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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小霸王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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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抱抱

    雷月大陆,灵月王朝,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因性格羸弱,毫无主见,因此被大太监郭彬把持朝纲,一时间朝野上下宦官当道,残害忠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帝都雷月城西南方,一条大河穿山而过,河两岸层峦叠嶂,松柏葱岭,景致十分秀丽,其中一座山岗气势雄浑,山势就如一条静藏于山林间,翘首仰天,盘踞大地之蜿蜒青龙,所以当地人送给这山岗一个雅号---飞龙峰。

    飞龙峰下有一村庄,名曰桃花村,村庄周围遍植桃树,围绕整个村落,花开之时,有如万绿丛中一点桃红,十分艳丽醒目。

    村内约有百户人家,世代以务农为生,因地处偏僻,自给自足,几乎不与外界来往,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傍晚时分,村内一座院落内的茅屋门前,一名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正持剑而立,只见他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焦急。

    蓦地,屋内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男子面露惊喜之色,慌忙转身奔进了屋内……

    是夜,一天星斗,月皎风清,子丑交替时分。

    万籁俱寂的桃林外,隐隐传来了金戈铁马之声,渐渐的,大地也轻微的颤抖起来,千余名铁甲骑兵手持火把,催动战马,践踏着农田麦地,声势汹汹朝着桃花村奔涌而来!

    村口处,亭长朱恭奋带着几个獐头鼠目的地痞混混,早已恭候多时。

    骑兵队在村口处停了下来,一马当先冲出,马背上是一位脸上敷着厚厚脂粉的中年太监,脸上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斜眼瞅着朱恭奋等人,一挺手中的马鞭道:“叛贼前兵部尚书陈蕃之子陈逸,现藏匿何处?”

    嗓音尖细如同鸡叫,在这漆黑的夜里听的人毛骨悚然。

    此人正是当朝宦官之首,大太监郭彬,挟天子以令诸侯,嚣张跋扈,气焰冲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亭长朱恭奋带着那几个混混慌忙匐匍在地,斜肩谄笑,低声下气道:“启禀郭公公,奴才朱恭奋带路,请您跟着来!”

    随后他倒退向后爬行了几步,这才起身,还是那副即将折断腰般倾斜地面的姿态,果然是奴才中的战斗鸡。

    朱恭奋和那几个混混在前,郭彬带领着骑兵大队在后,狂奔至村北面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院子不大,四周是篱笆墙,院内两间土墙茅屋,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朱恭奋伸手指着茅屋道:“启禀公公,陈逸就住在里面,他来到这里,改名换姓已经两年多了!”

    郭彬冷哼道:“退到一旁!情报如果有假,杂家拧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朱恭奋一愕,随后嘻皮笑脸向着一旁让开,嘴上唯唯称诺,心里却暗道:“你他妈的一个没鸟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要夜壶有个鸟用?在这桃花村老子也是个土皇帝,要不是为了你那五百两黄金的赏金,老子才懒得鸟你!”

    尖细的鸡叫声再度响起:“放箭!”

    “嗖嗖嗖……”

    破空之声接连不断,数百支羽箭爆射茅屋,由于距离较近,茅屋土墙又不厚实,整间茅屋瞬间便被射成了马蜂窝!

    “来人,去把陈逸拖出来验明正身!”

    众军士一声得令,一拥而上涌入了院子。

    “住手!”

    一名二十多岁,儒服装束的青年手持长剑从屋内冲了出来,剑光亮起,冲在最前面的数名军士猝不及防,被砍翻在了地上。

    “你就是陈逸?”

    “然也!”

    “呼啦!”一下,陈逸被众军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刀剑交鸣声不绝于耳。

    陈逸的剑法相当有火候,剑光如雪,在四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不时地有人惨叫出声,血箭飙射,不多时地上便多出了十几具尸体。

    大太监郭彬坐在马背上,眯着双眼紧盯着青年,蓦地,他的眼中现出一抹异采,似乎像是秤出了陈逸的武功斤两,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满脸狰狞,猛的一跺马蹬,掠身而起,如鹰鹫般直扑陈逸!

    郭彬人在空中,一掌推出,顿时满天掌影笼罩了一丈方圆,掌风凛冽,竟然与空气磨擦发出嘶嘶的声响!

    整个小院内顿时生起肃杀的寒意,现在已是春夏交替的季节,院内的草木竟然瞬间被冻结,绿叶之上现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天霜神掌第一式:“天降玄霜”!

    一掌发出后,郭彬紧接着又是两掌击出,嘶嘶之声势若雷霆,如巨浪拍岸般的罡风一波强胜一波,接连三道寒冷的罡风如铜墙铁壁一般,将陈逸的四周空间尽皆封死。

    陈逸双眼露出了惊恐之色,牙齿打颤,巨大无形的寒气瞬间临身,压的他呼吸急促,鼻孔里喷出了二道白雾,头发眉毛上全都结上了一层白霜!

    尽管自知不敌,想到屋内的妻子,他爆喝了一声,拼尽全部的功力,手中长剑迸射出三寸剑气,迎着飞来的掌影劈了过去。

    “锵!”的一声,长剑脱手飞出,紧接着又是“砰!砰!”两声闷响,陈逸前胸连中两掌,整个前胸顿时向内凹陷了进去,同时发出了“喀喀”的骨碎声响!

    陈逸狂吼一声,七孔流血,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起,整座前门这片土墙,被掌风余劲轰塌,一时间尘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尘埃落定,众军士手持火把围在了四周,将茅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只见陈逸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心头一股无形的念力,死撑着他那已经五脏尽碎的身体,匐匍着爬到早已身中数箭的妻子床前,颤抖着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左手紧紧地握住她那垂在床边,苍白无色的纤纤玉手,右手轻抚着刚刚出世,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儿子。

    倏地,他的头猛然垂下,双眼怒睁,死不瞑目!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着依然在熟睡的婴儿,郭彬面露阴狠之色,缓缓地举起了右掌。

    就在这时,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突然泛起了一片红光,整个小院瞬间便被笼罩了进去!

    “这是……什么情况?”郭彬放下了手,惊异的抬起头,四下里看着。

    “这是什么情况?”郭玄武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还有那一身的古装服饰。

    “我不是登山一不小心摔下去……我没死!我特么穿越了!”

    郭玄武简直要乐疯了,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没成想一开口发出的竟然是“咯咯”的婴儿笑声。

    “我靠!我竟然是个婴儿!管他了!没死就行!啊,求抱抱!”

    郭玄武乐呵呵的朝着郭彬伸出了小手,浑然不知他是自己杀父弑母的仇人。

第2章 当了太监的儿子

    漫天红光一闪而逝,如闪电般全部隐进了婴儿的体内,看得郭彬浑身一震,瞬间杀气全消,面露惊奇,再看到那天真无邪的笑脸,他竟然也露出了笑容。

    “全都给我退下!”

    呼啦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所有的军士全都退出了院子,只有郭彬的四个贴身小太监站在他的身后未动。

    郭彬俯下身去,轻轻地把郭玄武抱了起来,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碰了碰他那柔嫩的小下巴,惹得郭玄武“咯咯”乱笑,笑声清脆响亮,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愉悦感,这让一向心狠手辣的郭彬顿生怜爱之心。

    “老天待我不薄!竟然赐给了我这么好的儿子,郭家有后!郭家有后了!你可是杂家的心肝宝贝!咯咯咯咯……”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夜空,听得郭玄武心肝儿一颤:“尼玛!这笑声,怎么越听越像是个太监?我特么到底是谁生的?”

    “此子天生异象,玄之又玄,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就叫‘玄武’吧!”

    郭彬将郭玄武紧紧地抱在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他身后的四个贴身小太监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这逢迎拍马的功夫自然是练的炉火纯青,又岂能放过如此的大好机会?立刻齐齐阿谀奉承道:“恭贺公公喜得虎子!”

    “公公?他们叫他公公?!还真特么是个太监!我特么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丫的真是太……难……了……”

    郭玄武想要开口骂娘,却发出了哇哇的哭声。

    他这一哭,反倒是提醒了郭彬,似乎还有件事没有办。

    郭彬的脸上先是现出了一副割舍不得的样子,随后双眼精光四射,露出了寒森森的杀机!

    下一刻,他的身子猛地一震。

    “噗!”

    一股彻骨的寒气从他的后背透出,眨眼间便将四个小太监包裹了进去。

    可怜四个小太监吭都没吭一声,便都变成了裹着厚厚一层白霜的冰雕!

    “咯咯咯咯……”

    郭彬仰天大笑,身子倏地拔地而起,落在了他的坐骑上,一阵马蹄声响,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在距离桃花村约十里处的一座小山岗上,矗立着一座祠庙,庙里供奉的是“并肩侯”武修。

    作为灵月王朝开国皇帝孙澈的左膀右臂,武修征战四方,一生未逢一败,在其死后,孙澈下令,在整个大陆各地修建祠庙,实行春秋二祭,以彰显皇帝褒奖开疆拓土之功臣武将,既代表了孙澈当年之丰功伟业,也突显“并肩侯”武修之盖世功勋。

    眼下这座祠庙,历经三百多年,早已是断垣残壁,破旧不堪,在如今这个民不聊生的年月,又有谁肯花钱修护?

    就在陈逸夫妻惨死后的第三天正午时分,祠庙门前来了一名英气勃发的青年。

    此人年方十七岁,身高一米九左右,身材魁梧,天生神力,面色赤红,年纪虽轻,颌下却留有约三寸长的须冉,墨黑发亮且柔软细致,显得他有些少年老成。

    青年走入庙内,迎面便是武修的铜铸神像巍巍伫立,高有九尺,双眼遥视,有睥睨天下、气盖山河之势,身披铠甲战袍,双臂交叉在前胸,臂弯里是一柄五尺长八分宽厚黝黑乌亮的大刀。

    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武修铜像闪闪发亮,与破旧朽毁的庙内情景十分的不搭调,很显然是经常被人擦拭才会如此。

    青年跪地叩了三个响头,声若宏钟开口道:“晚辈段洪,途经此地,特来祭拜!”

    随后他起身,凝望着铜像道:“老前辈!您是段洪这一生最为敬重之人,驰骋沙场、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勋实为后辈之典范!段洪立志如此,就算是马革裹尸也绝不后悔,男子汉大丈夫生若如此,夫复何求!”

    “哈啾!”

    蓦地,铜像旁的神龛石案底下,突然传来了打喷嚏声,把段洪吓了一跳。

    定睛看去,就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石案地下钻了出来,身上破衣褴褛,蓬头垢面,原来是个老乞丐。

    “啊.....”

    老乞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段洪,不经意间一抹诧异的神采一闪即逝。

    段洪微一躬身,抱拳道:“这位老人家可是庙祝?在这荒庙里过活可真是不容易啊!”

    “阿巴!阿巴……”老乞丐咿呀咿呀的,双手不停的比划着,居然是个哑巴。

    看他比划的手势,好像不承认自己是庙祝,而且伸着手像是要乞讨。

    段洪一愕,习惯性地捋了捋须髯,一双丹凤眼露出怜悯之色,毫不迟疑的从怀内掏出了一锭碎银递给了他。

    “看你双手沾满铜锈,我想这武修大将军的铜像,肯定是你擦拭的,这才误认为你是庙祝。你一个三餐不继的哑巴乞丐,不去乞讨吃食,竟然将这铜像擦得洁亮无比,相信你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哑巴乞丐接过了碎银,连连哈腰示谢,段洪知道他是哑非聋,忙问道:“请问桃花村怎么走?你能带我去吗?”

