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是非黑白
“呵。”房间内某种气味还未散尽，听见庄世楷冷笑一声，看向玫瑰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这时逗趣结束，正事开始。
当庄世楷重新穿好西装时，就像变了一个人。
“操！”
玫瑰心里咯噔一声，马上发现穿上衣服的庄世楷和不穿衣服的庄世楷，完全就是两种气势，两种人。
她立即意识到庄世楷刚刚只是觉得好玩，在和她说笑，意犹未尽的调戏她几句。
要是她真以为光靠床弟间的事情就能搞定一个高级探长，那恐怕会被对方玩的很惨。
当然，她就算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一直被庄世楷死死把控着节奏。
这时玫瑰还没反应过来，庄世楷便已经出声说道：“我知道你要什么。”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如果你答应，我们还有下次。”
“如果你不答应？那不好意思，你白给了。”
玫瑰已经穿好红色西装，重新踩进高跟鞋，与庄世楷近在咫尺的说道：“庄警官，你说。”
“第一，每个月抽出三成数盖福利院，救济港岛的孤儿仔和贫困儿童读书。”
“必须是纯慈善，绝不能赚一分钱！”
“第二，我叫你滚的时候，你一定要滚。”
“你到时候要是不滚，我就把你封进水泥桶沉海。”
“而且，慈善基金你敢赚一分钱，我绝对会砸你招牌，让你连一分钱都没得赚！”
“这些话我一定说到做到！”
庄世楷竖起两根手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茶楼里的时候，他就仔细考虑过“玫瑰”这个人和她的生意。
首先，由于社会大环境问题，这个生意不管他同不同意，玫瑰肯定都会做下去。
无非是靠他，还是靠陈细九，或者直接靠洛哥的问题。
总之，玫瑰肯定会做，就算玫瑰不做，潮州粥之前不是照样做？
没有潮州粥，也会有东莞粥，惠州粥，反正有生意就不会缺生意人。
什么四大家族，四个招牌？就算只有一个招牌！都照样能够满足整个市场！而且还好会赚的更多！
想要彻底推翻这桩生意，就要推翻整个社会环境。这点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只有港岛政府能做到。
可港岛政府目前都找不到下刀子的地方，直到77年以后警队改制，才正式开始打击粉药市场。
他凭什么装大尾巴狼？
与其假惺惺装什么好人，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占据一个招牌的主导权。
等到时候社会环境允许的时候，他说退就退！就算只退一个招牌，也是一件最大善事！
而且还能趁着机会，从他们身上挖出一块肉，补贴下现在港岛的底层儿童，简直是赚大了！
要知道，现在港岛社会底层的生活是真的难过。
别看庄世楷身边的好友都一个非富即贵，过的有滋有味，但其实是社会圈子不一样。
庄世楷上辈子出身社会下层，这辈子也不是没见过底层现状。
不管是给他们一口饭吃，还是让他们有一个读书的机会，但凡能为底层儿童做多点事都是好的。
这些儿童可都是社会的未来啊！70年代不让他们读书，80年代他们就会去当古惑仔砍人！女仔更是会在该读书的年纪，出现在不该出现的马栏！
你说他伪善也好，虚伪也罢，做出去的事情才是真的。
至于是非黑白？明白的人都明白，不明白的人无需多说。整件事情他更不会有任何风险，将也不怕人查，有什么好担心的？
庄世楷在乎名声，但还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身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做事最关键是要有用，那些没用的口号，TMD擦屁股都嫌硌。
“你一分钱都不要？”玫瑰表情愣住，看见房间的庄世楷，好像又重新认识一遍面前的男人。
虽然，第二个条件是叫她滚就滚，听起来有点伤人，还要把她一个大美女封进水泥桶。
但庄世楷叫她滚，她不滚，恐怕在港岛也混不下去。
因此，这个条件被她下意识掠过，直接同意。
至于第一个条件，她真是惊呆了。
她想过庄世楷会开出很多种条件，却完全没想过会有做慈善这一条。
而且无论是从庄世楷的语言、表情、还是说话态度上看，她都能听出庄世楷是在讲真的。
要是换一个人和她在这里大放厥词，她一定会满心作呕，想要把对方干掉。可庄世楷的样子却让她肃然起敬，内心仿佛有些东西被触动。
这是她心里最后一点点的善恶观，一点的良知。
这让她不自觉底下头，有些害怕直面眼前这个男人。
一个男人有多种样子，谁都不知道，哪一种是真正的他，但好像每一个都是真正的他。也许他的身份、样子、目的都会变，但想做什么事的那一颗初心，一直都相同。
这一刻条件揭晓，双方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昭然若揭。
人格坚定的男人极具魅力。
庄世楷听见玫瑰嘴里带着震惊的质疑，嘴里轻笑一声，语气平淡而真实的讲道：“我要是真想收钱的话，你那点钱够和我话事？”
“我两家工厂一年赚的钱，比你整个招牌还多！我要是看得你那笔钱，我就混不到现在的位置！”
“......”
其实玫瑰提出询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知道答案。
这时她沉默片刻，举起三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讲道：“纯利的三成！”
纯利三成就是整个招牌扣除掉规费，路费和成本的三成数目。
要是超过三成，整个招牌没钱赚，还不如回泰国混日子，南亚帮还来港岛干嘛？对方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不过去掉三成，南亚帮还能赚一大笔，这就没理由拒绝了。
可见庄世楷掐数掐的很准，就没想放过对方。
“嗯。”
庄世楷点点头，对于玫瑰的回答颇为满意，上前往她身后大力一拍：“从今天开你就是我女人。”
“之一。”
玫瑰抿起嘴巴，竟然显得有些不甘。
……
随后，庄世楷牵着玫瑰走出房间，两人西装一黑一红，行在路上非常扎眼，帅气。
两人看起来倒很般配，而且玫瑰眉宇当中真有一种恋爱的甜蜜。
不过当庄爷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没有资格自己排大小。
虽然，玫瑰看起来不错，但是两人的关系并不单纯。
而阿美好歹是从头开始跟着庄爷的女人，她根本没资格和阿美大小声。
当玫瑰提出要去见见阿美的时候，直接被庄世楷肃声警告，让她乖乖做小，没事不要他身边装大姐。
玫瑰收到警告，自然熄灭脑海念头，乖乖听话。
当然，玫瑰是要经常跟庄世楷出席社交场合的。她和阿美碰面的事情，只是迟早而已，躲不掉，也不用躲，庄世楷压根也没想过遮遮掩掩的藏起来。
因为他又没结婚，只是谈恋爱而已。法律都规定可以一夫多妻，谁规定谈恋爱只能谈一个了？我一辈子都谈恋爱，谈到几十年后，法律也管不着啊。
何况，但凡有点资本的男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做人要符合时代。阿美懂，玫瑰懂，就连阿美的爸妈都会懂。
而玫瑰那场演习稀烂的戏码，也早就被庄世楷戳破。不就是想嫁祸给潮州粥，跟洛哥说，你的头马被人动人，找一个借口对潮州粥动手吗？
玫瑰还没说人是潮州粥派出来的，庄世楷便抢先帮她说了。
当晚，庄世楷便在玫瑰的独栋洋楼里给洛哥打电话。
164 财运亨通
“洛哥。”
“潮州粥晚上派人去茶楼斩玫瑰，我在现场……”
别墅里，玫瑰一身丝质睡袍，贴在庄世楷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段尽显。
庄世楷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手拿着电话，向洛哥禀告。
他并没有过份渲染，反而把现场情况说的很实际。
洛哥站在客厅，一听就懂，笑出声道：“喔…”
“原来玫瑰去找你了。”
他还纳闷怎么一周过去，玫瑰没有主动投怀送抱。
难道是猪油仔没点明吗？
现在他懂了。
原来玫瑰是另有人选，决定靠上现在警队的二号人物。
说实话，洛哥对于女人看的很开，并不会把某个女人看的太重。
毕竟，他平均一个月要换四五个女人，看上眼晚一次的女人更数不胜数。
这种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
玩腻就拿钱法发，丢给陈细九。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动怒？
混江湖，兄弟才是支柱，利益则是最终目标。
女人永远都是玩物，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别说是庄世楷，玫瑰就算是傍上陈细九，洛哥都不会和陈细九置气。何况，隐隐之间，庄仔手下已经有一股势力，可不是可以随便动的一个人。
当然，外面的女人是一回事，夫人是另一回事。
谁要当动他夫人，肯定是不死不罢休的局面。
对洛哥来说，只要眼下利益不受损就无事。
人啊……
只有带些弱点才最能让人信任。
一个处处做事完美的手下，只会让更人更加忌惮。
要不是，洛哥已经决定培养庄世楷做下一代的华人扛把子，先前庄世楷处处完美的表现，早让就普通大佬害怕了。
而他终现在于发现庄世楷一个弱点。
最起码，他喜欢女人！
这让洛哥甚至有点小开心。
如果，庄仔再多收几个女人，洛哥就要把细九推荐给庄仔了。
庄世楷低头看了女人一眼，直言不讳道。
“是啊，洛哥。”
“我正在玫瑰家里。”
大男人玩女人就玩。
只要不犯规都是小事。
“行。”
“我确实打算换掉潮州粥的招牌，换一个有实力的来做。”
“玫瑰挺合适，既她有心的话，其他一切和潮州粥一样，但是每年年底，我要她多交三百万。”
洛哥抽一口雪茄，随手把拿着雪茄放在眼前，往低处喷下一口白雾。
不用身体当利益的话。
多交钱很正常。
玫瑰趴在庄世楷身边听见电话，点头示意，庄世楷便出声答复：“没问题，洛哥。”
“这些都听您的。”
“嗯。”
雷洛轻嗯一声，就像决定一件小事般说道：“周天就让玫瑰到我别墅开会。”
“到时我会叫齐四大家族的人，当他们面给玫瑰发牌子。”
“多谢洛哥。”
“嘟嘟嘟。”
庄世楷答应后，电话对面很快挂断。
庄世楷扭过头看向玫瑰，突然露出一个邀功的笑容。
“你…”
“还要？？？”
此刻，玫瑰坐在沙发上，用手揽着庄世楷的肩膀。
庄世楷轻笑一声，一手摁住她的脑袋，一只手五指跳动，开始在她的丝质睡袍上滑过，勾勒出一幅漂亮的背脊。
而后玫瑰也从坐在沙发上，变成趴在沙发上。
……
一夜无话。
接下来几天里。
庄世楷和洛哥有过几次交谈，谈到有关招牌的事情后，两人互相通了一个气。
最后还是决定搬出“潮州粥”砍人为借口，先话潮州粥派人砍到庄世楷，再话给四块招牌加一块。
按照潮州粥的性格，到时他绝对不会同意，接下来就能顺理成章的摘掉潮州粥招牌。
要是潮州粥同意呢？那就会让潮州粥拿出五百万给庄世楷当医药费，到时候潮州粥还是得跪。
总之，大佬盯上你要你死，就不会退不退的问题。除非你能打出一条活路，不然只会会越退越惨，死路一条。
随后，庄世楷又约四大家族里阿鬼，阿森，胜哥三个大佬喝茶。席间并没有告诉三个大佬会出什么事，只是让三个大佬喝茶，吃东西。
不过，他们都明庄世楷喊他们一起喝茶，不可能只是单纯喝茶。有些事情没说，只是不方便说。再联系最近江湖上的风声，他们心头大概都有数。
喝完茶，人马散去。有没有人去和潮州粥报信不知道，但就算去报信，潮州粥也没办法扭转洛哥的决定，更没办法和洛哥唱对台戏。
他要是足够聪明，现在就该先去包一艘船跑路到新加坡，主动把港岛市场让出来，那还能养老下半生。
可惜，甘愿主动让贤的都是智者，潮州粥顶多算是智障，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聪明的决定？庄世楷估摸着，就以潮州粥的人缘，怕是也没人给他报信。
……
周末。
雷氏府邸。
庄世楷把车停在花园，带着玫瑰一起走上三楼。
今天是要换招牌的日子，雷府中守卫深严，布满便衣警察，颇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而且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旁，几乎是十步一岗，隔一小段就有一个配枪警员。更别说在三楼大堂门口了。
“洛哥。”
庄世楷走进没关的木门内，只见雷洛正手持毛笔，在书桌前龙飞凤舞的写着大字。
“你来啦。”
洛哥穿着一身西装，把毛笔搁下，站直身体，朝庄世楷笑道。
随后，洛哥也朝玫瑰点点头，玫瑰则挽着庄世楷的胳膊口称洛哥。
