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剧目上传
“哪两个？”苏慕挑眉问道。
“你点开app。”小丑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指挥道。
“看排行榜。”
她依言点开，一个十分冗长的百名排行顿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个排行所展示出来的信息总共有三个：姓名、参演剧目以及人气值。
其他两样倒没什么，唯有这个参演剧目，苏慕上下拖拽着看了看，发现这一百人无一例外，所参演的剧目至少都是从二十起往上的。
信息栏里还列出了他们饰演的角色，一下子便了拉长了排行榜的长度。
“这是人气排名，由官方出品，结果绝对公平公正。”小丑抬了抬下巴，“前两个就是我跟你说的幸运儿。”
苏慕把滚动条拖到了顶部。
排名前两位的是一男一女，男人叫白，人气更高一些；而女人则叫做佟绫，比白参演的剧目少上一场。
“他们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手里的高级道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小丑评价道，“高级道具和中低级道具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天渊之别，他们在较早的时候就好运的凑齐了道具碎片，得到了能力效果都很不错的强效道具，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是实力不凡，这才足以一路顺顺利利地走到了现在。”
说完，他从自己的模版上点出交易区那两个被置顶了很多年的收购贴，展示给苏慕看，“他们两人手里有高级道具的事儿不算什么秘密，当时还掀起了一波搜集狂潮，但是没多久大家就发现，难度实在太高，一般人运气不好，根本做不到。”
“所以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然而瞥了一眼，发现苏慕好像一点都不当回事儿之后，小丑又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劫杀事件，赶忙警告道，“不过高级道具碎片还是个稀罕东西，你自己也注意着点，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虽然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搜集，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不愿意轻易放弃，甚至想要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来获得道具碎片。”
他给苏慕打预防针，“剧场里虽然不允许参演者之间相互攻击，但是暗箭难防，这帮人要是犯起狠来，剧场没有漏洞也能让他们钻一个出来。”
“这项链现在能用吗？”苏慕打断了小丑的絮叨。
“能啊，”对于突然转变的话题，小丑有些不明所以，“效果还比一般的道具要好。”
“那就足够了。”
她把项链收回道具栏，又控制着布偶飞回到自己手中。
“他们想动手就让他们来，到时候还说不定是谁抢谁呢。”
小丑头痛的看着她。
他是不知道苏慕一个女生，天天那股子“老子天上地上谁也不怕”“头铁就是刚”的气质是哪来的，看起来挺冷静自持，内里居然像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爆。
但是她这副样子以及在剧目中的表演风格，在整个剧场里都算是极为少见的。
也就是她现在还是新手保护时间，不然名字估计早就传开了。
当然，是要被同组参演者套麻袋的那种传。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一道新出现的提示，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您主演的剧目《人偶之家》已上传至荒诞剧场app，如感兴趣，请及时查看。】
第九十三章 反响
收到这条通知没过两秒，苏慕就看到手机上多了一条推送。
【您的“荒诞剧场”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她点开，发现果然是关于《人偶之家》的推荐。
“一般的剧目可没有这种待遇，”小丑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这一批、同等级别的百来个晋级剧目里，《人偶之家》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说着，他调出同期播放的剧目数据统计表，展示给苏慕看，“同期剧目会有一个人气值排名，从现在开始，总共计时72小时，只要《人偶之家》排在前三，你下次的剧本基本上就不用愁了。”
苏慕看了眼因为刚刚开始播放，所以基本上都是零的数据，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小丑把数据表拉到了左边，又在右边分出一个屏幕来播放《人偶之家》。
他一边盯着两个面板，一边解释道，“这次算是个意外，真正说起来，下次才算得上是你的第一个新手剧本，难度跟这次的晋级剧本肯定是没法比，对你来说没什么障碍。虽然这也意味着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是矮子里挑个高的，怎么也不能比这次差太多。”
他看着像雪花一样越飘越多的弹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了眼小丑右手边的屏幕，苏慕也划开了手机上的推送，进入了剧目的播放中。
荒诞剧场剧目的播放跟普通的视频app没什么区别，她很容易就点了进去，刚看到开头，就被满屏的弹幕侵占了自己的视线。
跟小丑这个已经看过剧情，现在主要专注于弹幕的人不同，苏慕是打算好好再过一遍剧目，以上帝视角重新看看发生的所有事的，所以她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关上了弹幕。
