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新处长首次安全大会
午餐结束。
陈细九坐在打开电视机，嚼着两年前一部过时家庭剧。
他真心觉得津津有味，非常精彩。
庄世楷则点起一根香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傻仔。
忽然，标叔腰间call机响起，他拿起call机一看，当即带着call机走出公寓。
李树堂、蔡元琪两人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上暂时离开。
显然，陈细久也察觉到不对劲儿。
这时他拿着遥控器，扭过头，满脸疑惑的问道：“庄sir。”
“什么情况？”
“你今天不用上工啊？”
庄世楷双指夹着香烟，把手搭在大腿上笑道：“新来的老板我不喜欢，当然是和兄弟吃饭要紧啦。”
陈细九眉头一挑，面露惊讶道：“那我可多谢谢你，放警务处长鸽子来接我，换句话讲，我面子比处长还大呀！”
“可不是，处长一年顶薪两百多万港币，怎么能和您相比呢？您可是亿万富翁来着！”庄世楷语气怪异打趣道。
“呵呵。”陈细九也无话可说，出声一笑。
五分钟后，周华标带着李树堂三人相继回到房间，其中周华标靠近庄sir身边低头讲道：“庄sir，早上一哥让陆明华去开会了。”
“什么意思？”庄世楷冷笑两声，明知故问。
操！新处长看见庄世楷不给面子到场，竟然直接点名让陆明华参加顶层的安全会议，摆明是在告诉庄世楷，警队不是没你不行！
而陆明华目前是总督察，新处长点名让他参加安全会议，意思就是要扶持陆明华上位警司了？毕竟让陆明华来开警司级的会议，上位警司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更后面的内核就是要扶持“陆明华”和他斗了…
果然是这一套！
庄世楷对于这一套并不意外！
因为目前警队华人内部只有一股力量徘徊在外，那就是警队改制以后，受到港督等人扶持起来的“英派”陆系！
新任处长“韩国理”明显是在沿用港督最早“分化华人”，“扶持嫡系”，“以华制华”的策略。
本来这个策略在70年代末启动，在80年代初就将完本。可随着“葛白”与庄系开始全面合作，导致策略受到强烈制肘，一度陷入停滞，只进行到一半。
陆明华等英派警官充斥在管理行政、以及总署保安部当中…少数人马也混杂在行动部门内发展，当作布局的布子。
他们的升职速度也一度放缓，没有初期进入警队时的起飞速度…
陆明华作为英派势力的领头人，也只在去年刚刚升职到“总督察”而已。
现在“韩国理”上位马上就要沿用港督以前的决策，重启扶持计划，开通陆明华等人的上升通道…庄世楷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这是阳谋！只要港岛还在英政府治下，英政府扶持下属，给出利益，全都是**裸的阳谋！
他们有这个渠道也有这个资本…
庄世楷拦不住这件事情，也挡不住越来越强大的英派势力…好在他早已让华人内部拧成一股力量，有资本和警务处长、陆明华这些人掰掰手腕，角力胜负！
现在就看扶持起陆明华以后，陆明华能拿出多大本事和他打了！
“希望你不要那么不堪一击。”庄世楷眯起眼睛，露出笑容，抬起手深吸一口指尖的香烟，最后把香烟熄灭在桌上的烟灰缸：“细九哥，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身骚掉衣角烟灰，整理好西装后出声讲道。
陈细九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一点都不再去听警队内部的事情。
原因很简答，他已经不是辖区探长，也不是某个人的小弟，他不再想掺和进权力斗争，也不想和当年的大佬、枭雄们搭上线。
庄sir能来看他，他很开心，可他心底还真不希望庄sir常来，逢年过节来来就好了，千万别来的太勤快！一次也别坐太久！
他有钱，他要退休享受生活，政治太危险，不关我的事，爱找谁找谁去，别来找我就好！这场野心家的游戏就留给有能力、有理想的人去玩吧。
只见这时他马上起身送客：“庄sir，您请便。”
“和庄uncle说再见。”这时老四听见贵客要走，连忙带着“颖颖”出声送道。
陈颖颖来到客厅，乖乖喊道：“庄uncle再见。”
“嫂子、颖颖再见。”庄世楷也露出笑容，打完招呼便离开公寓。
“陈探长大嫂有空再拜访。”
周华标、蔡元琪等人同样出声说道。
他们跟着庄世楷一起走出公寓大门，接着再走下楼梯，驱车回到湾仔警署。
庄sir倒不是要直接去找陆明华的麻烦，陆明华也在湾仔警署啊！只是早上的安全会议已经开始，他可以回警署处理些日常文件夹了。
顺便他还能和几位下属坐下来聊聊，把曾经“不起眼”的陆系人马列一个清单，看看这些陆系核心阶层有几个够打的角色，这样就能评估出陆系的基本战力，以及发展方向。
陈细九则是重新拿起遥控器，吩咐“老四”收拾桌子，继续嚼着两年前的一部烂剧，
几辆轿车很快抵达湾仔警署大门，庄世楷、蔡元琪等人推门下车，脚步利落的走进一层大厅。
值班警员们、路过同僚、他们看见几位大佬出现，马上挺直腰杆，出声喊道：“庄sir！”
“庄sir！”
“蔡sir、周sir、李sir…”
庄世楷等人轻轻点头，走进电梯按下按钮，电梯门轻轻合上，警员们却马上接头交耳，议论纷纷：“什么情况？大佬们都来开大会啊？”
“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
“今天庄sir上午没来上班，连安全会议都没去开…”
“啊？那庄sir和……”这名警员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对面的警长却竖起手指讲道：“嘘…收声啦！这不是我和你能聊的……”
陈家驹刚从外面办室回来，听见里面的声音，马上瞪起眼睛，盯的值班警员寒毛直竖，剩下半天都没讲过话。
庄世楷却与蔡元琪等人一起走进顶层办公室，用力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讲道：“去拿一份陆明华的资料过来，还有他那一群文官出身的下属们。今天大家有空好好聊聊，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什么时候被撸掉都不知道。”
“是！长官！”周华标出声应命，马上前去准备文件。
同时。
总署大楼。
九层。
监管处、投诉科。
这里就是受理市民对警务人员违规执法、及执法范围的投诉科、投诉科的受理对象当中还包括嫌疑人及罪犯。
古惑仔常喊的那句“小心我去投诉你呀”，说的就是这个投诉科。
此刻，投诉科负责人办公室内，陆明华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一身西装表情潇洒，看见一名下属推门走进办公室，弯腰把手上握住的一个咖啡杯放在桌面，语气舒缓的出声讲道：“坐。”
“多谢陆sir。”杨锦荣轻声道谢，拿着一份文件夹坐在对面。
对的，陆明华现在就是“投诉科”的负责人。
他的职权是处理内部投诉，关键时刻能够拿出足够份量的条例、把庄sir等警官卡住！造成麻烦！
说白点，他没有权利决定让警官们升职，但他有一定权力拉着警官们升不了职。
只是这个权力不能够乱用。
因为乱用权力就会让权利失去威慑性。
不过，平常随便找找麻烦，对他而言倒是非常简单。
如果有证据的话，他甚至能够把人移交内部调查科，对其进行内部调查，随后采取停职、休假等办法。
“说说吧。”陆明华翘着二郎腿，用手指轻轻拨动大腿。
杨锦荣当即打开一份文件夹，开始诉说文件上的人物资料…
而陆明华气质斯文，眉宇间暗藏锋凌，外表有种独特的气质，是警队内部不可“多”得的帅哥警官，就连坐在他对面的杨锦荣都差了那种凌厉。
当然，杨锦荣也是个气质斯文的大帅哥。
他在总署内部可是有不少迷妹，更是不少富家千金的暗恋对象。
可惜，他一心只想为陆sir工作。
也只有陆明华知道这个男人斯文的外表下，行得出多狠辣的手段。
两个办公室里，两群人正在互相商讨着样一件事儿。
这决定他们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时间倒回，早上九点。
总署顶层会议室。
全港安全会议。
韩国理穿着崭新的处长制服，带着一名金发大奈洋妞，没人用过的处长秘书走进办公室。
“哗啦啦！”处长秘书推开门，韩国理表情严肃的大步迈入会场，整齐坐好的警司级、宪伟层警官们全体起来，抬手敬礼：“g，sir。”
两百多位宪伟级警官声音宏亮，语调整齐，用极大的排场迎接这位新任警务处长。而往常“葛白”处长召开安全大会时都与警官们一同到场，可今天韩国理却刻意来的晚了些。
秘书秘书踩着高跟鞋紧随其后，同样被这一片整齐的白制服与声音震撼。
“g。”韩国理对沿途的警官们齐齐点头，最后拿过秘书手上的文件夹迈上主讲台，对着话筒讲道：“大家好，我是新任警务处长罗伊.安宁，中文韩国理，平时打击可以称呼我韩sir。”
一名名宪伟级警官们挺直腰杆，双手放在膝前，正襟危坐的看向长官。
长官却在说完话后抬起目光，好似在场内搜寻着什么…
他一个人影！
387 现在！华人警员在扫处长面子！
“请问警队的华人警官呢？”
“韩国理”本来是想搜寻一下“庄世楷”的人影，看看这个挡住港督政治步伐的华人“领袖”到底长什么样，与照片有何不同，与其他华人有什么差别，又有多大的魅力能够让港督忌惮针对，能够影响到全港警队、政府的治港政策。
可他在目光搜寻一圈以后，惊讶的发现不止是找不到庄世楷，整个宪伟级会议当中，压根就没有一张华人面孔！
呵呵，据他所知“葛白”在离任前，可是又委任了三名华人警司，宪伟级的安全会议上不可能没有华人面孔！
韩国理表情当即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询问道。
在场的鬼佬警官们面面相觑，全部收声不敢回答。
别看他们全都是鬼佬洋人，可在港岛生活久了，又脱离政治中心，围绕在警队旋转。
在他们的世界里为华人做事，为鬼佬做事都无差别！都是在警队打工而已！
他们既惹不起新来的警务处长，也惹不起庄世楷，而且还不会被鬼佬处长打压，又能从华人阶层捞到利益。
他们无疑是最精明的一群人，表面对英方忠心耿耿，私下又和华人集团眉来眼去，真不知道当年是他们带坏葛白，还是葛白带坏他们。
“处长！湾仔署长庄世楷告病请假半天！”
“港岛区行动警司蔡元琪、九龙区行动警司李树堂、以及湾仔警司周华标三人告病请假一天。”
此刻，这时一名处长助理推开会议室门，站在门口喊话。
韩国理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我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连会都不来开？这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要知道，两人这一个是私下在机场的事情，一个是在警队全部宪伟层面前发生，谁的手段更激烈不言而喻。
韩国理面色直接被扫光！
因为全部华人警司都不参加会议，就代表全体华人势力都不给他面子！
这手段不愧是庄爷！
一些与庄sir交情不错的鬼佬警司，当即私下交换一个眼神，眼神中既藏着敬佩，也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态。
明年开始..不！今天开始警队都不将不再平静！
只见韩国理按着讲台，压抑着愤怒问道：“四个人都清病假？”
他勉强保持着风度，稳住语气不再发颤。
处长助理则无奈答道：“湾仔警署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流行性感冒，四位华人警司昨晚全部感染了。”
“高啊！”几名鬼佬警司眼前一亮，暗暗把这个借口记在心里。
“呼。”处长“韩国理”长吁口气，大手一挥喊道：“让投诉科陆明华总督察前来与会。”
“yes，sir！”处长助理抬手应命，转身前去办事。
韩国理随后再深呼吸两下，才继续出声主持会议。
只见他刚刚参加会议时威风凛凛的样子，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因为庄sir已经用带人病辞会议的方式，直接把他的排场和风头打下，扫光他所有面子，杀光他的气焰。
别看庄sir和蔡元琪三个加起来也就四个位置，可这四个位置就代表华人的意见，比在场坐着的两百个华人还要重要，因为在下面又两万个华人支持他们！
人数不同于份量！份量也不是能够简单用数量改变的！
而韩国理当场通知一个华人总督察前来参加会议，就是用在这个举动告诉庄世楷的人，别以为全部华人都听你们的话！我们在华人当中也有一批势力！地球并不是离开谁就不会转！
你不来照样有华人来开会！而且是我点名来的！
这时会议继续进行。
宪伟级鬼佬警司们看着台上的新任处长，莫名都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因为韩国理头次安全会议都没召集齐人，这恐怕在警队历史也是独一份了。
韩国理站在台上看他们也没有太顺眼，因为韩国理很清楚这些扎根在港岛的警官高层们，绝对有一部分私下在和庄世楷等人联系、是实打实的“阴间人”。
可惜，他并没有能力和决心清理这些人，只能靠分化华人来进行内部争斗，也没有足够金钱或者职位让出来给这些人。
“阴间人”那么多！全拉拢得花多少钱，腾多少位置？他哪来的资本啊！
手上的位置和利益有一个算一个，全要留给心腹人马的。
要知道，警队高层内部还是有一批坚定不移的“大英帝国”分子…
他们有足够坚决的“大英帝国”情怀，也非常拥簇分化华人势力的决策。
这批人就是韩国理的天然支持者、班底，韩国理有限的利益要先给予这批人，否则连总署内部都搞不定，他还怎么搞底下的华人集团？
当然，韩国理早已接着酒会列好名单，与这些人联系过，好像列名单都已成为大佬的必备技能了。
而“民意”总是分化的人，有“民意”就会有不同势力的代表，天下人心不可归一，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些失败政客今年竞选、明年竞选、年年失败年年竞选。
因为阶级划分、资源分布、民意分歧下的支持永在，代表人便永在！
“陆sir，处长让您去开会。”陆明华在办公室里听见下属的报告声，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安全会议？”
“是的，陆sir。”女下属略显兴奋的答道。
“好！我马上去！”陆明华连忙丢掉手上文件，神情振奋的起身走出办公室，边走边整理西装，很快就走进电梯来到顶层会议室。
随后他在处长助理的带领下走进会议室，找到空的椅子坐下，处长还特意朝他点点头，“优待”不言而喻。
总督察参加警司级会议，某种程度上讲，他已经是为警司了。
当然，这只是双方的一次表态，他在没正式升级警司前不可能参加下次会议，而庄世楷也不是每次会议都不来参加，不出意外也仅此一次。
会议临近结束时，处长秘书忽然走到陆明华身边低头讲道：“陆sir，处长请您会议结束后留下来一趟。”
“知道了，谢谢。”陆明华目不斜视，点头应道。
他根本没把处长秘书领口露出的白肉放在眼里。
处长秘书也在通知后嘴角浅笑，捧着文件转身离开。
这次会议开的比较久，大概由于是韩国理的首次会议吧…一个半小时以后，会议宣告结束，鬼佬警司们相继离开会议室，陆明华则站在位置上，面色沉稳的等待处长过来。
只见韩国理面带微笑，脚步轻快走到的陆明华面前，探手拍拍陆明华肩膀讲道：“走，陆sir，去我办公室聊聊。”
“是！长官！”陆明华肃声答到，紧随着韩国理的脚步走向办公室。
虽然处长办公室的摆设大体没便，但处长变了！以前只有庄世楷开会，会去处长办公室抽烟、喝香饼，现在则换成陆明华进办公室聊天、听训话。
两人走进办公室后，韩国理指着沙发的位置讲道：“请坐，陆sir。”
“多谢处长！”陆明华双手放在膝前，正襟危坐的挺直身板，韩国理打开书柜，发现里面香槟全被葛白带走了。于是他只能招招收叫来处长秘书，让秘书去帮他倒两杯咖啡。
很快，秘书就把咖啡端进办公室，这些咖啡都是煮好备用的普通货色。
此刻，韩国理双手各自拿着咖啡，递出一只手讲道：“陆sir，听说你以前是地政署长的秘书？”
“是的。”陆明华接过咖啡，露出笑意答道。
“哈哈哈。”韩国理当即朗声笑道：“我和地政署长可是好朋友，当年一起在伦敦大学进修硕士。”
“相信你很了解英国文化吧？”
陆明华抿了一口咖啡，乖乖坐着聆听大佬讲话。这时听见韩国理的询问，他马上出声答道：“了解！我也在伦敦大学读过硕士。”
“那就太好了！我们还是校友！”韩国理端着咖啡在旁边坐下，虽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但是看得不出对这个消息并不是太意外，而他喝下一口咖啡，随后又讲道：“其实我也对中华文化也有一些了解。”
