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用枪问神
隔天。
清晨。
天后庙门口，停着一辆平治跑车。
庄世楷一身西装，手上捏着三根香火，站在怀念堂几个格子前，躬身礼拜。
“周sir。”
“裴仔，小白。”
“人头给你带到。”
只见他神色庄重的把香火插在旁边香炉，长长叹气道：“好好投胎。”
现在警队还没建造浩圆，警队牺牲的警察，都按照习俗藏在天后庙。
另外，黄大仙庙也有一些。
等到浩圆建起，警队就会给英雄的统一安葬地。
不过，按照浩圆按照历史时间，得要1996才会启用。这个时间有些晚，庄世楷决定起草一份文件，过段时间给处长送上。
如果警队缺乏资金的话，他可以出资修建，权当慈善工程，也能有收买人心的效果。
总之，这笔钱肯定不会白花。
昨晚他则在搞定现场以后，便驱车回家睡觉。由于心情不错，又让庄园窗户的小蜘蛛遭殃了。
而他一大早还没去警署，便打电话让下属把祭品送来。
这时两个黑布袋正摆在旁边香案…
黑色布袋表面，也早被鲜血染红，显得有些污浊，并且有股恶臭。
“浩云。”
“把东西处理干净吧。”
庄世楷走出怀念堂，神色轻松的甩甩手。
袁浩云守在门口，马上点头讲道：“是！长官！”
袁浩云精神还不错，看来昨晚小憩过。
毕竟，袁sir也是长官嘛…别人想喝杯咖啡提提神，在沙发上眯一会，下属们还能拦着？
不过，袁浩云该有的黑眼圈，一点都不少。该吃的生鸡蛋，也一点都没少吃。
袁浩云负责守在门口，则是为防止有人误入怀念堂。
虽然，清晨前来祭奠的人很少，但是真有人，或者庙内职工路过怎么办？
让市民看见警队拿人头祭兄弟，传出去可不是啥好事。
当然，兄弟们收到消息，倒是一个个神情激动，搞出一幅要提庄sir出生入死的表情。
袁浩云走进怀念堂拿起人头，转身拎着布袋离开，显然是去销毁“罪证”了。
庄世楷则穿着西装，闲庭兴步的朝台阶走上。
反正来都来了。
顺道就去天后庙拜拜。
毕竟，他带血腥进天后庙，总归有些不好。
一给天后娘娘拜拜，求个平安，二给天后娘娘捐点钞票，让老人家宽容点。
他也不差这份钱。
不过，庄世楷浑身轻松，漫步走上台阶的样子，真有些像大清早出门散步的大爷。
特别是此刻天色蒙蒙亮，四周还带有雾气，就差一把太极木剑，马上就能去公园野马分鬃，白鹤亮翅了。
“天后娘娘别见怪。”
“大家都是为保市民平安。”
“你会理解我的吧？”
庄世楷双手合十，俯身三下，默默念道。
随后，他取出一叠港币，毫不犹豫的投进功德箱。
“妈呀！”
“起码两万！”
陈瞎子出现在角落旁，耳朵动动，马上从坠落声中听出数额。
“咳咳。”陈瞎子连忙轻咳两声，准备开张大吉。
“咦？”
“陈师傅这么早啊！”
庄世楷扭过头，露出惊奇的表情。
他刚刚进门还没看见陈瞎子，怎么一转头，陈瞎子就坐在椅子上了？
他闭眼默拜的也就十几秒时间，而且还没听见任何动静。合着大师会飞？
庄世楷走到木桌旁，陈瞎子听见他熟悉的声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位老板！难怪出手这么阔绰！”
“今天有钱赚了。”
以往庄世楷都是下午、傍晚才会抽时间来天后庙。因此，陈瞎子一时间没猜到，这时便露出狭促的笑容，掐着手指讲道：“昨夜杀破狼三星冲撞，贫道夜观星象，无心睡眠，来的便早了些。”
他原本只是随口扯个话茬，想到增添下神秘气氛。
没想到，这个话插顿时引来庄世楷兴趣。只见庄世楷走到瞎子身前，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久久不说话。
如果老瞎子说的是实话，那么任务提示就真的能引起星辰变化了。
虽然，星辰本就会变化。
一些星象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庄世楷还是有种身处神秘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吸引人。
老瞎子则是被庄爷盯的一阵发虚，掐着手指，扯起嘴角讪笑道：“老板？”
“陈师傅。”
“你算命真的准咩？”庄世楷掏出点三八配枪，打开弹仓轻轻一转，转出哗啦啦的旋转声。
接着他再合上弹舱，把枪拍在桌面上问道。
老瞎子眉头一跳，连忙答道：“准！准！准！”
“没有比我更准的！”
这时说不准岂不是找死嘢？
庄世楷则嘴角一笑，抬起枪口，对准老瞎子的腿脚问道：“大师！麻烦你算算，那你今天会不会中枪！”
老瞎子面露死灰，掐着手指，浑身发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咔嚓！”庄世楷按下保险，不言不语。
老瞎子连忙抬起双脚，踩在椅子上，举起双手挡在脑袋前，把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喊道：“大佬别开枪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说不会你就开枪，话我算错了！”
“接着再让我猜一次，等我说会，你照样开枪，还话我算错了！”
“呸！说不定你更无耻！话我没算错还给我开枪！”
老瞎子大声呐喊，声音传出庙宇，可惜除了几只麻雀飞过外，清晨的天后庙寂静无人，没人可以救他。
旁边神圣庄严的天后娘娘，也只是泥塑木雕，毫无生机、神力。
“哈哈哈…”庙宇内，一道畅快的笑声想起。
庄世楷看着老瞎子的样子，收起配枪，关掉保险，从怀里抽出一张港币拍在桌面：“陈师傅，不好意思，开个小玩笑。”
“再见。”
庄世楷轻笑着迈步垮过门槛，一步步走下庙宇。
他吓一吓老神棍。
不是想要杀人。
只是想看看世界上有没有神！
他就是这样胆大妄为！在神庙前用枪问神！
可惜，从老神棍的表现来看，不管世界上有没有神，起码活着的世界里，还是拿着枪的人最大。
嗯，很好。他就喜欢这种普普通通的世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吓人，不是庄sir喜欢的调调。
陈瞎子则在庄警官离开以后，手指哆嗦的拿起港钞，哭丧着脸骂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妈的，把我魂都吓飞了。”陈瞎子将港钞折好，收进胸口，长吐口气，调整好心态又念道：“幸好我机智。”
……
一周后。
庄世楷从办公室桌面上拿起一份文件，起身推门走进办公区，一个人坐电梯下楼，驱车来到九龙教会医院。
他手上是一份卧底复职资料。
专程给马军准备的！
马军卧底多年，敢打敢拼，在最后干掉王宝的一站中，还冒险拼命，差点身死。
庄世楷没道理亏待伙计，按照承认给他准备好一份厚礼。
这一周时间内，街面上初时混乱，随后平静。
警队接下来的扫尾行动，把忠义信几个想冒头的堂主，陆续打掉，并且封掉十几个场子。
另外，随着忠义信、和联胜相继沉默、洪兴、东星也意识不妙，开始收缩地盘，低调做人。
忠义信、和联胜空出的一些生意，洪兴、东星也硬是不敢吞，反而给某些小角色分杯羹的机会。
可以说，警队在打击社团的行动当中，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主动！
而警队不允许坐大，却乐见分裂为小。
对于那些新冒头的小角色，列个档案，便暂时没有处理。
因为他们想要处理起来太简单了。
同时卖粉、贩毒的四大家族也开始收缩生意，低调做人，生怕重演两大社团的悲剧。
庄世楷还没拿他们开刀，市场上的毒品交易，便自然减少很少，而且藏的更加隐蔽。
总之，毒贩就是最精的那一群人。
警队也已经一定程度，改变港岛街道面貌。
压下社团气焰！
取得阶段性成果。
“吱啦。”轿车停在九龙医院。
庄世楷穿着西装，迈步下车，拿着文件手进大门。
“阿军！”
“怎么样？”庄世楷来到六楼的独立病房，推开门后，搬开一张小椅子坐到病床旁。
“庄sir。”马军撑着床铺想要起身。
庄世楷随意拜拜手讲道：“躺好。”
“是，长官。”马军重新在床头躺下。
“鼻子好点没？”庄世楷看着马军满脸的绷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马军出事那天被打的很惨，浑身多处骨骼，重伤，直接送进手术室，医生们足足抢救十二个小时。
随后抢救成功，再送进ICU，待足48小时才恢复神智。
这一周过去，马军恢复的还不错，但也仅有两只双手可以活动，其他部位都被各种吊绑，插管，看起来可是很惨。
就算这样医生也连呼惊奇，夸赞马军的生命强大，要把马军当作医学案例观察……
接着观察报告就被警员给撕了。
另外，按照医生的说法，马军想要康愈出院，起码还要两至三个月。
“好多了。”
“鼻子可以搭假体嘛…到时打架更巴闭，不怕被人打骨折！”马军讪笑两声，抬起满是刺青的手臂讲道：“就是要很久才能出院复职。”
“没关系，你刚回来正好要时间适应，就当放个长假了。”
“警署不差你这份薪水！”庄世楷在床头果篮，拿起一个苹果，接着讲道：“不过出院要段时间…不过复职嘛…就是现在！”
301 黑暗里的光，灯光下的黑
庄世楷将削好苹果的苹果递给马军：“0731！感谢你多年为警队做出的卓越贡献！”
“经警务处批准，正式予以复职！升任刑事调查科督察！待康复出院再进行履职！”
庄世楷将文件放在桌面，马军拿着苹果，神色激动的讲道：“thankyou，sir！”
马军躺在病床上，抬起满是刺青的手臂，严肃而庄重的敬礼。
总有些人。
愿与黑暗搏斗。
坚守光明！迎来希望！
马军手臂上的刺青，浑身的伤口，无一不是他的军功章。
庄世楷摇摇头道：“这些都是应得的！”
“好好养病。”
“早点出来帮手我。”
刑事调查科位于总署，专门处理比较棘手、犀利的案子。负责给各辖区重案组提供支持，在辖区重案警力不足，能力不够时接过担子，提供支援。
马军有勇有谋，能打能抗。
放在刑事调查科正合适。
当然，也能放下到辖区重案组。
不过，庄世楷想要身边有个够能打到帮手，再加上辖区重案组没有位置，于是便决定把马军放在总署身边。
“yes，sir！”马军放下手臂，平复着心情。
他开始期待回到警署办案的生活。
而以马军性格、实力、让他去对付那些残暴、凶恶，没人性的罪犯也正合适。
这就是用够恶的警察，打够恶的罪犯。
庄世楷这时则是探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将信封放在床头柜：“这里面是张二十万的银行支票。”
“十万是这些年替你存的薪水，八万是我的一点意思，还有两万O记伙计们凑的一点心意。”
“你这次帮我们O记破案，伙计们也是看在看见，承你的情，就别说拒绝的话了。“
马军嘴巴微动，目光含泪的道：“好，长官。”
“另外，按照程序，卧底回警队复职，是先要进行心理调查，做一段文职考核评估的。”
“不过，考虑你受伤严重，我让处长把你的评估期免了。”
“过两天心理小组会有咨询师来找你，你好好配合询问就行…有事就说，没事就过，反正也不会拿你怎样。”庄世楷交代了一些事情，接着忽然眨眨眼睛：“据说心理组的都是漂亮小姐姐，好好把握机会……”
马军的卧底风格和软饭曹可不一样。
估计这几年都憋坏了。
也没和大佬B一样把个妹。
庄世楷当然少不了开他一个玩笑。
马军则是把庄世楷说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发现庄sir都替他安排好了。于是便没有在意，而是扯着嘴角笑道：“为什么心理组都是漂亮姐姐？”
庄世楷理所当然的骂道：“你傻啊！”
“男人看见猪扒都要吐！谁爱听猪扒说话？学心理的当然要颜值啊！”
“不是做男人生意的漂亮姐姐，就是做富婆生意的帅气大叔。咱们警队全是硬汉，肯定是漂亮姐姐啦。”
庄世楷抬起右手，做了一个直角展臂的动作。
只见他西装下的手臂肌肉鼓鼓，实打实的是个硬汉。
随后，庄世楷又和马军聊了几句，便留下文件、信封，暂时告退，让马军好好休息。
以后马军复职多得是时间聊天。
庄世楷有空也会经常来医院看他。
倒没必要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太矫情啦。
这时庄世楷乘坐电梯抵达医院，走出医院门口，忽然听见门口旁的长椅处，一个肥仔吊着绷带，叼着香烟，抬头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出声叹道：“哎哟喂！我怎么这么命苦！”
“别人升官发财，我就还被东星的人砍！”
“操TM的东星扑街仔，连马栏生意也抢，臭不要脸！”曹达华说完以后，悻悻扭头看向旁边，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幽怨。
庄世楷则摆正目光，目不斜视，假装没有看见。
接着再用手掏掏耳朵，昂头看天：“真羡慕有些人天天试钟还能当大佬，当督察。”
“我怎么没有这种生活呢？”
庄世楷看着天空，走出医院，开车离开。
“总有一天我要回到警队当大佬！”现场徒留曹达华一人暗自咬牙，发下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之宏愿。
曹达华会出现在医院，其实也是个巧合。
正如他所言一样，东星的人来枪马栏生意，他作为大佬被人给斩了。
好在警队支援赶到及时。
曹达华趁乱逃跑。
随后，他就从小道消息猜出有兄弟有回归警队，顿时心里吃醋，着实酸了一把。
可是庄世楷压根不想理他，把他晾在医院就撤了。
……
庄世楷回到总署O记，一名警员上前道：“大sir，有位长官在门口等你。”
庄世楷点点头，抬起头，只见曾向荣一身浅灰色西装，正束手站在大sir办公室前等候。
“庄sir。”曾向荣看见庄世楷回来，连忙伸出手起身迎上。
皮鞋在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庄世楷则是在看见曾向荣到场，马上意识到什么，热情与曾向荣握手请道：“曾sir，里面聊。”
“好。”曾向荣微微颔首，旋即跟在庄世楷身边。
庄世楷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同时朝门口打去一个眼色，一名女警马上起身去茶水间冲来两杯咖啡。
“曾sir，庄sir。”女警员把两杯咖啡放在两人面前。
这时庄世楷与曾向荣已经各自坐在位置上聊完一会。
庄世楷端起咖啡，指着曾向荣面前的咖啡杯笑道：“曾sir，尝尝，我们O记的咖啡挺不错，不会给输给廉署的。”
曾向荣面带笑意的端起咖啡吧，品尝一口，笑着讲道：“嗯。”
“就是没有那股屎味。”
想来曾向荣当年也是在警廉风波当中，喝过廉署屎味咖啡的人。
不过，居所现在“喝屎”已经成为潮流了？
简直令人不可理喻。
“是不是有调查结果了。”这时庄世楷见到火候差不多了。他便主动问道。
曾向荣点点头：“西区军装组的一个警长，长期收受王宝贿赂，负责给王宝通风报信。”
“你也知，军装组看起来不起眼，可是很多行动他们都会参与，很多消息第一手就过他们。”
“周sir的死，还有上次情报泄露，都是他搞的鬼。”
“这个警长是黑警，还是王宝插进来的兄弟？”庄世楷用手桌面画着圆圈，把内心最关心的问题问出。
曾向荣答复着：“只是一个黑警，他以前和王宝没关系，不过前段时间女儿白血病，收下王宝一大笔钱。”
“唉，这种病是无底洞，你懂的。”
曾向荣叹出口气，但绝口没说心软的话，而是接过庄sir递来的香烟讲道：“现在人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
内部调查科的办事速度。
还是比较快的。
当然，这也是由于王宝倒台后，难度变低很多。再加上近期黑警联系频繁，有针对性的搜索，一周时间也差不多是该把人刮出来了。
“啪嗒。”庄世楷点上香烟，翘起二郎腿道：“把人交给我。”
“庄sir…”曾向荣表情一动，表情透露出紧张：“不给他活路？”
警队内部调查科是没有向O记交人的程序。
因为内部贪污是走一套流程，O记则是办三合会的案子，两者间并不交叉，也不存在交人的说法。
庄世楷嘴里的“交人”，显然是要私下操作，先由CAPO将人释放，再由O记出手做事。
这种情况下对方可能活不了。
因此，曾向荣才会有此一问。
“出卖兄弟性命的人没资格活下去…”庄世楷夹着香烟，语气平淡而有深意，一句话给人判下死刑。