没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界面顿时重新干净了起来，苏慕满意的投身于剧情中。
等到半个小时以后，有些视觉疲劳的小丑抽空休息着眼睛，不经意往后扭头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苏慕手机上异常清爽的界面，“你一个演过的人自己给自己起什么哄，看弹幕！弹幕才是重点！”
正好剧情也发展到了自己知道的部分，苏慕顺从的点开弹幕。
看了一会儿后，她发现有些弹幕来回接话，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量还真不少。
【我喜欢这个脾气炸裂的小姐姐，太刚了，硬怼剧情人物！】
【还好吧，不过这个类型确实挺少见的……】
【不不不，一般来说，这种类型的不是早在晋级前就死光了吗……】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上次那个打脸流的小子，笑得我肚子疼，真想和他搭戏……】
【啊啊！是《偶像直播间》的那个吧？我也觉得他贼好玩！】
【那个逆袭流的也有两下子，两个人飙起戏来简直是天作之合！】
【发生了什么？我就接了个晋级剧本，怎么新人就像韭菜一样长起来了？！】
…………
诸如此类的弹幕数量不在少数，苏慕看的倒是一脸津津有味，然而小丑那边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他看了眼那几个异常刺目的讨论着其他剧目的活跃弹幕，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厌恶。
不过随着剧情的深入，插科打诨的弹幕逐渐减少，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起剧目的发展。
弹幕上与本剧目相关的讨论也越来越多，有好几条还十分的有水准。
而等到剧情发展到尾声的时候，弹幕已经被彻底引爆了。
【我靠，这波操作够骚，给大佬狂call666！！！】
【靠，骚还是大佬骚，666！】
【这紫色小子也不赖啊，关键时刻还知道故意拖延时间。】
【找不到任务物品，我就来当这个目标，有本事来偷我啊！】
【也不怪布鲁沦为众矢之的，做的太过了……】
【早前不是也有些大佬喜欢走这种路线，比如说xxx还有xx…】
【那个人你有种就把x打出来！】
【说到这个你们有没有觉得，布鲁的风格好像有点眼熟……】
很快，这条弹幕就淹没在了大片鼓吹大佬的弹幕中间，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第九十四章 观看
关掉剧目播放的页面，苏慕看向小丑左手边的数据面板，露出了询问的表情。
“怎么样？”
虽然说到了后期，弹幕呈现井喷式的增长，剧目的热度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具体是多少的人气值，跟同期相比又处在个什么位置，她没有参照物，自然是对比不出来的。
然而此时的小丑却没功夫搭理她，从剧目结束起，他整个人就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上数据的浮动，目不转睛，看起来十分严肃。
看他这样，苏慕也知道结果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惦记着刚刚从弹幕里得到的信息，她在app的搜素框里搜索了《偶像直播间》。
一部时间显示在《人偶之家》上一批次的剧目出现在了结果栏上。
翻了两条剧情梗概，大体知道了是什么情节，苏慕点了进去，开始了播放。
很快，弹幕中提到的两个人就作为主角登场了。
《偶像直播间》大体上的内容就是六名年轻人，因为一场意外陷入集体昏迷，治疗过程中，他们的灵魂被迫脱离，在神秘力量的裹挟中，来到了一座别墅里。
别墅里有六具身体，等他们依附在身体上醒过来之后，才知道这里是由一个高等级位面打造的全密闭式直播节目，六个人需要接受关于舞蹈、唱歌等方面的偶像培训，这期间的所有起居生活，除了洗漱方面的**，都会被直播给该位面的群众看。
而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直播学习后，他们会参加最后的人气挑战赛，只有在人气投票中获得超过一定标准票数的人，才能获得离开的权利。
这个剧目跟《人偶之家》相比，既没有任何血腥暴力的情节，队友之间也没有强竞争关系，超凡力量占据的情节也不多，看起来难度不高，似乎很容易就能够演好，实则不然。
跟晋级剧目不同，这种普通剧目的难度在于，混过一条命容易，演的出彩难。
长达一个月的时间跨度，又都是普通的训练日常，如果不刻意营造出什么冲突和矛盾，这段过于冗长的过度足以劝退所有对剧情感兴趣的观众。
所以这个时候，参演者对于自身表演的趣味性以及对剧情的调节程度就显得格外重要。
这就让苏慕对于那两个新人的表现更加的期待起来。
而她在这边看剧目的功夫，小丑也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严肃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不错。”
看了眼模型，小丑满意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
他刚刚一直都在跟进和预测《人偶之家》的人气增长趋势，把模型搭建完毕以后，根据得到的数据，三天以后排在前三基本上是稳了。
就算想要竞争一下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转过头，有些炫耀心理的想让苏慕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却见那女人不仅看不出什么关心的样子，竟然还一脸兴致勃勃的捧着手机，正在看着某场剧目的播放。
“……你在看什么？”，一下子体会到了老父亲看着自己“低头族”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心理，小丑走到苏慕身边，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都懒得生气了。
结果还没等他走到，就见苏慕轻笑一声，脸上竟然流露出两分忍俊不禁的神色来。
