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潮水涌动
拍卖者的身份消息很快传到张兰陵那里，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五十万，他虽然能拿的出来，不过和关煌比钱多，那有点自取其辱。 他如果敢加价，对方可能张口就是一百万。 愤怒之余，也忍不住怀疑究竟是谁出卖了他的消息。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成交，恭喜8号买家。” 拍卖师在台上敲下锤子。 会场传来隐约叹息。 本来以为有一场好戏看，没想到张兰陵这么快就怂了。 大家很是失望。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不管身份高低贵贱。 拍卖会继续。 张兰陵凡是看中的物品，必然遭到关煌的狙击。 少则四五万，多则几十万。 气的张兰陵几乎要口吐白沫，干脆乱搞一气。 喜欢的不喜欢的，只管举手。 现场会气氛搞得无比火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算是撕破脸了。 了解一点内情的人，还特意看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红颜，有多祸水？ 好不容易等到拍卖会结束，张兰陵再也忍不住了，他花了几十万买下一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穿过人群，走到关煌面前，“关总，很好玩吗？” 关煌看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张兰陵看着关煌的手放在秦小岚的屁股上，心下妒火中烧，冷笑道，“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太冲动了，害得关总损失几百块。” 关煌笑了，“损失几百块？哈哈，张教授，随便玩玩，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不配。” 张兰陵感觉太阳穴都在跳。 关煌用手点着他，“下次不要再自取其辱了，张教授，你那点工资留着给自己养老吧。”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关煌揽着美人转身离开。 张兰陵身形晃了一下。 被身边人紧紧扶住，“张教授，你没事吧？” 张兰陵扶着桌子坐下，“竖子欺人太甚。” 身边人连忙劝解：“别给他一般见识，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张兰陵舒缓一下心情，“小王，你去问问主办方，刚才拍的东西能不能退了。” 刚才和关煌乱斗，虽然让对方费不少钱，他自己也吃了亏。 这踏马几十万的东西，留在手上就是浪费。 “好的”，小王接过话，随即担心道，“教授，你的身体……” 张兰陵摆摆手，“你去吧，我没事。” 小王起身去找工作人员。 张兰陵怨毒地看着不远处，拿出手机打了出去，“张总。” “教授您太客气了，叫我小张就好。” 张兰陵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坐坐？” “哈哈，随时有时间。” “那好，你定个地方，我去找你。” “好。” …… 苏珊·福勒（Susan Fowler）是Uber的一名工程师，不过她已经离职了，现在赋闲在家。 去年1月，她以网站可靠性工程师（SRE）的身份加入了Uber，当时Uber还在为API该采用微服务架构还是一体化架构争执不休。 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但也充满了无数机会。 但是，短短三个月，形势急转直下。 她就从Uber离职了。 苏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她不想出门。 打开手机app，tiktok，随意浏览起来。 因为她最近搜了不少“职场性骚扰”的内容。 后台算法很快为她推荐了中国反对职场性骚扰的运动，“我也是” 苏珊·福勒认真看了起来。 运动源自于两年前，一个女孩在网上举报一家娱乐公司的高管，在实习期间多次对她其进行职场性骚扰。 她不堪忍受遂在网上发帖控诉，并附上文字：“如果你曾受到性侵犯或性骚扰，请用“我也是”来回复。” 随后一两年内，成千上百的人回复了这条消息。 有些人只写了“我也是”。 