他含笑看着陆明华，陆明华秒懂的问道：“请问处长了解些什么？”
“我了解春节！”韩国理放下咖啡杯，满意的讲道：“我知道华人喜欢过春节，过春节都要送礼物，比如红包。”
陆明华笑道：“处长，新年还差一个月。”
韩国理却站起身讲道：“我要提前替你准备一个大红包！”
“比如一个新的华人警司！”
陆明华眼神一亮，迅速起身喊道：“thankyou，sir！“
“多谢长官栽培！”
韩国理却是用手把他压回椅子上说道：“华人内部需要有新的声音、警队高层也需要！”
他这句话就是明摆着的政治交换，而陆明华沉默片刻，动动嘴道：“yes，sir！”
他没有拒绝这场政治交换！
画面回到中午。
湾仔、署长办公室内。
庄sir的面前摆着十几份茶点、以及几杯冻柠茶，蔡元琪、李树堂、周华标三人各自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文件翻页阅读、交换
而桌面上早已一片狼籍，显然他们是在边吃边研究对手的战略部署。
这时庄世楷放下文件，俯身拿起一只凤爪讲道：“说说吧！大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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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华标表情严肃的放下文件：“杨锦荣、保安部高级督察、港大硕士毕业，77年警队改制时与陆明华同期考入警队，行政表现非常良好，目前掌握保安部一个小组。”
“他与保安部负责人哈里警司关系密切，很得哈里的信任与看重，是哈里的得力助手，基本等于保安部副官，未来很可能接手保安部。”
“他是陆系的二号人物！”
这边的话讲完，旋即蔡元琪放下手上的文件，双手合什道：“杨兆辉、机动部队高级督察、警校毕业。”
“75年加入警队，三年无升迁，是个屋村出生的小人物。78年在一场酒会上和杨锦荣结实，目前是机动部队小组长，两人关系密切，曾经经常与陆明华见面。”
随后李树堂出声讲道：“张志恒！冲锋队督察、杨兆辉警校同学、也是在行动部门的陆系人马。”
随后他又道：“余下公共关系科方洁霞、人事招募课陈光耀、信息应用科李伦光都是陆系的中坚力量……”
这部分就是管理部门的力量，根本不用说谈。
庄世楷点点头，静静讲道：“陆系人马势力党羽不少，目前又有‘一哥’的大力扶持，很快就会形成势力集团啥，你们说说看，该怎么保证大家在华人集团内的话语权？”
“我的要求不高！警队华人内部只能有一个声音！”
至于上层形势就不用分析了。
都已经分析过了。
他们都现在局势就这样，一时半会无法更改，而且双方都追求不同利益，不可能再和平共处，只能分出一个胜负。
赢家能够扩大利益、提高地位。
输家则会丧失在警队的话语权、并且失去上升通道。
周华标、蔡元琪等人略作沉吟，陷入思考，随后最先开口的竟然是李树堂。
或许由于李树堂也曾是派势力的领头人，更懂斗争与大势，此刻他率先讲道：“想要警队华人内部只有一个声音！那就必须保持行动部门只有一个声音！”
“我们身边的兄弟们都是前线拼出来的，前线警员里100个警员里，有99个支持庄sir，行动部门就是我们的基本盘，可陆系人马已经有些行动警官了。“
这点其实周华标、蔡元琪等人也有意识到，否则他们不会先点名陆系的行动督察。
只是他们没有李树堂经验丰富，察觉到问题不敢立即组织语言、下达判断。
现在李树堂抛出基本判断，周华标、蔡元琪两人立即表示认可，齐齐点头：“李sir说的没错，行动部门我们必须牢牢守住，把杨锦荣、杨兆辉等走狗派一一翦除！”
庄世楷微微颔首：“对！”
“就是要守住行动部门的基本盘！再入侵管理部门！”
他作为话事人，一句话就给双方争斗定下主旋律，而这也是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因为这次斗争不存在速战速决！
想赢就得有耐心！
而陆明华提前就把“子”埋进行动部门，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杨锦荣、杨兆辉这些人……
陆系管理部门内的党羽其实更多，但是也更理所应当，根本不值得特别讨论。
因为管理部门就是他们的基本盘。
要动管理部门，先要把陆系在行动部门的力量翦除。
当然，庄世楷在管理部门内也有“子”，而且是“明子”，“暗子”皆有，只要时间一到，随时可以改变局势、扼杀对手。
其中最显眼的“明子”就是内部调查科的“曾向荣”。
庄世楷的这位好朋友，绝对是陆明华卡在喉咙上的鱼刺，不拔掉他陆明华就不会舒服，陆明华肯定会率先对他下手！
还有公共关系科的“林国雄”等等…他们未来日子也会很艰难。
可这并无大碍，他们跟着庄sir挺过这波，将来庄sir获胜自然能够份到红利，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何况，庄世楷的“暗子”藏得足够深，那是挖都挖不出来的。
因为就连“暗子”本人都不知道…他是庄世楷的人，启动时绝对可以给陆明华一个天大惊喜。
至于“暗子”有哪些人？不可说，不可说。
反正没有陆明华。
“长官明智！”这时蔡元琪、周华标三人听完庄sir的决策点头称赞，接着李树堂又提议道：“可陆系安插在行动部门的势力都位于总署内部，如保安部等…不在一线部门，我们很难翦除怎么办？”
这就是陆明华聪明的地方，专门把“子”放在有“气”的地方，能够保证“子”的活路、退路。
当然，这也有他对一线部门无法插手的原因，
而且他不仅无法插手一线行动部门，就连“O”记、刑事课等总署的大部门也无法插手，只能插手内部安保的“保安部”、以及在机动部队、冲锋队等小部门做做文章。
此刻，庄世楷毫不担心的笑出声道：“放心吧。”
“我们是守擂的，陆明华打擂的，我职位比他高，他想上位、想要扩大在行动部门的影响力，一定会主动出手的！他出手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不着急，可以先慢慢来。”
“大家过个好年先。”庄世楷露出微笑，拿起桌面的冻柠茶，轻轻吸入一口。
蔡元琪、周华标等人看见庄sir从容不迫，尽在掌握的表情，心里也充满自信，众人相似一笑。
这就是“大佬”有足够威信而带来的信心！
跟着没输过的大佬做事。
谁会怕打架？
而且两者比较，庄世楷确实是个守擂者、陆明华则是挑战者。
当然，挑战者也是要拿出筹码的。
庄世楷打赢以后陆明华以后，一可以打断港督、一哥的执政策略，保护港岛华人利益，二可以踩着陆明华尸体上位，走到更高的位置，三可以倾吞陆系人马，把势力打进管理行政部门，再度扩张影响力。
要知道，目前为止警队行政管理部门，如财务处、监管处等等…可一直被牢牢把控英派势力手上。
庄世楷可以号令各大分区警署，却影响不到财政处、监管处。这等于是“行动”，“管理”两个部门，双方各自掌握一个部门互相制肘。
所以，处长现在还有资格在总署里夸夸其谈，指定方针，英派现在还有资格和他掰掰手腕，打打擂台，处长不会成为真的“秃头一哥”。
可如果这些行政管理部门都被庄sir影响力掌控，警务处长就真的毫无立足之地了。
不管他自身有什么立场影响都必须支持庄sir。
因为届时不是“政令不出总署大楼”的问题，而是“政令不出处长办公室”！这个结果可想而知！
这场对赌！
说是豪赌都不为过！
而这场新年前的庄系大会，成功确定了下一阶段的斗争旋律……
守住行动部门基本盘！等待机会清除陆系势力在总署行动部门的党羽！伺机倾吞陆系在管理部门内的势力盘！
会议结束后，周华标、蔡元琪、李树堂面色轻松的起身离开办公室，各自回到部门办公，准备迎接新一轮的交锋。
而另一边，投诉科办公室内，陆系也成功制定好蚕食庄系的策略。
“一、清除管理部门内的庄系势力！二、扶持你和杨兆辉、张志恒等行动部警官，扩大我们在行动部门内影响力！三、通过增加福利的方式，加大我们在行动部门的声誉，一步步蚕食行动部门的人心！”陆明华坐在沙发上，合上文件夹讲道。
办公桌摆着两杯热咖啡。
咖啡已经凉了。
却没有喝过的痕迹。
杨锦荣坐在对面，微微颔首，对于陆明华的决策表示认可。
至于借用处长等英派警官、乃至港督的资源政策，扶持陆系在警队内部的人员，捧起方洁霞等陆系警官、继而牢牢掌握管理部门、以及通过上层交际的方式，拉拢倾向庄系的鬼佬警司等等…
这些手段不用详提。
总之，陆明华的决策与庄世楷基本同步，而且呈现出一个正反面形态。
主要是守住管理基本盘、扶持行动部门的陆系警官、逐步蚕食庄sir影响力、最后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
这充分说明聪明人的想法总是相似，没人会犯基本盘的战略性错误，可警队争斗说到底是要落实到每个案件操作、每一个部门运转上的。
没有谁空口白话影响力还会增长！
没有谁犯了大错影响力不会下降！
战术操作决定战略胜负。
究竟谁才战术大师？
这决定谁能主宰两万华人警员！
“陆sir，那我们是不是先拿曾向荣开刀？”此刻，办公室里，杨锦荣机敏狠辣，扶扶眼镜，直接提议道。
陆明华表情平静的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看向他道：“曾向荣现在是总督察了，没那么容易动！过完年再说吧。”
杨锦荣跟着起身点点头：“那就什么都不做？”
“谁说的？庄sir可以当大佬，坐在那等我们动手，我们不行！我们没他那个底气和资格！”
“我们是在为鬼佬们做事，得先做点事情给鬼佬们看。”陆明华背负双手，说完话，回首狼顾：“湾仔重案组有个叫陈家驹的行动督察！投诉科关于他的投诉档案有十几斤重，马上启动他聆讯调查，暂时对他停职处理！”
这可是在庄sir眼皮子底下动手啊！
陆sir外表斯文，温和有礼，做事是下手毒辣，勇者无畏。
杨锦荣心头一惊，扶扶眼镜道：“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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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华标表情严肃的放下文件：“杨锦荣、保安部高级督察、港大硕士毕业，77年警队改制时与陆明华同期考入警队，行政表现非常良好，目前掌握保安部一个小组。”
“他与保安部负责人哈里警司关系密切，很得哈里的信任与看重，是哈里的得力助手，基本等于保安部副官，未来很可能接手保安部。”
“他是陆系的二号人物！”
这边的话讲完，旋即蔡元琪放下手上的文件，双手合什道：“杨兆辉、机动部队高级督察、警校毕业。”
“75年加入警队，三年无升迁，是个屋村出生的小人物。78年在一场酒会上和杨锦荣结实，目前是机动部队小组长，两人关系密切，曾经经常与陆明华见面。”
随后李树堂出声讲道：“张志恒！冲锋队督察、杨兆辉警校同学、也是在行动部门的陆系人马。”
随后他又道：“余下公共关系科方洁霞、人事招募课陈光耀、信息应用科李伦光都是陆系的中坚力量……”
这部分就是管理部门的力量，根本不用说谈。
庄世楷点点头，静静讲道：“陆系人马势力党羽不少，目前又有‘一哥’的大力扶持，很快就会形成势力集团啥，你们说说看，该怎么保证大家在华人集团内的话语权？”
“我的要求不高！警队华人内部只能有一个声音！”
至于上层形势就不用分析了。
都已经分析过了。
他们都现在局势就这样，一时半会无法更改，而且双方都追求不同利益，不可能再和平共处，只能分出一个胜负。
赢家能够扩大利益、提高地位。
输家则会丧失在警队的话语权、并且失去上升通道。
周华标、蔡元琪等人略作沉吟，陷入思考，随后最先开口的竟然是李树堂。
或许由于李树堂也曾是派势力的领头人，更懂斗争与大势，此刻他率先讲道：“想要警队华人内部只有一个声音！那就必须保持行动部门只有一个声音！”
“我们身边的兄弟们都是前线拼出来的，前线警员里100个警员里，有99个支持庄sir，行动部门就是我们的基本盘，可陆系人马已经有些行动警官了。“
这点其实周华标、蔡元琪等人也有意识到，否则他们不会先点名陆系的行动督察。
只是他们没有李树堂经验丰富，察觉到问题不敢立即组织语言、下达判断。
现在李树堂抛出基本判断，周华标、蔡元琪两人立即表示认可，齐齐点头：“李sir说的没错，行动部门我们必须牢牢守住，把杨锦荣、杨兆辉等走狗派一一翦除！”
庄世楷微微颔首：“对！”
“就是要守住行动部门的基本盘！再入侵管理部门！”
他作为话事人，一句话就给双方争斗定下主旋律，而这也是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因为这次斗争不存在速战速决！
想赢就得有耐心！
而陆明华提前就把“子”埋进行动部门，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杨锦荣、杨兆辉这些人……
陆系管理部门内的党羽其实更多，但是也更理所应当，根本不值得特别讨论。
因为管理部门就是他们的基本盘。
要动管理部门，先要把陆系在行动部门的力量翦除。
当然，庄世楷在管理部门内也有“子”，而且是“明子”，“暗子”皆有，只要时间一到，随时可以改变局势、扼杀对手。
其中最显眼的“明子”就是内部调查科的“曾向荣”。
庄世楷的这位好朋友，绝对是陆明华卡在喉咙上的鱼刺，不拔掉他陆明华就不会舒服，陆明华肯定会率先对他下手！
还有公共关系科的“林国雄”等等…他们未来日子也会很艰难。
可这并无大碍，他们跟着庄sir挺过这波，将来庄sir获胜自然能够份到红利，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何况，庄世楷的“暗子”藏得足够深，那是挖都挖不出来的。
因为就连“暗子”本人都不知道…他是庄世楷的人，启动时绝对可以给陆明华一个天大惊喜。
至于“暗子”有哪些人？不可说，不可说。
反正没有陆明华。
“长官明智！”这时蔡元琪、周华标三人听完庄sir的决策点头称赞，接着李树堂又提议道：“可陆系安插在行动部门的势力都位于总署内部，如保安部等…不在一线部门，我们很难翦除怎么办？”
这就是陆明华聪明的地方，专门把“子”放在有“气”的地方，能够保证“子”的活路、退路。
当然，这也有他对一线部门无法插手的原因，
而且他不仅无法插手一线行动部门，就连“o”记、刑事课等总署的大部门也无法插手，只能插手内部安保的“保安部”、以及在机动部队、冲锋队等小部门做做文章。
此刻，庄世楷毫不担心的笑出声道：“放心吧。”
“我们是守擂的，陆明华打擂的，我职位比他高，他想上位、想要扩大在行动部门的影响力，一定会主动出手的！他出手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不着急，可以先慢慢来。”
“大家过个好年先。”庄世楷露出微笑，拿起桌面的冻柠茶，轻轻吸入一口。
蔡元琪、周华标等人看见庄sir从容不迫，尽在掌握的表情，心里也充满自信，众人相似一笑。
这就是“大佬”有足够威信而带来的信心！
跟着没输过的大佬做事。
谁会怕打架？
而且两者比较，庄世楷确实是个守擂者、陆明华则是挑战者。
当然，挑战者也是要拿出筹码的。
庄世楷打赢以后陆明华以后，一可以打断港督、一哥的执政策略，保护港岛华人利益，二可以踩着陆明华尸体上位，走到更高的位置，三可以倾吞陆系人马，把势力打进管理行政部门，再度扩张影响力。
要知道，目前为止警队行政管理部门，如财务处、监管处等等…可一直被牢牢把控英派势力手上。
庄世楷可以号令各大分区警署，却影响不到财政处、监管处。这等于是“行动”，“管理”两个部门，双方各自掌握一个部门互相制肘。
所以，处长现在还有资格在总署里夸夸其谈，指定方针，英派现在还有资格和他掰掰手腕，打打擂台，处长不会成为真的“秃头一哥”。
可如果这些行政管理部门都被庄sir影响力掌控，警务处长就真的毫无立足之地了。
不管他自身有什么立场影响都必须支持庄sir。
因为届时不是“政令不出总署大楼”的问题，而是“政令不出处长办公室”！这个结果可想而知！
这场对赌！
说是豪赌都不为过！
而这场新年前的庄系大会，成功确定了下一阶段的斗争旋律……
守住行动部门基本盘！等待机会清除陆系势力在总署行动部门的党羽！伺机倾吞陆系在管理部门内的势力盘！
会议结束后，周华标、蔡元琪、李树堂面色轻松的起身离开办公室，各自回到部门办公，准备迎接新一轮的交锋。
而另一边，投诉科办公室内，陆系也成功制定好蚕食庄系的策略。
“一、清除管理部门内的庄系势力！二、扶持你和杨兆辉、张志恒等行动部警官，扩大我们在行动部门内影响力！三、通过增加福利的方式，加大我们在行动部门的声誉，一步步蚕食行动部门的人心！”陆明华坐在沙发上，合上文件夹讲道。