这个普通女孩看综艺笑出声来的普通场景，出现在苏慕身上，不仅没有让小丑感觉到自然，还让他发自内心的感觉有点恶心。
他像是看到了暴躁老哥穿女装还对自己娇羞一笑似的，做出了反胃的表情。
第九十五章 积分
事实证明，即使是在这样的氛围里，苏慕也不会轻易放松对于周围的警惕。
更何况小丑的情绪也太外露了，就算她的心灵能力还只是最低等级，也不至于会忽略掉身旁那么大团的情感源。
以为趁着苏慕不注意可以稍微放肆一下的小丑，很快就挨了自己今天的第三顿揍。
剧目的播放，自然也就停止了。
被他这么一打断，苏慕也不急着去看剧目了，她整理了一下刚刚从弹幕中得到的信息，向小丑询问道。
“这些分布在各个位面能够通过app收看剧目的人，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刚被收拾了一顿的小丑老老实实的答道，“会员积分，能够帮助兑换一些在他们各自的位面算得上珍惜的普通物品。”
也就是说可以用来换钱了。
苏慕撑起下巴。
如果这么算，是不是也可以说，那些得到了app的人，身家和社会地位都不一般？
想起苏想的异常，苏慕神色一冷。
“那我手里的积分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点开面板，向小丑展示那一串四位数的积分余额。
这些积分是她的演出结束后，跟随项链一起被结算来的。
苏慕大略看了下计算流程，应该是把所有活下来的参演者所获得的荒诞值根据得分进行排名，然后根据名次进行固定比率的折算。
第一名能够保存下来最多的积分，还能够额外获得抽取能力的机会，而相比之下，其他名次的参演者却只能得到一部分积分，其他什么也没有，差距不可谓是不大。
也怨不得会有这么激烈的竞争。
不过估算一下自己的战利品，苏慕又觉得值得。
这一趟虽然危险了点，但是收获也远不是一场普通的新人剧目所能给予的，特别是心灵制动的能力。
有了这个，至少在新人的第一阶段，她都能够横行无阻了。
看过积分余额后，小丑调出一道立体投影，“你还记得这只鸟吗？”
他放出的投影是一只拥有暖黄色羽毛的小鸟，眼神十分灵动，正是出现在剧目中的那只傀儡鸟。
“记得。”苏慕点头。
并且还算是印象深刻。
“这就是积分的使用方式。”小丑摊了摊手，“除了第一场以外，每次进入剧目都会有一次购买本剧目限定道具的机会，有的屁用没有，而有的甚至能在危难关头救你一命。”
“购买时间限定在三十分钟以内，至于怎么权衡，那就是参演者自己的事情了。”
苏慕了然。
这三十分钟，不出意外应该是穿插在了剧本加载完成之前的那段时间里。
参演者们从选择参演剧目开始，第一时间就会到进入兑换道具的环节。
这一环节结束以后，才是进入寄体、在对应位面苏醒然后接收剧本。
这也就怪不得开场的时候，其他六人醒来的时间都比苏慕要晚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算是“珍妮”这个角色的特权，现在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个环节。
想起那只看起来颇为灵动的小黄鸟，苏慕不免对其他的兑换物品生起几分好奇，“我还能看到那些可以购买的物品吗？”
小丑摇头，“不行。兑换界面只能打开一次，不管是走谁的管理权限，都只有一次机会。”
第九十六 一拍即合
他的答案这么坚决，苏慕也只得是有些遗憾的掐灭了自己心头那刚刚萌芽的一丝好奇。
她的问题问完，小丑倒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本过来叫苏慕的目的。
他清了清嗓子，确认苏慕还在注意自己后，立刻把屏幕拉了过来，指着一堆模型数据，细致的开始讲解自己推测、建模的过程。
还十分刻意地强调了自己为提高《人偶之家》知名度所做的贡献。
不过小丑想要炫耀的小心思注定是要落空了，因为苏慕在知道了剧目的成绩后，只是十分平淡的点了点头，似乎《人偶之家》可能成为前三的剧目，是因为剧目一共只有三场一般不值一提。
小丑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
他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回应苏慕那句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事的询问。然后就感觉到有某种强制性的力量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步步把他推到了凳子旁。
没了小丑的打扰，苏慕重新点开剧目。
定格在几人第一天开始训练的进度条重新开始移动。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场剧目中的剧情线十分单薄。
主线虽然还算是清晰，但是深刻不足。
也没有什么铺垫和伏笔，直接在一开始，就把所有的故事情节都一股脑的展示了出来。
人设也十分的模版化，找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
甚至就连每个参演者寄体所拥有的超凡能力都是什么唱歌会飘花、跳舞会发光之类十分无聊而又玛丽苏的能力。
整场剧目，唯一算得上是亮点的，就是那两人的配合。
因为新人保护制度，苏慕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就暂时用剧目中的“林零”和“曲无尘”来代称这两人。
曲无尘这人有意思的是，他把自己刻意塑造成了一个丑角。
就是逆袭流小说中经常会出现的，被主角打脸的炮灰。
这种角色本身很不讨喜也容易与剧本中规定的基本人设产生冲突，然而曲无尘对于自己的人设却把握得十分精妙。
不仅没有违背原本清冷高傲的基本设定，还恰到好处的在细节之处流露出各种丑态，作出表里不一的样子，不断坐实自己后期艺术加工过的新人设。
为了能够让剧目整体更加具有观赏性，还不断忽视对手的优秀，刻意的在送给别人打自己脸的机会。
整场剧目，几乎就是由曲无尘从小被打脸，到大被打脸串连起来的。
而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哪怕是这样的角色，被他演绎出来，在那张俊秀面容的加分下，也不显面目可憎，反倒是有几分滑稽可爱。
而林零与他完全相反，走的则是逆袭流主角套路，开场寄体的条件平平无奇，表现也是十分中庸，直到中后期才展现出了极具有爆发力的实力。