    哑巴乞丐又是一阵咿呀咿呀,比划着手势,似乎是问找谁?

    “老人家,我想要找一对夫妻,是当朝兵部尚书陈蕃之子陈逸和他的新婚妻子,两人剑术精湛,三年前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于是我便拜了他做义兄,他曾经对我说过要隐居在桃花村,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看望一下恩人义兄的。”

    哑巴乞丐不禁一愣,心中暗道:“这个浑小子倒真是爽快!这么容易就把家底给抖搂出来了,连个乞丐都告诉他自己是朝廷钦犯的义弟,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这怎么能闯荡江湖?这小子骨骼清奇,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这么好的一块璞玉任其埋沉,岂不暴殄天物?实在是可惜!”

    思绪转念间,哑巴乞丐伸手拿过了一根竹竿,做个骑马的姿势,围绕着段洪团团转,又七手八脚的比划出厮杀的情景。

    段洪看懂了!

    他脸色大变,急忙转身就要走,然而衣服后摆却被老乞丐一把拽住,无法再往前走出一步。

    情急之下,段洪大叫:“别拉着我!别跟过来!跟人玩命我可保不了你!”

    回头一看,段洪的眼睛如铜铃般猛地张开,他愣住了。

    只见不知何时,这个哑巴乞丐竟然把铜像臂弯里的那把黑黝黝不起眼的大刀给抽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段洪想都没想,顺势接到了手中,入手一沉,这把大刀约莫有八十斤重吧?是把趁手的家伙!

    也好!救人如教火!没有兵器怎么行?

    段洪无暇细想,向外狂奔而去,等他出了破庙,来到庭院里时,又猛然吃了一惊,立即止住了脚步。

第3章 小霸王郭玄武

    “不对啊!他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哑巴乞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臂力,把这么沉的大刀递给我?而且他还拉得自己无法动弹?这其中必有古怪!”

    段洪回身入庙,只见庙内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哑巴乞丐?只有闪闪发亮的武修铜铸神像伫立在庙中央。

    “大白天的,我这是见鬼了?还是“并肩侯”大将军武修显灵了?”

    掂了掂手中这柄八十多斤的大刀,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老前辈是那位高人?段某欲求一见!”

    洪亮的声音在庙内回荡,没有任何回音。

    他又转身跑到庙外,依然没人,看着手中这柄不起眼、不知材质的漆黑大刀,段洪心道:“但愿这不是一把破铜烂铁,不然等会儿干起来可就吃大亏了!”

    想到这里,段洪便在院子里把大刀舞了起来,舞的是呼呼生风,越使越顺手,越舞越快,刀风猎猎作响,大刀就好像认了新主人一般,发出欢欣雀跃的呼喊。

    庙门口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石狮子,段洪有心试试这把刀,于是照着一座石狮子迎头直劈而下。

    “唰!”的一声,刀锋过处,如切豆腐般将石狮子劈为了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好快的刀!竟然是把宝刀!

    段洪看着手中的大刀欣喜不已,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背心一麻,紧接着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老乞丐出现在了段洪的身边,摇头笑道:“小子,你臂力确实不错,只可惜丝毫不会武功,这刀耍的,跟劈柴差不多少,真要是放你走了,那还不是赶去给人家送人头?就凭你这份忠肝义胆,我天下第一刀游天行就收你做我的衣钵传人!”

    说罢他俯身抓住了段洪的腰带,轻轻一提,段洪偌大的身躯就如同抓小鸡一般被他提了起来。

    下一刻,游天行身形一晃,如天马行空,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日月如梭,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七年过去了。

    帝都雷月城,皇城大内。

    皇宫内崇阁巍峨,粉墙黄瓦朱柱,层层叠叠的楼阁亭榭池影,帘珠悬挂晶莹剔透,迎风闪闪烁烁,一重重放射着七彩的光辉,假山奇石、小桥流水,好一派金碧辉煌,帝王气派。

    在皇宫大院的东北角,有个“墨香斋”,是个御书院,就是专供皇亲国戚的孩子们读书识字的地方,此处位置偏僻,十分宁静,院子里百花盛开,花团锦簇十分美丽。

    书院旁边,有一座用巨石堆砌而成的圆形建筑,名曰“兽园”,兽园原本是豢养珍奇异兽的地方,专供皇帝欣赏之用,先皇驾崩后,大太监郭彬便将此地改建成了“人兽竞技场”,每月举办一次大会,将数十名犯人放入兽园,然后再放出三只饿了三天的吊睛白额猛虎,如果有犯人能够侥幸虎口逃生,便当场释放。

    两个殿下年幼,哪里有善恶之分?每每看到犯人被老虎生撕活裂,鲜血飞溅,总是拍着小手哈哈大笑,并乐此不疲。

    接近正午时分,“墨香斋”中,三十几个皇族子弟已经下课,紧接着便是二十个年纪相仿,全都是七八岁的小萝卜头们涌了进来,他们一个个全都是太监装束,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在打闹嬉戏了一会儿后,孩子们全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名中年太监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只见他手持一根藤条,敲了敲书桌,二十名小太监全都神色恭谨,瞬间屋内鸦雀无声。

    中年太监带着满意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孩子们,然后轻咳了两下,正色道:“现在我们来重复一遍每日的必修课。”

    “你们最效忠的主公是谁?”

    “是大总管郭彬九千岁!”孩子们齐声大喝。

    “皇上曾经夸赞过什么?”

    “皇上说了,大总管郭公公是他爹,二总管李公公是他娘!”

    “你们随时随地要为谁卖命?”

    “是大总管郭彬九千岁!”

    “嗯,很好!”

    蓦地,一名“小太监”忽地跳上了自己的书桌,只见他面带狡黠,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两手掐腰,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两声。

    小家伙一手指天,大声叫道:“你们的老大是谁?”

    “小霸王郭玄武!”

    “你们是听爹娘的还是听我的?”

    “小霸王郭玄武!”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搞事情!搞事情!”

    接下来一阵哄堂大笑,小萝卜头们全都离开了座位,连蹦带跳,吵吵嚷嚷,哪里还像个学堂的样子?

    郭玄武已长到七岁了,凭借着机灵的小脑瓜和前世的知识,在皇宫大院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享尽了荣华富贵,至于什么太监不太监的,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手持藤条的中年太监非但不生气,反而换成了一脸的谄媚,轻声细语的说道:“唉吆吆,我的小祖宗哎,您就收敛着点吧,今天的课程您全懂了吗?麻烦您管束一下你的小弟们,好让奴才上完这堂课?”

    郭玄武交叉着小手臂,托着腮帮子,仰天凝视了片刻,然后怪腔怪调的说道:“切!什么课程,翻来覆去的还不是那一套?说什么我们宦官以后要专政,要拍皇帝老爷子的马屁,这样才能自相封赏,苛营私门,能贪就贪,多多益善!”

    紧接着又倒背如流道:“外放一个郡长,年俸“二千石”,实发一千四百四十石,每月一百二十石,买官则需黄金五十斤;尚书职位年俸“五千石”,实发三千六百石,每月三百石,买官则需黄金三百斤;御林军中郎之职属中低层官员,年“六百石”,但因在皇帝身旁,所以买官则需黄金两百斤。哎呀,太多了,实在说不完!”

    喘了口气,郭玄武又道:“最值钱的可是禁宫花园内养的那群白鹿了,用一尺四方的白鹿皮,四边绣上五彩龙形花纹,称之为“皮币”。一张皮币定价“四十万钱”,凡王爵、侯爵、皇族等等,或互相走访,或参加祭祀大典,呈献礼物或贡物时,都要放置在一个金盘子上,称之为“荐璧”,而且规定必须要放有一张“皮币”,就是需要用四十万钱购买,才能呈贡,这些都是皇帝的私房钱!”

    “嗯嗯……”中年太监不住的微笑点头。

第4章 竟然挨揍了

    “还有那!你们另外铸造铜币,二十四株钱为“一两”,一千钱称“一贯”,老百姓叫“一串”。凡有财产二千串钱者,必须缴纳一百二十钱的税捐,称为“一算”。若有隐匿财产和报价不实者,流放塞外一年,财产充公,有人密告检举的,就用没收财产的一半作为赏赐!”

    “可以了……”

    “根本结论就是,营私舞弊,卖官鬻爵,私铸钱币,苛捐杂税,还....”

    郭玄武说的兴起,根本就停不下来。

    “行了!行了!我的小祖宗哎,您太聪明了,已经可以毕业了,出去玩吧,别妨碍我上课。”中年太监万分满意,乐得合不拢嘴。

    “咳咳。”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在门外响起,太监大总管郭彬迈步走了进来,天知道他在门外待了多久。

    书房内所有人等立刻纷纷离座,跪倒在地,齐齐恭声道:“九千岁万福!”

    郭彬身后随侍的四个小太监,有个叫包罗的,频频对着郭玄武打手势通风报信,还竖起了大拇指。

    郭彬随意的挥了挥衣袖,懒懒的说道:“都起身吧,继续用功。”

    郭玄武欢叫了一声,跳下书桌,奔到了郭彬的身边,拉扯着他的衣摆,左右摇晃着撒娇道:“我的亲阿爹,你又在偷觊小武了!人家可是正在用功,没给您丢人失面子喽!怎么好久都不回宫?”

    郭彬抚摸着郭玄武的头,一扫脸上阴沉的神态,绽放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咯咯笑道:“杂家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方才我都听到了,好孩子,真聪明,没让阿爹失望!等你再长大些,阿爹就教你武功,就连阿爹独步天下的天霜神掌也一并传授于你!咯咯咯咯……”

    这时候,书斋的门框侧面悄悄地露出了两个小脑袋,两人瞅着郭玄武,偷偷地冲他挥挥小手,挤眉弄眼的暗示着什么,样子十分的可爱。

    郭玄武看在眼里,背在背后的小手也悄悄地冲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再稍等一会儿,眼睛却一直盯着郭彬,露出焦急的神色,似乎像是在恳求着什么。

    他们之间的这点小动作岂能瞒过郭彬的眼睛?

    他故意装作没看见,让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看到三人全都急得抓耳挠腮了,这才笑道:“小武,去和太子孙明、灵月王孙海玩去吧,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能欺负人家,咱们可是奴才,不得无礼哦!”

    “知道啦!”

    郭玄武风一般的跑了出去,不多时,院外假山洞内传出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郭彬的脸色紧接着又阴沉了下来,尖细的鸡叫声响起:“包罗、万象,你们两个暗中看着点,保护好杂家的心肝宝贝,别让孙明和孙海欺负了他!这两个孩子将来必有一个要登基大宝,都给我机灵着点,看看有谁亲近他们,随时回报!”

    贴身太监包罗和万象得令后,双双掠身而去,身法之快,不下于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过了正午,日头稍稍有些偏西,小家伙们下了课,全都聚集在了书斋前池塘边的草地上嬉笑打闹,为首的自然是小霸王郭玄武。

    只见二三十个衣着华丽的小萝卜头们分成了两队对峙,三人一组,两人四只小手交叉在一起,相互握住对方的手腕,形成一个正方形,另一个则跨骑在上面,就好像是骑在战马上一样。

    池塘边每隔几米就有一名太监来回逡巡着,生怕有人落水,一个个神色紧张,全神贯注的盯着正在打闹的小祖宗们,这里面无论是谁,只要掉了一根汗毛,他们的脑袋保不齐就得搬家。

    能想出这种花样的人,除了郭玄武,还能有谁?

