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捡着金子了
看到阮扁与常天浩两人在火海中打着滚,郭玄武刚想要上去帮忙,却被郭彬一把给拉住了。
“孩子,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自己的仇,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就在这时,若兰夫人也突然像是回复了神智一般,也扑到了阮扁的身边,满脸的狰狞,犹如厉鬼一样,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常九趁机腾出了右手。
“噗!噗!噗……”
也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少刀,总之常九的脸上、身上全都溅满了鲜血,阮扁的前胸被捅的如同蜂窝煤似的,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常九扔掉了匕首,夫妻俩相拥而泣,随后两人朝着郭彬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手拉着手,双双走进了烈焰之中……
火势越烧越大,环环相扣的十五艘赌船无一幸免,火光映红了整个湖面。
郭彬推着一辆崭新的四轮板车走在湖岸边树林里的一条小道上,郭玄武在车里探出了头来,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道:“咦?怎么车里头还藏着一把怪剑?又窄又薄,还没有护手,是给我用的吗?”
郭彬点了点头。
“那这车沿两边的两根粗滕棍是干什么用的?对了,是打狗赶狼用的吧?”
郭彬微一侧头,双眼现出了一抹杀机,微笑道:“小武!等一会儿就用得到了。”
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了几声呵斥!
“站住!别跑!快点,他们在这儿呢!”
原来是逃走的那两名打手混混喊来了数十名打手,不过他们来的晚了些,所有的赌船已经全部陷入了火海之中,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分散开来,三五成群的到处搜寻郭彬的下落。
发现他们的是五名混混,全都手持刀剑飞速的追了上来,将板车团团围了起来。
郭彬不慌不忙的将板车停下,伸手取下了车沿架上五尺长的滕棍,握住两头一扭一拉,从棍内抽出了三尺长的利刃,反手再将滕棍两头一对一扭,往地上一伫,竟然是一根八尺长的朴刀!
郭玄武看得十分惊奇,拍手笑道:“真是个好东西!好玩!”
郭彬慈爱的抚了一下他的小萝卜头,然后默不作声,突然间横向移动了十米!
横刀一扫,夜幕中亮起了一道白光!
“噗!”
一名地痞混混的人头飞上了半空,鲜血喷洒了在雪地上,猩红一片,令人怵目惊心!
郭彬将自创的“修罗邪剑”施展了开来,本想着用这几名混混喂喂剑招,没成想他们根本就不会武功,不过是比一般人强壮了一些而已,结果不出两招,又有两名混混倒在了血泊之中。
剩下的一名混混趁着郭彬与那三人打斗的时候,持刀冲到了板车前,见郭玄武是个孩子,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将钢刀举了起来。
郭玄武尖叫了一声,双手向着空中一抛,一根黄澄澄的金条飞向了半空,那名混混眼角都开了,给人家当小弟,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他赶忙伸手去接,哪还顾得上郭玄武?
就在他伸手接住了金条的同时,眼前也亮起了一道寒芒!
“噗!”
一柄三尺二寸长,又窄又薄,还没有护手,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长剑穿透了他的心口!
“让你要钱不要命!”郭玄武猛地抽回了长剑。
“噗通!”一声,混混的尸体栽倒在地。
毕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杀人,当他抽回长剑时,看到剑身上的鲜血顺流到了手上,心中猛地就是一颤,手一松,长剑掉在了车内。
剩下的最后一名混混吓得肝胆欲裂,转身便跑,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感到心口一凉,一支又尖又长的利刃从他的背后穿过,将他钉在了地上!
郭彬走过去拔出了朴刀,将其回复了原样,又走到车前放回了原位。
郭玄武发着颤音道:“阿爹………我……杀了人了……”
郭彬脸色苍白,气喘如牛道:“孩子!只不过是五个不入流的混混,却叫杂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招式再妙,内力不够也是枉然。你做得很好,遇阵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千万别手软,杂家能耐有限,无法保护你,你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郭玄武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小武懂了!现在该怎么办?”
“孩子!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天快要亮了,杂家的失心症也快要发作了。”
郭彬吃力的推着板车,消失在了树林之中,雪地上留下了二道带血的车辙,雪花飘飘,转眼间便覆盖的了无痕迹……
寒风凛冽,万里雪飘,清晨的湖岸成为了一片晶莹的世界,又是别有一番情趣。
雪变得小了,风也停了,但寒意不减,邱宗杰与李文钦两人从雪堆中将五具僵硬的尸体挖出,摆成了一排,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李文钦紧皱着眉头,百思不解道:“三人身上的剑伤是同一把剑所为,还有一人是被一把窄剑一剑穿心,干净利落;另外一人则是被长矛从背后贯胸而亡,可能是三个人所为。还有就是那三个人身上的剑伤十分的怪异,出剑的角度十分玄妙,却又不合常理,真是奇了怪了!”
“书呆子!你是用剑的高手,这个我不跟你犟,怎么个不合常理法?”
“用剑之道,无外乎刚柔二字,有刚无柔,如同砍树劈柴,就和你用剑差不多少!”
“你个书呆子!本道劈柴怎么了?月纹山上,我砍死的贼兵不比你少!”
“那是你的身法好!”
“废话!要不是我的身法好,你早就被乱兵砍成肉酱了!”
“你身法好有个屁用?要不是我和你一起内力相通,你早晚有内力不济的时候,到时候你也一样被砍成肉酱!”
两人直接掐上了,争得是脸红脖子粗。
过了好一会儿,李文钦这才反应了过来,忙摆手道:“停!打住!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刚才说到哪里了?”
邱宗杰顿时翻起了白眼,想了想道:“你在大谈用剑之道来着……”
“对了!用剑之道,无外乎刚柔……”
“行了!这个你已经说过了,那个‘刚’你也说过了,接着说‘柔’吧!”
“哦!有柔无刚,就像是在绣花,就和……”
“闭嘴!说重点!”邱宗杰生怕再和他掐起来。
“用剑之道,一定要刚柔并济才是王道,至于剑招,则五花八门,有刺、撩、劈、切等等手法,但是从这三人尸体上的伤口来看,虽然出剑又快又狠,却是只有刚劲,似乎用剑之人内力不足,实在是邪门的很!”
“你个书呆子!天下剑法多了去了!你才见过几个?依我看,此事既简单又明了,你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明显就是地痞混混,既然是三个人干掉了五个人,那肯定是地方混混争地盘,硬碰硬火拼的结果,有什么好奇怪的?”
“臭道士!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地痞混混,这事才奇怪!一个人如果有如此高绝的剑法,会随便出剑杀几个地痞混混吗?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去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那也太抬举他们了,丢不起那人!最多也就是教训一下,揍得他们满地找牙也就是了!”
“所以说嘛,这就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行了!真是个书呆子,咱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办案的,想么多干嘛?如今这世道,哪天不死人?”
“呃!那倒也是!对了,沈岱人呢?又跑哪儿去了?”
“唉!我看他是干密探干出职业病来了,一天不找人聊天探听消息,就浑身的不自在,就像犯了烟瘾似的!”
“臭道士!别把人家说得这么难听!真不像个修行之人,也不怕损阴德?”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喊叫。
只见沈岱兴冲冲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结果刚跑到两人的近前,就脚下一个绊蒜,一头栽进了雪地里,惹得两人一阵大笑。
沈岱狼狈的爬了起来,一抬头,额头上居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龇牙裂嘴道:“我靠!这里不是湖岸边的沙地吗?还铺上了这么厚的一层雪,怎么会这么硬?我还是真够倒霉的,是什么东西……”
他边自言自语着边蹲了下去,双手一挖一掏,居然抓起了一根黄澄澄的金条!
第181章 没有然后了
沈岱立马又乐了起来,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赶忙将金条塞进了怀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在原处继续的掏挖起来,手速那叫一个快,被冻得硬邦邦的地面居然被他用双手挖出了一个大洞。
“真是老天爷开眼了,知道我最近手头紧,专门给我送钱来了……”
邱宗杰看着他啼笑皆非,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道:“混小子!你以为这里遍地是黄金呀?能捡到金子已经算你祖坟冒青烟了,怎么着,你还想挖出个金矿来?”
沈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哭丧着脸道:“您老就有所不知啊!自从脱离了地鼠门,薪饷和外快都没了,每日里都是只出不进,您说这日子怎么过?”
“混小子!别再胡逼逼了,探出了什么消息快说,要不然看贫道怎么治你!”
沈岱地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略带神秘的说道:“道爷,不是小的多嘴,奉劝您老一句,还是别再当道士了,起码暂时别当了,道士这个行当在梨城这个地界可是吃不开的,说不定还会有杀身之祸哩!”
邱宗杰揪着他衣领的手一紧,追问道:“干不干道士老子自己说了算!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爷,在梨城这个地界,官府悬赏安乐教贼人的人头,遍地都是赏金猎人,您老人家这一身道士的打扮,他们不盯上你才怪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邱宗杰翻了翻白眼,接着问道:“这个贫道心里有数!有没有打听到小武的下落?”
一听这个问题,沈岱顿时一脸的得意,嘿嘿笑道:“论武功!不才只算得上三流,但论探听情报,那绝对是老子称第二,就没人是第一!小爵爷的行踪有个谱了,听说昨晚湖边的小刀赌坊闹出了人命,就连老板阮扁也被人给杀了,还放了一把大火,吧整个赌坊一共十五艘赌船全都烧了个精光!”
“啪!”
邱宗杰给了他一后脑勺:“说重点!”
“哎!昨晚行凶的人里头,有个戴着斗笠的丑八怪,他还带着一个男孩,根据他们的描述,那名男孩的模样与小爵爷十分的相似,我看是**不离十了!”
“干得不错!”
李文钦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高兴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话没说完,“啪!”地后脑勺一响。
“混小子!你是出来旅游的么?什么叫,没有然后?还自吹是密探第一?我呸!”
沈岱一脸的委屈道:“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人们光顾着逃命都来不及了,谁会去注意别人的去向?当然就没有然后了。”
李文钦皱着眉头问道:“那个带着小武的丑八怪又是谁?”
“是呀?快说!”
邱宗杰揪着他的后衣领,都快把他给提起来了。
“您老人家手松点……我快要憋死了……我只听说他们好像是一对父子,谁又知道谁是谁啦?”
“唉!这个小萝卜头古灵精怪,肯定又不知道认了谁为干爹了!”邱宗杰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小武就是这样讨人喜欢,不过我们现在又该往那个方向去找?”李文钦皱着眉头道。
话刚说完,找碴的人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十五个,全都是精壮的汉子,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为首的汉子将手中的钢刀一指道:“喂!你们三个是不是安乐教的余孽?”
还没等邱宗杰回答,他紧接着又道:“就算不是,你们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别不承认,连洞都挖好了一个!尤其是你这个鬼脸的道士,一看就知竟是安乐教的妖道,还不赶紧自缚手脚?免得大爷们动手,要你们死得难看!”
沈岱自知武功不入流,赶紧朝着他们拱手作揖,笑吟吟道:“各位大爷!你们有点小错误,我更正一下,是两个安乐教的贼人,小的不算数!”
“呸!你说我就信啊?有何证据?”
沈岱眼珠子一转,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刚捡来的那根金条,看得这帮人个个眼睛放光,全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根金条就是他们身上的!”
沈岱一指地上的那五具尸体:“他们都是赏金猎人,才猎杀了几个肥的流油的安乐教贼人,身上的金条多的是!结果碰到了他们两个,没想到都是硬茬儿,挂了,各位大爷赶紧为他们报仇,那他们身上的金条可就都是你们的了!”
“这个混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看我回头不削死你!”邱宗杰心里那个骂呀。
“围起来!宰了他们两个,赏金平分,金条当然也平分!”
十五个壮汉个个撸起了袖子,磨拳擦掌,将邱宗杰和李文钦围在了当中。
“老的吃拳头,小的吃馒头!我主公与黄姑娘两口子正在干架呢,小的得去劝劝,就不奉陪了,二位忙着!”沈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邱宗杰气得直跺脚,李文钦则按着他的肩膀,气定神闲的说道:“臭道士,稍安勿躁!一帮不入流的角色而已,咱们正好拿他们试一试刚练成的‘天阳地阴掌’,这么好的陪练上哪找去?”
邱宗杰一拍额头笑道:“还是书呆子聪明,读点书就是管用!你看咱们该用几成功力?”
“嗯,就用三成吧,试试威力!”
