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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威扬     九品九道txt下载     九品九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哀怨之气

    这些人正想着向狭窄的山堑之中进发,此时王大石迎了上去。

    几人一个怔忪,仿然从迷雾之中清醒一般,四周瞧过,不知怎么会到了这里。

    王大石三番五次临难而现,每逢迫在眉睫当机,总能救出欧阳紫云。当时欧阳夫妇见到王大石跟追欧阳紫云时,心中顾有期盼,以为王大石能找回欧阳紫云,而当下只见王大石孑然一人,心底仅剩的防线被彻底被击垮,更加焦灼起来。天地之宽大,山水之险恶,哪里去寻欧阳紫云?欧阳夫人急得没有办法,呜呜地哭了起来。

    欧阳郎中拉着欧阳夫人,向山堑之中走去,寻找欧阳紫云。

    王大石知道山堑之内险恶,说道:“欧阳夫人,您不必担心,欧阳紫云天真无邪,上苍自然会保佑,她不会有事的!山堑之中阴森昏暗,少见阳光,阴气湿重,这个地方好生鬼怪邪恶和野兽,实在不适宜涉险。你们好生歇息,本人再次潜入,帮你们找寻欧阳紫云!”

    听到王大石的话,欧阳郎中感恩涕零,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也是欣然,心中倍觉踏实。

    欧阳夫人走向王大石,握着他的手臂紧紧不放:“大石,欧阳紫云就拜托你了,这个孩子忒是任性了,你可不能挂在心上,千不是万不是,都是父母的不是,你可不要跟她计较,若是能在此偶寻得她,真算是天意使然,也是感谢你的大恩德呀!”

    这番话,发自肺腑,举手投足间,满是诚恳,甚有乞求之意。王大石从未体会尔等,心中难受,更愿帮忙,岂止刀山火海之阻?

    王大石连连说道:“欧阳夫人真是多礼了,本人这就下去帮您们寻找!”

    欧阳夫妇连连点头。王大石回了礼,转过身子,这时,眼睛不自然瞟过,正碰见欧阳芝青,见他板着阴沉沉的脸,陡然间,很不舒服,心中突然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寻找欧阳紫云,不知道做这件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或者说根本就不用自己劳心费神地去越俎代庖,多此一举。

    注意到欧阳芝青的神情变化,王大石很不是滋味,出于一份爱心,出于欧阳夫妇的一份苦心,和出于对欧阳紫云生命的保护,王大石觉得此时不该犹豫,不该放弃救助的念头。

    这时,欧阳芝青向欧阳夫妇身前靠了靠,然后瞧着王大石说道:“你说的话我们为什么相信你们,你是一直想在紫云妹妹跟前自我表现,得到她对你的好感,得到她心中的独宠?哼,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妄想……”

    欧阳芝青越说越不像话,欧阳夫人已经觉察到不妥,用手抵了抵欧阳芝青,不让他再说话,而是陪着歉意的笑脸向王大石道歉。说道:“犬子没有教养,还请你见谅!”

    王大石并没有太多的在乎,和睦融融地笑笑,说道:“其实,本人刚从山堑底下上来,并没有发现欧阳紫云的身影,只是,见你们过来寻找,随想再到底下一见清楚!”

    欧阳夫人拭去眼中的泪水,说道:“既然山堑之中没有,那就不必再去寻找了,我相信你看得不会差池!”

    王大石很少受到别人的信任与赞扬,当下受宠若惊。

    呼呼,又刮过一阵风,这阵风从山堑之中吹来,温热的天气,一阵寒凉刺骨,群人一阵诧异。

    见识了阴寒逼人的冷风,群人不由啧啧称奇。这阵风刚刚吹过,天色就变得阴暗下来,一朵黑色的云朵越飘越低,从群人的头顶上浮了过去,如此景况,无不让人再为之惊讶,发出一阵吁声。

    这时候,风游僧说道:“这里的天气虽说多变,但是刚才那一阵风刮得很奇怪,好像就在自己的头顶飘过一般,像是一阵妖风和妖云!”

    南阳先生朝天空望了望,说道:“风游先生说的倒是不错,曾经本人跟父亲出棺材,有几次,棺材刚出家院子的大门,便有一阵风吹过,黑色的云朵从不高的头顶飘过,谁也不知道这阵风和层云代表着什么,或者预示着什么。但是,土葬派行中都说这是鬼风,派中的先辈

    们也说,出棺时候见到刮风和黑色的层云,正是地狱中的鬼差把棺材中死人的灵魂带回审判,完成天地之间的生死轮回。这死人定是在阳间做多了坏事,或是惹了官司,阳世作孽,阴世还账。”

    听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心惊,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界,头脑之中迷迷糊糊。

    风游僧走出一步,然后说道:“这里头一个人影都没有,按照南阳先生所说,难不成,这里有人出棺是吗?”

    南阳小莲说道:“这倒未必,土葬派寻找地脉,指点吉穴,可以让死去的人归安和踏实,保证死者后辈不受牵连!虽然跟死人打交道,但是对于妖风邪云之类,本派自是不能定论!”

    大福右摸了摸眼睛,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说道:“嗯,真是倒劲!这驼如放屁似的风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子!”

    就在大福右说话之时,又一阵风刮过,黑云游移,天空似乎亮了些许。

    风游僧几度朝四周看了看,脸上现出很少见到的严峻,他说道:“之前,之前我听说过一个传闻,这个传闻很可怕,当下不知是该说不该说。……”

    大福右是个粗胖子,性子实在又耿直,最怕犹豫不迭,他对几人疑神疑鬼,满不在乎,说道:“嘿,风游僧,你哆哩哆嗦的!嗯,我跟你说,这说话不能像老驴拉累屎,要像老驴吃黄豆喝凉水一样,吃什么,肚里有什么,拉的就是什么,毫不折腾!那就叫作爽快!”

    风游僧润了润嗓眼:“去,没跟你瞎折腾,我这是讲的正经的呢!”

    大福右暗暗地笑了笑:“真倒劲!唉,到底还是你的见闻多,听你讲总比听驴叫要好得多,那你就讲吧!”

    这时,猛地刮过一阵风,众人突然感觉身上又是一凉。

    风游僧说道:“在这等高山深林之中,最会发生变故。曾经,本人就听说过黑影锁魂的事情。在荒山密林之中,地面上无故出现黑影子,说不出它的形状,或是一垛,或是一圈,或成一丝,或成一片,传说是草木、高山和怪石的魂灵所变。黑影子会锁住人的灵魂,使之跟随,迷糊人的思想和精神,使之不能直觉判断事物和凶险,受害者多是坠下山崖,踏入深潭,自作而死。在山端发现莫名的尸体,有可能是野兽的伤害,有的则是被黑影锁魂所迷而致!”

    听这么一说,一行人都吃了一惊。

    黑影锁魂?风游僧若是不说,谁也没听过,谁也不知道。

    大福右说道:“嘿,风游僧先生,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蒙人,这大白天的就能出现黑影锁魂?再说,咱们一群人聚在一起,阳气大盛,何种鬼怪敢来侵扰?更何况,咱们人群当中有克鬼大神王大石,哪个鬼怪若是过来侵扰,那就是什么,那就得老太婆涂口红抹胭脂,装嫩一点,饶是王大石不高兴揭掉它们脸皮包水饺子!……”

    王大石听得胃中上泛,差一点儿没吐出来,他见大福右还要接着扯闲,说道:“行了,行了,本人没有你说的那本领!”

    大福右呵呵一笑,指着天空,小声说道:“嘿,咱这是吓唬吓唬它!真倒劲,黄鼠狼拿着肉包子拄着拐棍去打狗,哼哼,都是有去无回!嘿嘿,看那黑影也不敢过来!”

    大福右说得幽默,只是,没有找到欧阳紫云,无人乐意笑出来。

    王大石早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只是一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邪性的东西,听风游僧这么一说,心中明白了个大概,突然感觉黑色的影子似乎比鬼怪更为之玄奇,不好对付。鬼怪现身,总能以治鬼镇邪和民间经验传袭的法子对付,这山间深林黑影,终究无法克制,若非风游僧今日所说,相信这辈子也不会知道尚存此事。黑影子难以对付的紧,若是染身,必然被之迷糊,便如风游僧所说的那样,迷蒙之中致死,死不知因。想到这里,王大石很是害怕,更是担心,不由得朝着天端远处看了看。

    天际一片空明,远处,依旧是看惯的朝春之色,处处散发着幽怨气息,万

    籁俱寂,静得令人生出恐惧之感,如此压抑的空幽之境,让人窒息。

    风游僧此时说道:“黑色的影子,对哀怨之气特别的敏感,当心情哀愁,哭哭啼啼,特别是想寻短见的人,这种黑色的影子就会出现。在乡村之中,经常出现夫妻俩吵架之后,接着就见到媳妇上吊自杀,或者服毒自杀,或者溺水自杀……这些死法,跟着这个黑影子都有着很大的关系。”

    群人听到这里,又是一个怔惊。

    风游僧对民间知识和俗礼了解不少,群人见他讲得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自然都默默地相信。

    “那,那这黑色的影子叫什么东西?第一,难道不可以防备吗?第二,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把这个黑色的影子驱逐走?”大福左开了口问道。

    风游僧说道:“民间的百姓早就对这黑色的影子有过深入的研究,在民间也有一些应对的方法,民间百姓的经验之谈是经过几千年推敲锤炼才传承下来的,最为可靠可信!……”

    大福右叉开:“风游僧先生,你说了这么多,总也没有把方法说出来,真是倒劲!”

    风游僧润了润嗓子眼,说道:“他娘的个嬉皮的,也没有人问我呀!只要在有阳光的地方呆上一刻,黑影锁魂自会瞬间消失。另外,必须保持一个轻松愉快的心情,这样,黑影子望而却步,自然不敢靠近!”

    “哎嗨,真倒劲!就这么简单!”大福右问道。

    风游僧回道:“那是自然,心情不好,环境不好,就会产生哀怨之气,当哀怨之气盛时,容易引得黑影锁魂,就会产生自杀的情节!”

    王大石分析了一下说道:“那说起来,只要咱们没有哀怨之气,就可以远离黑影锁魂,就可以远离迷糊致死和自杀的危险?”

    风游僧回道:“那是自然!”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夫人跑到险崖边,看着崖底,她默默地说:“若是,若是找不回欧阳紫云,若是找不回我的女儿,我,我的老命也不活了!”

    看这样子,欧阳夫人是想要自杀。

    王大石心中一震。

    刚才“自杀”两个字刚离口,难道真的是哀怨之气加之忧郁的环境,被黑影锁魂影响,产生自杀的感觉吗?

    王大石还是不敢相信,只在这个时候欧阳芝清冲向欧阳夫人,群人大叹,以为这是欧阳芝清去拉回自己的母亲,然而,他果真拉住了欧阳夫人的手,他说:“母亲,欧阳紫云这么一走,我的心情是如此的难受,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若是你去了,谁还为我和紫云的婚事做主呀?你若是去了,我们还怎么活?母亲,咱们一起跳下这山崖,只要咱们跳下去,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人间的痛苦和苦难,咱们也不必受了,悲欢离散,是人间最痛苦的事情。这个世界太累了,太过摧残……”

    山崖虽然不高,但是,一旦跳下,必死无疑。

    王大石正想着怎么搭救。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郎中冲到山崖边上。

    王大石看着,心中一阵惊喜,正准备喊欧阳郎中搭救,可是他什么话也不说,望着崖底,然后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等状况,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各自哀叹一声,均说:“天地如此捉弄凡人,活着和死去又有何区别,死去更是一种解脱!”

    听到这话,王大石似乎觉得他们两人也有自杀的念头。

    “这,这是哀怨之气太重,因此中了黑影锁魂。大家不必如此,大家要振作起来!”王大石喊着,拦在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面前。

    正在这时候,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从后头包超到山崖边,拽住了欧阳一家三口,帮他们脱离险地。

    风游僧这时嗯嗯啊啊就唱了一首民间调子,调子的内容滑稽搞怪,把哀怨的气氛缓和一下。听了这调子和大福右的吵闹声,几人均从哀怨中醒转。

    王大石见着几人脱离危险,精神也缓和过来,心底才现踏实。

第212章 垂钓老翁

    听到哀怨之气的说法,听到风游僧的解释,王大石在心中深思哀怨之气的产生和环境的影响,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不自向自己问道:“这,这怎么就会让人产生自杀的情节的呢?”

    王大石自问着,看他们各面无表情,一时间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顶。

    ——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被祸灾缠绕,生命延续欲断,心中深埋着幽怨;欧阳夫妇尚未找到欧阳紫云,心怀不测之感;欧阳芝青却刚被欧阳紫云羞辱,心闷不解。一行几人,都是怀着幽怨之心和悲伤之情。加之这里环境忧郁死沉,受到黑影子的尾随,也是理所当然。若是四人能够开开心心,抛开烦恼与忧愁,一可为己解忧,延年益寿;二可放松自己,自我愉悦,尽可以解除黑影尾随的危险与威胁呀!

    看着南阳先生依旧苍凉的神情,看着南阳小莲那双落寞的眼睛,看着欧阳夫妇悲愁交集的样子,王大石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欧阳夫人说道:“欧阳紫云情绪低落,在这阴暗之中,会不会遇到什么鬼怪,会不会像咱们刚才那样,身不由己产生自杀的感觉?”

    风游僧怕欧阳夫人再度担心,爽就摇了摇头,编了谎言糊弄过去,阐明所说都是传闻罢了。

    欧阳夫人和欧阳郎中心情缓些。

    这时候,微微飘起风来,天端再次攒起黑云,呼呼,一阵猛吹,树枝飘摆,碎石滚动,远近的沙尘飞扬散漫。渐渐地,风更大起来,豆大的雨点打落下来。

    这里的天气变化真快!瞧着恶劣天气,欧阳夫妇交心牵挂,几度伤怀。

    时间已经不早,山堑之中危险众多,风雨恣肆,若是不能在夜晚来临之前找到欧阳紫云,恐怕所面临之危险更多。

    欧阳夫妇举起步子就朝里头走过来。

    王大石凭着印象,把当时欧阳紫云消失的地方说了出来,至于当时情景,已经模糊,故也没提。

    欧阳夫妇最是信任王大石,折返身子找寻。南阳先生、南阳小莲和大福右几人都跟着走了过去。

    到临一个山坡,当时,王大石头脑似乎被黑影子所迷糊,看着欧阳紫云跟着两陌生之人走去,想不出两个人的麽样,直到现在,王大石也不能确定欧阳紫云在何处失踪。

    始终没有发现欧阳紫云的身影,欧阳夫妇心中一凉,陡然之间,急得泪流下来。

    王大石朝地上瞧了瞧,突然之间,发现地上有零乱的脚步,在雨水的沁淋之下显得异常的清晰。王大石当下确认,欧阳紫云就是在此处消失,但是对陌生两个人的印象依然模糊,分理不清,更无法从根忆起。

    这时候,大福右把些人分成四组,各自分头朝四个方向寻找,并且要求在天色昏黑之前务必找到欧阳紫云,找到欧阳紫云之后在此聚首。

    大福右和大福左首先走了去,接着是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欧阳夫妇急匆匆地朝着东首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地喊着紫云。

    山坡的下面,是零乱的山石,一条弯曲的溪流从山下浅浅地流去。王大石看了看,说道:“坡上路多好走,无处栖身和藏匿,咱们倒是不如到山底下看看去!”

    风游僧应声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让他们各自去找吧,咱们就到山坡下去找找看,说不定欧阳紫云心情乱了,想平静平静,随就找了个山底下静谧的地方清净清净呢!”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和我所想的一样,说不准,咱们俩真能把欧阳紫云从山坡下带上来!”

    风游僧笑了笑:“呵呵,天气将晚,事不宜迟,咱们就下去看看!”

    两人找了一条小径,渐渐地走下了山坡。

    欧阳芝青见到王大石走去,从背后指着,骂道:“王大石,你去山坡下找去吧,你最好死在山坡下,永远不要再上来!呵呵,你就去死吧!

    王大石只顾朝前走去并没有置声。

    欧阳芝青一番破口大骂后,向东跑去,追向欧阳夫妇。

    不过多久,王大石和风游僧下了山坡。这山坡不高,底下有源源流水,顺着溪流边口向前走,溪流越来越猛,越来越深,地界渐渐地变得宽广。这里的天气果真奇怪,刚才还是大雨淋淋,此刻斜阳高照,深林通彻。

    就这样,顺着河流走着,直到夕阳将扯下帷幕,两人在河床边停住了脚步。

    山堑之中,有一个深幽的黑洞和一片泥沼。王大石四处望了望,感觉此地很是熟悉,脑海之中似曾见过,或在梦中见过一般,他向身边的风游僧说道:“风游僧先生,咱们是不是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可是,风游僧摇了摇头,说道:“呵呵,类似这样凶险的地方,之前本人是经常路过。但是,自从跟了乡土派,大都在民间游荡,到如此美丽又奇异的地方,花姑娘坐花轿,头一次哩!”

    王大石非常地不解,说道:“哎,难道咱们真的没有来过这里么?不对呀,这里的景象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人回顾,若是之前没有来过,那么……”

    “嘿嘿,王大石,你呀,你若偏说来过的话,那是你自己来过,或是你梦游来过,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风游僧说道。

    王大石唏嘘一声,仰头向上望去,这时候,他才发现不远之处,两山耸立,而自己和风游僧正在两山的夹缝之中。看到这,王大石默默地跟自己说:“哦,这里之前确实没有来过,不过,似曾来过!”

    几步跨过,王大石抢在了风游僧的前头,走了不远,突然见到山壁之上深深凹陷一块,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深洞。王大石陡然吃惊,定睛向前观望,陡然之间发现,不远处的前方有一个水滩,众多小溪之流在此聚集,滩面都是水,长着水草,水下浮着淤泥,正是一片泥沼之地,若是一不小心,踏入泥沼,那便是生命之危。

    “呵!”王大石感觉惊奇无比:“这,这些景象真的在本人的脑海之中曾经出现过,真是太神奇了!难道,难道这是真的吗?”

    他惊讶着,正想招呼风游僧,就在转身之间,他见到山洞边口人工雕刻的槽口和石臼,心中猛地一戳,才想起来,原来,脚下所到之地,正是刚才走出的地方,他再次向洞口看了看,边上那巨大的石块就是刚才所趴的地方。王大石不知道是自己迷了路转了向,还是一直被风游僧所讲的黑影所迷了魂。

    王大石抬起步子,找了池沼安全境地立稳了脚,双手捧起沼中清水沁向脑门,他要清醒自己。

    山水清澈,因为少却阳光的照射,清淡而冰凉,散发着寒意。冰寒侵入**,从脑门渐渐扩散,先前迷迷蒙蒙之感觉,只在瞬间,烟消云散,整个头部清爽无比,便是双目也清澈透亮,似乎看得更远,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新。

    王大石很是诧异。他一向乐行善施,救助别人,又知此处危险伴临,便想即刻离开。按照先前的安排,分头寻找欧阳紫云,这样的把握要大的多。他转身就要回去,只见风游僧在山洞前似乎发现了什么,用耳朵贴近山洞口,向里头倾听。

    果然里头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这声音一顿一顿,时而清脆,时而沉闷。风游僧皱起眉头,骂了一声,说道:“这,这怎么像,像老和尚敲的木鱼声呀!真他娘的个嬉皮,非庵非庙,难道里头藏着怪物,咱们要看个清楚!”

