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西线无战事
宴会结束，王导趁着间隙和关煌互换联系方式，显然是贼心不死。
关煌并不在意。
虽说王导演的咖位不够，但是，为自己服务绰绰有余。
“关总，我送你？”
高永胜开口说道。
关煌摆了摆手，“不用，有人来接我。”
话音未落，北京站经理曹华出现在眼前，“关总。”
“嗯”，关煌扭头说道，“老高，回头见。”
“回头见。”
“走了。”
“拜拜。”
上了车，曹华问，“关总去哪？”
关煌报了一个地址，随即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找个司机就行。”
曹华笑着说：“我也没事，单身汉一个，回家也是一个人。”
“该成家了。”
曹华开玩笑，“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关煌笑：“那你有的等了，快的，可不是一个软柿子。”
曹华：“关总，我有信心，最迟明年解决战斗。”
“这么有信心？”
“有。”
关煌：“好，北京站这边，有谁能接你的位置？”
曹华报出五六个下属。
出行事业部成立，张泰杰、曹华纷纷升职，北京站其他人也不断调往全国各地开疆拓土，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站。
关煌：“明天安排他们和我见一面。”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一直坚持的原则，站长以上的职务任命，不管是自己培养还是外面挖来的，都要亲自见上一面。
时间有长有短，谈话内容天南地北，基本不涉及本职工作。
他讲究的是气味相投。
很唯心的东西。
神奇的是，凡是他面试感觉“气味”不对的人，最终在工作中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他特意询问了不少人。
较为科学的说法是，每个团队都是有基因的，团队的基因决定了团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这个基因多半是由其创始人在创业伊始注入的，同样的业务，有的团队做得得心应手，有的团队做不成，其差别正在于团队的基因不同。
曹华闻言，毫不意外地点头：“好的。”
关煌叮嘱，“不用告诉他们谈话目的，就当是普通的一次见面。”
“嗯。”
关煌不再说话，坐在真皮座椅上，开始琢磨着眼下的局势。
短时间看，爆发大战的可能性很低。
美团碰了个钉子，不做好完全准备不会轻启战端。
有着广告力量的加持，快的打车也会明白，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铺天盖地都是超人的广告。
这个时候开始烧钱，想达到同样的效果，抵消超人的宣传优势，可能需要几倍的成本。
更不要说，超人在全国开站，还有先发优势。
这么一折算，除非能融到巨额资金，不然的话，没有必要打仗。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烧钱补贴，可比大炮贵的多。
“老曹，你觉得快的会在什么时候开战？”
曹华脱口而出，“可能在十一前后。”
“哦？”
曹华自然不是信口开河，组织一下语言，“三个月，差不多是他们能忍耐的极限，到了那时，咱们的广告战也要失去作用，长时间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可能会达到视而不见的程度，甚至引起某种逆反心理。”
关煌同意。
广告的作用，没有人能够否认。
但又不能把广告作为克敌制胜的关键。
对于快的来说，开战是找死，拖下去是等死。
但是，没有办法。
宁肯找死，也不能等死。
两者之间必有一战。
“那就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
曹华禀然，“好的。”
毕竟身份不同了，从现在开始要从全局看问题，具有整体思维。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关煌下车前叮嘱道，“好好干，我对你的期望和他们都不一样。”
曹华闻言，有点心潮澎湃的感觉，用力点头。
不管老板这话是真心还是客套，对于他来说，终究不一样了。
随着超人估值越来越高，员工的向心力越来越强。
尽管有职工受不了压力选择辞职，但终究只是个别人。
大部分员工都渴望着超人顺利上市，自己能一夜之间暴富。
对于曹华这样的中层以上干部，刺激作用尤其明显。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曹华也是第一次深刻理解，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现在回到老家，他一般不说自己的工作。
免得让人误会自己在吹牛逼。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手下上百人，掌握着巨额资金。
这在传统行业，不可想象。
当初，也只是偶然来到超人，没想到收获巨大惊喜。
和昔日同学相比，他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努力的，却在超人光环的加持下，成了混的最好的那个。
真是造化弄人。
目送老板背影消失，曹华驾车疾驰而去。
关煌打开门，看到眼前一幕，心下一热，差点有反应。
可心正在练瑜伽。
紧身的瑜伽裤，将身材完美展现，尽管只是背后，却让人看的两眼发直。
裤子上的图案被极大地撑开，细腻感十足。
“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可心没有丝毫尴尬，仿佛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关煌笑着说，“怕影响你休息。”
可心笑着说：“怎么会，再晚也会等你回来，我去给你盛点汤。”
关煌按着她的肩膀，不让起身，“你继续练，我自己来。”
可心不再坚持。
她之所以在这里锻炼，还不是为了在男人面前展现最优美的一面。
尽管午夜吃东西容易发胖，但是关煌丝毫不在乎，盛了一碗汤，坐在旁边看着可心在那锻炼。
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平静。
虽然眼前美景诱惑十足，他却罕见的没起什么念头。
纯粹的欣赏。
一方面说明可心的瑜伽技巧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准，让人超越皮相。
另一方面，关煌自己也有一种苏醒，摆脱了低级趣味。
然而，他眼中的大师，早已经丧失了平静如水的心境。
感觉到灼热的目光在身上来回巡游，一种颤栗感从心底浮起。
仿佛冰天雪地中被盯上的猎物。
孤独无助。
然而，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更不要说，她还隐隐约约有几分期待。
96、心机
看到关煌迟迟没有反应，可心心里一急，搞出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像是一只蝎子一样，上半身趴在瑜伽垫身上，下半身向后弯曲，感觉身体都快被斩断了，
从关煌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无限风光。
两扁不如一圆。
可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
然而，直到她精疲力尽结束，关煌也没有任何动作。
诱惑行动彻底失败。
关煌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从某些细节中却可以看出一二。
刚住进来时，严防死守，唯恐他兽性大发。
现如今却满不在乎，害怕他下手太慢。
必定心有所图。
可惜，时机还不到。
这个时候的女人，野心太大，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需要熬一熬！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关煌就回房休息。
留下可心一人懵逼。
她本来以为这种事，勾勾手指头，水到渠成。
真做了，才发现困难重重。
人总是倾向低估别人，高估自己。
然而，没办法，可心只能暗暗打气，说一声“来日方长”。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就分别去了北京站。
之所以不一起出门，各有各的考量。
关煌没有专门叮嘱过此事，女人还算是机灵，没有对外透露太多。
还是那句话，有关系的人隐藏关系，没关系的人炫耀关系。
曹华早早在大门口等待。
接人这种事，虽然可以用司机，但是，哪有亲自来接，更显尊重。
“吃了没？”
“吃过了。”
关煌点头：“那就去公司吧。”
曹华应了一声，启动轿车。
随着超人公司的市值如吹气球般的膨胀起来，北京站也鸟枪换炮，在五月的尾巴里，搬到了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高档写字楼。
新公司占了高区整整三个楼面，一切都是崭新的，360度的落地窗，利落的工业风设计，亮堂的工位和会议空间，还有宽敞的休息讨论区、健身房和饭厅。
曹华陪着关煌到了办公室，早有人整理了房间，准备了茶水。
时至今日，他的身份传遍整个公司。
再想搞微服私访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当年的“混口饭吃”，影响扩散，连局外人都有了解，更不要说公司内部人。
从北京到上海，从广东到深圳，除了外卖骑手、出租车主外，大部分正式职工早就将老板的相貌熟记于心。
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更不用说了，属于职场基本技能。
不管怎么说，超人公司已经开始从混乱走向正轨，很多事都要有考量了。
陈平第一个走进来。
作为曹洋的心腹，早已经得到风声，北京站将有大变。
昨晚接到曹洋电话，虽然上司没有明说，但他又不是第一天混职场的雏儿，语气稍微有变化，就心知肚明。
“坐。”
“关总”，陈平正襟危坐。
紧张自然是装的。
因为没有和大老板打过交道，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方式汇报工作。
猜测关煌还是一个大学生，陈平特意采取拘谨中带着紧张的态度。
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前段时间大老板微服私访的时候，没抓住机会，错失良机。
如果那时，他能和关煌打成一片，现在接任北京站，板上钉钉。
关煌直入正题，让陈平谈谈北京站目前的局势和下一步应对举措。
以他的身份，用不着客气寒暄太多。
陈平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多少新意，不禁让关煌大失所望。
虽然他也知道，陈平的水平就代表着公司大部分人的水平，但是，总有几分奢望，想要得到一些惊喜。
可惜了。
陈平看到看到老板脸沉如水，心里暗叫糟糕。
关煌开口问，“你对目前公司的战略有什么看法没？”
陈平深吸口气，把心一横，决定兵出奇招。
再中规中矩下去，肯定要和经理的位置失之交臂。
“战略不重要，因为互联网行业不相信战略，顶多可以谈谈商业模式。”
关煌有点兴趣，“说说。”
陈平绞尽脑汁，“互联网公司的生命线是执行，是从执行中寻找战略方向，而不是先确定一个战略再去执行。”
关煌没有说话。
陈平组织了语言，开口说道：“所谓战略，简单地说就是对未来的筹划，就是想象某种终局，然后来指导今天该怎么做，但是，好的商业模式不是想出来的，而是碰出来的。”
关煌：“碰出来的？”
陈平点头：“互联网公司要先开枪再瞄准，甚至是只开枪不瞄准，不是指哪打哪，而是打哪指哪。”
关煌回想一下其它公司，倒也有几分道理。
陈平一看把老板说住了，马上兴奋起来，“要先人后事，重要的不是做什么，重要的是什么，做一个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公司。”
这话称得上大胆至极。
关煌有点理解对方的意思。
陈平唯恐老板误会，解释道，“做一个活在当下的公司，如果要问，战略在何方，那么只有一个答案，路在脚下。解决眼前的问题，然后路就自然出来了。”
关煌点点头。