话完两人左右掌抵在了一起,李文钦左掌朝天,邱宗杰右掌冲地,摆出了一个怪异的起手式。
那名带头的汉子纳闷道:“我去!你们两个这是要干啥?跳舞啊还是跳大神?这是打算要上天啊?”
邱宗杰冲着他一挑眉:“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上!剁了他们喂狗!”
十五个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呐喊着冲了上去!
“开!”
邱宗杰和李文钦各自暴喝了一声,平地里顿时刮起了一道旋风,刮得漫天雪花纷飞!
李文钦朝着空中轰出了一掌,一道罡气射出,犹如一道闪电,邱宗杰向着地面也劈出了一掌,“轰隆!”一声,罡气轰在了地面上,就如同晴空打了一个炸雷,声势十分的威猛。
紧接着方圆一丈内的空气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上柔下坚,上方的空气骤然下沉,就好像突然间被压缩了下去似的,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而下方则雪花翻滚,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两股真气天阳地阴,不停地旋转搅合在了一起。
“噗通!噗通!噗通……”
这些汉子不过是些空有一身蛮力的乡野村夫罢了,哪里经得住两人这么联手一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全都眼鼻出血,栽倒在了地上,连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第182章 不怕他清高,就怕没嗜好
“糟了!他们不会全都死翘翘了吧?”邱宗杰就是一惊。
李文钦赶忙掠身过去,挨个探了一下他们的脉门,长舒了一口气道:“还好!都还活着!”
“真没想到这天阳地阴掌会这么霸道!以后再用可要悠着点了!”邱宗杰心有余悸道。
“你这不废话么?唉!赶紧去找人来救他们吧,要不然全都冻死在这儿啦!”
“这天寒地冻的,上哪找人去?小武怎么办?去哪儿找?”
“就去左边的那片密林找吧!那里隐密性比较高,要想躲藏,去那里也是人之常情。”
“好吧!我们走,沈岱这个臭小子,回头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了几声叫喊。
“正好附近有人!”
邱宗杰手捏嘴唇,发出了一声长哨,想要引起那人的注意,免得这批人冻死,然后和李文钦双双掠身而起,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哇!哇……”
两人刚进入树林约百米,就听到一道道婴儿洪亮的啼哭声从左侧传来,又慢慢的减弱了。
两人就是一惊,双双放慢了脚步,循着哭声找了过去。
也就是前行了约五十米左右,突然发现洁白的雪地上洒满了鲜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血迹四周的树木拦腰折断了一大片,足有数十棵,很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婴儿的啼哭声不断的响起,明明就在附近,却偏偏不见踪影。
邱宗杰随手抓出了一把白色的羽毛,化为了一只小白鹤,小白鹤很快便悬停在了一棵大柏树下。
他走到了树前,蹲下身去,轻轻的拨开了树下的积雪,一个长条形鼓鼓囊囊的皮裘包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啼哭声正是从这个包裹里发出的!
皮裘包裹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对孪生婴儿,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块小小的龙形玉佩,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十分的可爱。
李文钦也是十分的讶异,连忙伸手抱起了正在笑的婴儿,伸出手指轻轻的逗着他的下巴,惹得他笑得更加开心了。
邱宗杰也抱起了哭泣的婴儿,连晃带哄的,终于让他止住了哭声。
“书呆子!看样子,这对双胞胎的父母应该也是武林中人,估计是遇到了仇家,才用这种方法保住了他们!”
“唉!要不是被我们遇上了,这对孩子不是被冻死,也会成了野狼的食物,算他们命大!”
“他们的父母不知道是生是死?咱们现在怎么办?”
“唉!可怜的孩子,只有暂时收养了,以后若有机会,再还给他们亲生父母吧!”
邱宗杰怀中的婴儿伸着小手捋着他的山羊胡玩乐,逗得他眉开眼笑道:“这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对上了贫道的眼!此子额头宽广,双眼灵气迫人,乃是经文纬武、出将拜相之命格,既然是在柏树下捡到的,又是他的哭声救了他们,应该是老大,就取名邱柏元吧!”
李文钦也有感而发,高兴说道:“我的这个天生睿智,以后必然会集文韬武略于一身,将来一定能大放“奕”采,就取名叫李奕睿吧!”
“唉!读书人就是有学问!”
邱宗杰摇着头道:“书呆子,你也给我取的邱柏元这个名字找个好的说辞呗?”
“行了!他们是孪生兄弟,还不是都样?我的李奕睿就暂居弟弟吧!”
“书呆子!现在是先顺着血迹寻找他们的父母?还是接着去找小武?”
“当然是先去找他们的父母啦!起码了解一下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这样咱们的心里也比较踏实,然后再去找小武也来得及!”
两人拿定了主意,各自将婴儿纳入了怀中保温,掠身而起,顺着血迹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韩霸在迎回了太子和灵月王后,便住进了大将军府,然后在郑乾的建议下,用孟佗提供的五十万两黄金,收买招降魏喜的旧部,反正都是为了钱,跟谁都一样,魏喜手下大部分的将领全都带着自己的兵马归顺了韩霸,使得他声势大壮,俨然成为了所有诸侯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郑乾又建议韩霸招纳曾被郭彬诬陷逃亡的议郎蒋弘,用以收买人心。
蒋弘乃是当代最负盛名的一代大儒,德高望重,人人敬仰,韩霸当然听说过他的大名,于是欣然接受,并且不计代价。
然而蒋弘却称病拒绝了。
韩霸大怒,咆哮道:“妈了个巴子的!一个百无一用的老书生而已,还跟老子摆上谱了!告诉蒋弘,信不信老子能诛了他的九族!本将军广罗天下知名人士,为朝廷效命,若有不从者,视为同罪!”
蒋弘乃是一代大儒,为人刚正不阿,宁死不屈。
郑乾那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仅仅只说了一句话,便让蒋弘改变了主意。
“先生一代大儒,桃李满天下,为天下儒生的典范!即便不替自己着想,难道也不替那些被宦官迫害致死的忠臣良将们着想吗?比如老御史田泰、一代名相江怀远江丞相等等诸人,难道您就不想为他们翻案?还有他们的子孙后代目前正流离失所,若能招回这些人,回朝效命,则国家幸矣!”
蒋弘立刻便接受了。
正所谓不怕他清高,就怕没嗜好,只要能投其所好,满足他的**,就没有摆不平的人。
贪官如此,清官亦如此。
韩霸见到蒋弘后,十分的高兴,也对他十分的礼遇,三天之内便给他连升三级,官至尚书位。
此消息一出,天下的读书人无不拍手庆幸,奔走相告,真想不到被人称为“西北土鳖”的韩霸居然还懂得敬重儒门。
大将军府的密室内,韩霸与郑乾对面而坐。
韩霸小啜了一口茗茶后问道:“我现在乃是大将军,手握天下兵马,又利用蒋弘招贤揽才,安定民心,如今大局已定,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军师功不可没!”
“这都是主公洪福齐天,属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军师,我觉得吧,那个孙明实在是太不成器了,简直就是个废物,连他老子都不如!我打算废了他,立灵月王孙海为帝,要是连他也不行的话……”
韩霸露出了一丝冷笑:“那孙家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郑乾眉头微皱,连忙制止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孙家统治天下一百多年了,恩德广施,万民拥戴,将军虽然手握大权,但目前还不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否则会给了各个诸侯王起兵的借口,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可就麻烦了,不过……”
“不过什么?”韩霸的眼睛就是一亮。
“不过我们却可以利用废帝这件事,探查一下朝廷中百官的态度,主公可改天在兽园中召集百官商议此事,若是对主公怀有二心的,直接扔进兽园喂老虎,如此一来,便可杀鸡骇猴,震慑群臣!”
“这个主意好!”
第183章 不服三连
韩霸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一会儿,双眼滴溜溜连转了几圈,皱着眉头又道:“军师啊!这天下诸侯众多,全都拥兵自重,实在是难以控制,乃是我的心头大患!前者有郭彬的地鼠密探和飞鹰杀手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批人你最了解,是否继续用他们?”
“绝对不行!”
郑乾坚决的摇了摇头道:“这批密探和杀手将近五万有余,遍及整个大陆,是阉狗郭彬的忠实手下,应该全部革除他们的籍册,不得任用!”
韩霸叹了口气,一脸的郁闷道:“我倒是有自己的密探和杀手,可是不论是‘黑暗之眼’还是‘暗黑之刺’,全都是安夏州人,相貌特征与内陆人差别太大,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他们在安夏州的地界上可以横行无忌,但在内陆却是毫无用武之地!为之奈何?”
郑乾微微一笑道:“将军无需烦恼,山人自有妙计!”
“哦?还请军师明言!”
“属下结交了一批江湖人士,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监控各地的诸侯,即便是出了差错,那也是江湖人的事,跟我们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韩霸眼睛就是一亮:“我看中!就利用江湖人铲除异己,监视诸侯王的动向,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不过了,不知道是什么组织,哪个门派?”
“是金剑盟!这个组织极其的神秘,灵月王朝建朝之时便已经存在了,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他们也有密探组及杀手组,全都潜伏在民间的各个阶层,并且开枝散叶已有数代,早已落地生根,他们的祖训就是:不得入朝为官,对朝廷忠心耿耿!”
“太好了!我就喜欢这样的!既有实力,又没有政治野心,必须予以重用!但是,军师啊!你替我日理万机,每天都是忙的团团转,还有余力驾驭金剑盟吗?”
“这一点属下早就安排好了!密探组就由司马大人聂元负责,杀手组就由我负责,我们先慢慢的搜集各个诸侯王的罪状证据,然后寻找时机削其封地,再换成我们的亲信,如果实在是没有证据,那就派杀手宰了他们的儿孙,断了他们的根,如此一来,不出十年,这天下就是“韩”家的了!”
“太妙了!军师真乃神人也!将来本将军得了天下,“丞相”一职非你莫属!”
郑乾是什么人,立刻便听出了韩霸话里的意图,当即便一脸惶恐的说道:“多谢将军抬爱,不过属下有自知之明,绝非是那块料!我建议将军明日上朝面圣,先让皇帝孙明认命将军为“丞相”之职,这是篡位的第一步,我还是隐于幕后较为妥当,更能发挥我的才能,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韩霸老奸巨滑,这么一试便安心了,只见他眼珠乱转,纵声大笑道:“既然军师执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郑乾也!”
密谈结束后,韩霸亲自送行郑乾出了府门,一路上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凡是看见的人全都心照不宣,认定郑乾是当今的大红人了。
马车内,郑乾从窗帘的缝隙中望着渐渐远去的将军府,嘴角微微翘起,心道:“规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三日后。
韩霸竟然在兽园的看台上大摆筵会,遍请文武百官,说是边看表演边吃喝更有情趣,如今韩霸在雷月城内一手遮天,没人敢不来。
等到百官全都到齐了,韩霸才坐着马车才缓缓的到场,与郑乾一前一后走到了席前就坐。
酒过数巡,菜过五味,韩霸起身,环视了一遍百官道:“本将军是个急性子,脑子里就一根筋,肚子里有话就憋不住,不吐不快!”
郑乾立刻起身作揖,一唱一搭道:“将军乃护国大将军,保驾回朝,功在社稷,有话请讲!”
韩霸虎视耽耽,嚣张跋扈道:“天子为万民之主!如今幼帝孙明孱弱,头脑又愚钝,根本没有能力侍奉宗庙社稷,比起灵月王孙海来差得远了!灵月王也是先帝的至亲骨肉,本将军想要改由灵月王继承大统,众卿家以为如何?”
席上一片沉寂,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木然,没有人敢表示意见。
“吼~~~”
此时兽园中的一头老虎突然发出了一声吼叫,似乎像是配合韩霸似的,让人听了更是胆颤心惊。
见没有人吭声,韩霸一脸的得意,又加强了语气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若有人胆敢反对,军法从办!”
此言一出,在座的百官心中全都是一震!
申屠豹再也按捺不住了,右手握住了剑柄,呼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当今皇上年纪还小,也并没有什么恶行,况且还是先帝亲立的太子,继承大统理所当然!将军如果废长立幼,恐怕没有人会赞同你的意见!”
韩霸把眼一瞪,手按剑柄,勃然大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用这态度跟我说话?一个黄口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申屠豹也怒道:“废除幼帝,就是不忠于朝廷!天下的英雄豪杰多了去了,不只你一个,告辞!”