    王大石说道:“那山洞中传出的响声,不管是人还是怪物,咱们现在都没有时间多管闲事。再说,这些鬼怪都是厉害的很,只要它们潜在山洞之中不出来伤害咱们,已经是万幸了。咱们也不必管它,当下之急,寻找欧阳紫云最是要紧!”

    风游僧呵呵一笑,此时他坐了下来,说道:“嗨,王大石

    ,终究你的心中还是对欧阳紫云念念不忘呀!咱们应该回去,咱们应该尽早的回去,只是,只是刚才这一段跋涉,倒也累到了,现在我的腰也酸背也痛呀!嗨,倒不如先让我休息一时半会的,等待我醒来之后,再走不迟,再找也不晚呀。咱们休息好了,更有精神寻找!”

    王大石听得好笑,缓缓地坐在了风游僧的身旁,这一坐,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如同沐浴在温泉之中,无比的舒服自然。的确,他为了寻找欧阳紫云,一直劳烦着心神,忘却了休息。

    此时,王大石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是呀,整日忙里忙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整日里头,身心俱疲,总是不曾想过需要休息!”

    风游僧说道:“是呀,自从遇见你,一直没有见你闲过,现在作为乡土派的新人,劝请你这位老员,休息一会还不成吗!”

    风游僧能说会讲,贫嘴贫舌,刚结识时对王大石漠不一视,自从深交以后,逐渐对王大石尊重,甚至另眼相看。平日里头,他除了跟大福右顶上几句之外,还提供不少乡村角落发生的奇人轶事,从这些或是故事或是传说之奇中剖析,寻找突破,委实立下不少功劳。

    王大石看着风游僧,感觉他比之前变了许多,正想与之随意聊聊,只听传来了一阵呼噜之声,正是风游僧呼呼地睡着了。

    直到现在没有欧阳紫云的一点讯息,王大石舍不得闭上自己的眼睛休息半刻,他想和风游僧迅速返回,按照刚才分配的方向寻找而去,不过,看着身心疲惫,业已熟睡的风游僧,又怎么忍心喊起他。

    “嗖嗖……”一阵响声,如刀似的烈风冲击石壁,从两山之间的罅隙中划过来,头顶的枝叶哗哗地响着,如此激烈之燥,也觉似催眠之音。王大石再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王大石睡了不久,听到不远之处传来声响,他勉强地睁开眼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看了看,可是什么也没有见到。奇怪的是,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响声也随之消失了。王大石颇感郁闷,朝着身旁的风游僧看了又看,他正靠着大树,闭着眼睛,依旧呼打呼打地熟睡,想必声音不是他所制造出来的。

    将要转过脸时,王大石朝身后看了看,那里是一片水滩,浅水盈盈,映着不远处的半座小山。

    这里见不到丝毫的阳光,小山之影侧斜于水中,可以推断时间已经不早,不过多久,就将天黑了。

    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欧阳紫云,她所面临的危险更大了,想到这里,王大石闭上了眼睛,默默地为她祈祷。

    再次睁开眼睛,王大石朝天边看了看,这时候,他的眼睛无意之间瞥向了那个水滩。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面前的洼塘内,影影约约出现一个人形,这种人形似乎只有半只身子,光着头,耷着眉毛,双腿蜷缩似已残废,走路是用一双手按在地上,靠着手臂支起身体行动。

    见到这里,王大石陡然一阵疑问,这沼塘水滩怎么会有一只残废的人影子呢?想着,再朝水面望去,只是此时,水面平静如常,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一幕。

    难道刚才所见到的是自己的幻觉?难道这水里头生长人形怪物?刚才所见到的是水中的怪物?……

    想到这里,王大石迅速向后移了移动。

    突然之间,他见到一个人蹲在水滩之上,背向自己,像一位垂钓老翁。王大石想再次看清他,只是,在瞬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大石瞪大眼睛,从水滩的远延之处一点一点扫到眼前,一丝丝不落,终究没有再见到那似垂钓的老翁。

    “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神?或是自己依旧被黑色的影子迷糊这灵魂?”王大石自问着。然后他又细致地分析:“这等沼泽之滩地,虾渣蟹米,何须垂钓?”

第213章 天雷

    王大石似乎反应过来,立刻间摇了摇头,因为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刚才的那位垂钓老翁就蹲在水滩之上。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这时,王大石想喊醒风游僧,转过脸来,他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风游僧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王大石就躺在风游僧的身畔,根本没有感觉到风游僧发出任何动静,不知什么时候,风游僧却在自己的身旁消失了。他感觉非常的奇怪,四处望了望,还是没有见到风游僧的影子,当下怔在了当地。突然之间他觉得自从到了这里,发生了很多奇怪得不可捉摸的事情,令人费解,更令人心生害怕和忧心。有了这种感觉,他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相信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正在王大石思疑之时,耳际传来拖拖的脚步之声,正是风游僧朝这里走来,他眯着半睁的眼睛,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提着裤子,像是刚解完手,紧上腰带的样子。王大石看着,心中呵呵一笑,原来风游僧从身边离开正去撒尿了,他怕吵到王大石,故意没有做出大的动静来。王大石见到风游僧再次呼呼大睡之时,自己也依靠着大树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

    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呀!一直到了第二天,王大石和风游僧才醒转过来。王大石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站立起来,伸伸懒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阵风吹来,大树摇晃,“啪——”的一声,一块东西砸在了王大石的头上。

    王大石顺手向头上摸了摸,原来竟是一块树皮,树皮干枯,裂开很多纹路,像是一只龟甲。王大石看着,发觉很是奇怪,抬头朝着树顶看了过去。

    这棵树很大,枝繁叶茂,枝头处长着斑斓的叶子,黄绿相间。一只斜杈从枝干伸出来,这枝干的表皮呈现黑色,叶子却像是红色之中夹带着碧色,优美之极。看到这里,王大石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乡土派的后山藤萝之下所发现的那些奇怪的树木。

    王大石似乎已经感觉到此地的玄奇,把刚才掉落的树皮拿在手中端看。

    树皮乌黑,厚实,树皮之上纹路清晰,留下很多裂痕,可以看出这棵树已经上了年纪。王大石用力掰了两下,希望能够把它掰开,只是此物质地坚硬柔韧,只待手上力道稍减,弯曲的弧度立刻恢复原样子。

    王大石拿着树皮咯在石块之上,使劲再掰,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树皮断裂开来,断裂之处扯着白色的丝条,丝条柔韧,粘结着断层,若是想把这树皮彻底掰开,必须扯掉断层边口的丝粘。王大石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奇怪的事物,双手再次用力把树皮掰开,撕断中间的丝条。这时,一股浓烈刺鼻的异味,从断裂之处散发出来,一时间,王大石双眼如被针刺,赶紧闭上眼睛,接着眼中泪水刷刷地外涌出来。

    风游僧正打着呼噜,似乎嗅到异味,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刚睁开眼睛,就听他大骂起来:“他娘的个西皮,哪儿来的臭气,这么难闻,居然熏入我的嗓门,钻入我的眼睛!”他抹了抹眼睛,站起来,朝王大石瞧过去,见王大石手中奇怪的事物,赶紧走去,取了下来,仔细地辨认。

    王大石睁开了眼睛,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向风游僧说道:“这是大树的残皮,我把它掰开后散发出浓烈的药味,我猜想这是一位什么药物呢!”

    风游僧用

    手扯了扯树皮中白色的结丝,又看了看这棵大树,顿时愣在了当地。

    王大石知道他见识卓越,看他神情,似乎辨清了这棵树和树皮,便问道:“风游先生,你看出了什么头端,倒不妨说说!”说着,继续朝着这棵大树看去。

    顺着大树四周,王大石仔细地再看一遍。这时候,清早已过,虽然这里不现阳光,倒是比之前明亮了很多,这次王大石看得更加清楚透彻,令他更为之吃惊。

    大树粗壮,树干的皮层有四道结痕,每一道结痕分开皮层的颜色,颜色浅显,不仔细察看,根本分辨不出。王大石正自思疑,突然之间看到了那斑斓的枝叶,心中陡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难道这棵树木是由四棵不同品种的树木在此生长?四棵树木渐渐长大,最后挤到了一块,长在了一起是吗?不然,怎么会长出不同的枝叶,不然怎么会从树冠到根底部落下四道有如分隔的离痕,而且每个隔痕的颜色不一呢?”

    想到这里,王大石朝风游僧喊去:“哎,风游先生,刚才你看出了什么?快过来,看着,这棵树好似是四棵树长在了一起!”

    等了好一会,风游僧没有回答。他朝后看了看,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树旁的风游僧正自站在当地,手中拿着树皮,闭着眼睛早就睡着了。

    “呵呵,竟是没见过站着睡觉的样子,若是身子一动,岂不没有支撑,跌在地上吗?”

    王大石笑了笑,没有再喊风游僧,径自朝大树看去,看到这棵大树,突然之间想起了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所受到的灾害!

    在平日里,王大石一心挂念土葬派南阳家族的祸灾,一心想为其破解灾害,每天都会想起,只是此时想起,王大石觉得很不自然。因为南阳先生的生日即将来临,伴随着死亡之期也将临近,至于南阳先生的生日何时,谁也不知是具体的哪一天。此时想起了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自问:“难道,难道南阳先生生日已到,死亡之期已至?抑或,南阳先生已经死在寻找欧阳紫云的途中?”

    若是南阳先生真的已经死去,王大石心中必然悲伤,心中必然不适,然而此刻,他感觉不到那份悲伤之感,反而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平淡,放松了许多,若说,人真的会产生预感的话,此时所产生的预感可以说明南阳先生并没有死去,而且,似乎隐隐出现一丝丝的契机。不管如何,不论是死还是健在,王大石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他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希望天地之神灵关佑保护,保护善良友好的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

    这一阵思考与分析之后,山堑之中又亮了许多,想必这时正是中午。若是在外头,阳光明媚,天地大澈,身体之中阳气充足,精神奋发。然而这里,一切似乎归于寂静与平淡,似乎天地之季不曾在此轮转,春花朝夕不在这里演换,平淡得阴气重重,显得清冷。那如刀巨厉的风,穿缝而过,激起水沫飞溅,击打着石壁怪棱,只此,才有声响近似乎微弱的生气。

    风游僧再度醒转。他居然站着睡觉,而且睡得很香,很自然怡和,让人咋舌。此时他伸了伸懒腰,走向不远处的滩边,蹲下来用双手捧水洗了脚脸,然后站起,朝着远处长喊一声,向王大石走走去。他刚刚熟睡,并没有听到王大石的问话。

    来到王大石身畔,风游僧执起那块树皮,展在手中,向王大石问道:“嘿,王大

    石,你看了半晌,有没有看出点头端?”

    王大石再次看向那块树皮。这块树皮质地干硬,坚韧,非同寻常,掰断之后,断层之中结着白色的筋膜,一丝一丝的;另外,树皮外很多纹路,如同用刀具深刻一般,然而纹路天生奇怪,长似龟裂。然而树皮本就乌黑,显得古旧,久日经受这里的阴风吹化,若非不是从树上掉下来触动,定然会把它当成了陈年的龟甲。除此之外,王大石看不出任何头端。

    风游僧说道:“这块树皮从外表看来就像一只龟甲,但是民间有一位药材也有这块树皮的特性,叫死脸皮,如同两兄弟打架,搬开之后又粘在一起,厚脸,故叫死脸皮,学名叫杜仲。树皮较薄,质地干脆,一掰就可把皮掰开,可是,树皮之中的白色的筋膜牢牢地锁住,扯了很长也不会断掉,顾名思义,这位药材又名叫做作丝连皮。根据这块树皮的特性,可以推断此药性温和,能够壮筋骨,温肾补阳,治疗腰膝酸软,腿脚不利等症状!”

    王大石点了点头说道:“没有想到一直深谙民间风俗的风游僧却对中药深通。”

    风游僧优雅地笑了笑,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他继续说道:“——可是这块树皮与杜仲相比要坚韧的多,中间虽然也长着筋膜,但是它的外表却长着龟甲一般的纹路,想必不是杜仲。可是,不是杜仲的话,中间的筋膜又似杜仲,说起来……这,这应该是块老杜仲的树木吧!”

    王大石觉得风游僧说得无理,说道:“这块树皮的外表像只龟甲,总不能说它就是一块老龟甲树吧!”

    风游僧含蓄地笑了笑说道:“那是,那是,既然不是老杜仲也不是老龟甲,那就,那,那这棵树就是老龟和杜仲配种生出来的!”

    王大石觉得风游僧越说越离谱:“风游僧先生,当务之急,咱们要么返回寻找欧阳紫云,若么,咱们把这棵奇怪的树木分析个透彻。本人有一种预感,感觉这棵奇怪的树木跟南阳先生、南阳小莲,甚至跟你都有莫大的关系。你仔细想一想,在民间有没有关于怪树的传说或着是传闻,这棵树的树皮近一半长着龟甲的纹路,你把这棵树和龟甲联系起来,想想看,在民间有没有什么奇闻轶事!”

    听王大石这么一说,风游僧平静下来,凝着眉头仔细地思考回忆。

    王大石很少见到风游僧如此的认真,想必他是想起了什么,当下也不打搅,径自朝大树看去,等待风游僧的答话。

    风游僧想了半天,张口说道:“这,嗨,本人经历的太多,太多,陡然让咱这么一想,还真的都想不起来什么……不过,不过,关于怪树的传闻,貌似还真有这么一个!”

    王大石很惊奇,忙着催到:“风游僧先生,你赶快说吧!”

    风游僧叹了一口气,想了又想,说道:“这,这个传闻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哎,不管什么,只要是关于树木的传说或是故事,那你就说出来,咱们尽力从里头找些痕迹和线索!”王大石叮嘱着。

    风游僧摇了摇头,有些不愿意。他说:“其实,这就是一个小小的传说,是说,一棵怪树被天雷劈死的事儿!”

    “天雷劈死?”王大石觉得这是非一般的离奇小事,继续让他讲出来。

    风游僧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件怪事说了出来。

第214章 鬼仙人

    这件事情是风游僧当初在南方游荡时,听一位花甲老人讲述的一段传说故事。

    风游僧说:“传说之中讲到有一棵大树,已近千年的岁数,粗如扁担,高可插云;枝叶茂密,腾在空中。下雨时,这棵树就展张成一把巨大的撑伞,把雨水遮盖;出太阳的时候,这棵树的枝叶腾在空中就形成了一片乌云,遮住耀眼的光线。人们常说,树过千年,年年见老,长过千岁之后,树木就不会再长了,便衰老而去。可是这棵树愈发长得茂盛,人们都说这棵大树长得年岁太久远,变成了一棵老树精。这棵树非但没有给当地带来福利,反而祸害无穷,让人害怕。当地的人们不停地到庙宇之中烧香拜佛,恳请天神尽快收服了这棵老树精。就这样拜得久了,终于有一天,天神显灵了,在空中劈下一计响雷,把这棵老树精劈死了……”

    王大石似曾听得风游僧讲过这个故事,听到这里打断他的话:“风游先生,你所讲的这棵树大概跟龟甲没有多大的关系!”

    风游僧叹了一声,说道:“嘿,王大石,你若不再提这龟甲,我还真会把这个传说故事给忘记得干干净净!”

    王大石听他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故事传说,连忙催促着说道:“风游先生,怎么,还有别的传说吗?快说,快说!”

    风游僧润了润嗓子,捋了捋衣袖,说道:“有一种树木叫作‘龟仙树’。传说在很早很早之前,在树林中生长着一棵树,山下的小溪旁,时常有乌龟趴在这棵树的底下孵蛋,这棵树后来长大后,人们把它挖起之时,在这棵树的底下挖到了一只千年大乌龟。人们感觉很是奇怪,就议论起来了,后来,有些见识的人就说,这只乌龟已经过了千年,成了修成的乌龟精。可是,天眼昭昭,岂能容忍这精灵藏匿在人间,所以时常天空乌云密布,闪电雷鸣。乌龟精害怕,吓得不敢乱动,就在那棵大树根的底部扒出一只大洞,藏在大树的底下,这样得以暂且的安身。日积月累,那棵大树汲取了千年乌龟的精华,不过多年,长成粗壮的大树,人们称之为:龟仙树。后来,这棵大树成了名药,可以治疗血虚、阴阳不旺,除此之外,还可以驱除体内的旺火,是一只不虚不泄便可以攻毒的良药,世之罕见,实属难得。后来,当地有些人得知此树是个宝,便准备把这棵龟仙树挖倒,然后把它卖掉,就在人们动手的时候,发现树根底部生长着一只浑身沾满泥泞的神龟,便不敢再挖。神龟乃是神兽,落在哪个地方,该地方就会得到保护,平平安安,富贵长生,老人见了会长寿,孩子见了身体好。这只神龟很大,没有人敢动他们。不过,这棵龟仙树还是被挖掉了,自从这棵大树被挖掉,神龟也就迁移到了别处,再也没有出现过,当地再也没有得到神龟的保佑。且说,神龟迁移不久,当地便连连发生灾难。有人就说‘神龟来时带来安生,神龟若是走了,就要带走一些人’。这只乌龟毕竟是修成的人间精灵,天公之神自然不会宽饶,若是发现,仍然会以天雷劈击,神龟会继续躲在树下,树木会继续吸取神鬼的精华,再会有第二棵龟仙树,只是不知道这只神龟置身何处,那棵树能汲取它的精华……”

    传闻毕竟是传闻,不可以相信,但是可以借鉴,可以从故事之中分析民情民俗和当地人民的思想,分析故事之中所涉及的事和物。听风游僧这么一讲,王大石仔细地打量着跟前的那棵奇异的大树,说道:“这棵树半边的树皮形如龟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龟仙树吗!”

    王大石正自思考着,只听风游僧叫了起来:“嘿,王大石,那还用说嘛,定是,定是传说之中当年迁移的神龟精,害怕天雷的轰击,躲到了这座寂静的山堑,藏匿在这棵树的树根之下。那么说来,这……嘿嘿,他娘的个嬉皮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龟仙树呀!他娘的个嬉皮的,真是上苍有眼

    !我说跟着你就是没错,让咱碰到这个宝贝!咱们现在什么都别想,咱把这树给挖了,然后再把树底的老龟给抱走,咱们还不发财了吗?”

    听风游僧这么一说,王大石觉得,这棵奇异的树就是龟仙树,这大树的底下一定潜藏着一只神龟,那只迁移的神龟一定是躲在了这棵树的底下,形成了龟仙树。

    王大石准备朝着树木的根部细瞧,看看有无痕迹可寻。听风游僧如此的财迷心窍,他笑了笑,说道:“这棵树如此之大,你总归是如何动手呢,总不能扯块树皮当枕头!”

    风游僧只顾着高兴,并没有想到这些,不由得沮丧。

    王大石说道:“天地之奇,若真的是龟仙树,若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奇妙,不知道这棵树的药效能否治疗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毒害,驱除南阳家族的祸灾!”

    风游僧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能。这棵树虽然是药,只可以补虚,祛除体内阴虚产生的阳火!”

    王大石也呵呵地笑道:“风游僧先生,真没有想到你对药物也很在行呀,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中了蛇液之毒,只要手心那紫褐色的血点消失,想必灾害就定能破解!”

