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监督代表
“让我算账?”
胡丽丽瞪大眼睛。
关煌点了点头。
“我没做过这事啊?”
“你不是在考注册会计师吗?再说了,小本买卖,记个账而已,你怕什么?”
关煌打算邀胡丽丽代表自己,驻扎在马俊的外卖事业中。
虽说同意投钱,可是没说不派人监督。
拍个脑袋把钱投进去,不管不问,那是脑残行为,说不定人家的第一笔盈利,不是送外卖挣来的,而是怎么报销公款。
他自己暂时没精力,便把主意打到了胡丽丽头上。
如果说他是个学渣,那胡丽丽就是典型的学霸,早早过了司法考试,准备向另一座大山“注册会计师”迈进,在毕业后第一年就考过了5门。
胡丽丽迟疑不定,不知道是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换一个人,她早推辞了,虽说家里不富裕,但也用不着打工,只是关煌开口,让她为难。
“我这完全不懂……”
“不懂可以学,我想实践中遇到的问题肯定是书本上学不来的。”
“哦……”
“再说了,那边刚起步,业务很小的,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这个倒没什么……”
“我觉得,课本上学的再多,也没有实践重要,亲自参与设计一家公司的会计制度,从零开始,不但能够检验自己的所学,也是更进一步学习的好方法。”
“这倒也是。”
“你想啊,即使以后创业失败了,对你个人来说,这种经验和履历,也弥足珍贵,无论去哪个律所、会计师事务所,都能作为敲门砖。”
“那我就试试吧。”
胡丽丽紧张中带着一丝兴奋。
虽然学习很好,也在律所实习过,但亲自参与一家创业团队,还是让她激动不已。
关煌说的也有道理,有了这份创业经验,绝对是简历中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找工作什么的,都很方便。
至于创业,她没报多少希望。
学生团队,听着都不怎么靠谱?
光有热情是不够的。
不要说他们一个二本院校,多少顶尖大学也没几个成功案例,不经过一番磨炼,不管是经验、能力、人脉、资金,都差得太远。
即使她对关煌有信心,也不敢肯定创业团队能撑过几个月。
关煌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人忽悠过来了”,身边的人挑来挑去,没有一个合适的。
胡丽丽,不说别的,一定的素养还是有的,简单记个账、管管钱,没有任何问题,加上同学关系,值得信任。
综合考虑最适合。
如果找一个正式的会计,不说马俊他们接不接受,人力成本就高得离谱。再说了,真有能力的人,也不会来学生创业团队。
“那明天我们去签合伙协议,你和我一块,顺便介绍大家认识。”
胡丽丽惊讶:“这么快?”
关煌笑了笑,“小团队,什么优势都没有,如果再不快点,不如在家歇着。”
“哦哦好的,我需要准备什么?”
“什么也不用准备。”
两人都没谈报酬的事,关煌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有多少人兼职,有多少人全职,工资报仇怎么说?胡丽丽压根就忘了工资这件事,满心思放在创业上。
“丽丽。”
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顺声望去,许馨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咖啡馆。
“关关,你也在,聊什么呢?”
关煌让了一个位置给美女。
胡丽丽连忙把事情解释一下,她可不希望被误会,虽然三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关关,可以啊,现在开始办公司了?”
关煌笑下,“你没听过哪句话?很快就能升职加薪,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说你胖还真喘起来了。”
“嘿,你这是去哪了?”
“我表妹送我一件东西,刚才去拿快递了。”
“重不重啊?下次可以叫我。”
“没事,很轻的。”
……
胡丽丽目瞪口呆,看着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心中咆哮“我在这呢,能不能给点关注”。
“关关,你怎么想起送外卖了?”
“不知道怎么传的,说我最近挣了大钱,商学院的创业协会找上门拉投资,我看了一下项目,感觉前景还可以,需求挺大的,就答应投一笔钱,具体经营不管的。”
“嘿嘿,我这两天还听到消息,有人说你挣了一百万”,许馨雨挑了一下眉,笑意中带着一丝狡黠。
“迟早被他们吹成千万富翁。”
“对了,你投多少钱?”
“我这边投6万,马俊他们凑了4万,我占51%的股份,他们占49%。”
许馨雨听完,忍不住关心道:“那你自己多操心,五六万不是个小数目。”
“放心吧,这不是正好找丽丽帮忙,没人盯着肯定不行,哎,丽丽?”
“嗯?”
胡丽丽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终于想起我了。
已经呆坐半天,没插一句话了。
班花,你的矜持呢?你的高冷呢?
关煌是给你下迷药了?
聊起天来,没完没了。
“虽然股份上我占优势,但是,已经允诺对方是,平时不插手管理,除非遇到特别重大的情况,你到了那边,管管账,关注一下大家的能力,如果有大额开销就通知我,平时和马会长多沟通。”
“好的。”
许馨雨插话:“那丽丽不成小间谍了?”
“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小间谍,这叫传声筒。”
“哈哈。”
“今晚几点去散步?”
“九点半吧?”
“都可以,到时候你给我记一下时间,看看水平什么样。”
“现在?有点早,你先跑完25圈再说。”
“放心吧,很快的。”
……
胡丽丽看着两个逗比在那表演,心下无语。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刚才冷静敏锐的关煌,一遇见班花就自带逗比属性。
可能连许馨雨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也没有了生人勿近的神色,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看来关煌确实又挣了一笔,五六万的投资,眼睛都不眨地掏出来,要是没有“宽带套利”,恐怕就要斟酌一下。
究竟挣了多少?胡丽丽很是好奇。
46白小雅
把许馨雨两人送回宿舍,关煌想了想去一趟图书馆,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胡教授的课题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管怎么说,要感谢老胡的两万块。
做人要懂得感恩。
课题项目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难搞,要掉不少头发,对于关煌而言,小菜一碟。
倒不是他的水平高,而是重生之前,没少参与扫黑除恶斗争,写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文章、调研报告,甚至最后集结成书。
销量虽然不高,却也没有亏损太多,算是出过专著的律师。
图书馆,不愧是学习圣地。
几乎每个桌子上都有人,实在让人新生敬佩。
关煌扫了一圈,正好看到一个熟人,白小雅。
连忙走了过去,轻轻打了一个招呼。
白小雅眯着眼笑了一下。
毕竟是图书馆,不方便说话,一会手机振动响起:
“你怎么来了?”
“查点资料?”
“要哪方面的?我给你说。”
“涉黑恶犯罪的。”
“果然是你。”
“什么。”
关煌抬头看白小雅,对方嘟着嘴,怒目而视。
“胡老师本来答应让我帮他整理材料的,哼哼。”
关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呢?
苦力活,有什么好抢的。
“这个啊,我不知道,要不你现在整理?”
“整你个大头鬼,现在整理有什么用?”
关煌笑,想了想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果断回复:“你把材料整理一下,我给胡教授说把你的名字添上。”
“真的?”
“这能骗你?”
“我整材料,你做什么?”
“我写调研报告。”
“坏人”,白小雅以为自己被调戏了,顿时气的想咬人。
关煌顿时明白,对方以为自己在吹牛,“我说真的,胡教授把整个项目都给我了,你帮我搜集资料,最后把你的名字加上。”
“真的假的?”
“爱信不信。”
“好吧好吧,信了信了,我给你搜集资料”,白小雅想了想,对方不至于这么无耻骗自己下苦力,连忙答应下来。
“好的,材料搜集好了你给我联系,我先走了。”
关煌把需要搜集的材料范围标下来,递给白小雅。
“啊?”
“怎么了?”
白小雅瞪大眼睛:“不是,你就撒手不管了?”
“搜集材料一个人就行,我管什么!”
白小雅总有点不甘心,这又把自己当苦力了,突然灵光一现,“明天下午,法援中心值班,别忘了?”
“啥?”
关煌正要拒绝,想了想,也不能太过分,只好答应下来。
他之前说在法援中心上班,倒也不是完全瞎编,大一就加入了中心,后来没热情,社团活动也不参加了。
不过熬着到现在没把他革职,全靠班长大人在那维护,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副会长。
“好吧,好吧。”
“这还差不多”,白小雅出口气,
关煌起身走人,虽然想学习学习,却也没那个时间。
白小雅既然愿意当苦力就当吧,说是挂个名字,其实毛用没有。
明面上的课题申请人只有一个“胡志国”。
最大的用处,大概就是在个人简历-学术成果那一栏写上一句话:参与海城市法学会重点课题项目《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司法疑难问题研究》。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对于学生来说,也算是不错的成绩。
经过这两天的宣传,“天河”路由器预售了十二件,销量还算可以。
有敢于尝鲜的人。
虽然截止目前,还没见到实物,但是不妨碍关煌打广告。
公众号、q/q群,都利用起来,先把前期工作做好。他甚至已经联系了不少公众/号,商谈广告事宜。
花费不多,覆盖面广。
另一边,关煌也和淘宝厂家联系过,第一批货100件已经交付快递,一旦验收合格,那边马上安排生产,保证最快时间见到货。
不管质量怎么样,人家这个态度就值得学习。
如果没有意外,关煌已经准备把一万件订单,全部交给对方生产。
黄欢那边也联系好了,实力比淘宝厂家强得多,质量上没话说,但是不接受小单,五十万起订,有低、中、高五种型号可选,并且承诺对所有产品“包退、包换、包修”。
关煌也查过对方的资料,应该是哪家品牌的代工厂,实力雄厚,虽然是熟人介绍,并不怎么热情。
可能是看不上关煌这种小单子,也可能是没有打过交道,对方说话傲气,尽管他软磨硬泡了半天,还是不同意先订一批试水,咬死了五十万的底线,最后留了一个联系电话就挂了。
让关煌很是无奈,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没有实力,不会得到尊重的。
路由器市场,他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说不定一个回合就倒了,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同时,对方的这种表现也引起了他的兴趣,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骄傲,既然敢夸下海口,那就说明对自家的产品绝对信任。
可以作为以后的备选项。
他让黄欢接着再找找,有一个备选防止意外。
现阶段把重心放在淘宝厂家,关煌一边准备收货,一边开始联系专业人士测评路由器。
说起来,作为文科男,对于电子产品,他是一窍不通,照着说明书可以安装使用,就算是动手能力强了。
具体性能,完全摸不到头脑。
什么上传下载速度、会不会泄密、固件的源代码、fig.dat 文件等等,需要内行指导才能搞懂。
当然,最关键的是,要看一看这款路由器,值不值四十块。
既然准备把这个作为长期生意,产品的质量也是重要因素,用户虽然没花钱,但费心费力搞一个垃圾回去,恐怕不会有人喜欢,更遑论品牌忠诚度。
不说物美价廉,也要保证最低使用年限。
四十块的路由器,质量上绝达不到高水准。
关煌的底线就是能用,满足一般用户的上网需求即可。
毕竟是“0元购”的产品,用户心中有预设,质量大差不差就行。
再说了,普通用户谁关心那么多,不妨碍老子使用就可以。
47新机会1
无聊地坐在法援中心,半天不见一个人上门咨询,关煌忍不住吐槽,“班长,你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白小雅在整理资料,闻言抬头说道,“你要是再不来,他们就要把你开除了。”
“哎,没办法,以后更没有时间上门了”,关煌回道。
等到事情步入正轨,估计忙的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搞课外活动。
“你最近课也不上课,到底在忙什么?真像他们说的在做生意?”