更多的人讲述了他们各自的性侵犯或性骚扰经历。 越看苏珊富勒越受鼓舞。 一股勇气在心底滋生。 随后TIKTOK又为她推荐了中国反职场性骚扰的各种做法。 有人在网上发帖控诉， 有人找媒体曝光， 还有人去法院起诉， …… 被侵害的人自己组成了一个网络社区，彼此守望，互相鼓励。 将一个存在已久却又被很多人漠视的职场潜规则暴露出来。 影响力正在逐渐扩大。 从影视圈扩散到公益圈、媒体圈、创业圈…… 看着一个个女人勇敢站出来，苏珊福勒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把自己在uber的工作经历写下来，分享出去。 她之所以离开Uber，不但是因为职场性骚扰，还有公司内部泛滥成灾的性别歧视。 在团队正式轮值的第一天，她的经理就在公司聊天软件上发了一串信息骚扰信息： 先是说，他跟女朋友处于一种开放式性关系，但她女朋友总是可以轻松地找到新伴侣，而他却不行。 然后说，他知道不该在工作场所谈这些，但又情不自禁，因为他就是在寻找愿意与自己发生性关系的女性。 最后态度明确，想让苏珊成为他的性伴侣。 …… 苏珊自然不会接受，反手一个举报到Hr哪里，没想到对方很是偏袒经理，让她忍下。 在随后的工作中，苏珊不止一次被穿小鞋。 就她自己的见闻，公司在这方面放任自流，以业绩为上，强调狼性，谁有用，谁就有权力。 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场公司聚会上，一位经理猥亵多名女同事的胸部； 在一场对峙激烈的会议中，一位主管大喊歧视下属的性取向； 还有一位经理威胁要用棒球棒击打一位表现不佳的员工的头部…… 乱七八糟的事，数不胜数。 之前苏珊没想过把这种事说出来。 怕被打击报复。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员工，而Uber可是庞然大物，几百亿美金，甚至能够操纵舆论，影响司法。 再说了，即使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而现在受到短视频的鼓舞，苏珊的冲动不可抑制。 想想遥远的东方，那么落后贫瘠，而女人仍然敢为自己发声。 自己好歹受过高级教育，怎么就不能勇敢一点？ 想到就做，苏珊福勒在笔记本电脑前敲下一行字，《回顾在Uber非常非常奇怪的一年》 ……
99、尘埃落定
苏珊福勒的博客文章一发，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耀眼无比的创业明星，竟然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还没等Uber公司开始攻关。 一名叫做Aimee Lucido的Uber现任软件工程师回应了前同事苏珊福勒的博文，称“我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恶心、震惊且恐怖的事，但是我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我最意外的是大多数人似乎对此事表示意外……性别歧视是个系统性问题。” Lucido表示，这并非一个孤立事件，不止是Uber，整个湾区都应当被好好审视。 英国《卫报》援引了一份题为“硅谷里的大象”（Elephantthe Valley）调查，数据显示在硅谷工作的女性中，有60%遇到过不同程度的性骚扰。 《纽约时报》在当地时间22日跟进报道： 称在与Uber超过30位现任及离职员工的访谈后，辅以经审阅的内部邮件、聊天日志及会议录音，这家一直活跃在聚光灯下的明星创业公司似乎有着一种时常不受约束的职场文化——增长就是一切。 为了增长，整个公司会拼命投入各种资源，当然也会牺牲了很多看来也许不应该缺失的东西。 除了苏珊福勒的经历，据《纽约时报》统计，Uber现在面临着至少三起（至少在两个国家）由前员工起诉主管经理对其进行性骚扰或语言暴力的法律诉讼。 …… 苏珊福勒同时在tiktok上发起了美国版的“我也是（me too)”运动，呼吁所有曾遭受性侵犯女性挺身而出，说出惨痛经历，并在社交媒体附上标签，藉此唤起社会关注。 在视频的最后，苏珊福勒致敬了中国的反职场性骚扰运动。 这则视频很快就被置顶加精，在官方的扶持下，me too 运动影响力逐渐扩大。 很多媒体都把焦点对准了Uber，挖空心思想搞出一个大新闻。 