    风游僧只是从传说的故事之中估猜,而且他所精通的仅是民间的风俗和礼俗,对医药之术的了解也只是九牛一毛,他对这棵树的药性分析并没有根据,不值得让人信服。只是王大石对这棵树兴趣无比,开始他想起在乡土派见到的奇异花草树枝,便猜测应该由培植的高人栽种,或是在此特殊气候下生长的一种树木,或是由四棵小树生结在了一起,组合成了一棵躯干,或是风游僧所说的龟仙树。看到树皮如龟,见到枝干长出不同的分支,分枝长着不同的枝叶,若说这棵树木是由四棵小树长结组合,最为贴近。

    自从听了风游僧提到的龟仙树,王大石的脑海之中一直思量着大树与乌龟之间的关系。这时,突然之间,他想起了木丘老人的那本厚簿子,想起了那篇关于逆天命的故事。

    逆天命又叫做小短命,刚生下来的时候是个怪孩子,因为前生没有喝下**汤,使得他精通天地易理。小短命渐渐长大成了一位奇人,可以预知天地,天神派遣雷公施威,逆天命轻而易举躲过劈击……

    小短命的家被雷公劈碎,晴天之时,其父亲拣到一些钱财,置办了家需,后把所剩余的钱,全部施给了讨饭的老头儿。老头儿为其之善感动,随把手中的拐杖送给了小短命的父亲,并且叮嘱把拐杖埋在地上。后来,拐杖生了根,发了芽,长成大树,在这棵树下挖出一只乌龟。由于小短命的家中贫苦,父母离开之后无以为食,小短命吃食了这只乌龟。自从吃了乌龟肉之后,身体渐渐地好转,各个衰竭的器官也开始恢复了功能……

    王大石只所以想到这些,足是考虑这棵树是否与乌龟有着密切的联系。

    乌龟、大树……

    王大石想着,总觉得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陡然之间他似乎明白,木丘老人所记载着关于小短命的故事中挖出的乌龟。正是这只千年乌龟保住了小短命的生命……

    他再去想,再去琢磨,只又觉得条理不清,交织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来,正想着询问风游僧先生,转过脸来,见到风游僧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块石片,正顺着大树的底端挖去,试图石片把这棵树挖掉,让王大石哭笑不得。

    风游僧用手搬开树根的石头,继续挖去,一遍挖,一边说着什么。

    王大石不忍心看着这棵罕见的树木被活生生地毁掉,说道:“风游僧,这棵大树如此之高,如此之大,扎根必也很深,且不知你要挖到何时?还有,现在还不能断定这就是一棵龟仙树,不能断定它可以驱毒治病,如此不是浪费自己的体力!”

    风游僧没有停手,边挖边说:“不

    是有一句话嘛,叫什么的,铁杵磨成针,愚公曾不能损魁瓠山之一丘也,最后感动神灵,劈开大山!咱,咱也要像愚公那一般,终有一天把这大树挖出来。”

    “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不过,如此珍稀之树木被你挖取,确实是可惜了!”王大石说道。

    “嘿嘿,王大石,若不挖它,再让它长个几年,成了树精,那还了得?”

    风游僧说着,就在这个时候,山洞之中发出嗒嗒的声响。

    这里山高水远,不见人烟,没有生气,是个阴森的地方,甚至见不到鸟儿栖息的身影,就在这俱寂空静之处,只要发出一丝响声,必然会被察觉。

    嗒嗒之声没有停止,渐渐朝着山洞之外传过来。

    王大石三觉清醒,早就发觉声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山洞,想尽快辨知里头潜藏着什么事物。

    风游僧专心地挖树,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大石朝他轻声喊了过去:“嘿,嘿,风游僧先生,你听,山洞之中好似传出莫名的声响来!”

    风游僧一怔,停下手,显得更加寂静。

    山洞中嗒嗒的声响越加清晰,从内向外传来,想必要钻出来。

    风游僧手中抱着一块石头,躲在山洞口,小声说道:“他娘的个嬉皮的,等这怪物出来,就让老子的石头砸死它!”

    “慢着,不管里头出来何物,只要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都不可以轻易动手……”

    王大石对着风游僧还没有说完,这时候山洞口走出一个东西来。

    这个东西似兽非兽,像一个巨大的癞蛤蟆,吓得吓得风游僧摔开石头,跑到了一边。

    待这个东西彻底走出来,才看清楚是个人的磨样。

    王大石的心脏不停地阵跳起来,因为,这个人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和脸面像人之外,身上的任何部位都不是个人的样子。腰身裹着一块老布,更多的地方是裸露的,下身草编遮隐s处。似乎久居于此的缘故,身体瘦小,蜷曲着双腿几乎站立不起。他拄着一根枝条,算是拐棍了,背上似乎胯了一张锅,使他的腰身弯下,若非手中拐棍执立,想必他的脸面已将接地,简直就似野人一般。

    他留着枯草般的胡须,面目满是皱折;身体干瘪,四肢短小发黑,如同大风吹干的腊肉一般。

    见到他的麽样,令人浑身一麻,根本不相信这是人的样子。不过,他的的确确是人,他有人的意识和相貌,两腿行走的特征。

    风游僧见多识广,经常在民间行道之中交通,对奇人奇事,已经恬不为怪,但是对面前这般面貌的人物还是显得惊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

    王大石初涉行道,见微知寡,面对着世间的异人异事,心中总有一番惊奇和一番感慨。

    怪人身躯干瘦如柴,浑身上下乌黑如铁,一定经受着无数的艰苦,饱尝沧桑;隐居山洞之中,承受着风雨俱厉的煎熬。自从此人现身,王大石的心一阵一阵的疼惜。

    这人的眼睛矍铄有神,行动迟缓,全身上下蕴含着坚韧和力道。他驮着腰,隆起的背部,不得不让人联想起乌龟。

    “难道这棵传说中的龟仙树跟这位怪人有关系么?”王大石想到。

    难道风游僧刚才所讲的传说故事中,龟仙树下所趴着的乌龟便是这怪人?

    难不成这位怪人就是龟仙人?

    龟仙人、龟皮似的大树、木丘老人薄册之中记载的那只龟……

    这些绝不是偶然……

    王大石琢磨着,总想着把面前出现的怪人、风游僧所讲的传说故事、木丘老人簿册之中的记载和关于南阳家族的祸灾联系在一起,因为他觉得,这些事端,奇怪诡异,且又相互联系,枝节缠绕,有密不可切的因由。

第215章 关联

    王大石想到这里,见怪人驮着背朝此走来,举步相扶。

    怪人扬起手中的拐杖,驱回了王大石。

    王大石站在当地,忌他怪癖,不敢多动,只用眼睛注视着怪人。

    怪人走近了少许,停住了脚步,说道:“刚才,本人在山洞之中休眠,你们要挖走这棵大树,实在是舍不得,舍不得,本人宁愿让你们取了我的手臂,也不能让你们挖走了这棵树木!”

    怪人说后露出微微的笑意,笑得很难看,把整个脸庞挣得扭曲。

    不过,令王大石和风游僧意想不到的是怪人嗓音如此的清亮,若非亲耳所闻,怎么也不敢相信。

    风游僧朝王大石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嘿,王大石,这等人物不可以小瞧,虽然体形干瘦,像只扒了皮的癞蛤蟆,但是声音清亮,如稚童一般,说不准就是一位行道中的高手!呵呵……”

    王大石没心思听风游僧瞎说,再次向怪人看去。他本是谦恭之人,曾经含垢忍辱,尝尽苦难,使得他深通事理,面对身体残废,如此丑陋面貌的怪人,没有一丝小觑与嘲笑。他扣拳躬身,将要说什么,可是见到怪人依然带着微笑的嘴角,突然觉得脑子一晕,不知道说什么。他想不到怪人如此的和蔼,心中的一份忌惮放下了不少,潜藏着的一份抗拒和防范之心,随即消失。

    “小兄弟,不知道您刚才想说些什么?”怪人说道。

    王大石愣了半天,看了看风游僧,然后对着怪人说道:“额,额,不,您是问我吗?”

    怪人点了点头。

    王大石突然想起刚才风游僧要挖这棵树,对怪人解释道:“咱,咱们无心挖树,只是对此奇怪的大树心生疑惑而已,如此奇怪的树木,天地之间大概就此一棵吧!珍贵之甚,实在不敢有毁坏之心。”

    风游僧也顺着点头说道:“是呀,是呀,刚才本人并非一心想把龟仙树挖走,本人只是好奇心发,遂把龟仙树前凿个洞,想看看它的根部长得是何等样子而已。”

    怪人看了看王大石,然后又朝风游僧看了看,说道:“通过你们的面相,已经察觉你们的内心。你们两人一位说话诚恳踏实,句句乃心言;一位所说之言与心中之想,相互悖逆,句句之言,尽是敷衍,可见伪装之心,贪欲之念。

    风游僧骤然一惊,心想:“难道这怪人精通读心之术不成!”

    自从怪人出现,风游僧便知此人非同一般,听他竟然把自己心中所想念了出来,由生佩服,当下不再多作解释,便转开了话茬,向怪人问道:“不知您是何人,为何居住于此地,身上的皮肤黑如墨染,骨瘦如柴,难道就是久居此地的缘故?……”

    风游僧再想往下说,被王大石拦住了。

    王大石抱拳躬身,向怪人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您老?”

    怪人笑了笑:“难得你这份细心,本人之前有名有姓

    ,只是,时间太长,隔绝太久,不入尘世喧嚣,不念尘世因缘,久而久之,便把自己的名姓忘记得一干二净,再也想不起了!”

    王大石说道:“本两位是从乡土派远道而来,是以帮助友人解除灾祸。又因遇事多变,在此寻找一位女子。经过此地,遂见到这棵龟仙奇树,落脚察看。我们鲁莽而至,实在是造次,有所打搅,还请见过!见过!”

    此话一出,让风游僧目瞪口呆,不曾想到愚笨乖蠢的王大石不但武功大进,便是说话也平波而起,进步不少,遥遥在其之上,当下哀哀自叹,当之不如,当之不如。

    怪人缓缓说道:“小辈甚为多礼。礼宜多用,不可滥用,更要诚心而用。小辈一片真诚之心,令老怪我心情舒畅,既然说出来历,那么老怪若是不说,那便是欺负你了!”

    没有想到这么难看的怪人却如此通情达理。

    王大石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小辈并无此意!”

    老怪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老怪不知何年何月来到此地,也不知道在此地居住有多久日头,只记得,为了救济当地灾疫,本人试用天地之间千百种药物都没有治愈……后来,老怪潜心培植花草树木,为花草树木拆梢、配种,有一次,发现经过培植j合的花草具有奇特的药性,本人就开始培植各种树木,从中研究药性,从播种,寻找树芽,移栽,培植,拆枝,烹粉……再到树木一天一天地长大长高,变得粗壮……本人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待等树木培植成功,当地受到灾疫的人们有的死去,有的迁移,这一晃,竟然几十年过去了。”

    王大石曾入畜交行,跟随张师傅初涉畜交,虽然没有学到什么,但是对配交和配种很是了解。他素不知道没有生命的花草树木可以j合,当下颇感惊奇,看着面前的大树,说道:“难道这就是您培植而出的树木吗?一棵枝头长出不同的枝条和叶片,枝条有的细长如指,有的则如飘垂的长发,一丝一缕,甚是好看;而那树叶更是斑斓多色,形状不一,真是人间之奇迹!——刚才我们总以为它是传说中的龟仙树!对了,这棵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妙用吗?当初,当初本人在乡土派学艺的时候也曾经在清风山发现过奇怪的树木和花草,这大概也是经过培植的吧!”

    老怪看着王大石说道:“真算是有缘,本人曾经想培植一棵树木,寻找苗儿,走遍山川密林,在清风山上发现一片藤萝,那儿藤萝茂密,藤条粗长,非常之坚韧。看着这藤萝长势向好,辨知这里的山土肥沃,便在那里培植过一些草木,算是试验之品!”

    王大石似曾听风游僧讲过,相传有一农夫曾经在清风山专门播种花草,难不成,就是面前的这位老怪?王大石没有再问下去,此下只对刚才老怪人所说救济灾疫疑问连连,心中默默地想道:“难道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灾难跟这也有关系吗?”

    按照王大石之前的剖析,

    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遗传了父辈南阳龟公的灾难,而南阳龟公所中古墓的诅咒,这个诅咒的本身其实就是蛇液之毒。在古墓之中,风游僧不小心触碰悬棺之内的尸体,尸体涂满蛇液,从而手心长出紫褐色的血点子,血点子恰恰与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手上的血点子一模一样,后来,木丘老人所记录的簿子之中记述了一位化缘的和尚死去,死去的和尚怀抱一口井,只要谁用手去指它,就会中下和尚的诅咒,中了和尚的咒语之后,身上长出一个标记。后来来了一位高僧,把这些中了咒语身上长出标记的人都规劝入佛。

    经过对木丘老人簿子上的记述之分析,原来,因为土墓山之地森林茂密,河水交纵,生长了众多毒物,和尚化缘被毒蛇咬死,尸体之中含有毒蛇咬死的蛇毒成分,和尚死后,尸体风化成了干尸,不懂事的孩童们用手触碰到和尚尸体,从而中了蛇毒,身体长出了标记,这个标记大概与南阳先生手心所长出的紫褐色血点一般,是个死亡的暗号。

    大致这些情况在当时已经泛滥,均有人在研究,想破解这个灾难,开始人们没有精确寻找到药物的治疗方法,但是经验所得,只要中了死亡暗号的人们不结婚生子,便不会影响下去。所以木丘老人记述之中出现一位高僧,把那些身上长出标记的人都归劝入佛,不婚不育,自然也无传播。

    作为儿女,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便是受到南阳龟公的遗传,王大石曾经亲眼见到因被遗传而死去的胖子,加之木丘老人的记述,三者合一,而且都是在土墓山当地发生上演,或许这可以称得上是一次灾疫吧!

    王大石不断在脑中回想和分析,想到刚才老怪所说的灾疫,默默地说道:“难道老怪所说的灾疫就是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身上的祸灾,或者是木丘老人所记述在簿子中人们所中的灾难吗?如果是的话,那么说来,老怪所培植的树木,正是为了解救这些深受灾难的人们?那么,这位老怪又是谁呢,为什么会培植树木解救灾难的人们呢……”

    想到这里,王大石似乎寻觅到一丝解救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线索,当下心脏砰砰直跳,激得一身冷汗,正要开口想问,然而老怪拖着步履朝着水滩旁边走去了。

    看到老怪的背影,王大石再次被深深地震彻。

    水滩之上,浅水浮荡,映着老怪的身影,突然之间他见到一个人蹲在水滩之上,仿佛又见到那位一瞬而逝的垂钓的老翁。

    在老怪没有出现之前,王大石在水滩的倒影之中似曾见过这个麽样,当下再次所见,心中骤然明白,原来,先前所见到水滩垂钓的老翁正是这位老怪。只是,老怪既然在水滩之上,当时怎么会一瞬间消失不见,而后,是从山洞之中拄着拐棍走出来呢?

    这位老怪究竟是谁呢?

    王大石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他觉得这位老怪必然跟逆天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第216章 山洞之中

    王大石越想越觉得惊奇,在他看来,此等老怪,必然是一位绝然于世的高手。

    风游僧这个时候跟着老怪的身后,追着问道:“哎,这棵怪树真的是你培植出来,难道不是龟仙树?”

    老怪停下步履,摇了摇头,似乎对龟仙树不太了解,眼神之中透露着对龟仙树的疑问:“哦?龟仙树?本人并不知晓龟仙树是何物!”

    风游僧心想:“你这等老怪人,看你如此老道,却没有多少见识,居然没有听说过龟仙树!”心中尽是鄙视。虽然如此,却不敢表露在脸上或是言语之中。

    老怪说道:“见人见性!这位施主,你心中所想,面目所现,切勿有不恭之心念。——龟仙树或许有存于世,或许无存于世,都是传说而已,不过叫法不一罢了。不是亲眼所见,都如秋雨擦肩,微风蹭耳,尽是飘渺的浮云和掠影,不值得深追。”

    “啊?听其之说,见其口吻,居然都看出我内心的不恭来?”风游僧深知老怪的厉害,吓得赶紧闭上心门,不敢再有多一点点的邪念和歪想。

    风游僧嘴上自也委婉了不少,说道:“呵呵,老怪真如临世的神仙,居然能够察觉本人心里所想所念,真是佩服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大石和风游僧结识良久,对风游僧的操守作为了解透彻,好似天下人都欠他一般,今天居然也有让他佩服之人,实乃罕见!

    不过,风游僧从来没有对谁如此恭敬过,嘴上服软,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在想:“老怪,老怪,你精通读心术,能够察觉本人心思,本人现在忍住不念,待等离开这里,心中咒你一百遍,骂你一千遍!”

    风游僧心里念着,等他愣过神来,老怪的那双眼睛睁睁地看着他。

    风游僧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觉得惭愧,连扇自己的耳光,赔着笑脸:“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本人该打,本人该打!”他伸出手掌,只是轻轻地向嘴边撩扫两下,一片虚情假意。

    老怪看着他笑了笑,然后,从水滩之中摸出一只石碗走回那棵大树跟前,用石尖划破树皮。树皮中骤然生出很多粘液,顺着枝干流入碗中。

    王大石和风游僧都感觉奇怪,不知老怪在做什么。

    不过一刻,粘液装了满满的一碗,划破的树皮渐渐收紧,发干,结出疤痕。

    老怪端起那碗树汁,说道:“这是你们所说的龟仙树的胶液,风游僧先生既然说这是龟仙树,可以治疗疾病,既然如此,想必没有毒害。风游僧先生不如喝下这碗树胶液,也好证明你所说的龟仙树是如此的神奇!”

    没有想到,刚才王大石和风游僧所有的谈话都被这老怪听到。

    风游僧看了看石碗中的树胶,又看了看面前的老怪,见他生的猥琐,长的丑陋,虽然麽样是个恶人,心眼倒不显坏,从未想过他会心存害人之念,说道:“嘿,本人就把它当作果桨,一口喝了!”

    说着,风游僧接过石碗,一口一口地把树胶喝进了肚子之中。那树胶粘稠,从碗边滴下来,扯着长长的黏黏的丝条。

    咕嘟咕嘟,树胶太粘,风游僧似乎咽不下去,把所剩下的半碗递给了王大石,说道:“嘿,王大石,这口味不错,清凉可口,便是散发的气味也芬芳无比,让人感觉清爽怡人!此乃罕见之物,若是不尝,恐怕这辈子也尝不得新鲜,免得抱憾!”

    王大石看着风游僧,顿时愣了,想:“初次相逢,风游僧

    的心思被老怪看得一清二楚。风游僧这般粗俗随性,自是没讨老怪的喜欢。不过,这碗胶液,他也就有心无心地喝了?”