话完他抱拳向着左右各转了半圈,向在座的文武百官作了一个半圆的揖,昂然离席而去。
韩霸拔出了配剑,刚想要追上去,却被郑乾拉住了,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将军初到雷月城,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此人名叫申屠豹,乃是被郭彬暗杀的封疆大吏申屠化雨的儿子,手下兵强马壮,网罗的江湖豪杰也是数不胜数,杀了他恐怕会出乱子,还是忍一忍的好!”
“哼!”韩霸冷哼了一声,算是作罢。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还是个文官,乃是御史张胜,只见他脸色不悦道:“韩将军此言差矣!今圣上年幼,自是无法主持朝政,此乃人之常情,更何况他行为并无过失,若要废除,天下人不服!”
说完他环顾了一遍在座的文武百官,大多数人全都低下了头去,没人敢正视他的目光,全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他又正义凛然道:“将军乃安夏州州主,常年远在大西北,从未参与过国政,又没有治国理政之大才,怎么能妄议皇帝废立之事?所以将军的决定叫人不服!”
“你奶奶的!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你还真当老子是吃素的?今儿先把你喂了老虎再说!”
韩霸暴跳如雷,手持长剑就要过去杀张胜,又被尚书蒋弘起身拉住了。
“张胜乃当今大儒,博古通今,天下儒生无不敬服,如果杀了他,一定会引起整个大陆所有儒生的恐慌!”
韩霸气得两个鼻孔往外呼呼直喷热气,指着张胜骂道:“**的屁样老王八!你胆敢当面数落我?本将军现在就撤了你的职,滚回你的老家去吧,永远不准入朝!”
张胜也是气愤填膺,把官帽摘下,往桌面上一摔,冷哼了一声,拂袖而走。
韩霸睚眦欲裂,举着剑咆哮道:“你们还有谁不服!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哗啦!”
韩霸的话音一落,一张桌子就被掀翻了,盘盏杯碟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第184章 春天就快来了
只见桌前的那人起身指着韩霸骂道:“我乃飞鹰都尉丁浩!我就不服!操你的龟儿子,你个西北土鳖!当今圣上乃是先帝的长子,又是亲立的太子,是昭告了天下的,他又没有什么过失,你凭什么妄议废立?这不是篡逆又是什么?跟你这种人同僚,简直就是老子一生的耻辱,告辞了!”
韩霸怒不可遏,狂吼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来呀!把他给我扔进兽园!”
呼啦一下!立刻有两名御林军冲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丁浩,就惨叫着飞了出去,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一名年轻的小将出现在了丁浩的身边!
只见此人生得器宇轩昂,头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英气勃发,威风凛凛,怒目而视道:“我乃步破天是也!我可不管你们是多大的官!谁要是胆敢让我义父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舒坦!”
说完他猛地一跺脚,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整座看台全都震动了起来!
韩霸心里就是一哆嗦,心道:“卧槽!这个丁浩的身边竟然还有这么猛的人物?看样子比起那大欢喜禅寺的淫僧来还要厉害的多!”
郑乾也看出了不对,赶紧向后拉了他一下,韩霸顺势坐回了到了座位,也没刚才那么嚣张了。
郑乾抱拳陪笑道:“将军可能是喝多了,心直口快,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今日乃是宴饮,诸位请开怀畅饮,咱们不谈国政,改日再议也不迟!”
司马聂元也趁机道:“郑兄言之有理!废立这种大事,怎么能边喝酒边谈呢?改日再议,改日再议!”
这种情况是韩霸事先没有料到的,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一甩袍袖,大步离开了,郑乾和聂元则紧随其后,文武百官紧接着不欢而散。
当天夜里,密室内。
郑乾微笑道:“将军不必如此动气,百官既然不服,那咱们就找个能让他们服的人!”
“谁?”韩霸诧异的问道。
“当然是太子的母亲,当今的太后魏荷喽?”
“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只要太后下了懿旨,满朝文武和天下的百姓,就不会有太大的异议了!”
“就这么办!”
如今的魏荷可以说是脱了毛的凤凰,自从魏喜魏庆兄弟俩死后,她的身价便一落千丈,整日里待在寝宫,终日里以泪洗面,一步也不敢出去。
因此韩霸莫说是对她威逼利诱,只是那么一瞪眼,为求活命,她便乖乖的写下了让孙明退位的懿旨诏书。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韩霸将魏太后的懿旨公告天下,逼着孙明将皇位传给了弟弟孙海。
满朝文武虽感到悲怆,却因有太后的懿旨,也是无可奈何,此事便成了定局。
孙海登基之后的第二天,韩霸便指着魏太后道:“太后曾经为了怕太子地位不保,派人毒死了何太皇太后和灵月王的母亲王贵妃!如此的大逆不道,不足以母仪天下!”
随后他便强行将魏太后迁往灵月宫软禁了起来。
三天后。
韩霸命郑乾秘密用毒酒毒死了魏太后,对外宣称因病亡故。
五天后。
童卓自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又让孙海下诏,封他为“灵侯”,出入可用皇帝的仪仗,以示尊贵。
十天后。
韩霸在郑乾的建议下,上书为当初被迫害的一班忠臣良将们昭雪翻案,江怀远、田泰、陈蕃等一律恢复爵位,并昭告天下,呼吁他们的后代回朝为官。
一时间韩霸权势熏天,独断专权,比起当初的郭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尚书府的祠堂内。
蒋弘在至交好友陈蕃的灵位前痛哭流涕道:“陈蕃老友!你的不白之冤终于昭雪了!可怜你的儿子陈逸已被阉狗郭彬杀害了,听说郭彬收养了你家的唯一血脉,并取名‘郭玄武’,如今流落在了民间,生死不知,老夫发誓,明日我便上朝辞官,要在有生之年倾全力去寻找他,以慰老友在天之灵!”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年关。
这一天夜里,大司马府的密室内,郑乾正与聂元促膝而谈。
聂元恭敬道:“郑兄提拔的大恩大德,聂元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郑乾则阴沉沉的说道:“小事一桩!你现在负责金剑盟的密探组,最近可打听到陈蕃的唯一血脉,被那阉狗郭彬抱养的郭玄武的行踪了吗?”
“禀总监!郭玄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伊洛州地界的梨花山,然后就跟随着一个脸被烧毁的神秘人不知所踪了。”
“嗯!继续追查,但也不用过于着急,冬天藏起了的小兔子,到了春天总会出来的,一旦找到他,务必要留活口,传闻郭彬藏匿的宝藏在他的身上可以追查出来。”
“总监!据密探回报,前任土字组总监李文钦和他的同门师弟邱宗杰也在追踪郭玄武的下落,属下该如何处置?”
郑乾瞅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刚加入组织不久,但也该学习一下帮规了!你们密探组只要回报,如何动手是杀手组的事,千万可别越界办事,否则……”
聂元额头冒出了冷汗,唯唯诺诺道:“明白了!是属下不懂规矩,以后绝不犯错!”
“还有,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韩霸,我们金剑盟需要这笔宝藏!”
“属下明白!”
“看着吧,我们的春天就快来了!嘎嘎嘎嘎……”
郑乾踌躇满志,低声的阴笑着,聂元则侧立在一旁,噤若寒蝉。
江华州南部,天灵山。
郭彬带着郭玄武一路南下,越过了雷月河,就躲在天灵山中。
两人相依为命,以打猎为生,日子虽然过得辛苦,却在不知不觉中让郭玄武练出了一身强壮的体魄。
郭玄武在深山中天天与猛兽飞禽打交道,起初是一些小型的动物,到后来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就连老虎棕熊也敢扑上去搏斗。
日积月累之下,郭玄武的搏斗经验和反应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而且他还在闲暇之时模仿各种动物的扑击动作,并结合郭彬偶尔记起的残缺不全的天霜神掌的招式,独创出了一套拳法,并取了一个好听而又霸气的名字“猎天拳”。
每天除了打猎吃饭睡觉以外,这一老一少就勤练武功,晚上便修炼弥旋真气,弥旋真气果然不同凡响,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郭彬便如同凤凰浴火重生一般,虽然是从头再来,却如痛脱胎换骨,功力恢复了三成,头痛昏厥的现象也越来越少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在第一缕春风吹进天灵山的时候,郭彬便推着板车,带着郭玄武走出了大山,穿山越岭,向着南方华城的方向而去。
第185章 不是说买吗?钱呢?
除了江城乃是江华州州主的驻地之外,华城当属江华州的第二大城市了。天蒙蒙黑的时候,郭彬带着郭玄武进到了华城中,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好容易从大山中出来了,郭玄武又活泼了起来,两人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吃了一顿阔别已久的丰盛晚餐。
客栈不大,一楼大厅里只有二十张桌子,因酒菜价格低廉,却也是座无虚席,其中有一多半是跑江湖卖杂货的小贩,不管认识或不认识,全都凑在一起东拉西扯着。
其中一名叫郭盖的小贩嗓门特别的大:“天大的消息!江华州州主黄笃悬赏千两黄金,要买盘据在黄华县地界的安乐教大祭酒苟十三的项上人头,方圆百里的赏金猎人几乎全都过来了!”
另一个名叫林化的小贩道:“苟十三?就是人称‘神弓银刀’,吃狗肉上瘾的那个苟十三?听说整个黄华县的狗全都被他吃光了!”
郭盖一拍桌面,霍然而起,右脚踩着板凳,一边贱抖着一边说道:“没错,就是他!这个苟十三拥兵二万,自封‘神射将军’,听说他箭法如神,百步穿杨,一把银刀更是出神入化、所向无敌!”
“谁说不是呢?那苟十三一身高强的武艺不说,光那二万人马吧,连州主都不敢惹,谁还敢去拿他的人头?我看那些赏金猎人就是些想钱想疯了的主儿!”
“可别这么说,听说赏金猎人也来了不少,足有三千多人呢!”
“我呸!是呀!是有三干多,可就为了选出个领头的,他们就争得你死我活,直接动家伙了,死了十几个呢!他妈的就是一盘散沙,去了就是给人家送人头的!”
“额!这个我倒是没听说,那领头的选出来了吗?”
“屁!一帮莽夫而已,谁又能服谁?最后还是咱们华城地界武林中名声最大的‘铜锤堡’堡主,外号‘铜锤破山’的宋贡宋老英雄出面,居中协调,这才选出了三个武功最高的,让他们每人各领一支人马,谁能拿到苟十三的脑袋,谁就是老大,并重金聘为铜锤堡的总教头!”
“原来如此!既然宋老英雄出面,那就没问题了,在华城的地界上,谁敢不给他面子?那三个人都是谁?还有就是江华州州主黄笃也未免太窝囊了,听说他手中握有十万大军呢!出兵讨伐不就得了?还出什么赏金?”
“啐!你懂个屈!你知道动用兵马一天要花费多少钱?十万大军光吃饭就要多少粮食?马要吃多少草料?还有那些战死士兵的抚恤金?各种花销多了去了,一千两黄金够干个屁啊?”
听得众人频频点头,看着林化的眼神中全都带着钦佩的目光。
林化一脸的得意,接着说道:“听说选出来的那三个人分别叫‘枪狐’丁彪、‘厉刀’王雷和‘龙须鞭’金辉,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尤其是丁彪和王雷,那也都是华城地界的风云人物,时间以半个月为限,就从昨天开始。”
“唉!富贵险中求,假如我有他们一半的功夫,为了那千两黄金,也值得去拼一拼了!”
“嘿!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这明摆着就是去送死嘛!”
“嘿嘿!说得也是,喝酒喝酒,饭菜吃进肚子才是自己的,没有了脑袋怎么吃饭?”