今天，玫瑰穿着白色西装，恢复平时冷艳淡漠的神态。玫瑰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并没有再去过多看他。
既然小弟把女人收了，那么就是兄弟的女人。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好想的。
“财运亨通？”
“洛哥的字真漂亮！”
庄世楷走近桌前，看清桌上墨汁未干，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顿时鼓掌叫好。
此刻，虽然外边白天，但三楼大堂里八面窗户全部拉紧，一片黑暗，只有一盏吊灯照亮大堂中间陈设的沙发桌椅。
雷洛用白布擦擦手上的墨汁，笑出声来：“怎么样？这块招牌还可以吧！”
生活总要充满仪式感，江湖上更讲究规矩。
洛哥给四大家族的走粉招牌，可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信物相证。可洛哥又不能拿块木匾出来刻“走粉招牌”等大字吧？于是洛哥亲笔书写的墨宝就是招牌！
165 没人敢欺负我潮州粥
“洛哥，仔哥。”
“庄探长。”
没过多久。
阿鬼，阿森，潮州粥，胜哥。
四大家族的话事人，全部孤身一人的进入三楼大堂，出声和场内坐好的三名大佬打着招呼。
猪油仔则是比庄世楷就晚到几分钟，正站在旁边吃点品。
四个话事人头马全被便衣截在外面，四人身上也没任何武器。走进别墅以后，就等于是一块忍人宰割的肥肉。
没办法，他们只是在洛哥混饭吃，凭什么带枪进来给洛哥造成威胁？平时无事就无事，真有事，聪明点的就不该进来。
而洛哥身为大佬，更喜欢点头话事，不喜欢和社团中人拉家常。
这就需要叫来猪油仔了。
他每次和社团，家族聊天的时候，都是由猪油仔在身边充当传话筒，顺便也能起到中和剂的作用，调节场内气氛，让他更好掌控现场的状况。
此刻，雷洛叼着一根雪茄坐在主位上，看见四人进来，轻轻点头：“嗯。”
庄世楷则坐在右侧的一把椅子上，单手端着一杯咖啡，表情冷峻中带点杀气。
玫瑰暂时隐在幕后，正站在大堂角落的一处屏风后欣赏古董。
“嘿嘿嘿”猪油仔挺着大肚子站在书桌旁，把最喜欢的绿豆糕往嘴里送。
“今天怕是要出事。”四个话事人看见场内气氛不妙，心底察觉不好，各自找到一张合适的椅子坐下，心底有些紧张起来。
洛哥一向不动声色，稳如泰山，可今天没站起身迎接他们，就是一种要办他们的态度。
猪油仔每次下刀子也总是现在这样，摆出一幅笑里藏刀的样子，看他的表情，简直比看天气预报还灵。
更别说庄世楷了！庄探长哼都不哼一声，眼神中的杀气就差告诉你，老子今天想要做掉你们其中一个！
虽然阿鬼，阿森三个人大致都能猜到分蛋糕的三名大佬会对谁下手。但这和他们害怕没有关系。
江湖上不到最后一刻，可永远不知道死的会是谁。要是洛哥临时改变注意，或着庄探长突然又看其他人不爽呢？
那倒霉的就不是潮州粥，而是在场另外三个人里的衰佬了。
大家一根心弦都绷了起来，等待猪油仔发话。
猪油仔看见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他，笑呵呵的吃掉最后一块绿豆糕：“大家都听说前两天云来茶楼的事吧？”
“潮州粥！你为什么派人斩庄探长！“
猪油仔表情一拉，咽下绿豆糕后，没有藏着掖着，开场就是一炮，立即换上一幅面孔，冲着潮州粥大声质问。
潮州粥穿着一身黑色短襟马褂，坐在旁边木椅上。
听到这句话，他心头顿时咯噔一声，暗道：我什么时候派人砍庄探长了？
“猪油仔！你不要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派人斩庄探长了！”潮州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阿鬼，阿森三人则是坐在旁边，轻吁口气，心道：应该没自己啥事了。
而潮州粥最近被生意上的事情搞到一团乱麻，本就心气不顺，现在猪油仔第一句话就针对他。他当然也不会给猪油仔面子。
何况，现在不是给面子就有用的时候。庄探长和洛哥都在旁边盯着他。他要是敢承认派人斩庄探长，恐怕下一刻就要被庄探长给斩了。
他是真的没派人做这种事啊！就算派人杀了一次玫瑰！而且还失败了！
“呵，你派人在云来茶楼斩玫瑰的时候，就斩到庄探长了！”
猪油仔面露冷笑。
庄世楷则是表情严肃的坐在旁边。
此刻，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势，但高级探长和陈细九不一样。
陈细九或者需要受点伤，才能拿出来当理由说说。但高级探长地位够高，只要你的人惊到高级探长，那么这个锅也跑不掉。
潮州粥听见猪油仔强硬的说法，马上就明白，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嘴里都飙出潮汕话了。
“洛哥！你出来说句公道话，我派人斩我老母，也不可能派人去斩庄探长啊！”
“玫瑰和争生意，我倒是和他有仇。不过什么年代啦，我要干掉她，肯定找枪手干啊，我派什么刀手，我又不是买不起子弹。”
潮州粥坐在椅子上，口水横飞，替自己辩解，希望洛哥能够支持他。
而且他说的倒是是话，走粉的人比社团更狠，用枪的频率可比社团高多了。
一般社团为了保证地盘安稳，很少动手枪械。可走粉不需要保地盘，只需要守货仓，守渠道就行。手底下的人马全都是手枪，只用枪做事。
而潮州粥也确实是实话实话，他没有派人斩玫瑰，只是派人枪杀玫瑰而已。
可要洛哥帮他说话？洛哥就是想说了，也只会帮自己人说话。
潮州粥不是人，是狗。
只见洛哥靠着椅子，吐出一口雪茄道：“我最公道？”
“有人亲自看见你派人斩庄仔！庄仔是我头马，你让我怎么办？”
“干脆这样，现在玫瑰跟了庄仔，给她多加一块招牌，五块招牌，当作你给庄仔的补偿。”
庄世楷在旁边喝下一口咖啡。
哒哒哒，玫瑰踩着高跟鞋，走出屏风，站在庄世楷身边。
在玫瑰进入舞台以后，整场大会是什么目的就很清楚了。
“五块招牌？”
“不好吧……”阿鬼，阿森三人嘀咕一句。
“补你妈个狗，这也要我补偿？”潮州粥心中腹诽，看懂一切后，变得更加气愤。
只听他用手搭在茶桌，大声吼道：“总之，茶楼的事情我没做过。”
“四个招牌就是四个招牌，不可以有第五个的！”
如果招牌变成五个，那么四个家族赚到的钱变成，交的规费却不一样，其实会直接引起四大家族的集体反对。
这和洛哥的目标不符，因此洛哥从来没看过发第五个招牌，只是想要换掉一个。
此刻，喉咙喊话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飙出来的潮汕话更是带着一股海鲜味。
“你讲的很对！”
“好！以后就阿胜，阿鬼，阿森，玫瑰四个招牌来做！”
洛哥同样用一口潮汕话回应，同时掐掉手中的雪茄。
旁边四大家族的另外三个，表情中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潮州粥则感觉流年不利，最近各种倒霉事一大堆，纠结成一股恼怒蹿上头顶，轰的一掌大力砸中桌面，站起身怒骂道：“从来没人敢欺负我潮州粥！”
“我潮州粥从来都没有被人吓过的！”
“我睡不好，你们也别想睡好觉！”
潮州粥看着洛哥怒骂，转过头扫向旁边一对狗男女，打算回去就带人造反。
可在他的目光看向狗男女的那一刻，狗男女中的庄靓仔就已经一步从椅子站起身，迈步贴进他身前。
“你去妈的！”
只见庄世楷抬手就把杯中的咖啡泼到潮州粥脸上，然后玫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嗙的一下就砸中潮州粥的脑袋。
166 潮州粥杀青
“嗙！”
“嗙！”
“嗙！”
玫瑰白皙的五指扣住杯子，一下接一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砸中潮州粥脑袋。
瓷杯这种东西没有想想中的容易破碎。如果你用力的甩砸，或许一下就破。但如果收住距离，当钝器砸下的话，一下又一下，潮州粥的脑袋破了，瓷杯都还没有破。
“啊…”潮州粥初时被咖啡迷住眼睛，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情况。第一下就被玫瑰砸懵，随手玫瑰一手把他的脑袋按在桌面，另一手举杯子砸人脑袋，冷艳五官乍现出女老大的冷酷。
短短五六下后，潮州粥就头破血流，叫不出来。七八下，鲜血已经流向地面，人已经没气。
“轰！”玫瑰最后一下不再收力，一声清脆的巨响，一个人翻到在地，杯子也落满地。
庄世楷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用白布擦着手掌，上面是几滴飞溅的咖啡。
猪油仔和雷洛则一个看着天花板，一个把玩着打火机。
四大家族的另外三大话事，全部低下头，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庄世楷会帮自己的女人撑腰，但却不可能帮自己的女人杀人谋利。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下杀一个人社团大佬。
玫瑰仿佛也很懂庄世楷的想法，不用庄世楷开口，便展现出女大佬的气势，拿过庄世楷手里的瓷杯自己做事。
“这个女人能勾人，也能杀人。”庄世开看着点玫瑰的表现，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有点忌惮，有点欣赏，还有点刺激。
玫瑰走回身旁是，他把白布交给她，她便重新靠在庄世楷的椅子，站在身旁用白布擦拭手上的鲜血。
另外三个人话事人睁开眼睛，洛哥放下打火机，猪油仔也放下脑袋，重新露出笑容笑道：“呵呵呵…事情解决拉。”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时阿鬼，阿森，胜哥还有玫瑰组成的新四大家族话事人，齐齐鼓掌称赞道：“是啊是啊，皆大欢喜。”
鲁迅先生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更何况是死人和活人。
对于现场的活人来说，这个结局确实皆大欢喜。
如果，他们不欢喜的话，他们也会变成死人。
人间世事就是如此辛辣、讽刺。
一群人接下来没有再聊天。
几名警员进来把一具尸体拖走。
庄世楷、玫瑰、阿森等人和洛哥告辞。
洛哥留在书房里，戴上一幅金丝眼镜，翻开一本英文字典。
庄世楷牵着玫瑰并肩走出房门。
当他们走出房门时，只见朱涛，林坤，倪坤三人满脸寒意的站在门口。
至于潮州粥带来的无名马仔，早就被人拖下干掉啦。由此也可猜出为什么三个未来大佬会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他们一看庄世楷带着女人出门，立即弯腰低头：“庄探长！庄探长！”
“嗯。”
庄世楷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带着玫瑰走下楼梯。
阿森，阿鬼等人随后才出门，带着各自的头马撤走。
最后猪油仔出现。
显然洛哥在专心读书，并没有留他聊天。
不过，三批的人随后的表现也各自不同。
庄世楷是带着玫瑰和白小姐打了招呼，出门开车离开。阿鬼等话事人，则是连招呼都没打，没有资格和白小姐攀附私宜。
猪油仔则更搞，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和大嫂去聊天。只是一个人钻进厨房，翻箱倒柜，边吃边打包绿豆糕。
当然，白小姐对于猪油仔洗劫厨房的行为早就习惯了。理都没有理，直接把他当作不存在。
白小姐对于庄世楷也没有太过热情，想她已经是不喜欢这种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了。
她更喜欢围着围裙，会刷鲍鱼的小探长。
……
这天。
玫瑰带着一幅字画回到洋房。
中区一队警员前去潮州粥的老宅搜查罪证。
最终，警员没有带走一分钱，一个人，却带走一张裱起来的字画，上面同样写着“财运亨通”四个大字。
港岛四大家族，四块招牌，分别是：财运亨通，财源广进，招财进宝，生财有道。
招牌没有变化，只是拿着招牌的人换过一个了。
同月。
港岛慈善儿童基金会成立。
庄世楷与玫瑰作为发起人，在媒体面前正式宣布，两人每年都会拿出五百万以上的数目，投入到全港贫困儿童的救济当中。
包括当不限于慈善学校，福利院，每季度派衣等等。
这是全港第一家纯私人成立的慈善基金，消息一经发布，名声立即传遍整个港岛。
庄世楷揭幕慈善基金的照片直接登上头版头条，不仅黑白两道全都知道，就连远在大洋彼岸的高进都拿到报纸，看到这张照片。
拉斯维加斯赌场，卫生间里，高进抽着烟，看着报纸，表情陷入沉思。
他想起在那个港岛驱使自己设局杀人的面孔，又想起小时候忍饥挨饿的日子。
忽然，他内心中有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令他找到比赌博、比金钱、更加高尚的精神支柱。
“想不到，你还会做这种事。”
高进叼着烟屁股，眯起眼睛，最后把烟掐掉，继续走进赌场。