从陈平的这番话来看，他还是经过一些思考的。
不是亦步亦趋的蠢货。
当然，这番话对其他公司合适，对于超人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因为他脑海中有一副完整的战略地图。
其他公司需要不断尝试，不断碰壁，不断探索，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但是，对于关煌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行业热点、战略决策、公司选择……
不说在脑海中清晰可见，也是成竹在胸。
……
等到陈平从办公室出来，一改之前的忐忑不安，整个人英姿焕发，意气飞扬。
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已经隐约感受到，如果没有意外，经理的职位手到擒来。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顺手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光明，你上次说的那个观点，我觉得可以写出一篇文章来。”
“哪一个？”
“就是互联网公司的战略与战术。”
许光明摇摇头，“老调重弹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陈平笑着说：“那好吧，我觉得挺不错的。”
“你写呗。”
97、帝国
经过一番交谈，关煌最终确定了一名技术男作为北京站的新经理。
陈平虽然表现还好，但是开局印象太差，影响最终得分。
曹华对这个结果也很惊讶。
陈平落选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万泽属于他不怎么看好的那个人，竟然意外翻盘。
这件事必须搞清楚，要不然，眼光和老板差距太大，影响将来的职业生涯。
“关总，我有点不明白？”
关煌示意坐下说话，“哪点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淘汰陈平，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挑中万泽。”
曹华很坦诚：“都有。”
关煌倒了杯水递给他，开口说道，“陈平嘛，我刚刚接触，给我的印象不太好，有点夸夸其谈，他平时表现怎么样？”
曹华惊讶：“挺好的，有思路，口才好。”
关煌：“那可能是今天太紧张了，没发挥好。”
曹华暗自惋惜，却又不能改变什么，老板定下来的，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多说几句好话，免得留下坏印象，影响将来升迁，
“陈平能力不错，做了一手好ppt，公司有什么会议，都是他主持的。”
关煌念叨一下“ppt”。
曹华不解，随口说道，“对，他ppt做的特别好，我之前让他在公司做了一次分享呢。”
关煌：“那我知道了。”
“嗯？”
关煌看了他一眼，“ppt这个东西，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突出，常常能够掩饰一个人的能力水平。”
曹华不懂了，看着老板。
关煌解释道，“ppt，通常不是在揭示问题，而是在掩盖问题，不是强化沟通，而是妨碍沟通。”
曹华听得一头雾水。
关煌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哪怕你对一个事情并没有深入、完整的想法，你也可以做出很炫的ppt，ppt往往是向自己和别人掩盖你并没有深入地思考一个事情的最好方法。”
曹华龇牙咧嘴。
仔细揣摩一下，这话又有点道理。
关煌：“ppt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你向别人展示的时候，别人也不自觉地被带入到一种肤浅的橱窗化的思维方式当中。”
曹华闻言，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意思就是说，陈平是个样子货，他被对方懵逼了。
但是，回想一下过去，好像还真是。
关煌叮嘱：“以后公司内沟通交流，尽量少用或者不用ppt。”
曹华脱口而出，“那用什么？”
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合适。
这是在质问老板。
关煌没有生气，反而说道，“可以用文章的形式就行汇报、沟通。”
“文章？”
“对，写文章的过程就是深度思考，持续递进地问为什么，也是对你的思路、方法的一次检讨。”
“嗯。”
“有很多东西，你觉得你想明白了，但是你要落笔的时候，就会立即发现你没有想明白，所以，写作的过程就是一个暴露自己的问题，然后尽可能地去解决问题的过程。”
曹华只能说好。
对于没有印证的东西，他很难彻底相信，即使这话是老板说的。
不过，左右不是什么大事，试试就试试。
关煌能看出下属的想法，开口说：“这样吧，你就用陈平试一下，看看两者有什么区别。”
“好的。”
关煌：“选万泽，是因为他的一些想法比较有趣，我觉得可以一试。”
曹华马上明白了。
万泽的想法确实很多，在公司比较不合群，有些颇为离经叛道。
关煌：“我们现在是做出租车业务，下一步肯定会推出专车业务，甚至整合私家车做顺风车业务，并进一步延伸到企业出行、快车服务、代驾业务。”
曹华点头。
这种扩张，基本上在公司高管层面形成共识。
属于明确要做的。
关煌：“在这之后呢？我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曹华迟疑，想起万泽的说法，猜测：“数据？”
“对，就是数据，支撑一个企业最根本的东西，先是从金融资本变成知识资本，再到今天的数据资本。”
说到这里，关煌停顿了一下，待对方稍微理解后再做阐述。
曹华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说道，“就像我们现在做的，把北京画成一个一个的六边形小格子。然后积累这些小格子里的出行数据，下雨天、晴天、高峰期、平峰期、工作日、周末，以及这些人出来之后去哪里。然后根据这些数据，依靠算法来做预判，每一个地方大概有多少人有出行需求。”
关煌点头，“对，就是这样，现在我们的技术已经可以做到，提前15分钟预判，并且达到85%~90%的准确率，这才一年多时间，这也仅仅是本职工作。”
曹华“嗯”了一下。
关煌：“所以说，成为一家数据公司，我们有天然的优势，超人每天收集大量的出行数据、外卖数据乃至游戏数据，对于这些数据，我们可以不断地进行挖掘，不断清晰用户画像，不断清晰用户需求。”
曹华顿时明白老板的意思。
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通过数据为用户画像，了解用户的喜怒哀乐。
果不其然，关煌继续说道，
“从数据中不断打捞、聚集各种意愿，大量的人因为聚集而产生一种巨大的能量，然后用这样一种力量，去干预上游的生产和下游的销售，这就是我们以后要走的路，在战略上，除了做出行品牌，还要和整个汽车产业融合。
曹华终于明白老板的野心所在。
这一刻，冷静如他，也被这幅蓝图所惊到。
汽车产业可是一个国家的支柱产业。
此刻的超人与之相比，无异蚂蚁与大象。
关煌：“传统的互联网渠道性公司没有核心竞争力，只是一个渠道，卖别人的服务、商品，这是很危险的，必须要能够跟整个传统行业深度结合，才能建立自己的护城河。”
曹华附和道：“嗯，出行业务和汽车产业结合，有天然优势。”
关煌点头：“有布局，整合在一起，才能提供有壁垒的服务，所以，我们未来不应该只是一个出行、叫车的平台，我们能够把整个车厂、经销商体系和市场服务整合在一起。”
98、乱中有序
聊完正事，关煌有点迟疑问道，“那个，小蒋辞职了？”
突然听到这，曹华回忆了一下，马上接过话，“嗯，据说回老家，和这边断了联系。”
作为公司的吉祥物，蒋瑶嘉在他脑海中留下很深印象。
她的辞职，让士气一阵低落。
关煌面无表情说道，“可惜了。”
曹华搞不懂两人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老板可惜什么，或许那晚的美女救英雄让人终身难忘，或许长得太美，让人心生怜惜，只能顺着话说道，
“是的，其实她能力还可以，就是基础差了点。”
关煌半是感慨半是解释道，“小蒋人不错，公司里，谁和她关系比较好？”
曹华说了一个名字，“叶小小。”
“把她叫过来，我问点事。”
“好的。”
叶小小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大老板找自己干什么。
她对于关煌的印象十分深刻，毕竟是好友曾经出头帮过的男人，什么年代了，还搞微服私访的偶像剧。
“关总。”
“坐，喝点什么？”
叶小小感觉大老板也太平易近人了，连忙说道：“白水就好。”
关煌把水递给她，“最近工作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
困难一大堆，叶小小张嘴就想吐槽，最终忍住。
在这一年里，公司增加的新员工数量不断翻翻，给组织文化和管理带来巨大压力。
公司还得保持原有的发展速度，难度好比给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跑车换胎。
为了管理数量猛增的员工，人力资源部加急撰写员工手册，制定内部流程规范，发布早晚出勤打卡、请假流程、出差报销标准等等。
即便这样，公司还是在员工社保、薪资职级等事项上漏洞百出、乱七八糟，被其他地方跳槽来的员工诟病不断。
但是，给大老板吐槽这些，又有什么用？
能解决的，自己就能解决。
不能解决的，说了也无用。
“没事，挺好的。”
关煌点点头。
他自然也不是为了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那就好，有困难要克服一下，克服不了就及时汇报，公司的发展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关煌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转口问道，
“你和小蒋还有联系没？”
正在神游天外的叶小小愣了一下，马上说道，“额，你说嘉嘉啊，没联系，她换手机号了。”
关煌“嗯”了一下，看不出任何情绪。
叶小小瞟了老板一眼，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那个，嘉嘉有一个公众号……”
“是吗？”
叶小小：“我看她偶尔写点过去的事，但是，所有给她的私信都不回。”
“公众号叫什么？”
叶小小：“瑶瑶一笑。”
“哦，没事了，你忙工作吧。”
“好的，关总”，叶小小松了一口气，起身出门。
心下嘀咕着，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可惜没听嘉嘉提起过。
难道大老板看上嘉嘉了？
或者有过一段孽缘，
又或者……
叶小小的脑海里闪现过一大波玛丽苏电视剧。
简直让人热血澎湃。
可惜，她既没胆量问关煌，又联系不上好友。
这个秘密只能永远埋藏了。
关煌靠在沙发上，点开手机，搜索并关注了下。
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
翻了一下过往发表的文章，要么是人生感悟，要么是工作经历，或者一些风景图片，
连张自拍都没有，
关煌想说点什么却又放下了。
还是不打扰吧，对方似乎要和以前一刀两断。
这个热情如火的女子，慢慢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了。
……
得到消息时，陈平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
万泽何德何能，竟然能顶替自己出任经理的职位。
有那么一瞬间，陈平有一种跑到关煌面前质问他的冲动。
他甚至已经放出话，经理的职位非他莫属，连升迁宴都提前吃过了。
现在这种结果，简直没脸见人。
陈平不用多看，都知道不少人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有幸灾乐祸，也有疑惑不解。
“万经理，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要辜负关总的期望。”
曹华宣布完公司决定，笑着说道。
“请领导放心”，万泽一脸兴奋。
尽管他是一个技术男，并不代表没有向上爬的野心。