郭彬与郭玄武边听边吃,大体上了解了本地的动态,也好做到心里有数,吃完饭后,两人便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彬带着郭玄武出了客栈,先是去买了一副弓箭,顺便还买了五条土狗拴在了车把手上,然后便离开了华城,继续向南。
一路上郭玄武时不时的拿出一些干粮扔给那五条土狗,没过多久便与它们混熟了。
出城顺着官道向南约五十里,有一片辽阔的斜土坡,坡上长满了杂草,坡前立着一块石碑,上写着三个字:“华阳坡“。
华阳坡也是华城城区与黄华县的交界处,再向南便是黄华县,也就是苟十三盘据的地盘,而在华阳坡的东北约二十里处,有座黄华山,山上有座用乱石堆砌而成的土城堡,那里就是苟十三的大本营。
郭彬和郭玄武带着五条土狗,随意的找了处地方搭建了一间草棚作为栖身之所,然后将那五条土狗放开了,任由它们在草地驰骋撒欢儿。
郭彬站在草棚下,将羽箭的箭头全部取了下来,再包裹了一小团杂草泥土做为箭镞,然后张弓搭箭,专射奔跑中的土狗。
“汪汪!汪汪!嗷……”
土狗的叫声回荡在空中,被箭矢射中的狗嗷嗷的哀鸣狂吠,奔跑的更快了,郭玄武也顿时玩心大起,施展开了轻功身法,与那五条土狗追逐在了一起,郭彬索性也将他作为了目标,不时地将羽箭对准了郭玄武。
就这样,一人五狗在草地上来回的飞奔着,不停地变换方向,躲避着飞来的羽箭。
一个时辰后,郭玄武玩累了,回到了郭彬身边,而那五条土狗却不敢跟着回来,只是在不远处来回逡巡着,它们是真的怕了郭彬手中的弓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过来一支。
郭彬放下了弓箭,微笑着拍了拍郭玄武的肩头,只见郭玄武捏着嘴唇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哨。
“汪汪……”
五条土狗立刻飞奔到了郭玄武的身边,一个个摇头摆尾,冲着他又舔又蹭的,显得十分的亲昵。
郭玄武乐得合不拢嘴,丢了几块肉干在地上,五狗立刻争食起来。
第二天,相同的情形再次上演,就这样经过连续十天的训练,五条土狗全都变得滑了,一个个都灵活的跟猴子似的,竖着耳朵听声辨位,只要弓弦一响,它们便立刻能判断出羽箭是否是射向自己的,然后机警的躲开,郭彬从一开始的百发百中到现在,基本上能五箭中一箭就已经很不错了。
郭彬对此感到十分的满意,随便找了地方挖了一个土坑,将弓箭埋了起来。
这段日子里,郭玄武感到十分的快乐,而且收获满满,一来他的轻功身法练的更加纯熟了,反应和预判能力也大幅度的提高,二来孤独没有玩伴的寂落心情则被这五条土狗给弥补了。
两人五狗刚用过午饭,忽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坡下传来,很快一队骑兵便策马来到了草棚前。
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绑扎着一条丝巾,额头正中写着“安乐”二字。
为首的一名脸颊上有着刺青的“祭酒”头目瞅了他们父子一眼,指着那五条土狗道:“这五条狗是你们养的吗?”
“是的!”郭玄武点了点头,郭彬则头戴斗笠,坐在草地上没有吭声。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郭玄武伸手掀开了郭彬斗笠上的黑纱巾,露出了他那恐怖的容貌,把那名祭酒吓了一跳。
“我阿爹是个哑巴。”
“报刘祭酒,草棚里只有一辆板车,没有武器!”一名骑兵从草棚里走出来说道。
“祭酒”头目手一挥道:“这五条狗我们买了!”
话音一落,就听“呼”的一声,一张大网突然飞起,瞬间便将那五条狗网了进去,吓得它们在网中不住的哀鸣着。
四名贼兵手脚俐落的将渔网收了起来,搭在了马背上,看那熟练的程度,这种事绝对没少干。
祭酒一拨马头,带着人调头下坡而去。
“喂!你不是说买吗?钱呢?”郭玄武冲着他们高声喊道。
“去黄华堡拿吧!”
马蹄声起,那队贼兵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第186章 有人在蹭我们的热度
郭玄武一脸的舍不得,郭彬则将他搂在怀中轻声的安慰着,随后也是长叹了一声,他也舍不得。
号角声响起,响彻天际,黄华堡城门大开。
“神射将军”苟十三手执长弓,一马当先而出,后面紧跟着五百名步兵,往北边五里外的猎狗场奔去。
所谓的猎狗场其实就是一个废弃了的跑马场,是苟十三专门为了自己射狗玩乐改建而成。
场地的正中央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个半径约二十米的大圆圈,圈内就是放狗的地方。
圆圈的边缘每隔五米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绳索围成了一圈。
规则很简单,以骑射的方式进行,射狗之人骑马在外围跑圈,距离中央的圆圈约百米,边跑边射,射中就算赢,若是射不中被狗跳出了绳圈就算输,围观的贼兵们则可以下注赌输赢。
“神射将军”苟十三箭法高超,每箭必中,因此每当他一出场,便没有人愿意坐庄,所有人全都下注压他赢,那还不连内裤都赔进去?
“放狗!把所有的狗都放出来!”苟十三策马在外围小跑着,张弓搭箭,蓄势以待。
最近抓到的狗实在是太少了,可把他给憋坏了。
圆圈内总共绑着七条土狗,全都是活扣,一名贼兵一听苟十三的命令,立刻将手中所有的牵引绳一拉,绳扣解开了,七条土狗立刻东奔西跑起来。
“咻!”
空中一道流星划过。
“嗷……”
一条土狗哀鸣着倒在了地上,一支羽箭贯穿了它的喉咙。
“咻!”
又是一条土狗倒了下去。
“好!将军好箭法!”
“漂亮!将军的箭法……”
马屁还没拍完,便立刻没声了。
只听“咻!咻!”声响,苟十三连放了三箭,竟然全部落空!
围观的贼兵们全都傻眼了!
只见那剩下的五条土狗连蹦带跳的,全都躲开了射向自己的羽箭,从各个方向跳出了绳圈,然后统一向着西南方向逃窜而去。
“咻!咻……”
苟十三又连放了五箭,这五条狗就好像通灵了似的,居然懂得闪避跳跃,只要弓弦一响,它们立刻便会变换方向,居然没有一条狗被射中!
苟十三有点懵逼,转而两眼放光,神情变得亢奋起来!
“驾!”
他双腿一夹马肚,挥弓猛地拍了一下马屁股,策马如飞,紧追而去。
围观的贼兵们全都窃笑不已,这下“神射将军”可要威名扫地了,昨晚肯定不知道被哪条“母狗”给榨干了。
那五条土狗虽然机灵,但早晚还是会被猎杀,因此没有人放在心上,全都在在原地等候着。
苟十三根本不信邪,一边策马狂奔着一边搭上了两支羽箭,“啪!”的一声,两支箭一前一后电射而出。
“咻!”
两支箭飞行在一条直线上,破空之声只有一道。
跑在最后面的土狗听声辨位,突然间一个急刹,第一支箭从它的头顶飞了过去,然而第二支箭却紧接着便到了,“噗!”的一声射进了它的脊背,将它钉死在了地面上!
“嗷……”
土狗临死前的哀鸣,好像提醒同伴们赶紧逃命,四条土狗奔跑的更加疯狂了,很快便钻进了前方的一片草丛之中,消失了踪迹。
苟十三眉头就是一皱,猛地一拉丝缰,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他举目四望,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跑到了华阳坡。
“吱~~~”
突然间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呼哨!
“汪!汪!”
四条土狗狂吠着冲出了草丛,玩了命的朝着坡上狂奔而去。
苟十三大喜,拉弓搭箭,继续策马猎杀。
在相继又射死了三条土狗之后,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到了华阳坡的深处,只见剩下的最后一条土狗伸着长长的舌头,不停的粗喘着,拼尽了全力朝着不远处的一间草棚奔去。
苟十三露出了一丝冷笑,三箭连扣,“啪!”的一声爆响,三支羽箭呈品字形飞了出去。
“噗!”
土狗左躲右闪,躲开了两支羽箭,还是被射中了腹部,土狗哀鸣着不倒,带着羽箭死命的爬进了草棚内。
苟十三一脸的得意,看样子对自己的箭术十分满意,他策马来到了草棚前,翻身下马,想要进去捡出战利品。
可当他一脚踩进之草棚的时候,突然间脚下一轻!
“轰隆……”
地表塌陷,苟十三整个人掉进了一个两米深的土坑内。
一阵尘烟滚滚,呛得他咳嗽个不停,还没等他爬起来,就看到头顶上方的烟尘中亮起了一道寒光!
“噗!”
一柄朴刀贯穿了他的前胸,将他钉在了坑底!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苟十三双手紧握着胸前的刀刃,双眼暴突,胸前和身下已经满是鲜血。
仰头望去,土坑的边缘出现了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和一名抱着一条土狗的男孩。。
“你们……到底是谁?”
郭彬的声音冰冷阴寒,一字一句的说道:“修罗鬼煞!”
“汪汪!”
郭玄武怀抱中的土狗怒目圆睁,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猛地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跳进了坑洞,一口咬上了苟十三的脖子,狗的腹部还带着那支羽箭。
在猎狗场的贼兵们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来,直到太阳西垂的时候,这才全都慌了神,数百人大面积的铺开,朝着西南方一路呼唤着寻找了过去……
当天夜里,三千多名赏金猎人在三人的带领下分成了三支队伍,从三个方向同时攻入了黄华堡,堡内贼兵虽然有两万之众,然而却是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哪里还敢恋战,跑得快的窜没了影儿,跑得慢的弃械投降,天不亮战斗变结束了。
赏金猎人们大获全胜,连杀带俘虏的贼兵一万有余,然而却是唯独不见了贼兵的主将苟十三。
从一名俘虏的刘祭酒口中得知,“神射将军”苟十三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华阳坡被人给暗杀了,刺客是一老一少,父子关系,父亲丑陋无比,有如厉鬼一般,小孩却是有模有样,他们利用土狗将苟十三引到了华阳坡的草棚里,然后杀死了他,割下了首级,并且还留下了四个血字:“修罗鬼煞”。
消息不胫而走,如风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华州。
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是,越传越神,草棚里所留的血字“修罗鬼煞”也被描述成了一幅嗜血厉鬼的图画,图画上落着“修罗鬼煞”的款儿,“修罗鬼煞,父子搭档,专猎千金人头”成了他们的代名词,人人都想要见一见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这一日,郭彬头戴斗笠推着板车,带着郭玄武绕道乡村小道而行,刻意避开了官道,以免去无谓的麻烦。
走着走着,在路过一个茶棚的时候,郭彬的眼睛突然一亮,将车停了下来,拉起了郭玄武进到了棚内,两人点了两碗茶,边喝边休息着。
时间不大,小道上走来了一名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只见此人身材魁梧,斗笠边缘有黑纱遮面,看不清脸,右手拿着一杆银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左手提着一幅画,画的是一副嗜血厉鬼图,图下方的落款赫然竟是“修罗鬼煞”四个字!
“阿爹,有人在蹭我们的热度呢!”郭玄武小声的笑道。
郭彬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第187章 秒杀
那人刚走到棚外,就被五名手执钢刀,背挂藤盾的汉子挡住了去路。
一名汉子用钢刀指着他道:“你可是最近轰动江华州地界的赏金猎人“修罗鬼煞’?怎么就你一个老鬼,小鬼哪去了?”
“呼啦”一下,茶棚里的客人们瞬间跑了个精光,只有郭彬父子两人纹丝未动。
手持银枪的男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你们又是谁?凭什么说我就是修罗鬼煞?”
“我们是苟十三将军生前的五大护卫!主公被人割了脑袋,咱们也是没脸见人了!你他妈的头戴斗笠,还提着嗜血厉鬼的画,上面还写着修罗鬼煞四个字,这么嚣张,不是修罗鬼煞又是哪个?就算不是,也与他们有所牵连!”
另一名汉子不耐烦道:“老周!跟他废什么吐沫?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宰了他,为主公报仇!”
持枪人嗤之以鼻道:“啐!原来你们是安乐教的余孽,在下丁彪,江湖人称‘枪狐’!我之所以如此打扮,原本是想引出正主儿,没成想却碰上了送人头的,也罢,你们五个的脑袋虽然不值钱,也够我买壶酒喝的了!”
“都一样!今儿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先宰了你再说!”
话音一落,丁彪伸手摘下了斗笠,快速的后退了几步,先下手为强,抢先一枪刺出!
“崩”的一声,长枪被藤盾架开了,为首的贼兵大声喊道:“四象盾阵!”
四名贼兵立刻将丁彪围在了当心,并且不停地旋转了起来,各自用手中的钢刀猛拍着手中的盾牌。
“啪!啪!啪!啪……”
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听着心浮气躁,四道人影不停地旋转又使人眼花缭乱!
丁彪气势凝沉,眼观鼻,鼻观心,双眼微闭,拄枪而立,不动如山。
“杀!”
四把钢刀突然间同时劈出!
“呼!”
丁彪冲天而起,从四人的头顶翻身跃过,人在空中一个侧翻,同时一枪横向里刺了出去!
“噗!”