现在大仇未报，俗世沉浮。
他还没资格出世。
他还得要入世！
而慈善基金会在港岛，黑白两道全包配合，步骤进行的非常顺利。
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一个东西是摆在那里，自然而然就会动起来。
就算你要去花钱，你也得把钱拿到店铺才行。
慈善也是要人去做的，要有人马运转起来，才能把慈善这件事情做出去。
因此，慈善并没有想想中那么多的好做。
慈善基金在成立后，还需要有人员做事，统筹流水，以及计算采购、核算人员等等事宜。
另外慈善小学，慈善福利院等地方的建设都需要时间。
好在，港岛出现私人设立的第一支善基金，也让港督脸上有光，导致政府给出很多绿色条例。
再加上慈善基金的强大背景，导致一切事情都办的很快，各种福利落到实处只是时间问题。
不知不觉间，庄世楷身上竟然渡了一层金身。
而不管怎么样，慈善基金只有一条永不改变的原则！
那就是绝不盈利！
这也是港岛历史上唯一一支永不盈利，避税的慈善基金。
庄先生每年的投入与消耗，都会随时时代变迁，在报纸、电视、网站等地方上公示。
也许载体会变，时代会变，但报纸上包下整个版面的公式信息，却定格在岁月中，永远一样震撼。
167 年终/尾牙
年终。
1971的故事临近尾声。
庄世楷坐在平治跑车副驾，昂头靠着座椅，呼呼呼，一阵海风吹过。
玫瑰穿着黑色丝裙，双手把着方向盘，一路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的行驶在滨海公路。
最后玫瑰把停在一处海崖前。
哗啦啦。
车窗前方就是海浪翻腾。
庄世楷点上一根烟，面带调戏的说道：“你再往下开一点，我就要扑海了。”
“呵呵。”
“我怎么敢对庄探长下手？”
玫瑰拉起手刹，抬头看向星夜斑斓。
庄世楷扭头看向她的侧颜，盯着看一阵，大概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今晚无话要谈。
单纯是场的约会。
或者说是玫瑰听说庄世楷过年要去阿美家吃年夜饭，自己专程来索取的一种心灵补偿吧。
两人都很懂互相间有利益关系，但长久的相处下来，多少也培养出一点感情。
人毕竟是情绪动物，不管感情纯不纯粹，都会在感情趋势下做点事情。
何况，玫瑰能体会到庄世楷一些内心世界，打动之余，也更加在意这段感情。
庄世楷则更多是欣赏她。
毕竟，玫瑰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很好，本事摆在那里。
没有一个男人会不欣赏这样一个女人，而且这个人女人还经常和他睡。
当然，玫瑰手上沾过的血洗不掉，不过这又是另一码事了。
而这时庄世楷倒有点搞懂，洛哥、猪油仔、陈细九等人难处了。
难怪洛哥怕家里的母老虎，难怪陈细九能够靠养女人上位。
女人真是个大麻烦啊！
他经常带着玫瑰出席各种场合，下周还要带她去参加洛哥家庭的年终晚宴。
这些都是阿美没有待遇，也算是一碗水端平，让两人各有发挥的场合。就这都能吃醋，细九九个老婆怎么搞？家里天花板不得天天炸？洛哥多送他几栋楼很应该啊。
庄世楷感受着海风和海浪，两人相对无言，体会安静中的气氛。
天空中星光一闪，庄世楷突然说道：“你最近几件事做的很不错。”
这几件事是指有关慈善基金会的事情。
庄世楷发现玫瑰并没有做一个甩手掌柜，而是会真正参与进慈善基金的运营和管理。
现在两家慈善小学，一家慈善中学，以及一家福利院的选址、师资都已经找好。
这方面有政府配合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玫瑰出力，亲自去疏通的安排。
另外给贫困儿童派冬衣和过年聚餐的事情，玫瑰都已经搞定。
没办法，做事总要分眼下和将来。学校和的福利院都是要过一两年才能正式运营，但这两年慈善基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那就做好眼下贫困儿童的过冬工作，最好能让他们做个暖暖的好年。
玫瑰高冷平淡的面孔，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侧头朝庄世楷笑道：“你终于夸我一次了。”
“哈哈哈。”
“好好干，以后天天夸。”庄世楷发出爽朗的笑容。
玫瑰忽然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啪嗒，打开盖子，露出一对钻戒。
“认识你一百天的礼物。”
这一百天是从两人在天后庙见面的那天算起。
“钻石广告做的真是好！70年代就把女人给荼毒了。”庄世楷看着5克拉起步的一对钻戒，心头嘀咕两声，表情则装出一个很意外的笑容问道：“你怎么买钻戒啦？”
“这尺寸、这火彩、啧啧，价格可不低呀！”
一对5克拉大小的钻戒，现在也要将近百万。
而且这种有戒托，有雕工的钻戒，一看就不是黑老大从某个地方抢来的。
是真正在店铺花钱买的！
庄世楷取出一枚戒指，用手搭起玫瑰的左手，慢慢替玫瑰戴上。
玫瑰则是眯起露出笑容：“不管多少钱，够漂亮就好。”
“这个女人真诚实。”庄世楷腹诽一声，替她把戒指戴好。随后玫瑰也把盒子里的男戒摘下，直视庄世楷的眼睛，帮他将戒指戴好。
月光洒落两人肩头。
这个晚上，这份礼物，在庄世楷眼里是种仪式，在面前女人的心里是某种仪式。
……
月底。
太平山顶。
这时整座山顶别墅区都张灯结彩，一幅喜迎新年的装扮。
华人府邸不用多说，就连鬼佬高层开也开始入乡随俗，在院门上贴春字，院墙上挂红彩。
今天，雷氏府邸的院门与院外，到处停满豪车，穿梭着人影。
因为今天是洛哥给警队高层举办尾牙宴的日子。
黑白两道，有名有姓的人物，全都出现在别墅花园当中，宛如兄弟一样亲密。
而且由于过年是个与名同庆的日子，警队不需要是探长，一些比较出位、或者洛哥比较看重的沙展，也在尾牙宴的邀请名单当中。
至于黑道那边就次一些，除了龙头与德高望重的叔父辈，以及龙头带来的头马，底下的堂主并没有资格收到邀请。
如果他们想来也行，那就得冲作龙头的保镖，和警队探员们一起守在旁边，等到尾牙宴结束后，才有一顿工作餐，一个红包领。
这时庄世楷牵着玫瑰走进别墅前院，一群宾客已经端着餐盘、酒杯在草坪交流。
蔡元琪、黄伟耀两位探长跟在他的身后。
卓景全、林国雄则在更后面一点。
现在蔡元琪再来雷府别墅，穿着一身西装，气质平淡自然，与上次来到雷府别墅时，简直判洛两人。
他现在可是铜锣湾区探长，够资格出现在任何场合。包括每个月分规费的时候，他都会坐在庄世楷的身边。
只不过，分规费的场合去多了。
他有点疑惑庄探长为什么每次都要自己带箱子？当然，这点他也不需要懂！
黄伟耀倒是初来乍到，好在他有周华标的提前嘱咐，倒是表现的游刃有余，甚至有点小装B。
卓景全和林国雄，则是雷洛特意加在名单上，给庄世楷面子，让庄世楷他们带来看看世面的。
“庄探长。”
“庄探长。”
庄世楷出现后，宾客们都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标叔。”
庄世楷看见标叔也在场，便主动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呵呵呵，庄探长，好久不见。”
“这杯敬你。”
“多谢你照顾阿耀。”周华标拿起两支酒杯，笑容憨厚。
黄伟耀也连忙从旁边的餐厅上拿起一杯酒，两个人一起敬向庄探长。
“这个人很眼熟啊。”
庄世楷喝两人碰杯，在举杯喝酒时忽然瞟到一个在四处攀附的身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168 金钱帝国：最后的疯狂
“庄爷，这人是湾仔警区的沙展黄秋。”
“这家伙贪财烂赌，脾气火爆，人送外号：火麒麟。”
“烂人一个，不用管太多。”
周华标放下酒杯，顺着庄探长的目光往旁边看去，然后略带鄙夷的给庄世楷出声介绍。
“呵呵呵。”庄世楷收回目光，拿着酒杯，点头轻笑，对于周华标的看法不置可否。
有些人现在烂，说不定将来威风呢？
看周华标的态度，显然没把火麒麟放在眼里。
这很正常。
两个人虽然都是沙展，但是周华标是个很有前途的沙展，火麒麟则是最下层，最落魄的沙展。
要不是，火麒麟曾帮湾仔警区的前任探长挡过子弹，就他这样一个废人，根本混不到沙展的位置。
而他现在还能当着沙展，也是湾仔徐探长念前任长官的恩情，懒得去动这个烂人而已。
于是别说是沙展、探长、就算是普通警员都瞧不起他。
“唉，听说以前火麒麟也是个敢打敢拼的勇将，现在混成这么贱。”
“而以前的九龙区扛把子颜同也是挂在赌字上。”
周华标暗暗自省，同时多看了庄世楷一眼。
庄世楷没有注意，他是在想哪个扑街仔谁把火麒麟请到尾牙宴的？
像火麒麟这种烂人，在社团马仔前有几分薄面，可请到洛哥家里吃尾牙宴，完全就是给他找欺辱啊。
“你们在这里聊，我和刚哥去找个招呼。”这时庄世楷看见林刚与韩森走出房间，扭头和身旁的几个马仔交待一声，便拿着酒杯走向林刚探长。
“是，长官。”蔡元琪、黄伟耀等人应了一声，他们便留在原地吃点东西。
或许卓景全、林国雄没人认识，但是琪哥，阿耀好歹是有牌面的探长。
他们站自然那就有人会来打招呼，并不会无聊。
庄世楷只需要带着女人就行，不需要带着他们。
这是多给他们一点交际时间搭建人脉。
可在庄世楷离开后，他们并没有去搭建什么人脉。
蔡元琪沉迷红豆糕。
林国雄狂吃烤鳗鱼。
黄伟耀则在向标叔炫耀自身的职位……
而标叔翻起一个白眼，胯下剪刀腿已经蠢蠢欲动……
“刚哥。”庄世楷走到林刚身前。
林刚马上停止和别人的聊天，转头朝他笑道：“庄仔。”
“森哥。”庄世楷也和旁边的韩森打个招呼。
可能是韩森平时和庄世楷交流较少，人也比较严肃，只点头叫了一声：“庄探长。”
三个高级探长聚在一起，就是警队直洛哥以下最高的权利阶层。
现在洛哥还没从别墅里出来，众人的目光便纷纷朝三人看去。
“洛哥在里面陪大嫂，等等会出来。”
“另外，你记得跟我们一起到五楼喝酒。”
林刚举起酒杯，三人碰杯。
”好，我知道了。”
庄世楷点点头，把酒杯交给服务员，换上一支新酒。
他早知道一楼草坪旁餐桌是给普通宾客们安排的。
而他们这群大佬真正的用餐地点是在别墅最顶层，也是最大，风景最高好的地方——五楼天台。
这时一个身影带着一个风骚的大胸女走进身前，弯腰低头，拿着酒杯讨好道：“庄探长，刚哥，森哥。”
“我叫火麒麟呀，湾仔的沙展。”
“哦。”庄世楷看了他一眼，举起杯子和他轻轻一碰，火麒麟立即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他身旁的大胸女更是俯下身，恨不得把身上两个白球全掏出来。
玫瑰狠狠瞪了这个“马叉虫”一眼，吓得对方往后一缩，连忙搂紧火麒麟。
一个马子怎么敢和大姐大争芳斗艳？大姐大一个眼神就吓退她！
而林刚、韩森可就没有庄世楷那么好说话了。
两人鸟都没鸟火麒麟这个烂人，林刚反而还朝旁边喊道：“擦鞋灰！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火麒麟前段时间才在林刚辖区一个赌档耍横，被人暴打一顿，丢进警队的脸，惹得林刚和洛哥都非常不爽。
擦鞋灰则是中区一个沙展，负责帮洛哥跑腿，安排菜单和迎来送往等事宜。
现在瘦小的擦鞋灰，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小跑到林刚身前答道：“刚哥！我有问洛哥要不要请他，洛哥说随便，那我就请了。”
合着是免得自己做错事，宁多请，不少请啊。
想必那时候洛哥肯定是没听清，很随意的回答了。
林刚听完板着脸，扭过头，当火麒麟的面骂火麒麟。
“TMD！我一看赌鬼就恶心反胃！吃不下饭！”
“不过，洛哥都请你了，你就坐下吃饭吧！别到跟猴子一样处乱跑，真是丢人现眼。”
火麒麟脸颊跳动，被骂的头血淋头，面红耳赤。
韩森则是朝旁边说道：“阿辉，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坐！”
“是，森哥。”
擦鞋灰应了一声。
火麒麟面色僵硬，站着一动不动，就连他身旁的女人也非常难堪。
林刚会毫不顾忌场合，当他面骂他，显然是把他给恨上了。
可惜，江湖上只有大佬能不爽马仔，马仔没资格不爽大佬。
火麒麟心里就算再冒火，也只能死死憋住。
“糟了。”
“位置都满了，该怎么安排他。”擦鞋灰默默脑袋，陷入焦灼。
草坪上的自助餐只是开场，旁边是有摆圆桌，等等要上酒席的。
自助餐可以随便混，可酒席就是一把椅子一个位置，并且位置，桌子都象征着身份。火麒麟没有身份，但好歹是个人啊，得有地方坐。
庄世楷带着玫瑰随着林刚等人离开，离开前拍拍火麒麟的肩膀说道：“快点去坐吧，坐下好好吃饭。”
“多谢庄探长。”火麒麟吐出口长气，点点头。
最后，擦鞋灰把他安排在了随行儿童的那一桌……
只见火麒麟带着马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边则作者一圈表情欢快的小朋友们……
随后，洛哥则带着大嫂出来和宾客见面，正式宣告尾牙宴开餐。
厨房和侍应生们开始上菜。
庄世楷、猪油仔........