职场上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升职加薪。
北京站的城市经理，怎么说，也是公司中层干部。
更不要说，这是公司升迁的必经之路。
关煌多次在公司大会上表示，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如果有更大的野心，这就是迈不过的坎。
曹华拍拍手，“好了，大家继续忙。”
职位调整算不了什么大事，毕竟还是创业公司，一切程序从简。
众人作鸟兽散。
曹华：“mark，你过来一下。”
把陈平叫了出来，也算是帮他解了围。
其他人见怪不怪。
公司里谁和谁走的近一点，身边的人门清。
“领导，我让你失望了”，陈平一进屋，就率先做检讨。
曹华看着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铁杆嫡系，就这么失败了。
“说什么呢，这次没竞争上，下次还有机会，全国城市经理，北京占一半，你愿不愿意去别的城市？”
陈平有点犹豫，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去外地，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曹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就不再强留，“留下来也好，出行事业部成立，有大量的职位空缺，我会帮你留意的。”
尽管关煌认为陈平可能是个样子货，他也不想就此放弃，总要试试。
陈平松口气：“好的领导。”
曹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未来还长着呢。”
陈平欲言又止，
曹华问：“怎么了？”
陈平忍不住问道，“领导，我想知道我失败的原因。”
曹华看了他一眼，没有隐瞒，“你说的互联网公司无战略，已经是老调重弹的东西了，各种红利即将消失，已经不可能凭一种常识和本能就能发现机会了，所以必须重提战略。”
陈平恍然大悟。
本来想着兵出奇招，没想到和大老板的想法南辕北辙。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成功？
99、技术与人才
确定了北京站城市经理的人选，超人出行事业部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具体部门设：出租车事业部门、快车事业部、平台运营部以及运力中心。
全国的城市站中，部分地区开始分拆改革，外卖经理与打车经理，各司其职，互不交叉。
超人现有的架构比较混乱，有的城市，外卖、打车分拆，有的城市，一人挑两职。
没有统一的标准。
也谈不上哪个好哪个坏。
从纯粹的业务角度来说，自然是分的越细越好，两块业务搅合在一起，容易出错。
但是从管理的角度来说，越细分越容易造成冗职。
关煌计划在未来一到两年的时间里，建立起大中台的结构。
依托公司大数据，为业务赋能。
一个核心，多个触手。
所有的业务中台都落脚到数据中台去实现。
大中台、小前台。
或者说，三台一体
因为一个公司的灵魂是中台，它存储了大量的资源和能力。
当一种新的场景被发现的时候，大量的资源和能力快速地注入到前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形成有竞争力的产品。
通过出行、外卖、电商三个场景，积累出大量的用户数据。
通过对数据的深度挖掘、分析，描绘出精细化的用户需求画像。
俗话说得好，用户不是人，而是需求的集合。
抓住需求，就抓住了产品之灵魂。
大中台的建立，既涉及到组织架构，又涉及到技术支持。
张波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不容忽视。
他原来是百度公司的研发经理、技术骨干，曾负责百度移动app产品研发管理工作。
作为顶尖人才，一进超人，就获得了重用。
几乎承担起了出行事业部cto的职责，彻底补齐了公司在出行技术方面的短板。
因为他从原公司挖来了大量人才，导致自己进入“百度的黑名单”，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之前为了招聘到合适人才，他还通过超人顺风车拼车，希望能在上下班的时候遇到自己需要的人。
不管是工作态度，还是工作能力，都称得上完美。
这半年来，他在超人组建了新的团队，重构和简化了出行叫车软件，并依据业务需求，完善产品设计。
正在开发的顺风车、专车、快车、代驾、企业版等众多业务功能，有望在月底前上线。
可谓是一将抵千军！
接触的时间越长，关煌越感谢白小米的推荐。
本来只是一次简单的人员招聘，却得到了十倍的惊喜。
此刻，两人正在讨论用户画像的事。
“……只有画像的颗粒度从人的表层进入到具体的**谱系，这个画像才是完整的，有操作性的。”
张波点头同意：“积累用户模型时，无论是以人群来思考还是以单个用户来思考，颗粒度都太粗了。”
关煌：“最理想的状态，是基于每个场景、每个行为背后的每次需求来思考，然后基于需求进行深度的样本积累和分类，这样总结出的用户模型才是可靠的。”
他虽然不是理工男，却一直在学习，如果不涉及具体技术细节，知识的广度足以媲美业内人士。
张波听完，带点苦笑，“这个难度有点大。”
每次需求，每个场景，背后是海量的数据，天量的运算。
关煌：“有难度才有挑战性，把这个作为将来的目标，朝这个方向努力。”
“好。”
说完了正事，关煌随口道：“这次北航校招，你带队吧？”
随着超人出行的发展越来越迅猛，招人数量越来越多，靠去大公司挖人和打车偶遇这样的招人方式，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为此，超人出行启动了社会招聘和校园招聘。
社会招聘主要为了招聘一些有经验的社会人才加入超人出行，一般来说公司对这些人才要求比较高。
而校园招聘主要招聘一些大学毕业生，通过专业化的培训和长期指导，渐渐将他们带入互联网打车这个行业。
张波笑着说：“我这边没有问题，不过，关总你能参加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关煌也笑了，“没有那么夸张。”
超人市值的不断膨胀，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荣誉。
什么“胡润80后富豪榜第3位”、“海城十大互联网创业家”、“2014新财富500富人榜”……
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
基本上完成了从富豪到名人的转变。
从传播学来讲，关煌作为在校大学生创业，90后、白手起家、互联网、百亿……
这些标签显然很符合大众和媒体的想象。
五十岁的人创业成名，显然没有二十岁的人创业成名，来的更加轰动，更易于传播。
在其他圈子还好，关煌只是一般的企业家富豪。
虽然崭露头角，却没多少话语权。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在大学生群体中，他起到的模范带头作用，大得惊人。
尤其是对于名校学生的刺激，不可想象。
海城学院，这样的垃圾二本，都能创业成功。
我堂堂985、211的天之骄子，还能比不上他？
在这种心态下，大学生对于关煌的感觉十分复杂。
一方面知道创业不易，关煌能取得如此成功，必有过人之处。
另一方面，难免会生出我上我也行的心态。
在复杂情感的影响下，关煌的口碑就起呈现出两极分化的现象。
在网上，人人都是键盘侠，牛逼心态爆棚，关煌这点成就，简直不值一提。
在线下，成功光环影响，牛逼不用解释，制造了大量的迷弟迷妹。
关煌参加的校园招聘活动，场场爆满，现场互动强烈，气氛欢快。
这也是为什么张波说他亲自参加的原因。
张波否认：“绝对没有夸张，你如果去现场，即使说不上万人空巷，也堪比巨星演唱会。”
关煌“哈哈”笑。
他一直以为搞技术的人都比较严肃，没想到张波也会开玩笑。
“好吧，到时候看时间，没事的话咱俩一起参加，你负责审核把关，我负责当个吉祥物。”
张波大喜，“就这么定了。”
100、生活
确定了校招的事后，张波就离开了。
关煌靠在沙发上，听着咖啡馆舒缓的音乐，有一种疲惫感。
最近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比之创业时要轻松很多。
但是，那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让他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想找个人交流一下，没有一个朋友。
再说了，他向来以硬汉的态度示人，这种虚弱感，怎好意思暴露人前。
心情不好的时候，听着什么音乐都像噪音。
所幸还有控制力，没有干出暴躁的事情。
发了一会呆，关煌拿出手机给热依发了一个地址。
正起身准备走人，一股香风吹过，旁边的座位上来了两个美女。
关煌心思一动，就坐了下来。
记得之前，经常泡了在图书馆，累了就看看美女，幻想有一天能够飞黄腾达，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或者来一段闪电般的爱情。
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却又感到不满足。
人，总是**的奴隶！
耳边传来说话声：
“阳阳，卡门的世界，你有没有看过？”
“没有，我的头被门卡过，看了可能会有阴影。”
“嗯？”
“楚门的世界，我倒是看过。”
……
听到这个对话，关煌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即意识到笑声有点大。
两个美女带着几分嗔意，扭头看过来，关煌报以歉意的笑。
小满低声埋怨：“都怪你，让我出丑。”
林阳笑嘻嘻说道，“谁让你说什么卡门的。”
“哼。”
林阳：“再说了，一个**丝，你管他那么多干吗。”
小满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关煌。
不说是帅哥吧，跟**丝也不搭边。
长得还算精神，头发不长，身形高大，有一丝慵懒的味道。
有点像吃饱的大猫，眯着眼休息。
“别瞎说，我感觉他有点像白领。”
林阳哼了一下，“年纪轻轻，萎靡不振，看不到半点活力，一看就是撸管撸多了。”
小满连忙憋住笑，“就知道胡说八道。”
林阳反驳道，“你还不信，他刚才偷偷瞄了我们好几眼，还有，你看他，一杯咖啡放那半天不动一下，肯定是不怀好意。”
小满无奈，闺蜜什么都好，就是对男人太苛刻。
当然，作为一个颜狗，纯属正常。
林阳和关煌的目光触碰一下，下意识躲开，随即反应过来，有点后悔自己太心虚了。
可惜，没有胆量再去直视对方，看了小满一眼，眼珠一转，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要是不信，我做一个实验，给你证明一下。”
小满低声：“别惹麻烦。”
“放心吧。”
小满好奇问：“什么实验？”
林阳：“你有没有看过一个韩国电影《色即是空》。”
“看过。”
“影片中，男主角在餐厅偷窥女主角被发现后，女主角猛的张开大腿，男主角一头栽进饭盘里，你今天正好穿了裙子，来做一遍。”
小满笑骂：“去死吧。”
林阳笑着劝解，“被看一下怎么了？又少不了一块肉。”
小满：“要看你看，我可不来，你也穿的裙子。”
林阳满不在乎说道：“我里面没穿东西。”
小满眼珠瞪大，不可思议说道：“你竟然挂空挡？”
林阳故作平静：“这有什么。”
小满拿她没办法，“也不怕被人看到。”
“怎么可能呢！”
小满无奈，只好转移话题，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说热依姐真的……”
林阳：“我怎么知道，不过，她一个上戏毕业的，在北京混的风生水起，背后没人，肯定不行。”
小满有点失落。
虽说，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但是落到身边人身上，总有点接受不了。
林阳：“别想太多，说不定是真爱呢。”
小满没有说话。
林阳问：“你之前不是说过，热依姐在大学就是校花，有很多人想包养而不得吗？现在有了人支持，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单单因为钱。”
小满连忙点头，“对的，上次有个公司的老总开价50万，热依姐都没答应。”
林阳微微一笑，心怀希望总是好的。