“都是怎么说的?”
“有说你挣钱了,有几十万;也有说你动静不小,其实什么也没捞着,都让高利贷把钱挣了;还有说欠了不少钱,让赶快问你要账;当然说你诈骗的也不少,总之传什么的都有,满天飞。”
白小雅不愧是活跃人物,各种小道消息都掌握。
关煌倒是第一次听说负面消息,不知道幕后有没有推手,或者只是单纯的嫉妒心作祟,不过,一切小动作在雄厚的实力面前,翻不起什么波浪。
截止到今天,超过八成的话费已经返完,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
领到话费的人,自然对他赞不绝口,良好的口碑慢慢形成,不是谁想抹黑就能抹黑的。
“班长,别人说我坏话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出面阻止一下。”
“切,你干什么又不给我说,我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白小雅才不上他的当,直接怼了回去。
“哎,班长啊班长,这么多年的同学,竟然还比不上普通人,太让我失望了。”
白小雅哼了一声,“说的你多委屈,那我问你,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关煌大气凛然,“自然是严厉斥责她们胡说八道,我们关关,向来是诚信做人,信奉的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怎么可能骗人。”
“呵呵”,白小雅看着他笑了一下。
关煌突然觉得有点不妙,果不其然,对方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听到别人背后说我坏话?”
“没有。”
“真没有?”
“肯定了。”
“那绿茶婊是谁先传出来的。”
关煌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白小雅撇了一下嘴,“你们男生,无聊的很,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给你们一个笑脸,就觉得人家喜欢你,得不到反馈,就觉得别人贱,不搭理你们了,又背后说人家装纯。”
关煌无话可说,他突然发现一点也不了解对方,在那巧笑倩兮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你看看,别人说我坏话的时候,你都不能站出来,那你怎么能要求我替你说好话?”
关煌讪讪而笑:“开个玩笑。”
白小雅得理不饶人,虽然脸上含笑,语气却很淡:“你看,男人就是这样,如果理屈了,就说上一句开个玩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所有的玩笑,都有真实的成分。”
关煌彻底无语了,没想到短短一句话,引来噼里啪啦一大堆抱怨,这班长平时被压抑的有多狠,逮到一个机会,就全部爆发出来。
女人实在太复杂了,看她表面,还以为是一个心机girl,没想到这么犀利。
正在这时,一个老婆婆登门,总算解了围,不然的话,气氛太尴尬了。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咨询的?”
关煌登记了一下个人资料,开口问道。
“我想问问……”
老婆婆颤颤巍巍讲述整个整个事情,口音很重,逻辑混乱,幸亏案情并不复杂,两人很快弄清楚了。
老婆婆的孙子,今年刚十八岁,因为酒驾被抓,可能要判刑。
见多了悲欢离合,关煌说不上心硬如铁,却也不会轻易被打动。
白小雅就不同了,涉世未深,老婆婆的几句话就把她说的心有戚戚,感同身受。
据老婆婆讲:
在孙子很小的时候,儿子儿媳离婚,后来两人都不知所踪,她独自一人把孙子抚养长大,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还没等享福,就出来这么一个祸事。
孙子白天在酒店打工挣钱,晚上兼职跑出租,生活虽然艰辛,但也过得去。
可惜,有时候祸来了,躲都躲不过去。
一周前,孙子跑夜班出租,遇到两个醉鬼跑远地,本来不想拉,喝醉的人事多,容易惹是生非。
但是醉鬼出了一百块,让他跑一趟,孙子想想,奶奶好长时间没吃过有营养的东西了,一百块能买不少肉了,也就同意了。
到了地方,对方变卦了,两个人合着把司机揍了一顿,还被灌了不少烈酒,好一番折腾才放过他。
孙子只有自认倒霉,打落牙齿和血吞,回到城里还没来得及交班,就被交警查到,每毫升血液酒精含量100,达到入刑标准,直接关了起来。
老婆婆自然是愁怀了,一周来都是以泪洗面,后来经邻居指点,来这里问问,醉驾一般判几年,孙子多久可以出来?
“奶奶,你别着急,这个刑期其实很短的,最高不超过半年,一般一两个月就出来了,你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刚才咄咄逼人的白小雅,结结巴巴解释一番。
案件并不复杂,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和标准,孙子虽然值得同情,但法不容情,肯定要坐牢。
老婆婆眼里流出浑浊的泪水,叹息了一声,也没在说什么,坐在法援中心的凳子上,好一会没反应。
白小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她,整个气氛压抑沉闷。
不知道过多久,老婆婆对着两人说了一声谢谢,起身离开。
白小雅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忍不住问道,“关关,你说她孙子能不能做个相对不起诉(情节轻微不起诉)?”
“恐怕很难,国家正在严打醉驾,抓到几乎都是都是判实刑,想要做不起诉太难了。”
白小雅叹息,“他还这么年轻,一旦判刑,以后该怎么办?”
刑事案件最好的处理结果就是不立案-不起诉-不实刑。
一旦到了法院,留下案底,那就不仅仅是一个人受影响,甚至整个家族都被牵连。
48第三次机遇
“哎,太可怜,你想想办法帮帮她。”
白小雅眨着眼睛,带着一丝期待。
关煌冷酷摇头,这种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案件,基本上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尤其是还有一点大局观的案件,全国上下统一标准,很少考虑甚至不考虑个案差异,说判实刑(住监)统一实刑。
白小雅有点失落。
她也是看对方实在可怜,下意识问一下。
说起来,一两个月的刑期不长,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一晃而过。
实际上很不好熬,看守所、监狱,高墙之内,不是正常人去的地方。
这还只是对自己的惩罚,有了案底的人,影响整个家族成员,严格一点,三代以内的直系、旁系血亲,入伍、考公都受影响。
“班长,你这样可不行,以后怎么做律师,要心如铁石,眼里只有案件,其他都放到一边。”
关煌看着白小雅精神不振,故意说道。
如果这种事都看不开,以后遇到更多虐心事。
白小雅闷闷不乐,“我知道,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难免有点不舒服。”
关煌不再搭理她,突然想到一件遥远的事。
那是他入行的第二年,有一个律师一次性代理了十几个醉驾案件(危险驾驶罪),找到了证据环节的重大漏洞,最后逼得检/察院全部做了存疑不起诉,可谓是一战成名。
据说这位律师为了弄懂酒驾、毒驾的所有环节,特意去华西医院进修半年,专业程度爆棚,在法庭上更是教科书式的表现,很多术语外人都听不懂。
具体到酒驾案件,关煌记得很清楚。
一般来说,喝酒的人被查到,先是通过呼吸式测酒仪,一旦超过80,就送到指定医院抽血检测。
最终定罪标准就是血液检测,而不是呼吸检测,这就留下了一定的漏洞。
在医院抽血检测,需要用消毒液消毒,目前大部分医院使用的消毒液都是含醇消毒液,像什么安儿碘消毒液、碘洁露消毒液等,都含有乙醇成分。
这样在采血的过程中,检材就会受到污染,且无法补证。
这样一来,作为关键性的证据不能使用,公诉人只能作存疑不起诉,不然的话,到法院也是无罪判决。
想起这个曾经的重大漏洞,关煌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说实话,虽然是检材受到污染,用了乙醇消毒液,但是,按照程序走,几乎不可能冤枉被告人。
律师的成功不过就是钻了法律的漏洞,让醉驾者逍遥法外。
从他内心来讲,是不太愿意做这种事的,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虽然个案值得同情,但醉驾入刑对于公共交通秩序的维护,功不可没。
另一方面,这种事情迟早会被发现,现在不揭露出来,将来某一天还是会被同行找到。
而且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隐瞒。
这个起诉,那个不起诉?
只要有一个成功,其他律师会有样学样,同一时期的这一类案件,要全部作存疑不起诉。
现在把漏洞说出来,如果同一批有十个案件,最起码可以挽回一个少年的人生。
等着将来其他人找到破绽,可能同一时期的十个案件都是坏蛋。
两害相权取其轻。
再说了,醉驾的人,属于有危险,但是还没有造成实际危害的人。
虽说犯了错,也不是罪大恶极。
没有苦主,也就不牵扯太多是非,挽救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煌扫了一眼登记薄,记下了老婆婆的地址,他准备实地调查一番,再准备行动。
经过一番心里建设,他决定把这路给趟了,让后来者无路可走。
当然,老婆婆的事情好说,关煌只要把这番发现告诉任何一个律师,都能圆满解决。
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把这么大一个机会拱手让人,他暂时还做不到如此大公无私。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漏洞,但牵扯到无数的名利,只要从中吃一小口,就能混个滚瓜肚圆。
关煌信奉的原则向来是,做好事的同时,可以满足一点个人私欲。
找到同一批涉嫌醉驾的被告人,做无罪辩护,从而收取最高代理费。
十来个人,差不多就能收个百十万。
不要为他们心痛,既然犯了错,就要多少受点损失。
相比较牢狱之灾,破点财算不了什么。
“关煌,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帮老婆婆。”
白小雅压根不信,刚才还一副冷酷脸,现在就变了:“嘴里没一句实话。”
“说真的,你也不相信。”
“那你说说,怎么帮?”