他们和林刚、韩森、四大家族、四大社团这些大佬们，则全部跟随洛哥走上五楼天台。
在天台上乘着星空，眺望维港夜景，用餐、喝酒。
整个五楼天台，只摆这一张桌子，坐着黑白两道最有实力的人。
用餐结束后，洛哥带着他们走进五楼内堂。
只见内堂里摆放着成山成堆的规费！
这些全都是四大家族，四大社团今年年终送上的最大一笔年费！
乍一看去，书桌上放着钞票，地上放着钞票，柜子里全是钞票，房间里还是一袋又一袋的钞票！
这时房间里放着音乐，几个长相出众，身材高挑的夜场红牌走出浴室，开始在内堂扭动身姿。
当一个最艳丽，最诱人的美女倒在房间中心的一张红色圆床上时，洛哥掉着雪茄，抓起桌上的一把钞票，当空甩起。
“哗啦啦！”
“哗啦啦！”
猪油仔、林刚、韩森等人全部叼着雪茄，面露张狂，放生大笑，一把一把撒着钞票。
钞票堆满圆床，盖住舞女的身体。
龙头们大声鼓掌，开酒豪饮。
这是今年洛哥制霸全港后，猪油仔想出的新节目。
只要大佬们撒出来的钞票。
这些舞女们都能带走。
庄世楷叼着一根雪茄，看着房间里如此疯狂的一幕，神色有些呆滞，恍如置身梦中。
他没有去撒钱，而是静静抚着玫瑰的柳腰。
“生命是条抛物线，巅峰之后，必是落幕。”
“这是金钱帝国最后的疯狂啊……”
庄世楷深吸口烟，随后吐出长长的一道白雾。
最后，他侧头看向漆黑的角落，目光越过女郎的大腿，定格在拉上的黑窗帘处。
他仿佛在那个漆黑的角落里，看见一个正在拍摄他们的镜头，这是一个历史的镜头。
猪油仔、林刚等人则满脸通红，只以为庄世楷女人在身边，放不出开手脚。
169 1973风起时
两年前。
尾牙结束。
庄世楷坐在茶桌旁，拿起茶杯，轻啜着茶水向洛哥问道：“洛哥，你有没有想过再往前走一步。”
雷洛靠在椅子上，额头盖着一条白色热毛巾。
“庄仔，你什么意思？”
洛哥拿下毛巾，直起身，表情凝重的问道。
“洛哥，我只觉得华人不能永远被鬼佬压着！有些东西我们该自己争取！”庄世楷纂紧拳头，顿时让雷洛想到很多。
现在全港华人警界的最高职位是总华探长。
可总华探长再位高权重，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高级警长。
接下来，要是能够再往上走一步，走到督察级，岂不是就等于为港岛的整个华人，争取到一个更高的权利空间？
港岛终于是华人的港岛，也只能是华人的港岛！雷洛此时正有一种孤独求败之感，可庄世楷却给他指出一个新的目标。
雷洛拾起茶杯，喝下一口热茶。
他再稳稳的将茶杯放下，铿锵有力的话道：“庄仔！我很欣赏你！”
“督察！”
“我做定了！”
……
两年后。
1973年1月。
中区某个郊外球场。
“妈的！”
“这群鬼佬该死！”
“凭什么我就不能做督察啊！”
雷洛一马当先，一记爆射，足球却击中门槛向场外飞去。
陈细九飞快去旁边捡球，庄世楷、猪油仔、林刚、韩森、王监督则站在旁边。
这是时隔多年，庄世楷和王监督的第一会再次见面。
见面地点是在郊外球场，见面原因是洛哥叫来踢球。
不过，现在庄世楷早已不是进赤柱的那个小警员，而是全港警界极有实力的高级探长，并且还有大商人，慈善家的身份，在港岛民众中富有很大声望。
而他才二十四岁，是港岛华人高层中最年轻，是最帅气的一个。
此刻，由于他占据着年龄优势，就连洛哥，林刚等人站在他旁边，气质都没他那么显眼。
当然，不管是平时的场合，还是在球场。只要有洛哥在，庄世楷就算再威风，都会故意低调，落后一步。
洛哥痛骂以后，掀起球衣擦汗，猪油仔伸手递过一瓶矿泉水宽慰道：“洛哥，先喝口水。”
大家专门来踢球，当然是穿着球衣和波鞋。球衣是警队发的福利，波鞋是庄仔鞋厂的新款。
毕竟，踢波要有踢波的样子，穿着西装皮鞋来踢波，还不给人笑掉大牙？而且，洛哥是真心享受踢球的乐趣，可不是球场装逼犯。
现场，大家都知道洛哥生气的原因，不在于这一脚球没射进，而在于积累两年的一脚球没有射进。
两年前，庄世楷点燃洛哥向上走一步的欲望，就是想让洛哥去前面探探路。看看在74年以前，华人有没有可能在警队里做到督察级。
要是洛哥能够做到督察级，那么他随后晋升督察级的可能性就很大。毕竟，督察级是一条线，只要上督察级，高级督察，总督察就很快了。
洛哥往上升高级督察，底下的高级探长不得补督察的位置？这样庄世楷就能顺理成章的达成成就，并且还不需要扛住最前方的压力。
只能说聪明人就是鸡贼，懂得躲在后面苟，让大佬到前面顶。
可从洛哥现在的表现来看，华人警员在77年前升级督察的可能性，明显已经被彻底堵上。
洛哥筹备三年，以重新整合便衣组为借口，希望说动鬼佬提高总华探长职级，达到升级督察的目的。
在这期间洛哥疏通很多关系，花很多钱，打破不少阻力，可最终却被警务处长一语否决，你说洛哥内心得有多暴躁？
据说，那份否决重组华人便衣组的文件，是早上才被警务处长否决。下午，洛哥就约大家踢球，摆明是想通过踢球释放压力。
而庄世楷站在旁边，同样也感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心情、或者一个督查，而是来自警队上层的态度变化。
“明年ICAC就要成立。”
“真是山雨欲来啊…”庄世楷捏着水瓶，叹出口气。
对于不能在77年前升督察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沮丧，反正成就达成有两个选择。
既然第一个选择不能完成。
那就第二个喽。
在77年警队改制时晋升总督察，这还有几年时间，以他现在的权势和财力，已经可以慢慢布局了。
而洛哥不能升到督察级的原因…
他大概已经摸清楚了。
不是洛哥不够资格，也不是鬼佬真把底线守那么严。
而是上层已经有强烈的反腐信号放出，这时钱变得不再那么管用。
有时候给高级点的鬼佬送钱，鬼佬都遮遮掩掩的不敢收。
这让金钱的作用开始急剧缩减......
你说上面的鬼佬，还敢收钱办事吗？
就连，警队内部分发规费，都不像当年那么光明正大了。
首先，洛哥每个月家里的聚会已经取消，探长级的规费都是直接汇到海外账户。
其次，警员们的规费则是由猪油仔寄存在几个赌档，让各辖区的警员们，前去各辖区指定的赌档领取。
至于鬼佬们的那一份，也一样往海外账户转汇。
反正现在不管是给谁送钱，各方面都已经取消现金交易，全部改又海外户头接收。
各路敢收钱，想收钱的鬼佬都是一样，
庄世楷猜想，洛哥要是能早一两年做准备，或许真能够完成便衣组整改，升级成督察。
到时，不仅他的职级会上升，华人的地位也会再上一个台阶。
可惜，时代风口已过，只能等下一个风口到来。
制霸全港黑白两道的金钱帝国，也必将在经历巅峰以后，开始落下帷幕。
ICAC很快就会正式跃上舞台。
往后几年是他们的时代。
“你们到底还踢不踢球啊！”对面一支由爱好者组成的球场野队，看见洛哥等大叔停下来好久，隔着几米出声喊道。
陈细九抱着刚捡回来的球，朝对面连连道歉：“踢踢踢，马上开始。”
“哼。”洛哥鼻子轻哼一声，随后双方开球，雷洛一路横冲直撞，过人冲防极为霸气。
球技最好的陈细九与庄世楷两人，则充作陪跑前锋，追随雷洛冲锋破门。
170 一颗种子与大势前奏
“啪！”雷洛撞翻一名对方球员，一脚飞踢。
“咚！”波球撞进球网。
洛哥成功得分。
对方摔在地上的球员愤怒起身，破大口骂。
同时，对方其他球员们也一拥而上，替队员撑腰。
“你TM是踢球还是踢人！”
“有你这么踢球的吗？不懂规则就别玩！”
“我操！”
旋即，林刚、韩森、猪油仔等人立即冲上，用身体挡在球员们面前，拦住飞喷的唾沫。
庄世楷拿出一块毛巾，递给洛哥。
洛哥用毛巾擦着汗水，表情重新恢复平静。
洛哥没有理会对面的骂声，林刚、韩森等人也没有和对面真正起冲突。
球场有球场的规矩。
虽然，对面只是很普通的球队，但是，球场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只不过，洛哥心情不好，可以说是放肆了一把。
而洛哥也确实做过了。
当然，洛哥有放肆的资格，猪油仔马上就掏出几张港钞当医药费，让对面的人去买水喝。
对面的球员们则看在钞票的面子上，齐齐熄火，转身就走，表现的非常真实。
没办法，他们就算想继续骂也不敢了。
只要不傻，一看对方出手阔绰的姿态，就知道对面这批中年人地位不俗，不好惹。
要是继续搞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因为等他们离开球场，对面这群人有无数种办法搞死他们。
“洛哥。”
这时猪油仔处理好事情，转身回来话道。
”嗯。”雷洛点点头，接过林刚递来的一支雪茄。
这群人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出门，就总有一个人能够变出雪茄。
这真是种奇怪的能力。
同时，庄世楷也接过雪茄，出声说道：“多谢。”
猪油仔随后则是凑近身前，出声讲道：“洛哥，我最近收到消息，好像上面要搞一个什么反贪部门。”
“中区的署长都已经被带走调查，过几个月好像会来个新署长。”
“你说怎么办。”
雷洛冲击督察级失败。
现在上面又要整顿警队内部贪腐。
这对当代华人警界的势力而言，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洛哥皱着眉头，吐出一道白雾，旋即又松开眉头笑道：“反贪？呵呵。”
“他反我们！外面马上横尸遍野，谁TM敢反我们？”
“既然有新部门成立，那就按照老规矩，再分他们一份咯。”
庄世楷手指夹着雪茄，有意提醒道：“洛哥，这次的动作不一般啊。”
“以前上面说要成立反贪，可是没有先把人带走调查的案例。”
“而且这次先还是带走一个鬼佬署长……”
再加上鬼佬署长是中区署长。
这个动作的指向性就变得非常明显了。
何况，71年新任港督上任后，就年年都在宣扬要对政府进行内部整顿。
可能由于警队是暴力部门，还不敢乱下手，但是政府内部的几个行政部门，却早都被了清理一遍。
因此，猪油仔等人都感受到高层的决心，一时间隐隐有些害怕，仿佛感受到一道时代的巨浪，正在向他们扑来。
“洛哥，要不然我们收手吧。”
“反正大家钱都赚够了。”
“随便找艘船跑路，到时再国外还能舒舒服服……”
这时旁边的陈细九捡球回来，出声说话。
“啊！”可是他的话还没说话，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满脸痛苦的跌倒在地。
只见雷洛扬起脚，一脚踹中他的肚子，将他踹翻在球场，指着他鼻子骂道：“跑你妈个头啊！”
“是不是女人搞多了！做什么事都这么畏畏缩缩！一点都硬不起来！”
洛哥眉头上挑，这翻骂的极为难听。
可是陈细九却咬着牙齿，一句话反驳的话都不敢讲。
因为，一般情况下，陈细九只有收钱陪笑的份，没有对政治发言的份。
他这个鲍鱼探长，虽然挂着探长衔，但没有任何政治实力。
单纯是洛哥的家政保姆，洛哥的一条狗而已。
不过，陈细九这回怕了...