    郭玄武大刺刺的骑坐在孙明和孙海组成的“坐骑”上,威风凛凛,颇有大将之风,唯独那一身太监服饰在两个殿下身上的华服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扎眼。

    “杀啊!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郭玄武一声令下,两队人马立刻抖擞精神,混战在了一起。

    双方纠缠在一起,各出怪招,拳打脚踢,上面的人连打带扯,下面的人连咬带踹,打的是不亦乐乎。

    别看郭玄武块头不大,却是最为凶猛,打得对手哇哇哭叫,吓得那些侍候的太监们赶紧上前拉开。

    “大将军到!”

    正当双方打的难解难分之际,院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呼喊。

    “大将军”魏喜,原本是个在市井街头摆摊的小贩,因他的妹妹被选进宫封为了贵人,成为了国舅爷,也是他妹妹争气,给皇帝生了个儿子孙明,自此一步登天,在他妹妹的枕边风下,皇上封了他大将军的官职。

    魏喜手握兵权,位高权重,因此也是飞扬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其是商贩出身,把钱看得比命还重,所以为了利益,时常与人发生磨擦,就连权势熏天的宦官们也不买帐,时不常的闹点不愉快。

    吃过了午饭,魏喜挺着肥胖的肚腩,正在御花园与两位御史张胜、田泰闲逛,忽听得这边喊杀连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心中纳闷,循声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一进到墨香斋的院内,他便看到了孩子们混乱的场面,先是一愣,随即便瞧见了孙明和孙海,当然,还有骑在两人上面,一身太监服饰的郭玄武。

    “反了!反了!”魏喜瞬间暴跳如雷。

    “小太监胆大包天,竟然敢骑在我的小外甥太子的头上,这还得了?简直就是奴欺主,这种狗奴才饶你不得!”

    “啪!啪!”

    魏喜满脸怒容,大踏步走到了三人的面前,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郭玄武两个耳光,然后将他拉了下来。

    对待一个七岁的小孩子,魏喜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其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哇……”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孙明和孙海两个吓得哭了起来,茫然不知所措。

    郭玄武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却是忍着半声也不吭,双眼紧盯着魏喜,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魏喜怒气未消,又抬起了腿,朝着小玄武狠狠的踹去!

    就在这时,他就觉得眼前一花,踹出去的那一脚感觉软绵绵的,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名太监背对着自己,将郭玄武护了起来,那一脚正踹在其中一人的屁股上。

    “又是两个死太监!”

    魏喜更来气了,朝着两人死命的胡乱踹着,包罗和万象以身体护主,又忌惮对方是大将军,因此也不敢运功抵抗,只得是一边硬抗,一边苦苦哀求。

    “大将军请息怒!孩子们游戏玩耍岂能当真?”

    太子孙明也大声哭叫道:“阿舅别打小武了!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啊?呜呜呜呜……”

第5章 红杏出墙

    魏喜连打带踹了一阵子,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仔细一看,认出了这两个以身体挡护郭玄武的人,竟然是大总管郭彬的贴身太监,心里吃了一惊。

    “这个小奴才是谁?”

    “禀大将军!是大总管郭九千岁的独子。”

    魏喜心里咯噔了一下:“郭彬可不好惹。”

    不过事已至此,打也打了,面子还是得要的,于是他强硬道:“胡说八道!太监哪里来的儿子?肯定是不知道是哪家的野杂种蒙混入宫了,有必要查一查!”

    他嘴上虽硬,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抱起外甥太子孙明,招呼着张胜和田泰,掉头就走。

    想那郭玄武,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又是大总管九千岁的心肝宝贝,都快被宠到天上去了,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望着魏喜离去的背影,小玄武心里咬牙切齿道:“你大爷的!小爷今天要是不把便宜找回来,我郭玄武三个字倒着写!”

    魏喜抱着孙明向前走了也就十来米远,只见郭玄武向怀里一探手,掏出了一把木制小弹弓,随手从地上检起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引弓拉弦,瞄准了魏喜那肥嘟嘟的后脑勺。

    “咻!”

    弹丸打出去的一刹那,郭玄武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把便将弹弓塞进了还在一旁傻呆呆愣着的孙海手里,又伸手在其胳肢窝里挠了几把,随后又假装哭了起来。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孙海一身的痒痒肉,哪里受得了这么个挠法?立刻笑翻了天。

    其余的二十几个小家伙们都吓得一哄而散,却全都在心里暗自称赞道:“老大就是老大!竟然连大将军都敢打,真是太奥利给了!”

    “啊!”

    魏喜那肥嘟嘟的后脑勺上立刻肿起了一个大包,疼得他龇牙咧嘴,还没回头就开始骂娘了。

    “**的小杂种!竟胆敢用石子扔老子?你他妈的……”

    市井小贩就是市井小贩,骨子里就是这个调调,各种脏话那是张口就来。可当他转身一望,立刻傻了眼!

    就见灵月王孙海手里拿着弹弓,正在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而那个小鬼却在哭鼻子抹眼泪,可见错骂了灵月王,这还得了?

    郭玄武双眼露出狡黠的目光,脸上还带着串强挤出来的泪珠,拍着小手跳着叫道:“喔!这个粗人,竟然骂灵月王是个小杂种,也就是说皇帝老爷子的王贵妃红杏出墙了?那皇帝老爷子岂不成了戴绿帽的老乌龟?你们通通听见了,可要作证啊!”

    魏喜一听,脸色不禁有些发白,心道:“坏了!这要是让这些太监们传来传去,那郭彬再对皇帝咬咬耳朵,那可是满门抄斩,罪诛九族的大罪啊!”

    魏喜站在那里,背上冷汗直冒,张胜和田泰两个人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他这才恢复了平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往地上一丢,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好个尖牙利嘴的小霸王郭玄武啊,果然名不虚传,老夫总算是见识过了,这袋雕龙金币赏给你了,今天的事本大将军就不追究了!”

    说罢他抱着孙明回身就走。

    孙明趴在魏喜的肩头挥手道:“小武,明天再玩?”

    郭玄武摆了个掐腰指天的“老大”pose,孙明“噗哧”一笑,猛地点头,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魏喜抱着孙明离去后,太监包罗赶忙上前捡起了地上的布袋,交给了郭玄武。

    小玄武接过,入手一沉,掂了掂,倒是蛮有份量,打开来点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枚雕龙金币,一枚金币值六千钱,二十四钱一两,也就是二百五十两,四十枚总共一万两,看得一众太监们个个是眼直心跳。

    “切!就这点钱也想打发小爷?门儿也没有!早晚要你好看!”郭玄武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大咧咧的将布袋随手扔给了包罗道:“包罗,万象!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等统统有赏!这点小钱,拿去给他们分了吧!”

    “谢小祖宗赏!谢小祖宗赏……”

    在场的十几个太监们全都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谢恩。

    包罗和万象给他们一人分了一枚金币,剩余的则两人均分了。

    郭玄武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的事你们都看见了吧?”

    “没看见……”所有人全都晃起了脑袋。

    “嗯?”

    “看见了!看见了!”大家又是一通小鸡啄米。

    “那弹弓是谁打的?”

    “是灵月王打的!”

    “魏喜大将军骂灵月王了吗?”

    “骂了!”

    “骂他是什么?”

    ……

    “魏喜大将军骂灵月王是小杂种,是也不是?!”

    “是……”

    “大声点!”

    “是!”

    声音嘹亮,响彻云霄。

    “行了,都散了吧!”郭玄武摆了摆小手。

    众太监们怀揣着一枚雕龙金币,屁颠屁颠的散开了。

    回到郭玄武的房间,包罗和万象两人一左一右,兴致勃勃的问道:“小主子!这个嘛,什么叫“红杏出墙”?什么又叫“戴绿帽的老乌龟”?奴才怎么从没听人说过,教教奴才喽?”

    “我靠!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些词儿他们怎么听得懂?”

    郭玄武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红杏出墙’嘛,是一种刑罚,我曾经听二总管说过,就是在宫墙根上挖一个洞,把人的脑袋塞进去,再在洞的边缘装上利刃,然后在墙外放恶狗去咬。你想啊,见恶狗来咬自己的脑袋,那人岂不是要拼命往回缩?”

    “嗯嗯!”

    “结果就是”咔嚓!”一下,自己把自己的脑袋给割下来了,见血为红,那脑袋岂不是跟大个的杏子是一样的?这就叫‘红杏出墙’,你们明白了吧?”

    “哇!还真是形象哎!小主子,您说的可真是一针见血呢!”包罗夸赞道。

    “那小主子,下一句又怎么讲?”万象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戴绿帽的老乌龟’嘛,那可是我从皇帝老子那里听来的哦。”

    “是啊?”两人立刻支起了耳朵。

    关于皇帝的小道消息,那可是价值连城啊,这要是得了独家新闻,然后到主子那里一报告,黄金白银的赏赐绝对少不了,因此两人眼睛放光,俯下身去凑近了,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第6章 小道消息

    郭玄武心中好笑,故作神秘的轻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一天晚上,我偷偷的溜进二总管的寝房,他的寝房里有间密室,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些药丸啊、药粉啊之类的,可好玩了。就在我玩的高兴的时候,皇帝老子突然进来了,我就透过密室的门缝偷偷一瞧,你们猜怎么着?”

    郭玄武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的小祖宗哎,到底怎么着了?你倒是快说啊。”

    听到关键之处突然卡住了,急得包罗和万象两人抓耳挠腮的。

    没想到郭玄武把小手一摊,一本正经的说道:“想要听小道消息,可以,照规矩来!”

    两人一愣,可实在是抵御不住诱惑,于是依依不舍的将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雕龙金币全都交了出来。

    太监们之间默认的规矩:小道消息得买。

    “这些不够!这可是皇帝老子的独家消息,值钱的很呢!”郭玄武的小手指了指两人放钱的贴身口袋。

    包罗和万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露出了钦佩的表情,心道:“这么小就知道卖消息捞钱,等长大了那还了得?那还不是贪财的宗师啊?这下可算是跟对主子了!”

    为了独家消息,两人也是豁出去了,把口袋里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一共是三百二十两。

    把钱收起来之后,郭玄武摇着头道:“这点钱还是不够,只够听一半的。”

    “我的小祖宗哎!你就饶了我们吧,就这么多了,我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两人带着哭腔道。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郭玄武指了指两人的脚,“把鞋子给我脱下来!”

    两人彻底惊了,苦笑着脱下了鞋子,果不其然,每人的鞋底里都有五六张银票。

    榨干了两人,郭玄武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看你们如此心诚,我就告诉你们吧!”

    两人赶紧把耳朵凑近了,几乎贴到郭玄武的脸上去了。

    “你们猜怎么着?皇帝老子进来之后啊,就气呼呼的对二总管说‘你要严密监视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们,千万别让我成了戴绿帽的老乌龟!’,我想这‘戴绿帽的老乌龟’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就拿来骂大将军喽?”

    “后来呢?”

