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约个牌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金融大厦顶层，一间办公室里。
黄世同单手撑着落地天窗，叼着一根雪茄，望着楼下街景。
只见街道上抗议的人群、灭火的军警、玻璃、血迹、混杂成一幅暴力的画面。
哗啦啦！
股票宣传册撕成碎屑，被愤怒的股民一把洒向天空。
十几张投资公司的招牌，被人混乱的人群踩踏成垃圾。
黄世同捏紧拳头，闭上眼睛，暗暗发誓要改变眼前的场景……
此刻的黄世同，作为全港第一金牌经纪。
关心的东西，不是一支股票输赢，而是整个港岛金融界的未来。
至于那些委托他操盘的大庄家、大老板、以及一系列大客户……
虽然都是全港的知名人士，如林刚、雷洛、猪油仔等人！
但他早就帮这些老板赚到大钱，清仓成功，根本不需要担心大老板的追责！
他只是担心这么继续下去，港岛经济会遭遇重创，金融界更为一蹶不振！
毕竟，金融游戏是上层游戏，上层崩塌后，中下层也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最直接的就是公司破产，就业率降低，经济进入恶性的下跌循环。
到时候，股民们不止要亏钱，就连工作都得丢。
而且还会给港岛带来各种恶性事件，整座城市都要受创。
这时的黄世同尚还年轻，正是满腔热血，想要做出一番事情的年纪。虽然，他已经是全港最赚钱，最知名的金牌经纪，但他也真心实意想为港岛做点事事。
这种初心也许在将来，会随着年龄增大，随着贪欲增强而改变。但现在他确实是一个有思想的青年俊杰。
“这两年港股下跌的势头打不住。”
“起码三年才能稳定低位。”
“恢复元气还更要很多年……”
黄世楷转过头，盯着电话：“但大量华资公司倒闭，将来港岛经济会丧失华人血统。”
“特别是实业！科技产业！”
“我一定要选一批华资公司！把他们的股价撑住！让他们能够渡过这场风波！”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港岛经济的华人血统！”
一个地区或者国家的经济血统极为重要。
如果，你最大的几家公司，或者中上层公司，全部都是外资企业的话。
那么不好意思，你就等于是个傀儡政府。
俗称“经纪殖民”。
将来南韩就是一大标志性！
这也是祖国、与各大国都在倡导经济自强、民族企业的原因！
各种关税、产业保护也源于此处。
港岛由于历史上有多次移民潮、再加上港商的实业精神，偏偏把经济血统守的很牢。
这时作为英属殖民地的港岛，英资公司与华资公司，几乎是平分秋色，保持五五开的样子。
这在殖民地中非常难得！使得港岛明明是一个殖民地，但却未沦为经济殖民地！
这也是华人能在港岛保持一定话语权的原因。
当然，几次移民潮带来的金钱支撑，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可这次要是不把华资公司给救回来，将来港岛的华资血统恐怕丧失，到时不止英资会增大霸权，美资绝对也会乘虚而入。
这样外资企业就很容易形成财阀势力，开始引导整个港岛经济、乃至是政治走向。
到时华资公司除了靠第三产业赚点辛苦钱外，几乎就和科技、生物、金融等产业无缘。
所以华资公司必须救！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这座城市！
黄世同觉得只要是有实力、有一颗爱港心的人，都应该尽全力去救华资公司！
大家一起共渡难关，共克时艰。
“哗啦！”黄世同一念落定，拉开椅子，灭掉雪茄，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给大老板。
“喂？”
“李生。”
“我是阿同，我想希望您用一些钱，救救好的华资公司，保护我们现在港岛华人的……”
“嘟嘟嘟。”
“草你妈的李扑街！住着太平山连点钱都不肯出！”
黄世同作为金牌经纪，帮很多大老板持过仓，也有很多大老板的私人联系方式。
一个不行就下一个。
他继续拨打电话。
“喂？”
“仔哥。”
“草你妈的！”
“喂？”
“洛哥！”
“操你妈的！”
……
斯文人野起来胆子是真的大！不管是谁都敢骂！
当然，只敢在挂断电话以后骂！
而半个小时过去了，黄世同几乎把有实力救华资公司的大佬们电话全打出一遍，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没有一个人肯出救华资公司。
没办法，现在股市跌成这样，谁还敢来救市？
市场这东西玩的就是信心，政府都救不了市，何况是一个人。
现在大佬们抱着从股市里拿出来的钱，美滋滋的花不完，然而却不想再投一分钱进入股市。
黄世同这一圈电话打下来，没一个人肯听他把话说完，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钱救市。
这时的黄世同心情有点低落，仿佛正在看间整做城市下坠。他想做拯救城市的英雄，却没有拖起整座城市的力量。
猛然间，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应该足够的钱拯救华资公司。
不过，他并没有那位大佬的电话，只能先联系对方的投资公司。
黄世楷刚刚放下电话，正在叹气，现在他再度拿起电话，想要打给对方经纪。
……
时间倒回上午。
司马祥拿着一份收集好的华资公司名单，专程来到警署办公室汇报。
“大老板。”
“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
“包含科技、铁路、医药、生物、教育等各大领域，全部都是上市的顶级公司。”
“这些公司不救，只可能破产或被外资收购。”司马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面，庄世楷点点头，拿起文件，开始查阅里面的公司名单。
上市有上市的好处、可私营也有私营的利处。
庄世楷旗下的工厂、门店就全部都是是私营企业，牢牢把持着企业自主权，在股市风波中非常安稳。
可他这种毕竟是少数，而大多数公司做大以后，都需要上市获得资金支持，继续扩大公司规模。
这就导致股灾爆发后，也会遭遇清盘、破产的风险。
反正“NIKE”暂时并不打算上市，将来金融秩序完善后再说吧。
“资料调查的不错。”
“联系这些老板开会！他们的公司确实需要救一救！”庄世楷足足花费一个多小时，看清将这些公司的底细，才在调查报告上签署一个名字。
这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个个都是全华资背景，全正常运营的好公司。
没有一家涉及虚假交易，更没有一家是空壳公司。
把他们救起来对港岛经济会很有好处。
司马祥则在接过文件说道：“大老板，这一百三十家公司，大部分的股票都分散在四家投资公司。”
“想要救他们，必须集结这四家公司，四大大金牌经纪的力量。”
这是种“一两拨千金”的方式。
庄世楷沉吟片刻，轻敲着桌面讲道：“周天！云来茶楼！约那些金牌经纪打牌！”
179 金牌汇首
其实，想救活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首先就要有足够的资金、以及持股，才能稳住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的股价。
而这些好华资公司的二级市场股票，目前都是分散在黄世楷为首的几个金牌经纪手中，即名下的投资公司。
庄世楷要是一个人单干的话，还需要从他们手里把股票买过来。
中间就会消耗一部分的资金，导致一亿资金捉襟见肘。
这是一个没必要的操作。
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几大金牌经纪，一起联手稳住这些公司的股价。
至于那些华资公司的老板……
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拒绝，也没理由拒绝，还得个个感恩戴恩，多谢大佬出手相救。
同样，几大金牌经纪也不会拒绝。
因为拯救华资公司，保护经济血统，这对每一个华人都非常重要。何况还是在金融界讨生存的几个华人？这对他们更加重要！
庄世楷不打算见这些华资公司的老板，他只要站在幕后出钱，让金牌经济们去和华资公司对接就好。
不过，他打算见见几大金牌经济，好好和他们喝喝茶，聊聊天。
因为他只想保护华资血统！顺便插手港岛金融！做一个能够操控金融走势的幕后大鳄！
因此，整个市场一律不用管！
他只要救活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就行！
再通过掌控几大经纪就能操控整个港岛金融！
这等于是一场极为长线的投资，投资一百三家投资，投资几大金牌经纪，换将来港岛市场一个话事的资格。
但是金牌经济们可以做台前人，而真正话事的人只能是他。
因此，庄世楷约几大金牌经纪见面，不止是给钱，还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是，老板。”
司马祥仿佛也意识到“拯救华资”背后的重大意义，肃声应话，当即离开警署，前去办事。
……
“叮叮叮。”
时间转回下午。
黄世同刚刚把手伸向电话时，桌面上的座机就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黄世同惊了一下，满脸疑惑的拿起电话讲道：“喂？边个？”
“阿同，是我，你祥哥。”司马祥坐在办公室里，抽着雪茄，满脸眯笑。
两人同为金牌经纪，自然是金融圈中的老熟人。
何况，港岛金融圈子本就小，黄世同还和司马翔都有华尔街的留洋经验？
两人私交一般，但是各种行业会议上天天碰面。
而司马祥这次背靠金主，正准备召集金牌经纪开会，说话的自然底气足，聊天也就更随意点。
另外，他的年龄确实比黄世同大个三五岁，称声祥哥没有大问题。
黄世同先是愣住片刻，随后才反应过来祥哥是谁。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惊讶、诧异，加上一点冥冥中的预感。
怎么我才想给你打电话，你就给我打电话？还比我快一步？你可是只为一个大老板做事的人才，打电话给我，肯定不简单…
该不是你是背后大老板有什么想法吧？靠，这个想法不会该和我一样吧！那可真不得了！
黄世同脑海里刹那间闪过各种念头，嘴上却是不慢，马上出声应道：“喔…祥哥啊！”
“请问祥哥找我什么事？我正在忙呢。”
他在说话时不显山不露水，可见是个聪明人。
司马祥同样单刀直入，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找你没事！我大老板找你有事！”
“周天，云来茶楼，我大老板约你喝茶。”
“不要让我大老板等你。”
司马祥还是眯着笑脸，说话语气也很从容，字里行间却是气势满满。
黄世同心头咯噔一声，面不改色的答道：“庄生找我呀？我真是倍感荣幸，到时一定到！”
“嘟嘟嘟。”司马祥挂断电话，黄世楷则继续抓着电话，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感。
他只感觉大英雄是没得做了，却不知道连一个日后主宰金融界的位置，也要被人抢走了。
“啧。”司马祥坐在公司轻笑一声，按照老习惯，抬手拿起大水壶喝水。
他是最后一个联系黄世同，在联系黄世同之前，就已经联系好其他几位经纪金牌。
周天。
云来茶楼。
一辆接一辆的黑色豪车停在门口。
陈占、麦圣云、林润东、黄世同穿着西装，相继下车，凑成一群走向茶楼。
茶楼老板得过嘱咐，一看就知道是庄老板请的客人。
于是他快步迎向四人，弯腰鞠躬笑道：“四位先生二楼请，庄生久候了。”
“嗯。”
黄世同点点头，看都没看老板一眼，便抬腿走向二楼。
陈占、麦圣云等人则是按照名声、实力、自动跟在黄世同身后。
不得不说，黄世同确实很大佬，在行业里的实力有目共睹，他一出场其他三位金牌经纪便甘举其下，愿意承认黄世同带头人的地位。
而说实话，这些金融圈出身的大佬们对于港岛茶楼很不感冒。
因为他们观念比较洋气，更喜欢高格调的东西。
聊天、谈话都约在酒店、餐厅等高级场所。
土里土气的茶楼，他们一般不会来，就算叫茶点也都是叫到办公室里吃。
可庄世楷只顾自己顺心，丝毫不鸟他们的想法，偏偏就要把聊天的地点定在茶楼。