“还在想。”
白小雅简直不想说话了,看看周围,没一个人,只能和关煌聊天:
“我听班花说,春季运动会你要报名参加万米长跑?”
“是的,支持你的工作嘛。”
“少来,我看是给班花献殷勤吧。”
“你看看你,说话真难听。”
“还装呢,大家都传遍了。”
关煌又一次听到传遍了,忍不住想笑,“怎么传的?”
“你俩晚上天天遛操场,以为别人不知道。”
关煌故作淡然,“呵呵,太让我失望了,还以为什么新鲜事,也就是传传八卦的水平。”
白小雅气的想咬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关煌这么烦人。
“好,不承认是吧,回去我就告诉班花,说你根本没瞧上她。”
这招太狠了,别说两人没关系,即使有点关系也要被摧毁。
最毒妇人心。
关煌举手投降,“我这天天锻炼,也算是为班级争光了。”
说到这个,白小雅想起正事,提醒道,“学校发了通知,动员大家积极参加,但是也要量力而行,你千万不要逞强,真出了事就麻烦了。”
“班长,你还不相信我的水平?”
“切,是谁大一1200米跑步,全班倒数?”
关煌老脸一红,这真是多年后也洗刷不掉的污点,“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次我刚通宵回来,就搞体能测试,低血糖差点晕倒。”
“信你才怪,虚就是虚,不丢人。”
“你妹。”
49行动
关煌说干就干,首先调查了定点医院的消毒液品牌,果然是乙醇消毒液,又走了点歪门邪道,从一个辅警那里打听出来最近酒驾被抓的案件。
搞完所有东西,关煌开始筹划下一步。
既然想顺手牵羊,挣点外快。
有两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首先,他不是律师,无法作为辩护人代理案件。
其次,如何取信于人,因为刑事案件不允许搞风险代理,不能用“成功了你给我十万,不成功一分钱不要”这样的条件承接案件。
这种时候,就要搞一点不那么合规的手段。
关煌依着记忆,来到城中村一个破烂的民居,上前敲门。
“谁呀?”
“董律师在不在?”
“在的,在的。”
一个急切的声音想起,伴随着手忙脚乱的碰撞,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出现:
“你是?”
“想找你咨询一点问题。”
“哦哦好的好的。”
董律师让开身子,把关煌引进去。
看着脏乱不堪的环境,关煌无奈想着“老董一直混不出头,也不是没原因的,那个客户看到这糟糕的环境,不得打退堂鼓。”
董律师见状,不好意思说道,“见笑了,见笑了,最近案子太多,忙不过来,一直没顾上打扫。”
忙个毛线,说是律师,半年也没一个案源。
因为将来有过合作,老董的底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学毕业蹉跎了几年,后来好不容易考了一个教师,可惜没有编制、工资太低、待遇太差,干了两年就干不下去了。
听说做律师挣钱,就随大流考了司法考试,狗屎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多少法科背景的学生,三战四战,屡战屡败,反而零基础的老董一次就考过了。
然而梦想中的飞黄腾达并没有来,第一年因为没有律师证,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野鸡律所,实习工资只有一千块,吃饭都不够。
第二年拿到了执业证,不再受老律师的剥削,却陷于无案源的尴尬境地。
想想也是,既非名校毕业,又没有公、检、法的背景,看着还一副**丝样,谁搭理你。
律所的案源,几个合伙人还不够分呢,怎么可能漏出来给新人,老董窘迫的差点去街头发小广告。
不过,这种**,关煌自然不用揭露,一会还要用他呢。
坐下后,老董迫不及待问道:
“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咨询?”
“怎么收费的?”
老董一听,有点振奋:“看是什么了,单纯法律咨询,每次二百,民事案件看合同标的额,刑事案件看具体案情。”
关煌想着真是惨,人家胡教授的咨询费是1500/每小时,差不多是老董八倍。
“醉驾怎么收费的?”
“五,不,三千”,老董忍了忍,最终没叫出高价,唯恐吓跑了对方。
说实话,这个价格真不高,基本上算是垫底的了,一般简单的刑事案件就是五千,新人在下面浮动,两三千都有,大状在上面浮动,两三万,也是毛毛雨。
关煌想了想,“多的话,能不能便宜点?”
董律师一听差点翻白眼,你tm以为是菜市场买菜,还讨价还价呢?
“有多少?”
“十件以上。”
董律师想了想,醉驾案件没什么难度,走个形式而已,两千五也可以接受,“2500,不能再少了。”
关煌点了点头,“董律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城学院……”
老董越听脸色越不好,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我现在跟着胡志国教授学习,已经通过了司法考试,想先拿这批案件练练手,每个案件我给你出2500,十个案件两万五,你看看怎么样?”
老董一听就知道对方的算盘,不就是没律师证嘛,不能代理案件,想找个壳子。
真不想答应,不过两万五也挺诱人的。
拿不拿?
关煌见状,笑了笑:“董律师,如果这次合作顺利,以后机会多着呢。”
老董一想,是这个理,对方这一年都不可能代理案件,只要这次合作愉快,接下来的生意顺理成章。
“我事先说好,我可以挂名,但是活你自己干。”
关煌松了一口气,挂名办案在律师业很普遍,不过一般都是从公、检、法辞职的人有需要。
他们有能力、有资源,加上履历光鲜,自然是不愁案源的,不过受限于法律规定,两到三年都不能代理案件,这种情况下,挂名办案的需求应运而生。
形式上,整个案件有a律师代理,实质上所有工作都是b在做,律师费自然是b拿大头,给a一点好处。
对于a来说,没什么损失,代理案件又没什么风险,白拿一笔钱,乐意至极。再说了,人家b凭本事找来的案件,也用不着眼红。
对于当事人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找到b,自然是信任b,不管是能力还是人脉,名义上谁办都无所谓,只要实质上由b办理即可。
案件胜诉还是败诉,影响的是当事人,律师费已经拿了,结果不重要。
如果案件败诉,会不会影响a律师的胜诉率,只能说你想多了,刑事作品中什么100%胜诉率,只是艺术加工,实践中根本没人在意这些。
谁敢宣传自己100%胜诉,那麻烦不是来自对手,法/官们就要磨掌擦拳,争取在自己手中打破对方的记录。
“这个是自然的,我这是为了学习,怎么可能把事情推给别人。”
董律师点头:“那好吧。”
关煌:“董律师,这次顺利,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董律师:“放心吧,我这人嘴巴最严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
想想都知道有猫腻,一个生瓜蛋子能找来这么多醉驾案件?
不会是行贿了吧?
不过管他什么事。
“对了,你们律所管理费怎么收的?”
“自己找的案源5%,这个不能少”,董律师随口回答。
“知道了”,关煌回答。
每个律所都有管理费,有的高达50%,毕竟律所招牌也是一个影响力加成,大所名所,更容易让人信任。
不过老董的野鸡所,抽成肯定低,高的话,人都跑了。
50行动2
关煌辞别董律师后,马不停蹄的开始联系几名醉驾被告人。
代理身份的问题,搞定!
信任的问题,是个难关。如果胡教授出马,可以轻松解决。多年的声誉背书,被告人家属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
而关煌一介**丝,空口白牙,想要说服当事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为此他特意找发型师设计了一下外表,去掉一丝青涩,转向成熟风格,甚至带了一个平面镜,只为了增加成功率。
第一个被告人,林某某,27岁,事业单位职工,酒精含量97.6㎎/ml,周末回老家聚会,被同桌人硬灌了几杯。
“林先生。”
“关律师。”
因为被告人还在看守所待着,关煌约了对方父母在公诉机关旁边的咖啡馆见面。
“关律师,你真的有办法吗?”
刚一坐下,林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关煌看了看对方,脸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看来是被折磨的不轻,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道:
“想必林先生自己已经找了不少人,也咨询过多位律师,对于小林先生的案件,已经有了判断,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包票,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操作一下。”
林父沉默了一下,林母急着说道,“只要阿荣没事,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关煌伸出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露出刚买的劳力士绿水鬼,官方价72900,二手价十万以上,淘宝价180。
之所以选择劳力士,就是因为它辨识度很高,绿色的表壳、表盘,搭配经典的蚝式链,稍微留点心的中年男人都认识。
果不其然,林父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下。
关煌并不担心对方看一眼就能识破是水货,即使对手表再内行,不拿在手上研究一下,也不敢确定真伪。
从一进门,他展现出来的强大自信,以及从容有度的举止,让对方根本不会往假的上面想。
关煌:“林妈妈,我还是那句话,什么事都没有100%的把握,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我愿意尽力而为。”
“关律师……”
“我纠正一下,我不是律师,只是吃这碗饭。”
林母脱口而出:“不是律师怎么代理案件?”
关煌笑了笑:“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有律师专门出面代理。”
林父若有所思。
关煌继续说道,“我可以说句不客气话,小林这个案件,除了我这里,你找其他人,至少要判刑一个月以上,到时候服刑事小,后患无穷,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有了前科记录,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关先生能帮我们到什么程度?”
“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去法院,在公诉机关把案件解决掉。”
“那关先生怎么收费?”