    “后来?后来皇帝老子就走了呀。”

    ……

    包罗和万象两人肠子都要悔青了,身上的钱全都被榨干了,本想着能得到点独家消息,好去大总管九千岁那里报告,连本带利的赚回来,没成想却听来了这么个消息。

    但很快两人的脸色就变了,这可是涉及皇帝的**啊,又关系到后宫嫔妃们是否有偷情的事,这要是说出去,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脑袋被砍十次也不够的。

    “小主子,这事你还跟谁说过?”包罗神色慌张的问到。

    “这么秘密的事,我当然谁也没告诉喽,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你们两个也没这个耳福呢!”

    “这就好。”两人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接下来包罗和万象二人全都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带着哭腔说道:“我的小主子!小祖宗哎!求求您千万可别把刚才的事告诉别人,我们可没您这么尊贵,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就……我们什么都没听见,就当没这回事,行不?”

    郭玄武心里笑出了猪叫,脸上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小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你们大人的世界我还真是搞不懂,刚才还求爷爷告奶奶的,花钱求着我说,这会儿又要人家当作没说过,真没劲,都走吧,我要睡觉了!”

    “多谢小主子!多谢小祖宗!”两人如逢大赦,弓着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门。

    包罗和万象两人在院子里一合计,被郭玄武搜刮去的钱说啥也要赚回来,今天郭玄武被大将军打,一声不吭还敢于还击的神勇事迹得赶紧报告给大总管,这赏金自然是少不了的。

    商量妥当,两人于是一溜烟的跑去找郭彬了。

    傍晚时分,郭玄武偷偷地把孙海拉进了御花园内的假山山洞内。

    “唉吆!痛死我了!”

    郭玄武咧着嘴,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那个天杀的大将军魏喜打的我好狠,到现在我还不能吃东西呢!”

    “老大,你今天真是太英勇了,连大将军都敢捉弄!”孙海竖起了大拇指。

    “殿下,给你个好东西尝尝!”郭玄武将一块黑枣甜糕递到了孙海的眼前。

    这黑枣甜糕可是郭彬特意从著名的甜糕店“回味长”买回来的。

    孙海吃了几口,顿时赞不绝口道:“太好吃了!这比宫里做的糕点好吃太多了!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从宫外头的‘回味长’老店买来的,老板是个老头,听说他一辈子都在做糕点,满屋子都是各种各样好吃的糕点呢!殿下,好吃吧?这里还有点,全都留给你了!”

    孙海一脸的羡慕:“老大,我真羡慕你,那么自由自在的,还可以跑到宫外去玩,我就不行了,天天闷在这宫里头,闷都闷死了,要不这样,哪天你偷偷的带我溜出去吧,咱们去那个‘回味长’,我要把他屋子里的糕点全都吃个精光!”

    “上钩了!”

    郭玄武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没问题,这件事包在老大身上了!不过你要听我的话才行,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孙海不过才八岁,哪里有什么花花肠子?整个就一吃货,脑子里尽是糕点了。

    他用贪婪的眼神瞅了瞅郭玄武身边的那一篮子糕点,然后拍了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神态道:“你是老大嘛!当然听你的喽!”

    “这才是好兄弟嘛!”郭玄武拍了拍孙海的肩头,“来,再吃一块!”

    假山洞内传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

    翌日清晨,皇宫后院,凤仪宫,太后寝宫。

    何太后年近七十,依然是光彩照人、容光焕发,毫无老态龙钟之色,此刻她正端坐在大厅上首的龙凤椅上,双眸喷火,威仪赫赫。

    小殿下孙海依偎在她的身边,趴在腿上哇哇大哭,泪水浸湿了太后一大片衣襟。

    下首处则是孙海的母亲王贵妃,此刻她一身华服盛装,匍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死去活来,让人看上去是各种的于心不忍啊。

    大厅上一片凄然寂静,几十名服侍的太监宫女们个个垂首肃立、禁若寒蝉,二总管李栾则手持拂尘,站在太后的身侧一声不吭。

第7章 姜是老的辣

    何太后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大胆魏喜,竟敢咒骂我的宝贝孙儿是小杂种?!”

    王贵妃还没等开口,不想趴在何太后腿上的小孙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奶……奶奶,您年……年纪大了,要保……保重身子要紧,别……别生气了……”

    此话一出,不啻于是火上浇油,低头看着如此乖巧懂事又孝顺的孙儿,何太后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反了!反了!”

    蓦地,她猛地一拍椅子扶手:“他魏喜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市井小贩罢了!一个贱民出身,不过是仗着他妹妹那个狐狸精才得宠,哪里是什么栋梁之才,简直就是我灵月王朝的不幸!”

    一旁的二总管李栾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对此事却是心知肚明,心中暗道:“怪了,这小殿下今天怎么变聪明了?嘿嘿,定是那个鬼灵精小玄武给他出的馊主意,准错不了!”

    “乖孙儿,不要哭了,快去,哄哄你的母亲,教她莫要再伤心了哦。”

    孙海点了点头,一边抹泪一边走下去扶起了王贵妃。

    王贵妃小声抽泣着说道:“太后,妾身自从进宫后,一向是洁身自爱、恪守宫规,从未有过专权弄势、营私舞弊之事。海儿虽然被封了‘灵月王’,却是没有一丝一寸的封地,不像魏大将军,位高权重,他妹妹魏贵妃又是皇上的宠妃,太子的母亲,仗着国舅爷的身份,整日里飞扬跋扈,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又欺负到我们娘俩儿头上,说不得就是怕将来海儿跟太子争夺皇位,说海儿是个小杂种,岂不是连皇上一并骂了吗,这可叫我怎么见人啊?可怜我们娘俩儿无依无靠,万事只能由太后做主了,嘤嘤嘤嘤……”

    何太后放缓了声调道:“行了,别哭了,这件事哀家定要为你们母子做主,你们就放心吧!”

    说罢她微微一侧头,问道:“郭彬,懿旨宣了没有,怎么还不见皇帝来?”

    郭彬还未回话,就听殿外有人高声喊到:“禀太后!皇上与魏贵妃携太子孙明,前来问安!”

    何太后脸色一沉,在龙凤椅上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威仪赫赫。

    不多时,皇帝孙宏迈步走进了大厅,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妙曼的女子,还拉着一个小萝卜头,自然是魏贵妃和太子孙明。

    皇帝孙宏才四十多岁,已然是弯腰驼背、老态龙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仿佛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吹断他的腰似的,这都是年轻时在宦官郭彬的唆使下纵欲过度的缘故,眼看着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孙宏携太子孙明及魏贵妃跪地叩安后,大总管郭彬及凤仪宫内一众太监宫女们跪地磕头,口称万岁圣安。

    仪礼完毕,自有太监拿来了龙椅,皇帝孙宏在何太后的下首身侧坐了下来。

    孙宏刚一坐下,魏贵妃便轻轻地扯了一下小太子孙明的衣角,孙明会意,立刻欢叫着扑到了何太后的身前,奶奶长奶奶短的叫着,不停的撒娇。

    灵月王孙海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抹干眼泪冲了上去,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哄的何太后心花怒放,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

    何太后看着眼前的两个孙儿,太子孙明一张四方脸,像极了国舅魏喜,而灵月王孙海则是一张圆脸,浓眉大眼,像极了皇帝孙宏,又有三分像她自己,七分像先帝孙澈,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相貌越发的明显了。

    血脉嫡亲,天生自成,何太后自然是喜爱孙海更多一些,皇室祖规,立长不立幼,若不是孙明大孙海一岁,哪里轮得上他做太子?

    太后在享受了片刻天伦之乐后,斜眼瞅了魏贵妃一眼,双眸现出一抹鄙夷之色,紧接着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魏喜贵为大将军,却没有什么好教养,竟然在墨香斋那些初学读书的小孩子面前说些不堪入耳的粗话,并且蔑视皇子孙海,还说他不是皇儿你的亲生骨肉,可有此事?”

    孙宏不禁就是一愕,心道:“怎么会有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我怎么从未听人谈起过?母后平常在凤仪宫吃斋念佛,深入浅出不管世事,竟然都传到她的耳朵里了,这还得了!”

    孙宏茫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倒是身边的魏贵妃匆忙离座,双膝跪倒,一字一句的说道:“启禀太后,您千万别听信谣传,那都是些奸邪小人造谣生事罢了,昨日大将军魏喜不过是偶然间经过墨香斋,看到太子被一名小太监欺负,这才怒上心头,打骂了那名小太监,怎么会扯上灵月王了呢?”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看着魏贵妃脸上那镇定自若的神色,何太后内心不禁泛起了一丝冷笑。

    在她眼里,这件事不过是后宫嫔妃们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家族丑事而已,她可是过来人,能爬上太后这个宝座,自然是个心机婊,平日里深居简出、吃斋念佛,只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免得从前争斗中冤死在她手中的那些嫔妃们的亡魂找上门来罢了。

    “口说无凭,可有证人?”

    “启禀太后,当时在场的还有张胜和田泰两位御史大人,他们可以作证,妾身不敢说谎!”

    坐在一旁的皇帝孙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道:“母后,既然证人都有了,这不就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太监奴才,竟然敢欺负太子,回头我把他扔进兽园,给太子出气!”

    魏贵妃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闪过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何太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既然决定过问此事,目的就绝非这么简单,魏贵妃的神态变化虽然只是那么一瞬,又岂能逃脱的了她的法眼?

    “你个小狐狸精,想跟我斗?还差得远呢!本太后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皇儿,不要这么心急,先搞清楚了事情的状况再说。”

    何太后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了孙明和孙海。

第8章 玩死大将军

    两个小家伙一听说要把郭玄武扔进兽园,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弱小的身躯不住地发抖。

    何太后一看到两人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刚才严肃的模样吓到他们了,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乖孙子们,莫要怕,昨天在墨香斋都发生了什么,讲给奶奶听,好不好?”

    一听此话,两个小家伙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立刻绘声绘色的描述起了事情发生的情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如同说书唱戏的一般。

    灵月王孙海自然是主角,叙述流畅,毫无停顿,把郭玄武事先教他的那一套说辞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至于用弹弓打魏喜的那口锅,他也毫不犹豫的背了下来。

    而太子孙明也是一心想着救自己的老大,尤其是听到弟弟孙海替郭玄武背锅后,心里更是焦急的不得了。

    “弟弟尚且如此义气,我当哥哥的又岂能落后?这要是不出把力,以后在那些小伙伴们面前还怎么混?”

    想到这里,他也卖力起来,孙海说三句,他便添油加醋一番,唯恐他说的不详细,至于母亲魏贵妃事先交代过他的那些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着两个孩子口沫四溅的描述,魏贵妃的眼前是一阵一阵的发黑,心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啊?”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孙宏也是龙颜变了数变,心道:“果然是大将军的不是,那挨揍的小太监竟然是大总管郭彬的独子,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此事?唉!郭总管对朕真是关怀备至啊,他不说,是因为不想让朕为此等繁琐小事烦心,真是大人有大量啊!这个魏喜也真是的,粗人一个,就知道给朕惹麻烦!”

    听完两个小家伙的描述,何太后的心里乐开了花,但脸色却越发的阴沉了。

    “童言无忌,孩子可不会撒谎,海儿这么说也就罢了,明儿也如此说,难道还会有假?”

    “太后,不……不是这样的……我……”魏贵妃此刻已经是方寸大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哼!”何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李栾!”

    “奴才在。”

    “立刻传哀家懿旨,宣大将军魏喜,还有那个小太监及其他相关人等一并觐见,我要他们当场对质!”