因为有钱就是大晒，他是老板，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行业大佬？再大大的过钞票，大的过子弹吗？
“呵呵。”茶楼老板看着他们，和善的笑笑便转身回到后厨。
而黄世同等人上到二楼才发现......整座茶楼在一楼还有客人，二楼却已经被人全部包圆，摆着十几张桌子，连一位客人都没有。
倒是大厅内墙旁竖着一面大大的雕花屏风，屏风背后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正在抽烟的男人。
烟雾缭绕，遮住他的侧颜，仅在雕花后露出一些眉眼，一只手臂，一根香烟。
这个男人外形看起来斯文帅气，他们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第一动作就是对他们拍枪！
司马祥则站在屏风外、大厅处、看见四人立即迎来握手请道：“阿同、阿占、圣云、润东。”
“祥哥！”黄世同四人上前和司马祥握手，不过眼角目光都在留意屏风里的身影。
此刻，几幅纸牌还放在桌面的花瓶旁，不过从纸牌的位置就能看出，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打牌。庄老板叫他们来打牌，可不是真的来打牌。
180 创建地主会
“老板，这四位是黄世同、陈占、麦圣云、林润东…都是全港的金牌经纪，金融界的大才。“
司马祥带着四个人走进屏风，站在桌子旁介绍道。
其实，庄世楷跟大部分人都大过一两次招面，没见过他的人，也应该报纸上见过。所以，司马祥并没有向四人介绍庄世楷。
庄世楷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提起碧绿色茶壶，给圆桌中间的茶盘上斟满五杯茶。
“请坐。”
只见他伸手一指，黄世楷四人连忙道谢：“多谢庄生。”
随后，四人立即乖乖在圆桌旁的椅子坐下，并且端起茶杯先饮一口，再把茶杯放在自己面前。
整个过程里他们连个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无它，庄世楷看过料、知道底，懒得再听废话。
而庄世楷不想听的话，他们就没资格说。
这时庄世楷喝完茶，放下茶杯，司马祥也旁边坐下，主动接过倒茶的活，先帮庄老板添茶。
而庄老板喝完茶水，轻抿一下嘴巴，还没开口说话，黄世同便抢先开腔问道：“请问庄生，你叫我们有什么事要做吗？”
他没有称呼庄世楷庄探长、庄警官、其实就是想削弱庄世楷政治地位对他们的影响。
虽然，真正的影响消除不了，但是起码在谈话时可以冲淡一些。
这样对他们谈话十分有利。
而黄世同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倒也用的非常漂亮。
可庄世楷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将手伸向腰间，从西装下掏出一把油光发亮的点三八，用力一把拍在桌面。
“嗙！”
动作不大。
声音却非常响亮。
因为这是一种枪械金属特有的拍击声！
黄世同怎么都没想到，庄老板表面斯斯文文的样子，做出的第一动作却这么有震撼力！
“咕咕。”
茶楼内细微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陈占、麦圣云等人喉结股动，都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黄世同则是眼皮直跳，再也不敢再比庄探长先说话。
“你们说这把枪值多少钱？”
庄世楷收回手，把枪留在桌面，拾起茶杯问道。
“每个月三百五十块？”
“一百万？”
“六条人命！”
陈占、麦圣云、林润东相继回答。
虽然他们压根一点都不想猜答案，但是警枪摆在桌面上，探长开口问了，他们就得开口答。
这三个人已经吓破胆子了。
他们的答案则各有出处、道理、
可是显然不对。
司马祥笑眯眯的看着三个人。
黄世同面坐在旁边，没有出声回答，只是面色沉稳的等待答案。
“我说值一亿。”
庄世楷放下茶杯，一语定案。
陈占面色狐疑的诧异道：“庄先生，一把抢就算再厉害，也不值一亿吧？”
黄世同则是突然说道：“庄生！你打算拿一亿救市？”
现在的一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普通的富豪都拿不出来，只有大富豪才拿得出来。
目前全港能拿出一亿现金的人不超过十个，愿意出来救市的一个没有。
庄世楷笑了一下回答道：“不是救市！我只是想救一些好的华资公司，保护我们港岛经济的自主性。”
对，他不是来救市的，只是来救一些该救的人。当然，也可以吹牛说是救市，但没必要。
司马祥在旁边掏出一份文件，上面是华资公司的清单。
黄世同四人各自拿着一页清单，看完几人都是眼神大亮，终于明白庄老板为什么要约他们喝茶打牌了。
因为，这些华资公司全部都是由四个人分别持仓，再加上有一亿资金的帮助，绝对能稳住股价，保住华资公司不被清盘收购。
要是等到四五年后，港股缓过气来，这批公司的股票绝对会最先升值，他们一定能大赚一笔！
而且到时候赚钱多少钱都不用要了，最关键他们作为救市者，能够积累起名望，成为行业中最话语权的一个组合。
有话语权就等于有钱！那时想不发财都难！简直是站在云端！
如果把这看作一笔长线的投资，绝对会大赚特赚。
“好！庄生！我们支持你！”
“您能拿出一亿港币来救华资公司，我没话讲，就是我最佩服的人！”
“放心吧，庄生，事情交给我们来做，一定没问题。”
这时陈占、麦圣云等人都竖起拇指、拍着胸脯、表情振奋的抢先表态，
黄世同心里长叹口气，也接着说道：“庄生，请您放心吧。”
他想拯救城市的美梦破碎了。
有另一个人出手替他拯救城市，而那个自然也会替他拿到操控金融界的影响力。
他还是太年轻了。
这波实力比不过。
“好！”
“一亿资金明天就会到阿祥的账户，到时候你们约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的老板见面，一起帮忙把这件事情搞好，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至于那一百三十家公司的股票，必须全部转到我的名下，法律程序阿祥会做。”
“钱嘛……要大家一起赚才香！”
“你们未来将拥有股票百分之五十的年红利，怎么样？”
庄世楷嘴上说的不会亏待他们，可第一个动作就是要拿他们的股票，白嫖他们的持仓，
可是庄老板拿出一亿救华资公司，白嫖他们一波不过分吧？
何况，还会保留他们将来百分之五十的红利权！这从长线来看已经是笔大利润了！
陈占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场便齐齐答应：“没问题，都听庄生的。”
“庄生话事就好。”
虽然，这些公司的股票被拿走，就等于真正的话事权会被拿走，也代表庄世楷拿到最大的利益。
但是庄老板出钱出人，真正话语权给他没有问题，大利益归他也很合理。
陈占等人能拿到小头，能做台面上的救市者，就是梦寐以求的好结果。
庄世楷握着这些股票，再加上有司马祥带头出面做事。
那些华资公司的老板都会把恩情挂在他身上，他也能靠股票影响力每一家公司，钳制四大经纪、公司老板。
“哈哈哈。”这时庄世楷得到想要的答案，将桌面上的配枪收回腰间，然后指着桌角旁边两幅纸牌讲道：“聊的太开心，牌都还没打呢。”
“都说约你们来打牌，怎么能不打牌呢？打几把牌，吃点东西再走嘛。”
旁边的餐车上已经放着十几份茶点，只是刚刚没有端上来。
司马祥起神端上来几份，再拆开纸牌抽戏。
黄世同出声问道：“庄生，你喜欢玩什么？”
“斗地主！我喜欢玩斗地主！”
“嗯？斗地主？”黄世同、陈占等人对视一眼，暂时没在港岛听说过纸牌有“斗地主”的玩法。
目前全港比较流行的是“锄大弟”也就是“跑得快”，另外还有港式五张、斗金花。
陈占有些谨慎的提议道：“庄生，要不然我们玩锄大弟吧。”
“不！我就要玩斗地主！”
“你们不会，我教你们，你们就会了！”庄世楷目光扫过四人，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时代大幕：金融风暴】
【你在73年股灾当中大发其财、投钱救市、创建一个地下经济组织，对港岛金融造成剧烈影响，开启金融方面的时代大幕。】
【你完成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创建地主会】
【故事评级B，可兑换一项B级技能。】
181 廉署/严国梁
当天。
黄世同等人第一次学会怎么玩斗地主。
一个将来在“金融圈”号称“地主会”的组织就此诞生。
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地主会”司马祥、黄世同等人的名字，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教他们打斗地主。
……
庄世楷的牌局并没有打太久，四十分钟后，庄世楷甩出一个王炸，取得最后一把胜利后，点起香烟，没有再开口让司马祥洗牌，黄世同等人便知道牌局已经结束。
随后，黄世同等人起身离开茶楼，司马祥则代替庄世楷，起身送四人离开云来茶楼。
他们进门的时候是四大金牌经纪，出门的时候是五大金牌经纪。
现在五大金牌经纪会首，同为一个老板做事。
地主会五大成员定格、聚首。
……
第二天。
五大经纪包下一间酒店套房，共同约定每个月打一次牌，互相交流行业内幕。
庄世楷不会出席这种牌局，由司马祥代他出席。
若庄世楷要见他们，只会把牌局约在云来茶楼。
另外，由于在操盘交易中，很容易出现违规交易，并且随着证监法律愈发全面，违规交易更是家常便犯。
这不是故意犯法，只是为了达成保护华资公司的一种手段。
因此，五人同时约定，若“地主会”哪一天遭受调查，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将由年龄最大的一个站出来承担责任。
司马祥作为大老板的代言人，仔细看过众人一圈，最后点点头，同意替大老板担起这份责任。
他相信大老板够实力保住自己！
第三天。
一百三十家投资公司老板收到邀请，共同来到一间杂乱的办公室里开会。
这是一整层被砸碎的投资公司，满地都是玻璃，灰尘，还有肮脏的桌椅。
只有一面蒙着黑布的白榜放在会议室中间，吸引着全部老板的目光。
这时司马祥、黄世同、陈占五人穿着西装，从前方走进会议室内。
司马祥没有多话，一步站在白板前，探手掀开黑布。
“哗啦啦！”黑布飘落在地，展现出白板上一百三十个股票代码，以及各种复杂的计算公式。
只听司马祥出声讲道：“我与黄先生、陈先生等人、将拿出一亿资金，帮助你们一百三十家公司稳定股票！”
“此举，不求回报！”
“只为保住港岛经济的华资血统！”
司马祥的声音铿锵有力，黄世同等人也是满脸严肃，惊的一群华资公司老板目瞪口呆，最后面露狂喜。
目前地主会已经组下金融大厦相隔的五层，并且把五家投资公司搬到一起，一人一层，正式开启联手制霸金融界的序幕。
而司马祥作为大老板的代言人，理所当然取代了黄世同在地主会发号施令的地位。
这让黄世同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不过他在做事方面倒不耽误。
丝毫不用担心，等到他见识过大老板真正的能量以后，这股不服气自然就会消失。
半小时后，一百三十家华资公司，同在一个破败的办公室里，签署下金融联合协议。
结成一个依托于地主会操作，目的为稳定股价，保护华资的商业连盟。
下周的第一个交易日。
刚开市股民们便发现有大笔资金涌入股市，并且分散买进一百多支股票。
股民们仿佛看见市场走高的苗头，一时间许多股民跟风买进，导致一百多支股票不跌反涨，恒生指数在当天上升1点。
这是73到74年间，恒生指数唯一一次上涨。第二天继续下跌，直至中英谈判完成，港岛股市才重新上升。
港岛股民们期望中的回升并未出现，但地主会却凭此一战成名、奠定历史地位。
……
庄世楷则在回到家后，将故事评级提升“汽车驾驶”。
C级评级的汽车驾驶技能，直接被提升为B级的“海陆空驾驶精通”。
他惊讶的发现，不仅自己的驾驶汽车技术很风骚，驾驶直升机和游艇的技术也突然变得超级风骚起来。
这就是B级技能的实力吗？庄探长都怕了！
另外，庄探长对于会获得的故事评级不意外，他只是有些意外73年获得的第一个故事评级，会是来自金融界。
可来就来吧。
开游艇也挺爽的。
当庄世楷戴着墨镜，开着游艇在浅水湾狂飙时。