正要说话，注意到关煌的目光还在往这边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惜没起到什么作用。
只能不再搭理他。
有的男人就是狗皮膏药，粘上就揭不下来，越骂他，他反而越兴奋。
低声对着小满说道，“那热依姐上次说的电影……”
小满：“我一直没问她。”
林阳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呀，有机会不知道利用。”
小满：“八字没一撇呢，她也不过是新人，就是有人捧，也没太多资源。”
林阳鄙视：“你个小笨蛋，我是让你借此和她打好关系，人情往来，可不仅仅是给与，有时候接受也是拉关系的好方法。”
小满“哦”了一声。
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林阳无奈。
但是，这种事情，她又不能越俎代庖。
暗自生闷气，突然看到关煌，反感情绪大爆发，
“不行了，我非得教训一下这个猥琐男不可。”
小满连忙阻止，“别，大庭广众的。”
“切，他一个臭男人都不在乎……”
正在这时，一个俏丽身影走入咖啡馆，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身材高挑，容貌艳丽，带着几丝异域风情，仿佛跌落人间的精灵。
林阳注意到来人，兴奋地拍了拍小满，“快看谁来了。”
正要起身打招呼，看到来人径直走到臭男人身边，神色亲昵，好似恋人一般。
林阳仿佛听到了咖啡馆内男人心碎的声音。
一时间目瞪口呆。
小满十分惊讶。
没想到好友反感至极的臭男人竟然是热依姐的男朋友。
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
幸亏刚才没有起冲突。
要不然这事就尴尬了。
正要打招呼，被反应过来的林阳一把按住。
“怎么了？”
林阳：“现在过去多尴尬，再说了，不知道热依姐愿不愿意被人知道呢。”
小满一听有道理，连忙缩了缩身子，躲在绿植后面，兴奋说道，
“原来热依姐有男朋友，看来我们猜对了，她还是以前的她。”
“是吗？”
小满信心十足，“热依姐会不会被人包养，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如果她有男朋友，肯定不会再去找别的男人。”
林阳没有说话。
看着不远处卿卿我我的两人，只觉得是莫大讽刺。
在她眼里**丝一样的男人，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简直没天理。
101、逛街
让林阳吐槽不已的是，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自从热依进门，到两人出咖啡厅，关煌竟然再也没有朝她再看一眼。
无情至极！
但是，此刻她已经换了心思，知道男人是热依背后的金主后，突然觉得对方有点小帅气。
“晚上约热依姐出来吃饭，不谈工作也好。”
“好的”，小满也没心理负担了。
好像只有老头子才包养小三，年轻人即使脚踏两只船，也只是花心而已。
林阳若有所指：“做事情不能等别人搭好梯子再往上爬，找梯子的过程也很重要。”
小满回了一句：“什么嘛。”
……
“刚才在干嘛？”
“在家看电视呢。”
关煌看了她一眼，五官非常的美艳，配上精致的妆容，简直是美颜爆表。
笑着问，“你一般看什么电视剧？”
热依有点有点不好意思，“《冰雪奇缘》，老片子。”
她眼睛很大，双眼皮宽，但很自然，内眼角不下勾，开的大，眼尾不上挑也不下垂，非常灵动。
关煌想起后世她曾经cos过冰雪公主，会心一笑，还是个小姑娘，
“走吧，今天我陪你逛逛街。”
热依闻言有点雀跃，“真的吗？”
“当然。”
热依挽着他的手，开心地向汽车走去。
有那么一瞬间，关煌突然有几分惭愧。
如花一样美丽，却被养在温室中，可能会失去一些颜色。
“去哪里？”
热依想了想，报了一个经常去的地方，“skp”。
司机师傅沉默寡言，应了一声，启动汽车。
关煌近距离打量热依，
眉骨平，眼窝几乎没有，嘴唇薄，既不是欧美范的性感厚唇，也不是东方范的樱桃小嘴，但是有时看起来眼睛却比嘴巴大。
再看额头，不饱满，比较平，发际线两边是方的，五官组合起来，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热依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轻声问：“怎么了？”
关煌：“你有多高？”
“170。”
“多重呢？”
“45kg。”
关煌摸着她的手，“有点瘦了。”
当然，瘦归瘦，该有肉的地方都恰恰好的有肉，不多不少。
瘦而不干。
完美比例：83-60-90。
热依解释：“拍电影嘛，只能这样，不然屏幕上显得很胖。”
关煌“嗯”了一下，“喜欢拍电影？”
热依看了他一眼，有点迟疑，“喜欢。”
“喜欢就去做，我整天忙的，也没太多时间陪你。”
热依露出甜甜笑，“不用担心我。”
……
作为国内最受欢迎、也最赚钱的商场之一，skp一直走高端路线，可以说是北京时尚奢侈地标的代名词。
在这里，一切想象的品牌和品类都能在这里找到。
从顶级大牌到小众先锋设计师，从美妆护肤、服装包袋到珠宝腕表乃至家居电器，新款全球同步，堪称购物天堂。
刚走到化妆品区，热依已经走不动路了。
虽然是天使面孔，还是小女子心态，
目不转睛看着各种大牌、小众专柜琳琅满目。
“不用管我，你随便逛”，关煌笑着说。
热依欢呼一声，奔向la mer专柜。
关煌在沙发区坐了下来，他自然不会陪着在那试用。
海蓝之谜的柜姐，服务水平没的说，长得也很顺眼。
全程微笑服务，先为关煌倒水，然后为热依解说，井井有条，营造出舒服尊贵的感觉。
热依问：“这个怎么用？”
柜姐一边说一边演示：“面霜质地丰盈，每次用小勺取一点放在手心，这样，来回揉搓，对面霜进行乳化，然后用按压的方式，涂抹在干燥的两颊、t区和脖子，这样用，使用效果更佳……”
关煌听了一下，颇感无聊，四处张望。
发现不少时尚美女穿梭其中，男同志比较少，一般身边都跟着另一半。
有心起来四处逛逛，又觉得不能太过随意。
毕竟，说好陪热依逛街购物。
虽说他做什么，对方也不会反对。
但是，关煌一直坚持的原则就是，如非必要，信守承诺。
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女人，答应过的话，一般都能做到。
得而复失的痛苦，远远大于从来不曾拥有过。
在小事上，还是尽量让女人高兴。
热依第一次和男人逛街，很注意他的感受，不是露出一个笑，就是给一个眼神。
力求不冷落、不忽视。
关煌略为瞟了一眼价格，有点惊讶，女人用的瓶瓶罐罐还是挺贵的。
2500元/60ml的面霜，
1100元/150ml的精粹液，
4100元/50ml的修复精华，
……
男人大概就是洗洗脸，用用大宝。
专柜里人来人往，不时就有人被热依所惊艳。
男人免不了被女友横眉冷对。
女人免不了有几分惭愧。
底子这么好，还注重保养……
“豪哥，一会我们去那里，你有没有喜欢的区……”
小琪说了半天，抬头看张豪，发现对方不知道被什么迷住了。
循着方向望去，一个狐狸精映入眼中。
小琪顿时气急，本来要发火，又强忍下来。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做舔狗呢。
张豪刚答应她试试，
这个时候，自然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不能刁蛮无理。
张豪对此一无所觉，反而说道，“你看看那边是谁？”
小琪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让自己看别的女人？
一股委屈冲上心头。
耳边又传来声音，
“……是不是上次看到的关煌？”
关煌？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一下子驱散了小琪所有的不快。
因为她的口直心快，得罪了何伟，也丧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虽说没什么后悔的，却终究有点不愉快。
“是他，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张豪摇摇头，“他怎么会认识我们，算了。”
小琪看到热依亲昵地依偎在关煌身边，故意说道，“他女朋友好漂亮啊。”
张豪忍着几分嫉妒，“以他的身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来。”
热依那长相、那个身材，绝对明星级的。
一般男人看了不是心生退意就是羡慕嫉妒哪个男人有此艳福。
关煌自然不知道有人偷窥他，随后又陪着热依逛了la prairie、黛珂、tom ford……
一圈下来，让他彻底熄灭了以后再逛的心思。
虽说各个柜姐都很养眼，但，能看不能吃，挺无聊的。
102、挥金如土
逛完了化妆品区，关煌松了口气，“平时要用这么多东西吗？”
精华液、保湿美容液、香水、眼影、口红……
热依用力点点头，“嗯。”
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关煌不再多说什么。
女人的事，男人少操心。
两人路过腕表区，关煌看到热依手腕上空空如也，连个首饰都没有，提议道，
“我们去这里看看。”
热依自然没有意见。
宝珀专柜，一贯的老钱做派，低调中有奢华。
“您好”，小萱招呼道。
美女店员的颜值自然不用多说，亲切自然，大方得体。
关煌：“看一下女表。”
“两位这边请。”
热依这才恍然，原来是给自己买的，心下惊喜至极。
她把这个当做男人的宠爱。
两人被引领到座位上，美女店员带着手套拿来几款女式腕表，摆在盒子上。
热依半依偎在男人怀里，目光逐渐被眼前的工艺品所吸引。
不管价格，造型确实精美，让人挪不开眼睛。
关煌背靠沙发上，随意打量了一下周围。
旁边用落地镜隔开，方便看腕表与全身搭配，同时还增添了私密性。
小萱介绍起来十分专业：
“这是新款全历月相，金色表壳、镶钻表圈，还有温柔梦幻的贝母表盘，剑形指针，个性前卫，颜值和实用性爆表……”
热依伸出手腕让她帮忙带上。
洁白皓腕，自带光泽。
连女人见了都忍不住舔一口。
天生尤物。
小萱一边带表，一边夸奖“好白呀”。
“漂亮吗？”
热依把手腕伸到男人眼前，撒娇道。
关煌甚是宠溺，看都没看直接说道，“漂亮。”
热依嘟着嘴，“是不是有点大？”
小萱笑着接过话，“和宝珀传统的全历月相相比，这款表表径是大了一点，但厚度更薄，上手感觉更轻盈，兼顾了优雅女人味与年轻时尚感，很符合您的气质。”
热依闻言，很是高兴。
漂亮的女人都很自恋。
被人夸奖总是心情愉悦的，尤其是在心爱男人面前被另一个漂亮女人夸奖。
“嗯，解开吧。”
小萱把腕表取下，翻了过来，继续说道，
“月亮美人的背面是蓝宝石玻璃，这里面的波纹象征着波光粼粼的日内瓦河，还有贵金属打造的精致摆陀……”
热依已经被迷的眼冒星星。
关煌见状，直接说道，“包起来。”
既然喜欢，用不着再啰嗦。
小萱正要介绍价格，闻言吃了一惊，马上意识到遇到大款了，“好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
在奢侈品店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
五百万的表，有人从看表到买单就花了十分钟左右，
有人拎个华联超市袋子进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名牌，结果买了三百多万的陀飞轮，
甚至还有一些大爷大妈，拎着麻袋装现金就来的，
……
可以说，小萱已经达到了见怪不怪的境界。
热依挽着男人的手，“还没看其他的呢？”
“不着急，喜欢什么买什么。”
正在包装的小萱马上意识到，这不是一般人。
壕气冲天。
喜欢什么买什么？要清场吗？
“今天是我们的店庆，买这个很划算的，一共213500，刷卡还是手机？”
“刷卡”，热依从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
小萱双手接过，开始办手续。
心里猜测两人的关系。
从表面来看，郎才女貌，应该是情侣。
从两人相处看，男人起主导作用，不像是一般情侣。
……
“关总您好。”
关煌抬头一看，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出现在眼前，
“你是？”
张豪连忙介绍自己，“我是何伟的朋友，张豪，上次跟着他见过你一面。”
关煌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不过，北京分站开过几次业务推介会、联谊会，何伟带着女友参加过。