正在一旁掠阵的那名为首的贼兵措不及防,被一枪扎了个透心凉!
“呼!”
丁彪双手持枪猛地一甩,将枪上的尸体抛向了那四名贼兵,四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全被砸趴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反应最快,刚倒地便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身手还算不错。
“噗!”
起的快,死的也就快,那人刚站起来,胸口便被一枪穿透了。
干净利落脆!眨眼的功夫就杀了两人,吓得剩下的三人就是一呆。
“大家一起上啊!”
其中一人高喊了一声,三个人也都是不要命的主儿,全都是睚眦欲裂,左手持盾,右手高举着钢刀并排冲了过去。
“呼!啪!”
丁彪的银枪横向里一扫,挂着呼呼的风声直奔三人的脑袋。
三人齐齐举起了盾牌,枪杆重重的砸在了盾牌上。
就在这时,令三人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枪杆撞击藤盾的那一刹那,就听“哗啦!”一声,一阵铁链晃动的声响过后,三人的脖子全都被一条细长的铁链缠住了!
就见丁彪手持枪柄,枪头已经飞出,与枪杆之间连接着一条细长的铁链,将三人的脖子缠得死死的。
“都给我去死吧!”丁彪将枪柄猛地一拉一带!
“咔嚓!咔嚓……”
三名贼兵的喉骨立时暴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丁彪将枪杆一抖一颤,“唰!”的一声,银枪又恢复了原状,他捡起了一把钢刀,只是将那名为首之人的脑袋割了下来,又扒下了他的衣服,将人头打了一个包裹,提在了手上。
丁彪手提着包袱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茶棚内除了一老一少正在喝茶之外,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就连老板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看着这一老一少,丁彪心中大感诧异,他思绪一转,双眼就是一亮!
“一老一少,头戴斗笠,莫非……”
他正琢磨着,只见郭彬和郭玄武双双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自己的板车前。
郭彬伸手取下了一根藤棍,转动棍身,组合成了朴刀,郭玄武也从板车的暗格里取出了那把薄窄长剑,两人并排走到了丁彪的对面。
丁彪眼睛一眯,冷冷的说道:“二位就是修罗鬼煞?”
“枪狐丁彪,果然名不虚传!既然我们父子的这身装扮已经是尽人皆知,那我也懒得再掩饰下去了,不知道你找我们父子有什么事?”郭彬开门见山。
“找你们当然有事!”
丁彪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蜡封的书信道:“从这向南往江城的路上,‘厉刀’王雷、‘龙须鞭’金辉,还有二名神秘人物都在等着你们呢!他们全都与老子一样的装扮,也都带着一封江华州州主黄笃的密函,要交给你们二位名号最响的赏金猎人!”
郭彬头戴斗笠,黑巾遮脸,瞧不出表情,阴沉沉的说道:“江华州州主黄笃与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写信给我做什么?我只想用苟十三的人头换取千两黄金,钱一到手我们马上走人,绝不在此地逗留片刻!”
“嘿嘿!黄州主只说密函里有价值五千两黄金的任务线索,你们既然也是赏金猎人,那一定很有兴趣吧!”
郭彬心中就是一动,刚想伸手接这封密函时,丁彪却又将密函塞回了怀中,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道:“想要这封密函?可以!连带老子的项上人头一起拿走!或者,让老子宰了你们,然后再去宰了另外的那四人,这五千两黄金的任务,还有苟十三的人头赏金一千两,就由老子全部通吃!”
郭彬没有说话,伸手掀开了斗笠,随手扔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张令人恐怖的脸,这也是他与郭玄武早就定好的将要动手的暗号。
郭玄武紧握着剑柄,手心里沁出了汗水,毕竟是头一回真正的与人做生死的搏杀,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郭彬的嘱托:“只出一剑,不论成败,抽身就退!”
郭彬和丁彪分别向后退了五步,摆出了各自的起手式。
“唰!”
郭彬先行出手,一刀当头劈下!
“铿锵!”
朴刀被丁彪横枪架在了半空。
就在双方较劲之际,郭彬手腕轻转,刀身微微一偏,一道刺眼的阳光反射在了丁彪的脸上!
几乎与此同时,郭玄武动了!
丁彪就觉得一阵刺眼,紧接着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矮小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似乎也什么都没看到,总之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看到了湛蓝的天空,还有一具紧握银枪的无头尸体!
第188章 暗杀
枪狐丁彪被郭玄武一剑给秒了!
这回郭玄武就比上次要镇定的多了,虽然并没有害怕,但心里仍然是相当的紧张,牢记着郭彬的话,在一剑挥出之后,他立刻退出了五十米开外,小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其实像丁彪这种江湖三流的角色,即便是他不懂剑法随便乱砍,光凭着飘灵步法也能轻松加愉快的解决掉,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有多大罢了。
郭彬从丁彪的怀里取出了那封密函,然后走到了观察完的身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将他抱起放到了推车内。
拆开了密函,只见上面写道:
大侠委任状
如今天下大乱,韩霸挟天子以令诸侯,祸乱朝纲,胡作非为,想要逐步蚕食各个诸侯王的封地……欲知详情,请见第二封密函,情非得巳,望大侠见谅,第五封密函有本人亲笔签名为证,绝无虚言,五千两黄金等你来取。知名不具。
郭彬默默的将密函一把火烧成了灰,重新戴起了斗笠,推着板车向着江城方向缓缓而行。
郭玄武在板车内不解的问道:“阿爹!为什么不叫我使用逐鹿刃?那样多简单啊,还不用那么血淋淋的。”
郭彬无奈的叹道:“小武!逐鹿刃是用来保命的,里面的毒针用一根少一根,绝对不可以轻易使用,只有刻苦的修炼武学,增强自身的实力才王道!”
郭玄武点了点头道:“对了!我最近时常梦见满天的红光,我还坐着一只漂亮的火鸟在遨游天河,这是为什么?”
郭彬先是一愣,继而身躯微微一震,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不再说话,默默地推着板车消失在了乡间小道的远处。
一刻钟后。
茶棚旁的树林内钻出了一名肥胖的家伙,正是茶棚的老板,只见他贼头贼脑的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然后从怀中一淘,双手猛地向着天空一兜。
“扑棱棱……”一只白鸽展翅冲上了天空,向着南方飞去……
东田城,一座不大的县城,人口不足两万,看上去毫不起眼,却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
古城内只有一条大街,径直的连接着南北两座城门,或许这座小城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因此安乐教并没有骚扰过这里的安宁,外面虽是乱世,东田城内的街道上依旧是一派繁荣景象,熙熙攘攘的人潮不停的来回穿梭着。
在街尾角落有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茶馆门口左侧有一堵长五米、高两米的土墙,土墙的后面是茶馆用来暂时存放垃圾桶的地方,此刻在土墙下有一位头戴斗笠的乞丐,正蹲在路旁乞讨,面前的地上除了摆着一只破碗外,还铺着一幅画,画上的内容正是嗜血厉鬼图!
这名乞丐就是“厉刀”王雷。
他今天一大早便在这里行乞,已经半天了,蹲在地上心里直犯嘀咕:“他妈的什么东西!足足蹲了二天,推板车的难民到处都是,到哪儿去找修罗双煞?莫非他们绕道了不成?”
他正琢磨着,找碴的人来了!
只见茶馆的转角后面转出来了四名蓬头垢面的乞丐,其中一人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结结实实的捣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情况?”
王雷被打懵逼了,他捂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还没等他开口,另外三名乞丐也冲了上来,每人手中一根打狗棍,冲着他就是一顿乱敲,再外加拳打脚踢,揍得他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的臭尸样!你捞过界了知道不?老子看你可怜,忍了你一天,没想到你还赖着不走了!你以为躺着赚钱那么容易那?也不看看地方,掂掂分量!赶紧滚蛋,不然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雷心里那叫一个苦逼:“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宁食开眉粥,不吃皱眉肉!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年头?连当个乞丐也要拜码头?真他妈的……”
无奈之下,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得强忍着不敢还手。
四个乞丐连打带踹的还嫌不过瘾,将他就如拖死狗般拉进了转角后面的阴暗面里。
“啊!啊……”
几声惨叫从暗巷里传了出来,弹指间又恢复了沉寂。
王雷低着头,戴着斗笠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蹲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除了脸上的淤青和额头上的两个大包。
或许是他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起了作用,只见一名十来岁大的男孩从街道对面跑了过来,丢了一个铜板在破碗里,然后蹲在了他的面前,两只小手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嘿嘿直笑。
“这位叔叔!被打得痛不痛呀?”
王雷低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干他娘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肉身,哪能不疼?也就是老子我,一般人谁能挺得住?”
说着话他抬头一瞧,施舍铜板的居然是个孩子,心里直骂自己嘴臭没教养,忙满脸陪笑道:“小少爷,我可是个苦命的人啊!这一天讨不了几个铜板,还被人打,浑身痛得骨架都快散了,求你发发慈悲,再施舍几个铜板吧!”
郭玄武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嗤笑道:“你啊,是年少到处游荡,中年想挖宝藏,老了必做和尚,肯定是个好吃懒做之人!不过看你可怜,我就帮帮你吧!”
“小少爷真是个好心人啊!”王雷继续装。
“我先帮你治治脸上的伤吧,向后一点,背靠着墙做好!”
“哎!”
王雷在这蹲了半天了,早已无聊透顶,如今有个小孩陪他聊天,也是蛮有意思的,还能让他装的更加像,于是他点了点头,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背靠着土墙坐了下去,为求更加真实,他摊开了四肢,歪斜着脑袋,要死不活的呻吟了起来。
“小少爷……是什么办法……哎哟好痛……”
“你别急嘛,我这就来!”
郭玄武笑着走到了他的身前,双脚岔开蹲了下去,将他的身体挡了个严严实实!
“呼……”
郭玄武轻轻地吹了吹王雷额头上的大包,让他顿感一股清凉,确实挺舒服。
“再吹吹……”王雷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额头凉,心口更凉!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猛然感到后背一阵刺痛,下一秒,一支沾满了鲜血的剑尖从他的心口处透了出来!
第189章 一下一下又一下
王雷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刃,一脸打死都不相信的神态。
“你……为什么……”
郭玄武伸手在他的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封带血的密函,将密函揣进怀里道:“你就是厉刀王雷吧?我叫小鬼,厉鬼就在墙后面呢!嘻嘻!”
“卑鄙……。”
王雷脑袋一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郭彬头戴斗笠推着板车从街道拐角处转了出来,郭玄武轻巧的翻进了车内,一人一车缓缓地融入了人潮之中,消失了踪影。
茶馆前依旧是人来人往,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死在墙根下的乞丐。
“扑棱棱……”
一只白鸽从茶馆二楼的窗口飞出,展翅冲上了云霄……
第二封密函的内容是:
韩霸勾结江湖神秘组织金剑盟,利用他们收罗各个诸侯王的秘密,以此为证据,打压诸侯王,阴谋独霸天下。
本州主此生只有一女,今年十二岁,并无儿子,为了能够世袭罔替,不得已将其女扮男装,隐瞒朝廷,最近被金剑盟的密探得知,本州主恐有杀身之祸……
欲知任务详情,请见第三封密函,情非得已,望大侠见谅,第五封密函有本人签名为证,绝无虚言,五千两黄金等你来取。知名不具。”
郭彬看完了密函,将之烧成了灰,郭玄武好奇的问道:“阿爹啊!密函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你每次看完都烧了?”
郭彬倒也没有隐瞒,将密函里的内容不厌其烦的解说了数遍,直到郭玄武听懂了为止,两人继续往南而行。
山路越走越窄,两侧的山势也变得越来越陡峭,郭彬推着板车不急不缓的走着,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八座山峰,高耸入云绵延数十里,就好像八把利剑耸立在那里似的。
半个时辰后,郭彬推着板车来到了山脚下,眼前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谷内黝黑沉寂,谷口的崖壁上刻着三个大字:“八剑岭”。
八剑岭地势险峻,从前乃是连接江城与华城的必经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一处古战场,因此古墓处处可见,荒原垒垒,坟冢碑石凌乱杂陈,更别说那深有万丈的崖底,不知埋葬了多少战士的英灵。
岁月变迁,江城与华城之间早已修建了新的宽阔官道,八剑岭的这条峡谷小路也早已被废弃了,幽深死寂的峡谷之中,风声狂啸,残鸦哀啼,就像是鬼哭神嚎一般,阴森异常,凶猛的野兽成群出没,再加上遍地都是的荒坟枯骨,令人看了胆颤心惊,毛骨悚然,莫说是百姓,就连劫匪都不敢来此蹲点。
看着谷口处杂草之间的一条隐约可见的羊肠小道,郭彬的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
这里正好是他心中理想的栖息之所。
板车在峡谷内缓缓的行进着,日落黄昏,谷内光线昏暗,随处可见的坟冢之间偶尔冒起绿莹莹的磷火,显得阴森恐怖,空中归鸟啼鸣,呱噪得令人心烦。
郭玄武畏缩在车内,双手扒着车沿,露出了一双眼睛东瞧西看着,轻声道:“阿爹啊!咱们怎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你看那些绿幽幽的鬼火,还真有点吓人呢!”