    “嗻。”

    二总管李栾一摆拂尘,心中暗笑,出门而去。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此案相关人员竟然全都到齐了,偌大的皇宫,想要把他们全都找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难以办到,可见双方都是早就恭候在外面,就等宣召了。

    首先进入大厅的,是大总管郭彬,只见他一进门便匍匐于地,哭的是稀里哗啦、涕泪横流。

    “启禀太后、皇上!都是臣管教不严,让我那逆子郭玄武惹出了大祸,惊动了二位圣驾,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就见包罗和万象两人抬着一个藤椅走了进来,藤椅上半躺着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小萝卜头,自然是郭玄武了。

    众人一看,藤椅上的郭玄武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了,只见他粉嫩的脸颊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通红通红的巴掌印,腮帮子鼓起来老高,右臂还缠着白纱布,吊在脖子上,洁白的纱布内隐隐透出血迹,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弥漫开来,唯有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透出惶恐不安的眼神,直让人看得于心不忍。

    随后进来的便是大将军魏喜,然后是张胜、田泰两位御史,最后便是那十几名在墨香斋当值的太监们了。

    “快扶我起来!我要给太后和皇上请安!”郭玄武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是无力的倒了回去。

    “魏喜真是可恶至极!竟然对这么乖巧的小孩子下此毒手!”

    何太后凤颜大怒,怒声喝道:“魏喜!你该当何罪!”

    太后这一发飙,吓得在场所有人全都“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何太后乃一国之太后,当朝皇帝的生身母亲,几十年来吃斋念佛、静心养性,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谁不怕?

    皇帝孙宏也是连连叩头道:“母后还请息怒,都是孩子们游戏嬉闹而已,实属小事一桩,儿臣自会处理,还请母后保重身体要紧!”

    “都起来吧!”何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

    “魏喜!你给我跪下!”

    大将军魏喜还没等完全站起,又“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疼得他呲牙咧嘴,却是不敢吭声。

    “海儿、明儿,你们两个再把昨日之事诉说一遍。”

    两个小家伙乍看到郭玄武的样子,起初还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全都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老大就是老大,装出这副模样,简直和我们说的一模一样,真是太奥利给了!”

    此刻一听到奶奶的话,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你们几个,可都是昨日在墨香斋当值的?”

    那十几名太监立刻跪倒,叩头称是。

    “我的两个孙儿所说的可有虚假之词?”

    “没有!太子和灵月王所讲,句句属实!”太监们异口同声。

    皇帝身旁的魏贵妃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魏喜!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皇帝的存在?!”何太后又是一拍椅子扶手。

    “臣知罪!臣知罪!”魏喜吓得连连磕头,本能的说到。

    说完他就后悔了,心道:“我特么脑子进水了么?怎么还没开审就先认罪了?”

    何太后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灵月王孙海虽然没有封地,但也是皇帝的至亲骨肉,他如此年幼,尚在启蒙受教之时,怎么能听到如此的污言秽语!你身为国舅,一言一行都要洁身自律才是,以后若是太子登基大宝,岂不蒙羞!”

    姜果然是老的辣,这顶帽子扣的够大,但却是句句在理,让人难以反驳。

    魏喜跪在那里,低着头,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发着颤音道:“启禀太后,微臣一片忠心,为天可表,昨日之事,乃是微臣一时护主心切,无心之过,张胜、田泰两位老御史可以为臣作证。”

    话音一落,御史田泰便出班跪倒,向上启奏道:“启禀太后,大将军乃是武将,为人耿直,性子直爽,昨日之事确实是他护主心切,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实乃无心之过,是该好好反省一下,更何况当时他已经知道做的不对,是一场误会,并且赏赐了一袋雕龙金币作为补偿,回去之后更是后悔不迭,还请太后明察!”

第9章 往死里整

    何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田爱卿乃是我朝元老,忠心体国,你既然如此说,本宫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本宫年纪大了,还要为此等琐事烦心,真是……唉!”

    田泰乃当朝元老,一生为官,岂会体会不出太后话里的意思,他眉头微微一簇,随即舒展开来,向上启奏道:“太后,灵月王乃是皇上的至亲骨肉,如今已经八岁,也该有块自己的封地了,如此也可确保我朝万世基业,大将军乃无心之过,应该罚他闭门思过半月,以示太后的教诲和恩典。”

    何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皇帝孙宏。

    孙宏忙道:“儿臣回去就选块丰硕宝地赐给海儿!”

    何太后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目光又聚焦在了大总管郭彬的身上,双眸中露出了一丝复杂的一样神采。

    “郭卿家,此事如此处理,你可有意见?”

    大总管郭彬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寒森森的杀机,毕恭毕敬的说道:“启禀太后,奴才怎么敢有什么意见?太后圣明,奴才口服心服!”

    何太后点点头,又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一身是伤的郭玄武,叹了口气道:“唉!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没法子,这都是你的命啊,虽然是游戏玩耍,但以后也要注意分寸,万万不可再骑在太子身上了,记住了?”

    “嗯!我记住了,太后祖奶奶!”郭玄武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句“太后祖奶奶”,哄的何太后瞬间心花怒放。

    “真是个好孩子,你觉得本宫处理的如何?”何太后微笑着问到。

    郭玄武心道:“处理的狗屁!今天要是这么便宜了魏喜,我郭玄武以后还怎么当老大?”

    一听太后让他发表意见,郭玄武立刻“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的上前走了两步,跪倒在了郭彬的身边,稚声稚气的说道:“启禀太后祖奶奶!大将军不光骂了灵月王,他还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呢,他不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老大够狠!”孙海和孙明暗中挑起了大拇哥。

    郭彬急急说道:“启禀太后!奴才蒙皇上恩准于宫内抚养孩子,已是天大的恩典,您可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啊,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的!”

    何太后则不以为然:“郭卿家此言差矣!你们虽为奴才,但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举奸揭恶不遗余力,功在社稷,若是有谁敢不把你们当人看,本宫和皇上也不会饶了他!”

    她冷眼扫了一遍魏喜和魏贵妃等人,冷声道:“小孩子天真无邪,哪里懂得说谎?况且他经常与皇子们在一起玩耍,肯定学了不少皇家的礼仪,难怪如此懂事乖巧,比起那些敷衍塞责、滥竽充数之辈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又转而看向了郭玄武,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小武乖,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不要怕,本宫重重有赏哦!”

    跪在一旁的魏喜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小的一个萝卜头竟然会把他往死里整,一时间面如土色,又目露凶光,怒视着郭玄武。

    郭玄武心中冷笑:“你大爷的,还敢瞪我?看我怎么玩死你!”

    他脸上露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害怕的说道:“太后祖奶奶,小武刚才说错了话,我怕回去后阿爹要打骂于我,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更何况这件事还与皇上老爷子有关系,我就更不敢说了。”

    孙宏听得就是一愣,心道:“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随即展开了笑颜,和蔼的说道:“小武真是老实可爱!你越不说,朕就越想听,别怕,说出来,万事有朕替你做主,任谁也打不了你。”

    郭玄武看了看孙宏,又看了看郭彬,郭彬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这才站了起来,冲着孙明和孙海招了招手。

    两个小家伙早就急不可耐了,立刻飞奔到了他的身边。

    “启禀太后祖奶奶,这件事小武一个人说不清楚,需要太子和灵月王帮忙,我们合演一下当时的情形,您一看就明白了。”

    “好,好!”何太后顿时来了兴趣。

    “太子扮演皇帝老爷子,灵月王就扮演坏蛋魏大将军,奴才充当那些说话的大臣,现在就要开始喽?”

    此举一下子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致,看着郭玄武安排孙明和孙海两人如何站位,又如何的窃窃私语,大家全都笑了起来,现场原本肃杀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现在就要开始啦!”郭玄武冲着扮演皇帝的太子孙明挤了挤眼。

    孙明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端了端架子,你还别说,举手投足间颇有皇帝范儿。

    “诸位爱卿,朕昨夜里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不知何意,众卿家谁会解梦?”

    郭玄武赶忙说道:“皇上不知所梦何事?”

    “朕梦见一老妇左手拿着一只乌龟,右手提着一篮子鸡蛋,正打算去集市上卖掉,可是她的孩子却在她身后拉扯着她,死活不让她走,这梦到底是何意?”

    “启禀圣上,这说明我灵月王朝以孝道传承天下,是国泰民安之意!”

    随后郭玄武又改变了嗓音,接着说道:“启禀圣上,这说明我灵月王朝百姓富足,有余粮买卖,天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仓库丰盈!”

    这一通马屁拍得,听得何太后和皇帝孙宏乐不可支,在场其他人等也都随之附和,大厅内顿时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郭玄武伸手向下按了按,众人这才闭嘴不言,静听他们的下文。

    孙明点了点头道:“文官如此解梦,不知武将们又有何看法?”

    扮演大将军魏喜的孙海一直在心里默念着郭玄武事先教给他的那套词儿,一听孙明发问,立刻粗声说道:“圣上!这些人都是些迎逢拍马之辈!不就是个梦嘛,哪有那么多酸溜溜文绉绉的解释?”

    “哦?如此说来,大将军有何高见?”

    孙海一挺“大肚子”,高声喊道:“圣上!这不就是‘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么!”

第10章 连环屁

    偌大的凤仪宫大厅内,一时间静寂无声,就连外面落叶飘落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脸部肌肉全都僵化了,一个个强忍着笑,脸憋得通红,什么样的表情都有,那叫一个精彩!

    “魏喜这个酒囊饭袋大老粗!”皇帝孙宏在心里把魏喜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大将军魏喜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此时他是骂也不敢骂,打也不敢打,演戏的可是太子和灵月王,他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将满腔的冤气全都憋进了肚子里,那原本就大腹便便的肚子立时就鼓了起来。

    他这一鼓肚子不要紧,肚子里的气总要找个地方宣泄不是?于是乎他顿觉菊花一松,然后……

    “哒!哒哒哒哒……”

    一连串响亮的出溜子屁奔放而出,节奏感老强了!

    这连环屁放的,在寂静紧张的大厅中,就如同旱地惊雷一般,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何太后高坐在龙凤椅上,猛然间听到屁响,顿时身子一瘫,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都特么绿了!

    原本郭玄武的这个“小品”在大人们的眼里,不过就是孩童嬉闹逗趣罢了,根本不可采信,但魏喜的这个屁却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如此大好的机会,老辣阴毒的何太后又岂能放过?

    她左手掩鼻,右手向外连摆,急急催促道:“这……简直是有辱斯文!真是可恶至极!郭彬!李栾!”

    “奴才在!”

    “你们两个赶紧把这个粗人给我拉出去!重打三十军棍,就由小武监督!然后让他闭门思过半年,不得进宫!”

    “嗻!”

    “嘤……”魏贵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郭彬和李栾那是什么身手,武功卓绝,功力深不可测,两人一左一右,就如同拖死狗般,拉着魏喜那肥大的身躯向外便走。

    郭玄武乐得直蹦,兴高采烈的跟在了后面,边走还边大声喊道:“太后祖奶奶英明!真是恶人有恶报啊!”

    魏喜一直处于懵逼之中,直到被拖出了门外,这才反应了过来,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冤。

    “太后饶命啊!我是被冤枉的!小孩子胡诌八扯,定是有人教唆指使啊……”

    何太后杏眼圆睁,怒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咆哮凤仪宫,说太子和灵月王胡诌八扯?再加二十!”