可能有不少朋友。
或许自己见过张豪。
“哦，你好，买表呢？”
张豪连忙说道，“没有，在那边买点东西，看到你在这里，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关煌点头，露出一分笑意，“坐下说，别站着。”
张豪马上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不打扰你了。”
关煌自然不会挽留，“好的，那回头见。”
“嗯，回头见”，张豪带着女友离开。
从始至终，小琪都属于被忽略的那个。
虽然容貌也过得去，但是站在这里，别说和热依比了，即使小萱也比她多了几分明艳。
再说了，她男人刚和关煌搭上线，她就更插不上嘴了。
“有意思吗？”
小琪从宝珀店里出来，很是不高兴。
在她看来，男人刚才的举动大大丢脸。
虽说自家确实没有关煌有钱，但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又求不到他头上，干嘛要这么低声下气的。
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屈辱。
张豪闻言也不生气，开口叹道，“小琪，咱们两个既然要在一起，就得为以后考虑，不能结了婚，还要事事靠你爸，再说了，你还有一个弟弟呢。”
小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点什么。
张豪笑了笑，“过日子，除了风花雪月还有柴米油盐，今天打招呼混个脸熟，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而且又费不了什么事，你换位思考一下，以后带着我去你家里见叔伯世交时，我的心情什么样？”
小琪有点小感动，“豪哥。”
……
从宝珀出来，关煌又带着热依去了积家、爱彼、万国……开启了买买买的疯狂之旅。
一大圈下来，他终于发现了热依的一个缺点。
美则美矣，就是太费钱。
二百多万，一下午魂飞湮灭。
这让他产生一种新奇感。
看着别人花钱，有一种莫名的痛快。
创业至今，他最大的开销也不过是每个月给父母转零花钱，从开始的十万到现在的五十万，总得下来也不过是几百万。
而一个下午就花掉这么多钱，总算让他找到了奋斗的意义，心中的烦躁感少了很多。
钱太多了就成了数字，只有疯狂消费，才能感受到其中的价值和意义。
要不然，挣那么多钱干嘛？
等回到热依住处，两人兴致高昂，好一番雨骤风狂！
103、心障
“饿不饿？”
“还好。”
关煌拿出手机，“想吃点什么？”
热依这样的大美人，自然是五指不沾阳春水，不要说做饭了，吃饭都有人承受着。
平时家里请了两个保姆，照顾衣食住行。
今天因为男人上门，经纪人特意把保姆打发走了。
“你安排吧”，热依闭着眼睛，在男人怀里扭了一下，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关煌想不到自己有了女人还要吃外卖。
从这点来看，热依作为小情人是不称职的。
但，谁让人家长得美呢。
美就是资本。
美就可以为所欲为！
只能打开超人app，找到外卖页面点吃的，“中餐还是西餐？”
“西餐。”
“牛排要不要？”
热依把头伸过来，对着屏幕，“嗯，要一个吧，这个，还有这个……”
关煌干脆让她在那点来点去，随口问道，
“你不节食吗？”
“嘻嘻，我吃不胖的。”
……
点完饭，两人洗鸳鸯浴，
其间风情不必细表！
等到结束，从热依那里出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这是他少有的放纵时刻，把一切工作全部抛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违**。
虽说仍没有恢复高昂的斗志，却觉得烦躁去了不少。
看来有张有弛才是王道。
一根弦绷得太紧，很容易出问题。
纵情尽兴也是生活之道。
关煌刚出小区大门，就接到张波电话。
说要给他推荐一个技术高手。
既然这么郑重其事，他也就强提精神赶了过去。
远远看见张波正在和一个年轻人在路边大排档喝酒。
“关总，这是阿king，阿king，这是我老板”，张波看见自家老板，马上热情地为两人介绍。
关煌笑着伸出手，想要和对方握一下。
没想到阿king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丝毫不给面子，又低下头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张波很是尴尬，“咳咳，老板你别介意，阿king就是这性子。”
关煌倒不至于为这点事恼怒。
所谓桀骜不驯者，必有过人之处。
张波这么隆重向自己推荐，肯定不是一般人。
到了超人目前的规模，普通的技术高手多如牛毛，不需要他过多关注。
招人的门槛早就限定在国内top10了。
学校牛逼还不行，专业也得牛逼。
需要他亲自出马，对方至少也得是行业顶尖水平。
只是，让他好奇的是，对方太年轻了。
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能折服张波这样的大牛？
“哈哈，说哪里去了”，关煌拿起杯子自己倒了杯酒，毫不在意和张波碰了一下，开口问道，
“king兄弟，这是有什么心事？”
张波见阿king没反应，接过话，“没事，没事，只是工作中一点小挫折，来，喝酒。”
关煌看着四十多岁的张波和二十出头的king坐在一起，仿佛父子，很有几分喜感，忍住笑意，喝了一杯。
“工作吗，难免有困难，过去就好了。”
……
张波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话题，阿king油盐不进，一直不接招。
只能不断地给老板暗示。
关煌对技术不了解，对这种事颇有几分心得，见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老张，说起来，我最近遇到点事，想请教你一下。”
张波：“怎么了？”
关煌自爆其丑，“创业这一年多，公司是越做越大，但，我也越来越累。”
“身体累？”
关煌摇头：“主要是心里累，每天早上起床，都感觉自己又欠了员工几百万工资，好不容易一天结束，躺下，第二天起床，又欠了几百万，几千位员工为我而来，几千个家庭靠我吃饭。”
张波摸不准老板是真的有问题，还是假装有问题，一时间有点迟疑不定。
关煌继续说道，“我感觉到创业的热情在压力下逐渐消失，而巨大的责任感压在心底，不敢失败，真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不安。”
张波听老板的语气，似乎真有其事，一时间有点慌了。
谁都能出事，老板不能出事。
都说国内创业公司，成功一半系于老板一人。
放在超人身上，恰如其分。
没有关煌，就没有如今的超人。
马云能够退休，那也是创业十年之后。
这个时候，超人公司的各种治理结构仍不完善，很多事情全靠老板的个人魅力在那维系。
如果他垮了，那整个公司就垮了。
张朋正处于巅峰状态，准备大干一场，活出最后的精彩，怎么就遇到这种噩耗。
阿king闻言，放下酒杯，突然开口说话，
“同时，还有投资人不断施压，要求下一轮融资前，大幅度提高业绩。”
关煌两人看着他，阿king若无所觉，继续说道，
“高管对公司发展方向争得面红耳赤，竞争对手正在迅速崛起，新的颠覆式技术感觉就在眼皮底下，却不知道是谁，而某些猪队友员工，又使用了一些受知识产权保护的软件代码，引发专利官司缠身，各种问题频出，让你心力憔悴，却不能露出任何虚弱。”
关煌叹一声，举起杯子和阿king碰了一下，“king兄弟感同身受。”
阿king一饮而尽，“你每天都想着如何激励别人，自己的烦恼却无从诉说。”
关煌不自觉点头，“king兄弟有什么能教我的吗？”
阿king看着他，目光锐利，
“如果员工觉得，他们是为了你而工作，或者你觉得，你是为了员工而工作，大家都会非常累，整个公司被“责任感”绑架，而不是被“使命”激励，这个时候，你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你当初是为什么而出发？”
关煌若有所思，他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然得到启发。
谈判专家最有效的一个技术，是故意跟对方说一个自己的弱点。
把自己内心的隐秘暴露出来，让对方觉得你也有弱点，你是可能被伤害的，你才算是把自己真实感情的一面展现给了对方。
这样对方就能立即获得安全感，感受到信任。
“king兄弟之前做什么的？”
阿king叹口气，“之前自己创业，现在被人赶出公司了。”
104、不忘初心
关煌回想自己当初为什么出发？
做律师不好吗？
要钱有钱，要名有名。
就是觉得不够刺激。
创业为了什么？
为钱？
不能说错，这确实是他最初的动力所在。
但今天，超人市值超过300亿，他个人的身价也超过200亿，已经实现财富自由。
为女人？
王尔德说，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是与权力相关的。
从他个人经历来看，也印证了这一点，贪恋美色，看到鲜花，就忍不住采摘。
经历不少女人，女友一出国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但是，把这个作为奋斗的目标，就有点小家子气。
张作霖教导儿子，玩女人可以，不能被女人玩了。
对于关煌同样适用，女人是结果，不是原因。
那创业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king在一旁提醒道，“你需要确定公司文化了。”
关煌咀嚼一下，“公司文化。”
“是的，不要认为企业文化是大公司的专利，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搞清楚我们的愿景、使命以及核心价值观。”
关煌有点明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阿king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眼神有点迷离，似乎想起往事，
“很多人认为创业公司生存压力大，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每天关心的就是生存、销售、竞争，或者是省钱、加班、走人……哪里奢谈得起什么企业文化？哪有时间顾及？”
关煌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是这么想到。
企业文化，玄之又玄，等到公司走出困境或者成功之后再考虑也不迟。
阿king仰头喝了杯中酒，“其实恰恰相反，越是小公司，越是创业公司，越需要企业文化，越是有生存压力，越要强化文化，这样才能提升战斗力，更好地解决生存问题。”
关煌懂了。
这大概就是没钱的时候谈理想。
用文化凝聚心力。
阿king：“企业文化应该从企业诞生之日就提出，在企业发展过程中不断总结、沉淀、完善，很多情况下，公司面临的艰难处境，正是因为愿景和使命设定有问题、企业文化有问题。”
听完对方一针见血的分析，关煌恍然大悟。
最近的所有焦躁与烦恼，都与此有关。
企业文化不是虚无缥缈、漂浮不定的东西，它扎根于整个公司。
对外指明方向，对内团结同志。
阿king的话还没有结束，“在建立企业文化之前，你要问自己三个问题。”
关煌问：“哪三个？”
“你要想想，因为你创办企业，世界十年、二十年后的样子是什么？”
“在改变世界的道路上，你的企业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而存在？”
“什么是你企业一以贯之，即使为之破产也要坚持的准则？”
听完以上三点，关煌悚然而惊。
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弯了道路。
如果没有对方的提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问题。
到了那时，又将会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
想到这里，关煌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口邀请道，