真的怕了.......
于是他才顺着大佬的话茬，提出一个跑路的建议。
这个建议不止不蠢，反而极为高明，是目前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不过，雷洛在港岛叱咤风云，是全港最具话语权，最具实力的华人大佬。在港岛他一句话，黑白两道十几万人为他效命。每年赚的钱，数都数不清。
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决定一块地盘的归属。
这种权势带来的人生体验，岂是跑路后的富家翁生活可以相比？
越到晚年越舍不得权利。
这是每一个身处高位的通病。
因为这类人很容易忘记“权归权”，“人归人”的道理。
忘记“人和权”只是在某一段时间重合而已。
一个人是永远不可能都等于权利的。
可他们就是太把权利当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才会死死握住不肯放手！
说到底，陈细九和洛哥说是两种人。
陈细九只是一个聪明人，洛哥则是一代枭雄。
陈细九看得懂局势，懂得选择放手，愿意安心过富家翁的日子。
可洛哥就看不懂局势？不肯放手？不！洛哥看得懂局势，但他照样不肯放手，暂时还不想做富家翁的生活。
他还想带着人马再试试！因此，陈细九说要跑路，就是触动他的底线，所以洛哥会如此生气！
“陈细九聪明，但还不够聪明！”庄世楷心中叹出口气，上前把陈细九扶起。
他比陈细九要聪明点，所以他不会在这时提醒洛哥跑路。最起码要等到洛哥试过一次，知道事不可违以后，才能让洛哥跑路。
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自己，保住庄系的人马，保住华人警员。先扛过这一波风雨，等到这阵风头过去再说。
“庄探长，多谢。”陈细九被庄世楷扶起，神情狼狈的向他道谢。
庄世楷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林刚，韩森，王监督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细九。
在他们眼里，陈细九不值一提。
雷洛则是环顾四周，目光绕过一圈，眼神阴郁的盯着他们讲道：“你们不会也想跑路吧！”
“洛哥！我们都是做一条船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林刚、韩森、猪油仔等人马上表着忠心，齐齐大声说道。
当然，庄世楷也在表忠心。
不过，雷洛却质问的几个人里，却不包括庄世楷。
因为洛哥知道庄世楷不用跑路！
这是他在前几年为华人警界留下的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不能跑！一定要留在港岛继续生根发芽！带着华人警界一路向前！
而现在洛哥的举动，则是前两年苦功作废！胸中憋着一口怒气的结果！
他不愿离开港岛，他还想要在港岛延续自己的时代！
在这种不甘与怒意的驱使下，洛哥骨子的性格没变，但做事做人却都张狂很多，甚至有些疯狂。
171 庄园豪宅
“散场！”
郊外球场。
洛哥确认完手下的态度，脱下球衣，大手一挥。
随后，他走向球场边的劳斯莱斯。
“走吧。”
庄世楷和猪油仔、林刚等人招呼一声，也走向路边的平治跑车。
这场球其实洛哥踢的并不开心，好在洛哥总算把心里那口气泻了。
现在大家按时散场。
各自都打算回家陪老婆孩子。
庄仔还没孩子。
暂时也不打算要。
不过，老婆倒有两个，也是要花时间陪的。
忽然，庄世楷走在球场上，望着洛哥的背影，发现洛哥头上已经多出许多白发。
此时的洛哥尚还能称一声壮年，但过明年洛哥就五十，到时也差不多也该退休了。
后世男人想五十退休都没得退，能够五十退休，没什么好不甘愿。
也算是人生赢家，享福啦。
……
庄世楷独自开车来到中区一处平层豪宅。
豪宅位于浅水湾地段，一共两层，占地两亩，
前有院子，后有花园。
另外还用滨海景观，私人沙滩。
整座豪宅被装修成间奢主义的西欧风格，通体黑边，米白色，极具设计感。
这在浅水湾连片的楼房中，显得异常扎眼，在全港都有名气，修建时还上过报纸，有“庄园豪宅”的美称。
而这座“庄园豪宅”就是庄爷的新家！
这是庄世楷去年用工厂赚到的利润，投资修建的起来豪宅。
一共耗时半年，砸下七百多万。
其中三百万地价，一百万工价，三百万装修。
可想而知下，在庄世楷穿越时代的审美下，这座豪宅会被修的多么奢华！而且这种奢华将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往后变的更加奢华！
毕竟，将来浅水湾这一片林海地带，可是港岛的豪宅区！现在豪宅没有修建起来，但无论地段还是景色都是一等一的好。
何况，从庄世楷修建这套庄园豪宅以后，太平山的山观，浅水湾的海景，就已经并列成为豪宅的标志。
李氏为首的地产大鳄都开始疯狂走动关系买地了。
再过几年这里就会大规模动工修建豪宅。
而庄世楷的豪宅，之所以被称为“庄园”，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占地面积够大！足足两亩，一千三百多坪，放在港岛就是万呎豪宅，惊艳全港！
要知道，由于山顶面积受限，就连那些山顶别墅的豪宅，都只有几千呎，远远不到万呎豪宅的程度。
可以说，庄世楷的庄园豪宅就是目前全港最大的一座豪宅，放在将来恐怕也是。
当然，一千多坪的面积，没必要全部盖成房子。除非你打算在房子里跑马！
否则，你每天进家门到进卧室都能出一身汗。
于是庄世楷修房子只修五百多坪，并且修的不高，往高修，那是没钱人的表现！有钱人就是要把房子修矮！而且还要又平又宽！这才大气！这才叫作“平层豪宅”！
并且修两层，都是考虑到设计美感，才在一层上面加了一个二层，让平层豪宅在低调中带着霸气，奢华中带着优雅，不至于太低，丧失视觉美，成为一个土狍子。
至于剩下的五百多平，则被划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三百坪，用作停车、散步。后院两百坪，并且连同着一块私人沙滩。私人沙滩占地五亩，就在海边，用网格和公共沙滩拦起，并且设有一个小码头，上面还停着几艘快艇。
两百坪的后院里栽着花花草草，纯属是用来增添景观的。如果要举行私人宴会的花，则可以放在海滩上举行“海边私人宴会”。
有一说一，两亩地是按照政府地价，在政府手里购买下来的。而外边的私人沙滩，则是庄世楷通过关系从鬼佬那特批的。
不过，有手续齐全，具有法律效应。怎么查都没用，算是买地的赠品吧。毕竟，一次性买你这么多地，送我个私人沙滩不奇怪吧？
庄爷的性格就是这样，稳！
没有钱时，可以住出租屋，有钱也不能骄傲，再住一段出租屋。
等到一切收入真正稳定下来，手上具有大批资金，以及生钱的地方后。
那不好意思，我就要最奢华！最高调的房子！谁都拦不住！
当时，猪油仔都有劝他低调点，不过庄世楷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钱不是黑钱，话起来不需要低调，这和猪油仔等人的做法不同，也代表他这个人的不同。
……
“庄生。”一个佣人替庄世楷打开铁门。
庄世楷把车停好，便从从前院走进米色豪宅当中。
这座房子目前有两个人住，五个佣人。
在港岛大户人家请佣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直流行到新世纪以后。
除了家生佣人外，大部分佣人都只是一份工作，无关人格地位，每周还有假期。
内地则把“佣人”叫作“保姆”，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是地域文化的称呼有差别。
这五个佣人自然是负责卫生、管家等服务。
至于安全方面，另外养了两条猎狗，充作备用。
而房子里暂时只住他和阿美两个人，玫瑰偶尔会来住住。
不过，玫瑰在中区有自己的洋房，来的时候不多，但是留有一个房间。
这两年过去，阿美变的成熟性感不少，在他面前还是一样乖巧。玫瑰则把生意运营的很好，带南亚帮混的风生水起，每年对慈善事业的投入也是越来越大。
儿童贫困基金的慈善学校，福利院都已经盖好，并且投入运营，两年内已经让三千多名孩子读上书，让八百多名孩子有饭吃。
”阿美。“
庄世楷回到家里，脱下鞋，把西装交给佣人挂好，朝厨房里一道身影喊话。
”阿楷。”
“菜已经好啦！靓汤还要等五分钟！”
阿美围着粉色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
这段时间阿美厨艺进步不小，肯定是苦心钻研过。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啦。
阿美现在是有竞争对手的，按照她估计，将来恐怕还会有。
做饭不好吃怎么让男人回家？
这时阿美端着两份热菜出来，庄世楷坐在餐桌上，拉着她坐下道：“把汤交给佣人看好啦，我们坐下先吃。”
“那我再把两个菜端出来......”