    其实,老怪是善是恶,双人并不了解。

    当老怪赐给风游僧一碗树胶之时,王大石心中便有一丝不安,也曾想过阻止,终究没有开口,若是树胶含毒,那风游僧必然命毙于此了。王大石心思缜密,然而风游僧却没有多想,张口就喝,而且大赞树胶味美。风游僧心中眷顾着王大石,想让他也能够尝尝这碗隐藏于世的美味,便把所剩的半碗树胶递给他。

    端着树胶,王大石看了看,虽然心怀疑虑,但还愿相信面前的老怪。他将端起树胶喝下,就在此刻,风游僧身子疲软,不断地向后退步,跌在大树之前,缩成一团,使劲地挣扎,如同被链条所缠,怎么也挣脱不开。然而,最后,精疲力竭,随着一口粗气喘出,眼睛一白,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王大石已把树胶送至嘴边,见到此等状况,瞬间把石碗放了下来,心中凝着愤怒,向老怪看去。

    老怪如同先前一般端态,好似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一切显得淡然,好似那春生冬藏,夏雨雪冬赤阳,天地随转,又于己有什么关系?他的心神似乎已经漂移,似乎超然物外,岂有是常人所能达到的境界?他偶然才见到王大石回赠的目光,他依是平淡,说道:“上古之人诞于世,天下荒蛮,皆需觅食填腹,尝百草,品鲜味,孰料百草千鲜之性?性主温、热、寒、凉、毒?味主辛、甘、酸、涩、苦?一碗树胶,新诞之品,便如诞世之谷黍,需要尝试,医者不尝不知妙,道者不尝不知仙,孩童不尝不知惜,百姓不尝不知苦。天下之植品,无毒乃食,毒者乃仙。”

    王大石被这一番话震彻,实乃圣人箴见。不过,他想回到现实来,心想:“这难道都是蛊惑吗?”

    他看着老怪,看着死去的风游僧,心中悲痛万分。若说这碗树胶没有害人之毒,那么,那么面前的一切难道都是自己的幻想,难道自己在做梦吗?王大石不相信,摇着头,但是,面前这位素未谋面的老怪又有何因害人于死地呢?王大石又岂能不信?

    老怪似乎是在考验王大石。

    王大石紧紧地皱着眉头,突然之间想起了温晴晴和欧阳紫云,心中陡然一阵酸楚和难过。他想到自己至今未婚,想到所受到的打击和困苦,想到那曾遭受的屈辱,觉得自己存在世间,找不到自己的快乐和自由,一直活在矛盾与自我的挣扎之中……遂然,产生了寻死的念头来。

    老怪轻轻地笑了笑,对着王大石说道:“小兄弟,不要为不存在的感情而伤怀,有爱并不代表有缘,姻缘并不是全爱。你要想快乐与自由,就该放下。人生何处无困苦,人道人生是春萌。碰了花枝擦了蕊,霜打落叶是人生。人生有时莫追求,随风吹茅飘不休。沾得屋檐高在上,坠得污池臭熏天。前方有路善当先,天地迷茫一线宽。小兄弟,是你的终究会来,不是你的终究会远离而去!”

    王大石听罢,才晓,一切以善为先,心想:“我自不尝此品,何能辨别其性?我若舍身先尝,岂不大善?——上天要绝王大石的命,那自是天意,不敢有违!既然是死,那么就陪同风游僧一起走吧,一路上也不寂寞!我生乃荣幸,死又有何悔惧!”

    王大石端起石碗,倒入口中,只觉树胶粘稠,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痛苦使得他凝起眉头。

    突然之间,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音,他定睛寻去,只见不远处的风游僧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除此之外,更无别人。

    老怪呵呵地笑着,端视着王大石。

    王大石双脚酸软,手臂发麻,浑身上下如同蚁钻虫噬。失去了力道,经持不住,坐在了地上。虽然如此,但是他的头脑还算清醒。老怪从他的身旁取走石碗,不觉间,身子飘忽,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已经置身别处。

    不过一会,只听急匆匆的脚步传来,其中一双脚步稍慢。王大石听得甚是耳熟,可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面前一片漆黑,脚步声就在耳畔不远,突然一阵咳嗽。

    王大石辨清音质,正是木丘老人,心中陡然一惊,疑问连连。

    这时候,只听外头一人说道:“这棵参天大树真是古今之奇,居然长出不同的枝叶,世间罕见之物!”

    说此话之人,正是南阳先生,想必南阳小莲和木丘老人也在不远处。凭着王大石的听力,附近之处,像有四人,正自诧异,听得南阳小莲说道:“东方木白,这里天气阴暗,散发着阴冷之气,不是个好地方,你要小心。”

    原来东方木白也到了此处。

    王大石颇显得诧异,心想:“东方木白怎么会跟着过来!”

    只听东方木白说道:“是的,这里很是古怪,我们仔细寻找一番,若是寻找不到,咱们尽早返回,离开这里。”

    原来四人寻找欧阳紫云竟然摸索到此。当日,几人分为四路寻找欧阳紫云,想必走岔了路,乱了方向。

    王大石只听得翻来翻去的书页声,想必正是木丘老人在记录的簿子上寻找什么记载和传说。

    既然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说明离此不远。王大石一心想走出去看看,只是面前一片漆黑,身体依然麻痛不已,没有一丝力气。

    “这里终究是什么地方?”王大石思索着,“难道是刚才在外头所见到的山洞吗?若是老怪把我移身藏于此处,想必不算高明,要么,老怪并没有困住本人的意图!”

    王大石想着,便试着动起了身子,可是,越是多动,身子麻痛得越加厉害,如同千万只蝇虫钻入皮肤,爪脚乱挠,难以忍受之感,让他几乎晕厥。

    突然他害怕起来,他担心老怪会陷害四人,心急如焚,想出去搭救或以警示,而此刻却泥牛陷涔,力不从心。

    没有办法,他只能平心静气。他在脑海之中仔细分析,他觉得首先要知道自己身处何所,再而怎么能够解除身遭的麻痛,恢复自如的行动。在此,他念动了驱灵咒语。这时,他的体内涌动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这件东西充沛着身体,散发着无量的精力和气元,行走周身,环绕奇经八脉,体内隔阂病害如遇湍急之流,尽被冲散。瞬然之间,王大石感觉身体一麻,浑身上下已然湿透一片。

    那人形事物缓缓从体内出现,脱垂着长长的胡须,浑身发亮。那种晶钻之亮,如同华光,照耀当地,仿然之间,眼前顿时大彻,一石一尘,尽在眼中。

    每次,体内祭出那位白胡须的青年之时,王大石都会端视着他,辨他何物,而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趁着稍纵即逝的亮光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自己正置身在山洞之中,这下陡然想起,刚才身子如浮云端,一阵轻飘,大概是老怪拖着自己,把自己移放山洞之中。

第217章 后文

    随着驱灵咒的消逝,白胡须少年缓缓地淡化,潜匿于王大石的体内。

    王大石见识颇少,加之白须少年每每祭出时都散发粼粼晶光,使得无人能够真正地看清楚,更不知是何物事。然而这奇怪的事物如同千年修神,拥有无限的能力和难以置信的力量,无坚不摧,灵力也异乎寻常,只要念动驱灵咒便可以唤起它。

    直到那个事物的消失,王大石身体的麻痛感觉已经消失殆尽,只觉丹田之处,元气充沛,游走于体内各处,甚是舒服,真想躺下身来,彻头彻尾地睡上一觉。

    他不知道老怪为什么把自己放在山洞之中,他不知道老怪为什么要害死风游僧。山洞之外,南阳先生几人正在寻找欧阳紫云,若是不小心遇到老怪,必然遭到诱害。

    随着白胡须少年的消失,面前归复一片黑暗。王大石站起身子,凭着刚才光照的印象向前摸去,他要走出山洞,阻止任何人再喝下老怪的树胶。他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吓得一身冷汗,赶紧一个纵跃,落身别处。此处是个奇怪又奇异的地方,山洞之外的水滩一片平静,水滩漂浮着根草,根草之下便是泥潭,只要坠身,必死无疑。

    王大石小心地摸索着,走出了黑暗的山洞。面前险峻林立,不见阳光。登上山坡,向前远望,眼界之中尽是山滩平石,不仔细探查,谁也不知道,身边一隅沼处,却潜藏陷阱。

    斜斜的山影把山壑遮密。王大石看了看四周,一切显得清冷。在那棵奇异的怪树下挨着四人,正是南阳先生、南阳小莲、东方木白和木丘老人。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怪树,心中似乎各有揣测,只有南阳小莲显得很平静,心神似乎游移远处。平日里,大概是因为祸灾的缘故,她一直沉郁不悦,显得平静,只是今朝,在她的脸上浮现着光色,温馨尔雅,似乎这一时间与深陷祸灾的她天悬地隔,脸上的光色是如此的动容和悦。王大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见到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王大石莫名生出一种预感,他觉得,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生命就在此处唾手可得。其实,王大石不知这种预感从何而来,因何而至,他边朝四人赶来,一边思考着,寻觅着这种预感的暗示。

    欧阳紫云不知所踪,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深受祸灾之扰,加之阴晦的地域……惹得三人没有心情,见到王大石赶过来,彼此应景寒暄了几句,继续各所其事。

    木丘老人看了一会,再次从怀中掏出那本记录的簿册子,开始不停地翻起来。

    王大石走到怪树跟前,说道:“这棵树是一位自称老怪的人物所培植,是一棵奇怪的树木,躯体蕴藏着丰富的树胶,只要在树皮上破一个口子,便湍流而出。喝过树胶之后,身体麻痹,真不,不知道这是棵什么树!”

    讲到树胶,王大石想起了风游僧,只是四周并未见到他的尸体,至于风游僧是否已死,身在何处,确然不知。

    “身体麻痹?难道说这树胶有毒,而这棵树是培植而出的毒树?培植行日渐稀少,难道是特意培植有毒的物种?”南阳先生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王大石随想把老怪出现,风游僧喝了树胶之后昏死等情况说出,只是,当下没有见到风游僧的尸体,不敢确定风游僧是否已

    死。

    天色渐渐晚去,几人围着怪树绕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参透出什么,遂然找了个地处躺下来休息。王大石一直思考着老怪、龟仙树、灾祸,三者之间的关系。木丘老人和南阳先生早已经睡着了。王大石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南阳小莲和东方木白不见了。

    王大石以为两人被老怪抓进了山洞,陡然一惊,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山洞中找去。

    摸了好一阵子,在一山脚处听到期期艾艾的哭声传来,王大石停住脚步,细细听闻。

    只听一位男者说道:“你不要灰心丧气,坚强起来!我已经让父母大人退了之前所定的亲事,近些日子,他们就将来到这里,看看将来的儿媳妇。还有,弟弟和温晴晴已成眷属,父母很是高兴,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那女子的哭声渐渐被安慰得止住了,听男子此话,似乎很是诧异:“不,木白,我不能坑害人,我不能嫁给你!你可知道,若是还不能找到解决祸灾的方法,兄长不过时日就将死去了,然后,然后,不过几年,我也将要死去,那时候,留着你一人活在世上,孤苦伶仃,我自也不忍心。然而,然而,我们生下的孩子也会遗传我的祸灾!你,你希望之后看到这样的情景吗?遭受这样的祸害?你的父亲和母亲能容忍你娶我吗?木白,你不要再费心思了!”

    “我固然这么爱你惜你,就固然要面对现实。我已经想好了一切一切,但是又有什么可以阻挡我惜你!”

    “你被蒙蔽了眼睛,我哪里这么好,哪里又值得你可惜?若真是如此,我的心会内疚,也不会开心。”

    “就是因为灾祸吗?不,人自生就面临死亡。你应该有七情六欲,你应该有生活,生活中应有一份快乐,一份幸福,就是因为有‘灾祸’而放弃了全部吗?你只要放下心思,忘记当下,春风尽可消弭你脸上的沧桑和凄凄的愁容。”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

    女子不声,好似又已啜泣。

    “那,那我就跟你一块死!……”

    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被那女子捂住了嘴巴。

    “我,我不许你这么说!”

    男子说:“那么,只要本人活一天,活一时,就会竭尽所能帮你破解祸灾……”

    “不!”

    男子:“爱无永恒,尽长久!”

    …………

    王大石听出这一对男女正是南阳小莲和东方木白,他没有想到年纪暌违的两人会相爱,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竟然可以放弃生死。他想起了温晴晴,然而在他身上所体现最多的是心酸。爱,究竟是什么感觉?爱,究竟是什么滋味?他想起自己曾经历的几段婚事,他想爱不是婚配嫁娶那么简单,不是娶个大屁股媳妇生娃的规矩。爱,它有一种魔性,让人无法自控,衡量有多爱,就看入迷有多深。好一会儿,他才反过神来,赶紧离开了这里。

    “是呀,多么深爱的一对,因为爱可以放弃生命,为何又不成全呢?若是温晴晴深深地爱着东方清落,那么,那么我又何忍去拼夺,去拆解呢?……”王大石想着,迷茫了。

    王大石想着,在心底记下来:爱,它有一种魔性,让人无法自控,衡量有多爱,就看入迷

    有多深。叹道:“我大概是被温晴晴入了迷!”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王大石早早醒来,转过身子,南阳小莲躺在哥哥的身边,东方木白贴在木丘老人的身旁。两人昨夜约会,没有被人所知,即便是王大石也只巧发现而已。

    王大石默默地叹息:“真是相好的一对呀!只是,南阳小莲中了父辈遗传的灾祸,每到四十六岁就会死去,若是成为夫妻有了孩子,这样的悲剧还会衍生,多么悲哀的事情呀!东方木白比之弟弟东方清落懂事易处,我,我一定会默默地帮助他!我这样作为是善事,总也应该能得到善报,找到自己的真爱吧!……”

    就这样想着,王大石再次进入了深思。他想着蛇毒、灾祸、老怪、龟仙树、逆天命……一系列的记载与传说又在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木丘老人的记载之中,逆天命是一位高僧,出生之时就天赋异禀,聪明绝顶。这位高僧又名天命和尚,因为他的性格古怪,时常做一些违逆世俗的事情,所以人们称呼他的时候,喜欢在天命之前加上一个“逆”字,叫逆天命。

    人死了三年之后,灵魂进入了阴间,阴间有位管事的孟婆会给投胎的鬼端上一碗**汤,喝过**汤,这些鬼灵什么也不知道;走过奈何桥之后,便会被鬼差领去洗澡,洗澡的意义就是洗去污浊,涤瑕荡秽,给灵魂一个干净的身子,重新投胎做人,至于之前的记忆,都被这碗**汤灌下之后纷飞消灭,这是家喻户晓的传闻。

    逆天命和尚的前身是位天资聪颖之人,因为聪明智慧,在他死后过奈何桥时骗了孟婆,没有喝下那令人忘记一切记忆的**汤,投胎转世后,他通晓阴阳两界事理,深谙阴语、阳语,知晓阳界和阴间程序的运行,什么人该死,怎么死法,什么时候死,阎王爷怎样派人转世,把什么样作为的人打入地狱,月老怎样组织两对情人的缘分……这些与阳间的八卦、天干、地支,与星相、天象、风水有什么样的联系。他都知道一清二楚,这些固然也是逆天命出生后三个月就会讲话走路的原因。

    因为此等原因,天公常常以惊闪雷劈。逆天命每遭谴杀之时,都擅于运用民间的伎俩躲过。有一次,逆天命的家遭到雷劈后,荡然无存,就此他的父母还施善于一位乞者,这位乞讨者其实就是一位神人,特地下凡收伏逆天命,岂知被其父母真情感动。乞讨者为其父母奉上一支拐杖,让其把拐杖栽在地上,父母挖土栽种的时候,竟然挖出一只巨大的乌龟……

    逆天命天生克命,父母听仙人之言,离开了他,在离走之前,把挖出的一只千年乌龟烧成食物留给逆天命度日。逆天命每天饿了就吃,直到把它吃完,身体渐渐变异,逃避了天雷的劈杀。逆天命无家可归,剃度成了和尚,修成了一位得道高僧……

    直至后来,在木丘老人簿子之中又记录了关于干和尚的传说,高僧把一些身染祸灾的孩童们带入寺中,剃度做了和尚,化解灾祸……

    木丘老人簿子之中的记录就此而止,至于逆天命的之后生存谁也不知,再也没有明确的记载,好似就此戛然而止。

    ……

    王大石觉得并非如此,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后文。

第218章 荡然无存

    王大石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那棵大树,看那树皮的裂纹,继续联想着,他似乎有所察觉,感觉非常地蹊跷。——这些关于干和尚、高僧、怪树、蛇毒、灾祸……传闻也好,事实也罢,似乎相互穿联,似乎可以编纂,串连一起。那传说难道就是一个事实?或许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传闻?只是由于年代久远,传讹不续,分解了事实本质,落得错综不析。

    他继续推敲着……

    ——按照木丘老人簿册之中的记载可以推断,有一批和尚来到了土墓山化缘游讨,岂知当地发生了天然的灾害,干旱无雨,庄稼欠收,正也乞讨不到食物,其中一位和尚在夜里被毒蛇咬死,和尚毕竟慈悲,在没死之前,帮助当地的人们寻找水源,当他寻找到水的时候,被毒蛇咬死,死的时候怀中抱着井口。干旱之地,阳光炙烤,尸体含有蛇毒,正是蛇毒保护了尸体,故而,某种原因,这位和尚的尸体没有腐烂,而是自然形成了一具干尸。当人们在井口边上发现这具干尸时,神乎其神,于是又有了干和尚怀抱井口,井水源源不断的传闻。

    因为干和尚找到了水源,人们把干和尚供在庙中,不断有人烧香叩拜,时间长久下来,人们发现只要碰到干和尚的人都会留下标记,然而这标记似乎就是咒语,不断有人死亡。其实,干和尚中蛇毒而死,死后尸体上保留着蛇毒,只要碰到干和尚的尸体就会中蛇毒,身体上出现紫褐色的标记,这就是死亡的标记。

    这件事情传了很久,传了很远。这就是干和尚的故事传说。

    且说,逆天命吃食了乌龟,身体渐渐拱起,逐渐成了半人半兽的模样。脖子细长,头颅凹下,如同乌龟一般。因为他的长相变异,躲过天雷的劈杀;同时也遭到人们的怜爱、嘲笑和讥讽;因为不能再随意泄露天机,指点明路,而被世人淡忘。他度日如年,走投无路,不忍饥舛夹迫,在一所寺庙中留了下来,寺庙正处五台山一隅。

    五台山修佛者固然也听闻了干和尚的传闻,于是派遣高僧前来考察,经过细究,发现所中死亡标记之人没有任何症状,均在手腕之处有一暗紫色血斑而已,只是不能婚娶,繁衍后生,若传儿孙后辈,必然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死去。当时有年轻未婚者被高僧劝入空静,心入佛地。因此心不归尘,忘记俗念,不婚不娶,不孕不育,此方化解死亡标记。

    当时,高僧来到此处之时,已经是数年之后,固然也有身中死亡标记而结婚衍后者,为了拯救他们,高僧开始了漫长的药物研制过程。

    话说到这里来,其实,此位高僧就是逆天命。

    逆天命没有喝下**汤,精通天地事理。他走过浩瀚广袤的大地,首先到了乡土派清风山,在那里培植树木,种植草药。然而,天神终究还是发现了他,谴用天雷劈杀。每每出现天雷,逆天命就光着屁股,把私内(裤头)套在头上,躲避天雷杀。

    久而久之,逆天命远离了清风山,摸索着来到了土墓山,在山脚一隅培植草木。这里清零阴冷,避身于此,不与外界交融接触,潜心研究培植草木,为各种植草和树木搭桥配种。经过一番努力,植木长出不同的品种,一棵草木结出不同的果子,开出不同颜色和形状的花朵。

    刚才,老怪现身之时,也提到自己为拯救祸灾而培植树木。王大石就此推断,关于那位高僧的传说,其实就是逆天命,而逆天命就是面前的这位老怪。

    王大石推断至此,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在心中确定。

    他猜想,面前这棵怪树可能正是解救灾祸的圣树,那树胶就是解救祸灾的圣药。只是,只是刚才风游僧喝过之后,却倒在地上,是死是活,已经了然……

    “难道老怪潜心的研究失败了?风游僧正是试药的第一人,他的死恰恰证明了研制药物的失败?”