他与曲无尘一唱一和，相互配合，一人打脸，一人被打脸，几乎就是经典逆袭套路的重现，很是收割了一拨分数。
其中各种笑料百出，更是让剧目增色不少。
可以说，整场剧目，基本都是由这两人的表演撑起来的。
第九十七章 表演流派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意料，曲无尘和林零都以高分通过关卡，顺利的完成了这一场剧目。
苏慕查看了一下，这一场剧目在上一批次的排名是第二名，逊于第一名的原因是其他人的表现太过平庸，拉低了不少观众对于整场剧目的评价。
然而就算这样，他们距离第一名的差距也是微乎其微。
有些意犹未尽的退出app，苏慕走到小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所以弹幕里所说的打脸流派就是指的这个？”
小丑翘着腿，不咸不淡的回复她，“剧场的表演都是自由发挥，没有台词也没有详尽的剧本，有的时候，甚至连人设都很模糊。所以很多人都会给自己塑造一个合适的表演风格，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人设一点点和表演风格融合起来，形成一个新的、更饱满更鲜活的角色形象。”
“这样既便于自己发挥，不至于让人设崩塌，也能形成个人风格，更方便快捷的积累人气。”
“也就是说并不追求‘演什么像什么’，反而更看好‘演什么都是自己’？”苏慕挑眉。
这点倒是跟娱乐圈的普遍观点不合。
小丑却不觉得有多奇怪，“能够契合自己每个角色和人设的参演者，固然演技高超，但却缺乏个人特色，在荒诞剧场这种地方，并不吃香。”
“毕竟每一场的寄体，性格背景都不一样，如果你不能给观众留下浓重的个人印象，只会降低辨识度，最后作为表现不够突出的平庸之辈被人遗忘。”
他发送了几场剧目的名字给苏慕。
“荒诞剧场也不是没出现过自作聪明的人，想要塑造多变的个人风格，吸引更多的粉丝，结果呢，混的比谁都惨。”
他摇了摇头，有些幸灾乐祸的裂开了血红色的大嘴唇。
“流派的说法不算错，但是能走成什么样还是得看各人的造化。剧场中那些在这些理论知识上夸夸其谈的，到最后都没见混的有多好。”
小丑的胸腔震动着，好像说起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也不用管他们讲的什么流派不流派的说法，继续我行我素就好，我之所以选择你，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上了你现在的风格。”说到这里，小丑眼前一亮，显然十分看好苏慕的作风，“剧场就缺这种类型。”
“你一定会大爆的！”
她这一类型？
苏慕好笑看着他。
十分暴躁·不走寻常路·武力刚一波·流？
那这垃圾剧场的口味可真有够重的。
“我也知道《偶像直播间》那一对新人，”话锋一转，小丑突然冷笑一声，眼里似乎闪过了一抹厌恶，“两个人实力不怎么样，旁的小手段倒是玩的好。”
他提到实力，苏慕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她忍不住打断小丑的发言，皱起眉，表情怪异的问道，“新人等级的剧目，都是那种风格的能力吗？”
也不怪她会有这种疑惑，《偶像直播间》的剧情越发展到后面，稀奇古怪甚至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能力就越来越多，别说眼里留下七色泪水，就连说话吐金币这种神奇又恶心的能力也上赶着往外冒。
假想了一下自己留着彩虹泪吐金币的场景，苏慕不禁一阵恶寒。
如果真是这种能力，那她宁可拒绝第一名，然后十分心甘情愿的把积分和抽取机会拱手让人。
第九十八章 超凡能力
“谁说的？”小丑正色道，“什么等级的剧目都会遇上这种能力。”
“区别不过是低等级的剧目里，寄体身上只有几种可选，抽选到的概率大，而高等级的剧目寄体能力繁杂，不容易选中而已。”
想起刚刚查到的抽选记录，他举例道，“‘珍妮’身上不是也有什么‘金发金眸’、‘精致美貌’之类的能力吗？”
苏慕被气笑了。
也就是说，只要运气不好，她就算是实力再强、参演的剧目再出色也随时都有可能被变成玛丽苏画风？
斜睨了小丑一眼，她的额角暴起一个十分具有威慑力的十字。
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气息，小丑瞬间口风一转，“不过大多数优质剧目所含有的超凡因素都不会那么鸡肋，就算参演者真的倒了血霉抽中这种能力，转移到身上的时候也会是可控的。”
“就像‘精致美貌’，听起来是个被动不可控制的能力，其实是一个针对于自身的加成状态，完全可以经由能力者自己的意愿收放，如果不是处于激活状态的话，是不会对参演者产生任何影响的。”
偷摸看了眼苏慕有些缓和的脸色，小丑继续解释道，“这些能力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就比如说‘精致美貌’，作为无法形成战力的能力、它在持有者回到原位面的时候是不会被削弱的。如果参演者利用好这个能力，想在娱乐圈混个风生水起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苏慕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想说，这些除了看上去稀奇以外没什么用处的能力，是为了给参演者在现实世界的生活施以方便的？”
小丑点头。
“物以稀为贵，特殊的物品总能得到更多的关注。”
“像异色瞳可以去做模特，肯定能吸引到更多的关注，美貌加成进入娱乐圈，天生就自带话题……但凡是超凡能力，就必然有它诞生的理由和用处。”
“哪怕是在你眼里如此鸡肋的能力，也有让参演者在现实生活中获得稳定收入的作用。”
说着，他又想起面前这是个从来不用担心吃穿用度的大小姐，忍不住用一种看着人生赢家的眼神看着她。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有很多参演者的家境都只能说是普通，我们既然想要他们不间断的进入剧场演出，怎么也得先安排好他们在自己位面的生活，才能让他们腾出手来。”
小丑指了指苏慕手中的手机。
“甚至有的时候，还可以适当的走走后门，安排一两场经济型的剧目，像是《偶像直播间》那样的，也算是剧场的合理性扶贫措施。”
第九十九章 范围