庄世楷眼里的黑警有两种，一种是收钱包庇罪犯，或者利用职务生财，一种是与罪犯勾结，出卖警队兄弟。
第一种可以活，第二种只能死。
有没有害死兄弟，便是最大的一条红线。
80年代，警队内部有人敢触碰这条红线，那么就没有活路。
因为现在庄爷话事。
“行！交给我来办！”曾向荣点点头，吐出口香烟，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刚刚只是有些意外才会提问，可没想到求情什么的。因为他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三观与庄sir一致，对于庄sir的做法不会有疑义。
曾向荣五分钟后熄灭香烟，起身离开大sir办公室。
下午，内部调查科释放，一名叫作“陈耀祖”的西区警长。
陈耀祖一身军装，扭着脖子，走出CAPO的办公区，站在总署一楼深吸口气，露出劫后余生、满脸庆幸的表情。
“还好没事。”
“调查科的人一定是搞错了！”
陈耀祖走出总署大门口，暗道两句，掏出一包香烟。
只见他刚刚把香烟叼起，一辆黑色面包车就停在街边，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伸出车门，一把就将陈耀组拉进车内。
“唰！”面包车的车门拉上、合拢、关闭，飞速驶离军器厂街。
陈耀组满脸惊诧的抬起头，看见一张面孔映入眼帘，浑身顿时如坠深渊，双目惊恐，吞吞吐吐的叫道：“蔡..蔡..蔡sir……”
“呵呵。”蔡元琪面露冷笑，看这他一双目光，就像在看向一个死人……
几个当年和庄sir飞艇过海的老兄弟，则坐在蔡元琪身旁的椅子上。
这时一名环卫工把街边的一根烟扫进簸箕，扫去警队叛徒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痕迹。
有人愿做黑暗里的一点星火/也有人甘愿沦为灯光下的那一点黑暗。
302 沉海、打靶
深夜。
尖沙咀，码头。
集装箱区。
一个铁皮货箱内。
“唰！”蔡元琪双手抓着一根棒球棍，狠狠朝前方甩去，嘭的一声，砸中一个塑料袋。
“啊！”塑料袋中传来一个惨叫。
一个男人双手双绑，浑身赤条的吊仔塑料袋里。
这个塑料袋挂在货箱顶端。
四处飞溅的血迹，早已布满光滑的塑料袋，并且沿着塑料袋点点滴落，最后在底端挂成一摊血浆。
这时叛徒陈耀组被打的半死不活，吊在皮箱里，满身鲜血，表情迷离痛苦的挣扎着。
旁边一张木桌上，还摆着几杯伙计们吃剩的公仔面，几个穿着T恤的伙计，则是手持枪械坐在旁边椅子上，目光毫无怜悯的看着叛徒。
“妈的，当警察就得知道钱可以收，兄弟不能卖！”蔡元琪打完一棍后，叮当一声，随后把棍子丢在上，拍拍手掌，转身从伙计手上接过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只见旁边的兄弟们都穿着T恤，唯蔡sir穿着西装，一身大佬气度倒是极稳。
这就是“庄爷面前唯唯诺诺，马仔面前重拳出击”？
蔡sir大晒！
“啪嗒。”一名伙计上前给蔡sir点燃香烟。
“蔡sir抽烟。”
蔡元琪吸上一口烟，吐出一口白气，动动耳朵，忽然用手指着塑料袋里的衰仔，皱起眉头问道：“他在话什么？”
旁边一名伙计站起身道：“他话家里有女儿白血病来着。”
“求我们饶他一命。”
陈耀组说话已经失去逻辑，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这是从“懂得求饶”被打到“不会求饶”了。
可是他就算被打掉半条命，心里也还挂记着生病的女儿，仅凭最后一点理智、喊出本能的求情。
“操！有苦衷就想活命？这个世界谁没苦衷！”蔡元琪骂了一声，上前两步，捏起陈耀组的脸颊吼道：“你有女儿！被你害死的兄弟就没女儿！没老婆！没有爸妈啦！”
“放心！你死以后按失踪处理！警队给你女儿申请福利津贴，尽量给她治…”蔡元琪松开脸颊，拍拍他的脸蛋讲道。
这种处理方式也算是警队最后的温柔了……
按照庄sir的话就是该杀不放。
无罪不咎！
尽量给“伙计”留点面子。
陈耀组听完蔡元琪的话，动动嘴巴，无奈的闭上眼睛，轻声说道：“thank…sir……”
“丢你阿母。”
“做什么不好！”
“非要出卖自己人！”
蔡元琪抽完烟后，将烟蒂丢进公仔面的纸杯。
旁边一名兄弟拿着手枪上前讲道：“蔡sir，他应该没话要讲了。”
一群兄弟把叛徒带来码头，当然是单纯打着玩！打从下午打到晚上。而是要进行审讯、逼问、查找警队还有没有收王宝钱的黑警、内鬼。
此刻，从兄弟们的经验、判断出的结果来看，警署内部应该没人再收王宝的钱，应敢收钱的只有面前这一个衰仔。
于是也就不用再打了。
直接处理掉就行。
蔡元琪点点头：“家法处置！封进水泥桶沉海！”
“是，长官。”几名兄弟开口答应，起身准备东西。
这时货箱外传来三下轻叩声。
“蔡sir，庄sir到码头了。”
一名警员在门外讲道。
蔡元琪嘟喃一声：“庄sir不是说不来吗？”
“什么情况！”蔡元琪朝外面问道。
门外的兄弟讲道：“庄sir正好有事路过。”
“让兄弟们处理干净再过去。”
“明白了。”蔡元琪点点头，朝货箱里的兄弟催促道：“动作快点。”
“yes，sir。”伙计们正往铁桶里倒水泥粉，开始加快搅拌水泥的速度。
……
这时尖沙咀码头，几艘游轮旁。一个靓仔穿着西装，表情轻松的靠着跑车，海风轻轻拂面，吹起他飘逸的领带。
杨建华站在旁边，脸上画了一个淡妆，轻声开口道：“大圈龙前天晚上回家探亲，我们内地警方已经以涉嫌杀人的罪名将他逮捕。”
庄世楷单手撑着车窗，侧眼看向杨建华道：“哈哈。”
“大圈龙蹲完赤柱蹲大陆。”
“人生真是有意义啊。”
庄世楷解决完王宝以后，心头就落下一块石头。
特别是，在得知“黑警”是被王宝收买，而不是王宝培养的卧底后，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把那个黑警干掉就行。
琪哥正在做事呢。
地点就在尖沙咀码头。
毕竟，而收买黑警与安插黑警根本是两个概念。
收买黑警简单处理干净就行。
要知道，“按插黑警”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
这需要很长远的目光，以及一批合适的年轻手下。
这批年轻手下不仅需要一定能力，还需要足够干净、无知、渴望金钱，容易蒙蔽……
庄世楷仅知道有一位社团大佬能用出这招。
他可以展开针对性监控、防备与清洗。
可要是有很多个大佬都懂的玩这一招呢？
他这就麻烦了！
未来警队将面对的敌人，不止来自外部，还会来自内部。
好在，无论是受限于眼光、还是人才、目前还没有其他大佬能玩这一招。
庄世楷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心情自然要好很多。
至于“大圈龙”的事情，庄世楷则是在糗出几次事件中，或许有大圈帮的身影后。
便在杨建华联系时...随口让杨建华委托内地警官帮忙盯盯。
没想到，这几天大圈龙回内地探亲，一下就给内地警察逮住了。
这下大圈龙倒灶喽！庄世楷也不得不服内地警察的办事效率…
杨建华在今天交货时把他约出来，就是口头通知下这次事件。
而庄世楷正好有马仔在附近做事，便也很干脆的到场了。
杨建华听见庄世楷的笑声，忽然冷笑道：“怕不是这么简单…”
“啊？”庄世楷愣了一下。
只见杨建华以指作枪，比出一个八的手势，轻轻一“啪”，出声讲道：“打靶！”
“不是吧？madam！动不动就打靶！”庄世楷心里惊呼一声，并未开口讲出来。
杨建华却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出声讲道：“其实我们也掌握到一些大圈龙在内地的罪证，我们将以涉嫌领导黑社会组织起诉他！”
“打靶只是合法量刑。”
庄世楷连忙鼓掌，点点头道：“好好好！打靶好啊！”
“黑社会就该打靶！”
他先前还觉得钟天正出来踩缝纫机有点惨，大圈龙混成大佬就很威风。现在对比一下，钟天正挺他话乖乖踩缝纫机才是对的。
正如老人家所说“不要把一辈子的饭，一天吃完啊！”
“嘭！”这时尖沙咀码头的一个角落，几名穿着黑T的人影，用力将一个水泥桶抛进海里。
“嘭！”水面溅起一股水花。
这个水泥桶将永远浮不出海面。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与此同时，杨建华动动耳朵，扭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见，然后回过头朝庄sir问道：“庄警官，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飞鱼吧！”
“尖沙咀码头很多飞鱼的！”庄世楷耸耸肩膀，随意的解释道。
他其实明白是什么声音，而“飞鱼”的解释，不是指鱼类品种，是指飞出水面，拍打浪花的某些鱼类，指一种海洋现象。
说到底，他还是在忽悠人。
好在杨建华并未在意，而是点点头，然后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讲道：“庄警察，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去一趟，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联络。”
“OK。”庄世楷摆摆手，礼貌的目送杨建华上车。
“唰啦。”杨建华独自坐上一辆皇冠，干净利落的开车走人。
蔡元琪则带着一队伙计从旁边的集装箱区缝隙走出来道：“庄sir，庄sir…”
伙计们打着招呼，庄世楷出声询问：“沉海了？”
“沉海了。”蔡元琪点头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行，这件事情算过去了。”庄世楷拍拍手掌：“大家早点回去休息，不要让老婆等太久。“
蔡元琪瞪大眼睛，有些不解：“庄sir，你不请我们食夜宵？”
“靠！”庄世楷暗骂一声，瞪了蔡元琪一眼，掏出怀里的钱包，然后将里面的一叠现金全部抽出，一把拍在蔡元琪手上：“你带伙计们搞点荤的去！记得弄点顶级的！听说和联胜软饭曹那边的不错，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是钱不够，蔡sir垫着。”这最后一句话是庄世楷和伙计们说的。
“thankyou，sir！”伙计们齐声道谢。
蔡元琪则是摸摸钞票厚度，有种坑了自己的感觉，心道这小两万就要带批伙计弄荤的，玩高档的，我岂不是要垫一半？
可事情是他提议的，他又有什么借口推迟？这时接过钞票，只能悻悻的摸摸鼻子讲道：“软饭曹？庄sir，你可真是熟门熟路啊。”
“别误会！”
“我家的妞那么靓……”
“懂懂懂，大家都懂。”
“男人就喜欢图新鲜嘛……”
伙计们一阵哄笑。
码头全是欢声笑语。
庄世楷一脚就踹蔡元琪屁股上：“滚！快滚！”
“我要去和霍先生、包先生食夜宵了。”
“谁要和你们一起食夜宵……”
伙计们哄笑散去。
庄世楷抬手看一眼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半种，确实快到和霍先生他们约好的时间了。
303 爱国商人聚会
“霍生。”
“邵生。”
太平山顶。
一座装饰古风雕花的别墅内。
别墅飞檐翘角、白墙黑瓦，以徽派建筑的美感为主体，搭配苏式园林的搭配景观。
居高临下、小桥流水、大气典雅，不乏精致。
一处亭台、鱼池旁边，便可立于全港之巅，尽览维港夜景。
充满中国式风情。
这里是曾经的雷府别墅，不过在几年设计、修缮以后，成为一处中国风的庄氏别院。
曾请国内诸多大师设计，现在是全港最雅致的豪宅，并且一开国风豪宅先河，低调却在顶级圈子里备受瞩目。
一开始庄世楷是打算改建雷府别墅，将别墅作为度假别院，并且拿来给警队高级警官们聚会用的。
不过，自从他搭上祖国线，成为一名爱国商人以后，仔细想想，新界的高尔夫俱乐部已经够警队内部使用，便把这座别院拿来当作爱国商人的聚会地点。
大家都是爱国商人，既有金钱、又有品格，理该享受些好的。
……
“庄生。”
“这座别墅被你修的更像园林啊。”
“我有种走进拙政园的感觉。”
霍先生、邵先生等人穿着一身笔挺西装，胸口塞着口袋巾，表情斯文走进别墅大门。
他们四周打量一阵后，便是开口连连夸赞。
“哈哈。”
“各位请。”
“我们到亭台旁聊天。”
庄世楷含蓄一笑，伸手指着前方，与几位大老板向前走去。
洛哥当年把别墅交给他。
也算是一种传承。
他当然不能浪费。
虽然别墅非常值钱，但是卖绝不可能卖。
他又不缺钱，怎么可能卖这种东西？而且价值越高的房产，越不好出手。全港能买得起山顶别墅的人，几乎都不缺别墅住。
于是他不仅不卖，反而往里砸钱！而且一砸还砸不少！
另外，由于设计、工期等原因，庄氏别院今天还是首次对外开放。
庄世楷在处理完码头的事情，便驱车来到山顶准备。
这时一行人沿着九曲回廊，踏步走到尽头的亭台。
“请。”庄世楷束手请道。
四位微微颔首，席地坐在方几旁。
红木造的方几旁，则是摆着几个全麻软垫。
方几上则摆着一盘色彩缤纷，印着古字，精致小巧的糕点。一个紫砂打造，古朴典雅的茶壶。一盒明前龙井。
虽然，糕点每种份量不多，但是既有广式、潮式、又有闽式、苏式、完美满足宾客的口味偏好。
另外，十米外的一处楼阁里。
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少女端坐，面前摆着一具古筝，十指搭于琴弦。
两名穿着青花瓷旗袍的女侍应，则站在亭台旁边。
随着宾客、主人相继坐下，女侍应立即上前斟茶、远处楼阁也传出一阵悠扬琴声，琴乐家开始侍琴。
庄世楷坐在主位上，手指轻叩着茶几，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而他左边是水榭亭台、右边是维港夜景。
既能观景又在景中。
霍先生坐下体会一番后，也不禁轻声赞道：“庄生。”
“好雅致！”
邵先生拿起一块苏式糕点，轻咬一口，则是感慨道：“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点心了。”
邵先生祖籍浙江，家中长辈亲朋，经常会买苏式糕点。
这也让邵先生有些偏爱苏式。
可是港岛多广式、没几家卖苏式的店铺。
这时邵先生吃下一口，立即有种久违的味道，心灵仿佛被击穿。
庄世楷把这些人底细摸的很清，自然安排很周到，这时表情平淡，不出意外的笑道：“邵生，我专门请一个老师傅做的，有机会多来品尝。”
“一定，一定。”邵先生手上拿着半块糕点，频频点头。
包船王则在东张西望一番后，拿起茶杯讲道：“庄理事。”
“你开个价吧！”
“这座别院我买了！”
这句话无疑是对主人对好的夸奖。
庄世楷面露笑颜，极为豪爽的答道：“无价！”
“只要包先生想要！举双手奉上！”
“完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开一亿、十亿都好、说个无价真把我给堵死了。”包船王感慨着摇摇头，旁边的大老板们则是发出一阵哄笑。
其实，大家都是喜欢庄sir的别院风格、故意变着法子的夸奖。
只要主人开心，气氛愉快就行。
谁会真想着买宅子？
这种宅子轻易可没人会卖！
而烹茶、抚琴、聊天、品点心。
就是庄世楷和蔡元琪所说的食夜宵了。
没办法，大佬的事情就是不一样，霍先生、邵先生可不会跟他开着跑车、飞机、带着一大帮人去旺角吃烧烤、食鱼蛋。
与哪些身份的人交流，就要做符合身份的事。
庄世楷既不能怠慢对方，也不能让对方看低。
否则，别人以为他只是一个会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的警官。
那么反倒不美。
不止将来的生意合作会少很多，而且还会错过许多机会，与大佬们当不成真正的朋友，只能维持表面关系。
毕竟，上流社会懂得“玩”，也是一项重要能力。
只要能“玩”在一起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
显然，庄世楷这种玩法既符合自己的审美，也让几位大佬非常喜欢，言谈之间，已经把庄世楷当成”玩伴”了。而不是单纯的合作方。