    王大石想着,他不相信逆天命会失算,不相信逆天命会失败。他想把自己的推断说出,却怕南阳先生和南

    阳小莲喝下树胶之后,如同风游僧一般。

    这时候,南阳小莲起了身,王大石向她看了看。她身着一身白装,昨日的和颜悦色,一去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哀愁和幽怨。眼殓下印着深深的黑纹,眼睛似被水泡。

    王大石安慰她说:“南阳小莲,不要担心,上苍会眷顾你们的,一定能够寻找到破解祸灾的方法。”

    南阳小莲没有回答,低声隐泣。

    南阳先生说:“小时候,她冰雪聪慧;成年之后,正如其名,莲花吐蕊,婷婷玉立。然而,她知道祸灾之扰,再没那么开心快乐过!唉……”。

    天色虽然阴暗,大概也只有中午十分,所有人都已醒转,可是都没有接话,一阵静寂。

    过了一会,南阳小莲说道:“明日,明日就是兄长的生日,若是再寻找不到破解灾祸的方法,那,那便是兄长的祭日!”说着,扑入了南阳先生的怀中,伤心不已。

    王大石哀哀叹了一声,心想时间已经不早,若是不试,恐怕再无机会。他把刚才自己的推断全盘说了一遍,然后对南阳先生说道:“南阳先生,本人觉得此棵怪树,正是解救祸灾的圣物,南阳先生不妨取出树胶,喝……”

    话到嘴边,想到风游僧的惨状,瞬即闭了紧锁。

    南阳先生听完王大石的分解,说道:“王大石青年一片苦心,对于本人来说,只不过多一日和少活一天之区别,若是本人死了,一了百了,自也死得畅快!”拍了拍南阳小莲,走到怪树旁。

    “舍不得!……”木丘老人和东方木白赶紧追了上去。

    南阳小莲一把抱住了南阳先生,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哥哥,妹妹从小跟你长大,你这若是一去,我还怎么活下去,妹妹欠你的恩情何时才能还报!”

    东方木白把南阳小莲拉了回来。

    王大石没有劝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做,固然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是对是错,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南阳先生摸出罗盘,划向这棵怪树,树木皮破,顿时流出浓浓的汁液。南阳先生用手等了一些,抹入了口中。

    王大石、木丘老人、南阳小莲和东方木白睁大眼睛看着南阳先生。属王大石心中最是忐忑不安,唯怕南阳先生与风游僧一般,浑身一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毕竟,提醒南阳先生喝此树胶,也是他个人的推断。果然,让王大石所想所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南阳先生瞬间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几人大惊失色,喊着跑了过去察看。南阳小莲一下子把南阳先生抱在了怀中,大声叫喊着:“哥哥,哥哥……”见他怎么也不醒转,当下用手抹了一把树胶,含在了口中。

    “哥哥,你若不醒,我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尤其在世间受苦,不如早早到阴间投胎去!你我兄妹俩本该自生入死,何又苟延残喘于世,任由那岁月磨砺的刀片每天刮拭摧残本已伤秋凋叶般的心!”她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东方木白,瞬间也倒在了地上。

    东方木白跑过去,搂着南阳小莲,眼泪刷刷地滴了下来。

    看着一双尸体,木丘老人摇了摇头,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含着悲伤,奋笔疾书,把此事情记录于簿册,留给后人。

    东方木白抱着南阳小莲,一阵痛哭,然后站了起来,指着王大石,说道:“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死一半是你的责任,我和南阳小莲默默地相爱,昨夜,她才答应嫁给我,然而,今天,却闭上眼睛!——王大石,你那是些什么狗屁的推断,你不懂就别胡说八道,这棵大树明明就是害死人的毒树!呸!”

    含着悲伤和愤怒,东方木白驭起长剑,朝王大石头顶横压下来。

    长剑飘忽,夹带着白色的剑气,风啸狼吼一般,极是凌厉,便是一块石头,也将被斜劈两半!

    王大石一心想拯救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当下见两人死去,心中万

    念俱灰,巴不得用自己的性命偿还,见长剑临空而下,断然忘却躲避和格挡,任由长剑从上而下,把自己分成残尸。

    长剑散发着无畏的光芒,在阴暗的山间闪出华光,显得斑斓耀眼,纵然间照亮整个天地一般。铸剑帮在行道中专门铸剑,所用之剑扬名行道。东方清落和东方木白禀赋极高,被教主收之为徒,亲自调教,自非一般之品。

    剑影临下,王大石突觉后背一阵冷风吹袭,瞬然之间,听到“哗——”的一声长响,那只剑已经从半空之中高高抛起,直直落下,插向一块山石。又听“轰——”的一声,沙石飞扬,巨石中心碎末纷扬。

    东方木白双手指向王大石,说道:“本人不欺你手无寸丁!来吧,本人赤手空拳跟你角斗!”说着,抡起双臂,凝起一拳,朝王大石冲了过来。

    王大石一心向好,但是他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此时他没有置声,任由东方木白怎么说,怎么出招攻来。他知道东方木白通情达理,曾与东方清落每有冲突,都能秉其公正,不护其短,更多呵斥东方清落轻率不世,此也让王大石深感其恩,自然不肯与之动手。他知道,此时,东方木白失去理智,只是被南阳小莲死去所激。

    这一拳凝着巨大的力气,重重地打在王大石的心腹。王大石只觉身体一沉,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东方木白双臂伸展,凝起一掌推了过来。

    王大石乃是本分之人,善行善德,对于南阳先生之死,心中有愧。他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是善还是恶,是善果还是恶终,他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他觉得只有这善念才是最伟大。有了善念,但是没有善终,却是产生了恶果,以恶而终结,这算是什么呢?上苍能体察我的善念吗?这能得到上苍的原谅吗?

    总而言之,恶果已结,人已死亡。他的内心不自然生出偿命之念:“我虽有心拯救,却产生恶果。善念生善果,本是顺时而应。善念生恶果,我自死不足惜!”王大石面对单拳双掌没有心思顾及;见这一掌夹着罡风推向上腹,更无动于衷,任由这掌力道迸发。

    只觉身子后飘,“噗通——”一声,跌在地端。

    东方木白比之东方清落禀赋稍低,但是为人低调谦和,循规蹈矩,剑法虽没有东方清落进展快,然而这几招拳脚,厚重扎实,却是东方清落难以超比。若是常人,早就被东方木白这计猛攻打伤打残,而王大石只觉身骨疼痛之外,倒无大碍。

    王大石脑中一片空白,任由生死。

    东方木白半空中一个翻跃,落在王大石跟前,又将出手猛攻,这时木丘老人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木丘老人说道:“自从到了土墓山,王大石一直挂念南阳先生的祸灾,多次出生入死,其也是一片苦心呀!南阳先生此时死去也只能算是自己造化,天意弄人呀!试吃树胶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好转,试吃则有希望,若是不试,南阳先生也活不过明日的大寿!你们再多争端也是不必要!南阳先生自愿试吃,一则是忍受灾害摧残之苦,一死百了;另外也是自愿为解除此方灾难而尝试呀,为后生而奉献呀!”

    东方木白听到木丘老人的劝说停止了攻击,看着躺在地上的南阳小莲,刷地跪在了地上,眼泪涔涔而下。

    王大石从地上爬起,耸了耸身子,突然之间他见到山洞口处站着一个人,斜斜地笑着,样子很是自得,正是风游僧。王大石摸了摸眼睛,大喊一声,冲了过去:“风游僧,你没有死?当时,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这时,王大石拉住风游僧的右臂,展开五指,仔细看着他的手心。

    王大石惊喜地发现,他手心中的死亡标记荡然无存。

    惊讶之时,王大石呵呵大笑,猛地拍了风游僧一下,喊道:“呵呵,南阳先生有救了,南阳小莲有救了,灾难终于破解了!——风游先生,你,你刚才到了哪里去了,在山洞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19章 留下来

    风游僧居然活生生地从山洞之中走出来,令王大石很是高兴。经过王大石仔细地察看,风游僧手心所中的死亡标记已然消除。

    木丘老人和东方木白见得风游僧从山洞之中走出来,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王大石的喊声,都愣在了当地。

    风游僧伸了伸懒腰,说道:“嗨,本人在山洞中睡的可好了,只听外头发出打斗的响声,真是太吵闹了,太吵闹了!娘的个嬉皮的,连个觉都睡不安稳!我这辈子活的……哎——”

    王大石连忙问道:“风游先生,当初,本人见你喝了树胶之后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怎么又会从山洞中走出来!”

    风游僧摇了摇头,说道:“嗨,他娘的个嬉皮的,喝完树胶,当时觉得身子麻痛,接着头一昏,便什么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刚要从地上爬起,突然又被什么东西踩了一下,憋得我半天方才站起来!——嗨,真是的!当时呀,我昏了过去,脑子不清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山洞之中,大概是老怪把咱们给脱了进去!”

    王大石回想一下,当时身体无力,但是脑筋还算清醒,恐怕老怪正是听到了南阳先生几人的声音,怕被打扰或发现,才把两人放到了山洞之中,至于怎么放的,确实也不知道。

    这时,东方木白站了起来,他似乎清醒了许多,还是朝着王大石指责起来:“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已然死去,你,王大石你怎么不知好坏,为什么要劝他们两人喝这树胶!”

    风游僧站在王大石的身前,指着东方木白骂道:“你娘的个嬉皮的,我以为你是好样子的!看你平时不吱声不吱气的,还以为你通情达理!怎么,你跟你弟弟就是一个狗胎子生出的娃,都是一个样子,真都是下烂贱的种子!……”

    东方木白被这一阵侮辱,非常生气,没有等风游僧说完,已经上跃而起,再次凝起双掌朝着风游僧推过来。

    这双厉掌王大石已有尝受,非风游僧萎皮弱骨所能耐住,若是不能躲挡,必然受到重创。想到此时,王大石身形前移,挡在风游僧的身前。东方木白双掌不偏不倚,正打在王大石的心口。这一掌,东方木白凝着大力,然而却没有伤到王大石任何,而自己的身子却连连倒退,差一点控制不住。

    当初王大石能够挺住胡大熊太阴太阳掌,与东方清落比试却然能够大胜,已经让东方木白匪夷所思,今日王大石面对如此凌厉之掌,仍却坚如磐石,无不让东方木白心中诧然,当下突然想起,当时在五台山集合之时,王大石竟然能够取出法物大师手中的蹴球,这些实非巧合呀!

    东方木白虽然这么想,但是心中还是不相信,当下再次凝起厉掌,临空推去,突然之间,山洞之中漂移出一只物体来,模样如猴,更似一只大号的乌龟,仔细打量过来,四肢健全,小鼻小脸,是一个人。王大石自然识得,此人正是老怪也。

    王大石已经忘记打来之掌,盯着老怪细察,因为他心中猜测此老怪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高僧逆天命。

    老怪伸出拐杖,向东方木白抵去,只听“咚——”的一声大响,东方木白身子后退,踉跄着跌在地上。

    没等东方木白反应过来,老怪已然站在了东方木白身前。

    王大石愣怔过来,对老怪身形移动之快,啧啧称叹。

    老怪对着东方木白说道:“小兄弟,稍安毋躁,且不知发生何事,令您如此大动肝火!是不是王大石害

    死了你的爱恋之人?”

    东方木白吃了一惊,他和南阳小莲相恋,只于眉目之间,相幽相会较少,怎么会被这位莫名的怪人知晓:“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老怪呵呵一笑,说道:“嗨,你的面相和那位女子正是相合的一对!”

    东方木白顿了顿,说道:“天地之间,哪有什么看相识命的,尽是瞎说!”

    王大石见老怪如此传神,必然就是逆天命,而且肯定刚才自己的推断不会有错,便是有些缺误也是大同小偏。

    老怪走到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尸体前,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两人身体中了遗传灾祸,而此棵大树的汁液正是本人精心培植的药树,专门破解蛇毒灾祸而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对东方木白说“小兄弟,尽可以放心,此棵药树由五棵树木组成,每一棵树木都有辟邪驱腐,排毒生肌,保护脏体,驱除内异之功能,吃食此树汁之液,可保住心脉。药力在体内行走,开始会产生腿脚发软,不能直立,浑身麻痛之感,后而会停住呼吸和心跳。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不过一会,两人自然会醒来!”

    当初王大石喝下树胶,浑身麻痛,念动驱灵咒,驱出白胡须青年才使得身子复原,听老怪这么一说,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驱动灵咒,摧出体内树胶。

    老怪转过身子对王大石说道:“方才,你喝入药树汁液后,运用了某种力量催促体内元气运转,加快体内排泄,致使你只昏迷顷刻,并没有昏死!”

    没有想到老怪看得如此透彻。王大石非常惊讶,心想:“有如此厉害之人,这人是谁呢,不是逆天命,天下有谁?”

    王大石想着,更相信自己的推断,面前老怪就是那位没有喝下**汤的小短命,就是那位解救苦难的高僧,就是逆天命。

    老怪看着王大石,说道:“小兄弟,你竟有如此的胆魄,刚才亲眼见到风游僧喝了树胶死在地上,却然让这两位也吃食树胶!不光如此,你自己也亲自尝试吃食,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王大石抱拳向老怪说道:“本人极是相信前辈,此树若是有毒,本人刚临此处之时,前辈必然会提醒。只是本人不知,我并没有中死亡标记灾难,为什么前辈还要让本人喝下树胶呢?”

    老怪拄着拐杖,蜷曲着身子走到药树底下,说道:“你浑身上下都是尸气,想必经常潜穴入墓,与鬼怪打交道,虽然没有中下灾难,但是此树汁对尸毒也有甚好的疗效,百益而无一害也!老怪慈悲之心,解救天下之人为己任!”

    王大石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更是对老怪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抱拳感谢。

    听说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不会死去,东方木白赶紧把两人抱回,依靠在石壁上,悉心照料着。渐渐地,两人头上冒出一阵虚汗,有了一丝微弱的气息。东方木白大喜。木丘老人、风游僧和王大石已然跑了过去。

    王大石翻开南阳先生的手心,见那死亡标记在逐渐淡化,直至消失得无踪无迹。

    不过一会儿,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醒转过来,听王大石把刚才情况说出,两人赶紧向老怪叩谢。

    两人生存之心早已死去,整天面对着死亡的来临,之前曾经尝试众多办法驱除灾祸,也只算是脚痒搔背,徒劳无功,没有想到今日大限当头,却能枯木逢春,当下激动得涕零。

    东方木白毫不隐晦,拉着南阳小莲走到王大石跟前,东方木白扣起拳头:“王大石

    ,这份恩情本人永世不忘,刚才,本人实在唐突之至,还请您见谅!”

    王大石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道歉,心中哪里适得,连连说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咱们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破解祸灾而来,既然已经帮助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破解祸灾,之前所发生任何之事,大是不必斤斤计较!”

    东方木白微笑着,向王大石点了点头:“从今以后,若有任何困难,只要王兄把本人放在眼中的话,尽可以开口,本人必然帮助!”

    南阳小莲此时点了点头说道:“自从你们到临我们的土葬派,便尽心尽力,为破解祸灾立下功劳,王大石此等精神真是让人由生敬佩!从今以后,土葬派就是你的家,我和兄长随时恭候你的到来,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兄妹俩没齿难忘!”

    王大石激动不已,虽然心中一直挂念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性命,殚思竭虑,寻找破解灾难的方法,但是,心底总觉得这是微不足道小事情,无从挂齿。

    南阳小莲如此夸赞真是让王大石汗颜有愧,不敢担当,顿了顿,王大石说道:“哪里,哪里,如此褒言,王大石真是受之不起,再说,救死扶伤,是我们乡土派的本分,应该这样做的!”

    木丘老人、风游僧此时都围了过来。

    南阳先生向王大石道谢,王大石向老怪鞠躬。

    这时候风游僧走出一步,追着南阳先生说道:“南阳先生,你的祸灾已被解除,哼哼,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够记得当初的承诺!”

    南阳先生一愣,然后呵呵地笑道:“当初,本人许下诺言,只要能够解除祸灾,必定重酬致谢!……”

    风游僧吵着:“嘿嘿,你就赏个一千两黄金吧,可不能吧千金女儿当作千两黄金!”

    群人哈哈大笑。

    南阳先对王大石说道:“王小兄弟解除了祸灾,对祸灾的来龙去脉分析得也极为透彻,本人欲将土葬派中的宝贝承送与他!”

    王大石没有想到风游僧还记着这件事,宛然笑道:“不必,不必如此。此乃布施守善,岂能图报?……”

    风游僧听得王大石推搪之言,急了,说道:“南阳先生,王大石的意思是不必亲自索取,只要本人代劳便可以了,若是真的赏其千金,就把千金给我保管,咱们乡土派的家杂就都归我来整理!”

    群人呵呵一笑。王大石无奈摇了摇头。

    南阳先生家族的灾祸已然破解,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心中沉坠之石荡然不存,脸色也渐渐和悦起来,便是东方木白一向板正的脸也略带莞尔笑意。几人正是到此处寻找欧阳紫云,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王大石,并且破了祸灾,真是感叹。

    目前,欧阳紫云下落不明,时间越久,对欧阳紫云越是不利,伴临欧阳紫云的危险越多。此处不可久留,当下南阳先生几人便与老怪告辞,称来日方长,下次拜访。不过,下次拜访虽属寒暄,还是被老怪拒绝了。

    老怪长长舒出一口气,说道:“此处宁静安息,无炎炎之日,无零零飘雪,无霍霍之雷,正是本人栖居之所。本人深居此处,不必与外界所知,自然也不必需要你们再次造访,以作互搅!”

    几人遂想下次造访之时为其带些绵软和食物,哪里知道却被老怪拒绝。自也不悖老怪之意,只是良心不安,郁郁而走。

    一番言辞之后,群人都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怪把王大石喊住,把他留了下来。

第220章 追罚

    自从风游僧走出山洞,王大石一直揪着的心放了下来,才坚信老怪不是恶人。当见到老怪的挽留,王大石顺意停下了脚步,跟着走到一座山洞中来。

    老怪趴在山洞口处,吩咐王大石坐下来。

    这里四处沼泽,怪石叠嶂,更适合爬行的兽物生存栖息。王大石看着老怪,心想他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习惯,双手和双脚适应了爬行的生活,是这里恶劣的环境改变了他。

    南阳先生和风游僧几人已经走了远去了,愿他们一行早些离开这里,尽快能够找到欧阳紫云。此时,王大石怔忪过来,不知道老怪把他留下来做什么,他找了个不高的石块坐了下来,愿听老怪的指示。

    老怪微微地笑着,脸上皱皮叠叠。

    王大石才发现老怪是想和自己聊天,他陡然之间才明白,原来老怪驼着身子,已经不能坐下,每聊天或者歇身之时都是趴在地上。看着老怪,王大石心中一阵难受。若是如王大石想象和猜测的那样,这位老怪就是逆天命,就是佛家的高僧,那么老怪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感慨和感动,他的事迹太伟大了。

    王大石觉得自己坐在石块上不妥,连忙挪过身子,屁股坐在了地上,把身子放低。他曾深受屈辱,所以更懂得尊重,他把礼仪之道做得贴贴切切。

    老怪看着,点着头,表示认可,同时也觉得王大石这是多礼了,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大石小兄弟,想必你已经知道本人是谁了?你外表看似本分踏实,实则心思缜密,聪敏智慧,非一般浅表之人所能比之。知面识人,观其行,而识其心呀!”