    凤仪宫内众人依然是噤若寒蝉、落针可闻,没有谁敢站出来求情。

    教军场上,魏喜面部朝下,四肢被绑,趴在了一个一米宽的木凳之上,浑身上下被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可怜昔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此刻却成了任人宰割的一堆肥肉。

    魏喜虽为大将军,却是连军营都没去过一次,平日里养尊处优,一身的细皮嫩肉,这五十军棍要是真打下去,不死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二总管李栾面涂脂粉,左手拿着拂尘,右手翘着兰花指,笑得是花枝乱颤,咯咯鸡叫。

    “哎吆喂!我的大将军哎!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莫说是五十军棍了,只怕是连一棍子都受不起呢!真真是我见犹怜,叫杂家怎么下的去手哦,咯咯!”

    “我呸!”魏喜趴在凳子上,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宦官阉党,祸国殃民,嚣张不了几天了!”

    郭彬阴笑着说道:“魏大将军,你也别嘴硬,进宫之前,咱们谁不是贱民?想当初你妹子能进宫被封为贵妃,还不是杂家推荐的?没成想你竟然是个过河拆桥之辈,得势之后,丝毫不念杂家的好,还处处与咱家作对,今天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日后你若是还不知收敛,当心你的狗命!”

    “我去尼玛的!你们这群无耻下流的宦官!就知道用些卑鄙龌龊的手段,竟然利用小娃娃来坑害于我!别忘了,老子可是国舅爷!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咯咯咯咯……”郭彬也翘起了兰花指道,“唉吆!我好怕怕哦!等你当了皇帝再说吧!不过我怎么看你也没那个福相呢!”

    二总管李栾一把抱起了郭玄武,夸了一下他的小鼻头道:“杂家的干儿子,你这‘小霸王’的称号还真不是白给的呢!今天你可是监军,说吧,怎么个打法?都由你做主,今天说什么也要让这头肥猪长长记性,以后再见了你呀,都要绕着走,咯咯咯咯……”

    郭彬也开心的笑道:“杂家的心肝宝贝,在栽赃嫁祸这方面上,你可是尽得了杂家的真传呢!等你长到十岁,杂家就教你习武,包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咯咯咯咯……”

    郭玄武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颊,愤愤道:“妈的,小爷今天可是下足了血本了,说什么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才行!”

    魏喜犹自叫嚣道:“来吧!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要是吭一声,就算我输!”

    “耶和!嘴挺硬的嘛!就只不知道你的屁股硬不硬?”郭玄武乐呵呵的说道:“来呀,给我先来十下!”

    包罗和万象两人手持军棍站在凳子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此刻一听郭玄武下令,两人各自朝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满脸兴奋的举起了棍子。

    这可是为小主子报仇,又是在两个大主子面前表现,两人自然是要卖卖力气,好好表现了。

    “啪!啪!啪……”

    真是棍棍带风,下下到肉,魏喜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肥硕的屁股上鲜血飞溅,皮开肉绽,也就才打了6下,魏喜便昏死了过去。

    “泼……”

    郭彬刚说了一个“泼”字,就听“哗!”的一声,一桶水便冲在了魏喜的头上。

    “咕噜噜……”郭玄武将木桶往地上一丢,神气地拍了拍小手。

    郭彬和李栾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魏喜猛地被冷水一激,悠悠醒转了过来,发出了无力的呻吟声。

    “你还别说,大将军就是大将军,才打了几下就不叫唤了,骨头够硬!”

    郭玄武嘿嘿笑道:“可以啦,准备……”

    “等一下!”魏喜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嗷的就是一嗓子。

    “等一下,等一下。”

    “咋滴?你是不是想说‘给本大将军来个痛快的’?放心,小爷今天绝对满足你!”

第11章 凑个整

    “别!别……”魏喜急急说道:“别打了,我……我求饶,我……我服软……”

    二总管李栾双眼抹过了一丝残忍的快意,抿嘴笑道:“哎吆喂,我的大将军哎!杂家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行事,您可千万别记恨杂家哦!再者说了,眼下监督的可是小武,这里都是他做主,杂家不过是旁观罢了。”

    魏喜喘了两口气,哭丧着哀求道:“小武,不,小祖宗,饶……饶命吧,我……我以后再……再也不敢了……”

    郭玄武眉头一皱,扳着小指头数了数道:“这么快就求饶啦?还有44下呢,这可是太后的懿旨,不打完可是要掉脑袋的,要不,打轻点?”

    “别!我真是一下也受不了了!”魏喜急得四肢乱颤,无奈一下也动不了。

    郭玄武有意无意的瞟了包罗和万象一眼,两人瞬间便领会了。

    包罗道:“小主子,看大将军这个样子,要是五十棍子真打满了,估计命也就没了,可总得打完啊,要不岂不是成了抗旨不遵了?”

    万象紧接着插口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奴才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郭玄武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大将军若是不想再挨打,可以买啊,反正小主子您是监军,您说打完了,那就是打完了。”

    “买!剩下的老子全都包了!”魏喜几乎是嘶吼道。

    “这样啊……”郭玄武沉吟了起来,“可是我还从未卖过这种东西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价……”

    一听有门,魏喜紧接着大叫道:“一百……不,二百两黄金一棍子,剩下的44棍子我全买了!”

    郭玄武看向了正在掩嘴偷笑的郭彬,看到郭彬点了头,他这才一脸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我算算哈!”

    郭玄武皱着眉头算了半天,魏喜实在是等不及了,嗷嗷叫道:“二百两一棍子,四十四棍子一共是八千八百两黄金!”

    “八千八百两啊?嗯,还是大将军算得快,毕竟是市井小贩出身,佩服!佩服!”郭玄武连挑大拇指。

    郭彬、李栾、包罗和万象全都咯咯笑了起来。

    “这么着吧,这数怪乱的,凑个整吧!”

    “行!行!”

    “那就一万两好了!”

    “啊……好!好!凑个整!凑个整!”魏喜心都快碎了。

    “可是我怎么收钱呢?要是放了你,你回头再不认账,那……”

    魏喜心里骂道:“这个小鬼灵精,想的还真周全!”

    “拿我的贴身玉佩!”魏喜咬牙说道:“拿着它去大将军府,就说是我吩咐的,让他们拿十袋雕龙金币,他们绝不敢不遵从!”

    郭玄武冲着包罗挑了挑眉头,包罗赶紧放下了棍子,跑到魏喜被扒下来的那一堆衣服旁边一通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块绿莹莹的玉佩。

    看到郭玄武点头,包罗身形一晃,眨眼便冲出了教军场。

    “快把我放下来吧,唉吆……”

    “那可不行。”郭玄武晃着小脑袋道:“大将军啊,我小武今天为了你,可是冒着抗旨的风险那,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谁要是敢胡说八道,我杀他全家!”魏喜大叫。

    “大将军误会了。”郭玄武嘿嘿笑道,“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当然不会有人说出去啦,我是怕日后大将军你找我秋后算账,再跑到太后皇上那里告我一状,说我徇私舞弊,收受贿赂……”

    魏喜趴在凳子上,屁股上鲜血直流,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禁不住嘶吼了起来:“草他娘的!老子若是说出半个字,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好!够爽快!我就喜欢这个调调!”郭玄武一竖大拇指道,“不过大将军那,咱们口说无凭,总得立个字据,画个押才好,你说是不是?”

    “立字据!画押!”魏喜频频点头。

    郭玄武满意的点点头,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凑到了魏喜那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处。

    感情他早就预备好了!

    “大将军,这可不是我逼你的哈,是你自愿的。”

    “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

    “的咧!”郭玄武小心的将印着血手印的字据折叠起来,收进了怀中。

    “哎吆喂!大总管九千岁,您的小武真可谓是青出于蓝那,这也想的太周全了,这栽赃嫁祸和搂钱的本事,比起你我来,可是不遑多让呢!咯咯咯咯……”李栾笑得是花枝乱颤。

    “杂家的心肝宝贝儿,日后绝对是人中龙凤呢!”郭彬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没事了吧?该放我下来了吧?”魏喜带着哭腔道。

    “再打四下就放你下来!”

    “啥?还打?咱们不是都谈妥了吗?”魏喜的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大将军,你还真是笨呢!这可是五十军棍啊,你要是不躺上三五个月,岂不让人起疑?”

    郭玄武说着话,冲着万象一挥手。

    “啪!啪……”

    魏喜眼珠子凸出,就跟死鱼差不多少,这四棍子打下去,连吭都没吭一声,两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郭玄武意气风发的仰天大吼。

    “参北斗啊!”一群小萝卜头紧跟着附和道。

    自此以后,小霸王的名声在皇宫大院内彻底传开了,皇宫大院的上空经常回荡着小萝卜头们高亢嘹亮的歌声……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过去了,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雷月城南,雷月寺。

    雷月寺乃是皇家寺院,气势恢宏,绝非一般寺院可比,山门为并排三座拱门,门外各有一对雄狮分立左右,寺内大小殿阁几十座,寺院深处有一座“清凉院”,古柏掩映,静谧清幽,院内是一片紫竹林,九座两层的楼阁掩映其间,置身在楼内,清幽典雅、竹香四溢,是当年开国皇帝孙澈昔日避暑读书的地方,如今乃是百岁高龄的圣僧“一无”大师清修之地。

    初春时节,雷月寺被重新修饰了一遍,御赐的黄瓦红砖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周围茂密翠绿的松柏林中,就好像是绿色海洋中一颗闪耀的明珠,十分的醒目。

    这日正午时分,在通往雷月寺那宽阔的官道之上,一队人马正在缓缓而行。

第12章 胸怀大痣

    五百名身穿鲜红色重铠,手持戟槊的御林军当先开道,五百名御林军押后,中间是几十辆镶金挂银、五光十色的大型马车,车队两侧亦有骑兵护卫,红底黄龙的三角旌旗迎风飘展,旗杆顶上挂着的金铃不停地叮铛作响,十分的动听悦耳。

    车队正中央最大的马车里,端坐着的正是当今皇帝的母亲---何太后,今天乃黄道吉日,何太后凤颜大悦,要到雷月寺上香请愿。

    一路之上,无论官民,一律退让二十米开外,匍匐于地,谁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在其中的一辆马车内,坐着三人,一名美妇人和两个小萝卜头,正是灵月王孙海和他的母亲王贵妃,另外一个自然是穿着一身崭新蔚蓝色太监服的郭玄武了。

    马车在缓缓的行进着,车内的灵月王却是一刻也闲不住,这可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出宫,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孙海一会儿趴到左边的窗户上向外看看,一会儿又转向了右边,左顾右盼的,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几乎看不过来了,就连窗户上那绿绸窗帘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郭玄武自然也没闲着,一路上滔滔不绝,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给孙海介绍介绍这个,又介绍介绍那个,忙的是不亦乐乎。

    王贵妃看着两个小家伙,会心的笑道:“小海,小武,莫要顽皮,等会儿到了雷月寺,可不许到处乱跑,免得闯祸,今天可是太后銮驾亲自上香,上完香之后,还要会见百岁得道高僧‘一无’圣僧,奉请用金漆撰写的雷月经回朝供奉,可能要花费上不少时间,你们两个要机灵点,跟在后面,见到老和尚就拜一拜,缠着他给你们看相,等回去后再告诉娘亲。”

    “知道了,娘亲。”孙海点了点头。

    郭玄武则一拍胸脯道:“王姨,这点小事你就放宽心吧,万事有我呢!”