这时宋先生便举起酒杯讲道：“来，我们祝贺庄生成为中华总商会的理事，共饮一杯茶。”
“饮茶。”
“饮茶。”
霍先生、邵先生等人举起茶杯。
“多谢。”
庄世楷微微一笑，举杯相碰，三指端起茶杯，把茶水送入嘴中。
今天五个人顶级圈子聚会，不是某个人饿了，随便打个电话，叫出来食夜宵。
而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就是庄世楷在四人举荐下，成为了港岛“中华总商会”的理事。
“港岛中华总商”是国际上“中华民族”最具影响力的商会。
1900年在港岛成立，跨越朝代更迭，世纪变化，有八千多会员，涵盖零售、制造、科技、地产、金融、媒体、运输等各个行业。
每个会员都身家不菲，具有巨大影响力，以及各中议会上的投票权。
在港岛，只有加入中华总商会的人，才称得上一句“大老板”。
而庄世楷早就以“世兴集团”加入中华总商会，随后与内地搭上线，便在霍先生等人的举荐下，成为商会的理事之一。
目前商会的会长则是邵先生，最有实力的人，则是霍先生、包船王等“爱国商人”。
毕竟，华侨商会支援祖国！这是在外的百年传统！
总有这么一批人不会忘本。
而在座的那位宋先生则是制造业的大商人，一家三代都对祖国有很大贡献。
庄世楷听说宋先生有个儿子叫作宋世昌，已经开始接受家族生意，并且打理的很不错，心里便大概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时宋先生好像也想到什么，放下茶杯，出声问道：“庄生。”
“你手下的地主会。”
“最近好像在日股收下很多货？”
庄世楷点点头：“日岛战后重建的势头很好。”
“他们放弃主权利益，重搞经济建设。”
“日股未来几年会腾飞。”
庄世楷的意思就是能在日本股市赚一大笔。
而这也确实也是历史事件，并且已经进入上升期，只是《广场协议》还未签署，泡沫还没有彻底爆发高涨。
不过，地主会早已开始布局，届时能够狠赚一大笔。
“庄生这么肯定。”
“我那得早点买货了。”宋先生笑着讲道。
霍先生、邵先生、包船王也都笑道：“那我们也该买点。”
庄世楷手下的地主会，地位已经是金融界一哥，他们作为顶级大商人，不会质疑地主会的实力。
何况，庄世楷把话说的这么满，他们把握便更大了。
再配合自己手下的操盘、判断、一套操作下来、大笔钞票就要入账。
有钱人的赚钱速度。
就是这么朴实。
赚钱方法？
也总是这么简单！
他们真的！真的！真的很难花的比赚的快！
而且喝两杯茶、聊几句、一个十几亿、几十亿的商机就会摆在眼前。
“行。”
“有风声我通知你们。”庄世楷浅浅喝着茶水，微微颔首道。
”多谢。”霍先生等人举杯道谢。
据说，李先生也有在日本买股票，想来是判断出动静，随便投下一笔钱，打算短期捞一笔。
庄世楷琢磨着，有机会的话，倒是能在日本股市坑下李先生一块肉。
要知道，李先生虽然也是中华总商会的成员，但是他并不属于“爱国商人”的圈子，对于庄世楷担任理事好像还略有不满。
不过，商人间都保持的很克制，庄世楷也不会主动找他麻烦。不过要是有机会吃他一块口，倒是能小小教训他一下。
……
“庄生。”
“据我了解，港岛警队办案辛劳，每年的伤亡数不小。”
“我去年正好筹建一家私人医院，这个月底便能完整交付，医生、班底都搭好了。”
“我要无偿赠送给你，就当为警队做点事情。”
邵先生坐在旁边讲道。
他这是拿了商机，投桃报李。
而直接捐献给警队，会有染指警队之嫌，反而当面送给庄世楷会更好。
邵先生把握的很好。
送东西也一直是邵先生的风格。
“多谢邵先生。”庄世楷脑子一转，并未拒绝，含笑答应。
霍先生则是笑道：“既然送给庄生，那么就不能叫邵氏医院了。”
“庄生。”
“你取个名。”
庄世楷脑子一转，忽然说道：“叫作明心医院吧。”
305 一箭双雕
“明心见性。”
“见性成佛。”
霍先生拍掌赞道：“庄生取名很讲究，是个博览群书的人。”
庄世楷神秘一笑，端起茶杯道：“霍先生过奖了。”
按照霍先生的解释，“明心”二字引用佛理，而医院本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用“明心”二字非常合适。
确实个好名字。
可霍先生解释的漂亮，不代表庄世楷可真有这意思……
他只是依稀记得港岛有个明心医院，好像在世界上还该有点小戏份。
不过，全港私人医院目前刚刚起步。
有几家医院，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
当差的人都知道、清楚。
庄世楷却压根没听说过有个“明心”医院，想来是明心医院还未成立。
既然明心医院还未成立。
又正好有个机会。
那么明心医院凭什么不能是他的？
何况，“明心”这个名字确实不错。
庄世楷便毫不害臊的拿来就用了。
“庄生”面对霍先生等人的称赞，也只能谦虚的接受了。
“好名！”
“好名！”
邵生、宋生都在旁叫好。
“饮茶。”
“饮茶。”
“多谢邵先生对港岛警队的贡献。”庄世楷端起茶杯，笑着揭过这茬。
霍先生、邵先生等人也就客随主便，一起与继续庄世楷饮茶。
这五位爱国商人坐在一起，接着聊天，三分聊国事，三分聊家常，四分聊风月。
一两个钟很快便过去。
夜宵即将结束。
可能是由于庄世楷的别院太受大佬们喜欢，待到糕点、果仁将近时，邵先生竟然主动话道：“庄生。”
“以前我很少来雷先生的府邸，不过现在我很喜欢这里。”
“想要常来坐坐，看看夜景。”
庄世楷用手一扫桌面，抬手说道：“荣幸至极。”
“扫榻相迎”
“何况，这座别院很就是为和先生谈话准备的，明天我便派人把别院门卡送到几位先生手中。”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庄世楷语气一顿，邵先生、霍先生马上眼前一亮：“噢？”
“请说。”邵先生伸手请道。
庄世楷用手指着胸口道：“不是同条心的人。”
“不进一扇门！”
“哈哈哈。”霍先生，邵先生马上鼓掌大笑，出声赞道：“庄先生说的好！”
“咱们今天就定格规矩！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人，不能进这扇门！”
邵先生率先话道，一锤定音。
霍先生、宋先生、包船王马上点头同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该定这条规矩！”
几句结束。
太平山别院。
爱国商人圈子成了！
随后，邵先生、霍先生等人眼看时间不早，便都开口说要回家陪老婆。
庄世楷点点头，表示应该的，自己也得回家陪老婆了。
没想到，邵先生、霍先生等人反口就是灵魂拷问。
问他陪哪个老婆？
庄世楷暗道一个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自己三妻四妾还有老脸开他玩笑？呸！我看你们是嫉妒老子年轻！
“哈哈哈。”庄世楷主动略过陪哪个老婆的话题，陪同几位先生走出回廊，一起来到停车场，准备送大家离开。
霍先生则在上车前，扭头朝庄世楷说道：“庄生，生意上有什么麻烦，直接call我。”
几人间早已交换名片。
而且留下的是私人电话。
邵先生、宋先生等人也是话道：“庄生，有麻烦随时联系。”
他们都是过来人，知道爱国商人的身份暴露以后，生意场上会遇见很多麻烦。
这种麻烦总要是被英姿阻截、政府排挤等等。
当然，都是合理范围内的商业操作，几位大老板不可能没得赚，只是会变得没那么容易赚。
没办法，爱国商人是要做事的，身份藏是藏不住的。
庄世楷能把给内地运货的事情瞒下来，可和霍先生等人当好友的事情，还能瞒得下来？大家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猜归猜，商业的事情，影响不到警队。
反倒是警队能容易插手商业。
“多谢各位。”
“有要我帮忙的尽管话事！”庄世楷体会到几位前辈的关照，抬起手出声讲道。
“那就多谢庄警司了。”霍先生等人开口道谢，相继俯身坐进轿车。他们的司机则是啪啪两声，将车门关上，驱车离开别院。
虽然，几位大佬的府邸，或是在太平山，或者是中区低点，距离别院都不是很远。
但是，大佬们身份尊贵，出行司机、保镖都得带齐。
就算是下楼遛狗！散步！
庄世楷相信霍先生、宋先生等人一定有用到他的那天。霍先生等人也是如此相信，双方的交谈才会如此愉悦。
“回家抱老婆。”庄世楷抛起车钥匙，啪嗒，重新接住，面露微笑的拉门上车。
……
庄园豪宅。
“哎呀。”
“这个姿势…”
“试试嘛……”
……
第二天。
早上。
庄世楷来到警署上班，随手打出一个电话。
莎莲娜亲自上门，带着太平山别院的四张门卡，前去霍氏、邵氏、宋氏、包氏的办公大楼，将别院的门卡交给四位大老板秘书。
中午，邵氏便有物产律师上门，来到庄氏办理产权转移手续。
邵先生说做到做，短短几个时间，庄世楷名下就多出一家等待开业的私人医院。
莎莲娜表达感谢后，毫不犹豫的收下医院。
而她也在未来一段时间中逐渐发现，庄氏与四大集团的合作开始变深。
霍氏、宋氏还经常卖便宜给庄氏，带上庄氏一起赚钱。
要知道，几位先生都是有格调的大老板，
他们既然在庄sir那拿到股市商机，自然就会在其他地方投桃报李。
邵氏的报李是医院，包氏则是在货运合作上，那么霍氏、宋氏就得在生意场上意思意思。
大家都是朋友嘛……
哪有占便宜不还的。
……
深夜。
铜锣湾。
几辆灰色皇冠车，前后左右分布在街道四周。
街边中段的一款车内，庄世楷放低座椅，一身西装，半躺在副座上，拿着一个对讲器，悄然观察着街面上的情况。
“庄sir。”
“晚上真会有凶杀案？”
这时远处的另一辆车上。
蔡元琪拿正着对讲机讲道。
此刻，街道附近O记散出大批便装伙计，布开阵形，严阵以待。
伙计们一等就是两个钟头，街面却没任何动静。
虽然，伙计们嘴上不说，但大家等也等累了。
蔡元琪这才会随口问道。
毕竟，这次行动O记主导，港岛重案协助，蔡元琪带队参加，有问一问的资格。
庄世楷则拿着对讲机简单回答两个字。
“线报。”
“是。”蔡元琪肃声应命，不再说话。
伙计们则带着耳麦，或是坐在报刊旁买马，或是蹲在街角卖叠，静静等待着案件发生。
此刻，距离别院聚会已经过去一周。
而上周五，庄警司安排好时间、地点、与大佬B、笑面虎两人秘密会面。
庄警司在会面中得知，洪兴与东星并未团结起来，反而手底下的一批堂主，因为争夺忠义信、和联胜空出的地盘，互生间隙、小有争端。
当然，这些争端不并剧烈，因为害怕引发警方的注定，但也不代表就很普通，底下也挂掉好几个兄弟。
据庄世楷了解，争端也是各个堂口的事情，并未上升到整个社团。
两个社团的话事人，都还保持很友善的关系。
毕竟，社团话事人都很聪明。
可底下的打仔们就不见得了。
古惑仔聪明还当古惑仔？
个个读大学，当医生、当大状。
哪个不比古惑仔爽？
因此，底下的打仔、堂主们还是在利益驱动下，发生一些争斗，东星“骆驼”与洪兴“蒋震”拦都拦不住，也无法硬拦。
毕竟，古惑仔赚钱天经地义，不是为钱，谁拿命出来拼？
庄世楷了解完两大社团的局势以后，决定暗地里拱一把火。
没办法，他突然发现两大社团都有自己的人，而且都是堂主级，手下有兵马的红棍。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于是便安排一出好戏，打算黑白兼用，决心搞定两位大佬。
你们大佬聪明是吧？那就让马仔们把火烧上去！烧死你们两个大佬！
什么？你手下堂主都很忠心？是啊，海底名册上的堂主挺忠心。我把警员档案拍你脸上，你再说忠不忠心。
庄世楷便在当天订好行动计划，并且话给吴志雄、吴志伟俩兄弟听。
俩兄弟默契的对视一眼。
纷纷点头。
与对方拥抱致敬！
而今天就是好戏开场，大火烧身的这天。
……
“蒋生。”
“慢走。”
铜锣湾。
一家新开业的酒吧路边、门口。
大佬B把一身西装蒋震送到门口，弯腰替大佬拉开车门。
蒋震则止步站在车旁，出声讲道：“大B，好好干。”
“我看过这家酒吧了。”
“一定能赚大钱！”
大佬B脸上露出耿笑：“多谢蒋生。”
这时笑面虎提着一把砍刀，带着数十个东星打仔走出小巷转角，举刀指向大佬B喊道：“给我斩死他！”
“哗啦啦！”几十名东星马仔，手持砍刀，加快步伐，顿时加速，大步朝前方的目标冲去。
“叮！任务发布：一箭双雕！”
“在48小时内相继，击毙/抓捕/驱逐蒋震、骆炳润、奖励经验1000。”
车内，庄世楷坐在副驾上，嘴角轻蔑一笑，看着街面所发生的情况，有条不紊的拿起对讲机，语气平淡的吩咐道：“再等等。”
“是，长官。”蔡元琪、袁浩云等小组警官本来已经把手扣在车门把上，正准备下车带人行动。
这时他们收到庄sir的通知，连忙收回手掌，重新坐好，拿起对讲机出声讲道。
伙计们很乖。
古惑仔/二五仔也很乖。
一切都在庄sir掌握当中。
305 挂掉蒋震
“大佬B！”
“老子斩死你！”
街道上，笑面虎穿着背心，露出纹身，赤臂持刀，目露狰狞之色，扬刀冲在最前。
“叮！”笑面虎一刀斩在车顶，大佬B则是面露惊骇，一把将身边的蒋震推开：“操！”
“保护蒋生！”
大佬B这一推就把蒋震从车门推到车头，随后拖下夹克外套，卷在手心，上前与笑面虎肉搏。
两人目光接触，只见大佬B惊骇的目光下，眼底却有一丝淡定。
“保护蒋生！”街边的洪兴马仔们大吼一声，连忙随手捡起些板凳、木棍，朝向东星的人砸去。
只见东星一个个有备而来，手持砍刀，三下五除二就把洪兴打仔砍翻。而街边这群洪兴马仔们，则是出门送别蒋生，身上自然没带武器，很快便被斩的一败涂地。
当然，这时酒吧里面洪兴马仔们收到消息，越来越多马仔抄起家伙，正在拼命朝门口冲来。
可是街边斩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等他们赶来，东星人马早已撤走。
而这时酒吧门外，笑面虎一脚踹中大佬B，大佬B连退数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大B！”蒋震抓着手杖，惊在原地。
他搞不懂当初很猛的红棍大B，怎么两招落败。
就不过大B的声音，却提醒了蒋震。
”蒋生快走！”
蒋震连忙丢掉手杖转身跑路。
而笑面虎则是嘴角一抿，飞奔两步，噗的一声，一刀划破蒋震西装后背，将蒋震斩倒在地。
“你敢！你杀我骆先生不会放过你！”蒋震双手撑地，靠在地面，大声吼道。
要不是最近警察查的严，保镖和司机出门都不敢带枪，他堂堂一代洪兴创始人，也不至于被一个小马仔斩倒在地，殊是可悲可叹。
“呵！”笑面虎嗤笑一声，心道：“斩的就是你！”
然后他便双手举刀，狠狠朝蒋震胸口、脑袋连斩五六刀。
“噗！噗！噗！”他这五六刀几乎是耗尽全力，斩完之后，蒋震便倒在血泊中，再也动弹不得。
一代枭雄。
曾与庄爷饮茶者。
随着庄爷一个念头。
终是死于一名小卒之手。
“斩翻东星的衰仔！”这时一大群洪兴打仔已经冲出酒吧，迅速斩翻门口几个东星打仔。
“大佬！”一群东星打仔大声呼喊，笑面虎忽然回首，看见地上的大佬B。只见大佬B朝他点点头，笑面虎顿时会意，转身上前就朝大佬B斩下一刀。
“啊！”大佬B惨叫一声，身边顿时流出一摊鲜血。
洪兴打仔更加疯狂的斩人。
“大佬！”
东星打仔则是拖着笑面虎喊道：“快走啊大佬！东星的人要来了！”
“操！”笑面虎面色凶恶吐出口痰，抓着砍刀便者东星打仔飞奔跑路。
洪兴马仔们则是一阵追逐。
而且由于蒋震身死、大佬B挨斩，一伙洪兴马仔竟然留下补刀。噗噗噗，一个个把地上的东星打仔捅死，展现出社团中最凶恶的一面。
庄世楷坐在车里，直起椅子，看着街边乱斩，目光冷静。
直至看见蒋震身死，嘴角才露出笑容。
接着见到洪兴补刀，笑面虎的人马又快被人合围，他才皱起眉头，拿着对讲机肃声下令：“行动！”
“yes，sir。”对讲机里的警官轻声回答，接着喊道：“行动！”
“是！长官！”一群隐藏已久的便装警员们，撕去伪装，丢掉手里的报纸，扫把，纷纷从街道的各个地点冲出，将一大群洪兴马仔们飞身扑倒。
“别动！警察！”警员们掏出手枪，顶着马仔的脑袋。
叮铛，马仔们当即松手丢掉砍刀，咬牙趴在地面挣扎。
另一名警员则掏出手铐，迅速把马仔双手拷好。
“操！”马仔们脸颊贴着路面，脖子被膝盖顶着，爆出粗口。
而大批便装警员的出动，则很快就控制住现场。不仅把洪兴马仔们都逮住，而且还逮到一部分东星打仔。
“唰啦。”两步面包车停在路上。