一个表情刚正，穿着西装，理着平头的男人整理好领带，深吸口气，踏步走进总督府。
严国梁作为底层出身的港岛华人，长在棚屋区，却从伦敦大学毕业，担任过三年警察，后调至港英政府某部门担任秘书助理。
光看他的前半生就充满戏剧性，可想而知这个并不简单，并且具有极为特殊的背景。
全港只有极少人知道，严国梁母亲曾给前任港督当过十余年佣人，并且与前任港督有极好的雇佣关系。
无论是严国梁的学业，还是后来的仕途，前任港督都有给到强力支持。
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前任港督调走过，严国梁的仕途遇冷，风头一度被陆明华盖过。
这次新任港督打电话叫他进港督府聊天，绝不会无的放矢！不管聊什么，都将是他仕途上的一个新机遇！一定要好好把握！
“呼！”严国梁长出口气，调整好心态，在一名助理的迎接下，走进港督书房。
这时书房内，港督站在书桌前正捧着一本书籍，津津有味看着。
严国梁进门后，马上弯腰鞠躬，用一口纯正英语讲道：“麦爵士。”
现任港督麦理斯爵士放下书本，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非常和善的笑容：“严，史密斯爵士经常和我提起你，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英俊。”
“谢谢麦爵士。”严国梁恪守本分，绝不对话。
麦理斯接着朝他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史密斯爵士昨天又来电话，让我多关照你。”
“我觉得把你调到港督府担任秘书，你觉得怎么样？”
“多谢爵士，我一定会用心为政府做事。”严国梁感觉被大礼包砸中，麦理斯却理所当然的抬手道：“诶，你不用谢我，我都收钱做事。”
“史密斯爵士答应给我十五万英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舍得给你一个华人下血本，但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你要是答应每年给我二十万英镑，并且私下帮我的洗钱，我可以让你做港督府首席秘书。”
182 廉政特派专员
唰！严国梁刚刚坐下，立即又重新起身，肃声讲道：“不好意思，港督先生，我不知道怎么洗黑钱，我也拿不出二十万英镑！”
“嗯？”麦理斯爵士皱起眉头，语气忽然变得非常不满。
”你知不知道港督府首席秘书一年能赚多少钱！”
“我让你每年交二十万镑，其实是代表二十万之外的全属于你！”
港督作为全港统治者，如果放开手贪，一年贪到的港币能开一家银行。
当然，港督上面还有英政府，下面也要保证港岛不发生暴乱。
再加上各种英国律法也不是摆设。
所以历任港督一般很少贪污。
他们到港岛是来博取政治资本，为将来回英国政坛铺路的。
他们主要的利益交易，也不是放在港岛，而是与英国内部各大公司的利益勾结。
因此，他们一般很有钱，很有地位，并不会胡乱贪污。
可送到嘴边的肥肉，多少有人会咬一口。但港督地位太高，不能亲自去，就会交给身边的人做。这个人一旦出事，就会被推出去顶罪，港督照样干干净净。
一个没什么背景，又值得信任的华人，是这片土地上最合适的白手套。
严国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港督会突然找他。而他嘴里的称呼从“麦爵士”变到“港督先生”，就已经表明出态度。
只见严国梁语气严肃，表情坚决的拒绝道：“对不起，港督先生！”
“我没资格做您的第一秘书，也绝对不会帮任何一个人贪污。”
“请您把十五万镑的钱还给史密斯爵士，告辞。”
严国梁这回没有鞠躬，说完话转身就走，脚步十分稳健，对于办公室里的权势、不带一分留念。
麦理斯着他的背影，有些错愕……
做港督的白手套不好吗？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遇，可以改变人生的机遇！
可严国梁深知港岛贪腐之剧烈，底层市民之艰辛。当初出国留学时就立下建设港岛的初心，不愿违背良心，做这种事情。
如果要做的话，他早有很多机会，现在肯定是个大富豪了，也不用离开警队。
可严国梁就是这种人。
一种坚守自我的理想主义者。
在每个黑暗腐败的时代，总有一些超脱俗世的理想主义者，保持着心中信念，渴望改变时代。
他们或许不受世界待见，但是世界缺少不了他们。
“严！”麦理斯港督最后叫住严国梁，露出笑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严国梁站在书房门口，听见第一个字时并未转身，可当麦理斯画风一转后，他惊愕的回头看向港督。
“港督先生，你什么意思。”严国梁簇起眉头，面露思索。
麦理斯正色说道：“我上任后发现港岛政府贪污成风，黑白勾结，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政府。”
“因此，我一直想成立一个全新、独立的反贪部门，专门严惩各大司署、港岛警队的贪污腐败之风！”
”经过两年努力，我已经打好基础！并且签好文件！将这个全新部门命名为廉政公署！”
“现在廉政公署即将成立，还差一个廉署专员！”
“史密斯先生想我推荐了你，你是否有兴趣担任港岛首任廉署专员，为港岛政府剔除身上的毒瘤？”
这时严国梁直起腰杆，表情一变，身姿笔挺的站在书房门口，啪嗒一声立正敬礼，表情刚正的郎声答应：“多谢港督信任！为港岛的未来，在下义不容辞！”
1973年，华人精英严国梁面见港督，受任为港督特派专员，受命组建廉政公署。
同时港督府起草《港岛特派廉政专员公署条例》，递交立法会，为接下来廉政公署正式成立出做准备。
时任港督“麦爵士”认为华人最懂华人，港人才宜治港。将拥有英国学历，从警经历的严国梁作为首任廉政专员的人选。
这让严国梁备受鼓舞，当即开始招兵买马，在政府人员，警校学员中招收年轻力量誓要洗除港岛的贪污之风。
同年同月，遭遇调查的前任中环署长外逃新加坡，一时间社会震动。再加上港督正式筹备“廉署”的消息不胫而走，导致警队内部人人自危。
庄世楷刚刚处理完股市的事情，就收到来自警队的消息，得知廉署成立后，一时间沉默。
“九龙区暂时安全。”
“就要看中环现在该怎么走了。”
三大总区里，中环警署首当其冲，新界与九龙都排在后面。
现在廉政公署还未正式成立，中环前任署长就已经外逃，现在来的新任署长，可是英国直接调派的高层，属于港督亲信。
洛哥怎么对付他，基本等于警队怎么对付廉政公署的态度。
“庄爷。”
“蔡探长和黄探长要见您。”这时林国雄敲开木门出声报告。
庄世楷叼起一根香烟，沉默片刻后讲道：“让他们进来吧。”
这两个人肯定是作为庄系代表，前来试探庄世楷想法。
只听黄伟耀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声喊道：“庄爷，要不然我们跑路吧！”
庄世楷楞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黄伟耀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跑跑跑！你这个冇胆鬼就知道跑路！”
“放心吧，我保证大家无事！”
现在稳定军心很重要，庄世楷知道绝不能在属下面前露怯。要是手下都觉得他怕了，他将来还怎么带人和廉政公署打？
作为九龙区高级探长、四大探长之一，他可是一个大目标。
廉政公署绝不会放过他！
庄世楷自己不怕，但手下有一批人马要保。
因此，他现在绝不能，也不想投靠廉署当二五仔。
一定要和洛哥等人并肩作战，才能带手下的人马闯过这关。
当然，他自己很干净，不用去打头阵，但却一定要把控住局势，才能获得最大利益，让廉政公署乖乖滚蛋。
至于黄伟耀开玩笑的那一句话，显然是一种开门见山的试探。庄世楷的回答也很直接，一下就稳住黄伟耀等人的立场，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跟着庄爷混，一定全部无事！
183 用钞票当台阶！
中环警署。
新任署长上任。
雷洛、林刚、陈细九等一干港岛区探长、沙展，一共小几十号人马，全部聚在一间会议室内。
这次新任署长来势汹汹，上任第一天就点名要见中环全部沙展级以上的华人探员。
至于警司级以上鬼佬警官，这时都全部外出前去迎接新任长官。
沙展级以上华人探员，则暂时留在会议室等候。
就像庄仔要安手下的心一样，洛哥也同样也需要表明立场，安抚手下人马的心思。
现在中区首当其冲，中区警员就是先锋军，洛哥就是率军冲锋的大将，必须要把气势拿出来！
既然不决定走，那就要干到底！
只见洛哥坐在会议室长桌的一角，林刚、陈细九两人坐在他身侧。
忽然，林刚把手搭在椅背上，转过身子，语气谨慎的朝洛哥说道：“洛哥，据说新任的署长很拽，刚刚下车就让两个鬼佬警司吃瘪了。”
洛哥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中年帅气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傲娇：“呵呵，我家的狗旺财也很拽啊！”
“它见人就咬，可就是不咬我，你说为什么？我养他的嘛…….”洛哥的鹰钩鼻依旧帅气，将他气势衬托的更为犀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警队最嚣张的话。
会议室里的警员们当场发出一阵哄笑，林刚高级探长则是补充问道：“那你打点好没……”
“呼。”洛哥夹起雪茄，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睛说道：“我正在让鬼佬去做！用鬼佬对付鬼佬，鬼佬做这种事情更方便。”
“洛哥说的对。”林刚点点头，也知晓其中道理，心里安心许多。
“哒哒哒。”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皮鞋触地，坚定有力的脚步声。
一群穿着制服、有模有样的鬼佬簇拥着一幅生面孔在走廊行来。
几名守在门口的华人警员，立即出声报告：“来了来了！”
“鬼佬来了！”
“哒哒哒。”新任署长“查尔斯”一马当先，带着鬼佬警司们走进会议室。
“哗啦啦。”会议室内的华人警员，全部起身，整齐划一的立正敬礼：“报告长官！欢迎长官就职！”
“呼。”这时就剩洛哥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吐出烟雾，看都未看鬼佬一眼。
中环副署长，高级警司“亨利”看了雷洛一眼，束手站在新任署长旁，主动向华人警员们出声介绍：“先生们，这是我们的新任长官查尔斯上校，曾在军方任职，今天起就是中环警区的署长。”
这时亨利与查尔斯都摘下警帽，把警帽拿在手中，一幅冠冕堂皇的样子。
“啪啪啪。”警员们立即鼓掌欢迎。
而雷洛叼着雪茄，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依旧异常扎眼。
查尔斯署长也注意到他，侧头向旁边亨利问道：“这家伙是谁？”
“他是总华探长雷洛。”亨利脸色含怒，语气迅速的回答道。
雷洛则叼着雪茄，扭过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用英文说道：“喔，查尔斯署长。”
“来只雪茄吗？”雷洛从怀里掏出一支古巴雪茄，甩手仍在会议桌上。古巴雪茄顺着桌面，一圈圈滚到查尔斯面前，最后露出红色图案的古巴商标。
查尔斯盯着桌面雪茄，脸色一阵变幻，最后一言不发的戴好警帽，当场甩头就走。
堂堂一个新任署长，鬼佬总警司、首次召集华人探员开会，一句话都说没便走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气氛陷入凝固，林刚、陈细九等华人警员都不禁把目光看向洛哥。
只见洛哥抽着雪茄，整理一下西装，站起身，又拿下嘴里雪茄，看着雪茄，表情玩味的哈哈大笑：“哈哈哈，鬼佬不给面子啊？”
“多好抽的古巴雪茄，三千块一支，真TM是不识货。”
桌上的雪茄直接被雷洛扫倒在地，一脚踩成烂茄。
……
半小时后。
亨利警司满脸愤怒的推开门，走进总华探长办公室，止步在办公桌前，指着办公桌后的洛哥骂道：“FUCK！你个白痴！你为什么要当全部人的面羞辱他！”