“十万块,不接受讨价还价,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打我电话,签代理合同,如果不愿意,就当我们没见过面。”
十万这个数字明显吓住对方了。
好半天,林父才迟疑不定说道:“这个收费太高了,其他律师没有超过两万的。”
关煌笑了笑,丝毫不介意,“林先生,一分价钱一分货,其他人收费两万和收费五千的结果差不多,我收费十万自然有十万的道理,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林父陷入纠结。
十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买儿子一个前途,自然算不了什么。
只是对方的话,能不能相信,是一个问题。
如果有选择,他自然不会找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只是他问过很多朋友,也找了不少关系,几乎所有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判刑,至少拘役一个月。”
国家硬性规定,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正当绝望之时,接到了“关律师”的电话,也不管是不是诈骗,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敢想象,如果儿子被判刑,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
不要说工作了,结婚生子都困难。
在中国这样一个传统社会,劳改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排斥。
以后的人生,真的是寸步难行。
他好不容易,从底层爬起来,有了今天较为宽裕的生活,绝不能容忍儿子再次坠落社会底层。
一想起这个,他就越发痛恨劝儿子喝酒的几个人,当初在酒桌上叫嚣着:“喝酒开车怕什么,出了事给我打电话。”
真出了事,给他打电话,对方竟然回了一句:“这事给我打电话没用啊,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气的他差点吐血。
虽说儿子喝酒开车不对,但是如果没有这帮人蛊惑,说不定这件事就能避免。
“林先生,我今天约了其他人,就不多待了,如果你放心我,就去金建律所签合同。”
关煌自然知道这种事逼不来,对方会反复斟酌,直到最后做出选择。
如果不心甘情愿签合同,即使最后成功,也要闹出很多事。
再说了,他也确实约了其他被告人家属见面,准备快刀斩乱麻,尽量在几天内把合同签下来。
能谈就谈,不能谈,就让他们搭个顺风车,占个便宜。
有人总是误解,说所有的律师都是靠关系吃饭。
而他这种,靠关系永远拿不下来。
如果没有深厚的专业素养,是不可能发现这种证据瑕疵的。
“好的,好的。”
“林先生,尽快做决定,你知道的,这种案件一向很快,如果到了法院,事情就麻烦了。”
关煌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好的,好的。”
夫妇两人目送关煌离开,一时间相顾无言。
“老林,这个人能不能信?别被骗了”
“骗钱,倒不至于,签合同以后,钱打到公家账户上,他能跑,律所跑不了。”
“那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他说大话,如果最后阿荣被判刑了,钱也要不回来。”
林母闻言,狠狠说道:“反正律所在那里,他跑不了,如果这事办不成,天天去他那里闹,让他律所开不成。”
林父点了点头,“左右不过十万块,为了阿荣的事,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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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的时间,关煌见了五家当事人,其中一家最着急,当场就表示可以签合同。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人没事就行。
关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要知道他筛选出来的目标客户,大都是家境富裕,十万块,并不是天文数字。
家庭条件较差的被告人,关煌自动忽略了,挣不了代理费,还费时费力,这次算是便宜他们了,搭个顺风车。
关煌这边只要把律师意见书递上去,全市所有的醉驾案件都会被排查,最终得到一样的处理结果。
老婆婆的孙子,不花一份钱也能出来。
林父反而要花十万块的律师费。
然而,这种事,就是命,得认。
无所谓公平不公平。
关煌知道这个漏洞,他就有权设定规则。
在这时候,他可以决定对谁免费,对谁收费。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有钱就要出点血。
回到学校,天色完全黑暗,又是一天忙碌结束。
关煌想了想,给班花发了一个微信,约她下来跑步。
没得到回复,他也不在意,自己去操场尽情释放。
仿佛只有奔跑,才能去掉一天的疲倦。
不停地向前跑,一段接着一段,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而跑。
不是为了某个目标,也不是追求某种刺激,它枯燥、乏味、痛苦,甚至没有回报,但是关煌却一直坚持了下来。
只要一直前进,不停下来就好。
他喜欢向前的感觉。
等到他精疲力尽,几乎再也迈不动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你跑了几圈?”
“十……二圈,还是……十三圈,记不清了。”
关煌气喘吁吁说道,感觉眼前在冒金星。
娇俏可人的班花似乎失去了吸引力,这一刻,他只想躺在地上好好休息。
“别停下来,往前走。”
许馨雨的声音忽远忽近,甚至伸手扶着他的手臂。
慢慢走了五六分钟,关煌终于恢复过来,一种巨大的成就感从心底升起,不知不觉间,竟然完成了五千米成就,简直太不容易了。
“喝点水吧。”
班花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虽然不是她的猫耳朵水杯,但是关煌也心满意足了,混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一瓶水的待遇。
许馨雨看着对方“咕咕咕”几口喝完,并用手擦了一下嘴角,平时觉得不讲卫生、太过粗鲁的动作,这一刻是如此的畅快,男人就应该这样。
“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跑这么久?”
“不逼一下自己,怎么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关煌虽然双腿酸软,却感觉到一种畅快淋漓。
纵情发泄,痛快极了。
许馨雨:“你还真准备拿名次?”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被关煌的豪气激发,许馨雨也大气起来,“好,我陪你练一个月,看看究竟能不能行。”
“说定了?”
“说定了。”
关煌看了她一眼:“好,这次不但要完成目标,还要拿一个名次回来。”
“信心倒是挺足的,现在只完成了一半。”
关煌随口吹道:“我高中时期是长跑健将,不过最近几年耽误了,你看吧,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恢复到巅峰时期。”
许馨雨倒是没怀疑,她亲眼看着关煌一步步成长,从1200米、3200米,到今天的五千米,肯定是身体底子好。
关煌看了一下四周,夜跑者不在少数,笑着说:“你开始跑吧,我自己先走一圈。”
“水都给你喝了,还怎么跑?”
关煌看了看手中的空瓶子,“那我去给你买水,你先跑着。”
“算了,回去再喝。”
许馨雨不是扭捏的人,想了想,干脆开始。
说完启步,速度并不快,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仿佛矫健的雌豹,优雅有力,整个人充满了生机,活力四射。
关煌看着她,不断跳跃的身影,像是律动的音符。
待对方远去,慢慢的把思绪转回到自己的事业上。
有了律师费打底,加上充电宝货款、宽带销成,差不多有一百多万的启动资金。
有底气飞一趟成都了。
说实话,如果他有心经营醉驾案件,从里面榨出二百万的盈利,不成问题。
不说其他,问林父一个人要二十万,他会不会答应?五十万呢?
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醉驾毕竟没造成危害后果(有危害涉嫌其他犯罪,没有危害属于危险驾驶),虽然涉嫌犯罪,谈不上十恶不赦。
在看守所待一圈,出个十万块的律师费,也就差不多了,足够当事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了。
再说了,人再多也忙不过来。
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吃下这十几个案件,挣一笔快钱就可以了。
如果贪心不足,耽误了去成都的事,那才叫损失。
八十万的律师费,没有问题,再多就看运气了。
充电宝盈利十万块。
宽带代理盈利四十五万。
一百五十万左右的资本,不说大展拳脚,却也可以放手一搏。
一百万投给赤月,剩下的几十万投在路由器生意上。
一旦后者启动,就能筹集大量资金。
只要把握住风险线,问题不会太大。
相信有一两个月的缓冲,资金短缺现象就会得到极大缓解。
到了那个时候,进可攻、退可守。
先投资一点比特币保本,净等未来升值。
剩下的钱,随便折腾。
看看有什么好机会能够把握。
毕竟未来热点不少,找到一两个赛道,不是问题。
即使是共享单车这种注定倒闭的东西,也可以在峰值退出。
朱啸虎从ofo中退出,套现了一两亿美元。
纵使比不上对方,也可以投机。
马俊的外卖业务,他并不看好,不过可以尽量做起来,亏点钱没什么,有一定规模以后,打包卖掉,翻个一两倍不成问题。
国民级手游《王者荣耀》,不知道技术难度怎么样?
或许可以招聘一个团队,潜心研发一两年,抢在鹅厂之前发布,不说达到对方的火爆程度,打两个对折,挣个一两亿,应该是问题不大。
当然,所有的想法,只有一个前提:有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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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班花分开,关煌回到宿舍。
胡凯又在说骚话,每天就他的逼事多,这次是:
一个富二代的女友出轨了,被抓后居然振振有词,我是为了唤醒你的爱,才故意找别的男人,看到你吃醋,才知道你是爱我的,最奇葩的是富二代最后原谅他女友了。
大家纷纷表示质疑、不信。
胡凯没搭理他们,转头说道:
“关关,你这一天天忙的,人影都见不到,我好几个姐妹都想认识认识你,啥时候有空啊?”
关煌疲倦不堪:“最近真不行,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你这身体太虚了吧,走几步都累成这样。”
“老子是刚锻炼完。”
“谁不知道你丫的去操场和班花遛弯呢,锻炼个毛。”
关煌懒得反驳,给他了一个中指。
胡凯倒是兴致来了,“哥几个,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们去浪潮耍耍。”
“随时可以,我有空。”
“我也有。”
“同意”
……
几个狼友大感兴趣,纷纷响应。
胡凯笑了下,“好,大家等我安排,不过提前说了,玩玩可以,里面的妹子不要碰?”
王宏伟好奇:“为啥?有病吗?”
“怕你们玩不起。”
陈方成硬着脖子:“艹,我一男的,怕个毛,她能把我上了。”
胡凯嫌弃:“我算服了,你他嘛注意一点,怎么说也是有对象的人了,嫂子怎么能受得了你。”
陈方成得意笑,“跟哥学着点。”
胡凯呸了一下,看到其他人很感兴趣,就解释道:“里面很多妹子,都是长年累月在泡吧,虽然年纪不大,可能混了四五年了,那经验有多丰富,自己体会。”
“鸡啊?”
“说这么难听,男欢女爱而已。”
……
关煌不怎么感兴趣,稍微洗漱一下,躺在那里就要睡着。
一阵铃声把他惊醒,后悔没调静音,忍着强烈不适,看了看来电“郁老师”。
“喂,郁老师。”
“关煌,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
郁珊的语气和平常有很大不同,似乎忍着什么。
“没事老师你说。”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你……”
关煌:“我马上过去,你等我下,还在职工楼吗?”
“是的。”
“好,等我”,关煌三下五除二套上外套,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兄弟们,我出去办点事。”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
“好像是郁老师找他?”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事?”
……
宿舍楼和职工宿舍离得并不远,一路小跑,不到五分钟,关煌就赶到了地方,
“郁老师。”
关煌一看对方脸色苍白,满头汗,痛苦地捂着肚子,急忙说道,“我们得去医院,打120没有?”