办公桌摆着两杯热咖啡。
咖啡已经凉了。
却没有喝过的痕迹。
杨锦荣坐在对面，微微颔首，对于陆明华的决策表示认可。
至于借用处长等英派警官、乃至港督的资源政策，扶持陆系在警队内部的人员，捧起方洁霞等陆系警官、继而牢牢掌握管理部门、以及通过上层交际的方式，拉拢倾向庄系的鬼佬警司等等…
这些手段不用详提。
总之，陆明华的决策与庄世楷基本同步，而且呈现出一个正反面形态。
主要是守住管理基本盘、扶持行动部门的陆系警官、逐步蚕食庄sir影响力、最后达到取而代之的目的。
这充分说明聪明人的想法总是相似，没人会犯基本盘的战略性错误，可警队争斗说到底是要落实到每个案件操作、每一个部门运转上的。
没有谁空口白话影响力还会增长！
没有谁犯了大错影响力不会下降！
战术操作决定战略胜负。
究竟谁才战术大师？
这决定谁能主宰两万华人警员！
“陆sir，那我们是不是先拿曾向荣开刀？”此刻，办公室里，杨锦荣机敏狠辣，扶扶眼镜，直接提议道。
陆明华表情平静的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看向他道：“曾向荣现在是总督察了，没那么容易动！过完年再说吧。”
杨锦荣跟着起身点点头：“那就什么都不做？”
“谁说的？庄sir可以当大佬，坐在那等我们动手，我们不行！我们没他那个底气和资格！”
“我们是在为鬼佬们做事，得先做点事情给鬼佬们看。”陆明华背负双手，说完话，回首狼顾：“湾仔重案组有个叫陈家驹的行动督察！投诉科关于他的投诉档案有十几斤重，马上启动他聆讯调查，暂时对他停职处理！”
这可是在庄sir眼皮子底下动手啊！
陆sir外表斯文，温和有礼，做事是下手毒辣，勇者无畏。
杨锦荣心头一惊，扶扶眼镜道：“是！长官！”
389 狗仗人势
当天下午。
一队西装革履的投诉科警员走进湾仔警署，来到重案组办公区，举起一张文件大声喊道：“请问哪位是陈家驹警官？”
“我是投诉科闻璋！有些事情要请陈sir去调查一下。”
办公区内。
一群重案组警员正在忙碌。
此刻，他们察觉到有人闯进办公区，本能的抬起头，忽然听到来人是投诉科警员，而且要还带走他们敬爱的陈sir，如今的重案组阿头？
他们全都放下手头的事情，于沉默中站起身，眼神不善的盯住投诉科警员。
你TM的哪根葱？投诉科？就那个接市民的破烂部门也敢来湾仔重案组放肆？你不知道湾仔警署是谁罩的吗？
“什么事？”陈家驹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穿着一件白衬衫走到办公区大声询问。
他刚刚正在办公室里分析一个盗窃案的卷宗，突然看见有外人进来，于是就打算出面应对一下。
可他依稀听见有人要把他带走？这让陈家驹朴实的表情里多出一份嘲弄。
投诉科六人小队带头的督察再度举高文件出声讲道：“不好意思，陈sir，例行公事，希望你抽出点时间。”
陈家驹抬手摘下那张调查文件，发现上面是对他暴力执法、违规审讯、以及损坏市民、公共财物等的循例调查文件。
要求他今天下午前去投诉科接受初步调查，并且后续还会有聆讯会议，再决定他是否适合担任目前的职位。
以前陆明华秉承着低调做人的方针，在投诉科内部看见行动部门的违规投诉，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的太过，都不回给双方找麻烦。
现在有靠山要做事了果然不一样，马上就开始翻旧账，拿行动部门开刀表现自己。
“操！”陈家驹爆出粗口，将调查文件揉成纸条，直接丢回到投诉科警员身上，再上前一步拿起投诉科警员的证件低头查看，看完便不屑的丢下证件讲道：“闻sir是吧？”
“以前我们重案组也有一个‘闻’sir，你知道他又来怎么样了吗？”此刻，陈家驹双手插袋，挺直腰杆问道。
旁边的重案组警员慢慢走出办公桌，团团把投诉科警员围起，其中一名警长大声喊道：“后来他扑街了啊！”
“扑街了啊！”陈家驹冲着投诉科督察脸颊重复大喊，口水直接喷在投诉科督察脸上，可投诉科督察却不温不火，用手擦干脸颊的唾沫讲道：“例行公事而已，陈sir，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大家都是为维持港岛法治，有投诉就要处理，保证警队纪律而已。”
投诉科本身就是“夹心饼干”，只要受理某个投诉，对某位警员展开调查，难免都会被人喷。
何况，这次还是陆sir特意嘱咐过的行动，针对性极为明显？
因此，投诉科的这位“闻sir”出发前就做好心理建设，被人喷一脸和洗头一样简单。丝毫没有一点恼怒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斯文礼貌。
陈家驹则感觉自己是属于被“欺负”的老实人！
我为警队流血拼命砸点家具怎么了？撞点破车怎么了？庄sir都没说话，湾仔又有赔钱，你凭什么来查我？
对付某些罪犯，你表现太礼貌谁把你放眼里？不比罪犯恶怎么治罪犯？这些坐办公室的投诉科整天就是唧唧歪歪，没事找事，根本不懂办案。
陈家驹面色憋屈的骂道：“保证警队纪律？我看你是保护鬼佬才对！就查我们华人警员！”
“我现在投诉警务处长韩国理随手丢垃圾，你受不受理啊！陆明华那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以前不见他来查，现在找到靠山就敢来了喔！真替他丢人！”
陈sir也是耿直！不管中层高层，全港估计也只有他敢喊出投诉“一哥”的话，惹得投诉科警员们的眉头直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就连重案组警员们都有些惊骇、心道陈sir不愧是陈sir，胆子真狂、路子真野。
不过陈家驹的话糙理不糙，该骂的地方全骂对了，投诉科闻sir马上喊道：“陈家驹警官！请注意你的言行！”
“我们保留控诉你侮辱行政长官的权利！”
“家驹！收声！”这时标叔穿着白色制服，脸色略微显得阴沉，端着一个茶杯走进办公区。
陈家驹看见标叔出场话事，马上便闭嘴不再说话。“闻璋”等投诉科警员看见有白制服警司出场，则齐齐礼貌打着招呼：“周sir，周sir……”
他们知道能不能带走“陈家驹”就看周sir怎么说了。
反正陆sir交代如果湾仔不放人就退回来，他们也不会强求。
当然，这样做是什么后续影响，就不是一个小督察能想到的了。
不过周华标明显是得到大佬指示，对局势看的很透，上场拍拍陈家驹肩膀道：“家驹，先配合投诉科做事吧。”
“有什么问题警署会支持你的。”
“是，标叔。”陈家驹听话的点点头，对他而言有“警署支持”四个字就够了，随后他便抬起头看向投诉科喊道：“要不要带走我办公室里的文件啊？”
“要拿尽管拿！下次就没机会了！”只见陈家驹也不是很服气，随手撕下一张白纸揉成一团，直接就丢到闻督察身上。
“哗啦啦。”忽然重案组警员们全部撕下纸张，揉成几十个纸团丢到投诉科身上。
投诉科警员们惊乍的略退两步，还有人抬手阻挡，脸色都很难看，闻督察则是讲道：“不用了。”
“这只是一次例寻问话，请陈警官不要误会。”
“走！带陈警官去投诉科喝杯热茶，礼貌点！”闻督察回头吩咐一声，两名投诉科警员马上抬手请道。
“哼！”陈家驹冷哼一声，旋即跟着投诉科警员离开，而那名投诉科督察则在向标叔立正敬礼，肃声告辞后才转身离开。
“大家安心做事，不要想太多，陈sir马上就会回来。“
”好好做事，好好做事。”周华标站在办公区里，端着茶杯朗声安抚重案组的伙计们。
重案组伙计自然是相信标叔的话，全部都收起表情，重新坐回办公桌处理文件。周华标则是拿着茶杯摇头晃脑，走上楼梯，来到庄sir办公室门口。
这回他不用敲门问候，径直走进办公区朝着庄sir直接讲道：“长官，陆明华派人把家驹带走了。”
“嗯。”庄世楷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投诉科车队驶离，此刻松开压着百叶帘的手指，转身朝向标叔讲道：“放心吧。”
“他不会拿家驹怎么样的。”
“投诉科还没有刑事调查权，只是行政投诉能拿我们怎样？”
至于刑事调查权自然是掌握在“内部调查科”手里、投诉科想要做刑事调查科，也要转交给内部调查科…可现在内部调查科是他的地盘！陆明华凭什么操作他？
起码在陆明华搞定曾向荣之前，他做不到对行动警队的“一条龙小黑屋”。
而陆明华不是不知道他点，他这波只是做给上面看而已。让上层势力知道他已经打破和庄sir的默契，彻底与庄系划分界限，随时能开始做事，刑事上则不具有太多意义，陈家驹充其量就是被问一堆废话，傍晚就会被放回来。
这也是庄sir答应家驹被带走的原因，要是陈家驹真有什么政治危险的话，庄sir反而没这么容易放人，起码要让对方吃记社会主义铁拳。
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曾sir。
“您说的对。”
“那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周华标撅起嘴巴，出声询问。
其实他非常理解庄sir的决策。
因为投诉聆讯压根没伤害，所以不用怕调查。
更没必直接产生冲突，让庄系先做坏规矩的人。
这反而会符合陆系利益。
陆明华怕不是要笑死？
可他也不喜欢装鸵鸟的感觉，而且他也知道庄sir一定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才会用反话询问，隐约带着刺将的意味。
庄世楷却眼眸明亮的抬头看向他，表情平静，语气镇定的答道：“谁说我们要假装不知道？”
“我已经打电话给交通警了，把投诉科的全部警车拉走，好好敲打下他们，让他们晚上返家都没车开。”
虽说现在还没道路监控记录，可以调取每一辆车的违法纪律，但是这样其实跟缺乏监管，流出操作空间。
而警车在八十年代本就日常违停、天天超速、投诉科警车照样不例外！扣你车根本不算捏造证据、故意报复好吧？交通警实打实的办案、只是和你一样、以前不办这类案而已。
你恶心我，我也恶心你！
那就看看谁更懂恶心人！
周华标听见庄世楷的回答后，马上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道：“不是吧？阿sir！”
“上下班时间中环小巴可是挤到爆啊，你也太狠了吧？”
“不过我喜欢！嘿嘿嘿…”标叔露出笑容，庄世楷则抽出一件根烟给他。
这时投诉科刚刚开车回到警署停车场，带着陈家驹一起走下车，马上就看见一幅惊掉下巴的场景。
一排交通警的拖车…
跑到总署来拖车了？
390 新年快乐
“咦？”
“投诉科的警车怎么少两辆？”一名交通队高级督察手指警棍，抬手指挥几名交通警员做事。
只见几名警员正对拖车司机打着手势，司机们从后视镜里依照手势，慢慢把三辆警车吊到车板上。
一大群路过的警员们则在看热闹。
一开始他们也对交通警出现在总署内部很诧异，可当他们看见交通警是来吊投诉科的车后马上恍然大悟，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陆sir好像在找某位大佬麻烦，肯定是大佬派人来找回场子了。
呵呵。
只要别拖他们部门的车就行。
而带队的交通督察撇着嘴巴，目光四处乱瞄，正疑惑怎么少了两辆车时…投诉科的闻督察回到警署，推门下车，亲眼目睹这一幕，出声喊道：“你怎么能随便扣投诉科的车！”
他又再度大声重申道：“这些都是投诉科的公务用车！”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乱扣，乱扣是要负责的。
交通督察却在听见声音后扭头一看，瞬间露出贼笑道：“我说怎么少了两辆车…”
“伙计们！车牌无误！”
“动手！”
这些投诉科的傻们仔不懂把车藏起来就算了…竟然还开车回来送菜？
要知道，交通警可是突然杀出，一点机会都没打算给投诉科留。
正巧投诉科有两辆车去执行公务，交通督察还以为没机会了呢！既然现在对方直接送上门，那他也么什么好犹豫的了。
照扣就行！
“yes，sir！”两名交通警大声应话，当即抬手从黄色背心的口袋里掏出小本本，当场拿起黑笔写好一张罚单，啪嗒，上前就拍在车窗上喊道：“扣走！”
拖车司机接到指令，马上开始新一轮吊车。
闻督察这回忍不住了，带人上前两步，指着车辆喊道：“你凭什么扣车？”
“小心你担不起责任！”
“噗呲！”陈家驹在旁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考虑到气氛如此严肃，他连忙弯腰躲起，抬手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没想到自己被带到总署聆讯，还能目睹一场精彩好戏？
交通警督察和他相视一笑，抖着肩膀，目光大声深意的看向投诉科讲道：“凭什么扣车？我和伙计们亲眼看见投诉科的公务车，在没有执行公务的时候超速违章！”
“我们叫你停车，你们还敢跑！扣你车应不应该？”
“啧！还想吓我啊！担责任？投诉科真是了不起，自己向自己投诉喔！”
“我现在话你知！怕你就我不做交通警！滚蛋！”
交通警咆哮出最后一句话
闻督察心头一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平时路上笑呵呵的交通警怎么会总署找麻烦？而且专找投诉科的麻烦？而且他们底气这么足，一看就是有人撑腰，来替大佬做事！
交通警是跟谁混的？作为一线执勤部门！他们可是庄系的铁杆下属，听庄sir的话做事！
至于什么超速违章就别说了。
哪辆警车不违章？
怎么不去拖别人的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根本没什么好争辩的。
“呵呵呵…”陈家驹再度笑出声来，闻督察当即沉下脸色，摆摆手道：“我们走！”
随后陈家驹便与投诉科的人一同走进总署大楼，而交通警则继续做事，最后真把投诉科的车给拖走了。
虽然，这场停车坪的闹剧没有引出任何大佬，但是总署里各部门的人马，几乎都早第一时间都知道这儿事了。
大家从这些“细节”当中敏锐的嗅出火药味。
他们知道很多大事都是小事开始发酵。
警队内部已经不和谐了。
双方冲突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接下来，投诉科人马回到办公区，带队的闻督察前去陆明华报告行动过程，包括停车场发生的事情。
当然，陆明华坐在楼上，早已知道交通扣车的事情。
可他并未做出什么处理方法，而是放着不管，让投诉科继续依例对于“陈家驹”进行聆讯。
投诉科内的整个聆讯过程并不严苛，相反还很轻松、礼貌、和真正的“审讯”是两幅样子。
傍晚五点，聆讯结束。
陈家驹便毫发无伤的离开总署大楼，离开大楼前还找马军、袁浩云、李沧东等人约了个饭。
大佬们都开完大会了。
他们这些小弟也想着私下聚聚，聊聊时局大事，说不定就能聊出什么狗屁意见呢？
其实他们就是想吹水！想要增进感情、抱团取暖！
当然，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都是小事。
投诉科上到“陆明华”，下至“小警员”，则在今天下班后，集体站在总署大楼门口前，可怜兮兮的挤小巴回家。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怜的！
最可怜的是那些郊区警员！
坐完小巴还要换乘乡村巴士、或者专程打车回家…
“恭喜陆sir。”
“恭喜陆sir。”
不过陆明华的付出很有收获，半个月后，处长就以政绩考核“优异”的理由，擢升陆明华为警司级宪伟，令陆明华成功晋级为警司。
这也是警队华人第五位警司、“庄系”以外的首位警司级大佬！
今天陆明华换上一身崭新的制服走进办公区，一群投诉科警员马上起身恭喜长官。
“呵呵，多谢大家。”
“下午茶我请！”只见陆明华一手提着爱马仕男士提包，一手举着咖啡返身说道。
“多谢陆sir。”投诉科警员全都露出笑容齐声道谢。
陆明华则是伸手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返身关门时脸上鱼尾纹都藏不住笑意。
投诉科警员们也满脸喜色，扬眉吐气。
他们也是有警司大佬撑腰的人了！
看交通部还敢不敢扣他们的车！
此刻，办公室内，陆明华随手把皮包丢在办公桌面，一屁股在沙发转椅上，表情满意的拍拍扶手，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打给交通警区的鬼佬警司。
是的！
直到现在投诉科的车还没拉回来。
倒不是投诉科没交罚款，而是交了罚款也带不回来！
陆明华两次去找交通部的鬼佬警司也没见到人，电话更是没人接、可现在电话很快被人接起，陆明华一开口鬼佬警司便打着哈哈，装作不知道般同意放车。
此刻的他才有权利拿回投诉科配车！
而且还不能生气，必须向交通警司道谢。
“thankyou，sir！”陆明华早已明白权利的魅力，放下电话后，并不恼怒，相反还轻松的吹起口哨。