里面的马仔拉开车门，大声朝前方喊道：“大佬！快上车！”
“别跑！否则开枪！”一名女警举起手枪，站在马路中间。
笑面虎理都不理，两个箭步冲上轿车，接着迅速拉上车门。
“哗啦！”面包车扬长而去。
女警表情沮丧的放下手枪，心里暗暗有些自怨。可她不知道笑面虎能够成功脱身，里面甚至还有警队帮忙的成分。
这条街面上的布点、时机、全部都在掌握在庄sir手中。恰当的放走笑面虎，也是庄sir计划中的一部分。
否则，哪里需要她临时追赶？早就有人在前方堵住笑面虎的后路。
……
“报告长官，现场已控制，一共逮捕二十名行凶者，十三人受伤。”
“另外有九人死亡，其中有个是蒋震。”蔡元琪控制完现场，站在街边，按着对讲机讲道。
他在读出蒋震名字时，望着尸体的眼神，透露出一抹凝重。
这时庄世楷手中拿着一串鱼蛋，从路边小摊走到街边，用嘴把最后一颗鱼蛋划下，一边嚼着鱼蛋，另一边用竹签指着地面讲道：“call白车！”
“把尸体打包带走，伤员送去医院。”
“扑街仔们全部羁回警署，好好调教，问问谁指使他们干的！”
原来庄sir在警员们下车行动时，也拉开车门下车。不过他和警员们不一样，警员们都去抓人了。而他看见路边有个鱼蛋摊贩，便抽时间去买来一串鱼蛋。
行为举止就像真的出来逛街一般。
那叫一个惬意。
“yes，sir！”蔡元琪在收到长官的命令，马上组织警员开始做事。
袁浩云则是走到庄世楷面前讲道：“庄sir。”
“蒋震死了。”
”街面上恐怕会大乱。”
“哼！越乱越好！”以前警队就怕街面大乱，现在警队反而怕街面不乱。庄世楷甩手把竹签丢进垃圾桶，讲道：“正好一锅收拾了。”
“对！长官说的对！”袁浩云点点头，这时看见两名警员把蒋震尸体装进黑袋，打包带走，忽然感叹道：“蒋震也是一代大佬，说死就死，真是可悲。”
“呵呵，出来行总是要还的。”庄世楷满脸不屑：“社团大佬就是臭水勾的老鼠，大老鼠和小老鼠都是老鼠，值得惊奇吗？”
“他们的死不够资格轰轰烈烈，就该这样死的卑微、凄惨。”
“有道理耶，庄sir。”袁浩云若有所悟的颔首道。
……
“什么！”
“笑面虎挂了蒋震？”
半夜。
新界某栋老宅。
骆驼一身睡袍，睡眼惺忪的走到书桌，接起电话，揉揉眼睛的听着。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爽，觉得什么大事要三更半夜打电话？可随着乌鸦把话说完，骆驼浑身一个激灵，马上便清醒过来。
“马上把笑面虎刮出来！”
“我要揾笑面虎聊天！”骆驼额头青筋浮现，冲着电话声嘶喊道。
“啪嗒。”接着他便把电话挂断，嗙的一张拍在桌面上：“操你妈的死打仔，用点脑不行吗！现在恐怕要出事了！”
“偏偏现在是最该低调的时候。”骆驼攥着手心，感觉事态早已超乎掌控。
不在他的掌控当中，脱离轨道，掌握在另一个手中。
……
“大B！”
第二天。
早上。
大佬B右手臂吊着绷带，昂着脖子，大步走出总署大门。
洪兴两三百个穿着黑衣的古惑仔，站在大门对面街边，聚成一团，看着大门。
洪兴十二个堂口扎职人，除掉大佬B外，十一个人都坐在四辆面包车上。
这四辆面包车就停在警署门口，每辆车都敞开车门，表情不爽的扎职人们坐在里面。
当大B走出警署大门时，太子抬起头，盯着大佬B就喊道。
“太子哥。”
大佬B应了一声，毫无惧色的走进车内。
“哗啦！”面包车关上车门，几辆一起开走，路边的洪兴马仔们也纷纷散去，不过今天全港社团的古惑仔都知道“蒋生”死了。
而且是被东星的人斩死！
两大社团必有大战。
总署六楼，大sir办公室。庄世楷站在窗户旁，静静看着洪兴的人马离开，伸手拉起百叶帘，背负双手转身讲道：“盯死洪兴！”
“是！”袁浩云在旁应命，知道这两天伙计们得幸苦些，全员加班，24小时待命。
而大B能够获得保释，提前离开警署，自然是庄世楷的有意操作。
袁浩云等下属们也知道放回大B，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因此大家都没有怀疑大B身份，只认为庄sir是用大B在布局。庄sir也确实用大B在布局。
……
半小时后。
洪兴。
蒋家别墅，海边。
洪兴十二扎职人或站或坐，围拢在海边的一张白色石桌旁，数百个洪兴小弟则守在别墅四周，气氛沉重，严阵以待。
“大B！”
“蒋生在你面前被斩死！你有什么话说！”
太子穿着黑T，脖上挂着金链，抬手大声质问。
大佬B满脸不爽，指着手臂讲道：“我TM也被人斩了！你什么意思！”
“锵！”太子抽出一把匕首，甩手用力一掷，钉在桌面，冷笑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东星笑面虎勾结。”
306 对不起啊，大佬。
“太子！”
大佬B在太子的质问下，气愤到发抖，迅速拔起桌上的匕首，站起身指向太子叫道：“我为洪兴流过血！为蒋生效过命！你再乱说话！我和你誓不两立！”
“诶诶诶，别搞的这么僵嘛。”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
港仔区扎职人“大飞”见气氛变僵，连忙起身摆手当和事佬。
大B可铜锣湾的实力派堂主。
洪兴十二个堂口里，铜锣湾起码排进前五。
当场要是和大B当场撕破脸，大B可是有搞出洪兴内乱的实力。
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大B与蒋生的死有关，这时对大B下手，在道义上站不住脚的。
而且大家都知道蒋生是主动去大B的堂口参观，蒋生看起来又像是在大B挨斩的时候意外被斩死。
于是这件事情矛头只能对准东星，而不该对准洪兴内部。
因此，扎职人们问归问，其实并未打算钉死大B。
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决定大B生死。
只有蒋家人才够资格。
这时大飞满脸褶皱的脸上堆起谄笑，轻轻用手按下大B的手臂。
韩宾却在旁边发出冷笑。
“谁不知道笑面虎和你大佬B是兄弟！”
“操！”
“那谁不知大B哥从小和笑面虎反目！”
洪兴堂主靓坤又出声叫道。
要知道，大B在洪兴经营多年，也有些好友。
其中，洪兴最恶、最爱钱的靓坤便在其中。
这时的靓坤还成功获得一个“狱中龙”的江湖外号。
“叮铛。”大佬B则是把匕首往地上一扔，满脸不服的重新坐下：“我这些年带人斩东星的次数还少吗！”
“有些人讲话真令兄弟寒心。”
太子双眼微眯，大声喝道：“总之你要对蒋生的死负责！”
这时别墅花园吵成一团。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影，叼着雪茄，走出别墅大厅，抬起手朝众人喊道：“好了！别再吵！”
“蒋先生。”十二个堂主马上起身，全部朝前方低头鞠躬。
蒋天生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大家一圈，表情严肃的讲道：“父亲意外身死最该负责的人是东星！”
“现在要想的是怎么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不是乱成一团，自家人和自家人吵。”
“我想父亲也不想见到你们这样！”
蒋天生手指捏着雪茄，朝十二名堂主大声话事，论气度俨然是洪兴的新话事人。
还真别说，蒋天生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做事，具有卓越的管理能力，论头脑、手段都很有一手。
再加上洪兴大部分的资产都是蒋家私产，洪兴只有靠着蒋家才能保持良好运转，否则，大部分堂口都要亏本、落败。
洪兴蒋氏父传子的规矩。
根基就在这。
大家都对蒋天生非常服气。
而社团内部对蒋震“蒋生”的称呼，延续给“小蒋生”便是“蒋先生”了。
现在大家都认定蒋天生将要继承蒋震龙头的位置，小蒋生肯定是不能再叫的，至于蒋天生的弟弟长期在泰国经营生意，对于洪兴内部缺乏掌控力。
当洪兴蒋震身死传位的事情发生时，蒋天生的顺序必然是排在蒋天养之前。
“是，蒋先生。”洪兴堂主们听见蒋天生说完话，齐齐点头。
蒋天生则是直截了当道：“洪兴不能一日无话事人。”
“我弟弟在国外。”
“洪兴现在将由我暂管，如果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大家可以多指教，不要有什么担心。”
蒋天生这是要提前把大义确定下来。
以免弟弟从国外回来奔丧，搞出什么麻烦事。
“蒋先生。”
“您当龙头！我们兄弟心服口服！”这时大飞拍着胸脯，表着忠心。
其他堂主大佬们也纷纷附和：“蒋先生当龙头，兄弟们全都是赞成。”
蒋天生并不意外的点点头，一字答道：“好。”
“大B。”
这时蒋天生点到一个名字。
大佬B表情坦然，一幅要杀要剐随便你的样子，摇着肩膀走到前方：“蒋先生。”
蒋天生上前一步，用手搭住大B的肩膀道：“大B，我知道你为洪兴做过很事。”
“而我父亲被东星的人斩死，这件事情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了。”
“我不会怪你。”
蒋天生语气一顿又道：“不过，我父亲死在你的地盘，你该拿出一个交代出来。”
“我懂了。”
“蒋先生。”大佬B稳稳点头，表情憨厚。
“你懂什么了？”
蒋天生反问道。
“干掉笑面虎！”
大佬B举起右手，振臂大呼。
蒋天生补充一句道：“是干掉笑面虎！干掉骆炳润！”
“知道了！蒋先生！”大佬B攥着拳头，咬着牙道：“这次事情我亲自带人做！”
“嗯。”蒋天生拍拍大佬B的肩膀，花园里浓重的硝烟味散去。
……
“大佬。”
“笑面虎带到了。”
新界，一间工厂。
骆驼穿着白衫，坐在一张椅子上。
两名黑衣枪手站在旁边。
四周则分散着几十号马仔。
乌鸦把笑面虎带进略显漆黑的工厂，朝着椅子上的骆驼讲道。
笑面虎则走到骆驼面前，低下头小声道：“大佬。”
“别叫我大佬！”骆驼生气的把手一挥，指着笑面虎骂道：“你要当我是大佬！就不会背着我干这么大的事！”
骆驼双手按着一根手杖，表情愠怒，脸色坨红。
笑面虎连忙双开双手，出声解释道：“大佬，我也没想到会搞出这件事啊。”
“我只是带人去斩大佬B！你也知，大佬B天天抢我们地盘，铜锣湾本来就该是我们东星的！我就该带人斩他！”
“只是没想到蒋震也在…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笑面虎一脸无辜。
骆驼默不作声。
乌鸦则掏出烟盒，伸手拿出一支烟，随手一甩，竟然就用嘴接住香烟。
随后，他用嘴叼着香烟讲道：“大佬，笑面虎也是帮我们东星做事嘛。”
“我知！不然我早就废掉他了！”骆驼抓着手杖，冷哼一声，表情却缓和下来一些。
其实，从骆驼挑选的见面场地来看，就能看出骆驼有保证笑面虎的意思。
否则，他为什么要和笑面虎在一个隐蔽、阴暗的工厂见面？
还不是不想被洪兴发现，想要秘密保护这个手下。
不过，这不代表骆驼已经消气，只听骆驼讲道：“我知道你一直很狠大佬B，想要把大佬B给斩死。”
“可是做事是要分时候，现在外面风声那么紧，你搞出这种事情是把社团往火盆里推啊。”
“对不起，大佬。”笑面虎乖乖认错。
骆驼却不知道社团的火盆，就是笑面虎的聚宝盆。
社团烧死才对笑面虎有好处。
“唉。”
“我安排好船了。”
“这里是十万美金，你先拿好，晚上就去坐船去新加坡，接着转机去三藩市避难。”
“我有一个老朋友在三藩唐人街有些生意，你去那里帮手他，不比在港岛会差。”骆驼这位大佬低调，精明，论魄力或许不如蒋震，但是做事要比蒋震有人情味多了。
这时笑面虎接过一扎牛皮纸袋，打开封口，看见里面满满的美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啊，大佬。”
“我刚刚才出卖你们……”
……
“吱啦！”
十几辆蒋家的黑色轿车停在工厂门口。
一阵刹车声后，许多身影推门下车、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情况？”
骆驼猛然抬头，惊愕叫道。
“不会是洪兴的人杀过来了吧？”
乌鸦把嘴里香烟摘下，有些意外。
“全部停车！不行靠近现场！”
“听我指令行动！”与此同时，一队O记警车停在工厂门口。
庄世楷掏枪下车，戴着耳机，率领数十名队员们府低身子，沿墙靠近。伙计们则在庄sir打出手势后，迅速分组包围，组成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收紧。
原来笑面虎在来找骆驼的路上，便已在警队留下线索、记号。
同时悄悄放风给洪兴。
这时不仅大佬B带着洪兴枪手抵达现场，O记警员们也在随后赶到，即将上演一场黄雀在后的好戏。
“砰砰砰！”工厂门口，大佬B掏出一把手枪，带着数十名洪兴枪手，气势汹汹的杀向工厂门内。
只见大佬B连连扣下扳机，马仔们也随后开枪。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数名守在门口的东星马仔便是率先倒地。
这批东星马仔们没有带枪，连忙转身逃跑，跑进工厂。
“操TM的洪兴仔！”乌鸦大骂一声，打开旁边的一个木箱，探手从碎屑中掏出一把霰弹枪。
“咔嚓！”乌鸦一抖枪身，便把子弹上好，大步走向厂门。
“大佬，我带你先走！”笑面虎则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扶着骆驼从椅子上起身，在另外两个保镖的陪伴下，三人一起护送龙头朝后门跑去。
叮叮叮！大B带着杀进厂内，子弹追击射翻一排东星仔，而更多的东星仔，则在拿到武器后，开始翻身射击。
“嗙！”乌鸦叼着香烟，冲在最前，喷一开，马上便轰飞一个洪兴马仔。
剩下的洪兴马仔们举枪回击，乌鸦则是一个侧身，躲在一个货箱后，躲过一片子弹。
307 我是警察。
“大佬藏好！”笑面虎扭头望见有人朝他们开枪，迅速推着骆驼藏到一个货箱后面。
“噗噗！”骆驼的两个保镖扑腾倒地。
骆驼抓着手杖，满头大汗，看着五六米外的工厂后门，大声吼道：“大B！我们可以谈谈！”
骆驼故作镇定，尽量保持着不失大佬风度，可心弦已经蹦到极点。
“砰砰砰！”大佬B则带着洪兴枪手与拿到武器的东星枪手互相激射。
这时双方都有武器，大佬B已经不能无脑逞凶。
于是双方都躲在货箱背后，展开激烈的对射。
洪兴自然是由大B率兵进攻，东星则由乌鸦带人顶着。
大佬B听见工厂里传来骆驼的吼声，马上大叫着答道：“死骆驼！你杀我们洪兴龙头！死路一条！”
“妈的，蒋震又不是我杀的。”骆驼大骂一声，眼神瞥向身边的笑面虎。要是他身边还有小弟的话，他或许直接就会把笑面虎给推出去。
可现在骆驼不仅不敢，反而给笑面虎一个肯定的眼神，一幅大佬给你撑腰的样子。随后喊道：“洪兴、东星都是洪门兄弟，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你要交代，我们东星可以给你交代！你要是干掉我！蒋天生不会放过你！”
“呸！就是蒋生让我来杀你的！”大佬B回答倒是很干脆。
骆驼则是暗自咬牙：“蒋天生这个狗娘养的！一点余地都不给！”
其实这也很正常，杀父之仇只有加倍报之，哪有留下余地的？
何况，蒋天生刚刚上位，继续报父仇，稳龙头。
他不可能会放过骆驼。
“嗙！”乌鸦突然探身，举起喷子，再开一枪。
“啊！”一个洪兴马仔半哥身子被打烂，浑身血洞的惨叫倒地。
“大佬快走！”乌鸦收回身体，大声喊道。
“走！”笑面虎马上带着骆驼蹿出后门，飞快逃走。
这时O记警员们都已抵达工厂门外，只听里面激烈的枪声，就知道双方冲突极为剧烈。
O记伙计们都捏紧配枪，穿着防弹背心，神色紧张。庄世楷则是用“灵感侦测”一扫，马上从工厂里活动的目标、路线、点位、判断出里面局势。
“大家两路包抄！”
“行动！”
“yes，sir！”
警员们肃声应命。
袁浩云、李沧东各带一组人马分别堵住工厂两个门，同时对内发起进攻。
“砰！砰！砰！”
“O记做事！”
“限你们三秒内，全部放下武器，否则警队将开枪缉捕！”袁浩云冲在最前，举起手枪，按照程序示警。
“大佬！有警察！”
“操！”
工厂内一阵大乱。
警方第三方强势入场！
洪兴、东星既要防着对方，又要与警方交战，一时间马上陷入颓势。
社团们枪手们四面溃散，警队则是大占上方。