    王大石先前在心中推断,预想此人应该是逆天命,也就是帮助人们解除灾祸的那位高僧,只是曾经见过木丘老人簿子的记录,记录中所载,逆天命只是当地一个疯言疯语的传说而已,即便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按照记录所推算,他也该几百岁了。王大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人生自古谁不死,怎么可能在世间存在这么一位几百岁年纪的人物呢?但是从传说的故事到目前所见所闻,从逻辑上层层分析,此面前的老怪不是逆天命还能是谁?若非逆天命不是在阴间躲过**汤,若非逆天命躲过天雷的劈杀,怎么又能活到几百年后的今天?传闻之中,谁用手指着干和尚,便会中上祸灾,当年五台山派遣高僧拯救,且说,若非精通天地轮理的逆天命,还有谁人能够破解灾害?然而事到如今,谁人还能知晓或是记得之前的祸灾,谁人还能为之前的祸灾研究彻底解决之法?……

    “呕,什么?”王大石没敢把心中的推断说出来,他故意装作没有听明白老怪的意思,皱起眉头问道。

    老怪笑了笑,然后说道:“培植这棵树木老怪花费了一百多年的心血,从清风山到土墓山,老怪曾经试验过近千种树木和植草,进行配种,培养,可是经过这一百多年心血结晶终于培植而出。然而,当这棵树木成长之后,并没有真正地解除祸灾,直到今日,才真正地被应用!”

    “啊,真是浪费了不少的心神,这一年一年,一天一天,要花费多少精力,为的就是善行?如此伟大!”

    说到这里,似乎勾起老怪的回忆,一脸竟是凄沧。

    王大石先是一愣,而后惊讶:“培植这棵树木已经花费了一百多年的心血?你,难道你,你真的是逆天命吗?”

    老怪点了点头:“想必王小兄弟听过本人曾经的故事了?”

    王大石点了点头。

    老怪说道:“是啊,本人一心植花种草,培植树木,一眨眼之间匆匆百年过去,怕是上苍忘却了天地转化,疏忽之间,让老朽多活数百年!天上一日,地下千年呀!让老朽过得忘记了自己出生,忘记了自己的名姓。哎——!”

    王大石问道:“

    前辈难道真的忘记了自己的一生,忘记了自己的名姓吗?”

    老怪说道:“是呀,时间太长了,真的想不起来了。当初本人被称为逆天命,后来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个僻静的地方,在这里一呆愈百年。近百年来,日思夜想的总是植物的配种、培植与培养,别的都已经抛在了脑后,后来,植物终于培植成功,可以驱除祸灾,只是,心无旁顾,时间一旦久长,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王大石听到这里,一阵唏嘘,便把木丘老人簿子之中所有关乎逆天命的记载,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又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老怪听了之后,似乎联想起不少那些曾经不可追逝的回忆来。

    之后,老怪把自己的经历,细细腻腻,一丝不落地讲出来,听过之后,王大石惊讶地发现,老怪所经历的事情竟然和之前的推断不谋而合,仿佛亲身经历了老怪的人生,亲眼目睹了当时的事情。

    王大石没有想到自己的推断竟然如此精细,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己。关于逆天命的传闻和民间的一些传说,很多人都听过,然而,他们并没有这样去推想。王大石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蠢笨,甚至很聪明,在某些关键的时刻自己更勇敢更理智……

    想到这些,王大石更加自信。

    顺着自己的推断,老怪讲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且说,逆天命的父母走了之后,逆天命吃完锅中的龟肉,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后来,逆天命就归入了佛门,其实也就是传说的那位高僧。土墓山之地发生了罕见的干旱,就在干旱之时,死了一位化缘的干和尚,干和尚死后,人们中了死亡的标记,手心长出暗褐色的血斑点子,于是恐惧起来。因逆天命高僧聪明睿智,精通天地之理,所以派遣他来到土墓山帮助这里的人们驱除灾祸。逆天命精通天地运转规律,他见土墓山之地阴森黑暗,布满不祥之气,将有天灾和**发生,这乃是天地运转,人鬼投生之规律。就在那个时候,逆天命规劝了不少人物前去行佛,化解灾祸,但是终究有些人没有佛缘,不肯向佛,逆天命开始从规劝转化为药物救治,几乎运用了天下中所有的药物和配伍,却没能够解除祸灾之扰,没有驱除身体之处的死亡标记。

    有一次,逆天命在清风山采药物,发现那里有三根植草绕在一起,长出不同的叶片,他非常奇怪,仔细分辨后,发现这些植草都有药性。后来,逆天命分别找了一根树苗和一只植草栽下,等到第二年的春天,树苗和植草都发了芽,把树苗尾根部轻轻削去皮,让其汁液慢慢地溢出,然后削断植草,把植草的茎插在削去皮的树根上,用泥土覆上,使之断草紧紧粘在树根之上,此间,遮蔽大风,供之以暖,不让植草受寒受凉,平日多浇水,不停地削去小树树皮,取出汁液,用汁液淋洒在树草交衔之处,渐渐地植草吸取树根的汁液,发出新芽,植草之根长了出来,连接在小树之上,然而小树也常吸取植草的营养,两者混为了一体。

    当时逆天命在清风山做试验,培植出诸多奇树异草,其间有一棵树木竟然长出十种枝条,每逢盎盎春朝来临,长出不同的枝叶,色彩斑斓;每逢秋收之季,结出不同的果实,煞是好看。枝条有似丹桂,有如杜仲,有像决明,不一而足……

    其中这十位树木均为药材,培植在一起,药性更加强烈。

    那时候,逆天命已经不少岁数,从出生之时,天雷震震,一直被追杀。然而,有一年,清风山地处经常刮起怪风,声大如吼;雨水漫天,雷电交加,逆天命就此迁移。

    逆天命来到了土墓山,寻找到了这阴暗潮湿的地角。这里气候异常,被周围大山遮掩,不见阳光。因为这里常现飓风,山石之中堆积着很多泥土和尘沙,正是培植阴性树

    木的绝佳之处,天意注定这里将是逆天命的归宿,自从到了此地,再也没有霍霍劈杀的雷声。然而天地似乎把逆天命忘却,忘记了百年生死的转化,忘记了世间奇人。遥遥几百年过去,他依然活着。

    来到这里,逆天命依然培植树木。

    土墓山之中,生长着一种黑皮树木,逆天命在实验之时,时常见到黑皮树下藏着蛇穴,时常见到黑皮树上缠着长蛇,黑皮树好似跟蛇有一定的关联。当时,逆天命固然知道当地的灾祸是毒蛇肆意,人们只要触碰干和尚,便是中了死亡标记,其实干和尚身上具有蛇毒。经过不断钻研,他发现这种黑皮就是杜仲树。杜仲树乃是一位药材,又名丝连皮,中医称之可以续筋骨,固肾补虚,树皮为最好的用药。

    后来,逆天命发现,杜仲树蕴藏着巨大的玄机,树性竟然有清邪火,驱血毒的作用,对驱除灾祸很有帮助,但是疗效甚微。又经过不断地钻研,逆天命遴选了三棵药树培植在被黑蛇缠裹的杜仲树上,三棵药树分别有驱毒、攻火、固正除邪之效。

    药树培植之后,引出了不少的乌龟。逆天命把乌龟宰杀,用龟血作料。三五年过,树木长大,引来不少毒蛇,逆天命一一宰杀埋在了树底。后来,逆天命再次尝试此树药性,突然浑身发麻,昏死过去。

    这棵药树的药效已经达到。逆天命醒转之后,随去土墓山周遭寻找受到灾害的人们,哪知,那里的村庄已然人去屋空,好不容易见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当逆天命问候他时,老人摇了摇头,跌在地上就死了。

    逆天命不知何因,在回来的路上,他见到一个水池,水池中正有一只龟形的人物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什么,逆天命想用手抓出这只怪物,哪知,手刚伸下去,触碰到水,水池晃动,水纹荡漾起来,映在水中的乌龟模样的人物并没有惊走。这个时候,逆天命才知道这只龟形的人物原来正是自己呀,水中龟形模样正是自己的影子!同时,逆天命也终于明白过来,在他到土墓山寻找受到灾害的人们之时,有位老人看着他摇摇头就死去的,那大概就是被自己乌龟一般的麽样吓死的。

    后来,关于灾祸的事情,逆天命更无所知晓。逆天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后来,他才恍然大悟,从记忆的碎片中找到了原因。当年,因为自己的前身死后,没有喝下让人忘记一切的**汤,致使自己投胎转世之后,阴阳皆通,知晓天地轮理,故而引得遭受天地追杀。天雷滚滚没有杀死他,又派一位神仙下凡捉拿他。神仙化成乞讨者,岂知遇到逆天命的父母,其父母亲怜惜,周济了乞讨者,这位神仙被其善良而感动,不忍心收伏这位父母的孩子逆天命,后来把手中的拐杖,送给了逆天命的父母,让其把这根拐杖栽入地下……逆天命的父母把拐杖栽下之时,挖到一只千年乌龟,离开逆天命之时,便把这乌龟烧成食物,逆天命吃完这只千年乌龟之后,渐渐地身体开始转变成常人,又从常人渐渐地变异,到如今的样貌。

    逆天命离开家之时,那棵拐杖已经长出很粗的枝条,他削其枝条,当作拐杖,至今仍然在沿用。

    逆天命没有喝**汤便投入人间,搅乱了天地之间的正常运转,必然遭到天谴。那位神仙下凡,其本意是收伏逆天命,虽然心中有所不忍,但是授命在身,不可以亵渎欺瞒,经过踹量,除非让逆天命变成一只乌龟,以其固有的千年寿命蒙蔽天公的眼睛,这样大概才能避免天地之责罚。那根拐杖发出新芽,长成大树后,被逆天命取枝,折成了拐杖……其实,这正是那位神仙所遗留下的物件,这样一来,即使天公发现了这只龟形人物,可是见到他手中拿着神仙的物件,大概是以为得到神仙的保佑或是与神仙的交情,自然也不再遭受苛刻地追罚。

第221章 不自然

    因为逆天命通晓天地原理,天公恐其泄露天秘,扰乱天地人伦,故而击杀。逆天命踏入五台山佛教,受之佛经熏陶,逐渐心归平静,淡去了不少凡间尘事,对天地之间运转轮化,渐渐地模糊了。

    那时候,五台山中佛僧较少,因为逆天命身体残缺,长相丑陋,似个怪人,被安排负责看管书经。五台山主持授赠逆天命一本卷经,此本卷经正是一部心学典籍,修炼之后可以自疗伤痛,可以把想忘却的事情淡忘;不但如此,也是一门武功典籍。逆天命修炼百日,淡忘天秘,武功大成。之后,土墓山灾难爆发后,受荐前去破解祸灾。

    祸灾缠人,命悬一线,朝不保夕,当时为了顾全逆天命的生命,故而授其卷经,一则忘记天秘,以免天公追杀;二则保身……

    逆天命心中怀着济世救灾的念头,来到了土墓山,研究药之性味,培植树木。疏忽百年过逝,竟然成了一介凡人。

    ……

    经过王大石的提醒和引荐,逆天命沉思良久,思前想后,把曾经亲身经历和身边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这让王大石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天地之间有此传奇的真实事件。逆天命把王大石留下来的目的,大概便是想从王大石所听到的传闻和推断中回想曾经发生的事情吧。

    抬眼,王大石看着南阳先生、南小莲、风游僧、东方木白和木丘老人销声匿迹,一阵感叹。心道:“逆天命必然因修炼和专心培植而忘却了他想忘记的回忆。他必然也淡忘了天地转幻,五行变化的天理。若说失去记忆,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时候,老怪说道:“王大石小兄弟,你身形彪悍,体内气蕴丰富,看起来是位内功高手,此内家之功深厚,不知是否出于五台山?”

    老怪隐居于此,遂然不知世代的变迁,行道鼎盛,各门各派鼎立抗衡,真算是各有所长,各怀千秋!王大石顿了一顿,然后回道:“我?呵呵,怎么每有高人见我都会说我是内气蕴含丰厚之人?呵呵,我根本没有什么内气,我只是曾在乡土派,在乡土派学过一些皮毛武功而已,却是没有想到,被前辈看出来,真是羞愧,真是羞愧。本人哪里是什么内功深厚之人了!”

    面对老怪的问话,王大石只能随意应付着,因为他对自己的“内功”之说,一直狐疑着,竟也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老怪仔细地打量着王大石,他那明晰的眼睛仿佛曾经参透世事,此间深邃而迷惑。

    王大石颇显矜持和拘谨。他想:“曾经的逆天命,今天的老怪,他曾经精通天地,察晓世事,天下之事无不透析明了,然正是因为修习了佛法经卷而淡忘了天地易理?难道正是因为淡忘了此,成为一介凡人,方才得到天公的宽恕,不再遭受天谴雷杀?如此,这也才是真正的天地正理也。”不过,虽然这般想着,王大石还是觉得他异乎寻常。

    这时候,老怪长长一叹说道:“王大石小兄弟,真是谦虚!凭你筋骨,凭你体内气量,便可以看出是一位武学造化之人。小小年纪,便有这等修习,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呀!若是不肯吃苦,大概也算是天赋奇禀,有如此好的慧根,才能在年纪轻轻之时身负如此深厚的内力!”

    王大石好不荣宠,想来想去,自是不明白。曾经龙虎山张道长说他是一位内气丰盛的人,

    是位内家高手,当时匪夷所思,再听老怪这么一提,心中更加疑惑起来,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他自顾打量着周遭,说道:“哪里,哪里,怎么看自己也是平凡的肉身,岂是什么内家高手的修为呢?”

    老怪摇了摇头。

    王大石此时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对了,前辈,曾经本人在清风山乡土派学徒,见到过那里花草奇形怪状,绚丽斑驳,想必那也出自您手,是你亲自培植出来的?——那里的每一株花草都很奇异,五颜六色,非常地好看。”

    老怪闭上眼睛一阵沉思,后而缓缓地说道:“正是如此。当时,本人觉得清风山是个不错的地方,便留在了山中,潜心研究药树。只是,后来才入土墓山地处。”

    说着,老怪站起了身子,把王大石带到了山后。这里遍地都是植草,其中一只生长最为茂盛,茎叶碧绿挺拔,根子浅埋地下,其中半截露出地面,露出部分,呈现玉白之色,形状如同萝卜一般。王大石似曾见过,定睛看了又看,终究没有想出是个什么东西。

    老怪接着说道:“你看这植草先端渐尖,边细有锯齿,花菩如粒,花瓣分叉,淡黄暗绿,雄蕊欲裂,种子扁圆,即是培植之佳品呀!本人曾经在清风山培植很多苗木和根草,还曾在那里培植过一棵千年地精!哎,经过千难万阻寻得一株千年地精之苗,我便开始培植它,传说中,地精成精之后会跑,我便在旁边培植了很多的藤萝,藤萝叶密可以遮掩,不被轻易发现;藤萝交缠,可以把地精拢住,不让它跑走!哎——这么长的时间飘飘已过,真不知道那只地精长势如何呀!”

    自从听了王大石细说逆天命的从前,便唤起了他的回忆,唤醒了他流逝多年的记忆。他有了追忆便产生了哀怨之情。

    地精,是众多药物中的一种,补气,提神,驱毒,中草药中的极品,因为生长环境极为苛刻,需要生长百年才能成药,价值极高,被平常病人远而避之。千年地精,有很多传闻。王大石自小就听说过地精长过千年便会成精跑动,虽然听过繁繁,但是却未见过实物,便是印象也没有丝毫。这下听逆天命提起地精,王大石很是诧异,问道:“地精?它长得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跑!”

    老怪停住脚步,摊开地上的泥土,顺着茎叶将其拔起,茎叶之下托着一株白色事物,是这植草的根果,长近一尺,粗若拇指,饱满肉质,除去茎叶,仿佛有头有面,拖着长长的白须,虽然是一拔而起,但是根须却很结实,没有一丝扯断。王大石一见到此,非常之激动,他发现,他发现自己好似见过这样的东西,每逢困难之时都会见到。

    王大石吃了一惊,涩声而道:“这,这是什么东西,如此的眼熟,难道这就是地精吗,这个东西怎么这么像……”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面前地动山摇,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其实,王大石从来没有见过地精的麽样,听逆天命所讲,再从形态上加以分辨,便已然获知。原来此物多名,叫地精,又叫土精、鬼盖、人衔,其实就是人参。

    自从王大石体内能够聚集气量,并且收发自如,他便一直感觉到体内藏附着东西,每每念起驱灵咒语,身体之内便会祭出一人形模样的东西,高挑的个头,浑身散发着白色的华光,耀眼生花,使得他不能够看清楚

    它;每每从身体祭出,又好似一位华光大放的青年,脱垂着白色的银须一般……王大石开始不敢相信,唯恐别人把他当成了怪人,所以从不和别人提起这事。

    王大石多次前往清风山禁区游玩,曾见过这白色的人形青年,在他的心中一直以为这个人影青年是自己随伴的保护神,每遇到困难,只要念动驱灵咒语,不过一会,体内开始不停运转,白色的青年就会祭出,同时驭出催山填海般的力量。只是王大石不知道体内为何会出现此物,为何每念动驱灵咒语,这位白色青年般的青年就会祭出体外,并且驭发强大的力道来!

    王大石把那株人参紧紧地攥在手中,仔细地察看,不舍得松手。

    这时候,老怪说道:“当年,在清风山上,本人移植了一株千年人参,人参长过千年,就会成为精灵!呵呵,那株人参可比这些人参大的多了!”

    从老怪的言语之中,王大石在心中已然确定。

    这时候,王大石想起当初在乡土派教殿后的清风山的斜坡之上所发现的那白哗哗人形的影子。

    ——当时,王大石在乡土派中屡屡受到欺辱,楞菇师傅不教授手艺和武功,而是安排他每天在厨房中做饭。王大石闲着无事的时候到过清风山斜坡之上,这斜坡陡峭,连接着清风山高耸插云,极是危险。那里长着光怪陆离的植物,王大石自从发现那里的一些植草植木竟然长出不同的叶茎与枝条,开不同的花儿时,便觉得无比的神奇,之后,经常出入于此。这奇异的事情吸引着他,有一天,他在这些植物之中发现一只白哗哗托着胡须的少年在众多的植物间闪过,原是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后来,相续又看到了好几次,只是几次都是一闪而过,捕风捉影,究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王大石如今见到人参,才敢推断当初见到的那白哗哗的脱垂着虬杂胡须的人形少年就是跟这人参一摸一样,只是胡须人形少年一闪而过,竟然可以走来蹿去,想必就是人参精。

    竟然有被培植的植物修炼成精,那真是少之又少。

    只是这托着胡须的人形青年为何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为何每每念动驱灵咒,这个白哗哗的人参精会从自己的体内出现,而且附带着如此庞大的力量呢?

    王大石此时想了想,陡然之间明白了,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自己体内能够聚气,而且力发雄浑。当初,一挡之下竟能把柳菲霞的三齿铁叉冲得老远;五台山集会之时,竟然利用一脚之力,把那木球踢得冲入高空;竟然利用身体的力道从法物大师的手中夺过蹴球……这些奇怪的现象,原来如此,竟然就是因为体内附着千年的人参精。

    当初张道长见到王大石的时候说王大石的内功深厚,如此少年却修得深不可测的内力,而且愿意传授武艺;正义道教中,能够驱动鬼怪,需要练习法力,而在行道之中法力的修炼只有佛家和道家,从修炼法力到念动驱灵咒,最后达到能够驱使鬼怪,中间阶段需要近四五十年的修炼,而作为天资一般的王大石为什么还没有跟张道长练习法力,却能够通过念诵驱灵咒之后,轻而易举驱驭身体中的那人形的胡须青年呢?