“king兄弟，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对你却一见如故，有些话不吐不快，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king并不惊讶，“你说。”
“我不度德量力，一心要做一番大事业，不说改变世界，也想兼济天下，由于智术短浅，时至今日，尚未达到目的，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多多指教。”
关煌语气诚恳地发出邀请。
不管对方的技术怎么样，身边能有一个时刻提醒自己的良师益友，也是幸事一件。
曾子曰：“用师者王，用友者霸，用徒者亡”。
谦虚用师的人，才能成就王者之基。
有时候，由于某种原因，一个人的视野一方面极度膨胀，另一方面又变得极度狭窄。
你觉得你就是全世界的时候，就会陷入到这种极度膨胀又极度狭隘的状态。
为什么很多名人，包括官员和富豪干出一些蠢事，让普通人都无法理解。
关键就在于身边没有人时刻提醒，无法从癫狂、极度膨胀的状态回到明智状态。
他会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之王！
阿king看着他。
关煌、张波也看着他。
阿king突然笑了，点点头，说“好的。”
“那个你……呃”，关煌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收获意外，一时间惊喜异常。
还是张波反应快，闻言马上笑起来，
“哈哈，能得阿king加盟，实在是邀天之幸，值得大大地庆祝一番。”
关煌也笑起来，“得king兄弟相助，犹如虎添翼，来喝一杯。”
“叫我阿king就好。”
三个玻璃杯碰在一起，啤酒花溅了出来，映出了几个人的笑脸。
关煌把酒杯放下，感慨道，“阿king，我有点想不明白，究竟什么样的困难才能拦住你？”
这么一个人情练达、智慧通透的技术高手，竟然创业失败，被人赶出公司。
他的对手究竟有多可怕？
阿king闻言苦笑起来，“我是道理都懂，但是做不好那种人，公司管理一塌糊涂，市场竞争束手无策，放在古代也就是纸上谈兵的赵括。”
关煌还没说话，阿king继续说道，
“老板，你是草莽英雄，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对于公司管理、市场营销、产品设计有着天生的嗅觉，道理不懂，但是做的很对，我和你之间，大概就是海军与海盗的区别。”
关煌：“乔布斯？”
乔布斯经常用海军、海盗来比喻。
要取胜就得做海盗，不要做海军。
海盗就是反应敏捷，唯快不破，抓住一点，不及其余。
而海军呢，好像实力很强大，但是它的整个决策速度、敏感性，以及执行的力度，都远远不如海盗。
阿king会心一笑，“是的，我这人，做事瞻前顾后，遇事优柔寡断，失败是必然的。”
关煌安慰道，“这世上哪有常胜将军，你先在超人休息休息，如果以后有创业的想法了，再重新出发。”
阿king闻言颇为感动，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关煌直接说出来，这种心胸，也难怪让人折服，成就大事业！
105、天才黑客
阿king走后，还没等关煌询问其人其事，张波已经兴奋地说道，
“老板，这次我们赚大了，阿king加盟我们，真的是如鱼得水。”
关煌笑着问，“说了半天，我对阿king还不怎么了解。”
张波拍一下额头，开始从头说起。
他和阿king相识在五年前，在一次网络论战中注意到对方，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阿king本人绝对是一个少年黑客天才，十四岁时就在网上赚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一百万。
五年前，他十八岁，开发过一款音乐分享应用，做到了五百多万用户，上升势头很猛，可惜因为版权问题被封杀了。
后来，他又创立了一个和通讯录相关的公司，一年多的时间，这家公司也迅速做到了两千万用户，并且获得了顶级风投机构的投资，其中就有红杉资本。
但是，阿king生性比较自由散漫，导致资本越来越看不惯他。后来，风投就通过各种运作，把他赶出了自己创立的公司，并且一点股份也没留给他。
关煌闻言，有点呲牙。
这确实是一个猛人。
自己恐怕不能收服对方。
“你看他是真的愿意来我们公司吗？”
张波笑着说：“老板，你放心吧，他既然答应，肯定没问题，阿king这人重情重义，信守承诺，一旦答应什么，从来不会反悔。”
关煌点头，“那就好，你平时注意多和他沟通，在超人稳定两年，再积累积累，毕竟年纪还小，如果以后还想再次创业，咱们可以做他的天使投资人。”
张波“嗯”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关煌这种胸怀，确实值得尊敬。
虚心招揽天下有志之士，却又明白没有什么会从一而终的。
关煌：“阿king年轻轻轻就有这么高的技术，可塑性太强了，希望他别辜负自己的天赋。”
张波点头，“我之前就跟他说，中国的企业家多如牛毛，科学家却没多少，即使成功创办一家企业，又能怎么样，既不能青史留名，又推动不了社会的进步，可惜他不听，想要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这次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应该会消停一整。”
关煌感慨：“说起来，被资本赶出来，这种痛苦和屈辱，也难怪让他灰心丧气。”
张波：“谁说不是，你没来之前，我用乔布斯重返苹果的例子安慰他，可惜没什么作用，倒是老板你的“不忘初心”让他产生了共鸣。”
关煌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要知道，人哪怕是跟计算机分享自己感情，即使知道对方是个计算机，也会对其产生感情！
大部分人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弱点的。
“对于阿king的工作，你有什么建议？”
张波想了想，“我这两天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如果愿意自己做项目，那就没说的，人、财、物全力支持，如果想要轻松一点，就让他来做我的副手。”
关煌不置可否，“先问问。”
“好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双喜临门，值得浮一大白。
既得到阿king这样的天才黑客，又理清了心中的迷局，一箭双雕。
关煌：“这几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张波点头，“好的，老板。”
两人就此分开。
——
美国加州，旧金山，一处豪宅内。
许母正在训女，
“你还埋怨妈妈？看看你才出来多久，姓关的小子就到处沾花惹草。”
许馨雨理直气壮说道，“我不在他身边，总得有人去做一些事吧。”
许母闻言，气得要死，“这是大姑娘该说的话吗？非得把我气死你才开心。”
许馨雨马上陪笑，安慰妈妈，“别生气了，我错了。”
许母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打小就是乖乖女，除了学习差点，从来没让父母多操心。
谁知道遇见一个关煌，就换了个人似的。
“总之，一句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两年，两年后如果有缘分，你们自然会在一起，如果连两年的时间都熬不住，那一切休提。”
许馨雨大急，就要反对。
可惜许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带你参加一个宴会。”
许馨雨目送老妈离开，叹息一声，遇到这样强势的母亲，没办法。
宴会不宴会的，她完全不在乎。
关煌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思。
也不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狐狸精勾引他。
许馨雨对此完全没有信心。
男友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不要说她不在身边，即使在身边，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银行那个唐果，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两人说不定早就上床了。
不过，想起这件事，她就有几分得意。
估计现在两个当事人还一头雾水呢。
许馨雨通过老爸的关系，把唐果赛到培训班里，脱产半年。
看看两个人谁先熬不住。
可惜，她突然被老妈带到国外，好多手段都没用上。
也不知道周映雪这个小狐狸精会不会趁虚而入？
实在让人担心。
许馨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门外走去。
她家有一片视野非常开阔的大草坪，草坪四周树林环绕。
草坪的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池边有几个沙滩椅，可以供人坐在上面晒太阳。
躺在沙滩椅上，看着远处碧空如洗，许馨雨慢慢下定决心。
偷偷回国内。
如果正在这里待两年，那这段感情就要无疾而终了。
不管关煌这个渣男怎么想的，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这可是她的初恋！
既然当初眼瞎选择了关煌，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也是那边的晚上十一点。
拿出手机发了一个视频邀请过去。
她要查岗。
虽然不能阻止关煌乱搞，起码也能吓唬吓唬，让他稍微收敛一下。
隔几天查一次岗，基本上成了她的工作。
大部分时间都能准时接通，小部分时间关机。
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她也从来不追问。
这次视频通话很快，几乎瞬间接接通了。
“宝贝，想我了？”
许馨雨看着屏幕中的关煌，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出出气，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心跳加速，头晕目眩，激动喊道，“你那里怎么也是白天？”
106、成人礼
见到男友的第一面，许馨雨飞快地冲了过去，紧紧抱在一起。
热吻、旋转、拥抱、撒娇……
久久不愿分开。
直到此刻，她才相信，男友真的不远万里飞来美国。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想你了嘛。”
短短四个字，彻底消解了许馨雨内心的怨气。
整个人挂在男友身上，不愿片刻分离。
关煌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次是专程来看你的。”
许馨雨已经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完全忘了之前下定决心，见面要好好修理他，
“嘻嘻，想我了，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关煌揽着她腰，“这不是刚把手头的事情放下。”
两人找了一个木椅坐下，许馨雨依偎着男友，开始告妈妈的状，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烦人，不准……”
关煌听着女友的絮絮叨叨，竟然罕见的平静下来，再也没有之前的烦躁与空虚。
爱情之所以能超越**，成为心灵港湾，就在于精神上的抚慰。
女人玩的再多，也是发泄一下，过后就索然无味。
而精神却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
说了大半天，许馨雨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这次来待多久？”
“一星期左右吧。”
许馨雨顿时乐开花。
关煌见状，颇有几分惭愧。
女友把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他却在家里沾花惹草，太不是人了。