“那你们怎么保证参演者的身份不会暴露？”苏慕有些诧异的问道，“先不提活到这个岁数突然发生异变有多奇怪，异色瞳的模特或者长得特别好看的明星，这样的人目标很大，并不难认。一旦被处于同位面的其他人发现了身份，你觉得会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
她转了转手机，虽然说着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道，“就算是你们也不能保证每一场剧目结束之后，所有活下来的人都不记仇吧？”
苏慕十分坦荡的看着小丑，“我就记了布鲁的仇。”还是挺深的那种。
小丑一噎。
就这件事而言，其实他打心眼里觉得对方记仇会记得更狠。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谁该记仇的问题。
“你倒是诚实。”
他用一种看珍惜动物的眼神打量着苏慕。
剧场里多的是在同一场剧目中相互坑害，离开后却能虚与委蛇的人，像苏慕这样‘口无遮拦’、‘心直口快’的倒是少数。
都是有心智在荒诞剧场中活下去的人，大家谁都不愿意把剧目中的仇恨带到现实里来，最后越积越多、树敌无数，所以至少在表面上都是保持着一派和睦的。
“能力带来的异变用不着你们操心，剧场会给出合理的解释。”小丑依次解释道，“至于认不认得出来的问题……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在自己位面认出过彼此之间关系不好的参演者，但是有剧场守则摆在那儿，你就算认出来了也只能是视而不见。”
“再说超凡能力也不止我说的这些，有的剧目里就连舌头灵活都算得上是能力，大可以用这个去学相声啊。”
小丑摊了摊手，“相声演员那么多，各个舌头能绕结，你总不可能一个个去试吧？”
听了他这个例子，苏慕之前的疑惑确实被解决了一部分，但是新的疑问也随之诞生，“你们对超凡的定义是什么？”
如果连眼睛的异常颜色和舌头灵活都算是超凡，那这超凡的底线未免也太低了，连带着整体价值都下降不少。
看出她的想法，小丑解释道，“在荒诞剧场，超凡，就是超出平凡。”
“所有不归属于平凡范围内的能力、天赋，甚至是超自然力量，都算是超凡。”
“就比如说‘精致美貌’，你比这世界上99%的人长得都好看，那这就算是你不平凡的一种天赋，虽然没有其他效果，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与心灵制动那样的超自然能力更是完全没法比，但它确实也算是最低等级的超凡能力之一。”
看苏慕似乎还有话要说，耐心解答了大半天的小丑终于不耐烦了，“app右上角有个《剧场守则》，里面写了很多基础的注意事项，等你回去以后仔细翻翻，多看、多学、少问，很多事儿就都有答案了。”
第一百章 质疑
苏慕一脸无辜，“我只是有些惊讶你一个记忆被清除过的人，讲起这些常识来竟然这么条理分明而已。”
不仅条理分明，还有理有据，十分通畅。
苏慕当然不怀疑小丑会特意编这么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来骗她，不过他表现出来的，仿佛没有任何异常的流畅性也确实不合常理。
苏慕怀疑剧场针对自己的员工，是有着特殊的记忆传输手段的。
利用这种特殊手段，能够保证像小丑这样的员工可以快速投入使用，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需要清除记忆，也可以很快填充上基础常识，让他二次投入使用。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荒诞剧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更加值得推敲了。
一瞬间，她的大脑里飞速流转过无数念头，表情却分毫不受影响，仍旧是十分平淡，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深究的打算，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小丑却神色一凛，主动解释了起来。
“我之前的记忆确实是被清除了，连接触那个混蛋前的都没留下。但是剧场既然要员工担任经纪人的职务、引导参演者，自然也准备了相应的手段来给每个员工灌输基础常识，总不能让他们一问三不知，连参演者的问题都回复不了。在你的世界，这也相当于是进行上岗培训，我现有的记忆基本上全部都是通过它来的。”
他自嘲一笑，“以前的记忆留给我的印象，也就只有我曾经过得很好，以及带过个资质不错的混蛋，这样简短的两句话而已。”
“又是灌输又是清除的，你们当是在玩玩具吗？”苏慕有些冷漠的打断了他的悲春伤秋，“你有没有某一刻会突然想起自己过去的某段记忆？”
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小丑自然不会多做隐瞒。
“可能偶尔会因为关键物品或者某个人触发一小段回忆，不过也很快就会被剧场屏蔽掉。”
“不用担心，就算未来有一天，沾了你的光，我想起来了，绑定关系也还在这里，我是绝对不可能会背叛你的。”小丑十分笃定道。
苏慕不置可否。
也没指望她能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小丑全当自己瞎了，看不见这女人脸上令人糟心的表情，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直接加快进程，想要尽早把她送出去。
“这里就算是你的休息室了，随着等级的提高面积也会逐渐扩大，只要在心里默念离开，就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你的第一场剧目和第二场剧目之间所间隔的时间是三到七天，时限内的每一天都可以提交申请，接受下一场剧目。就算不主动申请，期满的时候也会被强制参加。作为你的经纪人，我的建议是早点申请，尽快把自己的级别提升到正式等级，解锁更多的权限。”
“顺便一提，你的能力虽然是可以在现实中使用的，但是会被大幅度削弱到几乎没有的地步，撑死了也就能移动一支笔。”
“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最好还是别乱用。”
第一百零一章 回到现实
跟刚进入剧场时的大场面相比，离开时所加持的特效就显得相当敷衍了。