郁珊轻轻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关煌松口气,“你再忍一下,我叫班长过来。”
毕竟一个男人陪护,不太方便,很多事情男女有别,不说其他的,换个衣服,上个厕所都不太方便。
“我打过了,她一会过来”,郁珊勉强说完。
“别说话,先休息下”,关煌连忙安慰。
郁珊靠在沙发上,蓝色的睡裙染上大片血迹,有点吓人。
“千万别早产大出血啊”,关煌吓了一跳,他虽然经历不少事,女人生孩子还是第一遭,没有半点有经验。
强忍着心慌,冷静下来,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用毛巾帮对方擦了擦汗。
在提心吊胆中,终于等来了救护车,白小雅也正好赶到。
两人自然要跟着去医院,拿药、办手续、照顾病人,好一通忙活,总算没什么大碍,看着郁老师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关煌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张,太他嘛刺激了。
“班长,你知不知道郁老师的爱人怎么不在身边?”
白小雅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关煌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也就不太好意思追问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买点东西吃?”
“大半夜的,不健康”,白小雅摇了摇头,关煌看了看,已经凌晨两点,怪不得肚子饿了。
“又不是天天吃,有什么不健康。”
关煌没管她,去售卖机那拿了两盒牛奶。
白小雅忍了忍,也拿着喝了起来:
“上次的事,有没有想到办法?”
“什么?”
“老婆婆孙子,醉驾。”
“哦哦”,关煌点头。
办法自然是想到了,只是不能告诉你,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帮她找了一个律师,我朋友,免费代理。”
“哎,也只能这样了”,白小雅叹口气。
国法如此,为之奈何。
关煌没有说话。
他自然不会为了一时爽,而把所有秘密全盘托出。
白小雅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郁老师,好半晌幽幽说道:“郁老师家有点重男轻女,她婆婆本来过来伺候她呢,一听说是女孩,待了两天就回家了。”
对于这种家庭琐事,外人无法评论,白小雅继续说道,“郁老师比较要强,平时什么事都自己忍着,她老公,嗯,工作太忙,经常出差,所以出个事,也没其他人照顾,把你拉过来当苦力了。”
关煌摇摇头,“应该的。”
“我平时没事去郁老师家里帮忙,听她聊起过,只是没想到出事了,郁老师第一个想起你,看来对你印象挺好的。”
关煌自己也没想到,可能是对方觉得自己比较靠谱。
“你睡会吧,忙到现在,眼皮都要打架了。”
“那你呢”,白小雅有点不好意思,双人病房,只有一张空余床,她躺下来,对方就只能熬一夜了。
“没事,我不困,快躺下吧。”
关煌催促道。
“我先睡两个小时,到时候你叫我,咱俩轮班。”
“好的。”
白小雅这才松口气,和衣躺下。
这种条件,自然不可能脱衣服了。
关煌靠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心里没有丝毫杂念。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遇意外,好好活着最重要。
尽情燃烧自己,在世上留下一点印迹。
这一刻,他想的是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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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煌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
刚抬起头,就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关煌,昨晚麻烦你了。”
“哦哦,没事。”
关煌看到对方气色好了很多,也就放下心来,“大夫说没事,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平时小心一点就可以。”
郁珊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羞涩低声说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哦哦”,关煌扭头,看到白小雅仿佛睡死的小猪,没有半点动静。
“没事,不用喊小雅,我自己就可以。”
说完,慢慢从床上起身。
关煌连忙搀扶着她,虽然手上扎着点滴,不是很方便,不过小心点,一个人也可以了。
可能是不太好意思,郁珊特意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不断。
关煌却没注意,走到白小雅身边,帮她盖了盖被子,小姑娘睡姿太差,几乎搞得春光乍泄。
好半天,满脸红晕地郁珊从洗手间出来。
关煌帮着把点滴挂好。
“你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事了。”
“我也没什么事。”
“有小雅在这呢,放心吧。”
关煌听到对方语气坚决,想想自己一个男人在这恐怕不方便,看对方的脸色好了很多,应该问题不大,也就不在坚持,“那我给你俩买点早饭再走。”
“不用了,我现在没胃口,一会小雅起来,看看吃什么?”
“那好”,关煌起身,“郁老师,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
关煌在医院简单洗了下脸,完成每天的跑步目标,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天河”路由器已经到货,如果测评合格,马上就可以发货。
另一边充电宝的所有货款都要结清,虽然挣的不多,但是货款金额不小。
“欢哥,谢了。”
“谢啥,你应该得的”,黄欢没搭理他,拿着“天河”路由器在那研究。
“欢哥,东西就放你这,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算了,但是价格不能降,399元。”
黄欢闻言,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路由器摔倒地上,
“我说你小子,想钱想疯了吧,成本不超过35块的路由器,刚卖399?”
关煌大笑,“欢哥,现在都是电子商务时代了,你那老土观念该更新了,这是一款路由器吗?这是互联网+。”
“呸。”
“你得学会炒作,人们需要的是路由器吗?是沟通世界的桥梁,天河什么意思,连接万物,贯穿古今,我们打造的是路由器中的奢侈品,现在399,等过一段时间断货,499、599、699,也不是没可能。”
黄欢听得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玩意。
“再说了,欢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的成本不到30块,你看着高大上的外表,冷金属的光泽,还有这包装,值不值一百块?”
黄欢迟疑了下,一百块,倒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人注重外表大于实质。
说不定还真让关煌成功呢。
想到这里,心下略有触动,难道世界真的变了?都被这些走野路子的人抢走了?
看到黄欢有点发呆,关煌忍不住笑了,把路由器寄售在这里,不过是做一个假象,至于能不能卖出去,并不重要。
线下、线上一个价钱,都是399,客户就有一种占个便宜的感觉,忍不住想剁手。
“放这里可以,不过我不会先付款。”
“安了”,关煌摆摆手,“你,我还信不过吗?卖几台结几台的钱。”
黄欢点了点头,忍不住劝道,“不过你这价钱还是太贵,不如卖一百块试试水?”
“不用,就399”,关煌拒绝。
别看他刚才吹的厉害,真定价99,这款必扑无疑,要品牌没品牌,要质量没质量,傻子才会花一百块买这么烂的路由器。
不过,眼下需要树立品牌形象,咬死399不动,等到局面打开,降价销售也不是不可以。
关煌一边想,一边摆手和黄欢告辞。
既然货款回来,他要把之前的所有欠账还清。
借钱,其实没什么。
做生意哪有不借钱的。
不过第一次合作,还钱有助于增强自身的信誉度,为将来打下基础。
胡教授的两万暂时不用还,张飞的五千,剩余同学们的50块钱话费,
以及二代联盟的三十万本金加3.9万的投资回报。
说起来,最轻松的就是胡睿他们。
不过是动手转了一下账,十天时间就收回近八千的利润,可谓是暴利。
“哈哈,谢了”,孟子坤笑着说道。
“客气什么,共同发财。”
“对,共同发财,下次有什么机会,一定记得通知。”
“放心吧,以后机会混的是。”
有了共同的利益后,突然感觉彼此之间亲近了很多。
左晓磊主动问道:“辩论协会换届,你有没有兴趣?”
“哦?”
“周光明要去学生会做副主席,位子就空了出来,你要是有兴趣,兄弟们可以努力一下。”
“对的,关煌,咱们学校这些垃圾社团,也就辩论协会能那么出手,你恰好是会员,可以争取一下。”
关煌沉吟了一下,他倒不是看重这个位置。
再怎么重要,顶天了,一年有几千块的油水,还不放在眼里。
关煌看重的是辩论协会在学生中间的潜在影响力,有了这个身份后,干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就像商学院的创业协会,马俊半公半私把送外卖搞成了学校支持的创业项目,心安理得地用起了社团的场地和电脑。
“如果太麻烦就算了。”
“麻烦什么,只有你有这意思,剩下不用管了,兄弟几个帮你办了”,孟子坤说话很豪气。
“行,麻烦哥几个了。”
关煌不在推辞,也没细问。
既然对方说能办好,应该问题不大,孟子坤几个在班上都是活跃分子,家庭条件良好,加上性格不错,隐隐约约有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团体。
如果他们共同努力,也不是不可能,至于为何推自己上位,彼此心知肚明,还不是为了以后的合作打下基础。
“不麻烦,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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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清算了第一笔业务,十万块利润揣在兜里,竟然生出一种满足感。
钱虽不多,却是辛苦得来的,还了所有欠款,真有一种无账一身轻的感觉。
这十万块,不仅仅是第一桶金,而是和过去的彻底了结。
代表着他放弃安逸的生活,投入到商业战场。
另一边,关煌在淘宝、京东上放开“天河”路由器的销售,同时加大广告投放。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尝鲜。
薅羊毛,永远是人抗拒不了的冲动。
很多人信奉的是只要我跑得快,骗子也追不上我。
“0元购机”这种事,需要一定时间的积淀,毕竟信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现在只有十几个订单,关煌一个人就可以忙过来,联系了几家快递公司,选出最为便宜的那个,开始发货。
如果把这个比作一片草地,生意就是在草地上养羊,必须要有第一只羊。
如果这一只羊能够草地上活下来,玩得很好,那么证明草地就是没问题的,可以引入更多的羊。有了第一批作领头羊,其他人不自觉地跟进来吃草。
一只头羊可以管一大堆羊,只要有头羊,羊群就可以聚集,规模效应就来了。
忙完快递,关煌和董律师约好,赶到他的律所,金健,一个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特色的小律所,所有职工加在一起不超过二十人。
“什么,十万?你疯了吧?”
老董一听,急得要跳起来。
关煌毫不在意:“淡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是不是签了风险代理,我给你说这是违法的。”
“我连这点都不清楚吗?放宽心,肯定是合法合规,再说了,我大好前程用得着去骗他们吗?”
听到这里,老董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关煌既然跟着胡志国律师,不用干这些杀鸡取卵的事,安安稳稳熬上两三年,就走上正规了。
“我想不明白,你如果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么高的收费?”