“先尝尝东星斑够不够鲜。”
阿美把菜放好，甜甜一笑，又转身走进厨房。
172 港股风云
“阿翔！”
第二天。
早上。
庄世楷没有去警署上班，也没有去找玫瑰。
因为今天是周天，现在是白天。
要上班得周一去找，要找玫瑰得晚上去上。
此刻，庄世楷开车来到位于港岛中环的金融街。
1964年以李福兆先生为首的一群华资经济人于美国归来，在多方周旋和平衡下，成立“远东股票交易所”，港岛股市揭开序幕。
代表港岛股票走向的“恒生指数”，成为亚洲即远东地区，目前唯一的股票交易市场。
在这种背景下“恒生指数”名气开始壮大，港岛培养出第一批股民。
直至1972年，中美会谈，某克松访华，中德建交。
这种东亚局势一片大好之下下，港岛作为亚洲金融港，股民热情高涨，恒生指数一路腾飞，港岛股市万马奔腾，
再至1973年，越战停火，港政府宣告铁路修建计划，各大银行公司相继派息，再大送红利。加之西方金融持续动荡，导致港岛股市更加狂热，宛如遍地黄金。
从93年开始，股票在全港彻底流行开来，真正实现“市民即股民”的状态，民间更喊出“只要股票不要钞票”的口号。
从69年至72年，短短六年时间，恒生指数翻高七倍，成交量狂飙十六倍。
而任何事情在疯狂之后，都必将迎来灭亡。
1973年2月。
港股将迎来历史闻名的73股灾。
恒生指数将在半年时间跌掉七成半。
第二年中东石油危机。
还将再跌六成！
到时不知多少人会家破人亡，多少公司老板要跳楼自杀。
……
“庄先生。”
“里面请，里面请。”
庄世楷走进金融街一栋大厦，乘电梯来到八层“飞翔投资公司”。
司马翔一身米黄西装，戴着眼镜，瘦瘦小小的带着两名女接待，站在门口迎接庄世楷。
“我们里面坐吧。”
庄世楷穿着西装，点点头，便大步走向公司最顶里层的办公室。
司马翔连忙跟在后头。
黑丝高跟，双腿笔直的漂亮女接待，则是去给大老板泡茶。
庄世楷作为一个先知者，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发其财的机会。
特别是股市、楼市这种炒家遍地的黑心行业。
赚他们这种炒客的钱，根本不用自责、内疚。
呵呵，这些人天性就是赌徒，把一笔又一笔的钱，投进同一个赌池里。
他不到赌池里捞钱，别人也会捞。
于是他就可耻的捞了……
并且一边捞还一边发出贱笑，享受每天入账几十万快感。
简单点说，庄世楷从72初开始，就把两家工厂赚到的金钱，投进股市当中。初始资金大概是五百万左右，随后每个月加仓，最终半年后达本金三千多万。
这三千万本金，在股市里转一圈，现在已经有超过一亿，回报率堪称恐怖！
就算在买到赚到的疯狂牛市当中，这种回报率也很强大！
光靠瞎买，碰运气，或者是买绩优股等操作，可能达不到这种回报率。
而庄世楷作为一名手握重金的大庄家，特地建立一家投资公司，招揽一位很有实力的操盘手，替他操持重金。
这位操盘手就是面前的司马翔，现在已经是享誉全港岛的金牌经济。可惜，他只为私人老板服务，否则想要让他操盘持仓的股民，能够把“飞翔投资”的门槛踩破。
虽然，表面上司马翔是“飞翔投资”的老板，但实际上港岛金融圈的人都知道，飞翔投资背后代表着“庄先生”的利益。
这也让司马翔在金融圈内具有一定超凡地位，做很多事都方便许多。
“庄生，你的咖啡。”这时两名女接待走进房间，把一杯咖啡和一碟果仁放在大老板身前。
“多谢。”庄世楷略示礼貌的点点头，除了记住她们的一双腿外，压根就没记住两个女人长啥样。
男人总是这样，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只记印象深刻的部位。
而司马翔则是拿起不锈钢水壶，旋开壶口，喝下一大口水，再等两名女接待关门离开后，他才放下水壶，出声问道：“庄生，你真的要把全部货放掉？”
今天，庄世楷当然不是来投资公司看腿的，而是打算前来抛出全部股票，抢在股灾到来前变现。
嗯……请问聪明人和傻子的区别在哪儿？当然是聪明人懂得跑路啊！
他要是不提前变现，就和利益熏心，一头扎进股市里的傻仔有何分别？先知就是用来跑路的！
而且由于他持仓数目很大，变现既需要手段，也需要时间。要是现在不跑，下个月跑就晚了！
真掐着股灾到来前几天跑路的人，基本上也和利欲熏心的傻仔没什么区别了。
“放！我全部都要放！”
庄世楷端起咖啡杯，靠在椅子上，低头轻泯一口。
他在来公司前和司马翔打过电话，大概让司马翔知道他的打算。
而的语气铿锵有力，表情风轻云淡，好似没把眼下股市的狂热放在眼中，与外面疯狂的股民们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这就是大老板！”司马翔盯着庄世楷的眼睛，仿佛试图从庄世楷眼神里看到一丝犹豫、不舍。
可惜他并没有找到，找到的只有坚定和自信。
“好！放！”司马翔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到外面的操盘主管处。
一间投资公司当然不会只一个人。
五位操盘主管，三十多号操盘手，正在门外的办公区，面对大屁股电脑蓄势待发。
现在香港金融街只是一个俗称，并不是坐标地名。而在金融街也没有国际金融中心大厦，只有几栋新建起来的十层小高楼。
不过，时代和建筑会变，地段承载的社会意义却不会。能在金融街大厦里租一整层的金融公司，那都象征着最顶级的实力。
“嘀嘀嘀。”内线拨通后，办公区一名主管接起电话，站起身，把目光看向玻璃门内的话事人。
他们这些小角色没资格接触大老板，但是今天公司话事人和大老板接触，他们全部都打了鸡血，早有准备。
“放货！全部！”司马翔看着门外主管点点头，对着话筒说道。
“放货！”操盘主管挂掉电话，扭头嘶声大吼。
安安静静的办公室瞬间沸腾，回荡着激烈的电话声，报价声，敲击键盘声。
173 四会/五人
现在全港除去“远东交易市场”外，几年间还相继成立“金银证券交易所”，“九龙证券交易所”，亚洲证券交易”等三家交易中心。
由此可见，全港金融市场的繁茂与野蛮。
为此，政府今年刚公布《1973年证券交易所管制条例》，重罚其他虚假交易所，并且限制再发金融交易牌照，形成现今的“四会”局面。
直至1986年四会合并成立“港交所”，这块乱战纷乱的交融市场，才彻底形成一个统一管理的局面。
“四会”的大老板们，自然都是金融街泰斗，港岛极具实力的豪商啊。
不过，他们只是一个建立者而已。
随着市场归于市场，他们往后下场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只留下一个名声……
能帮股民赚钱的金牌经济们！
则将成为控制金融界的核心力量！
庄世楷价值逾亿的股票，一共分散在四家交易所，数千支股票当中。
这些股票一直在涨！每多留一天就是几十万进账！可见他一个轻巧脱身的动作，在司马祥眼里是多大的魄力！
“大老板，把货全部放完，大概要三个交易日的时间。”
“并且由于金额巨大，会造成一定的市场波动。”
“除掉印花税等开支，账户预估变现的金额，大概会在一亿三千万五百万到一亿四千万之间。”
“低落一亿三千万的可能性不大，请您放心，我会帮你操作好的。”司马祥扶扶眼镜，再度拿起水壶，喝下一口温水。
这几年间庄世楷敢盖豪宅，扩大鞋厂、扩大工厂......
股票收益其实起到很大作用......
目前“NIKE”在全港的门店已经达到五十多家。
并且全部采用高端的装修，几乎覆盖了全港所以主要街道，成为全港一家耳熟能详的本土品牌。
另外，运动服装与运动球具等产品已经上马，越来越具大企业风范。
基本已经是称霸全港的运动品牌，还盖了三家分厂，全部交友职业经理人管理。
A货工厂也扩大很多，从另一角度稳稳吃下一块消费市场。
等到一亿三千万的股票变现，庄世楷突然不知道该怎样花钱了！
要知道，其他工厂每个月还有数百万的利润.......
“唉。”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会被这种事情难住。”
“花钱真的好难啊……”
庄世楷端起咖啡杯，露出大金劳，露出一个朴实无华的笑容。
而司马祥并不担心把股票清空后，自己会没事做。
因为，不止牛市需要操盘手，熊市更加需要。
何况，庄世楷两年前在交易市场把他发现，投资他，发掘他，短短两年间就让他从一个不得志的华尔街归国小经纪，培养成东方华尔街金牌大经纪。
庄老板怎么说，他就要怎么做！
而且他在两年间已经赚到不少红利，总数将近五百万。
既买了车，又买了房，还有很大一笔存款，很高的社会地位。
就算接下来几年，司马祥啥都不做，一样就能美滋滋的享受生活。
反正只要股市在，他作为金牌经纪就永远有价值，不可能没事做。
港股不行做美股，美股不行做英股嘛
真缺钱的时候，靠自己名气炒几支股，都能赚到不少钱。
“庄先生。”
“我真的很佩服你。”
“虽然，人人都知道现在股价炒高，极为危险性。”
“可我如果是您…我不可能有一次抛完的魄力！”办公区的员工在忙碌着，司马祥双手合十，放在桌上，语气真诚和庄世楷聊天。
庄世楷对于“阿翔”的彩虹屁也很受用。
毕竟，阿翔除了有实力外，人品踏实，性格沉稳，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种的人拍马屁不叫拍马屁，叫说实话。
哪像黄伟耀、周星星那类扑街仔......
拍马屁真的是拍马屁！让庄世楷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司马祥的人品和性格，也正是庄世楷在众多经纪当中，挑选他培养的重要原因。
毕竟，他当时还发掘出陈占、麦圣云、林润东等另外三个人才。
这四个金融人才当中，陈占实力最好，也最年轻。
麦圣云、林润东则是年纪差不多。
反而司马祥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现在都已经三十多岁。
只不过，陈占略显心黑，做事有些不折手段。
麦圣云、林润东两个更是利益熏心，不值得重点培养。
只有司马祥年纪最大，也最沉稳靠谱，有种见惯大场面的智慧，是一个难得的大才。
庄世楷这才会对他重点培养。
另外，全港金融界有个叫作“黄世同”的金牌经济很出名。
他几乎是在69年，港岛牛市初显的时候，就已经活跃在港岛金融界。
在70年的时候就是金牌经纪，比司马祥的名气还大，现在是全港第一经纪。
可惜，那时庄世楷没有足够资本，发家的前两年又在专注实业。
等他72年有足够财力，大举进入金融界投资时，黄世同又已是成名高手。
这样，他当然就没机会培养黄世同，找黄世同操盘还要被抽一大笔佣金。
而庄世楷在知道自己必赚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答应给人大抽佣金？于是他投资公司，培养人才，自己拉架子单干。现在也干的很不错。
并且司马祥收的佣金就很少，不过胜在仓量够大，自己也能吃的满嘴流油。
庄仔一向不亏待自己人嘛。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司马祥，黄世同外，陈占、麦圣云、林润东三人，也在两年间打出名气，获得大老板注资，成为全港知名的金牌经纪。
命运……
真是奇妙。
庄世楷非常受用的露出笑容，翘二郎腿，出声朝对面的司马祥说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涨，不会跌的。”
“一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那些傻仔人生经验太浅薄，根本没活几年，也没见过几次完整的市场规律。”
“就天真的认为有些东西永远会涨……”
“哈哈哈。”
庄世楷说到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畅快的大笑出声。
司马祥细细品嚼着这一段话，最后吐出一句话：“天大地大，市场规律最大。”
174 不知死活
其实，73股灾作为全港第一次股灾的同时，也是全港第一次牛市。
可凡事最怕第一次。
这让从未经历过股灾的港岛市民，仿佛看不见下跌的未来。
甚至狂热的相信股市永远不会下跌！
这一幕和改开后的国内楼市何其相似？
可惜，市场规律即经济规律，是整个社会的动态运转，不会以个人意志、国家意志为转移。
该跌的还是要跌。
任何找各种借口说服自己、说服你、让你相信市场永远不会下跌的人……一定是想蒙你、骗你、想赚你钱。
好在大家往往经历过一次后，对市场有一个正确认知，就会好很多。
可以说，往后港岛几次股灾，都没有73股灾对港岛造成的创伤深重。
这种创伤不是损失多少钱，是伤到骨髓，伤到人命的痛。
就像一个从没输过的赌徒，总得输一次一样。
搞笑的是人还不长记性！或者说贪欲永远蒙蔽人心！
将来港岛还将在楼市再折一次。
庄仔又能再捞一笔。
当然，股市、楼市作为舶来品，在海外并非第一次。
这和将来的内地楼市参照港岛、日本就能找到答案一样。
港岛股市参照西方市场，也容易找到答案。
呵呵。
华尔街经历最初的疯狂后。
现在还没缓过气来呢。
于是全港有识之识，金牌经纪，大概都能预兆到疯狂之后的凄惨，已经逐渐开少减少持仓。
各路社会高层、银行主席等金融专家，也都在呼吁市民切勿投机。
港政府还刊印出诸如《购买股票须知》等刊物，放在银行、交易所等地免费派发。提醒市民们警惕市场风险，小心投资股票。
可惜，坚信“买股可以致富”的股民们，自动无视这些东西。
让这些刊物经过多年尘封，最后又被无奈收回。
每当庄世楷想到这里，心头就不禁嗤笑。
这TM和政府高喊炒房不住，住房不炒时，各路英雄豪杰把房价越炒越高，挂牌价越拉越高有何区别？
“我先闪。”
“你们等着死吧！”
庄世楷喝干咖啡，起身和司马祥告辞。
他手上一亿多的持仓，聚在一起就是股市大庄家。
分散开来，则是一支支股票的大庄家。
他一个大庄家买股票没那么快，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坐在投资公司干等。
于是和司马祥聊完，他便走出办公室。
“庄生慢走。”
司马祥亲自庄世楷到电梯，两个女接待则是弯腰恭送：“庄先生慢走。”
女接待的声音很甜。
庄世楷低头瞟过一眼：“有点大啊。”
“阿翔目光还是不错的。”
庄世楷走出大楼时，正好看见一群股民举着“司马祥”的照片纸版，正站在金融大厦搂底，希望司马祥能够接手他们的投资账户。
在一个全民炒股的时代，能够赚钱的金牌经纪，自然大受热捧。
拥有的迷妹和粉丝，不比将来的偶像逊色。
何况，司马祥还是几大金牌经纪当中，唯一只为私人投资的金牌经纪。
既低调，又有实力，还很有个性。
粉丝就更多了。
庄世楷看他们一眼，随后与人群擦肩而过，坐上跑车，戴上墨镜，轻声骂道：“92年炒股和18年炒楼有什么区别？”
“不知死活。“
轰隆隆。
跑车驶离现场。
某个衰仔差些被惊趴。
……
新界射击场。
“砰砰砰！”
庄世楷双手持枪，戴着隔音耳机与一套护目镜。
只见他连击三下，迅速向前奔跑。
“砰砰砰！”
一路越过障碍，钻进铁桶，打完全场圆靶。
“一分十三秒！”
“十靶全部命中！一百环！”
一名工作人员掐下秒表，清点完靶分，大声宣布成绩。
周星星、王石等人站在场外，纷纷鼓掌。
“教官又破记录了。”
“这枪法真威风。”
“全港第一枪王，枪王庄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新界“射击俱乐部”在去年建成，目前有会员三百多名。
会员中一大半是警队成员，中低层都有，几十名是港岛各界的射击爱好者，主要以男性为主，少有女性。
目前俱乐部已经拿有“枪械管理”的招牌，并且是“持枪资格”的射击考场。
俱乐部中每个会员也有持枪证，俱乐部也有卖出竞技枪械的资格。
只不过，“赛枪”和警用枪械、军用枪械不同。
不追求稳定性，不追求威力。
只追求速度。
枪械动能限制在1.8焦耳以下。
不过，由于目前法律不完善，这种“赛枪”可以被带出场外，还有具有一定危险性的。
但是俱乐部里的靶子都采用“圆形靶”，避免用“人形靶”激活人心杀意。
如果人行靶打多了。
人很容易产生试试打个人的想法。
或者潜意识里把打人和打靶的概念混淆，从此漠视生命，追求杀虐。
全港目前只有飞虎队的作战训练当中，是采用“人形靶”，用以提醒他们罪犯的危险、以及人质的生命价值。
“搞定。”庄世楷按下“赛枪”枪身上的一个按钮，轻轻用手接住，走回到场外的休息区。
开玩笑，他的枪法可不是练出来，而是开挂开出来的。
枪王庄的名头，也不是在赛强拿到，而是在战场上拿来的。
因此，射击俱乐部里的射击记录，一直死死被他捏着着。
而他也是去年首届“全港枪王争霸赛”的冠军。
大老板嘛...