暗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美人情深。
“老公，你还找没住的地方吧？”
“没呢。”
“我帮你订”，许馨雨掏出手机。
关煌阻止她，“不急，我先去拜访岳母大人。”
“啊？”许馨雨瞪大了眼睛。
关煌安慰她，“放心吧，宝贝，没事的。”
不管怎么说，礼节不能少。
岳母大人本来就对自己不满，如果在她眼皮底下把宝贝女儿拐走几天，那是自绝于人民。
以后不要再想好日子过了。
许馨雨有点担心，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她自然不希望男友和家人之间有隔阂，但是，真见面了，又怕产生更多的问题。
谁受委屈，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先打电话，宝贝。”
“哦。”
按照男友的指示，许馨雨给母亲打了电话，没有隐瞒，直接表达了关煌想要登门的意思。
许母沉默了一下。
或许是震惊，或许是在思考。
半分钟后就同意了。
许馨雨松了口气，她真怕电话中被拒绝。
那说明成见已深，无法化解。
关煌亲了她一下。
两人赶到地方，许母早早准备好。
可惜接下来的谈话，关煌和母亲不约而同地把她赶出了房间。
虽然许馨雨严重抗议，却没有任何作用。
具体谈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即使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见说话。
不过，谢天谢地，总算没有吵架。
房门打开时，关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问题解决了。
许母答应接下来几天，两人可以自由活动，只要按时回家就行。
许馨雨高兴至极，简直要跳起来。
许母见状，也只能感慨一声，女大不由娘。
干脆大度一点，让两人随意，不用在她这里伺候了。
“老公，你告诉我嘛”，许馨雨抱着男友不断撒娇。
关煌宠溺道：“随便聊聊，没说什么，就是让岳母大人放心，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伤害的。”
许馨雨虽然不相信这么简单就把问题解决了，但是心里甜滋滋的，
“老公，你真好。”
关煌看着小白兔，心想为了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是许馨雨长大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乘坐着cable car从powell始发，途径九曲花街，步行至渔人码头。
看碧海蓝天下，慵懒的海豹和踱步的海鸥，以及身后的恶魔岛。
在唐人街闲逛，在市政厅的楼顶欢呼，体验了蓝瓶子咖啡，漫步于现代艺术博物馆……
留下片片欢声笑语，在大街小巷中拥吻，咖啡厅里休憩，公园里嬉闹。
——
“老公，再帮我看一下。”
许馨雨扯着关煌，让他帮忙出主意。
今晚是林家小女儿的十八岁成人礼，旧金山大半个华裔圈都来捧场。
许母交游广阔，这种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不知道基于什么想法，邀请了关煌作为女儿的男伴出席晚宴。
“perfect，你就是今晚最亮的星”，关煌夸奖道。
许馨雨的颜值在那放着，盛装之下，美若天仙。
上半身穿着了一件黑色的不规则宽肩纱衣，带有些许蕾丝和黑色波点，甜美又娇媚。
同时，黑色既可以显示出身段，又能够很好的凹出身材曲线，搭配着中分长刘海和黑蝴蝶结造型，一颦一笑，魅惑众生。
“哪有”，许馨雨有点害羞，随即看着男友，“今晚你可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放心吧，大小姐。”
三人一行来到林家的庄园，刚进门就被震撼了。
会场的甬道两侧被万花筒般的鲜花和绿植包围，宴会厅到处都装饰着花束，就连吊顶上也被藤蔓覆盖。
精美的烛台和餐具在祖母绿色的餐桌上闪闪发光。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是正中央的八层釉面蛋糕，绿色的底上所有的花都是手工制作的蛋糕花。
放在全是花草的场地里，没有一丝违和感。
关煌甚至看到蛋糕的最上面三层在自动旋转。
许馨雨附在男友耳边低声道，“听说e和父母从两年前就开始筹备今天的典礼。”
“大手笔”，关煌感慨。
许母解释道，“林家是菲律宾华裔，在他们的传统中，18岁生日也被称为“首次亮相”，是不亚于婚礼的重要时间。”
关煌恍然。
许母继续说道：“不光是富豪家庭，一般人家也会在成人礼宴请亲朋，很多工薪阶层为了这个典礼，会提前很多年节省预算，存钱，争取给孩子最惊艳的一晚，其花费的价格往往和办婚礼差不多，动辄就是6位数。”
关煌看了岳母一眼，猜测她会不会后悔没有给女儿办一次完美成人礼。
心里对于老钱的做派算是有了几分了解。
眼前这架势，没有千万下不来。
“今晚人不少。”
“有350位嘉宾。”
107、豪门
嘉宾们手持枝叶状小灯，e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c位，闪亮登场。
骄傲如同公主。
确实有几分姿色。
高鼻梁、厚嘴唇、一双桃花眼大又亮，满满胶原蛋白。
连向来自信的许馨雨都有点吃醋，咬着男友的耳朵，“她没我高。”
关煌嘿嘿一笑，“你最好。”
对于女人微妙的心理，他算是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不管多么纯真善良可爱美丽的女孩，内心对于盛大的场面、对于舞台的中央，都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
接下来，几乎就是一场盛大的时装秀，唯一的主角就是e。
她为了今晚的亮相，准备了六款不同的奢华晚礼服。
出场时穿的蓝色公主裙，
以蒂凡尼蓝为底色，辛德瑞拉风格，配合场地多彩的鲜花背景，
三层华丽的裙摆上贴绣着羽毛和花，深v的领口处镶嵌钻石。
舞会环节的红色礼服。
大红色心形领口，远看优雅低调，近看五彩斑斓，镶得全是珠宝。
温婉的蓝色公主裙，
蹦迪专用小礼服，
以及登台时穿的睡衣，
无一例外，全部奢华、高贵。
甚至连香槟服务生、芭蕾舞者的穿着，都特意选择，与八层蛋糕相配
关煌这样的土鳖算是彻底开了眼。
虽然他一向提醒自己，世界上牛逼的人多了去，他还算不了什么。
但内心深处，自带睥睨。
穿越时光长河的幸运儿，
白手起家的创业者，
身家亿万的90后，
……
无论哪个身份拿出来，都值得骄傲自满，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游戏，
没有一层层的打怪升级，
在新手区碰到**oss很正常。
关煌这点成就，不说和bat这样的大佬比了，甚至连南洋的华人土著都比不上。
今晚的奢华场面，算是让他清醒一下。
其实，时至今日，很多海外华侨已经和大陆华人分属两个物种。
他们中的大多数几百年前，就已经去往海外发展，定居于亚洲其他地区，除了名字上有点联系，其他的已经完全本土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默默地累积财富。
如果研究这些东南亚国家——尤其是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
就会发现，实际上所有的商业贸易都是由海外华侨控制的，就好比印度尼西亚的林家、菲律宾的陈家，以及新加坡的梁家。
不要说普通人，即使是有钱人，没有几代的积累，也很难想象这些人究竟有多少钱，生活有多奢侈。
许母在一旁注意到关煌的神色，满意地笑了笑，她之所以邀请对方参加party，就是一种潜在的暗示。
虽然年少成名，身家百亿，但也不要目中无人，玩玩其他女人可以，不能玩弄我家小雨的感情。
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以便宜女婿的身价，也有了上流社会的通行证，可以了解一些通用礼节。
不管以后会不会用，多知道一点，总不会错。
许母开始给关煌科普今晚的女主角：
“林家算是亚洲名门望族中的最上层，财力深不可测，e的母亲来自槟城（位于马来西亚）一个历史悠久的海峡华人大家庭，从事垄断棕榈油的出口生意，她的外婆是詹姆斯·杨爵士的大女儿。”
关煌听着，对这些名字没有一个了解的。
许母继续说道，
“e的二姨妈凯瑟琳嫁给了泰国亲王，小姨妈则嫁给了香港著名的心脏外科权威医生马克，从98年开始，林家逐渐加大美国的投资……”
只是听听，就感觉头昏脑涨，名字绕口至极，关系错综复杂。
不知道岳母大人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如果想把e家族中所有成员身份搞清楚，可能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
关系网络从东南亚到美国，从香港到旧金山，几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除了大陆稍微薄弱一点。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e都是绝对的天之骄女，顶级白富美。
许母倒是不担心女婿移情别恋。
呱呱呱说了半天，
核心只有一个，林家牛逼，e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说着说着让宝贝女儿都有点吃醋了。
趁着关煌去拿东西的空隙，向老妈撒娇，
“说这些干嘛呢，关关又不打算认识她。”
许母顿时笑了：“怎么，还吃醋了？”
许馨雨矢口否认，“谁吃醋了。”
许母安慰道，“放心吧，傻姑娘，姓关这小子，天生桀骜不驯，怎么可能会自讨苦吃。”
e虽然光鲜亮丽，却是带刺的玫瑰。
稍不留意，就被扎的一手血。
关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成就，必然心高气傲，怎么可能选择如此强势的妻族。
许馨雨听完，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关关可不会哄女孩子。”
刚才e的盛大出场，确实给了她很大压力。
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方比她只强不弱。
许母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在你眼中他是块宝，在别人眼中，他是根草。”
虽说关煌身价不菲，想追求e，还真没有优势。
这些老钱们，更倾向于彼此通婚，至少也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关家向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根本不符合人家的择婿要求。
当然，不能说完全没可能，但那种辛苦，关煌肯定不愿意。
许馨雨听到母亲的话，“哼”了一下，“关关还瞧不上她呢。”
许母哭笑不得。
这丫头算是彻底没救了。
宴会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按部就班进行着。
关煌几人彻底成了小透明。
作为350分之一，只能安静打打酱油。
这种体验，有别于以往任何晚宴，唤起了他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是大一的迎新晚会，他作为普普通通的一个观众，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歌神附体或者特长惊人，站在舞台中央，一鸣惊人。
可惜什么都没有。
倒是一个高富帅在晚会中间上台献花，赢得了漂亮女孩的芳心……
“哇”
女友的声音唤回了关煌的注意，他把目光重新放在舞台上。
典礼最**的部分来了，韩国巨星bigbang成员登场，倾情演唱，让小公主兴奋到尖叫。
这是女孩的父亲为她准备的惊喜。
在e不知情的情况下，请到了她最喜欢的男明星作为生日礼物。
108、朋友圈
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许母本想着帮关煌介绍一下主人。
看看，没有机会，只能作罢。
从这点来看，今晚的宴会无聊透顶，然而，却是一面镜子，关煌从中审视了自己。
随后几天，风平浪静，就是分别之时，依依不舍。
看着女友眼泪汪汪，关煌想了想，来一趟不容易，不能空手而归，干脆把赵元稹叫来，组团去硅谷挖人。