没再有什么白光什么空间的折叠感，苏慕默念离开以后，大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熟悉的景色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里……好像是自己的书房。
大脑里这样混沌的反应了片刻后，苏慕才突然从迟钝中挣脱出来，生出了自己回到现实的实感。
她猛的站起身，因为动作十分急促，连带着身后的凳子也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以前听起来十分聒噪的动静，现在竟然也有了几分怀念。
苏慕有些不适的活动了一下肩膀。
跟离开休息室时的状态无关，无论离开时她是什么样的姿势，回到现实的时候，身体都还会维持着进入剧场时的样子。
看起来就仿佛剧场一行是灵魂出窍一般。
终于活动走了身上那种莫名的不适，苏慕处在熟悉的环境中，鼻翼间萦绕着的也是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精神终于一点点的松懈了下来。
她重新瘫回椅子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身前的桌子上还散落着凌乱的资料，苏想仿若《变形记》一般的转变经历还白纸黑字的躺在那里，然而这个男人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足以让他天翻地覆的事情，苏慕不用去细细推断，也已经是了然于胸。
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动这只蹦跶正欢的跳蚤，她随手把资料划拉开，拿起桌上的手机。
手机的电量还是66%，日期显示的也还是自己离开的时间，一切都十分自然流畅，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视线中那只扭曲的、纠缠了她许久的小时钟的不告而别以外，剧场中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并没有反映到她的现实里来。
不，还是有变化的。
想起临走时小丑的话，苏慕试探性的盯住笔筒中一只黑色的中性笔，按照之前的经验开始集中注意力。
这在现实中第一次使用能力的尝试明显要比在剧场中难很多，跟之前的得心应手不一样，在现实位面中，她体内的能力就像是被人下了一道枷锁般凝滞堵塞，哪怕拼尽全力，也只是控制着那支笔能够飘飘忽忽的飞起来，在空中晃荡一圈，然后无力落下。
就这样看起来仿佛非常简单的动作，却也已然是耗尽了苏慕所有的能量。
不去看摔到桌上的笔，她捂住刺痛的太阳穴，对现有的能力强度有些不满。
弱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强烈的副作用，未免也压得太狠了一些。
“小慕？”
就在她撑着额角，静静等待着副作用过去的时候，一道冷厉的男声从门外响起。
第一百零二章 苏家
苏慕出生的时候，苏家便已经是青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了。
虽然跟那些真正积累丰富的老牌世家相比，因为崛起的过于迅速，可能还有些暴发户的意味，但是风言风语再多，也改变不了苏家蒸蒸日上的境况。
在这种家庭里出生的苏慕，可以说是满分的投胎小能手了。
而在她之前，苏父苏母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老大十五岁，老二十岁。
苏慕作为苏家最小的女儿，比起上一个哥哥足足小了有十岁，可以说是迟来的明珠。
怀上她的时候，苏母已经四十多岁了，算是老来得女，看在两个儿子十分省心，家里的事业也一切都好的情况下，就选择了留下这个孩子。
不过到底不是当年二十来岁的身体了，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是高龄产妇，比起以前来要注意的事项多上不少，好在这一胎十分安稳，总算让辛辛苦苦的老母亲在长达十个月的怀孕过程中感觉到了来自小棉袄的安慰。
对于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苏母来说，女儿不需要太过优秀，也不用承担什么压力，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就足够了。而这理念刚好与女儿奴苏父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两人十分愉快的捧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说要星星不给摘月亮，也是娇宠非常。
如果不是大哥二哥还看顾着点妹妹的教育问题，苏慕如今会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所以，在苏慕的心中，两位兄长还是很有威信的。
而此刻正站在门外敲门的，就是她的大哥，苏凉。
“进来吧，大哥。”
得到允许后，苏凉推门进入书房。
他身穿一身严谨的黑色西装，很明显已经脱离了工作状态，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仍旧十分严肃，甚至有几分冷厉，也只有在看到妹妹时，那双锐利的双眸中才隐隐闪过一丝柔光。
苏慕起身迎了过去。
等苏凉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好以后，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打趣道，“咱妈最近联系了不下五个女孩，这种风口浪尖，我还以为至少要有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了！”
第一百零三章 苏凉
“你二哥给我打了个电话，就回来看看你。”面对妹妹的打趣，苏凉的回复却十分正经，甚至正经到了几乎有些死板的地步。
他坐在凳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好像此时此刻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什么地位崇高的老前辈一般，光是坐姿就足以给予很多人压力。