“你呀”,关煌笑笑,不把老董的好奇心打下去,接下来事情不好办,
“我先不说别的,专业能力上,你觉得自己怎么样?”
老董笑了,你这是找死啊,我水平再差,也比你一个实习生强。
“这样吧,手上有没有案件?你拿出来一个,咱俩说说?”
“行啊”,老董好胜心起来,拿出近两个月来,接到的唯一案件:
王某某故意杀人案。
王某某,女,无业,因丈夫出轨健身教练,一气之下,从家里拿出一把匕首到健身会所将被害人刺死,后滞留现场,被办案民警带走,根据事后讯问,王某某表现出轻微的精神性障碍。
“董律师,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案件事实比较清楚,被告人当场被带走,定罪上没有问题,为她辩护,只能在从宽处罚上下功夫,她的从宽情节目前有自首、精神性障碍、被害人过错,攻克这几点就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的重点我放在两方面上,一个是做精神病鉴定,另一个是找被害方家属调解。”
董律师说完,得意地看了关煌一眼。
看你小子还能说啥,把我的话重复一遍,丢不丢人?
因为案件简单,基本上套路都是这样,不可能找出什么新意、亮点。
关煌笑了笑:“大体上差不多,所有关键都说到了。”
董律师心想“这么快就认输了?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垃圾!”
只听关煌继续说道:
“你觉得这个案件能不能判死刑?”
董律师迟疑:“不能吧。”
关煌没给机会,开始论述:
“国家的死刑政策是当宽则宽,当严则严,对于因恋爱、家庭、婚姻、经济纠纷等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犯罪,因被害方过错或者基于义愤或者具有防卫因素的突发性犯罪,应酌情从宽处罚,你觉得王某某符合以上条件吗?”
董律师不由自主的点头。
俗话说杀人偿命,其实在实践中有很大区别。
说简单点,上述事出有因的被告人如果判死刑,和那些天生变态就体现不出差别。
毕竟,从主观恶性、人身危险性、社会危害性上说,社会上一些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暴力犯罪分子,更应该被判处死刑。
关煌:“好,我们既然判断了王某某不可能被判处死刑,那剩下的选项就有三个:死缓、无期、15年,你觉得最有可能是哪个刑期?”
董律师:“无期徒刑吧,毕竟被害人破坏别人家庭,加上有自首情节,判个无期,差不多了。”
关煌点头,同意他的判断,被害人先破坏别人的家庭,确实存在一定的过错,当然只有这点,够不上从轻处罚。
关键在于被告人待在现场没有离开,可以认定为自首,这是法定从宽处罚的情节。
“既然是无期徒刑,那是否是精神病还重要吗?”
董律师愣了一下。
关煌笑了笑,“以被告人的表现,即使真的有精神病,法院采纳的可能性也不高,更何况她这种轻微性障碍,几乎什么也不影响。”
刑法对于精神病杀人的从宽幅度比较大,精神病人犯罪,不负刑事责任,半精神病犯罪,从轻、减轻处罚。
“所以说,做不做鉴定,对于王某某来说,无关紧要。真的是精神病,刑期不会从无期徒刑减为15年,不是精神病,也不会从无期徒刑升为死刑。”
董律师哑然。
关煌得理不让人,继续说道:“在这种案件中,只有一个重点,取得被害方谅解,只要被害方愿意谅解,以被告人的情节,可以争取15年的刑期,如果不能达成谅解,至少是无期徒刑。”
董律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然而还不死心,嘴硬道:“那做个精神病鉴定,即使用不上,也能争取一下同情,没什么坏处。”
关煌摇了摇头,“你这种想法大错特错,如果做了精神病鉴定,只会彻底激怒被害人家属,他们不懂什么从轻减轻,就会想着你意图用精神病逃避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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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律师被说的心服口服,这种实战中的技巧,不是靠书本知识学来的,没有人手把手教,以对方的年纪,怎么可能比自己还老练。
真是羡慕对方有一个好老师。
在这一刻,关煌在他心中成了一个有关系、有背景的人,可能是胡志国的接班人,最不济也是他的助理。
关煌最后总结:“所以说,拿到一个案件快速浏览,形成一个预判,根据自己的预判来确定下一步的工作,王某某故意杀人案,证据确凿,有目击证人、本人不辩解、现场被抓获,人就是她杀的,在这种情况下,扣什么证据瑕疵,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我看你在本子记着p58页,办案人员只有一个人签字,你想干啥?”
董律师老脸一红,“这,这……”
关煌批评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挑刺吗?是为被告人服务的,你找的这些东西,除了让办案人员难堪以外,有实质影响没?”
董律师说不出话来。
关煌想着不把你彻底打趴下,你是不会承认“老子比你牛笔的事实”。
当然,他也是看对方年轻,刚入行经验不足,换一个人,可能早就羞恼成怒,把他轰出去了。
“老董,你可千万不要走错路,现在一些律师办案不考虑被告人利益,以出风头为主要目的,抓住办案机关的一个错误,要翻上天,大有地动山摇之势,你说说,最后损害了谁的利益?还不是被告人自己。”
董律师有点羞愧。
“就你找到这个,“办案人员没有签字”,是,这是一个瑕疵,有用吗?屁用没有,人家出一份证明,补证一下即可,你说你提他干嘛?还有这里“讯问时间有冲突”、“被告人的供述和上一份笔录差不多,有点像复制粘贴”,提这些有什么用,老董?”
关煌化身喷子,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现在有些律师,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道这么做不对,为了表演给当事人看,在法庭上那叫一个卖力,针对公诉意见说“这个不同意,那个反对”,被告人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心想“这个律师是好人啊,律师费没白花”,有用吗?最后把自己坑了也不知道。”
董律师看着关煌,已经懵逼了。
“不是说不能提意见,不能扣瑕疵,不能找漏洞,关键是有用没有,好,即使这份证据被排除了,对整个案件的定性有没有影响?对定罪量刑有没有影响,再退一步,有意见能不能私下交流,当面打脸是很爽,出了出口气之外,对当事人有没有好处,我们以审判为中心,可不是以律师为中心。”
董律师回过神,带着一丝敬意说:“那王某杀人案,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
说到底,他不过是入行不到两年的新律师,关煌的一番嘴炮彻底说服了他。
关煌正要说话,门口的人已经敲门进来,
“关律师,你说的太对了。”
林父忍不住称赞。
他进来半天了,正好听到关煌在那里高谈阔论,忍不住听了一会,简直说到他心里去了。
关煌笑着点点头。
虽然没看到对方的身影,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说这么多,一部分让老董明白,也有一部分让对方听的。
中年人大多被生活磨平棱角,关煌这种中庸态度,不得罪国家机关,又能为当事人谋取最大利益,自然和他的胃口。
换一个年轻的雇主,他就是另一番说辞了,“做什么事都要从细微处出发,办理案件也不例外,魔鬼藏在细节中,很多案件都是因为细节上的一些瑕疵,从而取得重大突破……”
“林先生,你先去旁边的会议室等一下,我们这边准备一下合同文本。”
林父连忙点头,“我这不急,不急。”
关煌目送对方离开,扭头对着董律师说,“你有什么要说的没?”
老董有点沮丧,“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愿意出这么多律师费?”
关煌神秘一笑,“刚才只是说了下律师的基本能力,那你知道,很多事都是在功夫外努力,要跳出案件看案件。”
他的意思自然是,法律虽然重要,但其他学科知识更重要,没有一定的医学知识,怎么可能会发现乙醇消毒液的漏洞。
律师既要靠着专业吃饭,又要触类旁通,对其他知识有了解,博学庞杂,只有这样,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立足。
董律师一听,若有所思点头。
他以为关煌的意思说,“老子背后有人”,怪不得客户愿意相信他。
怪不得敢收这么高的律师费。
法律学得再好,面对一些案外因素,也得让步,全世界都一样。
如果他有这个关系,别说十万,二十万也敢开口。
他才刚入行,正处于青涩阶段,对于法律的认识还很浅薄,加上自身阶层的限制,有以为有关系走遍天下,不懂得人力时而有穷。
特别是在法律领域,各种矛盾错综复杂,稍不留心就是大坑,自以为有关系的人,往往倒在关系上。
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体验以外,旁人说再多都没用。
“我知道了,以后还要向你多请教。”
“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共同学习吧,以后有机会介绍我老师给你认识。”
说到这里,董律师心下一紧,这可是个粗大腿,得紧紧抱住才行。
别看他年级比对方大,人家拿到执业资格,马上就能骑到他头上。
有能力有背景,不出十年,又是一个胡志国。
二代太讨厌了,连律师圈都不放过。
想想自己,苦逼的实习期,苦逼的执业生涯。
对比一下对方,实习期有人带,学东西有人教,案源送上门。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踏马不甘心。
“关老师……”
“太客气了,叫我小关就好。”
“那不行,达者为师,这声老师,我叫的心甘情愿。”
“董哥,叫我小关吧。”
“那好”,董律师也怕对方脸皮薄,“兄弟,我这边没问题,可以和当事人签合同。”
56折服(三更求支持)
“林先生,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
“好的这是我们的委托合同,这是董律师,有他负责代理你们的案件。”
“呃,那你呢?”
“我自然是协助董律师,不过董律师比较忙,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关煌回答的滴水不漏。
既确定对方明白了,又不至于被录下不合适的话。
“好的,我知道了”,林父点了点头。
他既然来了,就说明决心已经下了,这些细微末节的东西,并不影响什么
有时候嘴上说的不代表什么,行动才是最重要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父还左思右想,签约却是第一个来。
而当初恨不得当场签合同的那个,到现在还没见人影呢。
“你是转账还是刷卡?”
“先付款吗?”
关煌很坚定:“先付款。”
林父倒也没说什么,叹口气,“转账吧。”
关煌把律所的账户提供给他。
“有发票吗?”