权利的压力越重、权利越是令人向往！
这是动物骨子里崇拜强者的天性！
这时庄世楷也早已收到陆明华升职警司的消息，毕竟升职警队会在内部发出公开的嘛……只见他坐在办公室里点起一支香烟，吸进一口，再吐出烟雾，接着把手搭在桌面，静静看着一丝烟雾弯弯曲曲升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说总署大楼内应该有个傻仔很高兴吧？那就让他想开开心，被打的时候才不会哭太惨。
大家都是华人，你哭太惨我也很没面子啊！
当然，陆明华实力还是有的，庄世楷就是觉得“华仔”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升职不仅不害怕，反而感觉很有好玩、很有意思。
大概是“华仔”没见过什么血？扎职扎的不够硬气。
亦或者是“庄仔”大佬当久了？看什么人都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啧啧，这心态简直是骨子里溢出的自信！
不过，庄陆两遍除了初期的表态性交手外，接下来便没有实质性动作了。
毕竟，时间已经到年末，春节休假近在眼前…双方又不是军事斗争，不急于一时半会，有什么狠招也要等过完年再说！
华人眼里没什么大事能比得过过年！
就算城外在打仗。
家里也要把年过了。
不仅要过，还要多放两串鞭炮吓死他们！
当然，底下一些人也没有闲着，交通警这段时间严查管理部门车辆违章，投诉科则对行动警员的投诉“有投必受”。
虽然没有行动警车因为投诉科被停职，但是却人不少遭遇行政警告，记录档案。
再加上交通警的“飞车贴单”……
这竟然导致警队内部产生一种良性的规范竞争！
许多遭扣留调查的人员，忽然发现投诉有效，能够受理后，真的逐渐把“小心我去投诉你啊”当成口头禅了。
成功列入港岛经典语录当中。
行动部门警员们则也有些害怕，害怕行政警告，影响升职等等，便惺惺的放下拳头，不再胡乱进行刑讯逼供，或者强行羁留。
除了少数特殊情况，大案外，基本不再能见到刑讯逼供。
因为大家都怕被陆系的人抓到小辫子，而一些“软性逼供”方式也随之诞生，
原本胡乱使用警务车辆的管理部门呢？则是只能乖乖的规范用车，除非执行紧急任务，否则不敢再超速、违章、更不可能免于卡哨检查。
当然，管理、行动两个部门互相的敌视程度、以及不满、意见都在逐步加深……
新年假期前。
警务处最后一场全港安全会议。
“哗啦啦。”大门打开，举行完会议的警司们大佬们拿着警帽、穿着制服、三三两两的走出会议室大厅，各自朝着电梯、楼梯走去。
庄世楷带着蔡元琪等人走到电梯旁，侧头看见陆明华站在旁边，忽然露出笑意讲道：“陆sir，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庄sir。”陆明华站在旁边笑道。
“叮！”电梯打开，庄世楷走进电梯，站他旁边的周华标屁股一扭，忽然把势单力孤的“陆明华”给顶了出去。
随后人群涌入，位置站满，陆明华满脸假笑看着人群，直到电梯门合上。
“操！”
390 新年快乐
“咦？”
“投诉科的警车怎么少两辆？”一名交通队高级督察手指警棍，抬手指挥几名交通警员做事。
只见几名警员正对拖车司机打着手势，司机们从后视镜里依照手势，慢慢把三辆警车吊到车板上。
一大群路过的警员们则在看热闹。
一开始他们也对交通警出现在总署内部很诧异，可当他们看见交通警是来吊投诉科的车后马上恍然大悟，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陆sir好像在找某位大佬麻烦，肯定是大佬派人来找回场子了。
呵呵。
只要别拖他们部门的车就行。
而带队的交通督察撇着嘴巴，目光四处乱瞄，正疑惑怎么少了两辆车时…投诉科的闻督察回到警署，推门下车，亲眼目睹这一幕，出声喊道：“你怎么能随便扣投诉科的车！”
他又再度大声重申道：“这些都是投诉科的公务用车！”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乱扣，乱扣是要负责的。
交通督察却在听见声音后扭头一看，瞬间露出贼笑道：“我说怎么少了两辆车…”
“伙计们！车牌无误！”
“动手！”
这些投诉科的傻们仔不懂把车藏起来就算了…竟然还开车回来送菜？
要知道，交通警可是突然杀出，一点机会都没打算给投诉科留。
正巧投诉科有两辆车去执行公务，交通督察还以为没机会了呢！既然现在对方直接送上门，那他也么什么好犹豫的了。
照扣就行！
“yes，sir！”两名交通警大声应话，当即抬手从黄色背心的口袋里掏出小本本，当场拿起黑笔写好一张罚单，啪嗒，上前就拍在车窗上喊道：“扣走！”
拖车司机接到指令，马上开始新一轮吊车。
闻督察这回忍不住了，带人上前两步，指着车辆喊道：“你凭什么扣车？”
“小心你担不起责任！”
“噗呲！”陈家驹在旁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考虑到气氛如此严肃，他连忙弯腰躲起，抬手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没想到自己被带到总署聆讯，还能目睹一场精彩好戏？
交通警督察和他相视一笑，抖着肩膀，目光大声深意的看向投诉科讲道：“凭什么扣车？我和伙计们亲眼看见投诉科的公务车，在没有执行公务的时候超速违章！”
“我们叫你停车，你们还敢跑！扣你车应不应该？”
“啧！还想吓我啊！担责任？投诉科真是了不起，自己向自己投诉喔！”
“我现在话你知！怕你就我不做交通警！滚蛋！”
交通警咆哮出最后一句话
闻督察心头一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平时路上笑呵呵的交通警怎么会总署找麻烦？而且专找投诉科的麻烦？而且他们底气这么足，一看就是有人撑腰，来替大佬做事！
交通警是跟谁混的？作为一线执勤部门！他们可是庄系的铁杆下属，听庄sir的话做事！
至于什么超速违章就别说了。
哪辆警车不违章？
怎么不去拖别人的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根本没什么好争辩的。
“呵呵呵…”陈家驹再度笑出声来，闻督察当即沉下脸色，摆摆手道：“我们走！”
随后陈家驹便与投诉科的人一同走进总署大楼，而交通警则继续做事，最后真把投诉科的车给拖走了。
虽然，这场停车坪的闹剧没有引出任何大佬，但是总署里各部门的人马，几乎都早第一时间都知道这儿事了。
大家从这些“细节”当中敏锐的嗅出火药味。
他们知道很多大事都是小事开始发酵。
警队内部已经不和谐了。
双方冲突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接下来，投诉科人马回到办公区，带队的闻督察前去陆明华报告行动过程，包括停车场发生的事情。
当然，陆明华坐在楼上，早已知道交通扣车的事情。
可他并未做出什么处理方法，而是放着不管，让投诉科继续依例对于“陈家驹”进行聆讯。
投诉科内的整个聆讯过程并不严苛，相反还很轻松、礼貌、和真正的“审讯”是两幅样子。
傍晚五点，聆讯结束。
陈家驹便毫发无伤的离开总署大楼，离开大楼前还找马军、袁浩云、李沧东等人约了个饭。
大佬们都开完大会了。
他们这些小弟也想着私下聚聚，聊聊时局大事，说不定就能聊出什么狗屁意见呢？
其实他们就是想吹水！想要增进感情、抱团取暖！
当然，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都是小事。
投诉科上到“陆明华”，下至“小警员”，则在今天下班后，集体站在总署大楼门口前，可怜兮兮的挤小巴回家。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怜的！
最可怜的是那些郊区警员！
坐完小巴还要换乘乡村巴士、或者专程打车回家…
“恭喜陆sir。”
“恭喜陆sir。”
不过陆明华的付出很有收获，半个月后，处长就以政绩考核“优异”的理由，擢升陆明华为警司级宪伟，令陆明华成功晋级为警司。
这也是警队华人第五位警司、“庄系”以外的首位警司级大佬！
今天陆明华换上一身崭新的制服走进办公区，一群投诉科警员马上起身恭喜长官。
“呵呵，多谢大家。”
“下午茶我请！”只见陆明华一手提着爱马仕男士提包，一手举着咖啡返身说道。
“多谢陆sir。”投诉科警员全都露出笑容齐声道谢。
陆明华则是伸手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返身关门时脸上鱼尾纹都藏不住笑意。
投诉科警员们也满脸喜色，扬眉吐气。
他们也是有警司大佬撑腰的人了！
看交通部还敢不敢扣他们的车！
此刻，办公室内，陆明华随手把皮包丢在办公桌面，一屁股在沙发转椅上，表情满意的拍拍扶手，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打给交通警区的鬼佬警司。
是的！
直到现在投诉科的车还没拉回来。
倒不是投诉科没交罚款，而是交了罚款也带不回来！
陆明华两次去找交通部的鬼佬警司也没见到人，电话更是没人接、可现在电话很快被人接起，陆明华一开口鬼佬警司便打着哈哈，装作不知道般同意放车。
此刻的他才有权利拿回投诉科配车！
而且还不能生气，必须向交通警司道谢。
“thankyou，sir！”陆明华早已明白权利的魅力，放下电话后，并不恼怒，相反还轻松的吹起口哨。
权利的压力越重、权利越是令人向往！
这是动物骨子里崇拜强者的天性！
这时庄世楷也早已收到陆明华升职警司的消息，毕竟升职警队会在内部发出公开的嘛……只见他坐在办公室里点起一支香烟，吸进一口，再吐出烟雾，接着把手搭在桌面，静静看着一丝烟雾弯弯曲曲升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说总署大楼内应该有个傻仔很高兴吧？那就让他想开开心，被打的时候才不会哭太惨。
大家都是华人，你哭太惨我也很没面子啊！
当然，陆明华实力还是有的，庄世楷就是觉得“华仔”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升职不仅不害怕，反而感觉很有好玩、很有意思。
大概是“华仔”没见过什么血？扎职扎的不够硬气。
亦或者是“庄仔”大佬当久了？看什么人都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啧啧，这心态简直是骨子里溢出的自信！
不过，庄陆两遍除了初期的表态**手外，接下来便没有实质性动作了。
毕竟，时间已经到年末，春节休假近在眼前…双方又不是军事斗争，不急于一时半会，有什么狠招也要等过完年再说！
华人眼里没什么大事能比得过过年！
就算城外在打仗。
家里也要把年过了。
不仅要过，还要多放两串鞭炮吓死他们！
当然，底下一些人也没有闲着，交通警这段时间严查管理部门车辆违章，投诉科则对行动警员的投诉“有投必受”。
虽然没有行动警车因为投诉科被停职，但是却人不少遭遇行政警告，记录档案。
再加上交通警的“飞车贴单”……
这竟然导致警队内部产生一种良性的规范竞争！
许多遭扣留调查的人员，忽然发现投诉有效，能够受理后，真的逐渐把“小心我去投诉你啊”当成口头禅了。
成功列入港岛经典语录当中。
行动部门警员们则也有些害怕，害怕行政警告，影响升职等等，便惺惺的放下拳头，不再胡乱进行刑讯逼供，或者强行羁留。
除了少数特殊情况，大案外，基本不再能见到刑讯逼供。
因为大家都怕被陆系的人抓到小辫子，而一些“软性逼供”方式也随之诞生，
原本胡乱使用警务车辆的管理部门呢？则是只能乖乖的规范用车，除非执行紧急任务，否则不敢再超速、违章、更不可能免于卡哨检查。
当然，管理、行动两个部门互相的敌视程度、以及不满、意见都在逐步加深……
新年假期前。
警务处最后一场全港安全会议。
“哗啦啦。”大门打开，举行完会议的警司们大佬们拿着警帽、穿着制服、三三两两的走出会议室大厅，各自朝着电梯、楼梯走去。
庄世楷带着蔡元琪等人走到电梯旁，侧头看见陆明华站在旁边，忽然露出笑意讲道：“陆sir，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庄sir。”陆明华站在旁边笑道。
“叮！”电梯打开，庄世楷走进电梯，站他旁边的周华标屁股一扭，忽然把势单力孤的“陆明华”给顶了出去。
随后人群涌入，位置站满，陆明华满脸假笑看着人群，直到电梯门合上。
“操！”
391 机车靓仔
大年三十。
春节。
当晚。
庄世楷、阿美两人坐在庄园豪宅内的餐厅内，举起酒杯，相视一笑：“新年快乐。”
“叮当。”两支酒杯轻轻碰在一起。
“咻！”
一朵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新年快乐。”阿美笑的眯起眼睛，注视着男人昂头把红酒喝下。
其实阿美很少会饮酒，但是她从来不扫自己男人的兴。
她觉得什么都比不过男人开心，只要男人开心不管做什么都不好。
她也什么都愿意做，愿意为面前的男人拼命。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十个春节了。”庄世楷放下酒杯，略显感叹。
“还有第二十个，三十个…一直到老…”
“然后我要先死。”
“因为我不想承受失去你的感觉。”
阿美把一筷鱼肉夹到他碗里，收回筷子，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庄世楷则是苦笑道：“你倒是把算盘打的很好。”
两人面前摆着中式年夜饭里传统的鱼肉、年糕、扣肉等菜式…
鱼是清蒸武昌鱼、扣肉是梅菜扣肉，年糕是则是粤式炸年糕…
椭圆形的餐桌中间放着十几道菜，每一道都是阿美亲手做的。
这十年时间走过来“阿美”的厨艺有所精湛，平时搞一桌家常菜一点问题都无。
偶尔下功夫的话也能弄出一桌大菜！
十年间，年年的年夜饭都是她亲自下厨，而且一年做的比一年好，阿美在顾家方面真是没得说的。
今年的一桌年夜饭“阿美”照样是从早上忙活到晚上……色香味俱全！唯一缺点就是有点浪费！
不过年夜饭哪有不浪费的道理？又不是穷的吃不起饭！今天当然不能瞎讲究破坏气氛。
“我托人在国外买回来一些营养品。”
“明天给爸妈送过去。”吃着饭时庄世楷忽然说道。
阿美乖巧的点点头：“好的。”
“我爸妈一定会很开心。”
虽然庄sir家里没有人，过年时往往只有两人一起吃饭，偶尔玫瑰会过海来港岛来吃年夜饭，只不过频率不是很高。
毕竟，她在宝岛有帮会势力，最热闹的时候最难走开。
十年也就来三年。
基本不用考虑她。
而阿美父母就在港岛乡下，乡下还有一帮亲戚。
讲道理，庄sir随时都可以去乡下过年。
但他又不是入赘到乡下，哪有去乡下过年的道理？庄sir不介意，外面也有人介意，很容易对他的名声产生损害。
要知道，八十年代没有“新兴人类”，华人观念还是千把年的老一套，做大佬的必须注意。否则哪天走在外面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倒插门，那么他和小弟的脸都挂不住。
于是按照规矩，庄sir都是带着阿美大年初一去乡下家拜年，给老人家送些补品。至于把老人家接到浅水湾？别人才不屑来你的大别墅呢！
乡下那么多亲戚舞龙又舞师，大年十五还有游神、庙会、谁想来你别墅里喝西北风啊？
老家人除了头年给了个面子来一趟，对别墅表示完震惊，对庄sir表示完崇敬，便再也不想来了。
他们在乡下有一帮亲戚朋友、街坊领居、那才是他们的年味。
庄sir要不是重生换了一重身份，也会更喜欢这种年味。因此他每年拜完年后，都会在乡下小住几天，并且在当地士绅的陪伴下，参与各种民俗活动。
或是给狮子、舞龙点个金睛、或是戴着红花、剪个菜、总是也算是给足乡里乡亲面子，好歹做到与民同乐。
当然，这不是别人卡着庄sir脖子让他乐，而是他确实挺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感觉亲自下乡接接底气很不错。不管是对于政治形象、还是商业发展都有帮助。
因为这种场合既能和民间士绅阶级打好关系，也能让普通民众真正接触、认识到他，比刻意的演讲、发传单要搞基多了。
呵呵，这一说他把将来民选制的票都提前拉好了！新界、九龙乡下个个都是他票仓！
至于其他和伙计们的酒宴？私下尾牙宴的酒席早就在运来茶楼摆过了。大年夜和初一初二…个个都要陪家人吃饭，走亲访友的，不到大年初七谁有空陪你玩？出来见面喝个茶都要拼桌！不拼桌没人招待你的！
因此庄世楷与阿美都早已习惯大年夜的气氛…温暖中不吵不闹，宁静祥和，只是难免带有一丝冷清。
冷清在年轻时很容易被激情冲淡，可当人心沉熟，渴望的东西就更多，想要的感情也丰富。
庄sir自己第一次察觉到这点点的冷清。