出资办个比赛。
拿冠军不过份吧？
而且他也是把实力摆在那边，将周星星等人全部挫败的高手。
可惜，菜鸡大多了，很容易被他们拉到一个水平线上。
庄世楷已经决定以后的枪王争霸赛，他都推出算了。
孤独求败太没意思。
至于周星星等飞虎队员人，打出圈靶十环的成绩不难，但是他们的身体速度跟不上，达不到庄世楷的速度，自然就破不了庄世楷的记录。
何况，庄世楷一直留有余力，经常都会来靶场把自己的记录刷个一两秒，反复刷出震惊值，满足自己枪场大魔王的虚荣心。
毕竟，这两年庄探长可没白过……
等级属性都提高不少。
175 你个叉烧
两年时间，庄探长等级从LV11提高到LV15，一共提高四个等级。
虽然升级速度看起来不快，但是由于经验值不断提高，升级的难度也在不断加大。
升级四个等级经验值总计为5400，加上先前储存的700点，实际就需要获得4700点经验。
再加上庄探长的经验栏内还存有800经验。
所以，庄探长两年间一共获得的经验是5500点，还需800经验才能升到下个升级。
何况，目前港岛风头很紧，黑白两道还在合作，真正敢搞事情的猛人不多。
大部分行动的都是抓捕些经验低，没名气的小菜货。
所以，庄探长真的很努力了！两年时间能收获这么多的经验！
而真正能算一桩大案的节目。
还要数去年越南帮抢劫银行事件。
当时庄世楷直接扣动飞虎队，执行强攻计划，将全部罪犯在银行内部击毙，人质警员无一人伤亡。
这场行动算是飞虎队的首秀，还上过报纸头版，让港岛市民第一次见识到飞虎队的实力。
这支精锐的城市反恐部队，也成为守护港岛市民安全的重要力量。
目前飞虎队早已正式组建完毕。
全部投入工作当中。
另外，加上这两年是过渡期，一直在酝酿下一次的巨大风暴。
庄世楷日子过的安安稳稳，并没有刷出故事评价
可风暴马上就会来临。
庄探长已经嗅到时代大幕的味道。
……
“教官，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上堂射击课啊？”
“阿浩、阿沧都想跟你请教下枪法。”周星星穿着竖纹白衬，牛仔裤，一幅休闲娱乐的打扮。袁浩云、李沧东则都是穿着夹克，布裤，打扮的比较普通。
其他飞虎队员们则更习惯穿运动服，正在坐在旁边休息。
这时庄世楷刚回到休息区，周星星便是戴着太阳眼镜，走上前来，把一瓶水递给庄探长，然后就顺势拍出一通彩虹屁。
“是啊，是啊，我们都想向教官请教枪法。”袁浩云、李沧东顺势接过话茬，齐齐附和。
王石倒是老老实实，站在旁边没有讲话。
庄世楷嘴角轻笑，瞥向三人一眼，拍着周星星的肩膀坐在凳子上，对着他说道：“好啊！我下次就给你们三个小灶。”
“实弹竞技，在生死中磨练枪法，这招最管用了。”
庄世楷把话说完，周星星瞬间脸色苍白，讪笑拒绝：“算了教官，算了算了。”
“我们三兄弟私下练练就好。”
“没必要搞太认真嘛……”
什么叫生死中磨练？那是双方实力对等，五五开开的情况下，才叫磨练！跟庄教官实弹对射，那不是十死无生？这不叫磨练，这叫找死啊。
“是啊，是啊，没必要太认真，没必要太认真……”袁浩云与李沧东两个捧哽王再度上线，庄世楷听的只翻白眼。
“呵呵呵。”
其实，庄世楷并没有真想整他们。
毕竟，三个人臭皮匠凑在一起，多少是有点战斗力的。
搞到最后，把自己搞的满身臭汗，那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周星星在飞虎队中枪法第一，根本没有给他加训的必要。
袁浩云则是脾气火爆，尝尝负责攻坚、突进。
李沧东则心性内敛，是行动队伍中的后翼。
王石各方面素质出色，目前是飞虎队中唯一的华人狙击手。
庄世楷冷笑以后，拿起白毛巾擦汗。
现在射击俱乐部已经开始运转，每个月的内部射击活动，自然是早早操办起来。
飞虎队的华人警员们，不止平时喜欢来射击俱乐部玩，而且每个月都会前来参加比赛，早就与庄教官之间有着紧密的利益联系。
要知道，射击俱乐部不止对华人警员免会员费，而且饮料、餐食、子弹等等开销，都是一律免费。
这就导致射击俱乐部成为警员的一大天堂，大家都喜欢不花钱的来这里享受。
毕竟免费的东西就是香！
何况，还有一些节俭，或者有困难的警员，更加需要这种场所。
只不过，再困难的警员，面子倒都是要的，不会天天来这里蹭饭。
隔三差五来一次，一次呆一整天，吃完三餐的人倒是不少。
但是庄世楷看着这些人不仅不生气，反而特别开心。
他们索取的越多，越让庄世楷感觉到亲近。
因为等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根本拿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庄教官。”
“听说你有家投资公司。”
“我们有点钱，要不要带我们一起炒炒股？”这时周星星坐在旁边，目光鸡贼的讲道。
他们跟仔庄教官屁股后面混饭吃，大概是混出一点积蓄，想要跟庄教官再发发财。
庄世楷有投资公司的事情，在警队内部不是机密。
而炒股发财又是全港风潮，警队内部怎么可能避免？
别说这些小警员们，就算洛哥、猪油仔、陈细九等人都持有数目不少的股票！
不过，洛哥他们有自己的经纪人，并不需要跟着庄世楷买。
何况，在牛市背景下，经纪人只要靠谱就能赚钱，也不需要庄世楷来带。
而庄世楷在清仓前，也和洛哥他们打过招呼。
是用经纪人分析和内部消息作的借口。
这导致洛哥等人都开始减仓跑路，等到股市崩盘，他们应该照样有得赚。
另外，不要拿别人的金牌经纪当傻子，这些帮大佬们操盘的经纪做事更小加心，基本不敢让大佬亏钱。
一旦亏钱，他们就要亏命。
于是他们也都向大佬发出减仓的信号，开始在帮助大佬跑路。
当然，大佬们要是太贪心，那就没办法了。
据说几个社团大佬到现在还在加仓，只有玫瑰一个人听话，把南亚帮的仓给清出来了。
玫瑰应该是能赚不少，不过庄世楷没有过问，也不会管自家女人的财务。
周星星等人应该是资金不多，放在外面扣掉佣金，大概没什么钱赚，才会生出交给庄世楷运营的想法。
可庄世楷只是看他们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说道：“缺钱用就说，不要学别人炒什么股。”
“有钱拿去炒股，拿去吃叉烧不香吗？”
周星星愣了一下，旋即聪明的点头说道：“是！长官！”
“我最爱吃叉烧了！”
这番回答异常聪明，也非常明确的表达出态度。
176 小马抽烟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当一场社会事件发展至巅峰，即将迎来灭亡前，必定会诞生出许多奇怪现象。
这些光怪陆离就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庄世楷与玫瑰走下跑车，携手走进云来茶楼。
玫瑰一身黑裙，头上斜戴一顶西式的黑纱圆满，遮住半个俏脸。
只见她把手上的黑色皮包放下，轻轻朝老板招手，身穿马褂的老板便连忙起身，走近两人身前。
“小姐，请问您要什么？”
茶楼老板弯腰低头，手上拿着小白本，握笔的同时，也朝庄世楷露出一个笑容。
庄世楷一身黑西装，表情惬意坐在玫瑰对面，朝老板露出一个微笑。
两人坐在茶楼角落凭阑处，既可看见楼下街景，也能看见茶楼里的众生相。
“老样子好了。”
“一壶茉莉花茶。”
庄世楷和玫瑰都是云来茶楼常客，不管是客人，还是老板，全都明白两人地位，从没没人敢惹到这两位。
而玫瑰每个月还会在茶楼放一万块钱，当作预付的开销。
两人一般吃完饭就走，不需要特意买单。
这张桌子也一直在留给他们…不管他们来不来，桌子都给他们留着。
至今为止，还没人敢和他们抢过桌子，就像一万块的预付款从没花完过一般。
当然，预付款不需要花完。
不管花没花完，玫瑰下个月又会派手下送来一万块钱。
而这就是大佬的生活。
“好的小姐。”老板顿了一下，随后问道：“庄先生，小姐。”
“我们茶楼新推出了鱼翅捞饭和鲍鱼煲粥，请问两位有没有兴趣尝尝鲜：”
茶楼老板已经很懂两位大主顾的胃口。
庄世楷一个人来，会点一壶铁观音搭配茶点。
与玫瑰小姐一起来，则会让玫瑰小姐先点菜。
玫瑰小姐则喜欢在茉莉花茶和菊花茶中换着点。
至于茶点胃口，两人倒是差不多。
如虾饺、凤爪等该点的都会点。
只不过，一个人用餐时大概是点四份不同的茶点，两人用餐时则是点十份。
所以，茶楼老板刚刚在点菜时才会先问玫瑰小姐。
玫瑰小姐嘴里的“老样子”，也并不是只点一壶茶，而是说清楚要什么茶，茶点还是老样子，上够十份就行了。
至于“鱼翅捞饭”和“鲍鱼煲粥”，则是最近茶楼推出的新菜色。
茶楼老板知道两位是不差钱的主，便提出来问两位大老板想不想尝个鲜。
而且茶楼特别懂得做人，说完以后，还特意补充道：“庄生。”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马上让厨房把这送两道菜给您。”
虽然，鱼翅捞饭和鲍鱼煲粥都是主食，但是餐桌上面有汤碗。
庄世楷与玫瑰还是专属餐碗。
两人停车时服务员才摆上来的。
只要乘一点到汤碗里，随便吃几勺，也能大概品出味道，知道喜不喜欢。
说实话，这两道新菜式，茶楼老板还是很有把握的。
感觉假以时日，一定能像虾饺、凤爪一样成为港岛的名小吃。
庄世楷对“鱼翅”、“鲍鱼”并不感兴趣。
无他，吃多了。
何况各种顶级吃法，不比拿去捞饭？煲粥好吃？
不过，他却对这两道菜很感兴趣，拿着筷子出声问道：“老板，你们怎么会想到搞这种新菜？”
老板表情憨厚，笑着讲道：“最近大家炒股都发财了嘛，很多人来茶楼吃饭，一定要点贵的东西。”
“后来有客人出钱要把鲍鱼加进粥里，鱼翅拿来拌饭，于是我们就照客人的说法做咯。”
“没想到，两道菜推出后，大受好评，现在一份三百多，每天两百份全部都能卖光。”
三百多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职业人，一个月的收入。
可茶楼里只顶得上一碗饭？一碗粥？
还能全部卖光？
什么时候港岛人这么有钱了？
庄世楷往旁边座位看去，只见以前只坐着生意人的茶楼里，多出许多妇女、工人的身影。茶楼变的更有市井气，也更为接地气。
这些妇女、工人们就很爱点鱼翅捞饭和鲍鱼煲粥。
甚至不少街道旁的鱼蛋摊都改成”鲍鱼拌饭“摊。
庄世楷知道这是股市带来的结果。
市民们觉得自己很有钱了。
不知不觉开始高消费。
可什么叫作有钱？握在手上的钞票才是钱！随着市场涨高的房价？股价？不能套现都只是数字！
可偏偏这些数字让他们创造出“鱼翅捞饭”这种奇怪食物，不知道想起这道菜是否是吐血。