“祖家派他来，就是为了盯住你和我！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收敛些！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立即要跑路！”
洛哥却双手夹着雪茄，朝面前吐出一口白烟，将双腿架在办公桌上，耸送肩膀，满脸不爽的吐出一个单词。
“why？”
“那又怎样？”
亨利警司着蓝衫，看洛哥，一时语塞。
而猪油仔、林刚、陈细九则分别坐在办公桌旁的几张椅子上。
只见穿着黄色POLO衫的猪油仔出声问道：“究竟这个鬼佬收不收钱呢？”
大家都知道前任中环署长被逼跑路，新任中环署长来势汹汹。可如果可以把新任署长也拉下水，那么事情不就万事大吉了？
亨利作为副署长，高级警司，是最容易接触新任署长的人，也是前任署长的得力下属，帮助贪污的腐败份子，雷洛在高层的保护伞之一。
由他去把新任署长拉下水，是最合适的一个人选。
可亨利警司却说道：“我现在还不敢问！”
洛哥看着他轻笑一声：“会有猫不吃鱼吗？”
“我未当总华探长的时候，钱都是乱收的，全港岛的警察都可以收钱，每条街上都有十几家粉档、地下赌场和马栏！”
“天天打架，破案率低的吓死人！”
“自从我认识猪油仔，当上总话探长以后，我们定了规矩，黑白两道联手，统一收数！”
“处长收三成，我们这些探长级的收两成，其余五层全港警察、不限籍贯、人种，我们一起瓜分！”
洛哥从沙发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中间，按着猪油仔的椅子，再按住陈细九的肩膀。
包括亨利在内，办公室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随着洛哥而移动。
只见洛哥语气激昂，举起手臂：“正是因为我们！全港所有的妓女才有客收！所有的赌场才有钱赚！”
“那些烂仔有钱赚自然就不会打架咯！我们的破案率也是全港有史以来最高的！”
“我就不信那个鬼佬的有种破坏规律，到时搞到人人自危，横尸遍野！我看他怎么负这个责！”
洛哥最后回到办公桌后，用手夹着雪茄，指着地面大声怒斥！
港岛的规矩是他定的，也是他一生中的骄傲！他最大的依仗！
他恨鬼佬凭什么不让他升职督察，他恨鬼佬凭什么说办他就办他。要办他？那就先过过招，看看谁更厉害！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亨利听完这番话，无可奈何的站在旁边，猪油仔则是看出洛哥心头有气，走到洛哥身边出声劝道道：“哈哈哈，洛哥，你说的当然没错，不过人要面树要钱，你这样当面羞辱他，他就算再想要钱，也下不到台啊。”
“下不到台？”洛哥越听越气，摁灭雪茄，一拳砸在桌面。
嗙！
只见他起身走到办公室的柜子旁，哗啦一下，拉开柜子，展露出里面一层又一层的钞票。
钞票堆的比人还高，放在一起宛如金库一般。
洛哥门也不关，伸手从里面掏出两大把钞票，转身就将钞票扬起，哗啦啦，漫天钞票飘洒至天空，落到在场众人脸上。
“没面下台？我就用钞票搭一个台阶给他垫脚！”
“明天叫他来拿钱，要多少给多少！”
办公室里洛哥大声咆哮，亨利、林刚、陈细九、猪油仔四人抬起头，看着迎面落下的钞票，被钞票盖住脸颊、遮蔽视线，全部愣愣站在当场。
184 行差踏错
“洛哥太狂了！”
九龙总区。
庄世楷在办公室里，收到洛哥当面羞辱新任署长的消息，心头沉重许多。
其实，洛哥的想法没错，他一手缔造的金钱帝国，黑白秩序，确实是他最大的依仗。
正因为有黑白秩序的存在，港岛社会才能保持表面的和平。
可鬼佬的观念和华人观念不同，大部份鬼佬并不了解港岛特有的社会秩序，这就会导致鬼佬狠心对雷落下手。
倒有小部分长期在港的鬼佬高层，了解这种秩序。
可惜，这批鬼佬高层正因为了解，早就和洛哥同流合污，属于要被打倒的对象。
而新任港督，新任署长，这些改革派，本质上都是地下社会秩序了解不深，才有决心剔除整个秩序。
直到最后的警廉冲突，77暴动，全都是来自于社会秩序的反噬。
没办法，你推翻一个秩序，就要承受秩序的反噬。
到头来港英政府还不是要妥协？
这就是社会秩序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看洛哥已经堪称一大枭雄。
只可惜，洛哥太自信，太愤怒了。
想要利用秩序的力量和鬼佬硬干没问题，但硬干也不是这种干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暗中调动各方面人马，不断制造小型骚动，放松一点社会秩序，让鬼佬见识到社会秩序的利害。
等到新来的这批改革派鬼佬，了解港岛本土的社会秩序后，再坐下和鬼佬们好好谈。这样一来洛哥或许还有全身而退，继续留在港岛的机会。
改革则将在温和中进行，最后慢慢踏入一个全新时代。
不过，现在双方火药味已经如此浓郁，想要温和改革怕是不可行了。
港督府正在组建的全新独立部门“廉政公署”，也将成为改革派手中的一把利刃，双方肯定要上演一场惨烈的撕逼大战。
“要不是我怂恿去争督察，洛哥恐怕也不会这么愤怒。”
“咦？”
“我是不是坑到洛哥了？”
庄世楷挠挠头，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
当然，洛哥毕竟大佬嘛。
马仔偶尔坑大佬一下。
不过份吧？
至于洛哥会做怒气爆发，做错一步选择，根本不需奇怪。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一辈子都走对。
除了挂B。
洛哥枭雄一世，突然遭遇逼宫，自然容易行差踏错。
他步步都行对。
庄仔转行卖鱼蛋好啦。
……
当晚，庄世楷约九龙辖区其他探长一起喝茶，目的就只有一个人，稳住人心。
毕竟，庄仔在不知不觉间，手下或亲或友，已经收拢一股成熟的势力网。
说不上权势遮天，但也羽翼丰满。
先前他只是把手下“庄系”人马安排了一波，稳住庄系人马的心。但更往后一点，九龙区其他小辖区探长的心，也需要安抚一下。
只有人心齐，才能做好事。接下来可是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不把思想工作做好，有二五仔被人策反怎么办？
云来茶楼里，庄世楷做事的方法还是那么简单，开口就问几名辖区探长家人安好。
几名辖区探长心头一颤，口称庄爷，纷纷拍着胸脯保证家人很好，跟着庄爷做事很开心。
哈哈，几年时间过去，原本对庄世楷尚有防心的几位探长，早已对庄世楷服服帖帖，基本已经成为庄世楷手下的私兵。
要知道，庄探长可是一上任就把李树堂调去守水塘的狠角色。
然后就把旺角探长换成自己人了。
所以，他们想要跟着庄探长混下去，那就必须成为庄探长的自己人。
再加上庄爷几年间该分的利益一份不少，隔三差五还派点福利。导致辖区探长们都很享受在庄爷手下做事，自然就一步步向庄爷靠拢。
这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就和庄世楷前几年预料的一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然，作为辖区探长，他们手下也是有些亲信，并且有能力管理好辖区，具有一定的自主权。
这种自主权庄世楷懒得去剥夺，也不想留下欺人太甚，刻薄寡恩的名头，免得将来不好收拢人心。
于是几年间庄爷都没换过其他探长，而这些探长们也紧跟庄爷脚步，庄爷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这时庄世楷亲切慰问过下属家人以后，再出声表明接下来政府内部会有反贪行动，让几位探长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庄爷，我们该怎么办？”辖区探长都是收钱大户，听到上级嘴里的坏消息，表情自然紧张。
庄仔对这几名下属看的很明，把他们列成可保可放弃的对象，并不会尽全力保他们。
所以，庄世楷只是先让他们不用担心，洛哥有什么想法，大家一起跟着洛哥做就好。
接着再提醒他们，尽量早点把家人和资产都全部转移至国外。
如果事不可违后，可以直接跑路。如果能够撑下去，就还可以继续留在港岛。
要知道，77年特赦令中，虽然有包含探长级警员，但是这些探长级警员，要是在特赦令发布前，就被抓到罪证羁押，那么一样逃不过法律审判。
特赦只代表赦免未收集到证据的对象，但如果已经有证据被廉政公署抓到，那么就不属于特赦范围。
把特赦令令理解成一个“不再追查”就很明了了。
所以，几名辖区探长能不能闯过去，就要看他们平时做事周不周密。
至于庄系人马那么，庄世楷都安排的很周密，不需要担心被人捅老窝的情况。
于是几名辖区探长在听完庄爷的指示后，点点头便说道：“多谢庄爷。”
这次有庄爷的提点，大家心里都对未来的去路有一个想法。不管是跑是藏，反正上头有关照他们，他们就不可能和廉政公署同流合污。
没错，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是清流，廉政公署是污渠。
“阿玫，晚上出来见个面。”庄世楷站在茶楼前台，目送几名辖区探长离开，拿起台面上的电话，拨通玫瑰公司的号码。
“知道啦，楷哥。”玫瑰坐在公司的办公桌上，拿起电话，心中知道庄世楷要谈的一定是正事。如果不是正事，庄世楷不会说出来见面，而会直接说要做什么事，然后选个地方。
比如做不可描述的事，那就会选择她的洋房。比如说要来点情趣的，可能会选在浅水湾庄园的沙滩……
而玫瑰明明要比庄世楷熟上几岁，可庄世楷平时却偏偏喜欢她称呼自己为“楷哥”，办事的时候，则喜欢让玫瑰叫“爸爸”。
185 海边小故事（为盟主“珈洛丶”爆更）
夜阑星稀。
湾仔，一处海崖。
玫瑰一身白色西装，靠在平治跑车的副驾驶上。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大概是从近期的局势中嗅到什么味道，隐隐约约明白庄世楷会对她说什么，于是她在今晚选择了一个在她心里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和庄世楷见面。
“风很平静啊。”
玫瑰甩甩头发，带着香味的长发披在车枕上，几缕发丝还扫到庄世楷的后颈。
庄世楷闻着飘来的发香，感受到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挑逗，揽住玫瑰的肩膀话道：“可是浪很急。”
“哗啦啦。”海崖下响起一阵浪潮拍打礁石的声音，仿佛是在衬托着庄世楷的话语。
玫瑰扭过头，一双眼睛庄世楷问道：“你是不是在几年前就预料到几天了。”
“混来行，迟早是要还的。”
“这一天不止我预料到，每一个人都能预料到。”
庄世楷没用否认，昂头看着北极星说道：“港岛现在不太平，祖家派来一大批新官，就连港督都是一个改革派。”
“未来黑白两道的关系，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了。”
庄世楷过回头，看着身旁的玫瑰，玫瑰则是露齿，狡黠一笑：“点样？”
“就是我们这样搂搂抱抱，天天睡觉一样咯。”
庄世楷说完，手掌还顺着西装衣领进去，大力捏红，揩了一把油。
“哼！”玫瑰轻叫一声，好像是在表达不满，表情却是非常享受。
没错，随着这场廉政运动开始，警队内部将会动乱。而动乱的最后都得归于平静。
可平静是平静，警队却会变化。
到时的警队将会重新整改，焕然一新，站在黑帮社团，违法活动的对立面。
港岛历史短暂而黑暗的金钱帝国时代随之落幕，黑白两道亲密无间的关系随之终结。
那时候黑帮大佬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也不会再听警队高官的话。
平时服服帖帖的社团龙头，家族大佬们，不再会卖警队一点面子，双方会彻底撕破脸皮。而警队官员也不可能再和黑帮份子沾上关系，谁沾谁就是黑金，等着停职、调查、进赤柱吧。
这种警队高层和黑帮女老大搂搂抱抱，恩恩爱爱的场景，也不可能会再度发生。并且已经发生的感情，也讲宣布终结、宣布离开。
或者说，庄世楷与玫瑰的感情，是在特殊历史背景下造就的特殊情况。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以前、未来的警官们都一会不到。
庄世楷能够体会一波征服美艳女老大的快感，倒也没有白白经历这个时代。
于是庄世楷再楷了一把油，玫瑰再度“嗯哼”一声，庄世楷再楷了一把油，玫瑰再度“嗯哼”一声，庄世楷再楷了一把油，玫瑰再度“嗯哼”一声......