他忽然发现阿美情绪不是很高，于是笑着讲道：“老婆，我过年带你去旅行好不好？”
“欧洲、北美、你选个地方、我让人去订机票。”
阿美用牙齿咬着筷子，摇摇头表示拒绝。
“那去逛逛街？”
“旺角新开一家金铺，你喜欢的话，我就把金铺买下来。”
土豪庄再度提议道。
阿美却露出笑意道：“不用啦。”
“如果你有空晚上就载我去个地方。”
庄世楷眼前一亮：“你说哪里？”
“山顶啦。”阿美笑着答道。
庄世楷马上领会到其中用意，夹起一颗生蚝塞进嘴里，嚼着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就山顶！”
两人随后吃饭。
很快晚餐结束，佣人收拾好餐桌。
“幸苦啦沈姨，吴姨。”庄世楷与阿美走上二层房间换好衣服走下楼梯，掏出两封红包放在厨房桌面讲道：“新年快乐。”
只见这时的庄sir已经一身夹克、牛仔裤、手上抱着机车头盔。阿美也是白色运动服，扎起马尾辫，拿着一个女士头盔。
两名在厨房里忙活的佣人则是看见红包，眼前一亮，连忙弯腰向老板拜年。
“大老板。”
“新年快乐。”
庄世楷含笑摇摇头，带着阿美来到庄园车库，唰，掀开一辆机车的车衣，抬腿跨到机车上，踢掉脚架，拉动油门。
“轰轰。”机车发出不安的躁动，排气开始颤抖，庄世楷戴好帽子回头朝阿美一笑，阿美便扶住他的雄腰坐上后排，脸上充斥着笑容。
“走喽。”
庄世楷爽朗的轻笑喊话，驾驭着帅气的红色机车，出库给油，逐渐提速驶出庄园大门，驶向太平山顶的路途一路酷炫带风。
这辆机车已经买来很久了。而且几乎每年他都会购置新款放进车库，可惜，他却很少有时间驾驭这些古惑仔们眼里的极品座驾。
相反，他更多的时间总是乘坐着公务轿车，思考着复杂的工作。
置身于热闹的街道、眼前里飞逝的场景、迎面打来的风浪、这些都是他久违的感觉，令他有种释去重负的感觉。
“喔呼！”
“爽啊！”
“爷的青春又回来了！”庄世楷把着机车扶手，畅快的朗声大笑。
“呀…”阿美紧紧抱着庄先生的腰，眼角带笑，满脸惊艳。
很快，机车驶到熟悉的铜锣湾前。
前方又亮起红灯。
庄世楷忽然踩下油门。
车速由于是在人多的闹市路段本就不快，遇见红灯踩下油门并不危险，阿美只是惊叫一声，把脸贴在庄sir的肩膀，更加用力把他死死抱紧。
“嘿嘿。”庄世楷感受着背后袭来的柔软感，摘下头盔放在红色油箱上，甩甩头发，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十年前的一幕再度重演。
阿美双颊飞红的低下头。
虽然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很熟悉对方的身体了。但是她不知是羞于街头旁观者多，还是想起当年的追忆，完全表现出了一幅小女孩的姿态。
十年时间，那天年轻靓丽的阿美…好像还是年轻靓丽？不过多少也能称得轻熟女了。多出一份当年没有的气质。
只是这种气质一下被庄sir的调戏到没，只见阿美抬手轻轻锤了一下庄sir问道：“你在笑什么？”
“你这是明知故问呐。”庄世楷心头轻轻一笑，嘴上只是答道：“没笑没笑，你用头盔撞我很疼的。”
“对了，你怎么带了两个头盔啊？”庄世楷回头笑道，阿美马上羞怯的再锤一拳道：“你好坏！”
此刻，街中人行道两旁，熙熙攘攘几百号人等待过街。
大批人群目睹两人打情骂俏，当即翻起白眼，满脸柠檬，暗自腹诽：“老掉牙的泡妞方法！”
“这都什么年代了？”
“不懂搞点新花样？”
“啧！”
其中大部分年轻靓妹则是暗自惊讶：“好靓的仔呀！”
“好帅的车啊。”这是男人的想法。
他们当中或许有很多看过“庄sir”照片的市民，但是无一人能认出骑着机车的人是“庄sir”。
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大名鼎鼎的“庄警官”，会像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一样，骑着摩托载妹出街……这完全不符合大佬作风啊！
可这也真是他的青春！
“叮。”
绿灯亮起。
庄世楷戴上头盔，重新拉动油门，载着妹子，驾驭机车沿街前行。
铜锣湾距离太平山不远，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机车便停在太平山顶一处观景台旁边。
庄sir当年在这里把阿美给拿下的…
这时两人停好机车，抱着头盔走向观景台。
392 庄仔的baby
繁星璀璨。
观景台的木栏多出几分斑驳。
一如岁月。
远眺望去，挂画山底的维港夜景，多出几分现代感的繁华。
楼更高了。
建筑也更美了。
阿美站定在木栏前深吐口气，挺起胸膛讲道：“阿楷，我记得你话你喜欢维港的灯火璀璨。”
“喜欢亮点的维港。”
“嗯？”庄世楷神情楞了一下，脑海里回忆翻滚，想起当年讲过的话，表情幸福的晒笑道：“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阿美看着远方的夜景讲道：“我记得你讲过的每一句话、我也记得当年你在枪林弹雨中保护我。记得你为我买的衣服，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的餐厅，记得每一天的点点滴滴……”
庄世楷笑着摇摇头，上前用力拍住木栏，与阿美并肩站立：“我就记得第一次骗你上床。”
他倒是老老实实，一点都不带害臊。
阿美不禁露出笑容：“这个我也记得。”
毕竟，第一次上床对于男女双方都值得纪念，那是有关爱情的实践，交付身心的托付，以及享受大和谐运动的一个开始。
庄世楷有些无奈道：“你记得这么清楚，会不会显得我的色呀？”
“我可不想当个咸湿佬！”
“你晚了。”
“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咸湿佬。”
“不过，是个帅气英俊的咸湿佬。”
阿美上前用手戳戳庄世楷的胸口：“我就喜欢你对我不正经的样子。”
“那……”庄世楷目光在旁边乱瞄，除了树上挂着几只外，山顶附近半个人影都没有。
阿美却收回手指，看着手表讲道：“我记得你讲过的每一句话，不止是记在脑袋里，而且还记挂在心里…”
“比如现在……”
现在是晚上十点整。
庄世楷点点头，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充斥着慢慢雄性激素时。远方，目光视线内的维港方向，一栋栋大楼忽然亮起蓝色、红色的荧光，维港夜景变得极为璀璨，仿佛一颗绽放光华的明珠，既炫目又美丽。
这一刻或在海边、或者在半山、高楼、市区中的港岛市民们，全部抬起头翘首观望着美景夜景，一时间又种目眩神迷，置身未来的错觉。
旋即市民们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惊呼声，越来越多的市民抬起相机，拍下维港首秀的画面。
收到消息的电视台也纷纷派人出动，收集照片，录下影像…
这场维港首秀惊艳了全港，配合八十年代的风貌变化，更被誉为港岛经济腾飞的见证。
咔咔咔，这时随便拍上几张都将成为珍贵的历史照片，将来每逢翻开港岛的经济历史杂志，阅读港岛发展过程时总能看见这张标志性的照片。
可惜，这场维港首秀不为惊艳这座城市，只是为惊艳一个人。
庄世楷看着高楼大厦一个个亮起灯光，组构成一片耀眼绚丽的夜景，包揽着繁华浮世与灯景艺术，眼框中瞬间瞳孔放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讲道：“你做的？”
他是真没想到阿美还有这份心…...有这份执行力！
至于点亮维港的实力…
阿美倒是一点不缺。
因为阿美已经是“世兴集团”内部的营业总监，并且是多个子公司的董事，所以能够接触到各种商界大鳄，无形中拥有强大的人脉资源。
虽然，这些资源和利益都是依托在庄sir身上，但正是由于依托在他身上才更显的有影响力。
现在阿美想要动用资源点亮维港不难，难的是十年后还能记住这件小事。
这可是庄sir都已忘记的话，庄sir心中一时间充满感动，阿美看着他的眼眸，深情款款的讲道：“为你做什么都行，就算拼了这条命……”
她捧起庄sir脸颊吐露心声：“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一本结婚证束缚，我也见到更多娶了三姨太，六姨太，八姨太的男人，你已经对我够好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对这些都不在乎，但是有件事情我很在乎…”
“我希望你能同意给我。”
她很清楚在庄sir身边做女人的一个道理：庄sir给你的才是你的，庄sir不给，她不能自己拿。
而有些东西是女人、是人性天生渴望的。
于是她今晚才回来求庄sir。
至于点亮维港的夜景，也不是她一时兴起，专门做来忽悠庄sir的，而是半年就有“十周年”计划，专程给庄sir准备的惊喜。
其他事情反而像是意外。
当然，维港刚开始并不是没有亮灯，只是灯光没有矩阵设计、艺术造型、还残留着上个时代土里土气的味道，每栋楼都是独立的灯光，单纯听留在“好看”的境界。
而现在则是“艺术”。
这是阿美专程从国外请来的灯景艺术团队，历史半年多的设计改造，斥资上百万才成功改造的灯艺景观。
她也没想到这次设计在未来将会成为全港标志性的景观，并且一直沿用到几十年后，每晚都灯火如初，一如今夜。
阿美的话也说进“庄sir”心坎里了。
她没有说庄sir不结婚是因为女人、是好色、是个咸湿佬。
庄sir还真不是！
他要是一个咸湿佬的话，早就娶上几十个的姨太，女人可以像隐形眼镜样绝不用第二次，一日一抛，一天一个。
要知道，从某种角度上讲，什么“一夫多妻制”，“一夫一妻”制，港岛的法律变成什么样都不关他屁事。
他不领结婚就一直是单身，我同时找多个老婆是“重婚罪”，我同时谈几个女朋友，谈完一批再换一批不犯法吧？
谈恋爱啊！
一点问题都无！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单是被荷尔蒙驱动的生物......
虽然他不否认自己喜欢美女，也不否认还会收女。
但是他不想结婚更多是出于一个“穿越者”的不安全感。
毕竟，他当时穿越重生而来，从内心深处讲，对一切事物都保存着某种特殊的警惕性。
一定要给自己划出一个足够隐蔽的安全空间才行。
再加上当年他还是是洛哥的小弟一枚，风里来，雨里去，随时面对杀机，很难谈得上安稳。
他和阿妹在外面吃饭，洛哥派人传句话过来，他就要戴上配枪去做事，能不能回来都得打个“？”号！
你拿什么和人结婚？
虽然，他后来真的当上大佬，日子也越过越好，但是他也逐渐喜欢上这种方式，希望能给自己留下“独自”的一个生活侧面，真不喜欢当个老老实实的丈夫。
因此，阿美用“不喜欢被束缚”来形容他，是真真切切的说中他心堪了。
庄世楷有些触动的探出手掌，轻轻握住阿美的柔荑出声讲道：“只要我有的，我都肯给你。”
如果这时阿美说要结婚领证，庄sir也不会拒绝，只是会轻轻一笑答应了之，可是阿美并没有，她只是用脸贴住庄sir的胸口讲道：“我想要个baby。”
“我想送baby去读书，带baby去游乐场，一家人开开心的吃年夜饭。”
庄世楷在阿美把脸贴到她心脏的那一刻，猛然间就意识到什么，仿佛有一条维系在血缘中的链接，令他脑袋无比的清醒。
这一刻，庄世楷内心有些悸动，深呼几口气，轻抚着胸前秀发讲道：“带我一起。”
“嗯？”阿美惊诧的抬起脑袋，目光闪烁望着男人。
男人看着她笑道：“以后要幸苦你了。”
“妈妈。”
阿美重新低下脑袋，紧紧抱住庄世楷！
其实，庄世楷早有应该要个孩子的想法，只是不那么急切，偏向有种随缘等候，啪啪时也没再采取避孕措施。
阿美怀孕以后和他直说就行，庄sir只是开心，不会拒绝。
何况，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庄sir最厌恶打胎流产，做不出违反自身道德准则的事情。
这也是他不随便乱搞的原因，害怕搞出事情受人胁迫。
而阿美这么小心翼翼的向他请求，不是害怕、畏惧庄sir，而是深爱、尊重庄sir。因为越是畏惧男人的女人，怀孕以后越有嚣张的资本，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庄世楷抚摸着阿美的后背，竟然感觉到孩子的心跳了？他嘴角露出傻仔般的笑容，语气温柔关心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怀孕了？”
“半个月前。”
“难怪你最近总说没情绪。”庄世楷哼哼笑道。
阿美则是打了他一拳，不过庄sir也没再聊荤的，因为他感觉此刻的女性极为神圣，仿佛有源自人类基因，来自“母系社会”遗留的母爱光环加身。
母亲真是伟大的人啊……
庄世楷心里感慨一声问道：“孩子多大了？”
“两个月多。”阿美轻声答道。
“咦？”
“这么小？”庄世楷有些惊讶。
很多人两个月还不知道自己怀孕呢。
阿美则是舒声答道：“做体验的时候查出来的。”
“喔，你两个月前确实有做过体验。”庄世楷点点头傻笑道：“我好像听见孩子在动。”
“你少来！两个月孩子还长成型呢！”
“诶诶诶，别乱动，别打我呀。”阿美用拳头轻轻锤着庄世楷，庄世楷则伸长脖子，假装大叫。
忽然，阿美出声讲道：“哼！你还是先好好想想baby的名字吧！”
“你做人老豆总要尽点责任……”
“你看！我给他打下偌大的江山！还算不尽责任？”庄世楷大手一挥，指着山下维港笑道。
阿美则是佯怒的骂道：“认真点。”
“那就叫做庄子维吧！”
393 大吉大利
“庄子维”的名字来自于庄世楷前世家谱。
按照家谱中的自序：世、子、贵、仁、信。
“子”字正好是他下一辈的字序。
“维”字则取其连接的意味。
两字结合，便能代表出两世传承的味道。
既有上一世的辈份承袭，又有新世界的生命诞生，其中意味非常符合他的心境与想法。
因此，庄sir小“baby”的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好似早有准备。
这时阿美眉梢扬起，喃喃念道：“子维…庄子伟…”
“baby你有名字了。”
阿美抚摸着肚子，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笑容。
上一世的种子。
在这一世生根发芽。
庄世楷搂着阿美的肩膀，望向维港夜景，心头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当晚，庄世楷骑车带着阿美在太平山顶的别墅住下，隔天早上便打电话到旗下控股的“明心医院”。
这座由邵先生赠送的“私人医院”早已投入运营，是目前全港排名前列的私人医院，前去看诊的最次都是小老板和大集团管理人员，以及庄sir手下的一线警员。
只要一线的行动部警员拿着庄sir派发的就诊卡，枪伤、摔伤等行动工伤都优先入院，享受置顶手术排等福利。
而且就诊费用全部免费。
当然，仅限行动中产生的工伤。
普通就诊仅打八折，并且正常排期。
可就算这样“明心医院”的全部营收，基本都已投入警队福利当中，每年派完医护薪水、购买完医疗器材以后、医院营收少的可怜，与其他私人医院是天差地别。
于是“民心医院”在业内又被称为“警队福利医院”，其中不乏讥讽和看低的意思。可这个“福利医院”在一线行动部门警员眼里，却是一家实打实的好医院。
因为这表示他们除了公立医院做基础保障外，还有一家高端私人医院为他们兜底！
医院不止有豪华的单人病房，温柔漂亮的护士、设计优美的园林…还是长官名下的医院！自家人开的！
你说警员们受伤住院，该该有多安心啊？
死在里面都认命！绝无人会吱声！
这也导致“明心医院”在警队与市民中口碑很好，医护在病人背景的压力下，也都养成负责心极重的氛围，促使出一个良性循环。一方面是医院口碑的仿效，另一方面也让“明心医院”侧重外科发展，最后让外科手术成为医院招牌，偏偏外科手术又是最赚钱的地方，许多大富豪、大老板们都离不开他们。
因此，明心医院内部也能时常看见一些富豪的身影。
他们总喜欢在医院公园瞎转悠，见到受伤警员再笑呵呵的表示尊敬，递上一张名片问他要不要去公司做保安主管…
死扑街！挖人挖到警队了！
当然，由于庄sir对于商业生态很了解，医院兜底仅对行动受伤警员，不会做出全体警员、大小病都包办的傻仔举动。
因此，“明心医院”只是自家人的福利医院，仅解决手下行动警员的工伤，打消一些警员的后顾之忧，能够提升一定的战斗力、收拢到些许人心。
但不是真正想要建立一套“私人福利制度”，否则“私人福利制度”建立起来，“警队福利制度”是不是就会停滞？社会福利制度又是不是会产生问题？
将来制度是不是要逐年提高？
有这些问题摆在前面，他的商业帝国就算能够吃下整套福利制度，也不可能去做。
影响太多。
不做则不错。
这是聪明的选择。
庄世楷打电话到“明心医院”，倒不是想把整个妇产科搬到家里，只是把事情通知到妇产专家，让专家制定好一套优良的体验、跟踪方案便可。