庄世楷知道“鱼翅捞饭”必定会流传下去，就像日本“中古店”一样，成为一个时代留下一个时代的伤疤。
不知道港岛下次楼市起飞时，港民们吃着鱼翅捞饭，会不会想起73年的疯狂场景？
要知道，当年东京房价号称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靠！这哪是当年？明明是是未来啊！等到85年广场协议签订，又可以去日本股市捞一大笔了！
“算了。”
“我对鲍鱼捞饭没什么兴趣。”
“多谢。”
最后，庄世楷还是摇头拒绝老板赠送两道菜的建议。
毕竟，他是股市的获利者，作为一个获利者，品尝着在疯狂与毁灭中诞生出的食物，总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
“明白了，庄生。”茶楼老板点点头，转身离开。
反正大老板怎么说，他就这么做，毕竟卖食物还是要尊重客人口味的，没有硬送的道理。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披着黑色风衣的装逼走上茶楼，哗的一下掀起风衣，然后把风衣放仔椅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老板，先给我小马来壶茶！”刚刚出道的小马哥掏出打火机，呛的一声，甩开盖子。
接着，他用火机烧着一张五百块港钞，然后叼起一根烟，拿着港钞点燃嘴里的香烟。
这就是时下后生仔们最喜欢的“大牛点烟”，简直就是港版“鬼火少年”。属于后生仔盖帽的装逼招式，并且对年轻女仔具有极大杀伤力。
“好！马上来！”老板应了一声，小马哥则一手火舞钞票，一手美味香烟，年轻稚嫩的脸上写满骄傲。
“扑街！原来小马哥的招牌动作，就这个时代留下来的大牛点烟。”
“不过将来港币得升级成美金才行！”
小马哥出场的日常风骚，庄世楷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
可惜，这时小马哥一看就还是瘪三型角色，基本就是那类学校刚辍学，打算混社会的新人。
啧，新人就这么爱装逼，难怪日后会成大佬。
难怪会被人教训……
装逼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庄世楷想到这里，并没有不打算去找小马，也没想带他回警署。因为这种年轻人还没出头，又没黑料，抓起来根本没价值。
他只是单纯想给年轻人上一课，让他知道人不能乱装逼，有时候装B就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只见他举起右手，语气平静的朝着楼下喊道：“老板！今天喝茶我请全场！”
庄世楷的生音不大。
在整个茶楼里却异常响亮。
小马哥瞪大眼睛，嘴里的香烟掉在桌面。
随后，他不想丢面，眼疾手快的迅速捡起香烟，想要重新叼住烟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扔进嘴里的却是冒着火星的烟头。
大牛点烟传承者、反向抽烟创始人、小马哥横空出世！
177 股灾爆发
当天在茶楼，小马哥连喝十杯铁观音，嘴巴最后还是起泡了。
庄世楷则在用完餐后离开茶楼，全程没有人敢来招惹他，甚至大部分人都只敢埋头吃饭，没胆量看他，
小马哥倒是深深的记住了这个身影，感觉在对方身上窥见一丝装B真谛，一定要好好学习。
......
庄世楷开着车送玫瑰回家后，并没有在玫瑰家没有久留。
只见他放完一炮便转移战场，回到家里等待阿美下班。
傍晚三点半。
股市收市。
庄世楷坐在在家里接到司马祥的电话。
“大老板。”
“股票已经全部套现。”
“一共一亿四千万，全部都已经打进您的离岸账户。”
庄世楷听见这个数目，对于司马祥的操作很满意，点起烟一根讲道：“去莎莲娜那里拿三百万，当作这段时间的酬劳。”
“大老板，我做事都是有拿钱的，你不需要再给我钱。”司马祥倒是人品不错，有一说一的婉拒嘉奖。
可庄世楷却轻笑一声，出声讲道：“你放心吧，接下来还事要派你去做。”
“这笔钱你好好拿着。”
司马祥愣了一下，不再拒绝，而是说道：“多谢大老板。“
“请大老板吩咐。”
庄世楷抽着香烟说道：“帮我收集一些好的华资公司，我要一份清单和调查报告。”
只听他说的很简洁，司马祥却是精神一振，迅速应道：“没问题，我马上去做！”
“去吧。”庄世楷挂断电话，眉宇间全是自信。
司马祥有些猜到大老板要做什么，内地既兴奋，又激动。
他原本还以为清仓结束后，能够休息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不行了。大老板既然决定拯救华资公司，那么接下来肯定要大干一场。
“别人疯狂的时候，大老板冷静，别人害怕的时候，大老板果敢。”
“现在股民做梦都想离场，大老板却还要主动进场。”
“大老板不愧是大老板，这波反向操作真是绝了！”
司马祥满心激动，猜的没错，庄世楷确实决定在这时候入场，打算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插手港岛金融圈。
要知道，金融街一向极为封闭，能够插手金融圈的机会可不多。眼下的73年股灾正是一个，绝不能错过，必须牢牢把控主动，将来就能掌握金融圈的话语权。
到时要赚多少钱没有？整个港岛金融圈都要围着他转！
何况，套现出来的一亿资金，就足够救活一批公司，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把股票赚来的钱，重新投回股事，这才是大人物该做的事情。
庄世楷不喜欢钱，只是喜欢用钱去赚更多的钱。
当然，他并不是想要救市，这个市也救不起来。
他只只想救一批好的华资公司，保证港岛的经济血统，顺便扩大自身影响力。
因此，一亿资金足矣
潜意识里，庄世楷已经开始布局，把手伸向其他领域，试图覆盖到一个个行业、最终覆盖整座城市，成为这座城市的无冕之王。
司马祥挂断电话后，马上就前去找莎莲娜领钱。
现在莎莲娜已经是庄世楷的财务大管家，掌控者多家公司的流水账薄，并且拥有一定金额的调配权
而那一亿多港币全是转进庄世楷的个人账户，司马祥要拿三百万的小钱，当然得找大管家拿啦。
司马祥提钱后，立即着手开始搜集一些华资公司的资料。
……
1973年2月底。
庄老板全盘清仓，港股受到一定影响，该天涨幅不到三点，大盘稳定，无数接盘侠接盘。
第二天港股继续走高。
……
1973年3月1日。
置地牛奶收购战进入高峰。
置地公司以两股面值五元现金，交换牛奶股东手上一股面值七元五角的股份，双方于报章上作出广告战，一时成为市场焦点。
……
1973年3月9日。
本日没有利好，亦没有大笔资金涌流，恒生指数却飙升至1774.96点，达到历史高点。
港岛政府为冷却股市，出动到消防员以《消防条例》禁止股民进入交易行买卖股票，一桩“消防员到交易所救火”的行为则成为历史笑谈。
这天是周五，也是历史的转折点。单日成交达6.19亿，相当于比平时常的成交量高出30%。随后周六，周天休市。
……
1973年3月11日。
周一开市。
成交量回落至4.9亿手，回归正常，且出现一定规模抛单。
当天恒生指数下跌百分之一点。
这一点仿佛成为一个信号，一个历史终结的历史。
1973年3月12日。
新闻曝光，英资置地与华资牛奶公司的并购战中，存在大量虚假交易，英资置地与华资牛奶两家公司股票腰斩、停牌、大批股民套牢。
1973年3月13日。
上千家空壳公司老总连夜跑路，飞往宝岛、新加坡等地的机票上涨三倍。同日，大批股票开始下跌，恒生指数一片血红，无数股民站在交易大厅当中，看着满屏跳动的红色数字，仿佛置身于地狱。
73股灾彻底爆发！
……
”嗙！”一个投资客从投资公司的头顶跳下，硬生生砸在地面，被路过的货车拖出十几米，在地面拖出一道血痕。
恒生指数连跌一周，连跌一月，数千支股票停牌，无数股票腰斩。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大部分股民的涨幅、成本，全部一刀斩断。
要知道，真正在五六年前炒股的人并不多，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股民，都是在近几年听说炒股能赚大钱，才加入炒股大军。
可当一件事件人人都知道可以发财后，这件事情就会让人人都破产！狂热的股民们终究一个接一个的破产！
何况，许多贪心的人是借贷炒股，集资炒股，拿棺材本去炒股！
现在不止是股民，包括投资公司，借贷公司，银行等机构也相继破产！一场小型的金融危机正在席卷全港！
“老板！今天一份鱼翅捞饭都没卖出去。”云来茶楼，一名伙计拿着抹步说道。
茶楼老板看着街道上的尸体，长叹口气：“把这道菜从菜单上取消吧！以后都别卖了！”
”如果有客人点的话，让后厨专门做就行。”
只见云来茶楼内，曾经端坐满堂的工人、妇女都已不再出现。只有那个举手要请客全场的大老板，依旧在不变的位置上喝茶、吃饭。
而红极一时的“大牛点烟”，“鱼翅捞饭”，转眼间就成为时代记忆。时代的转变，永远比人想象的还要更快。
“唉！其实不贪心还好，只要省吃俭用照样能活下去。要是贪心到把借高利贷炒股，那这辈子算是完了！”
“呵，还真以为股市里有捞不完的钱，却没看出股市其实是个赌场。”茶楼老板感慨两声，低头继续做事。
其实，他也买股票，不过都是买着玩的。
毕竟，他做一辈子茶楼生意，就养出一双眼招子，把事情看的都很通透。
那些客人们来超前消费的时候，这位老板大概就看懂一些东西。反正不管外面风风雨雨，他的云来茶楼倒不了！
“嗙嗙嗙！”金融街大厦，“四会”早已被愤怒的股民们砸成稀巴烂。
警方出动军装警维持持续都没用，只能让股民们朝着显示器宣泄怒气。
而金融街一栋栋大厦中，不知多少家投资公司，证劵公司也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一片狼籍。
放在十几年后，投资公司可以跟顾客说，我不负任何责任，有什么事找我的律师。然后再把八十岁的老奶奶赶出公司，骗走老奶奶所有钱，逼老奶奶跳楼自杀。
可现在？不好意思！
愤怒的股民们就是要干你老母！操你全家！我们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活！
整条金融街中，只有寥寥几家投资公司能够逃过一劫。“飞翔投资”是其一，“天泽证劵”是其一，“大同金融”也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