“怕什么?就算是孤魂野鬼,那也是活人死后变的,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了的?再说了,就杂家的这副嘴脸,即便是厉鬼见了也要自叹不如,退避三舍,你都不怕杂家,还会怕鬼吗?”
“嘻嘻!”
郭玄武禁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不怕喽!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啊!”
郭彬突然间停下了车子,翻身坐进了车内,一脸的痛苦状,双拳不停地捶着两边的太阳穴,急急说道:“小武!杂家头痛的厉害,病情就要发作了,你千万不可以点火,以免被人发现,也不可走得太远……”
话没说完,他就两眼一闭,倒在板车里缩成了一团,寂然不动了。
“嗥!嗥!”
偏偏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几声野兽的嚎叫。
郭玄武慌忙趴在了郭彬的身上,用一张毛毯将两人盖的严严实实,一动也不动了。
“咕噜……咕噜……”郭玄武的肚子一阵响动。
“尼玛!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啥时候不行?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郭玄武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翻出了车外,四下里看了看,只见左前方有一片一人多高的杂草丛,正好可以方便,于是一溜烟地冲了过去,双手拨开了比他还高的杂草,一头钻了进去。
“噼里啪啦……”
又快又急,狂风暴雨。
“嗯……嗯……舒服……”
爽完之后,郭玄武钻出了草丛,刚想往板车那跑,无意间一扭头,愣住了!
就见右前方的一块隆起的土丘后面不停地有白光亮起,一闪一闪的,相当有规律,在这漆黑的峡谷里显得十分诡异。
“咦?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郭玄武好奇心大起,于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银月如盘,高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洒进峡谷,给人一种宁静而又清幽的感觉。
郭玄武趴在土丘顶端的杂草丛中,屛住了呼吸,仔细的寻找着光源,结果令他眼睛发直的一幕映入了眼帘!
前方约百米处是一座大型的古墓,古墓的四周躺着十多具尸体,个个都是被开膛破肚,死状奇惨。
古墓前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旁边摆着剑鞘,剑身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夺目的光芒,看样子他看到的白光就是那把剑发出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宝剑正前方的草地上,居然坐着一个女人!
只见那名女子身材妖娆,肌肤雪白,这大冷天的,居然穿着一身轻纱罗裙,正以骑马的姿势蹲坐在那里,身子还在不停的上下左右起伏晃动着。
“原来是这样啊!宝剑发出的白光被她一下一下又一下的遮挡着,所以才会一闪一闪的……”郭玄武点了点头。
再往下看去,郭玄武赫然发现那名女子的身下竟然还躺着一名男子!
只见那名男子精壮如牛,一身的肌肉块块凸起,双眼迷离,似乎笼上了一层水雾一般,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享受。
“我靠!他们两个在干啥?”郭玄武看的是一头的雾水。
突然间,那名女子停止了晃动,娇笑道:“迷失了本性的男人真没意思,还是有反应的好!”
“啪!”
说完她伸出了玉手,在男人的额头上方打了一个清脆的指响。
男人身躯猛地一震,眼睛也变的清澈了许多。
“段莫非!你这个妖女!有本事你解开我的穴道,与老子大干一番!”
“咯咯咯咯!奴家不正与你干着呢吗?金辉,奴家以为你的外号叫‘龙须鞭’,那里肯定也……唉!谁知道原来只不过比牙签强一点,奴家只有将就着用用了……”
“她用什么?怎么就将就了?”郭玄武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情景突变!
第190章 可怜的段莫非
只见段莫非一双玉手蓦地变成了暗青色,十指如钩抓在了“龙须鞭”金辉厚实前胸上,轻轻地向下滑动着,金辉的胸口上瞬间裂开了十道浅浅的血沟,鲜血慢慢的渗透而出!
在段莫非连续不断的抓滑之下,金辉的胸腹上皮开肉颤,血流不止,让人看了直反胃。
“啊……”
“龙须鞭”金辉就如同正在挨剐的肥猪一般,发出了恐怖而又凄厉的惨叫!
段莫非则双眸发亮,变得更加亢奋,左右甩着一头瀑布般的秀发,一双暗青色的鬼爪凌空飞舞,身上溅满了鲜血,如同索命厉鬼一般,发疯似地叫道:“杀!杀死你这个负心汉……杀尽天下的无情郎……”
金辉双眼露出了死亡的恐惧,厉声叫道:“是太阴鬼爪!别……别杀我……不跟你争白虎宝剑……千万别……”
“太阴鬼爪?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卧槽!这不是我那干爷爷鲁老五的小姨子,太阴星君李红姥姥的独门绝技吗?她怎么也会?”
郭玄武正惊奇着,就听“噗!噗!”两声,一切都归于了沉寂。
只见段莫非双爪齐出,一爪抓在了金辉的脸上,五指陷入了肉里,将他的五官抓成了一团碎肉;另一爪直接插进了他的心口,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脏!
“这么狠!”郭玄武惊得一哆嗦,身边的草丛自然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谁?!”
段莫非双眸杀机骤现,呼的一下飞了起来,落在了郭玄武藏身的那片草丛前。
月光下她身上的轻纱罗裙上溅满了猩红的血迹,显得十分恐怖。
郭玄武知道藏不住了,于是掏出了逐鹿刃,呼的一下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他这一现身,倒是把段莫非吓了一跳。
“咦?竟然是个孩子?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孩怎么跑到八剑岭里来了?”
段莫非面露讶异之色,而郭玄武则紧张的盯着她,握着逐鹿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段莫非又向前走了两步,郭玄武则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段莫非噗哧一笑道:“原来是个小色鬼呀!是不是还没试过女人的滋味啊?本姑娘漂亮吗……”
郭玄武可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把嘴一撇道:“漂亮?就你?不会吧?漂亮的女人我见的多了去了,你就像……”
“像什么?”段莫非一脸的期待。
“这个嘛……对了!就像是一只脱了毛的老母鸡!”
段莫非闻言内心勃然大怒,双眸中杀机闪烁,脸上依然是笑吟吟的,一双玉手又变成了暗青色!
蓦地,她双手成爪,向着郭玄武一伸!
郭玄武一害怕,脚下一滑,“哎呀!”一声趴在了地上,却是无巧不巧的躲过了一劫。
“咔嚓!”
郭玄武身后的一棵碗口粗的小树突然间拦腰折断了。
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走空了,段莫非气得一脸绯红,双爪指节骨骼暴响,周身真气鼓荡,显然是动了真火了!
“且慢!”
郭玄武慌忙爬了起来,一伸小手喊道。
段莫非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你这招叫太阴鬼爪,我认识!”
段莫非就是一皱眉,满脸的惊讶,继而又露出了一丝冷笑。
“小鬼头,你刚才是不是听到金辉说出了老娘的武功,想借此跟老娘套近乎?”
“当然不是!我不但知道名称,还知道你是偷学来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
段莫非又抬起了双爪,冷冷的说道:“你最好给老娘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
“这太阴鬼爪可是我姥姥太阴星君李红的独门绝技,既然是独门绝技,那你也会,自然是偷学来的喽!”
“小鬼头!你……不!小少爷,你究竟是哪个?”
段莫非彻底惊了,双手垂了下去,肤色也变白了。
“你又是谁?”郭玄武看她的样子,知道已经没了危险,胆子不由地大了起来,双手掐腰反问道。
段莫非粉脸阴晴不定,似乎像是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奴家是‘太阴门’第三代传人段莫非,掌门师父‘鬼手婆’段情座下三鬼女之一,江湖人称‘血手花’,‘太阴星君’乃是我的师祖,小少爷居然说她是你的姥姥?可有凭证?”
“原来是自己人!”
一听段莫非的身份,郭玄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赶紧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了二件东西。
一个是李红送给他的巴掌大小的“太阴令牌”,另一件则是“河海帮”总瓢把子鲁老五给的那面小令旗,郭玄武一手一个,在段莫非的眼前连着晃了几晃。
段莫非神色大变,这两件东西是真是假她一眼便能分辨的出来,连忙双手叠在腰间,身子一弯,娇滴滴的恭声道:“奴婢段莫非,参见师祖姥姥,参见鲁总瓢把子!见令如见人,不知小少爷有何吩咐,奴婢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郭玄武一呆,想不到这块令牌和令旗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胆子就是一壮,将令牌和令旗收了起来,小胸脯一挺,大咧咧的说道:“鲁老五是我干爷爷,也就是李红姥姥的姐夫!既然你是李姥姥的徒孙,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你可不能杀我喽?”
段莫非仰起了头,有些尴尬的笑道:“太阴门是在河海帮的庇荫之下成长起来的,两家其实是一家,鲁瓢把子的恩德我们永世不忘,刚才得罪了少主,实乃是死罪难饶,还请您责罚!”
郭玄武乐得呵呵大笑,神气活现的小手一摆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回话!”
段莫非起身侧立在了一旁,一脸的毕恭毕敬,如同淑女一般,与刚才那幅狰狞的模样相比,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郭玄武问道:“你一个大姑娘家的,到这种鬼地方来做什么?”
“启禀少主!奴婢是奉了掌门之命,参与江华州州主黄笃的奖赏行动,追杀修罗鬼煞以及将分散的那五封密函拿到手,然后执行密令上的任务,领取五千两黄金的赏金,今晚打算在这里过夜,恰巧碰上了一伙盗墓贼,领头的竟然是龙须鞭金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段莫非得意的笑道:“原来他们图谋的不是古墓里的财宝,而是一把上古神剑,名曰‘白虎’,奴婢才刚将宝剑抢到手,不想却遇上了少主您!”
说着话,她回身一指古墓前插着的那把宝剑。
她这一回头不要紧,脸色立变!
只见一条黑影从古墓的后面转了出来,一伸手拔出了白虎剑,又弯腰将剑鞘拾了起来。
段莫非十分的机警,她并没有冲上去抢夺宝剑,而是一个横移,护在了郭玄武的身前,杏目圆睁喝斥道:“什么人?!”
郭玄武探头一瞧,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段姐姐别慌,他是我的阿爹!”
听郭玄武这么一说,段莫非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从他脚步的轻重上来看,武功也就是二流,既然是少主的爹,怎么着也该拜见一下才对。”
想到这里,她走到了郭彬身前,躬身盈盈下拜,柔声说道:“奴婢太阴门三代弟子段莫非,见过……”
“噗!”
段莫非话还没说完,就见空中白光亮起,一道扇形的剑芒一闪而逝!
“噗通!噗通!”
段莫非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别倒在了地上,被郭彬一剑拦腰斩为了二截,就连她身后及两侧的数块大石头也都被齐齐削平了!
第191章 总有一天呛死你
段莫非圆睁着双眼,死不瞑目,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郭彬则十分讶异的看着手里的宝剑,他也没想到这把剑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郭玄武惊得是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刚才,郭玄武还在耍小老大的威风,谁知道眨眼之间就被郭彬一剑斩得无影无踪了。
他眼睛里露出了哀伤,难过的问道:“阿爹!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可是自己人啊!”
郭彬一脸的抱歉和无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孩子,你们的谈话杂家躲在古墓后面都听见了,你想啊,若让她把见到我们的事情传了出去,你我的身份就会曝光,今后我们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闹不好连江城都走不到就死在别人的手里了。”
“可是……”
“唉!是杂家拖累了你,正如你所说,杂家的真实身份是朝廷大内总管郭彬,那杂家的仇家应该满天下都是,我们只能隐姓埋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不然会死的很惨!”
郭玄武不再争辩,虽然他对郭彬的做法有些反感,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目前在他的记忆里,郭彬还是他的阿爹。
郭玄武暗自叹了口气道:“阿爹只是失忆嘛,又不是白痴,总有一天会全都记起来的!我现在就去取那两封密函,您看了以后再决定怎么做喽?”