“进攻！别让人跑了！”袁浩云率领警员杀进工厂，连连开枪，击毙数名枪手。
大B，乌鸦见状都张惶的跑上二楼，打算从二楼窗户逃走。
此刻，庄世楷则早早绕路，独自按照两个目标的移动路线，手持一把点三八，靠在墙边，提前堵截目标。
……
“呼呼。”
“我们跑出来了！”
“等等钻进那片丛林。”
“谁都找不到我们！”
这时骆驼气喘吁吁的来到巷口。
笑面虎则手持配枪跟在后头。
时不时笑面虎都会回头一望，看看后头有没有人跟上。当他看见没有人时，目光好似有一丝失望。
可惜，疲于奔命的骆驼根本没注意到。
不过，骆驼对于附近地形很了解，知道前方不远就有片长满杂草的荒地。他们跑进荒地当中，几等就是逃出生天了。
靠！刚刚警察的突然杀出，可是把骆驼吓一大跳！吓的魂都飞了！
这时骆驼站在巷口，看见前方墙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惊呼一声，扶着旁边的垃圾桶，差点瘫软在地。
“庄爷！”骆驼这回魂是真飞了。
“啪哒，啪嗒！”庄世楷则是身体靠着墙壁，单腿城墙，用点三八轻轻拍着裤腿，侧头看向骆驼：“阿骆，好久不见。”
“庄爷！”骆驼五官挤作一团，表情欲哭无泪的再叫一声。
“嘿。”
“别哭嘛。”庄世楷嗤笑一声，出声宽慰。
只听他随后用枪拍着西装裤腿再问道：“你来话我知，策划凶杀，率众交火，多大罪？”
“这这这……”骆驼语气吞吞吐吐，忽然伸手抓起笑面虎的手，把笑面虎的枪指向庄世楷道：“开枪！”
没有动静。
“开枪！”
骆驼提高音量。
笑面虎还是没有动静。
“开枪啊！！！”
骆驼声嘶力竭的喊道。
笑面虎则是把枪口转移，后退一步，指向骆炳润。
庄世楷还是靠着墙壁，没有举枪，似笑非笑的看着骆驼。
脑子用的好。
根本没有用枪。
这一刻，骆驼幡然醒悟，宛如临时前的回光返照般，盯着笑面虎吼道：“阿伟！”
“你背叛我！”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骆驼扯着喉咙，大声质问“吴志伟”，吴志伟则是表情平静，出声讲出一句经典台词：“对不起，我是警察！”
“操！”骆驼大骂一声，上前夺枪。
“砰！”吴志伟扣下扳机。
一枚子弹当场贯穿骆驼的额头，将骆驼击退数步，眼神绝望的滑倒在墙角。
庄世楷这才拿着枪上前，看向骆驼的尸体：“砰砰砰！”
再开三枪！
庄世楷收起枪，扣号枪袋，转头看向吴志伟道：“好了。”
“别伤心。”
庄世楷上前拍拍吴志伟的肩膀，吴志伟则是卸掉手枪内的弹匣，先摊手示意，再背过手把枪械的弹匣分开插进腰间。
“我不伤心。”
“只是觉得卧底生涯要结束。”
“有些不适合而已。”
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卧底难免会对枪杀大佬有些不适，但是人更能分清利害，吴志伟心软也就一秒。
那一秒的贤者时间结束后，则是对未来的期盼与享受。
“这张卡你收着。”
“你大哥还要在洪兴继续卧底，你一时半会不能回到警队复职，不过你放心，你的卧底任务已经结束了。”
“你先拿着卡去泰国。”
“船我安排好了。”
这时庄世楷突然掏出一张银行卡，搞的吴志伟有些错愕：“这意思……”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情况，他必须配合大哥的行动，否则，他倒是能光鲜复制，大哥第二天就要沉海了。
于是吴志伟接过银行卡问道：“是要我假死？”
“对。”
“卡里有十万，你带到泰国慢慢花，警队也会把每个月的薪水开到这张卡。”
“你等到时机成熟就可以回来。”
“或者我给你安排到国际刑警部，下个月到国外复制，督查级，你自己选。”庄世楷讲完话，远处枪声渐停。
现在吴志伟在警队的内部档案上。
已经是一名督查级警官了。
可吴志伟却摇摇头道：“算了。”
“白领薪水度假挺爽的。”
“国际刑警要拽英文，拽不来，干个屁。”
吴志伟的回答倒很耿直。
作出选择的理由也很简单。
庄世楷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在盘算着泰国物价低，十万港币能当怎么样的大款了。
再加上警队每个月的薪水，啧啧，换算成泰铢也是比不小的收入。
吴志伟非常满意。
庄世楷则点点头道：“走吧。”
“注意安全。”
“yes，sir！”吴志伟立正敬礼，作出一个久违的动作，姿态看起来颇为生疏，甚至有点滑稽。
庄世楷却极为郑重的抬手回礼，给予吴志伟应有的尊重。
吴志伟放下手臂，转身跑出几步后，忽然回头问道：“庄sir，能见我哥一面吗？”
“你想死吗？”庄世楷回答的很直接。
吴志伟不再言语，一头扎进荒地中。
庄世楷最看不惯这种跑路、临走前，一定要再见某某人的套路。搞的吴志雄没机会去泰国一样，等到风头过去了，随便买张机票不过去了？
到时候想怎么嗨怎么嗨，非要现在见？大家一起挂掉就开心啦？
见面两分钟，赔掉两条命，傻仔！
庄世楷目送吴志伟离开，灵感侦测一扫，拿起耳机，故意作出两个错误指挥，把大佬B放走。
随后，庄世楷回到工厂门口，袁浩云略带沮丧的前来报告：“庄sir，击毙罪犯十二人，抓捕六名，逃走七个。”
“东星和洪兴的堂主，两人都在这个七个里面。”
“喔？”此刻，庄世楷居然有些意外。
大佬B是他故意放走的，乌鸦可就是凭实力逃走。
这个乌鸦还真狡猾。
懂得抓住漏洞。
或者说是运气好。
“没事，我拦截到两名罪犯，其中一个是东星堂主，一个是东星龙头。”
“我已经都将他们击毙了。”庄世楷摆摆手，表现的并不是很在意。
确实，他只要成功干掉骆驼，大布局顺利完成，逃掉一个小角色乌鸦根本不算事儿。
袁浩云则是眼前一亮：“东星龙头？”
“叮！任务完成：一箭双雕。”
“48小时内击毙蒋震、骆炳润两人，奖励经验1000。”
208 新的龙头
袁浩云走到骆驼尸体的面前，蹲在地面，看着尸体啧啧叹道：“真是东星骆驼，东星的骆炳润。”
庄世楷站在旁边。
一组警员已经赶到小巷正在处理现场。
这时袁浩云抬起头，看向庄世楷道：“庄sir。”
“另一具东星堂主的尸体躺哪儿呢？”
现场只有一具尸体。
而庄sir话击毙两人。
袁浩云不会怀疑庄sir说谎，只是觉得尸体在另一个地点。
庄世楷面露轻笑朝着袁浩云道：“另一句尸体叫作吴志伟，东星五虎的笑面虎。”
“你负责安排资料，按照击毙写报告，明天登上新闻。”
庄世楷拍拍袁浩云的肩膀，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小巷，袁浩云面露思索，目光略有明悟的微微颔首。
当晚，警队处理完现场以后，很快将人马撤走。
……
隔天。
清晨。
TVB，晨间新闻。
一位留着斜刘海的西装女主播，整理好一份稿件，对着镜头出声道：“昨夜十点三十分，新界某工厂发生社团交火事件，据悉为两大社团仇杀。”
“现场参与枪击人数多达五十余位，警务处三合会罪案调查科收到报警，最快时间赶到现场，将交火迅速平息。”
“一共击毙罪犯十二人，逮捕罪犯六人。”
“据悉，昨晚现场死亡人数多达三十余人，其中包括三合会组织东星社的龙头骆冰润，以及东星社的一名堂主吴志伟。”
新闻画面中，女主播的面容切开，旁边贴出骆冰润与吴志伟的照片。
洪兴。
蒋家别墅，餐厅长桌。
蒋天生一身黑色睡袍，洪兴十二名堂主都坐在旁边。
只见蒋天生端着咖啡杯，看完新闻上的播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轻轻抿下一口咖啡。
“嗙！”大佬B则是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指着对面大声吼道：“太子！你睁大狗眼看新闻！看我大B是怎么把他们掉的！”
“什么东星大佬！什么同胞兄弟！拦我大B的人，全部都只有死路一条！”
大佬B咆哮声回荡在别墅，太子低头下不再讲话。
大B用他的实际行动，向洪兴证明了他的忠心。
洪兴的其他堂主们坐在旁边，脸上也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靓坤甚至用手搂住大佬B的肩膀，摆出一幅不愧是我兄弟，我为你自豪的表情。
只要你不抢我地盘，我就不会杀你全家。
“啪嗒。”蒋天生则是放下咖啡杯，抬起目光看向大佬B：“大B！干的漂亮！”
“蒋先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B摸摸光滑的脑袋，露出一个憨笑。
“明天我父亲出殡，你和太子、韩宾跟我一起抬棺。我父亲身前最欣赏你们几个。”蒋天生讲完这句话，太子、韩宾、大B脸上都露出激动的表情：“多谢蒋先生。”
能和大佬一起给去世龙头抗棺，在江湖上可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这代表大佬B等人深得蒋天生信任，得是蒋天生最亲近、欣赏的心腹、才够这个资格。
而大B原本是不够资格的，就因蒋震死在他的地盘上，大B就很可能被打入冷宫。
不过，这次布局某靓仔安排的太精彩。大佬B不仅“做掉”东星龙头，而且还把亲兄弟兼死对头笑面虎给干掉了。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大B对洪兴忠心耿耿啊！
何况在江湖上给大佬报仇，是很重要的一项大义。
蒋天生不仅不能责怪大B，还得要重用大B。
否则，江湖上谁还把大佬的仇放在心上？
因此，蒋天生丝毫不会怀疑大B，而且还让大B给蒋震抬棺，把大B当成心腹。
“不用谢。”
“这都是你拼来的。”
蒋天生摆摆手。
隔天。
东星，陀地。
新界某山头的一间祠堂内。
东星七个堂主坐在一张黑色八方桌旁，上百名东星打仔充斥着祠堂，骆驼的尸体则盖着被子，躺在祠堂屋檐下。
东星虽然实力不弱，但是由于地盘在郊区。
它的堂口数量并不多。
而且每个堂口虽然地盘很大，但是都不在油水区，加上笑面虎一共就八个堂主。
其中有两个堂口还是和联胜、忠义信倒台以后，新增的堂口地盘。
这时七个堂口凑在一起，便是东星全部的扎职人，他们把骆驼的尸体领回来，显然是要当着死去龙头的面，选出新的龙头大佬。
只见乌鸦一脚踩在长椅上，按照标准动作，甩出根烟，用嘴叼着讲道：“我只能让大嫂把龙头的尸体领回来，笑面虎的尸体警察不给。”
笑面虎根本没死。
警队自然给不出尸体。
何况，吴志伟没有老婆孩子，警队完全能够拒绝东星的领人要求。
这时几名大佬在旁边说道：“乌鸦哥，无事。”
“大佬的尸体能领回来就好了…”
骆驼的妻儿在旁守着尸体，以骆炳润在东星的身份，他们作为家人，在丧事上反而没有太大发言权。
而按照东星师徒传承规矩，东星龙头的位置，将由骆炳润的几个门生继承。
乌鸦便是其中最有实力的一个。
“今晚咱们就要给龙头出殡。”
“到时江湖各路大佬到场，我们东星不能没人出来扛旗！”
乌鸦按着桌面，目光环顾众人一圈。
大家都懂。
乌鸦要竞选龙头的位置。
“乌鸦哥！”
“我支持你！”
一名东星堂主马上讲道。
“乌鸦哥！”
“你替大佬出生入死！”
“我也一定支持你！”
乌鸦不仅有实力，够凶恶，而且很鸡贼。
他昨晚打完枪战逃出来以后，没有看见笑面虎和骆驼，马上意识到两人可能在警方的包围中出事。
于是他派出眼线去医院蹲点，马上得到两人身死的消息。
乌鸦连夜撒钱，收买到不少堂口大佬的支持。
“对啊！”
“乌鸦哥！昨晚大佬出事！你可是扛枪冲在最前面的！”
“你又是老龙头的门生，东星就该你来扛旗！”
另一名堂口大佬也出声赞同。
除了撒钱外，做外乌鸦在交战中的表现，兄弟们都是有目共睹，其他大佬们也知道的。
这才是乌鸦占据大义，最重要的砝码。
东星五虎当中，开除死掉的笑面虎，“奔雷虎”张耀扬、“擒龙虎”郑浩南，“金毛虎”沙蜢都已经开口支持“下山虎”乌鸦。
乌鸦可以说是大局已定。
祠堂后厨的阿姨们都已经端上烧鸡、卤肉、摆到桌面上，准备庆祝乌鸦当上龙头。
突然，一个新堂主站出身道：“乌鸦哥！”
“没这么简单吧？”
乌鸦眉头一皱：“狄威！”
“你想做乜？”
“这里有你一个小子辈说话的份？”
狄威却成站起身道：“你保护龙头不利！害得龙头身死！你也有资格……”
“轰！“
乌鸦忽然掀翻桌面，掏出一把配枪，砰，一枪将狄威打死。
“大佬！”狄威的马仔们大叫一声，旁边乌鸦的手下却全部掏枪，齐齐对准狄威的人马。
这时郑浩南、张耀扬等人连忙起身站起，鸡肉鱼汤洒满地面，只见乌鸦拿着枪道：“操！早知道你有问题！”
“连钱都不收！相当大佬啊？”
郑浩南、张耀扬看着地上狄威的尸体，挑挑眉毛，并未说话。
因为东星现在需要团结，他们既不够实力当龙头，那么迅速选出一个新龙头非常必要。这样才能保障他们的利益。不怕被洪兴一下打垮。
有人跳出来搞事？乌鸦能越快解决越好。
“大家放心。”
“我们东星从今往后与洪兴誓不两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乌鸦干掉狄威以后，放下手枪朝其他堂主讲道。
不过他根据实际情况，没有喊出杀蒋天生报仇之类的鬼话。
毕竟，一命换命。
强行一换一的事件结束后，双方都是新任龙头上位，再继续一换一，那还什么时候是个头？因此，只要把社团立场摆正，将来社团与社团都就行。没必要再搞枪杀。
继续互相枪杀，只会对社团利益造成损害，影响到各个堂口的收入。因此，乌鸦只要把态度摆出来就行。
东星其他堂主都很支持……
“乌鸦说的对！”
“以后我们东星和洪兴分道扬镳！”
“誓不两立！绝不合作！”
堂主们大声叫嚣。
“金毛虎”沙蜢则是撇撇嘴巴：“龙头啊！”
“你就是再威！再想杀人！”
“能不能让我先把烧鸡收一下！你这样很浪费的嘢！”
沙蜢颇为可惜的看着地上烧鸡，东星谁不知他最爱吃的就是烧鸡。
而且最爱烧鸡的鸡屁股。
此刻，乌鸦一脚踩住地上的桌子：“我这人就是这样！”
“谁不让我好过！”
“我就让谁没饭吃！”
……
今天。
东星、洪兴结下血仇。
蒋天生成为蒋家第二代掌门人，洪兴第二代龙头。
乌鸦则当选为的东星第三代龙头，继承骆驼之位。
两大社团互相排挤，争锋相对的大仇也由此结下。
街面上为之一净！
“庄sir，线报。”中午，O记，袁浩云推开大sir办公室的门，走到办公桌前讲道：“洪兴，东星大范围收缩生意。”
“两家的新任龙头都选出来了。”
309 加官晋爵
“东星乌鸦，洪兴小蒋。”庄世楷手指夹着一根香烟，侧目回头，站在玻璃窗前问道：“对不对？”
“全对！”袁浩云竖起拇指，大为佩服出声的赞叹道：“庄sir料事如神！”
“呵呵。”
“这还用猜？我也有线报。”这时庄世楷转身看着袁浩云。
袁浩云接着讲道：“现在街面上除了代客泊车，马夫拉客外，已经很难看见古惑仔的身影了。“
“四大社团的生意，全部都转入地下，街面干净很多。”
“这不废话？我把四大社团全部犁了一遍，帮他们全部换掉一代大佬，能不干净才有鬼。”庄世楷双手怀抱着手臂，了了白烟从指尖的香烟处上升。
现在“四大社团”已经和曾经的“四大社团”是两个词语。
曾经的四大社团行事嚣张，光明正大的做事，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现在的四大社团低调赚钱，点头哈腰，生怕警察来找麻烦。
而且和联胜遭受重创，忠义信分裂缩小，这两大社团实力折损一半，根本不配再担起四大社团的名号。
不过，他们分裂以后排名依旧是港岛社团的第三，第四。庄世楷又不会允许又新的大社团出现，因此他们还是四大社团之二，只是实力不如当年。
至于东星、洪兴、由于他们提早收缩。在堂口、生意上早就缩成一个乌龟，不敢跳出来和警察打。
因此，庄世楷无法把他们大规模清洗，只能换掉两个社团的龙头，以此削掉他们的气焰。
导致东星、洪兴实力保留的最多，成为目前最大两个社团，让港岛形成“双方角力”的局面。
好在他们互相仇视，不可能在互相合作。
否则，庄世楷还得在清洗他们一遍。
当然，他们在庄爷面前也都只能乖乖卷起尾巴当狗了。
“庄sir就是庄sir，警队鬼佬烦恼几年的问题，您一年就轻松解决，把这些社团老老实实的打服。”
“现在道上听见您的名字都惊啊！“
四大社团的龙头全挂在庄世楷一个人手里，你说古惑仔们听见这名字能不惊吗？
庄世楷在飞虎队低调几年，也算通过这场行动，重新在道上、警队打响庄爷的名头。
啧啧，复出之战就杀遍四大社团，真是够惊够威。
而且庄sir在警队、大众眼里的人设已经立稳。
打响的名头不再是“庄爷”，而是变成“庄sir”。