“别搞了。”
“要肿了。”
玫瑰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时一看女人双眼里的涟漪，就知道女人开始发情了。
庄世楷停下手笑道：“你走吧。”
“港岛你不能留了。”
“再留就走不掉了。”
玫瑰深吸一口，有点不满庄世楷的小动作。
凭什么你说停就停？
不过，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就算庄世楷不说，她都感觉是时候撤离港岛换一个地方捞钱了。
毕竟，南亚帮和港岛本土家族不一样，他们本身就是一群外出捞食的人。
当初只是由于资本不大，才选择最为混乱的港岛。
可在港岛积累起够资本后，能够选择的市场就多了。
要知道，现在南亚帮可是兵强马壮，人多钱多，去哪里不能混？
因此，玫瑰没有本土情结，很爽快就答应走，并且本身就想离开港岛避风头。
她在心里只对一个人不舍，对一件事不舍…
于是这时她握着庄世楷的手说道：“好！我走！”
“但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庄世楷今天特意带上两年前玫瑰送的钻戒，此刻玫瑰握着他的手，钻戒在夜光下闪闪发光，玫瑰的目光则是看着庄世楷的眼睛，奢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虽然，她明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她就想试试。
因为她在看着庄世楷做事的，陪着庄探长做慈善，深深得读懂庄世楷内心的那份善良。
或许港岛警队里还有好人，但是港岛警队里，愿意为社会做出一点事实的人，恐怕只剩下庄探长一位。
人总是缺乏什么，就最需要人生。
玫瑰仿佛是明白自身太缺坚持的善良，反而对真正善良的人特别渴望、珍爱。庄世楷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灵魂中缺失的那一半，有他在，她的灵魂才完整。
如果身边的男人换作其他人，如洛哥、陈细九、杀伐果断的大姐大，根本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庄世楷给出的答案，也和玫瑰想象中一样。
“别开玩笑了。”
“我不可能走的。”
只见庄世楷扶着方向盘说道：“我在港岛还有太多事要做，这座城市也还有太多未来与故事。”
“要是这座城市缺了我一个靓仔，它将失色很多啊……”
玫瑰唇齿微动，终究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说服庄世楷的办法。
因为，她知道庄世楷说的很真实，他将来一定能在这座城市，扮演一个改变社会、呼风唤雨的角色。
而她也因为知道庄世楷的性格，所以把包养庄世楷，我养你之类的话，全部都吞下去了。
要是把这些话说出来，她肯定要被狠狠打屁屁。
不过，在片刻沉默后，玫瑰缺双手探向驾驶位，轻轻拉开一个地方，张开红唇趴下去了。
“对了。”
“这座城市还是故事。”
“我们也还有些故事要发生嘛……”
玫瑰重新抬起头，双目闪动的说道：“比如，在海边的车上发生一些小故事。”
“嘶！”
“你怎么这么野！”
“温柔，对我兄弟温柔些...”
”这可是我的海边初体验......”
庄世楷昂起头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搭住玫瑰的秀发，车轮便开始摩擦地面上的碎石。几只藏在碎石里的蜘蛛仓皇逃出，表情惊恐。
对于它们来说，天都踏啦！
186 廉署成立（为盟主“珈洛丶”爆更）
一个月后。
玫瑰率南亚帮退出港岛市场。
帮会中只剩下一个叔父辈，带着几十号马仔在港岛看着生意。
这几十号马仔基本等于一个小分部，平时送送货，守住一些渠道就行。
毕竟，南亚帮这么大，要退也不会顷刻间全部退出，留下些人马看守生意是很简单事。
反正主要力量已经撤离，到时有什么变化，损失一些马仔都只是皮毛。
当然，南亚帮的生意相继被侵蚀很多，不过有庄世楷站在台面上，倒没人敢做趁火打劫的事情。
何况现在港岛局面不稳，四大社团，四大家族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什么精力对对付南亚帮？
南亚帮那些被侵蚀的生意，与其说是侵蚀，倒不如说是拱手相让。
毕竟，南亚帮供货量缩减，一些社团没货拿，自然要去找其他家族拿货。
再说玫瑰四大家族的招牌还在，照样对洛哥交数，依旧是名声言顺的供货商之一，大家没必要这时候去触洛哥眉头。
目前最关键的事情，是怎么渡过难过，抢地盘，抢生意？这关不过去，你抢再多地盘和生意有咩用？
鬼佬说要打你，你的这些生意能保住吗？不还是要全面转入地下，放弃大笔利益？傻子才会白做工！
不过，玫瑰这一部分人马迟早会被人吃掉。
这是后话，就不用说了。
就像港岛太平后，局势要还和往常相同，玫瑰肯定还会带人杀回来一样，全TM都是基础操作。
玫瑰则在离开港岛前，特意再陪庄世楷出席了一次慈善活动。
当她下台后，牵着庄世楷的手，轻声讲道“我与你的约定还未结束，将来我依旧会把三成收益，投进港岛贫困儿童基金做慈善”时，庄世楷心中有些感动，捏着她的手，认真说了一句“有心了”。
世间难觅有心人，玫瑰在感情方面没话讲。
而她之所以能毫无顾忌的拿出三成收益，其实也是这几年低于南亚帮彻底掌控后的结果。
否则，换作两年前，在没有外界交易的情况下，她敢动这么一大笔钱，头顶上的叔父辈恐怕会想换个话事人。
可现在？玫瑰说的话他们不答应，他们就准备装麻袋沉海吧！
现在南亚帮基本上已经成为玫瑰一个人的南亚帮，她对帮会内部的掌控力，已经达到说一不二的地步。
不过……
就算说一不二，该给分出去的钱，还是该分给马仔们。
玫瑰拿出的三成收益，几乎已经是个人收益里的大头了。
正因如此，庄世楷心中才会有所感动。
而玫瑰在慈善方面做的事，已经超过不知多少“大老板”们！
……
“宝岛是个好地方啊……”
“嘿嘿。”
“以后有戏看了。”
浅水湾庄园。
庄世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将一颗樱桃送进嘴里。
昨天是玫瑰做船离开的日子，不过庄世楷并没有去送。因为他最不喜欢分别，也不喜欢说再见。
人世间多少再见不再见。
别离最好莫相送。
要是玫瑰又动情啦，拉着想他在船上来一发怎么办？一发时间过去，船都靠岸啦。
于是庄世楷昨天没去送人，而是去市场买回来一箱樱桃，放在家里没事慢慢食。
而玫瑰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正是地处东南海峡的宝岛地区。
那晚车完震后，玫瑰本来说要去越南或者马来发展，可是庄世楷却给她提了一个建议，去前朝遗地宝岛。
因为在亚洲华人文化圈中，港岛与宝岛地缘政治都很微妙，具有港口，海运等优势，还离内地不远。
并且两地都比较混乱，且经济不差，二战后各有一段发展时期。
只不过，港岛的混乱是一时黑暗，将来社会秩序会逐步变好。某些势力故意制造的间谍活动，则不在讨论范围内。
而宝岛呢？作为有大量黄金南送，以及健全政府统治的地方。没有发生金钱帝国一样张狂的历史时期，但是黑白两道的勾结，一下都隐于地面，是一种比港岛更加长期的混乱。
第一阶段前朝统治时期，这种混乱是军队扶持黑帮赚取收益，第二阶段的民选时期，则是由黑帮、财阀与竞选者间的利益输送组成。
“政治献金”就是特别著名的一种现象。
宝岛地区又称之为“黑金”。
现在既然港岛混不下去，那么去宝宝混就很好啊。
在港岛只能混到七十年代，你在宝岛混到新世纪都没问题！绝对是个好地方呀！
因此，庄世楷的提点下，玫瑰略作思索，马上便决定更换地点，带着南亚帮的实力杀进宝岛。
呵呵，在那种地方赚钱点黑钱，庄世楷并不反感，反正那狗地方从上到下都在出卖灵魂，出卖大义，就为赚点救济粮。
而以玫瑰手下南亚帮的实力来说，怎么着也算条过江猛龙吧？到时猛龙过江和三联帮斗起来不知几精彩。
庄世楷特意交代玫瑰不要怕，庄爷的大枪与你同在。宝岛方面真有什么解决不掉的事情，庄世楷过海帮手一把还是可以的。
但打死庄世楷他也想不到，玫瑰选择去宝岛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宝岛离港岛近，可以经常回来找庄爷的大枪玩玩。
“吧唧。”
庄世楷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栏目，再把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上一颗像玫瑰的。”
“这一颗口感怎么像阿美的？”
“巧了巧了。”
“这樱桃有毒。”
只见庄仔嘴里嚼着樱桃，同时还在吐槽。
……
1974年2月14日。
港督府起草的《港岛特派廉政专员公署条例》通过立法会审批，即日起正式生效。
据悉，该条例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为《特派廉政专员条例》，一部分为《廉政公署条例》，分别明确廉政专员的权利与职责、廉政公署的权利与职责。
一个缩写为“ICAC”的全新部门，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严国梁的职为从港督临时特派专员，正式转为特派廉政专员。
1974年2月15年。
中环。
和记大厦。
廉政公署正式挂牌成立。
187 ICAC，改变时代
和记大厦三楼。
ICAC廉政公署的牌遍已经高高挂起。
整幅牌匾黑色边框，白色为底，四个红色繁体字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此时此刻，廉政公署就是港岛锦衣卫！警廉之争就是厂卫冲突！都是血淋淋，赤膊膊打出来的大场面！
这时严国梁作为首位廉政专员，一身西装，满身正气的走进和记大厦。
“严sir。”
“严sir…”
廉署办公区内，华人调查员、鬼佬安保科看见严国梁的身影，齐齐止步，打着招呼。
只见大厅办公区墙上挂着“廉署保密，密密实实”，“公平、公正、公开”等口号。
目前廉署内的调查员们，基本都是由华人组成。
鬼佬们则负责廉记安全，具有一定人数和武力。
可惜，这些安保仅限白天的工作时间，晚上照样正点下班。
随后，严国梁走进旁边一个会议室，只见有男有女，八名穿着西装的年轻面孔一字排开，站在会议室里等待长官到来。
“啪嗒。”严国梁推开门走进会议室，八名年轻调查员全部稍息立正，出声喊道：“严sir，早上好！”
“早！”严国梁摆摆手，站在八人面前，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渴望改变港岛的年轻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现在廉署里的年轻人，全部都是他一个个面试出来的年轻俊杰。既有学历，又有信念，还知晓当下港岛的社会混乱，也想努力为港岛做些实事。
有这样一群年轻人在手下，未来一定是属于廉记的，廉记一定能改变港岛现状！
唯一值得担忧的一点，就是年轻是优势，也是缺点。
接下来廉署和警队硬碰硬，一定会产生各种冲突，遭遇到各种威胁，甚至是暗杀。
年轻人能否扛过一波波的争斗，能否再各种威逼利诱下，坚定信念，不舍初心。
这是非常艰难的一项考验。
只要冲过以后，他们就将拥有无可睥睨的力量。
严国梁相信面前的年轻人毫无问题！
当然，大家头一天上班，等等又要准备做事抓人。
最起码战前鼓舞，还是得做一下下的。
只见严国梁背负双手，站在八名组员面前朗声喊道：“今天是廉署成立的第一天！我们的第一天！是改变港岛社会现状的第一天！”
“因为廉政公署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部门！”
“我们机构独立，不属于任何部门，你们只需要向我汇报，而我作为廉署专员，只需要直接向港督回报。”
“我们人事独立，职员全部采用聘用制，不受公务员委员会管辖。”
“我们财政独立，全部经费由港督特批。“
“我们办案独立，有专门的《廉政公署条例》《防止贿赂条例》《选举条例》等法律赋予的调查权，利。可以执行包括搜查、扣押、拘捕、审讯等行为，必要时亦可使用武力！”
“上述四个独立性，让我们廉记从体制到运行，切断可能形成掣肘部门的联系，让我们独一无二，可以一查到底。”
“这些就是可以让我们改变城市的力量！可想要真正改变这座城市，光凭力量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有最改变城市的信念。”
严国梁说到此处，慢慢握紧拳头，表情异常坚定。
八名年轻组员齐齐背负双手，挺胸抬头，高声吼道：“公平！公正！公开！”
“没错！”
“这就是我们廉署的信念！”
“而真正的公平不是每个人都赚一佰元，是有赚一佰元的能力，就能赚一百元，有二十元的能力，就能赚二十元。”
“可能你今日挣的钱比我多，但若我的才华比你多，终有一天我挣的钱会比你多。”
“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话给你们知，挣钱不是错，错的是你怎样挣钱！”
严国梁一番话就打中组员们的内心。
因为每一个人组员都深知，当下社会上你能挣多少钱，不是看你有多少能力，多少才华，更不是看你有多少努力。
而是看你有多少权势，有多少凶恶，有多会抢，多会打。
其实，权与势，努力与才华，两者间的公平公正永远不存在。
可是当社会上连“抢”，连“打”都能成为挣钱的手段时，那么社会就已经到达一个病入膏肓的时代。
这时候必然会有一批人肩负着使命走出来，改变这个社会，惹到一些人，然后扑街进棺材。
“ICAC，改变时代！”随着八名警员最后一声大吼，严国梁拍拍手掌大声喊道：“出发！”
ICAC成立的第一天绝不会平淡。
廉署专员严国梁带着A组调查员，只扑九龙总区，当天就把黄伟耀等一批探长全部抓进廉署羁留室。
而在严国梁手下的A组调查员，只是学历最高，能力最强的一组。
目前廉署一共有四个调查组，以及一个代号为“E”的内部反贪组。
……
在严国梁带着A组离开时，一个表情俊秀，留着斜刘海的面孔在B组办公区抬起头来。
工位上放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ICAC“雷仲贤”。
……
“嗙！”九龙总区内，庄世楷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异常愤怒的起身吼道：“成立第一天就抓我人！”
“严国梁！干你娘的扑街仔！”
“真当老子是软柿子，第一个就捏我？”
林国雄、卓景全两人站在办公室旁，表情紧张的瑟瑟发抖。
虽然，庄世楷早知道今天ICAC正式成立，也猜到ICAC成立的第一天不会甘于寂寞，肯定要有所动作。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严国梁这么不给面子，就任第一天就带着手下冲过啪啪打他的脸。
刚刚林国雄大喊着“长官不好了，长官不好了”跑进办公室，他还以为洛哥被抓了。没想到，操TM严国梁还很会玩啊。知道洛哥一时半会不能动，挑来挑去就找他动手。
中区雷洛嚣张狂妄，首当其冲。
九龙庄仔低调做人，苟住发展。
操，还以为ICAC会最先对中区的探长们下手，以此打开警队突破口，杀洛哥立威。
可ICAC竟然专挑四大探长最菜的一个搞？
TMD，我装菜，你就以为我真菜啊？
庄世楷越想越气，决定怎样都要先把手下探长们捞出来，否则，庄爷就不要混啦。
要知道，爷走到哪里都得是爷，绝不能因为对方是IACA就装孙子。
因为装过孙子的人就不是爷。
手底下的人又会怎么看他？
这时林国雄就问道：“庄爷，黄探长他们怎么办？”
188 我那公正廉洁的下属们......
