向江道明：“少废话，赶紧跟我走。”
岂料，眼前人身子一侧，躲过他一抓。
愣神间，一步踏出，右掌轻飘飘拍下，快准狠地落在妖魔头顶。
中年男子惊愕回头，却见妖魔头颅开花，魔血四溅。
“击杀妖魔，掠夺命元0.1。”
江道明提着酒坛，头也不回，向前而去。
“他是江道明？”中年男子怔了怔。
“阿弥陀佛。”
佛光普照而来，妙音带着江元亮九人走来，神情凝重。
“大师。”中年男子连忙双手合十，神情激动：“还请大师出手，与我们一同守卫江城。”
“江城武者，还剩多少？”江元亮沉声问道。
“不知道，妖魔太多，将我们都冲散了，殿主也不知所踪。”中年男子道：“我也是看你们前来清心小筑，才往这边赶。”
江元亮迅速做出决定：“你们随他，去召集江城武者，拯救江城百姓，我与大师，前去支援师兄。”
“好，你们小心。”八位除魔师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放心，有师兄在，刘元化翻不起风浪。”江元亮对江道明充满了自信。
“还是想办法杀出去吧，萧岳都败了，江道明还不是萧岳对手。”中年武者苦笑道。
“放屁，那是师兄不与萧岳计较！”江元亮冷哼一声，道：“之前除魔师考试，萧岳被师兄打吐血，外面传言，不过是他为自己脸上贴金。”
“萧岳被江道明打吐血？”中年武者和八位除魔师一惊，这才是实情？
“少废话，快去吧。”
江元亮说完，率先追赶而去。
深夜的江城，妖魔乱舞，有的妖魔已经闯入房屋之内，拖出熟睡的百姓，在街上啃食。
有的妖魔破坏房屋，不少建筑倒塌。
江道明几乎是一步一杀，但妖魔太分散，他不可能一下子杀尽。
他目光看向金光绽放之地，刘元化肯定还在那里。
没有解决自己这个心头大患，他不敢离开大阵。
妖魔血肉散落街道，江道明的命元在缓慢增加，这些妖魔实力太弱了，最强也不过四层后期。
江道明步伐缓慢，沿着一条路前行，路上遇见妖魔，全都一掌拍死。
被救下的百姓，愣愣地看着他，早已被妖魔吓傻了，被救也没回过神来。
直到江道明身形消失，他们才惊醒过来。
半刻钟后，江道明来到城门前。
金色的阵法纹路在地面亮起，绽放道道金光，直冲天际。
刘元化与十三位除魔师，立于阵法中心。
在他们身旁，有妖魔，人类武者尸体，还有除魔师尸体。
“你终于出来了！”
刘元化目光阴冷，紧握腰间长剑。
江道明丢下酒坛，漠然地看着他：“束手，留全尸。”
“笑话！”
刘元化冷笑一声，除魔心经浩荡，除魔真气与大阵相呼应，气势暴涨。
一股强横武者威压席卷而来，堪比五层后期。
“如今的你，拿什么跟我斗？三层龙象？萧岳都败了，更何况一个你！”
刘元化神色冷厉：“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萧岳阻止不了我，你也不可能！”
“江城，是我的！”
呛啷！
长剑出鞘声响起，除魔剑气吞吐，十三位除魔师同运除魔真气。
在大阵之中，他们同样有增幅，一个个四层中期的实力，此刻到了四层顶峰。
江道明目光平静：“御妖师是否与你有关。”
“不仅与我有关，前几日的考试，也是我所为，是我让御妖师，暗中结识萧岳的。”
刘元化冷笑一声，神色阴冷：“只是可惜，没有让你再次失控，反而损失了不少。”
“他在哪？”江道明淡淡道。
“你没机会知道。”刘元化剑指江道明：“你可敢入阵。”
“三年了，你还是这点出息。”江道明淡漠道：“永远只能捡人剩下的！”
“你就说，你敢不敢进来！”刘元化恼羞成怒。
他确实不敢离开除魔大阵，一旦离开，实力就会打回原形，根本不可能是江道明对手。
江道明没有言语，一步踏出，已然入阵。
刘元化瞳孔一缩，杀机爆闪，除魔大阵骤然大亮。
除魔之力，化作一道屏障，封锁阵法空间，让人无法逃遁。
“杀！”
刘元化冷喝一声，一出手便是极招：“除魔一念。”
剑光快到极致，瞬息而至，凝练成线，散发着锋利气息，好似能洞穿一切。
十三位除魔师，同样的招数，不敢有丝毫保留。
“以点破面，还行。”
江道明点评一句，右掌轻扬，龙象真气汇聚。
龙象功，最强横炼武学，防御极强，普通剑招，难破防御。
他们只能聚集力量与一点，以求能打破他的防御。
哞
龙吟象哞响起，五条金龙，五头神象镇压八方，磅礴龙象之威，席卷而出。
“什么……”
包括刘元化在内，全都色变。
五龙五象！
龙象功第五层！
磅礴龙象之力，淹没了十四人，龙象摧枯拉朽，撞击在十四人身上。
有一半除魔师，当场炸成血雾。
阵法增幅，在绝对力量面前，就是个笑话。
恐怖力量冲击四面八方，阵法亮起的金光屏障，也刹那碎裂。
刘元化与六位除魔师，口吐鲜血，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骨骼尽碎，半晌也爬不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刘元化失了智一般，喃喃自语，五龙五象，江道明怎么可能修到第五层？
十八年修完前四层，他六年就走完了，踏入第五层？
就算是用资源堆积，也不可能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