说完他走到了段莫非的尸体旁边,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很快便找出了两封密函交给了郭彬。
两人返身向着板车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江城,江华州州府所在地,人口百万有余,也是一座军事重镇。
城墙高近三十米,厚约五米,东西长,南北短,呈多边形,起伏曲折,状若游龙,气势雄伟。
城内楼台亭阁鳞次栉比,热闹繁华,城外护城河宛如玉带环绕,楼台倒影在水中,岸柳绿意盎然,一派诗情画意。
这日清晨,春风劲吹,城外的天空中飘荡着各形各色的风筝,一群孩童正在草地上快乐的奔跑着。
其中一名孩童所放的风筝,比别人的都大,而且放的最高,但他的风筝上画着的,却是一幅嗜血厉鬼图样。
嗜血厉鬼风筝在其他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图案风筝里来回摇晃着,看上去狰狞恐怖,似乎像是要把它们全都吞噬下去似的。
别的孩童都不愿意与他为伍,他却是自得其乐,毫不在乎。
五名身穿华服的小男孩见他一身破烂的粗布衣服,当他是个无爹无娘的小叫化子,于是便围了上来。
“喂!你的风筝丑死了,挡着我们的风筝了,赶紧扯下来,给我滚犊子!”
郭玄武拉着风筝瞅了他们一眼,吹了一声口哨,懒得理他们,悠然自得的往左侧而去。
一名带头的男孩立马来了脾气,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撸起袖子跑了过去,双手猛地一推,想要从背后推倒郭玄武。
没想到郭玄武原地一个旋转,那名男孩一下推空,重心不稳一个趔趄,郭玄武顺势右脚一勾,将他绊倒在了草地上,重重的摔了一个狗抢屎。
另外四名男孩大吃了一惊,连忙赶过来助阵。
倒地的那名男孩童一上来就吃了大亏,在自己的小弟面前颜面尽失,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不由地勃然大怒,暴然跃起,直冲着郭玄武冲了过去,伸直了双手,想要掐郭玄武的脖子。
只见郭玄武面不改色,依然双手拉绳放着风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迎着他一进,紧接着一个侧身,闪到了他的背后,然后屁股一撅,猛地顶在了他的屁股上。
“噗通!”
又是一个狗抢屎。
为首的男孩这下摔得可不轻,连鼻子都呛出血了,只见他一脸的苍白,坐在地上看着郭玄武,双眼翻白,胸部剧烈的起伏着,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吐了出来。
“哇!”
他放声痛哭起来,哭的是涕泪横流。
赶来助阵的四名同伴此刻才跑到他的身边,一个个全都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中一个小家伙不信邪,朝另外三人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一弯腰,朝着郭玄武的双腿猛扑了过去,打算将郭玄武扳倒在地上,再来顿拳打脚踢,畅快淋漓。
谁知道就在他刚冲到郭玄武的身后时,就眼睁睁地看到郭玄武的左脚向后扬起,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的胸口上,他连怎么挡的念头都还没有转过来就被踹飞了出去。
小家伙屁股一着地便打起了滚,痛得死去活来,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吓得另外三个小家伙赶忙扶起了两人,一哄而散,连风筝都不要了。
郭玄武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依然轻松的放着风筝,心中却是暗自得意:“你还别说,在天灵山里跟野兽搏斗学来的招式还真他妈管用!”
不远处的山坡上,蹲着一名老者,一直在那里看小孩们放风筝,并饶有兴致的将这场架从头看到尾,等一切都烟消云散后,老者霍然站起,身材居然十分的魁梧高大,足有一米九高。
老头走到了郭玄武的身边,手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双眼放着异采道:“小娃儿!看你刚才的动作,手脚以及步法的配合,看似杂乱无章,却隐含着玄妙的招式,这和一般的武学招式大不相同,是你家传的武学吗?”
老者为尊,郭玄武不敢无理,恭声道:“老爷爷,人家刚才的动作是从阿猫阿狗飞禽走兽那里学来的,丑都丑死了,哪里是什么武学?呵呵!”
老者一脸的愕然,脱口道:“什么?是从阿猫阿狗飞禽走兽那里学来的?”
“对啊!”
“哈哈哈哈……”
蓦地,老者纵声大笑起来,笑声振聋发聩,可见内力十分的浑厚。
“老夫这一大把年纪算是白活了!正所谓学无老少,达者为师!我懂了!原来大自然才是真正的武学宗师!小娃儿,你是个练武的奇葩,老夫敢断言,不出十年,这浩荡武林就是你的天下了!当然,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老者语锋一转,双眼射出了精光:“老夫见你放出了修罗鬼煞的标识,起先以为你是被人所托,想不到你就是修罗鬼煞之中的‘小鬼’!”
郭玄武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只因一时得意忘形,忘了逢人只说三分话,结果一个不注意便暴露了身份。
但他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服气:“虽说姜是老的辣,我这颗还未成熟的朝天椒是比不了你这根老黄姜,但总有一天会呛死人的!”
“小娃儿!你那老鬼呢?躲在什么地方?”
郭玄武手一松,任由风筝随风而去,毫无惧色的反问道:“你又是哪个?见我阿爹做什么?”
第192章 中计了
老者眼中的精光隐去,仰首抚须,一派武林名宿风范,微微一笑道:“老夫便是持有那第五封密函之人,至于我的名字,等见了你爹再说!”
郭玄武略微思忖了一下,一声不吭的转身朝着北方走去,老者面露微笑,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江城城北一处小村落,经过战争的摧残,家家断壁,户户残垣,早已无人居住,一条老狗低头吐着舌头,懒散的趴在街边,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样子。
老者不丁不八站在街道当心,脚下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平时锻炼臂力用的石礅,每个约莫有五十斤重。
郭彬与郭玄武各自手持朴刀和窄剑,并肩而立,与老者对峙着。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漫天飞舞,残破的街道上弥漫着强烈的杀气!
不远处那只慵懒的老狗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如同受了惊吓一般,挟起了尾巴,哀嚎着窜进了胡同里。
老者双眼现出了一抹无奈,长叹了一声道:“老夫铜锤堡堡主宋贡,外号‘铜锤破山’,乃是州主府总教头,特来领教修罗鬼煞的绝学,由于事关州主存亡,老夫是绝不会手软的!”
说完他又看了郭玄武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悯。
郭彬那恐怖的脸颊一颤,双眼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一闪即逝,不卑不亢道:“我们父子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就早有以身证道的觉悟,阁下无需伤感!”
宋贡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自古以来,那些有名的刺客虽然全都不能善终,然而却能够名留青史,为后人津津乐道。两位能走到这里,已然证明了你们的实力,今日不论是否过得了老夫这关,请留下姓名,主公黄笃会将你们列入庙堂,春秋二祭。”
郭彬淡淡道:“不必了!密函所说:韩霸手下的第一大红人郑乾,欲将其女下嫁黄笃之子,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了黄笃没有儿子,只有一女,其目的不言而喻。虽然我还没有拿到那最后一封密函,但任务的内容已经十分的明显了,黄州主的目的是要我在半路劫杀郑乾之女,以解开这个无解的难题,对么?”
宋贡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郭彬冷冷的一笑道:“而这对我们而言,则又是个无解的难题!如果我们父子杀了你,则会接受任务,前去刺杀郑乾之女,然而由于你是州主府的总教头,我们则必会成为通缉犯,如此一来,既可以杀了我们灭口,又能撇清了他委托刺客的嫌疑。所以说今日我们不管过不过得了你这一关,都会两面受敌,好个毒辣的计谋!”
“没错!”
宋贡老脸一沉,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鼓囊囊的布包往地上一丢,又道:“刺客生涯本就是活在阴暗面!杀了老夫,包里的五千两金票就是你们的了,你们修罗鬼煞就是江华州地界的第一刺客,不论是衙门的捕快还是其他的赏金猎人,没有谁胆敢惹上你们!”
说完他弯下了腰去,一手一个将两个大石礅提在了手中,脸不红、气不喘。
“老夫为主效命,你们为钱卖命,那咱们就各安天命,动手吧!”
“呼!呼……”
宋贡将石墩当作了铜锤,舞得虎虎生风,带起的劲风刮的人肌肤生疼,从其稳重的神态上来看,他绝对把两人当作了生死大敌。
第一次面对一流的高手,一老一少不敢轻易上前,只是闪转腾挪的躲避着,耐心的寻找着对方的漏洞。
宋贡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眼看着避无可避,无奈之下双双举剑格挡了一下。
“当!当!”两声爆响,空中火星四射。
郭彬被震退了三步,刀尖微颤,手臂酸麻,他开始后悔没有用白虎宝剑了。
郭玄武则更惨,被震退了十几步,一脸的苍白,虎口都被震裂了,连剑都差点拿不住,他心中一寒,连连叫苦不迭!
郭彬连忙掠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耳旁轻声道:“我们跟他游斗,耗死他!你找机会用逐鹿刃!”
宋贡也借此机会调匀了气息,他的实战经验老道,知道自己这种刚猛的打法最耗内力,而且他年纪也大了,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战,如果不速战速决,那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思绪一转,他又轮起了石礅,飞身跃起,如老鹰扑兔一般,趁着两人嘀咕的时候,居高临下砸了下去。
“小心!”
郭彬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推开了郭玄武,自己则如滚地葫芦般倒地连滚了几滚,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击。
一老一少定下了战术,各自施展开了轻功身法,围着宋贡团团乱转,寻找空门抽冷子递进去一剑。
两人发挥出了自己的特长,空中幻起了无数道剑影,就好像两条毒蛇般吞吐不定,一会儿刺出,一会儿又收了回去,虚虚实实真假难辨,郭彬专攻上中盘,郭玄武专攻下盘,剑走偏锋,把宋贡忙活的也够呛!
渐渐的,宋贡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虽然对手的剑招轻灵飘逸,怪招迭出,为他生平所仅见,但他的眼力也是相当的毒,很快便发现了两人的致命弱点,那就是他们的实战经验不足,最致命的是两人的内力都不够,顶多算是二流角色!
“先宰了小的!只剩下老的就好对付了!”
宋贡心念一转,手中的两个石礅舞得跟风车似的,速度陡然加快,全都朝着郭彬招呼了过去,对郭玄武基本上视而不见。
郭彬的压力骤然倍增,连连后退,无奈中用朴刀连着格挡了两下,震得他气息不稳,脸色苍白!
郭玄武却是压力骤减,此刻他正处在宋贡的后面,见他背部完全卖给了自己,不由地暗自窃喜,脚下步法一变,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奔宋贡的后背!
其实郭玄武一开始便想用破月剑式来着,只可惜宋贡老奸巨猾,先下手为强,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此刻他也耗损了不少的内力,就是想用也用不出来了。
这一击郭玄武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恨不得一剑在他背上刺出十几个窟窿!
只见他在极速冲刺中,手中剑一颤,一剑化作两剑,两剑又分化出了四道剑影,直奔宋贡的背后!
还是经验不足,他原以为这是对手露出的空档,哪里想的到反倒中了人家的诱敌之计!
就在郭玄武持剑冲到了宋贡背后不到两米距离的时候,变生肘腋!
宋贡虽然在猛攻郭彬,但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郭玄武的身上,当他感受到身后剑荡空气“嗤!嗤!”的声响时,不由地心中暗喜。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只见他大喝了一声,左手石墩突然间脱手飞出,直奔郭彬,紧接着转身,双手握着剩下的石礅,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地砸了下去,丝毫没有因为对手是个孩子而手下留情!
“呼!”
郭玄武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在了长剑上,让他根本就抬不起手来!
而郭彬则被那飞来的石墩逼得身形急转,在原地连续旋转了三圈才躲了开去,而在这段时间里,宋贡的石墩已经离郭玄武的头顶不足两尺了!
第193章 人虫
郭彬见状惊骇欲绝,根本来不及抢救,只有惨叫了一声“小武!”
郭玄武眼看着就要得手了,猛然间头顶上空变得漆黑一片,他顿时感到了一股死亡的恐惧,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尼玛!原来他是在钓鱼!”
郭玄武根本来不及思考,脚下一个急刹,身子不由地就是一歪,这个姿势恰好对应上了飘灵步法中的一式,他想也不想,将手中剑一丢,顺势展开了飘灵步法,如同鬼魅一般,险之又险的紧贴着石墩滑向了一侧,就像条泥鳅一般从宋贡的腋下钻了过去。
“轰!轰!”