“怎么办？”
“当然是要把他们捞出来！”
“嗙！”庄世楷一拳砸在桌面，随后撑着桌面起身，弯腰俯背，气势狠辣。
“叮！任务发布：稳定人心！”
“二十四小时内捞出辖区六名探长，奖励经验三百。”
庄世楷手腕大金劳亮起光芒。
系统任务发布。
林国雄、卓景全对视一眼，感受到庄爷眉宇间强烈的气势与怒意，不仅不怕，而且还心头一喜。
大佬准备保小弟是件好事，要是庄爷能黄探长等人保出来，他们这些沙展、警员还用害怕吗？
“庄爷。”
“ICAC没有保释条例，并且拒绝警队和家属成员探访。”
“我们见不到黄探长他们…“
林国雄出声话道。
庄世楷皱起眉头，轻转动着手腕上的大金表讲道：“不用惊，我有得是办法对付他们。”
“不让探访是吧？”
“那我就去探访他们家人。”
庄世楷拜拜手，林国雄与卓景全两人退出办公室，
随后，庄世楷坐在位置上，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最后拿起电话打给和联胜邓天伯。
只见庄世楷一手抓话筒，一手拨号，滴滴滴按下六个数字后，电话对面响起等待音。但是等待音没等多久，电话就被接通。
“喂？”
“邓伯。”
“我是庄世楷。”
邓天伯正在和联胜坨地，和记茶楼里休息。
这时手边摆着一杯清茶，旁边的大厅里，整有四五桌堂主、扎职人打桥牌。
邓天伯原本悠闲的表情，在听见庄世楷的声音后，立即收起，转而严肃的朗声笑道：“呵呵，庄探长呀，好久不见，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
今天，ICAC成立，黑白两道都在关注。庄世楷打电话给他，不可能是打来聊天的。
因此，邓天伯开门见山，有话就说。
庄世楷更不会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讲道：“有个新部门，叫什么爱死不死，把我几个下属带走调查，搞的我想探访都不行！”
“你说我那些公正廉洁的下属们多可怜？”
“见不到老婆孩子，每天还要担心受怕，简直是令人心疼啊。”
“所以我想拜托你点派人走走关系，上门问候一下那些调查员的家啦。”
现在ICAC禁止探访，目的很明确。
摆明就是利用“囚徒困境”，以封闭式审讯的方式，在九龙探长身上一个个找突破口。
庄世楷在听见ICAC禁止探访以后，马上就明白这群扑街仔的想法。
嗯，在四个探长里面，庄世楷确实是最年轻，也对下属掌控力相对较弱的一个。
把他下属的探长全部抓捕，再分开审讯，最容易找到突破口。
可这样你就敢拿庄爷开刀？廉记的小严真是想错了！
要知道，庄世楷提前安抚过人心，黄伟耀他们也不是傻子，撑几天下来不成问题。
庄世楷就算不出手，探长们一定也能撑过第一波。
可是为了保住威信和任务、二十四小时内，他就要黄伟耀他们出来。
这时上门和廉记硬拼是没有好结果的。
廉记刚刚成立，一定不会松口。
必须用点巧劲。
庄世楷敢敢肯定廉记对他下属没有实质性证据，否则，他们就不用抓一批人，只要针对性抓他就好。
现在呢？抓人仅仅是抓人，想把这些人抓回来，再找证据而已。
既然你不给面子。
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正好眼下还有黑白两道还处在最后的蜜月期，庄世楷一个电话打出去，就能让社团帮他做事。
洪兴出打仔，东星多毒仔。
忠义信爱动手，和联胜靠食脑。
四大社团各有各的特点。
于是庄世楷选择最合适做这事的和联胜，一个电话打给和联胜龙头，相信和联胜就该怎么做了。
果然，邓天伯听完庄世楷的话，马上笑着应道：“我知，我知。”
“那些公正廉洁的警官们多可怜。”
“我一定帮您好好处理这件事，马上派人去疏通下关系。”
庄世楷面大微笑的轻轻头。
“邓伯”
“你做事我放心。”
“但是别搞太过份，拜访一下就得了啊。”
庄菩萨在发善心了。
邓天伯当然捂着电话，连连答应道：“懂懂懂，分寸我懂的。”
“我这里可都是老手了。”
“您情放心。”
”绝对没大事。“
“嗯。”
”这就好。”庄世楷啪嗒一下挂掉电话，随后将二郎腿架在办公桌面，靠着沙发.asxs.一根烟。
邓天伯则在放好电话后，把旁边打牌的头马阿乐叫过来，吩咐他去查查廉政公署那些调查员的底细，晚上带人去那些调查员家里，好好吓吓这群死小鬼。
让这些死小鬼们好好知道江湖险恶，社会混乱，不是靠你一身正气，抓抓抓就能轻易解决的。
“是，邓伯。”
“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
阿乐点点头，很开心又有做事。
邓天伯则是拍拍他的肩膀，出声话道：“干完这件事情，我推你做葵湾区话事人。”
“多谢邓伯。”
林怀乐顿时脸色大喜，马上点起兵马，带着曹达华，林大头等马仔做事。
邓天伯则是含笑不说话。
林怀乐作为他的头马，先前一直是跟在身边做事，虽然地位不低，权势不小，但是一直都没扎职，没有真正的地盘。
而“和联胜”并不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家族企业。
按照社会规矩，每五年会选一次话事人，不可连任。
选票掌握在堂主和叔父们的手中。
邓天伯70届当选，明年就要退居幕后。
到时他不再是龙头，有威望却没实权，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趁机还能去国外避避风头。
可林怀乐怎么办？
自己的头马，自己不能不关照。
于是在退休之前，邓天伯便打算把林怀乐抬到堂主的位置。
……
“他们还是一句话不说？”
廉政公署。
严国梁双手交叉，抱着臂膀站在一处大玻璃前。
韩志邦，孟雨瑶，一男一女两名调查员，站在廉政专员身旁，陪他一同观看审讯。
只见长墙大小的单面玻璃对面，是十间十平左右的狭小审讯室。
现在十个审讯室里坐着六个人，全部都是西装革履，膀大腰圆的九龙区探长。
而逼仄狭小的审讯室内部，装修通体白色，晃人刺眼，空间有小。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外，就只剩一个装着白水的塑料纸杯。
这种特意制造的审讯室，长久呆下来，将会对被询问者产生极大心里压力，并且刺激被询问者的神经，让对方神经衰弱，更容易攻破防线。
这些招式是严国梁从国外学回来的，可惜，他到底还是学院派出身，换个大恶人来肯定有更妙的招数。
比如，因为前两年得罪洛哥，被洛哥调取船湾署守水塘的“火麒麟”。
而眼前这点货色？就这？
九龙探长们除了口干舌燥外，想要多喝两杯水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是的，长官。”
“他们除了喊着要请律师......”