    原来竟是如此,竟是因为身体附着千年之修的人参精?……

    王大石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使得他不自然。

第222章 不吉的预兆

    王大石仔细琢磨,终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

    那时候,王大石出入清风山的斜坡,自从发现白哗哗的人形青年影子,心存疑惑,经常到那里去,而后,才发现那里是禁区,而既然是禁区,黄修仙却能进出如常,所以王大石对“禁区”的概念有些模糊,还因为那里的花草树木奇怪的很,一直吸引着他。

    不论是行道中的技艺和武功,都需要内功的修炼作为基础,只有修得内功,出招摆式,才有模样,才能得到内气的护体,相得而益彰。除非一般的拳脚外功,若想深炼深造,都少不了内功。那时候,王大石受到燕家府老仆人黑针扎入丹田,出现气陷气衰,这是习练之大碍,不能在丹田聚集内力内气。不能聚气,无法修炼内功,正也是练习功夫的死门。楞菇师傅答应传授王大石武艺,而王大石丹田受黑针所扎,不能修炼,更说明命运之舛。即使楞菇师傅死时传授给他乡土派所有的秘籍武艺方术等,王大石对那上乘的武功也只能是望而却步,无法研究学习。王大石产生气陷症状每隔半个月便会犯一次,每犯一次,五脏剧痛,产生腹坠的感觉,疼痛之后,更会有奇饿无比的症状,其中有一次,那日小雨淋淋,王大石在清风山的斜坡之处练习《周天循环法》,他本不能练气,而此《周天循环法》却是循环百脉,打通周天,利用百脉循环修炼内气,就在此时,他身体不适,气陷症状再次出现,如同先前一般,首先是体内五脏剧痛,扑扑下坠,症状消失之后,王大石产生了饥饿感,这种饥饿感令其难受之极,于是从那微雨湿润的山地上拔出一只粗萝卜状一般的东西吃了下去。吃下去之后,体内产生暖流,身子滚烫如烤,接着就睡了,直到第二天才醒来。也就从吃下这根粗萝卜一样的东西开始,他的气陷症状再也没有犯发过,也可以正常修炼《周天循环法》,并且经过修炼,使得身体内的气力逐渐增加,百脉顺坦。

    后来,王大石遇到风游僧。风游僧走过名山大河,通天知地。曾经听风游僧说过,乡土派所在的青峪山脉地段,曾经有一位农夫,在山脉之上开垦荒田,曾经种下茯苓,后来茯苓生长成了茯苓神,等等,一些传说。那只是曾经的一些传说,从王大石现在的分析来看,关于这个传说,不知真假,若是真有茯苓神之说,大概也是曾经清风山的逆天命培植的,而并非是传说中的那位农夫了。

    楞菇师傅断定王大石不能学习武功技艺,不能在体内聚集气力,但是很多时候,王大石练习《周天循环法》明显感觉有纳气出气的规律,同时,他顺利地学会驱灵咒,而且能够驱动体内的东西。另外,他在五台山集会之时的惊异表现,顺利躲过蹴球;还有挡过柳菲霞的铁叉,等等。王大石感觉很奇怪。不过,如今,藏在王大石心中的一系列的谜团匆匆解开,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当初所吃下的那根粗萝卜一样的东西,就是一株人参,这株人参长有萝卜大小,脱垂着长长的须根,生长千年之久,这株人参正是当年逆天命所移植培种的千年人参,千年人身修成了人参精,附在了自己的体内而已。……

    人参,药效…………解毒、补气。如此,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三人所中的鬼铺子和所中的蛊虫之害,自己却相安无事,正是这株人参精在体内“保护”着自己。人参精不仅具有药性,还具有灵性,可以帮助体内聚气的本性……王大石身附人参精,所练的内气也可转化为“法力”,驱灵咒通法力,可以驱动体内的人参精自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王大石越想越是激动,陡然发现自己非但是内功高手更是身怀法力的高人!难怪,掐诀念咒,拈起符纸,从来没有被鬼怪反噬;难怪自己的听觉、嗅觉和视觉不断提高;难怪,那日进入土墓山与脚翻兽打斗之时一跃登高;五台山显通寺集会之时,竟然伸出双手夺取法物大师手中的蹴球……同时,王大石也陡然之间明白,当初身在乡土派之时,时常见到黄修仙只身潜入禁区,想必发现此地的秘密,一直所盼望的便是得到这株人参,却是天意难料,无心胜有心,莫名其妙地被自己吃在了肚子之中。

    此刻,王大石的心脏悸动得久久不能平息,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

    佛教和道教自古各有立地成佛和凡人修仙的事迹,行道中,只有佛和道才有资格修炼法力,王大石非道教和佛教之人,确然身得人参精,驱动驱灵咒,通天性,自生法力,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大石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正朝朝升起,他默默地说道:“原来一切竟是如此,之前,自己一直认为不能够修习武功,然而,自己却是一名高人呀!难怪自己所学的武功和身法如此之快,运用得如此之自如,如此之厉害!”

    说道这里,王大石不忘记感恩,在心中连连感谢上苍,称自己得到上苍的眷顾。

    老怪看到王大石愣在那里,呵呵一笑,反身往回走来。

    王大石听到脚步声才反过神来,跟着老怪走回。

    走到水滩,清风荡荡,水纹缕缕,如同褶皱,远处古塔似的高山,近边荒石累累,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苍老,似乎经历着耄耋之年。

    水滩浮鱼嬉戏追逐。老怪走入水滩边上,伸出拐杖,一戳一提,水面迅速抖荡,一条小鱼跃了起来。老怪左手伸去,抓住那尾小鱼,放在嘴里。

    老怪似乎没有牙齿,不见他嚼咬,而是直接经过喉咙吞入肚腹之中。他的的喉咙甚小,哽咽了好一会。

    这里没有烟火,王大石一直对老怪的吃食担心着,见到他已然如此,心中一阵疼惜。他陡然之间发现,面前这位老怪,曾经的逆天命,曾经的那位救人的高僧,如此传神的人物已经蜕变,除了说话,一切的行动和行为都非人类。

    逆天命本身不能存活于世,是一位神仙怜惜他,没有把他再次打入阴槽地府,难道真的如同神仙所预言,把逆天命变成了一只千年乌龟的麽样,来躲避天雷的责罚吗?他已经不再泄露天秘,他已经淡忘天秘,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还不能自由地存活于阳世吗?

    王大石没有再多想,回过身来,只见老怪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说道:“难道天

    地之间真的有缘,居然能够与王小兄弟相顾……哎,本是天理,本是生死涂炭,不知道是否真能逆天而反!”

    说完,老怪接着又是哀声一叹,显得凄婉。

    王大石不明白老怪所说的是何意思,跟随着老怪来到了山洞边口。

    老怪带着王大石走入漆黑的山洞。山洞之中怪石叠嶂,老怪眼睛泛着浅盈盈的蓝光,似乎对黑暗的遮掩毫无知觉,如履平地;王大石则是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走到了山壁尽头,已然大汗淋漓,面对无尽的黑暗心中慌乱起来。

    这时,只听一阵呼呼的声响,突然,山体晃动起来,一丝光亮从山洞的罅隙之中投射进来。

    王大石这时才看得清楚,老怪正用那只拐杖抵着巨大的石块。这石块千钧之垂,而老怪却用单单一臂之力,让王大石心中骇然。正是这块浑然天成之石封住洞口的另端,石块被老怪释出巨大的力量摧翻,“嗵——”的一声轰天巨响,塌陷下去。然而这股力道深厚,久久不消,摧着石块继续前移,所过之处,花草树木尽被折断,最后落在地上,一阵风尘沙扬,断石咯咯,响彻不绝……

    没有想到,面前这位瘦如干柴,形如枯槁怪异之人竟然发出惊天动地之力,着实让王大石心襟颤摇,久久不得平息。

    本漆黑的山洞,豁然开朗,一石一尘,清晰可见。王大石环顾四周,山壁之上篆刻着图案,正是经过培植光彩迥异的树木植草,除此之外,还刻着人形,这些人形,时而端坐,时而立起,时呈聚气之姿,时而张开手臂,正是一副修炼的图解。

    老怪说道:“这里本不是山洞,自从本人在其中刻上这些图形之后,便用巨石把此封堵,这些都是我毕生的心血。貌随其身,貌随其性。老怪看你面貌长得端正,想必心思清明,是可以托付之人。若是王小兄弟能够学习参透,老怪自然是高兴,就是立时死去也是心安。”

    王大石酷爱学习武功,对武功和技艺孜孜追求不舍,但是自从战败东方清落却没有挽回温晴晴,他认为武功不是全能,自从温晴晴从他心底消失,他对武功技艺已然消沉。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相识与相遇。之前,五台山显通寺集会,他拜求行道中的名望大派,希望被某位师傅收下,混口饭吃,粗学武功,可是都遭到拒绝与冷眼,然而,此时老怪却要传授心血,王大石只觉得承受不起,但是面对老怪的要求,王大石不得不从命,再看老怪的眼神,充满着恳切,如此而来,再也难以推辞,点了点头,暗示答应下来。

    虽然心中平淡以对,但是一旦决定下来,王大石自然是一心一意,当下随着老怪的指点把山洞之中所有的图形记在心底,并且把树木的特性和培植的方法作了总结。

    对于武功,王大石自觉慧根较浅,但是体内气量丰韵,通过老怪的讲解,不知不觉中参悟不少,接着练习起来。

    但是他所不明白,老怪为什么要把这毕生的心血传授给。

    王大石一阵心慌意乱起来,凭着他的直觉判断,这将是一件不吉的预兆。

第223章 龙腾传说

    天下之中行道众多,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拿手好戏,但是一旦纷争起来,靠的只有实力和武功,所以各行各道,一方面增强自己行业本领技艺之外,所少不了的就是增加自己的实力和气势,实力和气势便是从人才和武功为基础。

    行道之中的乡土派,楞菇师傅技艺绝佳,武功高强,徒弟较少,派中仅有三五人,只所以乡土派的声名远扬,全靠楞菇师傅的个人魅力和声望,顶起诺大的派别,然而,自从楞菇师傅死去,乡土派日落西山,再也没有重生,致使乡土派如今穷途末路,劳燕分飞,王大石、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到哪里都被欺负,外垮内虚。

    王大石几曾有过重振乡土派的想法,随着事情的发展,本已根深蒂固的想法也随之动摇了。

    老怪说道:“你体内附有丰厚内气,练习任何武功都可大成,石壁之上所刻的便是一套掌法,不过,掌法之中蕴藏着重重玄机,至于你能否发觉玄机,只要看你造化如何了!”

    王大石点了点头,伸出手臂顺着山壁上的刻画,把这一套掌法练习了一遍,觉得此掌法平平而已,并没有什么可以发觉的,不自而问,难道是自己的慧根太潜的缘故吗?王大石思量着,再次抡起了双臂,把这套掌法练习了一遍,只是,此时发觉,平奇之中潜藏着转机和运化,当下又练习了两遍,顿时身体冒出大汗。

    自从王大石吃下千年人参之后,人参附在体内,从来没有感觉过体累,此时只练习了三套掌法而已,却腰酸背痛,身体发软。招式衔接之中蕴含着玄妙,王大石发现这套武功无攻无守。

    行道混乱,自恃绝伦行天下,都是以艺、武服人,所谓武功招式有攻有守,而此掌法无攻无守,怎么伤害别人守护自己呢?王大石思量着,浑然不觉,天地已暗,似箭一般,疏忽之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大石来到山洞里头,继续看着山壁上的图形,接连又练习了招法,整个一个过程练就,只觉腹中翻江倒海,体内、肌肉如火焚烧,身上白气冒出,突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大石诧异,觉得这是一门奇异的武功,休息一刻,从地上爬起,继续练习,反复又过三遭,体内如滚,愈加大盛,内气似乎在燃烧一般,致使大汗如注,体内气体重叠、冲涨,似乎要喷发一般。王大石难受之极,被这气体搅得头晕脑涨,气血翻涌,要用力驾驭,却不知怎样下手,一旦稍出微力,眼前天旋地转。

    王大石大喊一声,朝前跑去,越跑体内气体升腾,突然之间,他发觉,这股气体充斥着身体脉络,朝着丹田之处侵入,气体围绕丹田,每有临近,丹田之内另一股气体翻卷汹涌起来,两股气体如同两炬烈火,相互交缠,浑烧在一块,渐渐渗开,渐渐微弱,最后融合一块。

    两股气体在体内丹田之处凝成气云,盘绕着。王大石只觉身体轻松,似乎飘在半空之中,只是,体内依旧沸腾不止,仿佛雷在轰,电在劈,黑云在压,风在卷。他感知身体内的鲜血像**汩流,汹涌地淌出来,鲜血渐聚渐多,最后深陷成一汪深潭,眼前也是黑乎乎一片,无数的亮点在脑际飘散,变成一股烟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半空中那烟气陡然出现又散开,化成一道波

    浪叠叠。

    王大石已经知道,他刚才所练习招法是一门奇特的功夫,是一门不是从丹田聚气驱驭的武功,而是从招法之中自然而生出的一种气体,大概就是外气功。

    外功,通常练习筋骨皮的一种外在锻造,而外气功,则是通过练习一种招式或者招法,从而产生体内聚气,招法纯熟,愈加练习,气体愈是大盛,从脚心手心,突破八脉,贯通全身。

    王大石乃是内功修炼的高手,体内又有人参精附体,丹田内气自是丰厚无比,只是陡然外气功侵入丹田,有所不适,产生内气外气相互抗拒之因,只有靠自己驾驭,相互重熔。

    此时,王大石身体疼痛无比,无心分神再想别法,更无心驾驭气体融合贯通,只觉体内依然如火焚烧,突然,口渴无比,忍着剧痛朝着水滩之处爬了过去。

    一阵风过,水滩旋出一巨大的漩涡,深幽,冷暗。一朵黑云向水滩压下来,水滩渐渐扩涨。

    王大石知道,口渴只是一种感觉,即使把水滩的水喝完也不能止渴。

    就这样,他放弃了爬行。

    疼痛一刻不减。王大石此时冷静了一下,心想:“若是不能驾驭内外之气,自己生命也将被内外之气相击而毁。”

    王大石忍着剧痛想着怎样才能驾驭内外两气,使之融合贯通。

    他曾入乡土派学艺,乡土派治鬼驱邪,离不开驱邪法物和一些奇门把式。行道之中,涉及鬼怪之帮,都少不了阴阳五行说。五行相生相克,相生即为融合贯通,相克则为相互抗拒,水火相克,水生木,木生火,水火相克……若是用木分解水火,水不但滋生木,木也滋生火,那么木在水火之间或者说在内气和外气相聚之间又代表着什么呢?

    王大石运起《周天循环法》接着,使之体内之气在丹田之内旋转起来,就这样,突如一块冰石坠在心间,压抑着心脉流通,只感心脏窒息,呼吸阻隔。然而这时那一道道气圈旋转,渐渐归服,随着血气灌入经脉,融合丹田之内。这时王大石体内如同冰石滑落,眼、耳、鼻冒出清鲜冰气来。

    两者抗拒,三者融合,亘古不变的道理,王大石经过一番剧痛煎熬,使得内外之气融合贯通。

    先前他已经没有心念,就是愿意死一万次也不接受这一瞬间的疼痛,而此时,却清凉怡人。王大石知道这种感觉并非因为贯通内气和外气融汇而产生,其实,刚才内外之气顶撞丹田,使得自己心神俱燥,身体疼痛,直到融会贯通之后,平静下来,抖然之间的感觉而已。

    王大石一阵恶心想吐,这时渐渐地一丝丝清烟从体内沁入肺俯,清凉怡润,舒服之极。他默默地说道:“这外气自然不可小觑,只练习几个招法便产生如此丰厚的外气,想必这招法厉害之至,竟然能跟身体内气抗争,果真是厉害无匹,好在瞬间融会贯通,不然,本人也将被这两股气力相抗而死呀!”

    回想起刚才的激燥,王大石后怕不已,当下冷汗涔涔。

    过了好一会儿,王大石站起了身子,身子更加轻松,内外之气蕴藏丹田深处,驾驭自如,如虎添翼。

    王大石看着水滩,缓动身形,身子在水滩之上飞来窜去,灵动之极,随即使出所学的招

    法来,招法复杂,没有达到理想效果,后又几经练习,已经全部掌握,再次使出来,一气呵成。

    这次,再次将招法使出,浑然天成,大气斐然,跃在高处凝看,水滩之上,随着招法走势,形成一条水波巨龙,巨龙环绕,随着体内气蕴摧发,更加宏伟。披荆斩棘,伸展身躯,水滩翻滚,一阵浑浊。

    王大石看得心惊,从未想过自身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从未想过,天下武功居然会有如此浩瀚的造化。当下,他单脚落点水滩,借之毫厘之力,身子轻轻一动,跃到岸边石上,然后伸出双掌,击在一石块之上,那石块顿时晃动,接着轻飘而起,落在远处。一阵巨响响声,诺大石块撞在山上,粉碎扬沫。

    王大石惊讶地看着双掌,虽说痛苦一阵,但是体内氤氲气盛,觉得挥出一拳就可力达四方,量括八面。他心情舒畅不已,感慨道:“这,这就是自己所梦寐以求的武功呀!这,这是上苍对我的眷顾,上苍曾经为我关上学武之门,却在内功修学为我开了一扇暗窗!”

    “这,这武功如此了得,又有何用处呢?”王大石犯了疑乎。

    “哎”的一叹,王大石不再多想。

    平生所见,这等巨大之石也只有逆天命用拐杖顶起过,未曾想到,自己也可以实现,心中固然高兴无比,跑着,追着,向老怪寻去。

    王大石没走几步,老怪已然出现在身前。

    老怪看着王大石,他的眼神中流露着期望,那种期望渺小而无力,那种期望诚恳中切,似乎要让王大石帮他完成一项无法完成的事情一般。从眼神之中,王大石看出这件事情的重大和关切,似乎这件事情有着挟泰山跨北海之难之艰巨。

    王大石不敢正视老怪的目光,赶紧回避,顿了一顿,抱拳说道:“且不知前辈留下本人意欲如何,前辈若是有所寄托,还请直言相告,王大石必然尽其绵薄之力,为之操办。前辈慈悲为怀,时时不忘灾难人民,为破解祸灾,历尽千辛万苦,风蚀雨侵。前辈救灾之恩,感天动地,天下人若是有知,必然相报。王大石感念之恩,又有何不能为前辈释解呢?”

    自从老怪回想起往事,一点儿也不似之前的木讷。此时他哀哀地叹了一声,说道:“当时,本人离开五台山显通寺前去破解土墓山中干和尚的灾难,当时,寺中的主持担心我身体有恙,祸灾缠人,命不保夕,当时为了顾全我的生命,才传授我一本卷经,此本卷经正也是一部武学经典,此等武学经典修炼之后可自疗伤痛之功,本人修炼百日,武功大成,之后,便出五台山……”

    王大石心中一直存有疑问,当下向老怪问道:“前辈来到土墓山,艰苦备尝,那么,中途为什么不归?”