“肯定有的”,关煌笑了一下,
林父开始操作手机银行,虽然年纪不小了,电子产品玩的还是挺溜的,可能是经常有大额支出,一会功夫,财务就打开电话“钱已经到账”。
等到所有手续办完,关煌把林父送出门,特意安慰道,“你放心吧,一个月解决事情,不留遗憾。”
林父看了一眼“金建”的牌子,叹口气说道,“希望吧,能早一点出来吗?”
“恐怕不行”,关煌摇头,“你知道的,有时候形式很重要,必须得走完。”
这倒不是他贪图其他人的生意,而是公家机关都有一种滞后性,即使提供了相应的漏洞,也不会立马放人。
毕竟在法定期限内,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肯定会拖到期限的最后一天。
林父若有所思,“我懂我懂。”
关煌暗暗吐槽“你懂个毛”,这些人恐怕都以为他有重要的关系能搞定这件事,完全不相信从法律上就能解决,他自然不会去纠正这种错误,某种程度上,给当事人一个安慰剂,也是律师的工作。
“时间很快,小林先生不会受太大罪的,在里面多待几天,正好可以反省一下,不要酒后开车。”
这话虽然带点教训的意味,林父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赞同:“看这兔崽子以后还敢不敢酒后开车了。”
“是的记着教训,这次事不大,如果下次撞到人怎么办?如果伤到自己怎么办?我在这一行见多了这种惨事,希望大家有所警惕。”
林父保证道,“关先生你放心吧,以后绝不再发生这种事。”
关煌点了点头,和对方辞别。
有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大部分人都能记住,至于屡教不改的,就是判个两三年,出来还是不改。
“兄弟,你这次挣大了。”
回到楼上,董律师羡慕地看着他。
“哎,这算什么”,关煌假装不在意,摆摆手,“我老师,少于二十万的案件基本不接了,我们还差得远。”
董律师一听,差点噎死,这说的是人话吗?老子辛辛苦苦一个案件挣了三千块,人家二十万以下的案件都不接了,真踏马没天理,面上带着谦卑的笑:
“你肯定能行的,过不了几年,我相信就能追上胡律师的高度。”
关关故作谦虚:“不行不行,还差得很远,案源上倒没什么,就是能力上欠缺太多,还得多学习。”
董律师简直羡慕的要流口水,听听,案源不是问题,一个律师,最大的难关,不就是案源吗?
这尼玛,张口就是案源不成问题。
“已经很好了,兄弟,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我看别说同龄之间了,即使早入行十年,能力上也不比你强。”
董律师吹嘘起来,简直不要脸皮。
关煌露出笑意,“没有没有。”
这老董倒是挺会说话的,为啥蹉跎了那么多年,奇了怪。
董律师继续说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别看我比你大几岁,无论从哪方面都要向你学习。”
“老董,越说越外向了,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呢,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是个是的,共同学习”,董律师点头。
看看人家,有这个能力、背景、资源,还这么谦虚,不愧是大佬的学生。
“老董,咱们这次好好合作,等这单结束,我送你一个大礼,保证让你满意。”
“那怎么好意思,兄弟,你放心”,董律师心头一跳,按住激动的心情,几乎要拍胸脯保证了,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老董是啥样的人。”
“哈哈,我既然找到你,肯定是放心你,要不然那么多律师,我怎么偏偏选中你。”
董律师心中一动,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随便找了一个律师,听这口气,里面还有点故事,
“你放心吧,有我呢。”
“嗯,卷宗的事,你看看找人拷贝一下,我就不管了,过几天来阅卷。”
“小事小事”,董律师连忙答应下来。
之前说“不干活”的话,转眼就忘了,这个时候不努力表现一下自己,紧紧抱住大腿,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那行,老董,我就先走了,下午再过来,到时候还有一个客户需要签合同。”
“好的,你先忙。”
关煌点了点头,笑着离开金建律所。
以前没发现,老董这人还是挺有趣的,这种不要脸劲,挺机灵的,怎么就混不出头呢?
他自然不清楚,刚才的长篇大论彻底折服了对方。
董律师虽然有点谄媚,但根子上还是有一点知识分子的骨气。
关煌如果不是凭借着七八年的执业经历,一样看出案件的关键问题,并随后论述了律师的办案之道,想要让老董死心塌地听从他吩咐,几乎不可能。
所以说,学法律的都有点天真,总以为学识很重要,能力很重要,对法律有信仰。
其实,法律是什么?
不过是一个统治工具罢了。
董律师既然觉得“关煌这个人可以”,那么之后的一切表现,也就说的过去了。
57做饭(三更求支持)
从律所出来后,关煌想了想,去趟医院,正赶上郁老师办理出院手续,连忙上前帮忙。
“班长去哪了?”
“我让她先回去。”
“身边没人怎么行?”
“我这也没事了,想着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大夫说可以出院了。”
郁珊脸色红润,看来恢复的很好,只是眉宇间隐有一丝惆怅,住院三天,婆家连一个人都没来过,关煌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他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我来吧”,关煌接过资料,“你先在这歇一会。”
说完不待郁珊回答,开始跑前跑后,交费清账、取药拿片、记录医嘱……
好一通忙活,幸亏他过来了,不然的话,一个孕妇还真不一定能行。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
“走吧”,关煌不由分说扶着郁珊离开医院大门。
对方略为挣扎了下,便由他去了。
职工宿舍,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虽然不大,却很精致。
“郁老师,你先休息下,我给你倒点水。”
“嗯,不用了,你坐下歇会。”
关煌没听过她的,拿起水壶烧开水。
那天晚上太着急,没顾得查看房屋环境,现在仔细打量一下,还是挺不错的,设计精简,线条感十足。
复古墨绿色皮质单人椅成了整个客厅的亮点,衬托出了空间的美感和质感。
“郁老师,房子多大的?”
“去掉公摊面积,不到一百三十平。”
“哦哦。”
不方便去卧室查看,关煌仔细研究了一下客厅,深色木纹纹理与浅灰蓝色的涂料相互作用于空间内,木质纹路清浅,带出自然质感。
“买的时候多少钱?”
“二手房,每平不到一万七。”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郁珊已经不把对方当成普通学生了,说起房价,也没什么隐瞒的。
关煌看了一下眼郁老师,没发现对方还是一个小富婆,算下来,差不多要二百多万了,应该是全款。
把水倒好,关煌打开冰箱看了下,“中午想吃点什么?我来做。”
“你还会做饭?”
惊讶之下,郁珊连反驳都忘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关煌信口胡扯。
他学会做饭,还是毕业之后一个人海城打拼,逼不得已练就的手艺。
“哦哦,不用了,我不太饿,等想什么了,自己做点,你回去休息吧……”
话没说完,郁珊肚子传来咕咕声,
气氛顿时尴尬了。
关煌看着对方脸红的要滴血,便岔开话题,“不麻烦,一会把班长叫来,犒劳犒劳她。”
郁珊连忙附和,“等老师好了,请你两个吃大餐。”
关煌去厨房查看了一下,脑海中拼出了四道菜,拿起电话打给白小雅,让她一会赶来,一听有吃的,那边自然迫不及待答应下来。
“你有什么忌口的没?”
“还好”,郁珊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那就做一个土豆炖排骨,西红柿鸡蛋……”
“嗯。”
听着对方的安排,郁珊下意识的选择了顺从。
“你要不要休息下?”
“不用了,不用了,在医院躺的骨头都生锈了。”
“那看会电视吧,手机少玩点。”
“好的。”
“我开始做了。”
“嗯。”
郁珊挺着大肚子,看着关煌忙里忙外,恍惚间,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眼前的人影突然模糊起来,仿佛很遥远却又触手可及。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温馨、安静的气氛,有一种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冲动。
仿佛回到了父母的身边,温暖而安心。
“郁老师,关关呢。”
白小雅蹦蹦跳跳赶过来,扎了一个马尾,清纯之中透出一丝可爱。
满脸的胶原蛋白,皮肤嫩的能掐出水!
“他在做饭。”
“我去帮他。”
不到半分钟,白小雅从厨房出来,嘟着嘴,不太高兴。
“怎么出来了?”
“嫌我碍事。”
“哈哈,那你陪我看会电视吧。”
郁珊笑了下,招呼白小雅坐在自己身边。
“不识好人心”,白小雅哼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到肚子里的宝宝身上,
“老师,她会不会踢你?”
“有时会。”
白小雅伸手轻轻抚摸着,“嘿嘿,小宝宝,你可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调皮……”
郁珊看着白小雅孩子气的举动,笑了下,“小雅,有没有男朋友?”
“老师。”
“叫我郁姐吧。”
白小雅羞涩摇了摇头,“没有。”
郁珊抓着她的手,“是不准备在大学谈恋爱吗?”
白小雅摇摇头:“没有合适的。”
郁珊用嘴示意了厨房方向,“我看关煌就挺好的,有时候,你要试着给对方一个机会,相处以后,才会发现合适不合适。”
“他有喜欢的人。”
白小雅有点不好意思,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起光泽。
“哦,是吗?”
“大家都知道”,白小雅点头。
“你认识吗?”
“咱们班,许馨雨。”
“她呀”,郁珊恍然大悟,“倒也合适,不过……”
白小雅好奇:“不过什么?”
“馨雨可是一个骄傲的姑娘,有关煌受累的时候。”
“是嘛,平时看着她嘻嘻哈哈,心里傲着呢。”
郁珊想了想,“他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白小雅没想到郁老师挺爱八卦的,开口回道,“不是很清楚,关关应该没有表白。”
“那馨雨知道她的心思吗?”
“我也不知道。”
郁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心这个,“那你也有机会啊?”