庄世楷抬起手臂，拿起香烟，最后吸上一口，再将烟蒂灭在办公桌的玻璃岗里：“好了。”
“别再拍马屁！”
“听腻了。”
“嘿嘿嘿。”
袁浩云咧嘴一笑。
他是发自真心的佩服。
“安排一下。”
“晚上给两大社团各自送上一个花圈，我要亲自去祭奠下两位龙头大佬。”
“毕竟，当年和他们也是坐在一起饮过茶的嘛……”
庄爷好似浑然忘记。
他是怎么把这些一起饮过茶的大佬们都干掉的。
也对，大佬都是记性不好，转眼就忘记自己干过什么。
“yes，sir！”袁浩云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庄世楷则坐回椅子上，摸摸鼻子，暗自纳闷：“两大社团干嘛要在一天出殡？”
办公室外，袁浩云把定制花圈的事情交给警员，警员也是摸着脑袋，纳闷的问道：“怎么都在一天出殡？”
“你傻啊！自己看看黄历！这周就今天宜丧，下周人都臭了，当然今天出殡。”
江湖中人做丧事，某种程度比做喜事还讲究。
两个大佬是隔一天死的，相隔甚至没二十四小时。
结合大佬们请风水师的习惯，近期只有一天风水好，那就得同一天出殡。
袁浩云说完话后，拿着文件夹就拍在警员头顶，小警员咧咧嘴，捡起文件夹。
等到袁sir离开做事，小警员“陈晋”轻哼一声：“打我？要是庄sir问你，你敢打庄sir吗？”
“就是欺负我新人！等我当上大佬一定把你哼哼哼！”小警员撅着嘴巴，拿起电话打给“一条龙”订花圈，三言两语就把画圈订好。
这花圈倒是订的很顺手，事情也算做的利索。
庄世楷随后收到处长秘书的电话，嗯嗯两声，表示知道。
五分钟后，一身包臀制服，轻薄黑丝的处长女秘书，哒哒哒，便在门口叩门，光是玻璃门外倒映出的身影便非常诱人。
不过，庄世楷经常见到她，抬起头便道：“请进。”
女秘书推开门把一份邀请函放在桌面：“庄sir。”
“处长晚上邀请您一起用餐。”
整个警务处长，葛白老鬼是唯一有资格用洋秘书的。因此，金发碧眼，肤白腿长的处长秘书，成为警队内唯一的文职洋秘。
最关键是，葛白两年就换一个秘书，导致他的女书一直年轻漂亮，处在巅峰期。
嘿，这老鬼还挺懂啊！
庄世楷伸手打开邀请函，看见是一场是酒会邀约。
这场酒会应该是提前安排好的，毕竟鬼佬就喜欢办酒会。葛白更是隔三差五，一个月办个四五场，就将来职场青年去蹦迪一样。或者说，这就是80年代鬼佬及港岛社会的蹦迪活动。
甭管舞会看起来多优雅！本质上和蹦迪没两样！
以往庄世楷对这类酒会邀约都是随心处理，有空就去，没空就让下属婉拒。
这回由处长秘书亲自来递邀请函，看来葛白是想让他看重一些，意思就是尽量去。
那么考虑到最近社会局面的变化，庄世楷知道葛白是想找私下聊聊。估计是准备褒奖他一顿。庄世楷自然也不会拒绝，决定趁这个机会把该要的奖励都拿到手。
于是他合上邀请函，便朝洋秘书讲道：“Monica，我收到邀请了。”
“转告处长，晚上见。”
“晚上见。”
Monica朝庄世楷露出笑容，踩着高跟鞋退出办公室。
庄世楷则看这她的背影啧啧称奇：“鬼佬还要补习英语。”
“真是好学啊……”
……
“街上风景真是不一样了。”
下午。
处长专车驶出总署大门。
车头挂着张全港一号牌照招摇过市。
葛白一身西装，坐在后排，望着街道上逛街、购物的市民们，心里一阵悠然感慨。
短短半年时间，他就看不到路边蹲着三五成群的古惑仔，凑在路口抽烟，骚扰市民，或者是一家家收保护费的情况。
而在半年前，这种古惑仔骚扰市民，当街斩人，排队收保护费的现象比比皆是，屡见不鲜。
有些事情做到位，社会状况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这对城市建设，经济发展都是有很高的帮助。
“做对选择真重要。”
葛白升起车窗。
露出微笑。
……
晚上。
尖沙咀，一栋海景别墅内。
别墅草坪上，灯火辉煌，陈设亮丽，一群穿着西装、礼裙的男男女女，汇聚在点心桌旁，端着酒杯，互相问候。
这里大部分宾客都是警队内部的鬼佬高层，以及他们的家属。另外，还会有些与葛白有私交的政客、商人。
但里面大部分都是鬼佬，只有少许几个华人面孔，也都被排挤在核心圈子以外。
“庄sir。”
“庄sir。”
一辆平治跑车停在大门。
庄世楷一身西装，挽着红色长裙的阿美走入会场。
鬼佬、华人、不管是什么职业、什么级别、认不认识庄sir，此刻都纷纷投去目光，朝庄世楷出声问侯。
“晚上好。”
“晚上好。”
庄世楷轻笑一声，礼貌的和宾客们打着招呼。
这就是他不喜欢参加酒会的原因。
每次来都和走红毯一样。
太帅了！
帅到自己不想再帅！
而先前正在别墅里陪女儿聊天的葛白处长，听见仆人说庄sir到场，马上止住话茬，挽着女儿走出别墅大厅，向草坪处走来。
“庄。”
“我的女儿黛西。”葛白出声介绍。
他把手指向身旁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女，看见庄世楷的模样，马上眼睛一亮，露齿轻笑。
阿美保持微笑，风轻云淡，早就适应男友的抢手行情。
葛白则是暗道不好，马上支开女儿：“黛西，你去那和威廉爵士聊天，我和庄先生谈点正事。”
“好的，爹地。”黛西点点头，乖巧的走开两步，但在第三步时却再度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庄仔一样。
靓仔的魅力，真是让人沉沦。
庄世楷则在刚刚和黛西打了一个招呼后，便礼貌的收回目光，没把目光放在少女身上太久。
接着，他便接过葛白递来的香槟讲道：“晚上好，sir。”
“哈哈。”葛白大笑两声，拍拍庄世楷的肩膀，凑上前来道：“庄，你干的事情很漂亮。”
“四大社团扫清以后，港督都当众表扬警队的功绩。我也已经疏通好国内的关系，年底警务处长退休后，将回国内参与竞选市长，并且会获得我在党派的全党支持，甚至有望成为党魁领袖。”
“据说女皇有意要加封我为男爵！给我颁发荣誉徽章！”
“来！我们喝一杯！”葛白看得出非常高兴，这时举起香槟与庄世楷叮咚一声，互相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庄世楷随后把酒杯放下，语气深邃的幽幽叹道：“长官仕途明亮，明年回祖家加官晋爵，可千万别忘记有位小小警员替你留过汗，拼过命呀……”
310 高级警司
庄世楷摸着香槟杯圆滑的杯壁，用一种非常刻意的方式，向警务处长邀功请赏。
而警务处长听见庄世楷的话，不仅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指着庄世楷笑道：“不会忘，不会忘！”
“全港三万多名警员，我忘记哪位，也不能忘记庄sir呀！“
警务处长把香槟杯还给一名路过的侍应生。
侍应生轻轻鞠躬。
警务处长又取来一杯新的香槟。
庄世楷同样取来一杯香槟。
等到两人拿好新酒后，葛白回头朝着庄世楷讲道：“庄世楷高级警司。”
葛白再度举起香槟杯。
“你的升职文件已经起草好了。”
庄世楷如愿听见高级警司四个字，露出笑颜，与葛白一同举起杯子。
叮当。
两个杯子在空中相撞。
庄世楷抬高手臂，浅浅饮酒。
阿美也在旁眉露出笑容。
这时庄世楷接着放下酒杯，不再掩饰，直接了当的问道：“处长。”
“你说高级警司该做哪个位？”
如果升职还是担任原本职位，那么再升职便缺乏意义。
既然庄世楷成功把警衔给提上去，就得换个权力更大的位置去做才行！
否则？他会从旁边拿起一块蛋糕，直接糊到葛白脸上，让葛白尝尝什么叫庄sir铁拳！保准他让没脸办酒会。
幸好葛白非常上道，听见庄世楷的询问，笑出声道：“湾仔署长点样？”
“这个是好位置！”庄世楷面露微笑，给出赞同的答案。
警队内部警司、高级警司都是负责一个大部门，或者分区警署的高层官员。
其中，警司较多担任部门主官，高级警司较多担任分区署长。
从权利上说，虽然两个职位都是独掌一面的大佬，但是论实际上权力，还有话语权都要差不少。
毕竟，警司的部门主官说到底在总署内部做事，虽然距离权力核心是近一点，但每位警司都是权力核心的组成部门，这点基本不能成为优势。
而分区署长则独立在外，掌握一个警署，负责方方面面的事情，两者差距肉眼可见，有很明显的一截距离。
至于总警司，则是负责总区的位置。
“你喜欢就好。”葛白轻声笑道。
由于庄世楷的高级警司，只能担任分区署长。
他可是特意挑出湾仔这么一个地盘好，人马多，油水肥的辖区给庄sir。要是庄世楷还不满意的话，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非常喜欢，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庄世楷再度浅饮一口香槟。
他在回归总署的时候，答应是把八大社团一网打尽。
现在才扫掉四大社团，还有转走毒品的四大家族呢。
葛白这么上道，他当然也不能让葛白失望，不然怕是没有鬼佬敢在和他合作。
而他虽然需要靠一个署长的位置，来提升影响力，但是掌握一个警署的权力，还是很让他心动。
这代表他做事将不拘泥于一个部门，放方面面的案子都可以一手抓，权力自然也是一手抓。
除去商业罪案等特殊科目外，湾仔这块地头归他管！
署长！这可是当年洛哥做梦都没坐上的位置！目前华人也从未坐过的位置。而他则将成为警队华人中首位署长！
虽然“高级警司”在系统中没有成就，但是能坐到署长的位置上，对于庄世楷而言，也是一项荣誉、成就。
因此，他很给葛白脸面，葛白乐出声来：“庄！你真是我的大佬！”
“不妄我专门把湾仔署长调职，年底我回祖家到底有多风光，可就得看你了。”葛白在愉快的氛围下，面色已略有酒意。两人在私下的地位，也早已磨平级别差距。
这让葛白什么玩笑都说出，只听警务处长都开始叫高级警司“大佬”了。
而庄世楷如果能把四大家族一起扫净，那么葛白履历将会变成更加漂亮。
先前他话语中一些模棱两可的词汇。
如“有望”，“有意”等等......都将换成确定词语。
你说葛白能不开心吗？
喊句大佬根本不亏好吧！
“放心吧。”庄世楷轻轻举杯，将最后一口香槟饮尽。葛白则是端着香槟，语气忽然有些凝重道：“对了。”
“我听说港督最近在祖家招兵买马，目前下任警务处长已经有几个备选人物。”
“他们一个个都是港独党羽，每一个都和你不对付。”
“将来你得小心点，我可不希望你有事。”
庄世楷略作沉凝，随后笑道：“港人港治嘛。”
简简单单四个字。
却清晰表达出一个意思。
这里是我的地盘！
……
“goodbyesir。”
两个小时的酒会畅谈结束。
庄世楷绅士的与主人出声告退，在葛白与女儿的相送下，挽着阿美走出大门。
葛白目光庄sir离开。
庄世楷则在坐上车后，把手伸出窗外松开掌心，把一张写着酒店时间的纸条丢下。
“刷啦！”
随后，庄世楷一踩油门，便开着跑车离开。
纸条自然是黛西在酒会上悄悄塞进庄仔手里的，庄仔也搞不懂十六七岁的洋妞，怎么这么会玩。可能鬼佬有钱的妹子都比较会玩。
仅仅见上一面，就敢开好房等他？
你玩这么嗨？你爸知道吗？
要是庄世楷早几年，或许就委曲求全，甘心给处长当女婿了。可现在葛白都即将要退休，他勾搭葛白的女儿，在国内也没什么用处。
此刻，他钩葛白的女，身子还会影响到他和葛白的关系。毕竟，他和葛白已经是平等身份，不是晚辈与长辈的身份，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话说回来，黛西确实人靓条顺，搞她还能为国争光。不过，钩女也是要看情况的啦。庄世楷不会做别人爽，自己亏的爱。
这时袁浩云已经订好花圈，打电话给庄sir知，正带一批警员等在东星灵堂门口。
阿美看见庄世楷丢掉纸条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靓仔很识相！晚上得好好奖励！
庄世楷接着开车将阿美送回别墅，再把跑车换成一辆黑色轿车，驱车前往东星灵堂。
今晚他这里升官扎职，另一边抬棺出殡，一喜一丧，真是极为讽刺。
完美演绎邪不胜正。
庄世楷作为升官扎职的那位，出于礼貌，当然得去看看扑街的两位大佬。并且和两大社团的新晋龙头定个规矩。他庄爷的规矩。
阿美则是留在家里，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性感睡裙，盘起头发，走进浴室，开始提前准备。
至于“葛白”处长的立场…其实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当时麦港督还未上任，自然谈不上对处长有掌控力。何况，葛白处长是上个时代熬到现在的老人，做事风格都和麦港督不一样。见到有利益可以捞，说不鸟港督就不鸟。
而下任处长是麦港督任期上任，而且麦港督有足够时间斟选人选，不管是立场、还是政治理念，肯定都是和麦港督相似。
所以，明年开始庄世楷在警队的日子，恐怕不会再那么顺风顺水。要应付的事情得不少，又得亮出拳头和人切磋武艺了。
好在他抢先完成转型，否则新任处长到港，不是把他压在飞虎队，就是拿出探长时期的事情做文章。
而现在他已经干干净净，新任处长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警队的高级警司，分区署长。
拳头要硬很多！
……
庄世楷驱车抵达东星灵堂，让伙计搬上花圈，放在门口。
他带人走到乌鸦面前，只见乌鸦披麻戴孝的跪坐在灵棺旁。
庄世楷没有做出大闹灵堂的事。
毕竟，丧事应该给人尊重。
这中华传统文化下。
关乎人品和德行。
何况，乌鸦和东星的人马很乖，对着庄爷唯唯诺诺，连连应是。
庄世楷在东星留在一封帛金后，开车来到洪兴灵堂。
他没看见乌鸦一个人捏紧拳头，暗暗咬牙的样子。
港仔区。
洪兴灵堂。
十几名洪兴扎职人，数十个社团内有名号的头目，以及数百位穿着黑衫的洪兴马仔，胸口戴白花，神色很肃穆，一群群站在灵堂门口。
由于时间已经不算早，其他江湖大佬们，相继来临，接着又走，现在灵堂门口只剩洪兴社的人。
毕竟，江湖大佬连赶两场很累的好吧？丢你阿母，同天死，同天葬，还她妈都社团龙头，不去都不行。帛金还要双倍份！丢！
这时一大群洪兴马仔们看见警队车辆抵达，全部移来目光，注视着黑色轿车到场。
等到黑色轿车停稳，袁浩云率先推开车门下车，随后十几名警员们穿着西装下车，默默将证件挂在胸口。
此刻，双方都是穿着西装，不过却一个戴白花，一个戴证件。
袁浩云转身提庄sir拉开车门：“庄sir。”
庄世楷跨步下车，抬头望向密密麻麻的洪兴小弟，不得不说儿子给老爹做丧事就是大气。虽然，东星、洪兴都算风光大葬，但是将天生这边排场还是要更大很多。
车队最尾一辆面包车内。
一条龙元宝店的“经纪文”，“纸扎恩”两人抬着花圈下车，合力把花圈抬向前方。
311 新的规矩
蒋家人都收到警队去过东星社灵堂的消息。
他们不知灵堂里发生什么，但是警队来社团灵堂祭拜，在他们眼里就等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时洪兴马仔们一涌而上，堵住前路，把元宝店的劳工挡住在门口，搞得扛着花圈的劳工，满脸懵逼，面面相觑。
刚从泰国回港的蒋家二子“蒋天养”，一身西装，手持雪茄，站在马仔们前方，眼神里满是敌视。
“干什么！”袁浩云抬起手臂指向人群大声吼道。
洪兴人马巍然不动。
“呵呵。”庄世楷举手挡住暴怒的袁浩云，上前两步，甩起手掌，啪，一巴掌打中蒋天养脸颊。
蒋天养脸颊唰的一下印上掌印，满面坨红，豁然抬头，上前一步就想和庄sir动手。
“哗啦啦。”洪兴社的马仔们也顿时再上前一步，与此同时，警队人马则将手搭在腰间枪袋。
庄sir则是抢在蒋天养动手前，指着蒋天养的鼻子骂道：“你懂不懂规矩！当人儿子拦着花圈！蒋震知道怕是要被你气到掀翻棺材板！”
“不孝的狗东西！见过我咩？告诉你，论辈分我算你叔叔，你TM有种就动我一下！”
蒋天养抬起的手臂，一下就定格在空中，久久不敢落下。
别的不说，他作为蒋震的仔，在蒋震丧礼上确实没有拦住花圈的道理。
这种场合就算是仇人送的花圈都接下。
否则，就是表示逝者不要脸。
包括庄世楷上次伙计的葬礼中，也没阻拦忠义信送的花圈。只是他够吊，揍了送花圈的人一顿，并且带人去王宝那找场子了。
这种操作得够吊的人才能干！
蒋天养在江湖上大小算是号人物，可摆在庄sir面前却只算个杂碎，当然没资格和庄sir找茬。