    老怪继续说道:“当初本人答应主持,一定解除土墓山的灾害,为人类造福,一日不解除灾害,一日不归,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回去过,不过,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王大石惊讶着,为老怪的决心深感震撼。

    老怪接着说道:“第二个原因:当时,武学大盛,各行各道修习武功,在行道之中,有一个关乎‘龙腾’的传说。……”

    “龙腾传说?”

    王大石再次被震住。

第224章 天机

    王大石不知道龙腾是什么东西,双目向老怪送去疑问。

    老怪说道:“它是一门练气之功,但是修炼此武功的人必须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平常的武功讲究一招一式,而此‘龙腾’包含气三式,身势、展势和伸势,三势连贯,完成之后,三招走势,如同长龙奔啸,阔海翻腾,气势无比,无人可敌。天下行道习武之士谁人不想得到这龙腾的法诀,但是终究没有人知晓本物何在,即便是知道获得,也无法修炼。自从主持授其那部武学之后,本人几曾修炼,渐渐纯熟。有一天,本人在山脚一处,将之武学练习,三势练习完毕,身遭突然出现一阵大吼,接着一股强风,随着三势游走,在半空之中形成龙形,如苍龙出洞,如海龙闹水,幻化成一副龙腾四海的图腾一般,那股力量巨大,摧倒花草树木,沙石触响,尘土飞扬……”

    王大石突然之间明白,刚才,老怪所传授武学,正是传说中的“龙腾”,他所不知,老怪为什么要传授此功,不由得回想起他那种托付的眼神来。

    听老怪继续说道。

    原来,五台山显通寺主持当时也不知道所传授给老怪的武学正是“龙腾”。

    这本武学,平常无奇,只包含三种身势,三种身势有不同的招法完成,练习之后,也只能算是普通的招法化成身势,与攻与守,都无济于事,所以都不会修习,便是修习也只能掌握三势而已,然而众人不知道,习练者必须身负巨大的内外之力,习练此三势之后,自产生外力,外力形成图腾。老怪从小吃下千年乌龟肉,也算颇有灵力,一练即成,如此之功,也仅能有灵力的人可以学得。

    至于老怪当年修习成功,并没有人知晓,只是,天下之中,没有不可昭然的事情,当时,行道动荡,都为“龙腾”处心积虑,剑拔弩张,老怪惧怕天下之人发现他,所以一直没有再回到寺中,没有现身行道,这大概是留于此地的第二个原因。

    王大石本内气丰厚,习练此三势,身体产生外气,然后把外气存入丹田,与内气混合融通,随之三势而发,龙腾自成。然而老怪和王大石练成,都算身负奇异,体内气量丰厚,若是常人,恐怕一辈子也练习不成。

    老怪说完之后,那双关切的目光再次向身遭不远的王大石望去,眼神之中尽是沧楚。

    看了看高处的天端,老怪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在祷告。王大石见到此,心中一片凄凉,当下同样闭上了眼睛,心中在为老怪祷告着,希望,上苍能够关护这位残弱的老人。

    睁开眼睛,面前一片虚空,仿佛陡然在一日之间进入了秋季。山周附近冷清,孤寡,一阵阵风袭,如刀似枪。

    老怪看着天气,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走到水滩边上,凝望着远处,一句话也没有说。

    王大石看着,不知道老怪今天怎么了,这时匆匆地跑了过去,想得知老怪心中所想,竭力相帮,肝脑涂地。

    就这样,王大石等待着,可是老怪仍然一句话也不说,眼睛凝望着远处,静静地,木呆一般,让人感知深沉,让人感知害怕。

    王大石

    再也容忍不耐,问道:“前辈,是否想起之前悲伤之事来,往事不堪回首,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就像风扶水面一般,不会留下一丝丝的痕迹,那些悲伤的事情就让它一扫而过,一扫而净吧。”

    顿了好一会,老怪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说道:“小兄弟,老怪并非回想起往事而悲伤,只看这天空常常出现异样,这,预示不好呀,预示不妙,恐生祸患之灾!”

    王大石没有听明白,想问个清楚,这时候,老怪拄着拐杖朝山上攀爬而去。王大石跟着也爬了上去。

    爬了很久,终于到了山顶。

    老怪和王大石刚刚站稳脚,这时候,一阵风吹拂而至,一片片树叶跟着哗哗落下。叶片随着风四处飘零,这是炎炎夏日,却然如此凄凉。老怪和王大石各自哀哀叹落,这时候,不远之处飘来一片糟白色的纸张,落在王大石的脚下。

    这张白纸已然着墨,不知是什么人不小心落下,山间风大,吹来拂去,最后落在了这里。王大石拣在了手中,递给了老怪。

    老怪接过白纸,仔细地端视了一会,然后哎声一叹,默默地说道:“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就是天意吗?天伦地理,为何如此变换,朝代更换,为何以生灵涂炭作为无情的代价!哎!天下沧海横流,哀鸿遍野!”

    王大石没有明白老怪的话下之意,他不知道什么叫沧海横流,不知道什么叫哀鸿遍野,不过他从老怪的表情之中看出,隐含着不好的预兆。

    老怪又是哀叹一声。

    王大石朝着那白纸上看去,白纸上是一副画,只见画上所描绘的是一山麓,山麓之上残枝枯草,山石干裂欲扬沙尘,天上一红日似盘,却被浊浊龌气罩住,不见其光芒,仿佛被施了妖术。红日左下脚一云白晓月如影如幻,隐若不现。

    老怪说道:“嗨,言不由衷呀!——你不需要安慰本怪,本怪早就看出动向!只是,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老怪无言。此番爬上山来,也只想看个清楚,确定自己的判断,却然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刚入山头,就飘来了这幅画作,自然有了答案,自然也明白了。哎,既然已成定局,本怪再装作不知,岂不自欺欺人!”

    王大石相信老怪是位灵性的人物,精通天地伦理,世间发生任何之大事都不曾隐瞒他的慧眼,只是他因修习典籍而忘却了天地轮换,不再开山辟路,指点迷津,透露天秘;因他长相脱离人性而躲开天雷劈杀……有更多的原因可以躲避天公的遣杀。只是 “天边有耳”,天眼昭昭,岂能容此落入凡间乱了天地常理?只要老怪吐露天机,霍霍雷声必然诛杀。不过,从飘来的这幅画作,老怪就可一言断定,天下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果真是位高人,虽然有所淡忘,但是灵根尤在。

    不过,令王大石更觉惊奇的不是老怪的能力,而是莫名而至的暗示和预兆,是将要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老怪朝远处看去,眼睛瞬间凝滞,仿佛内心被震彻一般。

    本来,老怪出生之时便精通天地伦理,预知天阴地旱,福祸灾喜,吃食千年乌龟之后,更是灵

    力非凡,虽然把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忘却,但是他的预知能力和判断能力从未消失过。王大石自然相信老怪的断定。

    说起来,凭着飘来的画作便作为预测和预知,自然有其之道理,王大石也坚信不已。——因为凡是都有预知和预感。曾经有一人,想办理一件事情,第二天一早刚迈出大门,便踩上狗屎,这并非大灾大祸临头,而是代表着不顺利。在民间,有这样的风俗:若是出远门办事情,主家会对着窗口点着一支蜡烛,然后徐徐打开窗户,风儿把蜡火吹灭,预示不吉。当然民间的人们已经总结丰厚的经验,他们会烧香补救,保佑顺利。

    类似如此的事情,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传说。春秋战国时期,秦国出兵夜袭鲁国一郡,把郡围得严严实实,鲁国国王想得知此郡战情,由于秦军封锁,无人探知。鲁国国王听闻国内有一炼丹师,精通测字之术,可通过他是测算了解当下军情,好做部署调配。鲁国国王找来谋划师,命其寻来。

    谋划师害怕路遇秦军细作,遭到截杀,命令手下把炼丹师装入袋子,然后把袋子盖上浮草,用车拖回。手下在一所破庙中找到这位炼丹师,将意图说明。炼丹师走出破庙探勘,经过一野地,正有一人蹲在火堆前,架起一木,烤着野味度夜。炼丹师看到这等状况,深深一叹,转身就走回了破庙之中。手下们很惊讶,究问其原因,炼丹师连连摇头,沮丧地说:“不用去了,此去也是多此一举,请转告国王,被围之郡县已经被攻破了!”

    手下们还是不明白,就一再地盘问。炼丹师冲着手下说道:“刚走出庙门时,你们没有见到那绵绵大火上驾着的木头?”手下们连连点头说道:“是,是呀,是,看到了呀!可,这是非常平凡的事情呀!那,那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天意弄人!”炼丹师皱紧眉毛,冲道:“还用问嘛,那一把大火之上架着一根木头,火上有一木,那,那不是‘灭’字嘛!既然遇到这样的晦气,那还用多说嘛!——你们此去回报便罢,被围之郡县,已经被攻破灭亡!”

    后来,手下们回去立刻将此事情禀报,鲁国国王大怒,以为是炼丹师咒骂,正想办法收伏炼丹师,这时有细作来报,郡县已经被攻下,秦军正虎视眈眈,穷凶极恶,驶入城池。手下们自也不信,垂头丧气而回,后来经过核查,果然不出所料。鲁王恼羞成怒,追查那位架烤野味之人,最终此人因晦气害国,遭灭九族。

    这时,老怪凝望天空,王大石也跟着瞧去,突然发现,西端布满黑云,闪电惊雷蠢蠢,酝酿欲发,就将一场瓢泼大雨降至。

    王大石非常惊讶,觉得这滚滚黑云来得诡异,似乎冲着老怪而来。

    这黑色的凝云为何突然降临?为何不期而至?难道,难道真的针对老怪而来?为什么?难道老怪将要告诉王大石一件重大的事情吗?难道所说之事,正是所谓的天机?若是如此,为什么,为什么老怪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将要对自己泄露天机呢?这天机是什么呢?

    王大石疑问着,遐想着,恐惧着,忐忑着……

第225章 辜负

    炼丹师凭着所看到的情景便测出祸害,虽然只是不经意间,但是预兆和寓意昭然若揭,此事便如方才——老怪欲观天象识天下,刚临山头,正欲行其事,哪知就见到了那副‘画作’,一副残败的景象。那么,这幅画作果真蕴含着玄机吗?

    这时,几阵大风吹拂,黑云尽散,天空复亮起来。

    老怪哀哀又是一叹,说道:“本怪时常观天象,获知曾经发生过两次灾乱,而今距离上次灾乱已逝百年。灾乱再起,后患无穷!——且不知现在是何年代?”

    因为老怪常年隐身,对世间之事少有耳闻,居然不知当代乃是大明王朝。据老怪所言,曾经发生过两次灾乱,想必就是宋朝到元朝,元朝到明朝的过度,他所预测的两次灾乱,想必就是朝代更替时期战争灾祸。王大石一惊,突然明白老怪的焦灼和忧虑。他回道:“当今,正是明朝!”

    老怪叹一口气,再次观望天空,然后拿出那副画作,说道:“王小兄弟,当今之世乃是明朝,画中的日和月乃是大明王朝的“明”字,只是,这“日”浑不见光,“月”不现明媚,画中之意则是大明王朝将面临的是改头换面!日似圆盘又红似火,可见非秋冬之日,但是这画中的山麓却是惨败和萧条,如同秋冬万物凋零之季!凄惨,悲凉啊!那山坡少见山石,为何又扬起无边沙尘?虽是山,画得却似平原,笔端精辟似乎把整副画描得唿唿生风,沙尘飞漫,此正为平原扬沙,且如东海扬尘一样,所预见大明的江山社稷将要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将有一次大杀!大明王朝危机伺伏,黑暗、动荡即将来临了,接踵而至啊!……看那草木山石,此象征着大明王朝的江山,可那草木描得稀疏不见,可想而知,本舞刀弄枪之躯又何以清淡执笔?定是画作之人看到大明王朝日渐衰败,不可救药,但是心中还憧憬大明王朝美好的将来,故此笔力淡泊,似墨尽力竭。此画之景也如此心,可见作画之人也是心不由衷,见到大明王朝已无扭转之象,故此动笔也是心不由愿啊!这画正是大明王朝的走向啊!江河日下,日月倒戈,预示不妙。”

    说到此时,老怪一字一句地对着王大石说道:“以上之言,老怪我已经泄露天机,命不久矣,一心希望王小兄弟能够委以大任,帮助本怪完成一事!”

    王大石先以为作画之人闲情逸致,练笔涂鸦而已,却没有想到,这副画作在老怪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大文章。老怪乃是通灵的人物,经过数日相处,王大石已经深深地了解他的性格,确信老怪不会妄言诳语。当时,老怪只觉天象异常,没有想到,老怪正将关注天象之时,却飘来这幅画作,实在是晦气之预兆,然而画中的内容隐瞒不了老怪犀利的眼睛,所预知的世态昭然若揭。

    老怪既然已经泄露天机,自然逃脱不了天公的惩罚。刚才黑云滚滚压空,风雷酝酿,自是怕他泄露天机,此正是对老怪的警戒。王大石看着老怪,轻轻一叹,他见老怪本就悲伤之至,已是垂暮之年,实在不可再多操倦。

    王大石抱紧拳头,说道:“前

    辈有何事相托,只要王大石能够办到,披肝沥胆,肝脑涂地,即使是死,也心甘情愿!”

    老怪从腰间拿出一颗布团,然后说道:“老怪虽然隐身于此地处上百年,但时常在这里见到人烟,并非与世隔绝。本怪在此所见之人很多,有缘却没有一个,更无委托之机,唯你是我所相中和托付的人选。乱世将至,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机缘,希望你一定要一心一意地完成。”

    王大石没有说话,看着老怪严肃的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心想:“是呀,老怪在此接触人烟,或许遇到一些人,可是并无要事,无以所托,只是碰上了我,却无意见画作,透露天下大秘,委我以任,这就是缘吧。”

    老怪缓缓地舒出一口气,把手中的拐杖抵在地上,坐上一石块,在布团中取出一只布囊,对王大石继续说道:“老怪所托付两件事情,其中一件事情,就是你将这布囊收好,两年之后,庚戌月壬午日巳时解开,那日阳光大彻,是个吉日吉时,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布囊之中有本人所托付之言。布囊之中作有一画,当打开布囊之时,也就是老怪我再次泄露天机之时,这布囊所有的内容都是绝密的天机,老怪纵然些日躲过劫难,当你解开布囊那日老怪必遭天雷劈杀。布囊之中所含之物实在是重中之重,无它可比,还请王小兄弟多加保管。——记住,布囊之中所记载的内容乃是绝密的天机,可助你顺利完成某些事宜,阻止战乱发生,不可为外人知道,切忌,切忌!”

    王大石点了点头,收下布囊,紧紧地握在手中,说道:“前辈请放心,王大石谨记于心,不敢忘记前辈谆谆之言!——前辈一份慈悲爱民之心,让王大石敬佩,却也让王大石锥心。只是,只是,前辈舍生忘死,泄露天机,一心为天下苍生,难道上苍不能理解你的苦心,难道天公还不能放过你吗?”

    老怪摇了摇头,说道:“天道是什么?参不透,乃天道也!只要能够为天下的苍生做一些举手之劳之事,尽一份绵薄之力,哪怕是死,那又有何恐惧,哪怕前方是荆棘,是火海,老怪我也将闯一闯。若是能够平息涂炭,泄露天机又有何不能!我乃以一身一命换天下苍生之命躯,天不解我,我心不亏,足矣!”

    王大石听得心襟颤摇,久久不能平息:“既然前辈执念如此,那么,那么晚辈多劝无益,只是,实难与前辈相别呀!”

    老怪没有再置声。

    这时,王大石把布囊放在口袋之中,突然手面触碰到什么东西,他想起还留着楞菇师傅的遗嘱,此份遗嘱是楞菇师傅死后所留下的遗言和遗愿,让王大石三年之后解开。除此之外,在他的身上还留有一块珏玉,那里潜藏着一只女鬼,这只女鬼为了逃避楞菇师傅的追杀,躲在其内,被王大石拣回。

    王大石固然不知道布囊之内包着是何物事,只觉得按照老怪所言照办便是。老怪精通天地伦理,擅于经过观天辨物,判别天下之事,他心系天下苍生,得知将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故而心生焦虑,担心天下动荡,人民

    不安,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为此,他决心要泄露天机,也算是一片慈悲之心。

    是呀,天下d乱,谁人心安?沧海横流,血流飘杵之影像在王大石的脑中荡开。

    老怪性格耿直,无法劝解;且天秘已泄,无从弥补。王大石谨尊使命,接受他的吩咐和重任。

    天空再次凝起了黑云,滚滚的雷声从西方传出,雷声越来越大,在头遭轰响,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窥视着什么。

    按照民间的传说用内裤套头,或者脱光身子,屁股朝天,便可避免天雷的轰击。

    老怪似乎习惯这滚滚雷声,一点儿也无惊惧之色,或许他是在等待着天雷的来临。他拄着拐杖,缓缓地迈开步伐,走到了水滩前。眼前浅水汪汪,浮水之下尽是沙泥澡泽,让人不尽心生惧意。

    突然之间,一道闪电从半空之中划劈下来,接着,只听一声巨响“轰——”震彻苍穹,大地容动,不远之处,老怪所栖之洞,石裂尘扬,一片污沉。

    没有雨滴,好端端的天气突然响起了巨雷,这正是老怪泄露了天机,遭到雷公劈划而来。这无雨之雷更加凶悍,让这天地之物,无不屈服。

    王大石揽着老怪就将躲避,这时,他的一只脚已经陷入了水滩之中,只在瞬间,身体倒了下去,迅速下沉,直到淹没了整个躯体。

    王大石心惊,舍力相救,终究没能解困。看着水滩一阵混沌,老怪的身躯已被浊泥裹住,淹没得无声无息。他即便是身入泥潭,也不随天地之愿,被天雷劈打而死。王大石看着想着,固然明白了这个道理:“是呀,老怪就是逆天命,果真是名如其人,一点不虚,即使是死,也不落在天雷的劈杀之下,果真是逆天行事,果真是逆天命,逆天地之道!”

    此时,王大石很是伤痛,闭上眼睛,祈求天公,宽恕他的罪过,让其好好安息。

    老怪已死,天雷隐去,天空复明。

    过了好一会,王大石在水滩边口堆起坟茔,以作纪念,以泪憾别。

    王大石怀揣着老怪的重托,向山坡上走去,他将要走出山壑,寻找大福右、大福左和风游僧,顺便看顾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身体状况,若是能遇上欧阳紫云,或者得知她安全而归的消息,那是更好不过了……念想着这些事情,王大石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

    登上山坡,遥看天边璀璨的阳光,仿佛刚才密布的乌云、划破天空的惊闪和雷声从未发生过一般。

    王大石从来没有如此的自由和洒脱,只觉神清气爽,浑身轻松自在,一切烦恼和担忧跑得无踪无影,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身上的祸灾已经被解除,想必大福右、大福左、风游僧和些人正聚在土葬派欢心喝酒!”想到这里,已然心急如焚,归心似箭,简单地辨清了方向,朝着土墓山土葬派中奔去了。他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老怪一心为善,为拯救天底下的人们,不惜再次泄露天机,遭受天谴雷杀,老怪所托事宜,一定不敢辜负,不能辜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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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九道介绍:
偷鸡不叫法、千杯不醉术、屁王贴、墙上走灯,是乃民间秘术牲畜一胎十崽八崽,司空见惯,经得调配,妙手生花,母猪竟可生大象失落的乡俗古艺,民间传说的预示走行入道,探知百怪,解秘千奇。九品九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品九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品九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