“才不要呢郁姐,我可不喜欢和别人抢东西”,白小雅骄傲说道,心里想着,让我去倒追关关,简直开玩笑。
“有时候感情的事,很难用理性思考,真到了那一天,就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无法控制自己。”
“那郁姐,你和姐夫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呀”,郁珊闻言,陷入了回忆,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转眼间又被无奈取代,“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细说。”
“不要嘛,现在想听,郁姐。”
“呵呵。”
58质疑(三更求支持)
吃过午饭,关煌又去了金建律所,
有了第一笔之后,说服其他人就用不了太多力气,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到先行者,会不自觉地相信。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人在溺水时,一个稻草也要抓住。
关煌挑选的被告人,大多是不能承受牢狱之灾的清白子弟。
无业或有前科的,他第一时间就pass掉了,不管是什么前科,有了看守所的经历后,被告人对于“二进宫”已经无所畏惧了,不说像喝凉水一样简单,却也不是什么无法容忍的事情。
董律师看着关煌接连签了两人,眼中都要冒火了,这赚钱速度,无敌了。
又刺激的他暗暗鼓劲,一定要好好表现,为以后抱大腿打下坚实根基。
用老董自己的话说,“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这不叫“舔”,叫学习。”
关煌看了看手表,最后一个预约,也该到了,如果半个小时不来,他不会再等。
这种事情,向来不能强求,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关煌松了一口气,“进来。”
“关先生。”
来人打了个招呼。
本来漫不经心的关煌,看到来人,眼神一下子凝了起来。
“叶太太,这位是……”
“您好,我是向东。”
来人不待介绍,笑着伸出了手。
关煌感觉到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这个人不一般。
“关先生,你不要介意,因为很多东西我都不懂,正放我朋友也是学法律的,便把他叫了过来参谋一下。”
叶女士语气平淡,虽然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显然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关煌笑了笑,“不知道叶女士有什么问题不懂?”
向东往前一步,“正要请教。”
关煌没有说话,眼神看着他。
“不知道关先生有没有执业资格?”
关煌看着对方,“叶女士如果介意的话,我想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叶女士:“向东。”
向东摊了摊手,“ok,ok,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关先生,对于叶子明的案件,不知道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关煌看着两人,笑了笑,“向先生,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向东脸色一僵,“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关先生把我当做叶子明先生的委托人就可以了。”
关煌:“叶女士,他能代表你的意见吗?”
“可以。”
“那好”,关煌点头,“既然向先生是学法律的,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怀疑我在骗人?”
向东一脸和煦,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对于关先生,我们还是信任的。”
“哦,这样啊,看你们今天上门,我还以为来者不善呢?”
“关先生说笑了。”
“呵呵。”
向东的脸皮自然不一般,对于关煌的敌意丝毫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疑惑。”
“愿闻其详。”
“不知道关先生有没有了解过,关于醉驾案件在实践中一般都是如何处理的?”
“走到法院环节的,自然是一律实刑。”
“哦,既然是这样,那对于叶子明的案件,你有什么新的思路吗?”
关煌没有回答,直接问道,“向先生在哪里高就?”
向东也不再兜圈子:“金华律所。”
关煌想了想,“金华的主营业务不是离婚官司吗,什么时候也涉足刑事领域了?”
向东老脸一红,“那都是过去的消息了,我们现在有意识跨领域发展。”
“跨领域?”
关煌沉吟,“我记得当初你们就是放弃其他业务,主打离婚官司,才慢慢发展起来的,现在要走回老路?”
“这个和今天的事情无关。”
关煌笑笑:“好好,向先生主营业务是哪方面?”
向东脸色一黑,“跟今天的案子有关系吗?”
关煌目光转为锐利,“你既然想问我有什么新思路,那我就要考量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能不能听懂我说什么。”
向东闻言,脸色冷了下来,怒火中烧,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找死,别怪我无情,“我是婚姻法律师,最近在接刑事案件。”
关煌看了看对方的年纪,心中估量下,“既然这样的话,我问你,读过刑法方面的书没?”
“说这个没意思,办理案件又不是考试,你想问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关煌:“那好,你是支持四要件法还是三阶层论?”
向东脸色一黑,曹尼玛,什么玩意,四要件老子还知道,三阶层好像在哪里听过?
关煌一看对方的脸色,心中大定。
别说你一个婚姻法律师,就是主攻刑辩的律师,这么大年纪,也不一定会了解刑法的学派之争。
向东这个年纪的法律从业者,受苏俄刑法思想的影响,全盘接受四要件理论,如果长期脱离刑辩领域,那肯定不知道最近一些年的刑法思潮。
问一个实务问题,对方凭着基本的法律素养能说个一二三四,然而纯理论的东西,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几乎不可能蒙混过关。
当然向东不了解新的刑法理论,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对于具体案件来说,用处不大。
向东想说“四要件法”,又唯恐对方挖个坑等自己,咬咬牙,“你说这些,对于具体案件有什么用?只要会办案就行。”
关煌点头,“你这个观点我同意,用什么理论不重要,只要会办案就行,具体到叶子明的案件上,用什么方法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你。”
向东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可不像老董那样容易被说服,只觉得对方没一句实话,只会耍嘴皮子。
“好了”,叶女士上前,听了半天,早已经烦的不行,摆了摆手,示意向东不要再说了,盯着关煌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
“关先生,我要一句实话,你究竟能不能救下我儿子。”
关煌笑了下,“什么事情都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只要你……”
“关先生,到底能不能……”
59屈服(三更求支持)
关煌沉默了一下,让现场的其他人都出去,向东想说点什么,被叶女士制止了。
“你既然不相信我,干嘛还来找我。”
“关先生,请原谅一个母亲的难处。”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打包票,你想要的我给不了,别说是我,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你。”
“我……”
“你愿意努力一把就博一下,不愿意努力就去找其他人,左右不过这么点钱。”
“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100%的把握。”
“对不起。”
“关先生,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
“我的原则就是不能骗人,如果你愿意,我会尽力而为,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也没什么,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房间内一阵沉默,两人都不说话。
关煌看着对方略显憔悴的脸庞,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虽然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仍有点风韵犹存的感觉。
能够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一个大美人,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然而,为了儿子的事,叶女士操碎了心,短短几天苍老不少。
既然犯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如果不是秘密一旦暴露,无法隐瞒,关煌几乎不想管叶子明的事。
一个整天惹是生非的叛逆少年,虽然没犯大错,也是拘留所的常客,打架斗殴,时有发生。
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几乎可以肯定,要不了几年就会进去。
或者说,看守所就是他最好的教育场所。
“好吧,签合同吧。”
“好。”
关煌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外。
平时再精明奸诈的父母,遇到孩子的问题,也束手无策,即使是一个稻草也要抓住。
“来之前,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你不100%保证,我是不会签合同的。”
关煌耸了耸肩,“你的选择没有错。”
以这种态度,我应该涨价的!
要不是怕吓跑你……
叶女士:“希望吧。”
“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话你直说。”
关煌:“其实这件事,对于叶子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按他之前那个性格,以后……”
关煌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不过意思很明显,叶女士也听懂了,虽然好奇关煌怎么知道儿子的具体情况,却也不便追问什么。
想想也是,如果没这点能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找上门,又怎么敢暗示“案件交给我来办,没问题”。
虽然自始至终没承诺过什么。
但意思就在那!
“哎,我之前太溺爱他了,才惹出这些祸事,不过你放心,已经给他联系了一家武校,全军事化管理,出来以后直接去那里封闭训练一年。”
关煌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业务,有点好奇,“学校是什么情况?”
“在白芒山里,据说教官全部聘请的是退武警,完全封闭,希望阿明在那里能够有改变。”
关煌点头。
看来不是雷电法王杨教授的网瘾学校。
随后的流程就简单多了,签合同、委托书,转账打款,既然家属已经拿定主意,向律师也不好多说什么,离开之前还和关煌交换了一下名片,看起来丝毫不记仇,很是大度。
董律师在一旁赞不绝口,一天创收四十万,对于金建律所来说,绝对是大新闻,说不定会惊动律所老大。
之所以不肯定,是因为董律师也没把握,他入职快两年了,律所主任也没见过几次面。
说起来,金建很破,老董很菜,但这并不意味着律所老大是个**丝,能自己开律所的人,基本上已经混出头了。
主任和老董不在一个层次,只是能力还暂时覆盖不了全律所。
“老董,卷宗的事你多操点心。”
“放心吧,交给我。”
关煌从律所出来,打车去自己的公司住地,今天又有四五个订单。
虽然“天河”路由器没什么知名度,卖的又贵,然而一件事就足以弥补所有劣势:“0元购机”。
永远不要小瞧人类的贪婪。
明知是陷阱都要跳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从预售到现在,已经卖出去20个路由器了,收回货款8000元。
虽说成绩扑的不行,却也是个好的开始。
关煌并不着急,一边在q/q群、微/信公众号上打广告,一边在薅羊毛社区发钓鱼贴,内容虽然有差别,但核心思想只有一个:
“亲测可行,0元得路由器,柜台参考价399,一个月全部到账,具体教程如下……”
“骗子滚。”
“还真不是骗子,已经薅过。”
……
就像是钓鱼,得有耐心。
为了吸引那一、两个潜在客户,关煌每天坚持打卡,号被封了,就继续注册马甲。
这点坚持,他还是有的。
不妄想一夜火爆,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而且以“火神”如今的体量和资本,一夜爆炸不一定是好事。
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要知道,每卖出一个路由器,就亏损四十块,虽然得到399元现金,但一个月后原价返还。
如果不注意,就容易出纰漏。
最好的销售就是,每个月都有一定的销量,保持良好的现金流,寅吃卯粮。
最令人害怕的就是,上个月销量过万,这个月跌为零,分分钟破产。
这是一条钢丝绳,踩上去就得小心,不要跌倒,那会粉身碎骨。
另一方面,“海城火神科技有限公司”也开始招聘人员。
只是送快递的话,他一个人就可以,但技术上不行。
关煌打算着手准备自己的网页和app,虽然暂时没实力,但也要纳入规划范围,那就需要现在开始考虑。
只是受限于火神公司的名气和资本,应者寥寥,很多人一听是新成立的公司,注册资本才十万,工资待遇还一般,就没了下文。
倒是有不少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应聘,说是计算机专业,一点编程都不会,不知道大学都干了什么。
关煌也很无奈,他想找业内大牛、天才程序员、精英黑客,可惜没办法。
不说没有认识的媒介,就是有渠道,连付不起对方的工资,当然如果真遇见的话,砸锅卖铁也要留住。
现在只能在瘸子里挑将军,暂时凑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