    王贵妃抿嘴一乐,不再说话。

    自打魏喜那件事之后,王贵妃便有意让孙海与郭玄武多亲近,如此一来,她也相当于攀上了郭彬九千岁这座靠山,在宫里过得也是顺风顺水,逍遥自在。

    透过车窗,一名年轻的将军引起了郭玄武的兴趣,此人二十来岁的年纪,胯下一匹灰色的战马,一身银色的盔甲,手持一杆亮银枪,一件鲜红的披风随风飘展,就如同一团火红色的云彩一般,在车队右侧来回驰骋巡视,还不时的用银枪挑开路边停着的马车,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藏匿在里面。

    郭玄武自幼在皇宫里长大,耳濡目染的都是些逢迎拍马、尔虞我诈之辈,乍一见到这种威风八面、一表人才的小将军,自然是大感新奇,不由地注意起来。

    只见这名小将身高约一米八,身板雄壮,玉面、凤眼、鹰钩鼻,嘴唇微薄,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微笑,给人看上去有一种沐浴春风的亲和感,然而郭玄武却注意到,此人的那双凤眼虽然明亮,却是不停地来回转动着,双眸中透着一股狡黠的灵动,似乎看谁都像是刺客的样子。

    这种眼神令郭玄武相当的不爽,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员小将竟然用长枪接连捅破了路边一辆板车上的五六个大麻袋,任凭麻袋里的粟米哗哗外流,又驾马踢翻了两个箩筐,箩筐里的水果滚的满地都是的时候,他心中的不爽立刻升级为了厌恶。

    “看上去一表人材的样子,原来也是个欺压百姓的渣渣,早早晚晚小爷要摆你一道,不然怎么对的起我小霸王的名号?”

    郭玄武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王姨,外面的这个红袍银甲将军是谁呀?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呢!”

    灵月王孙海与郭玄武在一起待的久了,自然也多多少少了解他的秉性,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准没好事,心道:“老大不知道又有啥鬼点子了,肯定特别有趣,不行,我得帮他一把!”

    想到这里,他也拉扯着王贵妃的衣角,开始问东问西起来,问的不外乎都是外面的那员小将。

    王贵妃经不住两个小家伙的纠缠,笑着说道:“他呀,名叫刘勰,字梦宇,小名阿吉,今年二十岁,是皇宫北门的总都尉。”

    郭玄武惊奇了:“王姨,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连他的小名都知道?”

    王贵妃笑道:“这个刘勰啊,是云飞宫刘嫔妃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与那刘媚儿妹子也经常走动,时常听她夸赞刘勰,说他足智多谋,胸怀大志,将来说不定能是个靠山,所以啊,就花钱给他买了个北门都尉的官职。”

    郭玄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怪不得呢!今天我们出宫,原本走南门最为近便,却非要绕到北门,原来是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呀!”

    “你这个小鬼灵精,什么都瞒不过你!”王贵妃抿嘴一乐。

    “胸怀大痣?痣是黑的,说不得这家伙的心肠定然也是黑的,哼!小爷非把你的大痣给揪下来不可!”郭玄武心里冷哼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车队来到了雷月寺的门前广场上。

    雷月寺那常年关闭的朱红正门大开,左右钟鼓楼齐响,声彻云霄,院内传出袅袅梵唱,山门口两侧早已摆好了香案,方丈太阿大师年约七十,率数十位寺内高僧列队肃立,恭迎大施主何太后大驾。

    何太后为表示尊重,于寺院山门口并排的三座拱门处下令停驾,由太监大总管郭彬掺扶着,步行进寺,王贵妃、灵月王孙海、郭玄武等等一群皇宫内眷则随后鱼贯而入。

    御林军分列两队,一内一外,将整座寺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生怕有人惊动了凤驾。

    上香礼佛完毕,何太后便迫不及待的要求方丈引见百岁高龄的得道高僧“一无”圣僧,想要向他请示迷津。

    方丈太阿大师口宣佛号,当前引路,引导着何太后、大总管郭彬、王贵妃及灵月王孙海,前往清凉院拜见圣僧,而其他人等则由小沙弥引导着,各自去往早已安排好的精舍休息。

    小玄武也是头一回来雷月寺,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哪里按捺的住?被安排进了精舍之后,小沙弥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溜了出去。

第13章 我是灵月王

    郭玄武偷偷地溜进了大雄宝殿,在正中央的蒲团上,照着他看到的那些和尚打坐的样子,盘腿打坐了下去,学的是有模有样。

    静静的坐在蒲团上,郭玄武的两只眼睛可没闲着,东瞅瞅西看看,最后目光聚焦在了正前方那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佛像上。

    看着庄严肃穆的佛像,郭玄武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伸手挠起了后脑勺。

    “怪了,这佛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郭玄武虽然穿越而来,也带着前世的些许记忆,但他毕竟是附体在了一个婴儿的身上,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前世的记忆便逐渐的淡化了,此时触景生情,勾动了他的某根记忆神经,却是十分的模糊。

    越想越是好奇,反正闲也是闲着,看看四下里无人,于是乎他便起身,手脚并用,如同一只小猴子般爬上了那佛像脚下三尺高的莲花金刚宝座,举起了小拳头,轻轻的敲打着,想要搞清楚它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铿!铿!”

    由于用力过猛,疼得他直咧嘴:“原来是铜的,看它浑身金灿灿的,我还以为是金子做的呢!”

    就在这时,他骤然间觉得身子一轻,背后脖领被人提了起来,如同腾云驾雾般,轻飘飘的落回了地面。

    “这又是什么情况?就跟长翅膀在天上飞似的,真好玩!可惜时间太短,不过瘾!”

    郭玄武回头一瞧,就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站在自己的身后,身穿僧服,但却不是和尚,只见他满面红光,丹凤眼,卧蚕眉,颌下五寸的长须垂胸,身材魁梧高大,有如个丈二金刚般,居高临下看着郭玄武。

    “原来是个带发修行的居士啊,我靠,怎么长得跟关二爷似的?他居然还会飞?!”郭玄武惊异的看着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打算单枪匹马去为义兄陈逸夫妇报仇,路上巧遇天下第一刀游天行,被其带走,收为关门弟子的段洪!

    十年苦练,段洪已尽得师傅的真传,此次下山,为的就是要诛杀大宦官九千岁郭彬,为义兄夫妇报仇。

    半月前,他打听到太后要来雷月寺上香,心想太后来,那郭彬必来,于是便投身在了雷月寺,当了一名执事,专管大殿内的烛火灯油,静等着太后的到来。

    “你这个小太监,怎么这么顽皮?这佛祖金身也是能随便敲打的么?若是亵渎了神灵,佛祖怪罪下来,那还得了?”

    “大哥哥,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郭玄武一脸天真的笑容。

    “我叫段洪,是这里的执事,赶紧走吧,莫要打搅了佛祖的宁静!”段洪朝外摆了摆手。

    “大哥哥,你会飞吗?刚才你带着我飞,真的好好玩哦!”郭玄武笑着朝段洪张开了双臂,那意思是让他抱抱,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狡黠。

    段洪哪里知道这么小的一个萝卜头会有那么多的鬼点子,当下不疑有他,俯下了身去,还没等伸手去抱,颌下的那五寸长髯便被郭玄武一把给揪住了。

    “撒手!快撒手!”

    郭玄武揪住了胡子,左晃右晃,连拉带扯,就是不松手,一边还惊奇道:“原来是真胡子呀!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段洪疼得都快冒汗了,可怜他空有一身绝世的武功,对方却是个未谙世事的小萝卜头,这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那叫一个尴尬!

    无奈之下,他只得伸手在郭玄武的两臂各点了一下。

    郭玄武就觉得两臂一麻,然后就不听使唤的垂了下去,再想动却是一点也不能了,就好像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似的。

    “哇!大哥哥!你竟然还会法术?!快教教我吧!”

    郭玄武彻底惊了,心道:“这一招实在是厉害,太实用了,我要是学会了,那以后岂不是……”

    “小太监,这可不是什么法术,这叫点穴,是一门功夫,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段洪笑着又在他的手臂上各点了一下。

    “又能动了,真神奇!”

    郭玄武抡了两圈胳膊,然后猛然间做了一件令段洪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他拉下了裤子,露出了小……小小鸟,紧接着一道淡黄色的水柱射向了段洪的裤管。

    段洪吓了一跳,赶忙向一旁跳开,但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的裤管,段洪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我段洪,天下第一刀的关门弟子,十年苦练,本想着得报大仇后再去快意江湖,会尽天下英豪,没想到这才一下山,就连着被人摆了两道!对方竟然还是个孩子!苍天啊!大地啊!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看清楚啦?小爷可不是什么太监!”郭玄武提起了裤子,得意的一挑眉毛。

    “那你怎么穿……”

    “我就是觉得好玩,假扮一下喽!”

    段洪欲哭无泪。

    “对了,你刚才带着我飞的那一招真好玩,能不能再带我飞一次啊?”郭玄武玩起了眼神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诚的望着段洪。

    段洪终于回过了神儿来,面露惊喜道:“小家伙,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要是知道,我就带你飞遍整座雷月寺,怎么样?”

    “打听人?谁呀?说来听听。”

    “大太监郭彬,此次太后来上香,不知道他来了没?要是来了,在哪儿呢?”

    “我靠!他竟然要找我阿爹?什么情况?先搞清楚了再说!”

    郭玄武眼珠子转了两转,随后摆出了一个王者的架子,小胸脯一挺,双手向后一背,清了清嗓子道:“你找个太监奴才郭彬做甚?是他的朋友我可以帮忙,是仇人我也可以替你作主!说吧,你是找他叙旧呢,还是报仇?”

    段洪一听他这说话的口气,再看他的这些动作,吓了一跳,忖道:“小小年纪好大的王者派头!我先问明白他的身份再说,说不定真能帮上大忙,义兄陈逸夫妇的杀身之仇,说不定很快就能报了,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这里,段洪面色一正,躬身抱拳,依着江湖的礼数,一本正经的说道:“在下段洪,请问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

    郭玄武心中一乐,继续挺着胸脯,斜上看天,大声说道:“吾乃灵月王孙海是也,所有的太监都是我的奴才!”

第14章 你还嫩了点

    郭玄武本想着能用灵月王的身份镇住段洪,没成想段洪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到:“灵月王,那是什么?”

    “我去!”郭玄武差点没翻过去。

    “当今皇帝亲封的灵月王,你,不知道?”

    “皇帝封你?这么小……”

    郭玄武翻了翻白眼:“这么跟你说吧,皇帝是我爹!太后是我亲奶奶!懂?”

    “那你岂不是太子了?”段洪眼睛立刻大了。

    “太子是我哥!”郭玄武快吐血了。

    “哦~~~”段洪终于点了点头。

    “草民段洪,拜见灵月王,还请恕草民冒犯之罪!”段洪立刻单膝跪倒,抱拳说到。

    “也不傻嘛!不过就这点汤就想灌迷糊我?小子,跟我玩心眼儿,你还嫩了点!嘎嘎嘎嘎……”郭玄武心里一阵阴笑。

    “只要能帮我报仇,拜你一下又何妨?一个小萝卜头而已。”段洪心道。

    “平身吧!”郭玄武满意地抬了抬小手,“不知者不罪,本王就不怪罪于你啦!看你这般恭敬,定是位忠君爱国之辈,只是小王对宫中的那一大堆繁文缛节十分的厌烦,这才装扮成太监溜出来玩,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得向任何人泄漏本王的秘密,本王与你一见如故,就收你做我的临时贴身护卫吧!”