他觉得怀孕这种事情太紧张反而不好，把孕妇关在家里更蠢。
孕妇也是人啊！是人就有活动需求，整天关着多容易心情抑郁？跟老佛爷一样伺候的话，人一多手脚就多，反而还更容易出事。
他相信只要定期体验、科学待产便无问题。当然，营养师、佣人等基础配备还是好有，降低危险发生的几率嘛…
庄sir打完电话给医院，马上又开始联系营养师，嘴上说着不要担心，绝无问题，表现又很谨慎纠结，阿美在旁边看着都想笑。
当然，庄sir这幅样子还是很对阿美胃口的。庄sir表现的越是手忙脚乱，她就越是感到幸福。
不过，阿美确实是不喜欢关在家里的人，第二天，两人下乡给父母拜年，第三天他就要跟着庄sir去外面看舞狮。
“唉。”庄sir长叹口气，实在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她一起出席新界陆氏的舞狮活动。
阿美父母也在知晓女儿怀孕后，非常欣喜，甚至比庄sir还要开心。
没办法，老人家最重子孙。
而且阿美还是家里的独女。
五六十年代生独女，恐怕阿美父母也有什么难言之隐，难怪会比庄sir更开心。毕竟从实打实的血缘关系讲，庄sir的仔也是他们后辈，虽然无法跟他们姓张，但是天下姓张的那么多，缺他们一个人吗？他们要的是人！
庄sir作为老豆一切有了，反而没那么老人家那么激动。不过他今年逢人就发红包，而且红包厚度比往年更胜一筹，由此也可见他的欣喜。
新界。
陆氏。
“咚咚咚。”一阵热闹的锣鼓声传来。
“霹雳啪啦。”陆氏村庄街道两边铺着一地“万响”鞭炮。
庄世楷与陆翰涛两人站在祠堂门口，而祠堂门内、门外、两边街道、全部都已经摆满木桌、圆凳、设好荣隆的新年流水席。
一群群陆氏妇女和帮工们正在祠堂内满活着酒席，里面不仅有陆氏族人、就连附近几个村镇都有人来帮忙。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庄世楷换上一身白色绣花的中式唐装，踩着一双百衲鞋，双手合十，笑呵呵朝村民们打着招呼。
他第一次进陆氏是和陆明华谈判。
便衣警察都压上了。
可现在他却是陆氏最尊的贵客。
陆翰涛都只能站在旁边陪侍。
每个人陆氏族人都想见他一下。
阿美则穿着红色旗袍站在旁边，脑袋上挂着金簪，手腕戴手玉镯。
每有一个村民前来拜年，庄sir没说出一句新年快乐，她都会伸手笑着递出一个红包，换来乡民们朴实的一句“谢谢庄夫人”。
陆翰涛在旁穿着更加挂张，不仅全身一套红色唐装，而且手指上还挂着一串黑色玛瑙，每逢有人拜年都要合十双手，抓着玛瑙串，弯腰低头道谢。
他现在早已不止是陆氏青壮派的代表人物，而是继承老豆位置的陆氏族长，及新界乡绅代表的人物。
他的影响早已冲出陆氏乡村，在整个新界都有很重的份量，私下被人称为“陆氏阿叔”，再过些年恐怕就是“陆太公”了。
“多谢庄生，现在新界乡民们男的卖建材、搞工地、承包一些政府工程，女的就开饭店、给男人的做饭。”
“大家人人都有工上，有钱赚，新界算是快发展起来了。”
“新界村民们都要感谢庄生啊。”陆翰涛一边派着红包，一边笑呵呵的讲道。
他脸上笑的褶子都起来了。
庄世楷面色谦逊，摇头婉拒道：“这些都是村民们吃苦肯干，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的。”
“不用谢我。”
当然，这种话听听就好。
没有庄sir帮忙？
他们或许也可以赚到钱，还绝不可能赚到这么多！
现在陆翰涛家族都快成资本家了。
虽然只是小资本家，但也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余下的乡民们实力不够，能力不行，没有吃到最大的蛋糕，但是个个有工上，赚的钱也不少，惠及乡民，安居乐业是真的。
何况资本总是由上往下。
上面赚的多，下面赚的少是规律。
最关键是少到底是多少！是不是吃得起饭！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少”，还是连上工赚少少钱的机会都无！
这才是切实的地方。
而新界论这点已经算是有发展了！而且还是持续发展！这些当然都要感谢庄爷啊！
因此，陆翰涛才会年年请庄爷来看舞狮、来陆氏吃饭。
这时陆翰涛派完手上的红包，当即出声喊道：“人不能不懂感恩！陆氏乡民们都要为此感谢庄爷抬举！”
“感谢庄爷抬举！”一帮陆氏乡民整齐有肃的振声呼喊。
“谢谢庄爷！”一群小屁孩也在旁拿着红包，露出牙齿笑道。
庄世楷含笑的摆摆手，根本没把面前的声音当回事。
而这时舞狮队踩着梅花步，一蹦一跳的舞到祠堂门口，对着庄sir活灵活现的低头摇尾…庄sir笑呵呵的伸出手摸摸狮头，转身从阿美手上拿来一蝶红包，正准备派给舞狮队的时候，舞狮队又忽然缩头后退，狮头猛的跳起踩上同伴肩膀飞上门匾，张嘴“咬下”一块烫金色的牌子送到庄sir面前，大声喊道：“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庄世楷用手从狮嘴里接过牌子，只见牌子上正是写着“大吉大利”四个金字。
“哈哈哈！大吉大利！”他畅快的大笑出声，马上把红包派给面前的狮队，随后掷地有声的讲道：“一人还有一万！等等过来敬酒的时候取！”
师队的人瞬间露出惊喜之色。
陆翰涛也站在旁哈哈大笑。
394 濠江风云序幕
“庄爷。”
“敬您一杯。”
“感谢您对乡民们的支持。”
陆氏祠堂内。
狮队老大双手捧着一支酒杯，八个狮队成员一排站好，排排站在他背后，全部都端着一个酒杯面露笑容。
狮队老大弯腰敬酒把杯口放的很低，庄sir则坐在主桌的主客位面带轻笑，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杯。
“诶。”狮队老大连忙一口把酒杯饮尽，剩下的狮队成员也全部举杯饮酒，庄sir则是浅浅饮下一口酒，放下酒杯便朝阿美投去一个眼色。
“这些你们拿好吧。”阿美打开白色皮包，取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万元红包。
“多谢夫人。”狮队老大根本不敢多看阿美一眼，动手利索的收起红包出声道谢，旋即站在他身后的狮队成员也齐齐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庄爷。”
庄世楷点点头，旋即继续拾起筷子吃饭，和陆翰涛聊天。阿美则笑着和他们摆摆手，表示不用多谢，也没有再和他们多说什么。
他们在主桌旁站着都只有一个空格余地，一队人只能排成一排。要不是庄世楷今天开始欣赏他们，他们连靠近主桌的资格都没有。
舞狮舞的好能近贵人！
但没有其他机遇，近也止于此了。
舞狮结束以后，陆氏祠堂开流水席。能够坐近祠堂内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或是嫡系近亲、能坐到主桌上的人更是陆翰涛等，新界各村有头有脸的村长。
他们众星拱月捧着庄sir，其他人连上前敬酒的机会都没，舞狮队能和庄sir说上话已经备受众人羡慕了。
舞狮老大很懂世面上的规矩，拿到红包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直接带着兄弟们离开主桌。回到属于他们的位置坐下，再给兄弟们把红包分了。
世界上有一种聪明叫作自知之明。
乡民们不一定懂法律，但他们往往很懂规矩。
知道不做不切实际的妄想。
“泉哥、富哥、永瑜、我们也去敬庄sir一杯吧？”这时祠堂角落一张桌席旁，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大个仔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长相憨憨的小孩举起酒杯，跃跃欲试的大声叫着。
这批小孩都是陆氏的嫡系子，其中有陆翰涛的女儿，也有陆翰涛兄弟的孩子，叫作陆永喻、陆永富、陆永泉等等…
他们都是堂兄弟，也是陆氏下一辈的小仔子。
这些小仔子出身不错，天生地位就比许多陆氏乡民要高，不用去门外吃酒席，能够直接坐进祠堂。
他们无形中已经形成一个小圈子。
几个小仔受到陆建波的怂恿，全部端着酒杯喊道：“好呀，好呀！”
“我们去敬庄爷一杯。”
“听说庄爷年轻的时候超级威，一把警棍打翻铜锣湾八条街！号称铜锣湾扛把子！比现在的扛把子靓仔南厉害多了！”
“我们去问问他怎么耍棍的！问好再回学校和同学们吹水！”
小仔子们谈越起劲，拿着酒杯嚷嚷着就站起来了。
而且他们的思维非常跳脱，主要目的不是去和庄sir攀关系，而是去搜集同学间的吹水素材。
这时作为大佬的陆金强坐在位置上，马上伸出手抓住陆建波的手腕，皱起眉头朝几个弟弟喊道：“别去！”
陆建波等人回头看向大佬。
陆金强肃声讲道：“不要妨碍阿叔和庄爷聊天！你们也不看看坐在主桌上的都是谁？”
“小心被阿叔揍！”
陆金强年龄最长，也最懂事。他是后辈当中的大佬，伸手拉住几名小仔子，小仔子们根本不敢拒绝。何况，他们听见“阿叔”两个字瞬间就害怕了。
于是他们最后全部坐下乖乖吃饭，庄si则r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他们却时常偷瞄庄sir的方向，眼神当中充满向往。
其中一个没资格走进祠堂的后生仔最是向往。
不过，他却懂得趴着祠堂大门喊“永喻”去捉蜻蜓。
这招妙啊！
庄世楷则在吃完酒席后，没等酒席结束，便早早带着阿美一同离开陆氏。
新年期间，他也不止到陆氏一处乡下，九龙、离岛他都有去。但是下乡活动仅到大年初七，初七以后他便乘船过海，前往宝岛暂居。
除了陪“玫瑰”温存以外，他也有去给洛哥拜年，两人在台北别墅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各自被女人扶回房间又是一场大战。
庄sir关心了一下“台积电”的事情，得知台积电方面没有问题，已经投入研发、生产，便没有再过多关心。
余下的时间基本在和玫瑰腻在一起。
没办法，“玫瑰”自从知道阿美怀孕后，心思萌动，两只长腿天天缠着庄sir的腰，趴在庄sir耳边轻舔着说“要…”。
她摆明是不甘落于人后，也想进行造人运动啊！
第二天。
早上。
玫瑰端着一份早饭走出厨房，放在垦丁别墅的餐厅里。
庄世楷刚刚洗漱干净，穿着睡袍走下楼。
当他坐在餐桌旁边，拿起叉子时，立即就露出惊讶：“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大早上的给我吃生蚝？”
玫瑰拿着一杯牛奶站在旁边，挤眉弄眼的笑道：“给你补补身子嘛……”
庄世楷叉起几个生蚝丢进嘴里笑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昨晚看你叫的那么惨，我还故意收力了！可你竟然给我烤生蚝？你晚上不想活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才不管你什么意思！再去给我拿几个生鸡蛋来！”
庄世楷大手一挥，玫瑰撇撇嘴巴，转身前去拿来几个鸡蛋，并且帮庄sir敲好盛满一个直杯。
“诺！给你！”玫瑰把杯子递给庄世楷，庄世楷接过杯子，昂头便一口喝净，再把杯子放在桌面。
早餐已经被他吃完。
他有些不忿的讲道：“你怎么最近比我还猛？”
“人家想你了嘛……”此刻，叱咤两地风云的“社团一姐”，轻轻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庄sir浑身一颤，连忙再把旁边的牛奶拿来掩面喝下。
这女人真是年龄到了“如狼似虎”啊！庄世楷要不是身体素质有加点，他还真遭不住这样搞！
不过，玫瑰确实越来越会玩了。
风韵也愈加诱人。
这时庄世楷把牛奶杯放下，玫瑰忽然想起什么正事，换了一幅认真的语气出声问道：“世楷，我听说最近澳门政府会再放一块赌牌出来…”
“你想拿下那块赌牌？”庄世楷挑起眉头问道。
“赌牌”即是澳门合法开设赌场的牌照，由于澳门政府发布招标，投标的要求与金额都极为巨大，当中涉及到很多人脉、各方势力的斗争。
毕竟“赌业”是澳门最大的一块蛋糕，只要拿到“赌牌”就能分上一口蛋糕，而“赌业”的港岛有多大？澳门的潜力有多大？
庄sir对此也有了一分兴趣。
玫瑰点点头道：“对！”
“我在宝岛的正行生意不算大，一年收入只有几千万港币。”
‘但是做赌不一样…澳门赌业也是正行生意，我拿到这块赌牌就会成为港澳台三地有数的女富豪…只是其中有些难度。”
“机会难得，我打算试试。”
庄世楷陷入思考，微微颔首道：“可以！我在澳门有些关系！先何先生打个招呼吧！”
“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子总要给我！”
“你再遇到什么麻烦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澳门在1847年开放赌业，宣布赌业合法进行，不过冠以“博彩业”的名头，以此来收割东亚经济。
当然，这期间有政府与澳民的互惠互利，给予澳民许多福利政策。
不过，赌业初始，管理混乱，各种大小赌档缺少监管，税收也有问题，简而言之就是“没有规矩”。
于是在九十世纪，五十年代，澳门开始对赌业施行专营制度。
政府通过投标的方式把牌照发给商人经营，只有政府发放牌照的公司才能代表政府经营。
这块牌照就被称为“赌牌”。
1962，澳门的“何先生”标得首张度牌的人，一度垄断澳门赌业，江湖人称“赌王”。
这时的澳门也已成为“赌埠”！整个澳门各种赌档、赌场本质上都是“葡京”的子公司！因为澳门只有一张赌牌！
随后70年代又发过一张牌照，目前澳门有两张赌牌，时值80年代，澳门终于要发放第三张赌牌了！
这张赌牌既然“玫瑰”想做，庄sir就要掺一手，届时不管何先生、叶先生想不想给面子！这块面子都必须给！
这座叫作“Macau”的小岛，又有一个名字——濠江！
一个只存在沿海华人口中的名字。
“谢谢老公。”玫瑰在旁甜甜一笑，凑上前亲了庄sir脸颊一下，整个又贴在庄sir身上。庄sir有些委屈的擦掉口红，看着她问道：“又来？刚睡醒啊！”
“睡醒和睡前是一样的！你不是刚吃饱吗？”玫瑰眨眨眼睛笑道。
……
正月十五。
警队休假结束。
年味也渐渐散去。
人们都要开始忙正事了。
有人要为生活奔波劳碌，有人要为政治权衡利弊，也有人利刃出鞘，准备干番大事。
庄世楷回到港岛，穿好西装，开车上班。
当他走近湾仔警署后，警员伙计们纷纷打着招呼。
“庄sir早！”
“早！”
“g，sir。”
庄世楷一路微笑点头，乘坐电梯回到办公室坐下。
“诶！新的一年开始了！”他张开双臂，看着窗外阳光，眼神中露出笑意。
与此同时，总署大楼，陆明华、杨锦荣、曾向荣等人也各自回到办公室，拉开椅子，放好公文包。
陆明华刚刚坐下连屁股都没坐热，便拿起电话打给杨锦荣讲道：“阿荣，准备做事。”
“yes，sir！”杨锦荣放下电话，抬手顶起眼镜，眼神中迸发一抹决绝！
395 陆系第一击！
“谁？”
监管处。
内部调查科。
曾向荣抬起头看向门外。
只见一群内部调查科警员拦着一组西装人马。
西装人马毫却毫不给面，姿态强硬的分开人群，一个接一个的挤到总督察办公室门口。
“哒哒哒。”杨锦荣面带轻笑，抬手轻巧办公室玻璃门。
杨锦荣、曾向荣两人目光隔着玻璃接触，嘭，空气中仿佛撞出一抹火花。
曾向荣面色平静的出声喊道：“进来！”
杨锦荣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面色平静的站在门边讲道：“曾sir！还用我多说吗？”
“跟我走一趟吧！”
杨锦荣所在保安部有两个职能，一是对总署负责内部安保，二是对警队官员进行“反间谍”调查。
这两种职权都包括在安保范围内，其中“反间谍”更是重中之重，能够以怀疑“间谍罪”的名义对任何警队官员启动调查程序、做出包括停职、起诉、临时监禁等决定。
他们更像是警务处长的亲兵，不仅负责安保，还负责杀人！
臭名昭著的“政治部”便隶属保安部管理，名义上就是保安部的一个二级部门，里面坐镇一大批鬼佬精英，是英国驻港情报的关键机构！
这个情报机构将在回归后废除，只留下保安部的体制。
不过，目前“政治部”还在运转当中，因此警队内部又直接把“保安部”称作“政治部”。
呵呵，是不是都小瞧保安部了？以为他们都是拿着警棍、负责在总署巡逻的大厦保安？
其实他们才是警务处长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也是陆明华用来撬动行动部门的支点！用来肃清管理部门内部庄系力量的武力基础、强大武力！
用警队内部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保安部是“搞政治’的，而不是“搞安保”的。
陆明华要对行动部门下手，肯定会动用保安部，而且第一个就会打“曾向荣”。
庄世楷早在新年酒宴上时就对曾向荣说过类似信息.....