“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韩志邦在旁出声说道。
孟雨瑶也是抿着嘴，表情凝重的讲道：“这些人有预设心理防线，一时半会很难打破。”
韩志邦与孟雨瑶一男一女，是目前廉记第一批调查员中，表现最出色的两位年轻人，也是廉记的潜力股。
189 廉政第一击之囚徒困境
“九龙区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严国梁放下胸前的手臂，随手拿起一份文件，走出观察室。
他打算亲自下手，去试试九龙区探长们的深浅。
韩志邦、孟雨瑶对视一眼，脖子上挂着名牌，抬起脚伐迅速跟上。
廉署专员要亲自上场了。
只见严国梁先走到旺角探长黄伟耀所在的审讯室，进行试探性的施压询问，不过黄伟耀依旧昂头，屁话不说一句。
严国梁没有久留，几分钟后，又走向油麻地探长审讯室，摆出“囚徒困境”的利弊，想要进行初级套话，
“你不说，别人迟早也会说。”
“那时你减刑的机会没了。”
“而你的兄弟们可能就靠出卖你脱罪了。”
油麻地探长拿捏着纸杯，目光鄙夷的看向严国梁。
这种初级套路也对老子用？
你当老子是警校里的那些小鬼啊？
而严国梁没有动怒，只是起身离开，大步走向下一个探长审讯室。
不过，他在走廊行路时，低下头附耳和韩志邦说了几句悄悄话。
韩志邦目光一亮，马上点头离开。
廉署专员不愧是廉署专员。
这些套路他们年轻人根本没想到。
接着，严国梁重新迈步，来到尖沙咀探长审讯室门口，轻轻推开门进区。
这回他走进审讯室后，不再给审讯目标施压，而是随手把文件丢在桌面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笑意的说道：“赵探长，你已经没机会说了。”
“喔？”
“我这就没机会了？”尖沙咀探长语气玩味，不屑的翘起二郎腿。
直到目前为止，各位探长们只是肚子饿了点，其他毫无问题。
他们相信庄爷一定会把他们捞出去。
严国梁并没有直接回答的尖沙咀探长，韩志邦则是随后敲开门进来，拿着一份文件说道：“严sir，田探长说的事已经查清了。”
“猪油仔正在审讯室等你。”
田探长是九龙荃湾区探长，也是六个辖区探长中，最年长，最有可能贪生怕死的人。
“囚徒困境”一定要从最弱小的人攻破。
再一点点撕开缺口，吃下全部目标。
这是一场利用信差的博弈游戏。
严国梁是庄家，掌握着全部人的资料，知道大家的底，了解全盘情况。而每个探长勉强算是闲家，只能从严国梁嘴里获得信息。
因此，严国梁可以玩的很从容。
刚刚他连田探长的审讯室都没去，只是通过调查员们对各个目标的审讯，就打算找尖沙咀赵探长偷鸡。
根据他的资料，赵探长是六位探长中骨子最软的墙头草，以前颜同威风的时候，是颜同的舔狗，现在庄世楷做大佬，又是最先向庄世楷表忠心的杂碎。
因为这种人最容易诈出东西，所以严国梁直接把目光对准他，根本没考虑黄伟耀那类“庄系”铁杆。
另外，严国梁还招式不俗，懂的利用“猪油仔”名号压人。
你想想连猪油仔这种洛哥代言人，都被廉署拉回来了，局势该有多危险？墙头草现在不跳什么时候跳？
果然，赵探长顿时眉头直条，脸色出现微妙的变化。
韩志邦站在严国梁身旁，看见赵探长的表化，心头顿时对严专员大为佩服。
将来十分流行的“囚徒困境”，在70年代可是鲜有人知，极为新颖的一招，让下属们都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一般情况，这整套招数走完后，审讯目标将会完全丧失反抗信念，必定中招，老实招供。
严国梁表情不变，把玩着钢笔，装出一幅轻松的样子，眼神却牢牢紧盯赵探长。
假如赵探长五秒内不说话，他就会收起文件转身离开，装成去审讯“猪油仔”，把套路走的更深点。
第五秒，赵探长说话了，只听他说道：“你为什么抓猪油仔！蛋散田是不是你和说账本的事了？”
“账本？”严国梁心头一跳，猛然间就要以为上任头一天，会大有斩获。
猪油仔和账本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得到一个答案。
黑帐！
警队内部发黑钱的黑帐！
只要有这个帐本！警察内部的黑暗势力就可一网打尽！
严国梁立即稳住心神，冷笑一声讲道：“要不是帐本！你以为我怎么会把猪油仔带回来？”
这时严国梁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黑帐”的线索从赵探长嘴里掏出来。
可在严国梁说出“帐本”两个字以后，尖沙咀赵哥却大声笑道：“哈哈哈！你TM可真是个傻仔喔！”
“什么年代了？社团走粉都不记账，谁TM会记收黑钱的帐！”
“傻仔严！港督怎么选你当廉政专员？”
“就你也想诈我们的话，早点回家喝奶去吧。”
“呵呵呵，连我都动不了，你还想动庄爷，动洛哥？”赵探长在审讯室里肆无忌惮的一番大笑，瞬间就把局面扭转，让严国梁、韩志邦等人脸色铁青，心情非常愤怒。
“嗙！”只见韩志邦一拳砸在桌面，扯住赵探长的衣领，眼看就要对赵探长动手。可是严国梁却脑袋清醒，连忙拉着韩志邦说道：“别动手！”
“如果廉政公署调查贪污都要用私信，那么廉政公署和警队蛀虫有什么？”
严国梁的声音不大，却极为有力。
韩志邦缓缓松开手，瞪大眼睛盯着赵探长。
原来庄世楷早就了到审讯当中出现“囚徒困境”的可能性。
所以他在几个月前，就对手下探长们交代过囚徒困境。
并且说明原理，点出旺角探长、葵湾探长、尖沙咀探长等几个的不同，让葵湾探长和尖沙咀探长特别注意，小心被诈。
再设置一个虚构的“信号标志”，作为打破囚徒困境的武器，所谓的“囚徒困境”在九龙区探长们面前，就会和小孩把戏一样可笑。
你懂先进的审讯方法？不好意思，庄爷领先潮流五十年，专破这些烂俗的手段。
有了庄爷的交代，尖沙咀探长几句话就把“囚徒困境”打破，让严国梁的想法落空，威望大跌。
“走！”严国梁语气冰冷的说道，转身就带着韩志邦、孟雨瑶等调查员离开审讯室。
ICAC成立首日。
廉政第一击失败。
九龙区探长们比想象中要难缠太多。
他们团结、坚定，而且非常聪明，幕后一看就是高手指点。
”庄世楷！“严国梁带人行在走廊上，眯起眼睛，整理西装，真正意识到这位年轻的九龙区高级探长，不仅是四大探长中资历最浅的一个，而且还是本能最大、最聪明的一个人。
”咕噜噜。”严国梁回到办公室里，拿起水杯，一个喝着闷水。
这一天，廉政公署成立的第一天，调查员们慷慨激昂的上班，最后又一无所获的下班了。
韩志邦。
孟雨瑶等人陆续回到家中。
190 九龙第一击之釜底抽薪（为盟主“飞言人”加更）
“欢迎你回家呀。”
“孟小姐。”
“啊！”当晚孟雨瑶推开家门时，立即发出一声尖叫。
这里是中环，一处大厦套房内。
林怀乐一身黑色西装，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怀里抱着一只白毛贵宾犬，脸上露出平淡的狞笑。
十几名和联胜马仔分布在两旁，孟雨瑶父母、弟弟都是被人按着，满脸惊惧的坐在餐桌旁，餐桌上还放着几道热腾腾的饭菜。
“你想干什么！”孟雨瑶看清房间里的情况，面色勉强保持镇定，一双大眼盯着邪气凛然的林怀乐。
“唰！”林怀乐手中匕首一划，直接划破贵宾犬的脖子。
“噗！”贵宾犬脖子处的皮毛裂开，鲜血瞬间喷飞，刺目血腥的洒在地上。
”嗡！“孟雨瑶则是看见陪伴自己留学四年，跟儿子一样养大的“哈尼”当场被杀，脑袋瞬间陷入宕机。
林怀则用脚死死踩着哀嚎的白狗，用实际行动来警告孟雨瑶。
这时候，林怀乐明明在做残酷血腥的事情，却在用满脸微笑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替我老板问候您的全家。”
“杀条野狗给你爹娘补补身子。”
林怀乐站起身，脚下用力，彻底把白狗踩死，鲜血脑浆爆的满地都是。
在做事的时候，他倒是不嫌脏，起身后整理整理西装，表情还是那么斯文从容。
只有孟雨瑶气到发抖，浑身冰冷。
随后，林怀乐不再说话，朝兄弟们招招手，便让兄弟们从旁边撤回，只见兄弟们跟在他身后走向房门。
而在走出这扇房门前，林怀乐与孟雨瑶擦肩而过，他特意停下脚步，拍拍孟雨瑶肩膀，充满警告的讲道：“有些事，你管不了就别管。”
“有些活，干不了就别干。”
“不然，下次就不是死狗了。”
林怀乐说完这句话，大步走出房间。一个个和联胜马仔，跟在身后，排队路过孟雨瑶身旁。
“呵呵。”
每当有一个人路过时，都会用肩膀撞她一下。
在全部人走光前，孟雨瑶还能保持坚强的站着，可是当人全部离开房间后，孟雨瑶却再也坚持不住，啪嗒一下就跪倒在地，痛苦的闭上眼睛：“哈尼..哈尼…..”
两行眼泪流下她的脸颊，她的家人们则满脸寒意的坐在餐桌旁，身体僵住不动。
……
“不好，家里出事了。”
另一边，韩志邦走在回家的大厦楼梯处。
突然，他看见楼上墙壁被泼满红漆，墙上还写着“欠在还钱，天经地义”，“父子勾结，ICAC欠债不还”等红色漆字。
于是他猛然意识到一直好赌的老爸，很可能出事了。
只见他迅速快到楼上，用力推开房门，冲进家里。
“砰！”房门推开。
韩志邦站在门口，只见一个肥胖的古惑仔假装大晒，大模大样的坐在一张椅子，正弯腰用手拍打着他老豆的脸颊。
而他老豆则被麻绳绑住双手，脖颈处插着一根“欠在还钱”的木签，跪在古惑仔面前，鼻青脸肿的哀求道：“大佬，给我几天，我一定还钱，一定还钱。”
这个肥胖古惑仔不是别人，正是和联胜曹达华，只见这时曹达华眯起眼睛，嘴里叼着半根烟，烟头一缩一缩，气势倒是很足。
而韩志邦的老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欠烂毛鬼的赌债，会直接转到和联胜手上？
其实，答案很明显，和联胜为了办事，特意找到烂毛鬼买下赌债，只为了逼到韩志邦家里。
而曹达华作为和联胜的马栏俊杰，靠着当马夫时的努力，竟然已经成为和联胜“阿乐”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这回乐哥要做事，受命他带人搞定韩志邦家。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小心我控告你妨碍公务，威胁调查员人身安全，让安保科用枪打死你！”
此刻，韩志邦看见家里的情形，迅速冲向老豆身边，却被几名马仔死死架住。
只见韩志邦蹬着双腿，大声咆哮。
曹达华却扬起粗眉，目光中闪过机灵，一脚将面前的老骨头踹翻在地，上前指着韩志邦鼻子骂道：“你没看见门外写什么？”
“欠在还钱天经地义！廉政公署调查员了不起啊？廉政公署调查员就不用还钱啊？”
“小心我控告你懒帐！让你连工作都要丢！”
韩老豆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哀嚎。
韩志邦愤怒的用眼睛瞪着曹达华。
曹达华却双手叉腰，不慌不慌抽着烟，在原地徘徊两步，步伐当中隐约已有一丝虎气。
最后，曹达华丢掉烟蒂，脚下一踩，站回韩志邦面前挺着肚腩，抖着威风讲道：“要不然，我们做个朋友，你从廉政公署离职，你老豆的帐就可以一笔勾销。”
“毕竟，我这个人嘛，最喜欢和人交朋友。”
“而且特别敬重朋友老豆，生怕他换不起钱……”
曹达华把“朋友老豆”四个字咬的特别重，可是他连话都没说完，韩志邦就呸的一下，吐出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啪！”曹达华当场就是甩手一巴掌，直接打在韩志邦脸上，瞬间打的韩志邦眼冒金星，脑子懵逼。
讲道理，曹达华作为一个双重身份的二五仔，却没有一个身份和廉政公署对路。
他现在做事的手法，已经算给好人面子，不算太残暴，没想到对面还敢用口水喷他！
江湖上谁不知道“肥仔华”最恨人用口水喷他？这一巴掌曹达华打的非常解气。
韩志邦清醒后竟然还敢咬牙说道：“我死都不会和古惑仔做朋友！”
“呵呵呵…”
“谁告诉你我是古惑仔？我是你爸的债主，受害人来的嘛……”
“今天你不答应没关系。”
“咱们明天再见。”曹达华扯起韩志邦的头发，奚落两声，然后猛然松手，带着人撤离大厦。
这一天ICAC调查四个调查组，三十二名成员，全部家中都遭到社团中人各种威胁。
杀狗、投蛇都算轻的，债务恐吓，火烧家具，各式卑鄙手段轮番上演，简直是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
严国梁不是拿九龙区当靶子玩“囚徒困境”吗？那么庄世楷也就和他演一记“釜底抽薪”！看看这些廉记新人，有没有胆量撑到最后？等廉记成员见识完社会残酷，才上班第一天就闹大规模离职，那可真就好玩喽。
庄世楷也有资格去捞人了。
第二天。
早上。
庄世楷刚刚在办公室坐下，手边的电话铃就响起了。
“喂，边个？”他迅速拿起电话，电话对面想起邓天伯的声音。
”庄爷，他们家人都问候好了。”
“个个安全，感动的都哭了。”
邓天伯语气平淡的说道。
庄世楷点点头：“多谢。”
随后，他放下电话，直接起身走出办公室，朝着办公区的人马喊道：“阿卓、阿雄、带上全部兄弟，陪我去廉记要人！”