    “多谢灵月王!”

    “小王这就去打听一下太监郭彬是否随行,你如有任何冤情,等见了面再说,咱们晚饭后还在此处见面,不见不散喽!”

    段洪内心大喜,恭声道:“段洪谨遵王喻!”

    “很好!小王走人先了,别忘了约定,别跟来啊!”郭玄武一溜烟跑了出去。

    段洪看着郭玄武那小小的背影,也展开了数年来从不轻露的笑容。

    “郭彬啊郭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环,杀人偿命!希望义兄陈逸夫妇在天之灵保佑我!”

    段洪一心想着为义兄报仇,却不知眼前之人就是义兄的遗孤,也真是造化弄人,徒呼奈何。

    清凉院,紫竹林,院内布经堂。

    一座二层小楼,楼内靠墙壁处五层十架的竹阁架层层叠起,每一个格子里都整齐的码放着竹简羊皮卷等珍贵古朴的经书,不大的小楼内充满了竹子的香气,沁人心脾。

    圣僧“一无”大师身披锦斓袈裟,白眉垂肩,双目微阖,一派仙风道骨,盘坐在紫檀蒲团之上,正在向众人讲解着雷月经的真谛,屋内众人屏气凝神,倾耳恭听,就连呼吸都小心的保持着节奏,生怕打扰了太后的雅兴。

    何太后在圣僧的对面而坐,双目微闭,细细品味着经文的涵义,听到精妙处,不由地面露喜色,一副心神皆醉的模样。

    何太后贵为当今太后,皇帝的母亲,在其政治生涯已是达到了最顶峰,自然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而其他诸如郭彬等人则是名利熏心、各怀鬼胎,经文讲解的再精妙,他们又哪里听得进去?不过是如同一阵风般吹过,不以为然罢了。

    当然,也有人除外,那就是小灵月王,此刻他正四仰八叉的仰面躺在母亲王贵妃身旁的竹席上,面带微笑,做着与玩伴们游戏玩耍的好梦呢。

    一卷经文讲解完毕,圣僧睁开了双目,起身下了紫檀座,来到了王贵妃的面前,仔细的端详着正在熟睡的灵月王,目光深远,颇耐人寻味。

    何太后那是何人,立刻便看出此中必有深意,于是轻声问道:“圣僧,我这孙儿的命势如何?还请指点迷津。”

    “一无”圣僧伸手一指灵月王,面露微笑道:“太后,您广施布德,积福不浅,小僧就泄露一次天机,您看,此子的睡姿奇特,透出玄机,您猜一猜是个什么字?”

    何太后闻言,也仔细的端详起了灵月王,左看右看了一会儿,猛然间醒悟,双眼放光,惊喜的说到:“这不就是个‘天’字么?”

    “一无”大师微微一点头,嘴角含笑默然不语。

    这可高兴坏了一旁的王贵妃,她一脸的兴奋,赶忙轻轻地摇晃起了孙海,想要唤醒他,让他拜谢圣僧指点迷津。

    没成想正睡得迷糊的孙海乍被摇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劈头就是一句:“娘亲,一切都结束了?”

    众人闻言就是一愕,“一无”圣僧两道尺长的白眉无风自动,双眼迸射出了一道精光,一闪而逝,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之情。

    看到场面有点尴尬,方丈太阿大师赶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各位施主,讲经已毕,还请随老衲去斋堂用药膳吧!”

    灵月王左顾右盼,四下里看了看,却是找不到郭玄武的身影,大感无聊,正想找个借口开溜,一听要去吃药膳,赶紧说到:“哇!去吃药啊!你们大人去吃吧,我可不去,我要去找小武玩!”

    大总管郭彬一摆拂尘笑道:“启禀灵月王,小武正在斋堂等着你吃饭呢!出家人过了中午就不吃东西了,为了方便那些带发修行的居士们,这才开了晚饭,称之为‘药膳’,并不是真的吃药,咯咯咯咯……”

    灵月王一听郭玄武在那,立刻欢欣雀跃道:“那就赶紧去吧!我都有些饿了呢!”

    众人会心一笑,随着方丈鱼贯而出。

    “四方斋堂”是雷月寺众僧人用斋之处,雷月寺不愧是皇家寺院,虽说全都是些青菜萝卜豆子之类的食材,却能烧出数十种口味的菜肴,这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何太后等人来说,则另是一番情趣,一个个吃的是赞不绝口,手不停箸。

    郭玄武和孙海两人饭量小,早早就吃饱了,看看无人注意,郭玄武暗暗的扯了一下孙海的衣角,两人偷偷的溜了出去。

    郭彬站在何太后的身后,冲着包罗和万象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赶紧跟在了两个小家伙的后面。

    一个是当今圣上的皇子灵月王,一个是小主子,任谁出点差错那也是掉脑袋的大罪,包罗和万象战战兢兢,寸步不离两人的左右。

    郭玄武拉着孙海,一路小跑,来到了一间柴房的门前。

    “你们两个在门口看着,谁也不准进来!”郭玄武说完便拉着孙海进了柴房。

    “嗻。”包罗和万象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口。

    他们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小主子的秉性了,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鬼花样来,再者说这里可不比皇宫大内,危险系数要大得多,因此两人的心里全都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第15章 王爷变太监

    一进柴房,郭玄武便急急问道:“小海,你那代表‘灵月王’身份的官牒带没带在身上啊?”

    孙海一愣道:“没啊?我带着那玩意儿做什么?在我娘亲那里放着呢!老大,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用啊?”

    郭玄武嘿嘿一笑,斜肩轻轻地顶了一下孙海的肩膀道:“小海,我跟你说呀,今天我忽悠了一个傻大个,他可是会飞的哦!我骗他说我是灵月王,他还真就信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孙海又是一愣,随即摇晃着小脑袋道:“老大,你可别骗我,哪有人会飞的?”

    “切!你老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人真的会飞,我们还约好了晚上见面,他还要带我飞出去玩呢!”

    “真的呀?”孙海信了。

    “那还有假?”郭玄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可是看在咱俩交情深的份上才告诉你的,换了别人,我才不说呢!”

    “老大!咱俩关系最铁了!你也带上我吧!”孙海眼巴巴的瞅着郭玄武道。

    “那是自然,不然我拉你来这里做甚?”

    “太好了!”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赶紧说呀!”

    “我刚才也跟你讲了,我骗那个人说我是灵月王,可是眼下代表灵月王的官牒又不在,要让他相信我真的是灵月王,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就是咱俩把衣服换了,我来当灵月王,你当小太监,咱们一起去骗他,就让他带着我们飞出雷月寺,飞到城里那个‘回味长’糕点店去,咱们吃个痛快!怎么样?”

    “太好了!”

    孙海一听要去吃糕点,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郭玄武还没啥动作,他已经解开两个扣子了。

    “老大快点啊,还等什么?”

    两人飞快的互换了衣服,郭玄武见孙海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佩,顺手也摘了下来。

    玉佩晶莹剔透,入手清凉无比,正面刻着“御封灵月王”,反面刻着“如朕亲临”。

    “有了这块玉佩,那他不信也得信了,嘿嘿!”郭玄武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两人收拾完毕,手拉着手走出了房门,守在门口的包罗和万象两人一看,吓得腿肚子都酥了,就知道肯定是小主子出的馊点子,不知道又要去闯什么祸了。

    包罗哭丧着脸道:“唉吆!我的两个小祖宗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小主子,灵月王的这身滚龙袍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穿的啊!”

    万象也带着哭腔道:“灵月王啊,你怎么换上太监服了?小王爷变成了小太监,这要是给人瞧见了,我们两个伺候的太监可是要死的很难看的啊!”

    “你们两个怎么那么多事?”郭玄武不耐烦道。

    孙海也哼了一声道:“本王穿什么,还要你们两个奴才管?”

    包罗和万象两人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阎王爷似的,“噗通!噗通!”双双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说道:“两个小祖宗哎!奴才给你们磕头了!天要杀人用不着刀,天降骨头是狗的造化,小祖宗哎,你们就造化造化我们两个狗奴才吧,我们仙人板板的求您啦!”

    说完两人如捣蒜似的磕起了头。

    郭玄武有些烦了,大喝了一声:“都给我起来!”

    “哎!”两人麻溜的站了起来。

    郭玄武拿起胸前的那块玉佩在他们眼前一亮:“你们给我听好喽!现在我就是灵月王,你们两个都给我装聋作哑别出声,配合我们一下,保管你们没事!如若不然,我们现在就大声嚷嚷,你们立马就得死!怎么着,你们选一样吧!”

    包罗和万象两人冷汗直冒,频频点头,一声都没敢吭,两人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小主子别看年纪小,那整起人来,比阎王爷还要邪门,那可是皇宫一霸啊。

    “抱着我们,走,去大雄宝殿!”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包罗和万象赶忙一人抱起一个,四下里瞅了瞅,见无人看见,即刻展开了身法,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烛火通明,一片静谧,偶尔有蜡烛的烛芯爆裂,烧出几朵烛花,发出轻微的脆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更显得庄严肃穆了。

    包罗和万象两人抱着郭玄武和孙海进了大殿,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修剪蜡烛、剔除蜡渍的段洪。

    郭玄武一落地,段洪便快步走到了近前,欲要躬身施礼,却被郭玄武一把给拉住了。

    看到郭玄武冲他招手示意,段洪微皱着眉头伏下了身去,将耳朵凑了过去。

    郭玄武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段洪听着听着,眼睛突然变大了,随后他突然出手,包罗和万象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点中了穴道,如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段洪一手提一个,带着郭玄武和孙海闪身躲进了佛龛的后面。

    郭玄武一脸的神气,拍着孙海的肩头道:“小海,你看,他就是那傻……那个啥,大块头!名叫段洪,他可是真的会飞呢,快若闪电,嗖嗖滴!”

    灵月王孙海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猛地点头说好,心道:“这下可算是没白来,等会儿就去那‘回味长’了,那满屋子的糕点,啊……”

    孙海的哈喇子又流出来了。

    “段洪,你去搜一下那两个太监,把他们身上的钱拿过来。”

    段洪点头转了出去,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小布袋。

    “小王爷,真想不到这两个太监竟然这么有钱,一人一袋雕龙金币呢,肯定是他们贪赃枉法得来的,可见朝廷里是多么的**!”

    郭玄武忍着笑,拍了拍身穿太监服的孙海道:“听见了没?小海,以后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学他们,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哦,知道了,老大!”孙海配合的点头称是。

    段洪手捋胡须,露出了赞许的目光道:“小王爷果然英明神武,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明辨是非,将来必能中兴灵月王朝。”

    说完他又伸手抚摸着孙海的小脑瓜,义正言辞的教诲道:“小海,你这么小就当了太监,想必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天天接触宫里的那些官员,可千万不能学那些贪官污吏,一定要多接近贤臣明主,就像小王爷这样的,这样以后长大了才能光明正大的当一个好宦官,知道了吗?”

    郭玄武心道:“你个傻大个,头次见面竟然教训起王爷来了,不整你一下,怎么对得起我们家小海?先把你的胡子头发剃了再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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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小霸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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