这时被庄sir赏了一巴掌当回国礼物，还被拿捏着道理狠狠教训一顿，动手又不敢，直接尴尬的僵在原地。
“把花圈抬进去！”庄sir不屑的冷哼一声，放下拳头。
经纪文与扎职恩马上抬着花圈进去。
这时蒋天生带着一队扎职人走出灵堂，穿过人群，抬手按下弟弟的拳头，面带歉意的朝庄世楷讲道：“不好意思庄sir，我弟弟刚回国不懂规矩，庄sir有心了。”
“能来里面请。”
“走！”庄世楷冷冷看了蒋天养一眼，然后再瞥过识相的蒋天生，大手一挥，带着一群伙计走进灵堂。
此刻，一大群洪兴社分开两旁，一队警员嚣张的入场。
蒋天生则在警队人马进场以后，抓着弟弟的手，朝弟弟摇摇头。
东星大佬“骆驼”是直接死在警队行动中，可是东星对着警队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蒋震好歹明面上是死在东星的手上，洪兴社却差点想和警队搞事。
由此可见，洪兴社当前实力是四大社团的翘楚。
庄世楷才会把洪兴放在压轴，特意走一趟。
这时一队警员停在休息区，庄世楷一个人走进香堂，点起蜡烛，礼貌性的祭拜一番。不过他拜黑老大的表情太过敷衍，搞的蒋天生两兄弟都是很尴尬。
洪兴扎职人们则也返回灵堂休息区，坐在几张茶桌旁，跨着脚，踩椅子，表情不羁的望向警队伙计。
庄sir把三根香火插进香炉，再交出一份帛金，单手插着西装口袋，走到蒋天生、蒋天养面前讲道：“蒋大、蒋二，老豆迟早要死，放宽心就好。”
蒋天生，蒋天养扯扯嘴角，什么话都不说。
庄世楷则是再度讲道：“喔，蒋大，洪兴现在你做主是吗？”
“庄sir。”蒋天生开口吱声，没否认就是承认，庄世楷点点头，看向他说道：“以前不管你和东星、或者其他社团有什么矛盾，街道晒马是不可以的，晒一次就交一个人终身监禁，你够资本就玩。”
“另外，但凡哪条街要做事，记得提前打电话给O记。”
“正行商贩的保护费你也不够资格收。”
“他们给政府交税，就是我们港警交保护费，你敢再向他们收保护费，我就让你连夜场生意都没得做！”
蒋天生点点头。
庄世楷抬起手扫扫他的西装衣领：“识趣。”
这就是庄sir定下的规矩。
“闪了。”
庄世楷扯扯领带，转身走出灵堂。
“大佬。”
“凭什么他怎么话，我们就怎么做？”蒋天养望着庄世楷的背影，脸色愠怒，脸颊上一抹红色不是气出来的，而是刚刚被打出来的。
蒋天生长叹口气：“时代不一样了。”
“社团称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们想要赚钱就得缩起头做人。”
蒋天生是个聪明人，而且从蒋震开始蒋家人都很聪明。他知道70年代至80年代初期，是社团实力最膨胀，最嚣张的时代。
而这个时代已经在庄sir手里终结，接下来社团还有生存土囊，但是必须躲着警察，在警察追捕下讨生活了。
毕竟，社团能不能存在是个很大的社会现象，社团有存在的空间，庄sir就抓不完只能订个规矩，以此维护港岛的社会治安。
别的不说，庄sir的几条规矩，直接就解放一部分商贩、行业，让港岛经济状况更好。
何况，街面上的环境？
庄sir扩大A货工厂、鞋厂、直接从乡下郊区招工人，开出的待遇还不错，更是消掉社团一部新血。这招是绝对的釜底抽薪，甚至四大社团都没察觉到。
蒋家就是提前察觉到70至80年代的时代变化，提前低调隐藏起来，才能保存住最大的实力。否则，他们的实力根本打不赢和联胜，坐不到全港社团第一。
而80至90年代，则是社团揾钱、平稳、低调的时期。
90至00年代，社团的生存土囊，则是逐渐压缩，直至为零。
到时没有保护费，新青年学历大幅上涨，当古惑仔不如上班赚钱，社团不如开公司赚钱，谁还干社团？
那时抓不住机会转型的社团，也将逐渐倒台，彻底成为历史。
抓住机会，找到行业、风口转行的社团，则将晋升上流社会，成为大众眼里豪门、富商。
庄世楷没记错的话，四大家族中的倪家，应该是八大社团当中，最先把握到90年代脉搏的家族。
要不是警队把倪家给打垮。倪家都要参加回归酒宴，晋升上流社的顶层了。当然，其他社团也有好几个成功转型，或是电影圈、或是房地产。
只能大佬里有老古董，也有新生代，不会每个都被淘汰。倪家的倪永孝更是个厉害角色，就是不知有庄sir的参与，他们又能混成怎样？
……
警队人马撤走。
车队驶离。
“庄sir。”
“浅水湾？”
袁浩云开车问道。
庄世楷坐在后排，翘着二郎腿：“恩。”
车队往浅水湾驶去。
庄世楷突然抬手道：“绕路湾仔！”
“是。”
袁浩云出声表示收道。
庄sir这位充满雄性魅力的大佬，又要学雄狮巡视领地了。
这时车队正在行驶着。
庄sir则是忽然说道：“现在街道的局势不错，以后做事给社团留三分薄面，不要把事情做太绝，以免引起街面新的混乱。”
“要知道，港岛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只有稳定才能繁荣！这座城市才有更好的未来！
“当然，这不代表让着他们，咱们照样抓人办案。谁做事不守规矩，该打就打，该杀就杀！”
“我们只对守规矩的人讲礼貌。”
“是，长官。”袁浩云出声答应，暗暗把大佬的祝福铭记在心。
这是庄世楷给O记留下的做事方针，代表着扫黑组将来对待四大社团的态度。
袁浩云开车驶入湾仔以后，庄世楷看着窗外湾仔街道，嘴角露出笑意。
而庄世楷一路上也就仅是看着，也没叫袁浩云停车，搞的袁浩云有些纳闷，不知道庄sir特意绕路湾仔是为什么。
于是袁浩云便开腔问道：“庄sir，湾仔有什么情况吗？”
“有情况。”庄世楷点点头道。
袁浩云顿时表情严肃：“什么情况？要不要通知伙计做事？”
庄世楷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不用。”
“只是湾仔有个新署长要上任。”
“新署长啊…”袁浩云长吁口气，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旋即又感觉不对，抬起目光看向后视镜的庄sir。
只见庄sir满面春风，嘴角挂笑，正审视着街道情况。
街道上，两名年轻的军装警叫住五六名古惑仔，警员让古惑仔靠墙站好，古惑仔便乖乖的转身靠墙，拿出身份证，由着警员搜身。
曾经敢对警员叫嚣的古惑仔们，现在一个个怂的不行。
而袁浩云则是表情犹豫，将信将疑的出声问道：“庄sir，这位新署长…不会…是您吧？”
“呵呵。”庄世楷轻笑一声，升起后排的车窗，把目光投向后视镜。两人的目光后视镜中交汇，他缓缓吐出两个字：“保密。”
袁浩云心头咯噔一声，不知庄sir是让他保密，还是对答案保密。
让他保密就是默认署长便是庄爷。而对答案保密则是还不确定。
一时间袁浩云思绪飘远，内心充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312 《涅槃经》第十九卷
隔天。
上午。
警务处长签发升职令。
擢升庄世楷警司为高级警司
并将升职令向警队内部公开。
同时在升职令中说明庄世楷“高级警司”，将在月底从三合会罪案调查科调任湾仔警署，负责担任署长职务。
警队内部一片哗然。
华人天花板再高一级。
庄sir晋升高级警司，成为首位华人高级警司，并且还是警队内首位华人署长，份量重到没边。
这让警员华人内部都是喜气洋洋。
袁浩云不需要再猜，庄sir升职消息的彻底坐实。
虽然，庄sir调离“O记”会让O记伙计有些不舍，但O记在庄sir带领下，已经将社团叫嚣的时代终结。
O记伙计们离开庄sir一样能干的很好。
他们前途照样明亮。
“庄sir！”
这时庄世楷拿着一份文件夹，刚刚坐电梯从“一哥”办公室下来，回到办公区便看见一群伙计把手藏在身后，列队排好，朝他大声喊话。
“浩云、沧东。”
“你们两个想搞什么？”庄世楷看见带头的袁浩云、李沧东两人站在前排，当即收起笑容，背负双手问道。
“恭喜庄sir！”
“啪啪！”
袁浩云、李沧东两人拍手喊道，伙计们顿时大声附和，办公室响起整齐的恭贺声。
同时，前排的伙计们掏出手持“礼炮”一扯，啪啪啪，彩带、彩片漫天飞舞。
站在后排的伙计们则是纷纷鼓掌，用掌声替长官庆贺。
“嘭！”袁浩云甚至抱出一瓶香槟，按着木塞，猛然摇晃，接着松手，发出一记清响。
“哒。”橡木塞轻轻撞在庄sir的鼻子上，旋即跌落在地，现场热闹的气氛顿时凝固，刚刚还奋力的拍掌、恭喜的伙计们僵在当场，静静看着庄sir的脸庞。
只见庄世楷顿时板起一张脸，抬手摸摸鼻子，拿出文件夹指向众人吼道：“警队规定！上班时间不许饮酒！”
袁浩云、李沧东等人的脸色当场垮掉…
“仅此一次。”
庄世楷笑着的补充道。
“喔！！！”
伙计们顿时爆发出欢呼。
楼上楼下的同僚们都是动作一停，旋即露出释然的笑容。
旋即，O记伙计们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玻璃杯，接着再连开一箱香槟，给杯子里都倒满酒水。
“共饮。”
庄世楷举起香槟杯。
“共饮！”
百余名O记伙计全部举高酒杯。
庄世楷随后饮下酒水。
伙计们同饮。
办公区伙计们旋即大喊：”庄sir真威！”
“呵呵呵。”庄世楷摇摇头，真拿这些臭小子没办法。
这时他已经把酒杯搁在办公桌上，其他伙计们自然也没再倒酒。
袁浩云则是清楚庄sir的性格，知道庄sir高升以后，一定不会忘记老伙计们。这回庄sir调职离开前，他们一定会有好处。
这让袁浩云有些高兴过头，喝完香槟，在伙计们的齐呼后，大声喊道：“庄sir！晚上兰桂坊！已经订好包厢了！”
“一个人八条妞！个个长腿大胸妹！”
办公区此刻一片宁静，只剩下袁浩云嘹亮的叫声。
庄世楷表情一沉，伙计们全部把目光投向袁浩云，袁浩云马上意思到不妙，面露尴尬的收声站好。
“你！”
“跟我进办公室一趟！”
庄世楷指着袁浩云撂下这句话，转身走进办公室。
伙计们立即散开，各自乖乖回到工位坐事，并且暗自替袁sir默哀。
而袁浩云则是低下头，跟在庄sir身后，在伙计们同情的目光中走进大sir办公室。
办公室的玻璃门一关，庄世楷立即把文件夹拍在桌面，站在办公桌旁指着袁浩云骂道：“一杯酒你就昏头了！”
“敢在办公室说这些话？”
“啊？”
“你胆子可真大！”
袁浩云低下头，满心懊悔的说道：“sorry，sir！”
“说什么sorry！”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庄世楷指着袁浩云的鼻子大声质问。
“身为警务人员不能在警署带坏风气。”
袁浩云老实回答。
“错！”
庄世楷一字否定。
“身为警务人员不能去嫖……”
袁浩云再度回答。
“错！”
庄爷再次否定。
“啊？这都错？”
袁浩云瞪大眼睛。
满心不解。
他已经很诚恳的道歉，要是这都错的话，庄爷该不会是想要削他了吧？
袁浩云心头发虚。
庄世楷却看着他道：“你错就错在不该办公区里讲这些！”
“一个人八条女！全组一百多号伙计！你TM付得起吗！到时候还不要老子买单？”
“呃…”
袁浩云表情卡壳。
庄世楷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请组长以上的督察小聚一下，可是你脑子太差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只懂行动打罪犯是做不成大sir的！做人要讲情商才能带好队伍！”
“你以后多动动脑子，懂吗！”
袁浩云没什么缺点，就是性格太冲动，做人太耿直，家里没什么钱，还喜欢嫖，喜欢杀人等等等等……
这些缺点多吗？根本不算多！
庄世楷作为大sir有心栽培他一下，于是便决定在离开警队前，最后给袁浩云上一课。
这时庄世楷把话说完摆摆手，袁浩云马上立正敬礼：“懂了。”
“多谢大sir教诲！”
“出去吧！出门的时候记得生气点！不然伙计们会怀疑的！做戏做全套嘛……”庄世楷随口交代两句，袁浩云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
袁浩云又满脸忐忑的回头。
“别忘记了！”
庄世楷插着西装裤兜。
“什么？”
袁浩云愣愣答道。
庄世楷满脸严肃的看着袁浩云，伸出手指，掷地有声的喊道：“今晚八条妞一条都不能少！”
“我要个个条顺腿长D起步！一个码都不能差！”
“晚上十点六个字兰桂坊不见不散！”
袁浩云被这浑身正气的命令吓得浑身一震，立正敬礼中气十足的吼道：“yes，sir！”
随后，袁浩云转身踏步推门，走出办公室，回到办公区一脚踹在椅子上。
“轰隆”移动椅滚到墙边，两名下属连忙上前给袁sir拍背宽慰道：“袁sir，别伤心，别伤心。庄sir就是这样一身正气的脾气，你下次想玩自己去就是了。”
袁浩云捏着拳头，满心欣喜，目光悲凉的说道：“我真的好气啊……”
哗啦啦，一阵清风吹开庄sir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夹，露出一行行名字，排在第一个的正式袁浩云。
这是本次庄sir和处长讨论完，即将提拔的华人警员名单。
……
当晚。
庄世楷回家吃晚饭洗完澡，喷点男士香水，再换上一身大牌时装，打上靓仔专属发膏便出门了。
他与阿美说是升职庆祝，阿美也没有怀疑。
毕竟，庄sir确实升职了。
这点阿美知道。
那么升职了。
再出去和伙计们庆祝庆祝就很合理。
何况，庄sir也没有说谎话啊？他确实是和伙计庆祝去了！只是用八条妞的方式庆祝而已。
这是男人的一晚。
……
隔天。
清晨。
庄世楷还没醒酒，正在躺在大床上的时候，天后庙台阶大殿门前，却在举行一场极为庄严的仪式。
一个穿着白衫的圆脸矮胖子，双手正捧三根高香，面对大殿内的天后像连拜三下，然后再把高香插进门前香案上的铜炉当中。
随后，圆脸矮胖子回过头，面向前方七名穿着T恤的年轻人讲道：“五年前！屯门大新村！皇宫大酒楼门口的泊车档！”
“开张大吉！”
矮胖子戴着名表，正色说话。七名年轻人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尊敬、向往与羡慕。
胖子则是继续说道：“我和一帮兄弟雄心壮志，谁知道开张还不到半个月，平均每天被人扫荡一点三次，一年内死着六个兄弟！”
“妈祖保佑！“
胖子回头高举手臂，双手合什大吼一声，然后转身对七个年轻人讲道：“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我不同意！”
“我认为出来行的是生死是死要自己决定。“
”你们跟着我的日子最短，身价最清白，路怎么行，你们自己选。”
韩琛的一名心腹盘起茶盘，慢慢走过七个年轻人身前。
七个年轻人一名名拾起茶杯。
他们端稳茶杯，原地站好。
韩琛拾起最后一杯茶，看向年轻人讲道：“好了，祝你们在警察部一帆风顺。”
“干杯，各位阿sir！”
韩琛举起茶杯展臂一摆，旋即昂头一饮而尽。
七个年轻人也齐齐将茶水饮尽。
画面最后定格在韩琛挂着笑意的脸上……
《涅槃经》第十九卷。
“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
“为无间断遭受大苦之意，故有此名。”
七年前，同样天后庙大殿门前。
一群警察在这里饮酒宣誓，做出一个化身为佛的选择。
七年后，同样在天后庙大殿门前。
一群古惑仔仔这里饮茶发誓，做出一个步入炼狱的抉择。
韩琛这次甄选卧底进入警队，是他察觉到四大社团迅速破灭之因，恐有警队安插内鬼相助之功。
于是他为保势力与警队争锋占据优势，为做大手下毒品生意，于今天帮手下七个年轻人选了一条路，这也是帮他自己选了一条路。
313 无间之始与台岛度假
时间暂时来到两年后。
黄竹坑。
警察学校。
高级警司庄世楷在校长的陪同下，率队前来警校参观学员训练。
一名教官站在学员方阵前，指着门口的人影大声喊道：“进到警校，就要遵守警校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像他一样！”
一个穿着夹克，背着背包的人影站在警校门口，身态落寞的走出警校大门。
数十名警校学员们垂下脑袋，低头接受教训。
庄世楷止步在操场旁，侧头看向学院方阵。
教官背负双手，抓着警棍，挺胸吼道：“谁想和他换！”
教官扬起手臂，将警棍指向门口的身影，学员们全部默不作声，保持沉默。
一名斜刘海的年轻警员，微微侧目，眼神深邃的在心中暗道：“我想跟他换”
咔嚓！咔嚓！
走出警校大门的陈永仁忽然回头，念念不舍的望向警校内，最后看上一眼警校风景。