说时迟那时快,从宋贡飞出石墩到转身砸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两声巨响,郭彬身后的一间塌了屋顶的房屋轰然倒塌,而宋贡身前的地面也是一阵尘土飞扬,弥漫了方圆十米的范围,就连大地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烟尘散尽,只见宋贡蹲在地上,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石墩,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半径两米的土坑,土坑的边缘向外辐射出十几条裂纹,可见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郭玄武要是被砸中,估计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全都变成肉泥了。
郭玄武站在他的右侧十米处,小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双手紧紧的握着逐鹿刃,眼中全是惊骇的目光,看样子还在惊魂未定之中。
郭彬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在看清郭玄武没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宋贡一脸狰狞的盯着郭玄武,心中冷笑不已:“毕竟还是个孩子,长剑没了,竟然拿一把匕首代替,真是好笑,估计是用匕首吓唬小孩子用习惯了吧?”
“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宋贡的策略不变,还是先杀小的,只听他一声爆喝,手中的石墩呼的抡起,挂着风声飞了出去,目标竟然是身后的郭彬!
郭彬刚想要移动到郭玄武的身边,石墩子就飞了过来,由于过于突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向后一倒,使了个铁板桥,石墩子紧贴着鼻尖飞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又是一间房屋塌了下去。
就在脱手飞出石墩的同时,宋贡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晃便到了郭玄武的面前,脚尖一勾,地上一块重达百斤的巨石被他勾起在了空中,紧接着双手接住,高高地举了起来!
“你给我在这儿吧!”宋贡暴喝了一声。
“唰!”
空中银芒一闪!
一切都安静了。
宋贡仍然高举着石块,却是没有砸下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嘀嗒,嘀嗒……”
鲜红的血珠顺着他的鼻梁滑落了下来!
只见他圆睁着惊骇的双眼,额头上插着一支闪亮的刀刃,鲜血缓缓的流过鼻梁,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条红线!
“竟然是……暗器……”
“噗通!”
宋贡那魁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石块轰然倒地,滚滚烟尘四下里散开,寂然不动了。
郭玄武和郭彬虽然胜了,却是没有胜利的喜悦,全都站在原地大口的喘着气,两人汗流浃背,看着宋贡的尸体心有余悸,刚才的那一仗实在是太过凶险了,只要稍有疏忽,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两个。
过了老半晌儿,郭玄武才回过了神来,他先是收回了逐鹿刃的刃身,安装了回去,然后又将那装有五千两金票的布包拾起跨在了肩上,又拿回了那把窄剑,冲着郭彬挥了挥,嘿嘿的笑了起来。
“小武知道下一站去哪里!阿爹推车跟着来喽!”
郭彬转身走进了一间破屋内,推出了板车,难得的嘴角一颤,莞尔一笑,跟着郭玄武而去,消失在了荒芜街道的尽头。
灵河,是雷月河最大的一条分支河流,也是江华州与月湖州的分界线。
从江华州进入月湖州地界最快也是唯一的官道捷径,便是渡过江城南边的“人虫滩”,可直达风扬城。
“人虫滩”是当年开国皇帝孙澈带领大军南下时,为了能够快速通过,命十万士兵搬石头投入河中,形成了一处人造的浅滩,当年数十万大军相拥过河,远远看去就如同虫子一般密密麻麻,人虫滩因此而得名。
时过境迁,一晃百余年过去了,河水潮涨潮落,永无休止的冲刷着河床底下的乱石,以至于乱石被冲的到处都是,有的地方乱石堆砌,水浅地硬,而有的地方则是一个个深坑,水底尽是恐怖的漩涡,因此很难以船渡河。
江华州和月湖州也都曾出资修建过桥梁,可是每当雨季到来,河水猛涨,修建的桥梁无一例外,全都被洪水冲毁了,因此人虫滩便沿用传统的渡河挑夫方法过河。
挑夫又俗称“人虫”,身份十分的卑贱,一年四季除了冬天河面结冰之外,其余季节里都是赤身**,只穿一条裤衩,然后在腰间围一圈布片遮挡一下,他们头顶包袱或肩扛着客人过河,或者四人一组,挑着“板船”过河。
这些“人虫”分成了一个个的小组,沿河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各管各的地盘,每天早晨开始工作时,每组先由一人持着长木棍走上一个来回,探测一下河水的深度和路况,在熟悉水道之后,这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而那名探路之人,就是这组“人虫”的老大,俗称“河棍”。
四人肩挑的“板船”也并非是真的船,它是由竹子编制而成的长方形竹筐,深约一米半,客人盘腿坐在里面,挑夫将其扛在肩上过河,一次最多可承载四人。
再高级一点的“板船”上面还搭有遮阳板,是专供富商及达官贵人渡河用的,当然费用也是想当的不菲,是普通板船的五倍。
由于身处在河中,客人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任人虫们摆布,因此他们经常互相呼应,强要小费,有时还会趁机揩女性的油,令过河的百姓们厌恶之极,如无必要,一般宁可绕远道,也不会选择打此过河。
驻守在两岸的关卡小吏们时常会接到百姓的投诉,然而却是相互推诿敷衍了事,因为等到了雨季河水暴涨的时候,还需要靠这群“人虫”冒着大雨在急流中抢滩,以确保贵重物资过河的安全,因此时间一长,“人虫滩”的恶名便人尽皆知了。
这日清晨,想要渡河的百姓们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南北岸边等候着,由于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河水变得十分的湍急。
“河棍”探测完了水道后,便上岸各自招揽着渡河的客人,成群列队的“人虫”们也开始驮货的驮货、载人的载人,在湍流的河水中来回穿梭起来,人虫滩上一派忙碌的景象。
时间不大,北岸左侧约百米的芦苇丛中走出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正是郭彬和郭玄武。
第194章 你就叫老蛤蟆吧!
郭彬看了看宽阔的水面,然后返身从芦苇丛中抽出了两块长条形的木板,将郭玄武手中的窄剑一夹,再用细麻绳绑了个结实,只露出了剑柄,显得十分的寒酸,就连装一装江湖人物的门面都不够格,让人认为只是用来壮胆的。
郭彬脱下了衣服,只穿着裤衩,将衣物叠好交给了郭玄武,然后蹲了下来。
郭玄武骑上了他的双肩,怀中抱着衣服和那把用木板条夹着的长剑。
一切准备就绪,郭彬缓缓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进到了水中。
“快看!有人走私!”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组人虫立即发现了他们。
“我靠!那人怎么长得那么丑,吓死人了!”
“怕他个鸡儿!再丑他也是人!抢我们生意就是不行!”
“就是!去找老大来!”
这个组的“河棍”老大名叫林黑豚,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颇有点心思。
一组五人聚齐后,其中一名叫王大力的人虫道:“他妈的混蛋丑八怪!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走私,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干他娘的!直接把他弄死在河里得了!”
四名“人虫”你一言我一语的,满嘴的脏话连篇,骂着骂着就要下水。
“河棍”林黑豚浓眉一挑,挥手阻止道:“慢着!你们没看见那丑八怪带着剑呢吗?若是鲁莽出手,闹不好会有危险!”
王大力就是一愕道:“老大!就那把用木板夹着的破铜烂铁也能叫剑?我看就算扔在路边都没人捡,能有什么危险?”
“你们不知道,我可是见过,这种窄簿的长剑名叫纳剑,是班纳州人常用的一种兵器,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却十分的锐利轻巧,况且这个丑八怪的纳剑比一般的剑要长,应该不好对付!”
“老大!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丑八怪破坏咱们地头的规矩?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们还怎么混?”
林黑豚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道:“急什么?等他走到水深的地方再说,在河里那就是咱们的天下,还怕没有机会?”
“对对!还是老大有见识!”
郭彬驮着郭玄武在水中慢慢的走着,起初还挺顺利,可是等走到水深及胸的时候,脚下开始变得坑坑洼洼起来,河底碎石遍布,有大有小,一不小心踩在活动的石头上就很容易滑倒,郭彬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着,走得十分辛苦,有几次还差点摔倒。
林黑豚露出了一丝冷笑道:“就是这段水路!咱们过去!”
说罢他一马当先冲进了河里,其余四名人虫紧随其后,五人在水中快速的潜游,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全都从水中冒出了头来,堵住了郭彬。
林黑豚在河中伸展手臂挡住了去路,还算是有礼貌的说道:“喂!这里是严禁私自渡河的,你还带着个孩子,很容易出事,闹不好有生命危险,还是请回吧!”
王大力嘿嘿笑道:“还是回去坐我们的板船吧!咱们就是吃这碗饭的,看你应该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咱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另外三个人虫也跟着嚷嚷起来。
“是啊!别他奶奶的不长眼,在这附近的深浅水路,只有咱们才不会走错,随意过河,当心喂了王八!”
“这里水位的深浅每天都不一样!胡乱过河会死的很难看的!”
“喂!丑八怪!如果大家都学你这样,那我们人虫还怎么混饭吃?**的!再往前走就弄死你!”
王大力又道:“你该不会说没钱过河吧?要不然就把你的这把纳剑顶做费用,我们也不嫌少,让你占个大便宜!”
郭彬则是一脸的木然,说出了一句话,让五个人虫全都愣了!
“我并不是来过河的,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是否干得了人虫这个行当,这才下水尝试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啥?”五个人眼珠子全都瞪圆了!
“当人虫,我是认真的!我原先是个县丞的护院,只因主公犯了事,我们父子无处可去,也需要糊口过活,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
老大林黑豚一脸的错愕道:“这……怎么可能?怎么说你也曾经当过小官小吏的,怎能像我们一样,叫平民百姓坐在你肩上渡河?”
“有什么不一样的?大家都是平民百姓,好死不如歹活,日子总是要过,流浪江湖,带个孩子十分的不便,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不是?况且我的脸也给大火烧坏了,到哪儿都没人肯雇用我。”说完郭彬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去。
“这个……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王大力喃喃道。
“可能……是吧!带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老大,你怎么说?咱们这一行也确实不好找人手……”
林黑豚抠了抠额头道:“只要苦干个几年!等你的孩子长大接你的班,你就可以享点清福了,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咱们就接收你喽!”
“谢谢老大!一切听你安排!”郭彬双眼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林黑豚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高兴的走到了郭彬的近前,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高高举起,将郭玄武举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边往岸边走边说道:“我们这一行都以外号称呼,以后就叫你‘老蛤蟆’吧!走,我先安排你们父子住下再说!”
四名人虫哄然大笑起来,你还别说,这个丑八怪确实像一只癞蛤蟆。
五人拥着郭彬上了岸,朝着北边一排木棚搭建的简陋房屋走去,一路上大家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虽说都是下九流阶层的人,但他们的赤心热诚却比那些上层社会的虚情假意不知强了多少倍。
当晚收工后,林黑豚邀请了几名要好的河棍,都带着妻儿和伙伴过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个便饭,喝点小酒,席间林黑豚将郭彬父子介绍给了大家认识,算是正式认下了这名“老蛤蟆”兄弟,场面十分的温馨。
最开心的就属郭玄武了,又结识了几名同年龄的玩伴,很快便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翌日清晨,大人们上工去了,郭玄武和林黑豚的三个儿子林呆、林蛇、林土以及两个怯生生的妹妹林宜萱、林宛萱结伴在河边玩耍。
林呆是他们的大哥,十分的喜欢郭玄武,不停地教他这教他那,两人先是拿根苇草插进沙洞中钓螃蟹,再绑根青蛙脚钓青蛙,又灌水捉蟋蟀,用纱网捉小鱼小虾,用草叶吹哨等等,让郭玄武玩得是不亦乐乎,大呼过瘾。
老二林蛇和老三林土则一人拿着一根芦苇杆,泡水后当剑使用,玩起了斗剑游戏,两个妹妹林宜萱和林宛萱就在河边的沙地上推沙堆城堡。
林蛇、林土两人觉得打得不过瘾,于是拉着林呆和郭玄武也加入了战团,四个人四根芦苇杆厮杀在了一起。
郭玄武头一回用芦苇杆泡水当剑使用,觉得十分的好奇,打着打着不自觉的就导入了弥旋真气,手中的芦苇杆立时硬如木棍,甩出的水珠也凝结了真气,打在三兄弟身上就好像小石子一样,疼得他们一个个呲牙咧嘴,草棍相交,三人的芦苇杆瞬间便折断了,看得三个兄弟全都是一头的雾水,这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