曾向荣，陆明华，杨锦荣等人都是心中有数......
曾向荣只是没想到杨锦荣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果断！
看来“陆系”这群狗东西过年也没闲着，估计早已和处长达成行动计划，在反复确定后。新年开工第一天就直接下手！
这是要杀个“庄系”骨干当开门红吗？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曾向荣撑着书桌站起身冷笑道：“你来的速度可真快！我秘书连泡杯咖啡的时间都无！”
“不好意思，曾sir。”
“保安部的咖啡也还不错。”
“管够。”杨锦荣皮肤白皙，挂着假笑时，脸上总有种若有若无的杀气。
曾向荣的气质与之相反，一看就是满身书卷气。
两人虽然都是斯斯文文的外表，但是看起来就不一样，一个搞政治的很有杀气，一个读书人较为温和。
而且杨锦荣腰间鼓鼓，显然是带着家伙，他身后带来的一组人马更是撩开衣角，单手插腰，明晃晃露出里面的黑色枪柄。
总署内部除去督察级以上行动警官，有资格二十四小时配枪外。只有保安部能够全员二十四小时配枪，且只接受警务处长命令行动。
其余如内部调查科、机动部队等部门，则只有在外出行动时才能携带武器装备。
很显然，保安部敢直接上内部调查科抓人，并且在一群调查科警员的阻拦下，不给面子冲到曾向荣办公室门口，就是靠身上的一把把配枪。
曾向荣抬手打住一个想要说话的调查科组长，起身绕出办公桌，站在杨锦荣面前盯住他讲道：“好！”
“跟你走一趟！”
杨锦荣看见曾向荣这么平静的态度，心中了然，知道“庄系”大佬肯定猜到这步棋了，而且后续还有会应对的办法。
可那又怎样？大局运转，势力交锋，他们只是棋子而已。
“博弈”交手留给大佬去做吧！
他们只负责帮大佬干掉对方马仔，有时候自己也会被人干掉。
“曾sir请！”杨锦荣让出一步，曾向荣扯正西装领带，快步走出办公室，调查科警员一路上目光追随他，语气不甘的喊道：“曾sir，曾sir……”
“没事。”
“大家继续工作。”
曾向荣双手轻轻压下，昂首挺胸的径直走出办公室，杨锦荣带着一组人跟在身边，一路带着曾向荣走进电梯，离开调查科办公区。
他们一走投诉科调查内部瞬间炸锅！
保安部出动带走总督察“曾向荣”的消息，也顷刻间传遍整座总署大楼！
电梯里。
曾向荣抖抖肩膀，调整好站姿。
一群保安部人马的包围着他，他却神态轻松的出声问道：“对了。”
“处长签字没？”
保安部警员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装作都没有听见问话。
杨锦荣则背着双手答道：“昨晚就签好字了。”
“喔……”
“昨晚陆sir和处长在半岛酒店吃饭来着。”
曾向荣出声笑完，杨锦荣马上眯起眼镜，语气严肃的讲道：“我现在怀疑你私下监控处长！现在告知你有拥有沉默权，但每一句话都将成为证词，请你注意言行！”
其实警队部门都有武装力量，以及一定的政治权限。
虽然有法例监管，但是很容易出现。
政治部的存在对于警队体制而言是有必要的。
最基础就是能防止警官遭遇策反，私下对政要官员进行监控、或者给外部传送情报，危害到港岛的统治阶层。
可惜，它已经变味了。
或者说港岛上层建筑缺少华人。
本来他们的使命就是替鬼佬卖命。
“啧。”这时曾向荣噗笑一声说道：“政治部抓人也用证据吗？”
“请你注意言行。”杨锦荣还是一个答复，曾向荣又问道：“对了。”
“你们用什么名义抓我？”
杨锦荣语气冰冷：“这重要吗？”
“重要！让我死个明白！”
曾向荣坦白直言。
杨锦荣目光凝重的答道：“怀疑你受人指使，操纵内部调查科，替背后势力清除异己。”
这个罪名很要命啊。
而且还点还抓的很准。
“啧。”曾向荣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轻笑一声，因为他还真没替庄sir清除过异己！
他但凡接到庄sir的电话要调查某个人，那个人往往本身就不干净，每次行动完全是按照警队条例的合法调查。
庄世楷清除异己有他自己的方式，从不会借用内部调查科耍阴谋，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摔跤。
“叮！”只听电梯门打开，曾向荣走出电梯，回头讲道：“好的！下次我会让同僚保留你的知情权！”
杨锦荣心头咯噔一声，其余保安部警员也是心头一跳。
他们头一次见进保安部还这么嚣张的人！
可对方真有嚣张的底气。
“哒哒哒。”杨锦荣等人带着曾向荣穿过一条走廊，经过一个接待台，正式进入保安部办公区。
保安部办公室采用实木大门，上面贴着“保安部，闲人勿进”的公告，是警署内部少见的全封闭办公区。
只有本部人员、或者受到邀请、权限够高的人员才可进入。
除了保安部外，总署总控室、信息部等机要部门…也是相应的全封闭运营。
此刻，曾向荣左看右看，参观着保安部，杨锦荣吩咐下属给曾sir泡杯咖啡，随后曾向荣便被带进一间审讯室，正式进行严格的间谍调查。
画面转换。
湾仔警署。
署长办公室里。
庄世楷刚刚给各部门主管发完“开门红”，也就是一个个小额红包，不讲究数目，人人都发一个，单纯图个吉利而已。
这时他端着一杯咖啡，轻轻吹掉热气，举杯喝下一口。
“呼。”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气。
周华标则是快步来到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敲着敞开的玻璃门，侧身站在门口讲道：“庄sir，出事了！”
“大清早的！第一天上班能有什么事？”庄世楷抬起头嫌弃的看向标叔。
这个中年老男人！
怎么一整天咋咋唬唬的！
好油腻啊！
标叔表情紧张走进办公室，语气迅速道：“曾sir出事了！”
“操！”庄世楷手腕一颤，咖啡杯面微微荡漾，心里暗骂一声，旋即风轻云淡的讲道：“小事情小事。”
“我早有预料！”
“早有预料？”标叔楞了一下，长长吐出口气：“那就好。”
“我还以为杨锦荣第一天就上门把曾sir带走，是准备好什么大招，要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既然庄sir早有准备，那我就去早餐了。”
标叔感慨两句，摇摇头便离开办公室，心中暗道：“自己还是要多向庄sir学习啊…对手的每一步都能尽在掌握…这才是大佬风范！”
庄世楷则摸摸注视着标叔离开，直到确定标叔消失后，他蹭的一下就冲到办公桌前，直接拿起电话，眼疾手快的按下一串号码。
“靠靠靠！”
“陆明华下手速度这么快！第一天就敢动曾向荣！吓老子一大跳！”
庄世楷不吃惊是假的。
不过，他还真是早有准备。
只是启动速度要加快了！
“嘟嘟嘟。”电话很快就接通，那头响起一个鬼佬声音。
“g，Zhuang。”助理处长出声讲道。
397 庄sir的提案？
警务处助理韩国理上位以后，行动副处长“哈特”，管理副处长“泰勒”迅速向韩国理靠拢，以此保证自己任期圆满。
韩国理为保证职权过度顺利，同样和两人达成合作条款。
剩下的高级助理处长、助理处长等“处长衔”决策层也都向韩国理靠拢。
决策层内，仅剩一名助理处长“布朗”，由于与前任处长“葛白”是同政党盟友，并且私交良好，目前还愿意和庄世楷保持合作关系。
庄世楷的反攻计划便需要和决策层配合，在决策层的提案下才能进行。
因此，他早就私下和“布朗”通过气，两人正式达成合作。
当然，他在期间也要付出一定利益，不过尚在接受范围当中。
没办法，“一哥”一换，底下的“处长衔”决策层风向肯定会变，庄sir能够拉拢到一个助理处长支持已经很不容易，想要白嫖那就过份了啊！
要知道，不是决策层每位“处长衔”的大佬都有大好前途，相反他们一辈子能够做到港岛处长，基本都是沾了二战的时代红利。
他们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很不容易，想要再往上走很难，守住眼前的位置便成为首要条件。
必定会优先选择向“一哥”靠拢。
庄sir能够拉到这位助理处长支持已经很幸运了！
而打反击怎么能没决策层的支持？
没有决策层支持就打不了反击！
因为很多有力度的提案，按照法例只有决策层才能发起！想要打出有力反击就要决策层里有人帮忙！他一个高级警司还不够提出强力提案！
这还要感谢葛白长官啊……
庄世楷听见助理处长的答复，当即深呼口气，露出笑容讲道：“布朗先生。”
“麻烦您在明天的会议上发起提案。”
助理处长“布朗”表情一愣，拿着电话抬起右手，低头看一眼手表惊诧道：“这么快？”
“对！”
“就是这么快！”庄世楷出声笑道：“既然陆明华上班第一天就抓我的人！那么我就要用第一场会来回报他！”
庄sir说到这里。
话语中已经带上杀意。
布朗眉毛一挑，放下右手叹道：“如你所愿，先生。”
“好的。”
“多谢长官。”庄世楷舒声说道。
两人达成信息确认以后，布朗挂断电话，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文件，庄世楷则是拉开抽屉，取出一盒香烟慢慢动手拆开。
他在拆开烟盒之后，慢条斯理的抽出根烟，静静点上。
“幸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否则还真要被你打到了。”庄世楷吐出口烟雾，语气凛冽的出声叹道。
其实陆明华找茬还真没找错，他先搞曾向荣一可以清除管理部门内的庄系钉子，二可以从曾向荣身上顺藤摸瓜，寻找庄世楷的破绽。
要是庄世楷真经常借用内部调查科的力量打压异己，真被杨锦荣抓到证据，那么曾向荣不止是停职调查、甚至会被判刑监禁。
庄世楷进而也将受到调查，不管调查结果是什么，都可以趁机打击庄系力量。
到时庄系不死也要伤筋动骨，警队内部肯定会有大量庄系人马离心，转而向陆系靠拢，以此取得战略优势。
可惜，庄世楷不是喜欢动用“公权”处理“私事”的人，他要么自己解决对手，要么用大势压人，规规矩矩的把对手搞定。
阴谋诡计？他不屑于用！
因为阴谋诡计用多了，必定会有一天被人抓到手尾。或许你害死人的阴谋，也将害死你自己。
他更喜欢用堂堂正正的阳某！用阴谋反而落了下乘！
陆明华与庄世楷比起来就更喜欢用阴谋算计，一时间看起来很出风头，可最容易摔跤的就是他这种人。
此刻，庄世楷的阳某风格，就让他避免掉很大伤害，曾向荣的最终调查结果顶多是个调职，从关键部门调到一个打杂部门，警衔职位都不会变，连停职都不可能。
这是庄世楷经过仔细分析提前得出的结果，所以他和曾向荣面对陆系进攻时，才会显得平静淡然，从容不迫。
曾sir就只能暂时委屈委屈了……
保安部，审讯室。
杨锦荣把一杯咖啡推到前边：“曾sir。”
“你要的咖啡。”
“尝尝吧。”
曾向荣面带微笑，伸手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下一口咖啡，目光深邃的称赞道：“保安部的咖啡果然是比外面好一点哈……”
“呵呵，今年第一杯咖啡是在保安部喝的，今年一定是难忘的一年……”
杨锦荣面不改色，双手合十，放在桌面道：“你喜欢就好。”
这时坐他旁边的一名年轻警员，动手翻开文件，铁面无私，语气严肃的询问道：“曾向荣警官，请问你在81年7月23号，启动对西区督察文建仁的调查是受谁指使？”
“砰！”此刻，曾向荣根本不会给小警员和保安部一点面子，重重的放下咖啡杯，表情认真的朗声答道：“内部调查科的职权就是调查贪污腐败、勾结罪犯的警队蛀虫！这是我的职责！我需要人指使吗？”
“请您注意言辞！”
曾向荣的声音极富磁性，不仅中气十足，更是很有底气、有正义感。
他这番话抛出来不像罪犯是一回事，反而开始向审讯官了！
只能说曾sir就是曾sir，能跟庄sir混的人物，真没一个好对付。
保安部的年轻警员表情一滞，大概有些被吓到。
杨静荣面不改色的翘起二郎腿，用手轻轻拍他下肩膀，他才缓过神来，出声喊道：“请你注意身份！你现在是受调查者！而我才是审讯人员！”
“砰砰砰！”警员拍着桌面大声放话，显得有些色厉内茬。
曾向荣轻蔑的看他一眼，用手搭着椅背讲道：“好啊！我告诉你！”
“当时有匿名电话举报文建仁与毒枭朱涛勾结，收受贿赂向毒枭通风报信，导致警队行动组数次行动失败，于是我就启动对文建仁的调查，最后证据确凿，将其定罪！”
“这些都是有记录档案的，你们不相信可以直接去调查科拿，他的罪证就一条条摆在那儿……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懂！”
年轻警员条条用笔记下。
“好的。”
“我们会去调查档案。”
“对了，你确定是匿名电话举报吗？根据我们对当时情况的分析，你很可能是受到线报。”
年轻警员抬起头看向前方，曾向荣猛的一下伏地身子，盯住年轻警员问道：“这也要官吗？那我线人的丧葬费你要不要官一下？”
杨锦荣再拍拍年前警员的肩膀，朝曾向荣露出一个微笑：“曾sir，不要吓唬年前人嘛……”
“呵！”
“杨锦荣！我实话告诉你！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搞政治的！”
“当年老子拿枪跟华探长做事的时候，你们连没考入警队呢！连配枪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审问老子！”
“警队改制，开放公招考试…你们能够进入警队全得感谢庄sir，可你们现在一个个欺师灭祖，狼心狗肺，真是跟狗一样可怜。”
“就你们还审老子？回去审你老娘吧！”
曾向荣收回身子，翘起二郎腿，语气变得极为张狂，也极具压迫性，彻底展现出一名警队高层的威风。
而杨锦荣还是油盐不进，挂着假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曾sir，你要是对我们的审讯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去投诉科投诉我们。”
“审讯全程有录影设备，我现在再问你一个问题，文建仁受到内部调查以后失踪，请问你知道文建仁去哪儿了吗？”
“咯噔！”曾向荣心脏跳了一下，旋即面色平静的答道：“根据我掌握的线索，他已经潜逃出国了，也有一定可能是被朱滔杀害。”
“好。”杨锦荣点点头，旁边的警员继续展开第二个问题：“82年西区有一名军装警遭受到内部调查…最后被革职判刑……”
“三天前他向投诉科投诉，说他是遭遇****，请问你又该怎么解释……”
曾向荣呵呵笑道：“不想解释。”
……
“陆sir，曾向荣说的滴水不漏啊！”
三个小时后。
杨锦荣拿着一份调查报告来到投诉科，敲开警司办公室以后，把文件放在桌面上讲道。
陆明华打开文件，翻着书页，表情轻松的说道：“能跟庄世楷混的人能是蠢人吗？”
“也对。”杨锦荣点点头。
陆明华则是说道：“最让我意外的是庄世楷竟然真不用调查科做坏事，他的风格实在太难琢磨了。”
“唉。”杨锦荣叹出口气建议道：“西区那个文姓督察的失踪很可疑，我们要不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挖一挖？”
“这条线没价值的。”陆明华放下文件夹，看向杨锦荣说道：“假设那个人真是庄世楷解决的，那么你能找到尸体吗？你又能证明是他杀的吗？一个黑警仇家那么多，你怎么找证据。”
“那我争取找些其他线索。”杨锦荣目光凝重，微微点头。
陆明华也不否决，转而出声说道：“没有调查结果的话，保安部就打一份报告给处长，处长会以不再合适为理由平级调动曾向荣的职位。”
“接下来你就别管了。”
陆明华站起身，绕出办公桌讲道：“掌握内部调查科是我底线！”
这也是陆系的战略底线。
只有拿到内部调查科，他们才能进攻下一个目标。
397 总署安全演习！
“庄sir。”
“庄sir。”
第二天。
早上。
警察总署。
新年首个安全例会。
这次安全例会由于高层休假，不限周期，设在上班第二天召开，下周一便会恢复固定会期。
庄世楷穿着制服走出电梯，周华标跟在庄sir身旁出现，蔡元琪、李树堂两人则马上迎上前来。
“嗯。”
庄世楷朝两人点点头，便带着人马穿过走廊，走进会议室坐下。
“庄sir。”
“早上好。”
“早上好。”
这次安全会议还未开始，许多警司都对他打着招呼。
不过，他们投向庄sir的眼神都所变化，显然他们都收已到保安部动手的消息，知道警务处长是要肃清警队内的“不法势力”了。
而他们当中有些人担心，有些人冷眼旁观，有些人则是幸灾乐祸…人间百态，尽在其中。