191 廉记之殇（为盟主“飞言人”加更）
“是长官！”
卓景全、林国雄两人立正敬礼。
“轰隆隆！”九龙便衣四十号兵马全部乘车杀向和记大厦。
庄世楷表情冷酷，把握十足。
这番冲突廉署不低头也得低头。
而自从昨天廉记把九龙探长拉走以后，其实全港警队的目光，都已经焦距在九龙总区。
现在洛哥、林刚、韩森等人就想看看九龙区会怎么做。
庄仔这位手段超凡的年轻人。
会不会在面对廉记时做缩头乌龟？
庄世楷则是会拿出行动告诉大家。
他吃定廉记了！
……
“严sir，对不起，我要向您离职。”
同时。
早上。
和记大厦内的廉署公署里，孟雨瑶面容憔悴，将一份辞职信递在廉政专员的办公桌面。
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十几名穿着西装的廉政调查员，都挂着同一幅表情，手上全都拿着辞职信。
严国梁表情沉重，接过孟雨瑶的辞职信。
他并没有拆开看信，也没有给出答复，而是把信封放在一旁，出声讲道：“你是我最看重的一名调查员。”
“我相信你的信仰和决心。”
“可我没想到廉署成立的第二天，你会向我递辞呈。”
办公桌的角落上，大概已经放着四五分辞职信。
廉署成立第一天就威风凛凛的就龙区抓人，大开杀戒，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廉署成立的第二天，就有超过一半的廉署调查员向廉政专员递交辞呈。
两者的反差令人乍舌。
这件事将用远被记录在廉署历史档案内，被冠以“廉记之殇”的称号，以此表达70年代廉署在廉政工作中遇到的强大阻力。
不管未来廉署怎么讲解这段历史，谁都无可否认，这是廉政公署历史上最为屈辱的一次事件。
而说起来事件原头，就不得不说首任廉署专员眼瞎，专挑一个看起来低调，实际上却最有手段的高级探长下手。
还企图打掉时任九龙高级探长“庄一哥”手下的庄系势力？简直是在做美梦！未来全港警员无不姓庄，每每谈到这件事都将露出“嘿嘿嘿”的笑声。
这次事件也成为未来警队高层，遭遇廉署调查后，都要拿出来说一说，踩廉署面子的一次事件。
几乎成为高级警官一屁股坐在廉署调查室后，必定会开口说出的开场白。
回到眼下，孟雨瑶面对严国梁的质问，忍住眼泪说道：“对不起，严sir。”
“我知道你对我的看重与培养…”
“可我……”
严国梁抬手打住孟雨瑶，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好了。“
”我知道现实的残酷。”
“但是斗争永远都是激烈的！只有闯过最残酷的战斗！才能见过港岛光明的未来！”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这份辞职信我先替你保管，你再慎重考虑几天。”
严国梁并不生气，而是舒声宽慰。
其实，严国梁早就做好斗争开始后，有人退却的准备。可是他没想到退缩来的这么快，而且规模如此之大。
一下超过半数的调查员辞职！这是什么概念？代表筹备一年的廉政公署，战斗力瞬间折掉三分之二。
好在几个小组的调查主任没有辞职，否则廉政公署已经可以宣布解散了。
而他对警队反击的早有准备，就算死人都不惊奇！他也做好战死的准备！可是黑白两道一勾，各种恶心的手段涌出来，简直是人间魔鬼！
不打你，不杀你，就是吓你，惊人，搞你全家。你说谁不怕？这些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就算宣誓的时候喊到在大声，该吓尿还是一样吓尿，该退还是一样退。
甚至，由于这些人都是高素质，高学历的人才，个个家境不错，更懂明哲保身的道理，退起来比谁都快。
这时严国梁已经有些懊悔当初的选人条件太理想化。
对付一个黑暗的利益团队，不能全都太讲规矩，必须要找一个够无赖角色，让手下的调查员知晓什么叫作手段。
严国梁隐约想到一个人选，可以用这个人选给廉署注入些新气质，到时和警队打起来一定更加便利。
站在严国梁面前的孟雨瑶，则在听完长官的宽慰后，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抹着眼泪抽泣道：“他们杀了哈尼..他们杀了哈尼啊……”
严国梁看着孟雨瑶的表现，心头一沉，面无表情的摆摆手道：“你出去吧。”
“让下一个进来。”
他已经看出孟雨瑶被吓破胆了。
这种人算是废掉了。
就算再留在廉署没大用。
所以说，真金还需火练，先前表现的再好，遇见事情扛不住，都等于是废话。
什么学历、素质、做人全都是假的，只有敢打敢拼才是真的。
孟雨瑶低头流泪的走出专员办公室。
下一个辞职的调查员敲门进入。
此刻，梁专员已经没有心情宽慰大家，收下辞职，例行交代两句，便让他们慎重考虑两天，然后再度喊道下一个。
“真的都要跑吗？”韩志邦站在办公区的茶水间里，手中捏着辞职信，看着专员门口排成的长队，看见孟雨瑶流着眼泪离开，心里蓦然一紧。
“全都跑了！那要廉署干嘛！那港岛还会有什么改变！”
“不会！什么都不会有了！”沉重的韩志邦突然眉宇间怒气一闪，撕碎手中的辞职信，将碎片全部丢进垃圾桶。
人类总是很奇怪。
或许，今天只有一个人辞职，那么韩志邦就会前去递交辞职。
可几十个人辞职，反而把韩志邦心里的担忧化为愤怒，激活他心中的一种使命感，让他有抛弃一切，全力一战的决心。
真金还需火炼。
两个种子，总算有一个炼出来了。
随后韩志邦坐回工位。
严国梁收下全部辞呈，脸色铁青的坐在办公室里。
“唰拉拉！”十几辆警车停在和记大厦楼下，啪啪啪，一阵开门车门的声音响起。再加上，警员们踩着鞋子下车的声音，整个出场曲既肃杀、又负责节奏。
守在一楼鬼佬安保们立即提高警惕，握住枪支。二楼办公室的调查员们，也听见动静，探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就被吓的魂飞魄散，满脸惊恐的冲到专员办公室门口，大声喊道：“严sir！严sir！不好了！”
“慌什么？什么事？”严国梁拿着钢笔，满脸怒气。
他想不到有什么事比廉署集体辞职还不好？
可是韩志邦却撑着玻璃门，气喘吁吁的讲道：“是是是…是庄世楷带着大批警员打过来了！”
“嗯？”严国梁蹭的一下站起身，眼神中也闪过一抹震惊。
“全部人员随我下楼，一起去会会这位大名鼎鼎的庄爷！”
很快，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情，拿起证件望脖子上挂，并且走出办公室大声吼道。
这一吼几乎都全部廉署人马都惊动了。
……
同时。
楼下。
庄世楷靠在车门，点起一根粗制雪茄，昂头看向二楼窗户，吐出一口浓烟。
“别上楼。”
“等上面的下来就好。”
由于他们没有上楼，就站在路边，鬼佬安保也无法阻止、驱赶、对他们进行检查。
“是！长官！”卓景全、林国雄两人肃声应话，四十名九龙便衣在车前一字排开，团团把和记大厦包围。
廉记！
你被包围啦！
192 一呼百应！（为盟主“卿本佳人奈何為賊”加更）
不管今天有多少人会从廉记离职，但此时此刻，他们都还是廉记人。
现在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必须应战！因此廉记人马全军出动！
而廉署鬼佬安保科，一共就十五个人。三五个警员来搞事，鬼佬安保还能耍耍威风。
现在庄世楷带着九龙区四十几个配枪便衣堵门？安保科的鬼佬还打个屁呀！根本就打不过好吗！
所以，想要解决这件事，还需要严国梁亲自出马，一个处理不善，警廉冲突就将全面爆发！
要知道，庄世楷有资格代表警队，严国梁也有资格代表廉署，双方都是话事人身份，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背后的大势力走向。
而庄世楷摆出一幅抽着烟，等人的姿态。
其实就是在讲规矩，不想让廉署有反咬一口的机会。
没办法，廉署毕竟是受港督命令做事，背后有港督撑腰。
庄世楷跟严国梁明争暗斗没问题，可是不能触线血拼。
如果真的展开血拼，庄世楷就将被杀掉祭天，警廉冲突也会顺理成章的爆发。
到时候，说不定洛哥就成第一受益人，美滋滋迎来第二春了。
可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利益。
别忘了。
庄仔现在是大佬身份，不是炮台身份。
带人破坏规矩，血拼到底的人，不应该是大佬，而应该是炮台。
于是庄世楷表现的很悠闲，悠闲到就像出门散步，找老朋友聊天。
我找老朋友聊聊天而已。
港督不至于抓我，打我，干掉我吧？
港岛那条法律规定不需要和老朋友聊天了？港督敢这样做事，绝对会重演“六七暴动”，港督也不要当啦，回英国养牛去吧。
庄世楷做足准备，底气十足，捞人捞的顺利成章，心里毫不慌乱。
“哒哒哒。”这时和记大厦内，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十几秒后，严国梁带着四十多名ICAC调查员下楼，站在警队人马的面前。
“哗啦啦。”此刻，廉记人马有种群情激愤的感觉，一下楼就冲向庄世楷。
可警员人马绝不吃素，林国雄、卓景全两人迅速带人警员上前，挺直身体，伸出手臂，组成人墙。
警员们猛的伸手一推，上前的廉记成员就想退潮般，集体被往后推出两步。
包括严国梁在内，没有庄世楷放话，就别想往前走一步。
这就是被包围的下场！
当然，双方人数倒是旗鼓相当，可惜一方只有身份吊牌，一方却有装备武器。而且警员们还是长期训练，有实战警员的猛男，光是力气就甩“书生兵”几条街，挡住他们轻而易举。
“呼。”庄世楷低下头，看着前方带头的严国梁。
严国梁也是板着脸，目光盯向庄世楷。
两人都是初次见面，但初次见面就已经是剑拔弩张，想置对方于死地。
不！是严国梁想弄死庄世楷，但是庄世楷知道弄死严国梁，还会有周国梁，江国梁。于是他很大度，对方交人就一切好说。
“庄探长！请问你带人堵我和记大厦是想什么做！”
这时严国梁站在廉记人马最前方，大声向庄世楷质问。
庄世楷听完这句话，顿时目露疑惑，用食指中指夹住雪茄，然后把着大拇指靠在太阳穴轻轻按摩，一边按着，一边走向严国梁满脸苦恼的说道：“什么？和记大厦是你的？”
“我只听说警署大厦是警队的，还从没听说过和记大厦是廉记的呀！”
“哈哈哈！我记错你们是租在和记大厦办公吧！”
“那我带兄弟们来转两圈，顺便站在这里晒这个太阳没问题吧？”
“你管这么多，简直比洛哥家的旺财还拽！要不要我介绍旺财给你认识呀！”
庄世楷揉着太阳穴走到严国梁面前，满脸嬉笑的嘲讽完，拿着雪茄哈哈大笑。
警队成员们也应景的发出一阵轰笑，和记大厦楼下充斥着愉快的气息。
当然，还有廉记成员们的死妈脸。
其实呢…严国梁敢于露头，气势不怂，可以说是有胆识的人物。不过好歹对方是首任廉政专员，傻是傻些，可连点胆识都没有，那就不用混啦。
严国梁的胆识只是标配，庄世楷一点不配服，只是单纯把对方放在一个对手的位置。
而严国梁也能听懂庄世楷话里有话，既是用楼做比喻，展现警廉双方的实力差距，又在向严国梁表明我办法很多，不会昏头当场开枪。
你要是不怕廉署隔三差五被我堵，那你就乖乖把我的人放出来，否则将来有你好果子吃！
严国梁一时间陷入沉默……
他不怕庄世楷的威胁，可昨晚庄世楷一波操作，就已经让廉署内部动荡。
现在放人虽然丢面，但是不放人，将来更丢面。
最后，严国梁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盯着庄世楷，朝着旁边的韩志邦说道：“把黄探长等人带下来。”
“严sir。”韩志邦有些不服气。
严国梁再度重申道：“带下来！”
虽然这次突袭九龙区，抓了一批探长回来，什么都问出来，还弄来一场大麻烦，简直血亏。
但是转念一想，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把人放掉换九龙区退兵，岂不是血赚？
事实证明，只要脑里想法多，次次都必是血赚。
韩志邦点点头，转身上楼前去带人。
庄世楷则是听见严国梁的话，心里暗道识趣。
可惜，庄世楷这里的赌局，从来不是一换的倍率。你打我一巴掌，我不砍你一刀，庄探长的名号就不够响。
“哈哈哈，原来九龙区失踪的几个探长在你这呀？他们失踪一晚，我都差点想报警了！”庄世楷大笑着再上前两步，逼近严国梁身前咫尺，拿起严国梁脖子上的吊牌，看完吊牌后，看着严国梁讲道：“严sir是吧！是多谢你帮我把黄探长他们找回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呀，记得报警。”
“告诉他！谁是警察！”
庄世楷丢掉吊牌，振臂一呼。
“报告长官！”
“我们才是警察！”九龙警员齐声大喊！庄探长一呼百应！
“庄爷来救我们了！”这时韩志邦带着黄伟耀等人下楼。
这些九龙探长听见楼下的齐呼声，心里都是满满的安全感，以及愿对庄世楷效死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