真是大哥式的回答。
苏慕叹了口气。
因为苏凉的性格，很多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误会他才是苏家下一代的继承者，对他殷勤备至。
然而实际上，这个看起来十分正经严肃的、好像是什么商业精英一般的男人，本职职业却是个兽医，不仅不是继承人，自身所在的行业更是与苏家没有半点瓜葛。
虽然没有苏家的帮助，但是苏凉也是有本事的人，不借助父母的人脉，他也凭着自己的实力，经营起了青城最大的宠物医院，在这一代的青年才俊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且大概是苏家的基因好，从外表上看，他一点也看不出是个35岁，即将奔四的大龄青年，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小鲜肉。
就是一脸严肃，有点减分。
不过瑕不掩瑜，再严肃的表情和气质，也改变不了大哥他颜好本领高的事实。
也怪不得一天天那么多优质女性跟着他来回跑。
苏慕正出神，就听到苏凉主动开口道，“我听你二哥说，你在向他打听宗大师的事情？”
二哥还告诉大哥了？
“对。”知道两个哥哥肯定已经在背地里通过气了，苏慕也不隐瞒，直接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她却没有详细解释。
苏凉也没有多问。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能说的，她绝对不会隐瞒，既然现在闭口不谈，那自然是事情不适合让他知道。
看了眼妹妹桌子上散乱的资料，苏凉迟疑了片刻，还是递给了她一张明信片。
“宗大师那边，处理这样的私事是需要排队的，没有特殊交清或者是十分迫切的急事，没有插队的余地。”
“你二哥与宗大师之间纯粹是生意往来，交情不深，真要请到他来管这件私事，怕是至少要排队到几个月之后。”
听大哥这意思，是他有门路了？
苏慕诧异地挑眉。
“大哥是怎么认识宗大师的？”
这八杆子打不着一起去的两个人，还能怎么搭上交情？
总不能说，现在神棍的业务都海纳百川到去宠物医院给猫猫狗狗驱邪了吧？
提起这个，苏凉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令人愉悦的事一般，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
苏慕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猜到了背后的原因。
果不其然，苏凉的下一句话就又提到了他那些视若珍宝的小动物们。
“宗大师家里养了一只小猫，经常去我那里，我们之间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比你二哥更好开这个口。”
第一百零四章 宗源
她大哥……的朋友？
苏慕脸上的表情越发怪异起来。
倒不是说她对自己亲大哥的为人有什么偏见，觉得他交到朋友是个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事实就是，在那张教导主任一般严肃的面孔之下，很少有人能够抵抗得住压力，成为她大哥的知心朋友。
就连圈子里一起长大，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几个发小，见到苏大哥还会不由自主的犯怵，不敢冒犯，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位宗大师能够做到这点，当真不是一般人。
接过明信片，苏慕眼看着大哥点开自己那基本上只用来关注动物相关推送文章的微信，向一个叫“宗源”的人，简单说明了情况，得到了回应后，又抬头示意自己。
她没拒绝这份好意，按照明信片上的信息拨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一道颇为温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你好，苏小姐。”
苏慕点开免提。
“你好，宗大师。”
一般来说，这样的对话之后，都会接着出现几句类似于寒暄的交谈，但显然电话对面的人并不是普通人的思维。
“苏凉已经跟我说过你的事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男声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我明天和后天都有空闲，你定个时间、地点，我们面谈。”
苏慕挑眉。
出乎意料的强势啊。
她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几乎把事情定下来了。
听起来是个很温润的声音，甚至有几分书生气质，结果居然是个很果决的性格。
这种反差，倒是与苏凉有些许相似。
想到大哥，她对这种态度也多了些容忍，便自然的接了下去。
“话题比较私密，如果宗大师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约在苏家，明天中午十二点，怎样？”
对面似乎查找了什么资料，“……可以。”
没有再多说什么，敲定时间之后，两人就像嫌说话烫嘴一样互相道别，很快就挂下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苏慕看着大哥脸上毫不意外的表情，终于明白他怎么会交上这么个朋友。
那样强势的人，也确实不像是会被一张脸唬住的样子。
“一开始听到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宗大师会是那种比较儒雅的文人，结果居然挺强势的，出乎我的意料。”放下手机，苏慕状似不经意的试探道。
她了解自己的大哥，虽然看上去呆板了一点，但是人情世故的经验却是不缺的，能够让他认可为朋友的人，必然是经过深度接触以后，其品性人格，全部都十分过关的。
这样，关于宗源的事情，他不说知之甚详，也肯定是略知一二的。
然而苏凉却不愿意透露太多，“我的评价，可能会造成你先入为主的印象。想知道宗源是什么样的人，还是等你跟他接触过以后再说吧。”
苏慕点了点头，也不失望。
其实苏想的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已经推理出大概了。