“呵呵。”
“等着看好戏吧。”
庄世楷收拢好制服，视若无人找到位置坐好。
他表情平静，心里则是冷笑一声。
现在警队内部已经传出“曾向荣”即将停职的消息、甚至连监禁的消息都传出来了。
至于曾向荣遭遇调查的事情，警署内部的警官基本都知道。
只差登报向市民公开了。
当然，这种内部争斗的人事调整不可能会向市民公开，只要警署内部的人知道变行，对方想要的威慑力也达到了。
唯有庄世楷清楚陆明华没有抓到实质性的东西，曾向荣不会遭遇停职，更不会监禁，只是内部调动应该免不了。
毕竟调查科是管理部门的地盘，处长决心换人还真没办法。
要是行动部门还好说…
可偏偏是管理部门。
“各位警官早上好！一个愉快的新年过完，警队即将迎接新一年的工作……”
警务处长韩国理带着一份文件走上讲台。
这时他把文件夹靠在台架上打开，拿捏着一口正宗伦敦腔出声说道。
“哗啦啦。”每逢韩国理语气停顿，读完一段，台下都会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狗腿行为已经逐渐成为一种礼仪……
礼仪果然都是用来拍长官高兴的。
“哒哒哒。”
庄世楷坐在台下也举起双手，面露微笑，轻轻拍打着手掌。
忽然，韩国理目光扫到庄世楷方向，只见他还把目光刻意的停留一阵，眼神中流露出得意之色。
虽然，他作为警务处长不会在大会上宣布对某位警官的调查，除非这名警官是决策层的大佬，需要他亲自来安抚人心，不然其他人都不够资格在会议上被提名。
但是，他眼神里的得意，摆明是在向庄sir炫耀一件事情。
他得手了！
这种表现还真是可笑。
庄世楷迎上他的目光，脸上还是挂满微笑，突然轻轻做出一个嘴形。
“FUCK！”
他把单词两个音节咬的极重，对方根本不需要多过思考，只要看见嘴形立即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警务处长顿时脸色一黑，心里涌起一片怒意，可他生气又关庄sir屁事啊？庄sir对于朋友都很讲礼数，自然对于撕破脸皮的对手也很真诚。
老子想骂你就骂你，想恶心你就恶心你，越对你嚣张越是看得起你！
那种对面敌人时虚伪的客套？不好意思，在庄sir这里不存在！要不是警务处长他还懒得喷呢！
韩国理则碍于大会现场的情形不好发飙，此刻憋着一口怒意，迅速恢复神色，继续出声演讲。
这口气他只能憋着。
陆明华则坐在侧面前排，回头也瞄到庄世楷嘴形，神色变得奇怪。
“哗啦啦。”庄sir看着感觉有些好笑，鼓掌拍的大声点了。
而韩国理很快就把场面话讲完，还正式提出警队目标的年度目标，旋即会议进入提案过程……
所谓的警队年度目标，则是把破案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是每任警务处长每年都会提出的政治目标，一个个年度目标凑在一起，便等于是警务处长任期内的全部政绩。
一般情况警务处长会把他的政治追求、政绩目标，分割到每一个年度，具体的落实执行。
所以年度目标可以涵盖到方方面面…韩国理只提出一个提高破案率的目标，看起来挺低调务实的，没有敢太过嚣张的目标。
可他又不是不知道行动部门掌握在谁手上。
这个政治目标想要完成必须有行动部门配合，以韩国理目前的动作看来，可以把年度目标换个角度来看——今年必须掌握行动部门。
“呵呵。”
庄世楷想到这点儿，心里当即冷笑。
“你输还有可能完成目标。”
“你要是能搞赢我？”
“我保证你破案率跌到五十以下！”
庄世楷不一定会赢。
警务处长一定会输！
他就有这个底气！
至于会议提案则是由决策层提出议案，再有宪委级统一投票，才能最终通过的行政条款。
其中包括福利政策、某些内部调理修改，或者是组织架构更改等等…内容五花八门，主要都是关于警队内部条款、福利。
这些提案有时候一两个月会几个，有时候一个季度也没两个，不过韩国理明显是有备而来，管理部门的“处长衔”警官，连续提出几个议案，全都是包括警队的福利改革，以及管理部门的改制。
警队福利改革等同于增加基层警员福利。
韩国理摆明是要用这招收买警队人心。
可惜，华人对于行政福利增加并不感冒，只会认为是政府让利，不会记到韩国理个人账上。
何况他加的还少，每个人加两百块，老外打法叫花子啊？
也就是他自己心里舒服点而已。
管部门的改制则仅涉及到一个部门，就是把投诉科、调查科合并为“投诉及内部调查科”，用两个二级部门合体方式增加陆明华权利，可见警务处长对陆明华的“礼遇”。
这几项提议连连获得表决通过，庄世楷甚至带着周华标等人在改制上也投了一票……这让陆明华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而他只朝陆明华露出一个微笑。
“合并好啊！改制更好啊！”
“改制结束可不是给曾sir增加职权吗？”
庄世楷跳过眼前看未来，根本没把陆明华放在眼里，可见其战略胸怀有多广，直接把陆明华秒杀一个层次。
陆明华当时也回以庄sir一个笑容，眼神中暗藏机锋，等他坐直后又停停胸膛，难掩心底的喜色和开心。
没办法，任谁手上职权获得增加都一定会开心，这是人类对于权利本能的追逐。
可是当管理部门提案结束，韩国理觉得该下班喝咖啡，警司们也觉得该散会的时候，一名助理处长突然提交一份《总署大楼保安演习》议案。
议案提出要在本月进行一场警队演习，演习采用警匪对抗方式，一方扮演警队，一方扮演匪徒。
提案原因是鉴于去年在警署大楼门外发生的枪击高级警官案，也就是骆达华枪击庄世楷的案子。
骆达华死了也没想到，他一个源于私信的复仇之举，还能成为第二年政治交锋的借口。
政治就是如此风云变幻。
往往越不起眼的事情，越可以变成攻击的借口。
借口也无论大小。
只要能达到目的便行！
“在总署内部进行演习？”
“布朗脑子昏头了？”
“不！”
“里面有深层次的含义…”
忽然，总署顶层会议室，全场陷入沉静。
一众处长衔，警司衔的警队高层神情惊诧、表情各异、心头莫名感觉一阵寒意……
他们把目光全部投向提出议案的助理处长“布朗”，试图从布朗脸上看出什么，然而布朗挂着白皮的脸庞上，却带着一股华人特有的狡猾。
他们什么都没看出。
随后又猛然意识到什么，把目光迅速转到庄世楷脸上。
只见庄世楷带着的华人警官表情平静，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展现出英国人最为欣赏的一种绅士风度。
“庄世楷到底想干什么！“
陆明华簇紧眉头，感到一股危机感。
而布朗则是出声说道：“鉴于国际恐怖主义蔓延，港岛作为国际港口城市，极容易受到恐怖主义威胁。”
“为了保证香港警队首脑的安全！警队需要时刻确保’保安部’的武装力量，所以进行一场检验保安部水准的演习势不可缺！以此保证港岛警队的有序运转，及港岛社会的治安稳定！”
“而这场行动演习可以采用“警匪对决”的基本演习方式，由保安部配合各个总署部门扮演警察、履行职责！再挑选一位警队优秀的行动警官配合警员编组，扮演一群冲进总署绑架、刺杀警务处长的匪徒！”
“演习可以采用空包弹、色彩弹、但是行动计划务必真实，按照一切现实情况进行…比如总署的内部部署、人员数量、比如劫匪的实力……”
布朗顿了一下，抬头直视处长的目光：“没有国际水准的劫匪恐怕不敢执行此类任务！”
“因此，我推荐行动部门最优秀的高级警司‘庄世楷’扮演劫匪，担任劫匪徒挥官！”
这位行动处的助理处长语气落下，全场大惊失色，陆明华更是明白一切了……
这是庄世楷的反攻！
剑锋直指保安部！
也是在赤裸裸对一哥炫耀武力！
398向一哥炫耀武力！
没错！庄世楷就是要用“联合演习”的方式向长官炫耀武力！
在没法直接开枪的和平年代、无法掀桌子的政治交锋当中、没有什么比演习更具威慑性的动作！
因为演习可以搞死你！那么极端现实情况下就真的可以搞死你！
而这就是庄世楷的反击方式！让警务处长感受下行动部华人警员的人有多猛、枪有多威！
你不服气？
那简单啊！把你手下那批走狗和鬼佬都拉出来遛遛，看看你的人马够不够保你！够不够把行动部门给打趴！
要知道，演习还有规定人数，可实战是不可能规定人数的，届时兵荒马乱的场景谁能想象？背后隐喻的威胁有多深，恐怕只有此刻的警务处长才能知道。
当然，庄sir也在这张餐桌上揾食，掀桌子对他没好处的，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呼…”
“呼…”
警务处长站在讲台，十指死死扣着桌边，指尖隐隐带着颤抖。他深吸两口大气后，眼神阴郁的抬头看向布朗：“你确定提案没有问题吗？”
他要再给“布朗”一个选择的机会。
如果“布朗”以提案有疏漏为理由，完全可以撤回本次提案，他也会遵守政治默契对“布朗”既往不咎，甚至加倍拉拢。
可是布朗收了好处，当即立场坚定的答复道：“长官，提案没有任何疏漏。”
韩国理挤出一个笑容：“好啊。”
“那就请宪伟级警官投票。”
他捏着桌沿抬头看向低下一片警官，心里紧张到极点，
因为他知道庄世楷等人的厉害，也知晓港警行动部门的战斗力，这场表决能够令他避免一场难堪，关乎着他颜面和威望。
可事情并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发展……
“我赞成！”
“我赞成！”
“我赞成！”
……
在座的宪伟级警司当中，一大批行动部警司举起手臂，出声对提案表态。
虽然，他们都是鬼佬身份，但是不代表个个都爱国。
何况，港岛只是殖民地！
只是英国政治上的领地、并不是英国法律上的国土！
从本质上讲，殖民地就是用来收割经济的，所以国家收割和他们收割并不冲突，他们也不觉得支持华人警官是种卖国的举动。
毕竟，港岛本来就不是英国的国土，出卖港岛利益又谈何卖国呢？
他们只爱钱！一个个都收下庄sir大笔好处，而且许多还和庄sir有长期的合作关系，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庄sir撕破面子。
双方在输送合作利益的时候，也开始采用一种很高级的政治输送，通过“葛白”在中间充当桥梁，于英国完成一系列输送举动。
因此，“葛白”真的很重要...
“英奸”虽已离港，但是时刻都在影响港岛。
而现任警务处长可以收拢大部分的“决策层”，却无法全部收拢两百多位的“宪委层”，现在决策层出现一个跳反“处长衔”，旋即带来的就是“宪委层”失控。
他根本没有足够利益拉拢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控制整个“宪委层”？能够在短短一个月内，收拢绝大部分的“决策层”都已经不容易了。足可见其厉害！
韩国理看着一大批白制服、戴着警司衔的同胞举手赞手一个华人，心中一股邪火越冒越高，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庄世楷和蔡元琪等人则是面带微笑、稳操胜券，显然把一切都早已搞定。
“我反对。”
“我反对。”
“我反对！”
几秒钟后……傻乎乎楞在原地的管理部警司，以及向处长靠拢的警司们才回过神来，纷纷举手反对这份议案。
陆明华也在人群当中举起手道：”我反对！”
仅仅两分钟内大部分都举起手完成投票。
庄世楷抬头数票，楞了一下：“怎么管理部还多两票？不应该啊？”
他恍惚间还以为有人收钱不做事，临场反水了！
“庄sir。”这时蔡元琪在旁拱拱他肩膀，他往旁边一看，这才晃过神来，举起手大声喊道：“我赞成！”
“我赞成！我赞成！我赞成！”蔡元琪、周华标、李树堂等人也齐齐举手表决。
很好，行动部门瞬间扭转局势，反超管理部两票，一切和计划般顺利。
“处长，提案表决通过。”这时会议上负责记录的处长秘书数完票后，轻轻走到讲台旁向警务处长讲道。
警务处长深吸口气，咚的一声，忽然捏起一拳头砸在桌面。
旋即他合上文件夹甩手讲道：“提案通过！”
“散会！”
警务处长手臂夹着文件，毫无风度的疾走立场。
“哒哒哒。”
“处长先生，处长先生……”
处长秘书连忙踩着高跟鞋追上。
庄世楷看着处长秘书一边快步追人，一边轻声叫唤的样子，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余下的一众副处长、助理处长、以及管理部门的警司们，则深深的看了庄世楷一眼，旋即收拾好东西走人。
他们知道现在不管谁去找处长聊天，恐怕都只会触处长眉头，与其送上去找麻烦，还不如乖乖回办公室等消息。
警务处长要是有什么需要配合解决的地方，肯定会召集他们开会讨论。
此时此刻，他们都有些惊惧与庄sir的手段了。能把新年度的首场会议搞成的火药味十足，直接炮轰警务处长，这可比当年的“洛哥”要威多了。
洛哥当年也只敢炮轰署长而已，而且洛哥的跑是“嘴炮”，顶多算不给处长面子。可庄爷炮轰警务处长，这是要拿出真枪实弹的炮轰啊！
庄sir的原则就这样！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管你是不是警务处长！
管你是年度第几场会议！
你新年开工第一天就搞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庄世楷整理好衣服从椅子上站起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布朗”助理处长则拿着提案报告走到庄sir面前，摇摇头苦笑道：“庄sir，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而且以韩国理处长的性格，恐怕我在警队也做不到明年，我在警队的政治前途也没啦。”
“哈哈。”庄世楷突然朗声大笑两下，上前拍拍布朗的肩膀讲道：“布朗先生，你的政治前途在祖家，而不在一个小小的港岛，一个习惯说粤语的地方。”
布朗点点头：“借你吉言。”
旋即，他转身离开会议室，庄世楷也带着蔡元琪、周华标、李树堂三人离开。
和往常会议上有什么风吹草吃，整个警署很快就会传开不同。
这次会议结束，除去卷入其中的人员外，警司级以下几乎都没有收到消息，完全把保密执行到位。
当然，警队有意增加基层警员福利的消息，倒是慢慢在警队内流传开。
可惜，相比之下，这就是个小消息了。
……
“什么！行动部门提出《总署大楼保安演习》议案？”保安部、高级督察办公室。
“砰！”一个咖啡杯砸落在地，咖啡渍溅落满地。
杨锦荣惊讶到摔落杯子，再不复从前的平静，陆明华则是坐在沙发上，目光凝重的抬头看他。
好在这个杯子令他惊醒，杨锦荣马上恢复神态，呼出口气弯腰道歉：“sorry，sir。”
“我失态了。”
杨锦荣道歉的态度很诚恳，陆明华也并不追究：“没关系。”
“心态调整就行。”
只见陆明华朝门口摆摆手，示意站在门口，想要清理污渍的女警离开。
“这次的压力都在你这里了。”
“事关处长的面子。”
“不能输！”
他盯着杨锦荣的眼睛，杨锦荣也在沉默片刻后，微微颔首：“我尽力！”
陆明华掷地有声的纠正道：“你要拼命！”
“好！”杨锦荣深吸口气，再度讲道：“我拼命！”
“拼命也要赢！”
“诶。”陆明华长叹口气，站起身伸手搭住他的目光：“你知道的，我搞曾向荣，庄世楷就要搞你，这些都是躲不过去的。”
“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对手在警队混这么多年，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明白。”杨锦荣舒声露出一个笑容。
他没有城墙。
他确实很明白。
陆明华平静的点点头道：“那就好。”
此刻，处长秘书忽然来到门口，轻敲两下房门，随后推开办公室玻璃门讲道：“陆sir，处长请您去办公室一趟。”
“还有杨sir也一起。”
“多谢madam。”陆明华笑着答应，随后拍拍杨锦荣的肩膀，带着他一起跟随处长秘书走上办公室。
湾仔警署，庄世楷则坐在署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挑起眉毛，叼着一根香烟讲道：“你信不信！韩国理那个鬼佬一定在和陆明华、杨锦荣开会对付我们！”
周华标在旁边笑着给庄sir递上一杯茶：“嘿嘿，庄sir息怒，我们也不是在商量对付他们吗？”
“好像也是。”庄世楷接过茶杯，昂头一口饮尽，随后探手把茶杯放在桌上讲道：“这次杨锦荣演习失败就不够资格再做保安部组长了！”
“这个组长谁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