刘建明与陈永仁的目光短暂接触，无意间擦出火花，却没被转眼忘记，并未放在心上。
无间地狱之煎熬。
始于此。
庄世楷亲眼目睹这一幕，忽然抬头看向警校二楼。
警校二楼上一名穿着衬衫，叼着香烟的黄姓警官，正满脸不羁的趴在走廊墙边。
“黄志诚？”
庄世楷眉头微微一皱。
“庄警司？”
黄志诚心头一惊。
“呵呵。”
庄世楷轻笑一声，收回目光。
“糟了。”
黄志诚没想到自己派出卧底的一幕，会直接暴露在庄sir眼皮子底下。
庄sir可是玩无间的祖师爷，他派出卧底，善用卧底的招数，便是从庄sir手上学来。
而庄sir与陆sir最近斗的这么狠！他埋下的一张王牌！还没用出来就要被庄sir给识破了！
庄世楷没有再理会黄志诚，而是继续与警校校长聊天，与参观组一同参观近两年警校新的建设成果。
与此同时，警校教官吹响警笛，继续带领学员训练。
这么多年过来，教官每年都要开除几个“不守规矩的人”，早就习惯找借口开人的套路了。
甚至教官更迭两三代，台词连一句没换过。不知道教官们在交接的时候会不会特意传授台词。
当然，这些教官并不知道学员们的去向，也懂得不该问别问，不该管别管的道理。
包括学员、教官、都把开除学籍的学警，当作是每年警校的固定淘汰率。有些是训练分太差，有些是操行分太差，总之想开你不怕没有借口。
这反倒让学警们打起精神，用心训练，摆脱无间地狱之煎熬。
……
台岛。
时间回到庄世楷刚刚升职高级警司的时候。
在升职令公开那晚八条妞的放纵后，庄sir便在警署内部做好交接、以及后续工作，争取在上前任搞定两边的安排。
在警务处内部的配合下，庄sir很安稳顺利的完成交接，随后距离前往湾仔履职的日前还有一周。于是他便向处长申请休假一周出门度假。
警务处长很爽快的便批准假期。
这时垦丁海湾的蓝色海面。
庄sir正躺在一张气垫床上，穿着一身泳裤T恤，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怀里一手抱着个白色沙滩裙的长腿少妇，一手端着颗青椰把嘴凑到吸管前慢慢吸着。
“老公。”玫瑰趴在庄sir胸前，甜腻腻的叫出一声。
庄世楷长叹口气：“怎么？”
“还要？”
玫瑰羞涩一笑：“你真勇。”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庄sir拿她也没办法。
毕竟，庄sir平日时间不多，除了这种调职期外，真的很少有空休假。
虽然，玫瑰偶尔坐床过海送上门，他也偶尔会来台岛玩。
但是，平均一个月难得见次面，像这种多日在台岛度假，更是一年难得有一次。
因此玫瑰需求大很好理解。
要是玫瑰需要不大，那庄sir就得掏枪杀人了。
因为他头上很可能一片草原。
作为男人啊！
总得扛起做男人的责任！
庄sir手掌开始下滑，感受着手指传来的细腻触感，感慨出声：“玫瑰。”
“你保养的真好。”
“专门留给你享受的。”玫瑰眨眨眼睛挺起身搂住庄世楷的脖子甜甜一笑。
有些女人的笑容能杀人。
一笑杀一人。
再笑杀一城。
庄世楷非常靓仔的摘下眼镜，指着海面道：“今天水真多。”
接着宽大气垫床在海面停止飘动，激起层层涟漪，朵朵浪花。
据悉，台岛八卦杂志报道，垦丁湾被某神秘富豪包下一周，附近有大量安保及黑帮份子把守。传闻是几大社团将要在此秘密聚会，商谈民间风传的一场专案行动。
傍晚，雷洛位于台岛的一栋别墅内。
庄世楷、玫瑰、雷洛坐在院子的烧烤架旁，迎着日落夕阳，共享难得时光。
来到台岛当然不能忘记拜访洛哥，洛哥和白小姐在收到消息，便启程专门来到垦丁旁的别墅赞住。
这时白小姐正在屋里整理烤料，玫瑰将一串烤翅递给庄sir，雷洛则是坐在旁边吃着虎皮椒。
猪油仔则是坐在板凳上，戴着手套，迎着炊烟负责干活。
这时穿着花衫，头发花白的洛哥拿起一瓶啤酒，朝着庄sir举瓶笑道：“来！庄仔！”
“恭喜你晋升高级警司！坐上我作梦都不敢想的署长位！干了！”
“多谢洛哥。“
庄世楷举起酒瓶，侧着瓶口与洛哥碰瓶，两人旋即昂起脖子一饮而尽。
猪油仔在旁乐呵呵的笑道：“洛哥啊…”
“你当年没看错人。”
“你看！庄sir今天都做到这位了！”
“将来做一哥绝对没问题呀！”
猪油仔拿起酱料刷，一边给烤串刷着酱料，一边憨笑赞道。
雷洛则在干掉一瓶啤酒后，双目明亮，眼神中神采奕奕。
一个退下来的话事人最开心的事情，恐怕就莫不过于自己的继承人，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带着他的痕迹越混越好。
这会让雷洛有种后继有人，生命获得延续的感觉。
而且猪油在说的很对，他雷洛没看错人！庄仔不仅越混越好，而且帮他后路还安排的很好。
不说送他离港那件事，离开港岛来台岛后，庄仔也让玫瑰的越南帮多加照顾。雷洛在和玫瑰越南帮合作以后，财富不止没缩水，竟然还没少赚！
最关键是“雷洛”在台岛又混进上流社会了。
港岛和台岛没有正式外交，更无引渡条例。港岛的通缉令在台岛不作数，一点都不影响洛哥出席社交场合。
这对洛哥而言太难得了！
当然，洛哥出席社交场合，却从不会在公众媒体路面。
因为他还是那个洛哥！
机智而懂抉择。
“等我登上一哥，我便撤销您的通缉令，接您回港再看一次港岛夜景！”
“不！”
“是想看多少遍！看多少遍！”
庄世楷拿着竹钱掷地有声的话道。
恰好这时夕阳落山，繁星升起，夜幕降临。
猪油仔定格住动作，拿着毛刷，愣愣看着庄世楷。
雷洛则是眼神闪动，抬头看向夜空，低头朝庄世楷讲道：“多谢庄仔。”
“我争取活到那天！”
“哈哈哈。”庄世楷畅快一笑，玫瑰、猪油仔等人也齐齐笑出声来。
这里几人又念着港岛几年？林刚、韩森、陈细九、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次相聚？
至于逃到美国的雷仲贤就管他去死吧！
洛哥只要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并且活着就行。要论感情，要聊天，他还不如和庄仔多聊两句。
这时庄世楷忽然拿着酒瓶讲道：“根据我的消息，台岛要对黑帮展开专项行动，将会对本地各大黑帮进行清洗。”
“这次行动叫作‘一清’！玫瑰！你的越南帮小心点！”
玫瑰点点头，表情却并不在意的说道：“我现在只管正行，几个叔父们在做偏门生意。呵呵，他们的死活我不管，偏门生意赚多少我也懒得管，只拿属于我的那份做慈善。”
“可现在底下有些年轻人，叫嚣着连我那份都不给…呵，正好借用警察把他们清洗清洗。”
庄世楷略作思索，也不否决。
“也好。”
只见他微微颔首：“反正这次‘一清’主要针对竹联帮和本地的各大角头，你们越南帮只是捎带，你自己注意一下就好。”
“另外后面还有二清、三清，记得防一手。”
“好啦，多谢老公关心。”玫瑰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侧头在庄sir脸上吧唧一口，猪油仔立即捂住眼睛：“辣眼睛！”
玫瑰这种黑道女皇扮小女儿姿态，在猪油仔看来是真滴辣眼睛。他宁愿看玫瑰开枪杀人都不想看见这幕。
“唉。”庄世楷则是无奈摇头，拿起一根烤肠塞进玫瑰的嘴里讲道：“今天很累了。”
“这根大肉肠够你吃吧？”
“另外，你一定要注意下周朝鲜这个人。”
“他应该还是个古惑仔，不过一清案开始后就快上位了！”庄世楷可没忘记台岛还有个爱喝茶的狠角色！
他有预感这种狠角色不会甘居人下，将来很可能会和玫瑰起冲突，影响到他的势力范围，干脆便先埋伏周朝先一手再说。
“我知了。”玫瑰嚼着肉肠，恶狠狠的说道。
“来啦来啦，大家和碗汤。”这时白小姐端着一份牛鞭大补汤走到院外，猪油仔等人顿时挤出满脸坏笑。
314 湾仔署长
“准备一下，庄sir马上来了。”一周后，湾仔警署。
重案组办公区，重案组长周华标穿着一身督察制服，肩上扛着两颗督察银星，彰显出高级督察的身份。
只见他整理好衣领，精神抖擞的朝伙计们讲道。
重案组伙计则是收拾好桌面，一个个正襟危坐，等待庄sir的到来。
今天是庄世楷署长正式履职的日子。
警署内部一名名督察、警司、大小警员。
重案组、反黑组、军装组。
全都做好准备，迎接首位华人署长前来湾仔就任。
这让警署里平静祥和的气氛中，暗藏着一丝紧张与小心。
“呼呼呼。”一辆公务轿车缓缓驶入湾仔警署大门，并且慢慢在警署停车坪停稳。
一名司机下车替后排拉开车门，一名白色制服，扛着两颗皇冠的高级警司迈步下车，昂首自信的走进警署大门。
这名年轻帅气的高级警司步伐从容，表情自信。
今天风和日丽，天清气朗。
这就仿佛是为高级警司的履职专门准备的吉日。
一抹清晨的阳光打在长官脸上，给长官本就帅气的面孔更添一份朝气，显然长官英武不凡，年轻帅气。
而在公务轿车停稳的那一刻，楼上楼下，一个个站在窗户前翘首以待的督察们，便马上看见人影传出消息：“庄sir到了！”
他们连忙让下属再次准备，以防庄sir临时视察时发现有何不妥。
一层几名值班的军装、文职警员，则是在庄sir走进大楼后，挺胸抬头，啪哒一声，抬起手立正敬礼，大声喊道：“长官好！”
“早上好！”庄世楷着轻笑点头神态从容，并没有对伙计们的郑重而感到不适。
因为凭他的统帅能力罩出一个警署绰绰有余。
而他从探长一路高升起飞，早就习惯升职时的排场。
忐忑的反倒是警署警员。
“啪嗒！”敬礼的警员放下手臂，依旧停止腰杆，神情严肃。
“g，sir。”一名总督察鬼佬，带着数名鬼佬高级督察，督察站在大厅处迎接长官。
现在警队内鬼佬占据高层，但已经退出大部分中层管理，还剩少数鬼佬士兵在警队基层服役。
专门在大厅等候的这五六名鬼佬督察级警官，便是湾仔警署内部的全部鬼佬中层。
他们在警署内部占据着后勤、文职的岗位。
对警署没有掌控力。
总督察则是署长在行政上的副手。
也就是庄爷的杂工一位。
他们非常乖巧、听话的等候长官到来。不仅态度恭恭敬敬，而且全是劳工命，除了帮庄sir打杂外，不可能对庄sir产生任何影响或威胁。
“g。”庄世楷出伸出手与警署鬼佬们相握。
他从总督察开始一个个与鬼佬督察门点头握手，直至全部全部握过一圈，才面带微笑的带着众人一起走向电梯口。
只要警署里的鬼佬们乖乖听话，认真做事，庄世楷其实也是会处理好与他们的关系，给到他们足够的甜头。
升职加薪优先是华人警员没错，但是给港币、给英镑照样很甜啊。
因此，庄世楷对警队鬼佬的态度都很不错，警队鬼佬也懂得自身定位。一个个都只想做好本分工作，赚到足够的钱回祖家享福。
这点微薄的小愿望，庄sir还是很愿意满足他们的。要是某些鬼佬不安分的话，庄sir也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们清洗出警队。
所以眼前这幅鬼佬谦卑的画面，也就很正常了。
“上楼。”庄sir走进电梯后，捏着领带出声说道。
“yes，sir。”总督察鬼佬给庄世楷按下六楼按钮。
六楼便是湾仔警署的顶层，也是署长办公室的位置。庄sir第一天来警署，没有走楼梯，而是走电梯。显然是不准备巡视各部门，嘴里的“上楼”也很明显是去署长办公室。
鬼佬心领神会，便给署长按下楼层。
庄世楷微微颔首，对于鬼佬的悟性还是很赞许的。
不！准确点说！现在每个人警员在他面前都会有人悟性！因为不管华人还是鬼佬，想要在政界混的好都得懂揣摩上意。
庄世楷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们反复琢磨、揣摩、开足脑筋的领悟。
这样一来自然各个都很有悟性。
电梯抵达六楼。
庄世楷摆摆手，便让鬼佬督察们散去，而他则一个人推开办公室，走进比总署大sir办公室更大的湾仔署长办公室。
当然，署长办公室里的摆设、场景就不需要专门描写了。
因为整件办公室是在他的意见下重新整理过，一切都是符合庄sir的心意，既大气又不失庄严，而且还把一些惯用的桌椅、文件从总署板到这里。
极度的顺手。
并且威严。
“嘀嘀哒哒。”庄世楷推开办公室的窗户后，坐在椅子上，拿起电话拨通重案组内线。
“标叔，带着警署人员名单上来一趟。”庄世楷拨通电话讲道。
“yes，sir！”周华标在重案组接起电话，旋即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资料上楼汇报。
接着，庄世楷挂掉电话，拿起桌上一杯温热的咖啡，轻轻抿下小口。
庄世楷上任署长第一个举动是回办公室，而不是去巡视警署部门的原因很简单。
他不喜欢有耀武扬威之嫌的事情。
特意去警署各个部门巡视，说白了，还不就是抖抖威风让伙计们用心做事？
而庄世楷的能力摆在那里，让伙计们做事，靠的不是抖威风，而是真正管理指挥的才能。
当人有更高级的方式，自然就懒得用低级的套路。
另外巡视部门还有让伙计们认脸的功效。
然而庄sir的脸需要认吗？他庄sir的面，庄爷的名，还没进警署时就把威风无形间抖完了。
而耀武扬威的方式对社团没问题，对伙计们就没必要了。有这时间抖威风，还不如回办公室里喝杯开发。
当然，不抖威风也得了解一下各个部门的具体情况。
有什么人可以用，有什么人很麻烦，哪个部门能力好，哪个部门能力差，这些都是需要了解的。
正好周华标现在是湾仔警署的重案组长，高级督察警衔。
庄sir便在履职的前几天就和他打过招呼，让他把资料准备好，而周华标自然是用心准备，耐心等待着庄sir上任使用。
有这么一位老熟人、老兄弟在湾仔警署，做事自然会方便很多啦。
“哒哒哒。”这时署长办公室门口响起敲门声。
庄世楷抬起目光，朗声喊道：“请进。”
周华标穿着制服，一不正经的推开门，反手关好，再踢着正步走进办公桌，啪嗒一声，立正敬礼喊道：“重案组高级督察周华标向长官报告！”
庄世楷看着周华标的高级督察制服，周华标则看着庄世楷的高级警司制服。
两人的制服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扛着两颗星，一个扛着两颗花。
你说周华标心动不？
标叔很心动啊！
可他只能板着脸装没看见…
要是被人知道庄sir当警员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沙展的事实。那么丢得不是庄sir靓脸，而是他挂满褶皱的老脸啊！
庄世楷则对周华标的警衔感到很满意。
他在担任警司级以后。
几次帮老伙计活动关系。
周华标、蔡元琪、卓景全等人凭借镇压社团游行事件的功劳都已经升级成功。
其中蔡元琪升职总督察，黄伟耀升职总督察。
周华标升职高级督察，卓警全升职高级督察。
庄sir调离总署以前，又帮一批下属升级成功。
袁浩云、林国雄、李沧东等人升职为高级督察。
也算是新人的勉励。
“别客气，标叔！”庄世楷与标叔的对视结束后，收回目光，转而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大家都是老朋友。”
“你太客气了。”庄世双手合十，靠着下巴，嘴巴露出笑意。周华标则是知道庄sir现在的身份，知道长官的话听听就好，千万别太担真。
有时候私交归私交，你要是在公事上太当真，任你多少年感情都要磨光，到时有你好果子吃。
因此，周华标才会公事公办，给足庄sir面子。
不过，现在办公室门一关，庄sir又说别太客气，那么周华标也不好再端着，于是露出笑容，轻声应道：“是，长官。”
“说说各部门的资料情况吧。”庄世楷端起咖啡杯，轻靠着椅背，低头吹着咖啡，余光瞧向周华标。
周华标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随后张嘴汇报道：“庄sir，现在湾仔警署军装、重案、反黑一共六个小组，一百零四人。”
“其中军装四组四十人，反黑四组四十人，重案两组二十人，另有四名督察级以上长官。”
“后勤、文职、洗衣房、车队等则有八十余人。”
“再加上其他人员，全警署共有两百余人的编制。”
周华标恰当的停顿一下，庄世楷则轻轻出声：“嗯。”
周华标接着说道：“三个行动组中，重案组负责人为高级督察周华标，也就是在下。”
“军装组负责人则为黄启发督察，反黑组负责人则为吕明哲高级督察。”
庄世楷主抓行动部门，专职破案立功，剩下管理、后勤则交给鬼佬副手管理。
听完周华标对三个行动组的介绍，不苟言笑的点点头道：“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