之所以还是按照原计划走了宗源的线，除了因为是答应好友的事，不好半途而废以外，更主要的，还是在怀疑对方的身份。
能够在二十多岁快到三十岁的年纪，成为整个青城一等一的神棍，要不然是个骗术高手，要不然就是真有本事。
如果是后者……苏慕眯了眯眼。
那这宗源宗大师，说不准还是她的前辈呢。
第一百零五章 苏家的童话公主
第二天，宗源按照约定登门拜访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小客人。
苏慕只来得及跟他打了个照面，甚至是只看清了大概的轮廓，就感觉原本还落在身后的苏凉像是一阵风般掠过，一眨眼就堵在了宗源身前，动作十分温柔的把男人怀里那只胖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橘猫抱到了胸口。
点点头跟宗源打过招呼以后，他熟稔的梳理着怀中橘猫的毛发，目光十分温和，甚至都能滴出水来，与之相比，他对宗源这个正牌友人的态度倒显得十分平淡了。
而那只平常见谁都爱答不理的橘猫也十分给面子，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明显十分享受。
“走的时候想着这个周还没带嘟嘟去过医院，就把他也带过来了。”宗源解释道。
他和苏凉是半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嘟嘟的厌食症正厉害着，什么也不想吃，整天就揣着爪，在自己的窝里思考猫生。
他试过很多种方法无果后，就带他去了宠物医院，因为这家伙的特殊身份，本来是不指望医生能有什么办法的，结果却意外遇上了苏凉这个对于动物来说像是开了挂一样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有某种超能力一样，只要被苏凉撸上一段时间，嘟嘟回家就能安安生生的过上一个周，丁点毛病不犯，正常的不得了。
别说厌食了，宗源要不看着点，连家都能给他吃没。
然而只要满一个周不见苏凉，嘟嘟立刻翻脸不认人，又开始一副要死的狗德性，看得人牙痒痒，宗源无奈，只能一个周去宠物医院打一次卡，不仅送上门去让苏凉撸猫，还要倒贴一大笔钱。
亏本买卖做久了以后，两人就逐渐熟悉了起来，关系也越来越好。
这都半年过去了，苏凉早就习惯了嘟嘟对自己的依赖，听到宗源这么说也不介意，挠了挠橘猫的下巴，道：“我去给他弄点吃的，你跟小慕聊。”
宗源点头。
苏慕对自己哥哥这种特殊体质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来也是神奇，苏凉长得又冷又凶，平时出去见着谁家孩子，比手拿大针筒要打屁股针的医生还有威慑力，然而在动物界，却像是迪士尼公主一样，众星捧月。
小时候一起去动物园，甚至还有孔雀专门为了他而开屏，跟个向日葵一样绕着转，把路人都惊得不轻。
有这么个哥哥，苏慕从记事起，就一直没见自己家周围消停过，全都是闻风而来的小动物。
猫、狗、鸟、刺猬……
种类十分齐全。
苏慕小时候想要认物种，也用不着电视，直接到墙边上一站，可比那什么《动物世界》逼真多了。
要不是成年以后苏凉就买了自己的房子搬出去，苏家恐怕早就被他霍霍成动物园了。
而到了今天，他能把兽医这个职业经营到如此地步，跟这种“超能力”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久闻大名了，宗大师。”苏慕上前两步，客气道，“初次见面，我是苏慕。”
她的态度与以前见过的那些有求于人的客户相比要随意很多，然而宗源也不介意，
按照助理说的主动握了握她的手后，点头道，“早就听苏凉说，他有个很优秀的妹妹，一直想见见苏小姐，今天也算是全了我一个心愿。”
第一百零六章 识破
这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的客套话，说出来的效果还不如不说。
至少苏慕实在不能从他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中听出什么类似于期待的感情。
她果断跳过寒暄。
“请进吧。”
苏家的别墅位于青城一处高级住宅区，是里面面积最大、条件最好的几家之一。
虽然年头已经很久了，但是装修设计仍旧不落潮流，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宗源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却是不大，一进门，眼睛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苏凉身上。
男人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大腿上已经瘫成一团猫饼似的家伙格外的引人注目。
“抱一会儿就行，不用太惯着他。”
宗源瞥了眼那张享受的猫脸，淡淡的说出自己认为对方肯定不会听的话。
苏凉果然没有在意，“今天医院不忙，难得有时间，多陪陪他也好。”
正享受着的嘟嘟抬了抬爪子。
原本舒缓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缓慢的睁开到了一个十分丧气的角度，整张猫脸瞬间从“享受”变成了“厌世”。
看起来就是“我不能离开这个怀抱，离开我就要犯病了”的样子。
目睹了这猫瞬间变脸的过程，宗源冷笑一声，不受威胁。
“我看你现在这个体重，饿一个周说不准还能减减肥，对健康更有利。”
丧气的猫瞳默默眯起来，又是一张享受的猫脸。
“嘟嘟不胖。”安慰了这鬼精的猫一句，苏凉抬起头，正好对上一旁妹妹怪异的目光，不由得清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们先谈吧，小慕还在等你呢。”
宗源点点头，看向苏慕。
“上二楼书房吧。”打量了一番那只似乎与寻常的猫没什么区别的不明物种，苏慕收敛起自己的心灵能力，不经意的瞥了宗源一眼，刚好对上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了然之色。
被发现了？
苏慕挑了挑眉。
那看样子就没错了。
交换了一个双方都懂的眼神，她和宗源一前一后，很快就远离了苏凉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