处于旧金山湾以南的硅谷，是美国科技创新的象征，华人科学家多如牛毛。
随着国内经济的飞速发展，吸引力与日俱增。
等待的过程，关煌带着女友特意游览了金门大桥。
作为旧金山旅游的打卡圣地，金门大桥确实雄伟壮观，气势磅礴。
跨越了旧金山湾和金门海峡，就像指向天穹的光剑一样。
站在桥上，俯望远处，豪气顿生。
旭日喷薄而出，朝霞绚烂绯红，旧金山湾里，碧波荡漾，游轮点点，浮光跃金。
两人从presidio公园租借了自行车，骑行横穿金门大桥，20分钟后，到达对岸的贝克堡fort baker。
以前是堡垒，如今是湾区公园，钓鱼、划船、沙滩、美景……
沉醉不知归路。
自然少不了各种自拍。
“老公。”
“什么？”
许馨雨扑棱扑棱地眨着眼睛，讨好道，“我想发朋友圈。”
“可以。”
“你也发。”
关煌心下暗笑，有意逗逗她，“我就不要了吧？”
“发嘛，老公。”
关煌假装道，“有点幼稚耶，我怎么说也是公司老板，发这个……”
“求你了，老公”，许馨雨在男友身边打滚。
两人躺在沙滩椅上，很快纠缠在一起。
“好好。”
许馨雨美滋滋地摆弄起照片，
嘟嘴、剪刀手、挤眉弄眼……
关煌看着挺有趣，把手机交给她随意处置。
许馨雨先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
“偶然浪漫，长久陪伴，
谢谢你一直都在。”
九宫格自拍！
要不说，女人天生都是自拍高手，满满的爱意几乎要从屏幕上溢出来。
接吻、拥抱、牵手，
背影、比心、影子，
每一章照片都蕴含了很多信息。
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女神级的存在，许馨雨的朋友圈，自然少不了关注的人。
这种大胆、露骨、直白的官宣，让人酸掉牙。
胡丽丽第一个回复，“好羡慕，老板的爱飞跃太平洋。”
作为关煌的嫡系部队，一路陪伴着白手起家，她在超人混的风生水起。
重要性远超最初的合伙人马俊，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和黄兆有分庭抗衡。
尤其是随着出行事业部的成立，可以预见，未来张泰杰会逐渐分走很大一部分行政权力。
但是，整个公司的财务只有一个。
不管你是业务部门还是非业务部门，都要受它管辖。
现在出行事业部的财务，有一部分独立权，随着公司的正规化，必然会合二为一。
到了那时，胡丽丽的地位更加稳固。
财务这东西，不像技术和管理，要的不是多专业，而是信任可靠。
在这一点上，没人比得上她。
更不要说，为了跟上公司的发展速度，胡丽丽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咬牙硬撑，成长惊人。
许馨雨满意地浏览着各种回复，
或笑脸、或客气、或撒娇……
“老公，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关煌正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突然被叫醒。
“怎么了？”
“你看。”
关煌仔细打量，一个叫小雪的好友回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这是谁啊？”
许馨雨看着他，“就是小雪，周映雪。”
关煌面不改色，“她呀，可能是羡慕你。”
许馨雨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两人理解的羡慕不是一个意思。
“哼，气死她。”
关煌干笑。
许馨雨不理他，自顾自在手机上回复，
“小雪，不要羡慕，你也是大姑娘了，该找男朋友了，少去几次夜店，熬夜对皮肤不好。”
不知道周映雪看到后什么反应，许馨雨出口气。
拿起男友的手机操作起来，
她自然不会偷看微信聊天，分寸感很强，直接发状态：
“余生有你，就是最好的时光。”
九宫格连拍！
瞬间点赞无数。
许馨雨笑着为关煌念各种留言，
“赵哥说，兄弟好福气，郎才女貌。咯咯，老公，赵哥是谁？”
关煌：“赵元庆，你不认识。”
“嘻嘻，下次介绍我认识，他眼光真好，江涛说，恭喜关哥抱得美人归。我怎么记得他年纪比你大？”
关煌：“别理他，这小子疯疯癫癫的。”
许馨雨看着满屏的赞美，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感觉整个人都在云端飘荡。
继续读，“胡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了，他是不是你们宿舍那个娘里娘气的？”
关煌差点笑出声，“是他。”
许馨雨：“老公你别跟他学坏了。”
“放心吧。”
许馨雨美滋滋地继续浏览，
“大幂幂是谁？”
“就是杨蜜。”
许馨雨娇嗔：“讨厌，不准起这个名字，我帮你改过来。”
“好。”
许馨雨改完名字，念道，“她说，关总什么时候去的旧金山，女友真漂亮。要不要回？”
“算了。”
许馨雨继续，突然看到一个评论，心里怦怦直跳，强忍着羞意，开口说道，
“还有，东华的张总，他说，兄弟，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怎么回他。”
关煌睁开眼让着女友，一脸娇羞，笑颜如花，一时间神情俱醉。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着头，目光对着目光，“你想怎么回他？”
许馨雨眼神飘忽了几下，随后直视着爱人，爱意炽烈浓郁，“这是你的事。”
关煌看着那红嘟嘟的嘴唇，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吻了下去，得到对方热烈的回应。
良久唇分，
关煌：“这事得岳父岳母大人同意，就先回一个“快了”，你说呢？”
许馨雨虽然有点失望。
想想也正常。
不能因为最近的甜蜜，就忽略了一直以来的矛盾。
父母对于爱人并不怎么满意，想要用时间拖垮两人。
但此时此刻，许馨雨无所畏惧，充满信心。
道路虽然曲折，前途依旧光明。
109、人才济济
欢愉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两天后，赵元稹飞来加州，和关煌汇合。
征得岳母大人同意，关煌带着女友充当临时秘书，前往硅谷。
名义上是考察团，实际上是组团挖人。
一行人西装革履，谨言慎行，先是通过赵元稹的老关系，参观了硅谷的各大公司。
苹果，facebook，uber、特斯拉……
虽说关煌之前对各大科技巨头都有大致了解，然而真的实地考察，仍旧叹为观止。
苹果公司的保密文化，facebook的酷炫办公室，特斯拉的硅谷工厂……
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谷歌的食堂。
“12小时焗牛肩峰配芒果萨萨汁”，“白葡萄汁烩蛤蜊”，“温炝双花”……
看着都直咽口水。
对此，关煌还对赵元稹笑着说，“外国佬深谙中国文化，知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赵元稹也笑，怂恿道：“老板，如果你在国内搞这样一个超级食堂，我想大家做梦都会笑的。”
关煌打了个哈哈：“会有的。”
他自然知道，超级食堂只是成功的果，而不是成功的因，不是因为有了超级食堂，谷歌才雄霸天下的。
真正优秀的人才，不会因为美食而留下。
当然，有条件了，为员工创造更好的工作环境，也是应有之义。
参观之后，就是想方设法秘密约见华人专家。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毕竟，挖角这种事有点不地道。
再说了，人生地不熟，惹出涉密事件，也不太好摆平。
很快，赵元稹就把硅谷大数据和机器算法领域的华人专家们请到一起交流，开始游说他们。
聚会的地点安排在硅谷的一家别墅内，关煌通过许母的关系，借了当地一个华裔富豪的庄园。
“今晚咱们的主题只有一个，远游在外，心系祖国”，关煌开口说道。
游说这些华人放弃美国的高薪职位，回国创业，加入超人公司，只能打情感牌。
赵元稹对此深有感触，点头同意：
“很多华人专家之所以选择留在了硅谷工作，就是担心回国之后，自己所学的技术就可能变成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只要把握住这一点，希望还是很大的。”
“嗯。”
之后的交流，一如两人所料。
来的人当中，相当一部分人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以某种方式回到祖国。
因为这些人的中国心并没有泯灭，只是国内很多技术条件不成熟，才滞留于此。
“人来的差不多了”，赵元稹提醒道。
关煌整理了一下仪容，在许馨雨自豪与担心的目光中，走向舞台的中央。
在这种场合，他作为公司的创始人，硅谷代表团的领队，自然要当仁不让。
“大家晚上好，非常荣幸各位专家学者能抽出时间参加这次活动……”
关煌的声音，低沉有力，不急不缓，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我知道，很多人对回来创业没有信心，不了解市场，在这里，我要给大家着重介绍一下，这些年国内互联网经济的发展。
“根据艾瑞市场咨询4月份发布的数据，中国的智能手机正处在井喷期，每个季度的销售量为9000万台，是美国市场的三倍。阿里巴巴“双11”的单日交易额远超美国感恩节、“黑色星期五”和网络星期一的线上交易总和……”
“老李，你怎么想？”
任职于谷歌公司的王豫林低声问道。
李士才摇摇头，“再看看吧。”
王豫林：“我觉得他太年轻，不像是能干事的人。”
李士才：“老赵跟着他干，应该没问题。”
王豫林耻笑：“老赵这人，你还不清楚，太固执。”
李士才没有说话，听着关煌在那讲，
“……这个时候回国，正当其时，不管大家是否加入超人公司，我们都希望诸位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开场白过后就是交流提问时间，关煌话音一落，王豫林径直开口，
“关先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
“国内的工作环境怎么样？能和这里比吗？”
“恐怕比不上。”
“薪资待遇呢？不说增长，能保证不下降吗？”
“不能。”
“医疗、住房、教育，这些呢？”
关煌承认：“和这里比，还有很大差距。”
王豫林摊摊手，“那我不知道回国的吸引力在哪里？”
关煌沉默了一下，环视四周，
有人直视他的目光，有人回避。
随即言辞激昂地说道：
“中国最早派人出国学习是北洋时期，东去日本，西去欧洲，唯一的目的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学成能够回来建设祖国，没想到大家就近加入了太平洋舰队。”
一些人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我想，回国与否，除了考量个人的职业前途外，还要考虑国家，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中国在全速发展，国人脚踏实地地推动着她的前进，究竟做一个大洋彼岸的旁观者，还是亲身经历者，只有看各位自己选择。”
李士才见气氛有点凝滞，笑着开口，
“关先生，对于超人公司，你还没介绍呢，怎么能让大家下定决心？”
关煌也笑起来。
这种场合，自然不能太过咄咄逼人。
对于王豫林这样的安逸派，也无需穷追猛打。
都是个人选择。
“那我就自夸一次，现在的超人公司，是中国最大的o2o平台，是外卖和打车领域的双料巨头，拥有几亿用户，对接了上千万的司机和商家，并获得无数风险投资的追捧，我们的下一步方向就是使用大数据打造全新的商业模式，而这正需要各位专家的鼎力相助……”
王豫林撇撇嘴，低声说道，“如果回国，选择bat不是更好？”
关煌的大义一出，他也不好再纠缠。
李士才反而摇摇头，“现在加入bat有点晚了，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难有作为，超人公司就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
王豫林惊讶，“不是吧，老李，你决定了？”
李士才“嗯”了一下。
王豫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在他看来，天方夜谭的事，就这样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