稍微盘点一下这些年来Uber公司惹出来的争议： 为了节省成本把Uber司机算作合同工而不是员工； 在车祸导致一个6岁小女孩去世之后完全撇清责任，宣称和Uber无关； 鼓励自己的员工在竞争对手的平台上大规模下单然后取消，干扰他们的正常运营； 在美国桑迪飓风受灾的时刻提高车辆的价格； 纽约肯尼迪机场的出租车司机罢工，抗议移民禁令，Uber却让自己的车在周边提供服务，并有优惠价格； 出租车司机本俩就是移民居多，卡拉尼克还加入了经济顾问委员会； …… 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关总，优步那边让步了。” 一大早张泰杰就打来电话，兴致冲冲说道。 关煌很是平静，“怎么说？” “同意以40亿美金的价格收购中国区业务。” 关煌点头，“好的，尽快签约吧。” 其它条款都谈的差不多了。 在中间人的撮合下，Uber中国和超人合并，Uber中国所有品牌、业务、数据、渠道、人员、设备全部并入超人。 只是双方在价格上僵持不下。 从100亿美金谈到80亿，从80亿谈到60亿，再也降不下去了。 关煌一直相信“机会在我”，就指使张泰杰沉住气，和Uber高管软磨硬泡，最终迎来胜利转机。 张泰杰笑道，“对方很着急，说如果您方便，今天就可以签定意向书。” 战争进行到现在，Uber中国烧掉了二十多亿美元，不仅没打死超人，自己的全球版图反而被全方位蚕食。 盈利遥遥无期的中国市场成为其最大拖累，离开或许是Uber唯一正确的选择。 关煌：“这么急？付款方式还没确定呢，卡拉尼克在国内？” 张泰杰：“可能是被美国那边的消息搞的焦头烂额了，卡拉尼克刚刚飞回美国，他已经授权了别人全权代理。” 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也只能从媒体上判断这件事的影响，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 关煌沉吟一下，“既然这样，就不要再拖了，免得节外生枝。” 虽然苏珊福勒事件是导致卡拉尼克辞职的导火索。 但事件提前引发，会不会有蝴蝶效应，谁也说不准。 而且，换一个人上台，还不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 落袋为安最好不过。 张泰杰兴奋道，“那关总，我稍后去接你。” 关煌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秦小岚抬头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关煌一把扯掉对方身上的浴袍，“哈哈，好事。” …… 虽然还没到庆祝高歌时，但胜利越近，来一曲云水谣以助兴，也是不错的。 风雨初歇，关煌丝毫不见疲态。 征服了优步，年前已经没有阻碍，超人即将占据网约车90%的市场份额。 秦小岚能够感受到男人今天异常兴奋，有气无力问道，“下午要出门吗？” “嗯。” “我帮你找衣服”，秦小岚勉强支起身子，被男人摧残后，她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关煌按住她，“没事，你好好休息，我自己来。” 秦小岚摇头，“那怎么行，这是女人该做的事，你等我缓一下，几点出门？” 关煌看了下时间，“两点左右。” 秦小岚：“嗯，那时间还宽裕。” 女人没再追问缘由，关煌忍不住亲了一下她，“下午要签一个重大合同，收购优步公司。” 秦小岚不明白意味着什么，不过看男人高兴，她也高兴，“很重要吗？” 关煌哈哈一笑，“非常重要，从此以后一片坦途，张兰陵，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秦小岚马上明白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因她而起的纠纷，总让她担忧。 隐约产生一种红颜祸水的感觉。 能彻底解决，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关煌笑道，“放心吧。” 张兰陵算不了什么，如果不择手段，分分钟钟把他干趴下。 但是，对方和大势混在一起，就要谨慎对待。 直到现在，双方还是理念之争，强监管与弱监管，远远没上升到生死存亡的地步。 如果搞出一些灰色手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对监管人员打击报复，意图影响国家政策。 一旦在高层那落了口实，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100、铁王座
厦门，海景千喜大酒店，多功能宴会厅。 “下面有请我们的陈总致辞”，美女主持人在台上大声喊道，现场响起了阵阵掌生。 陈尔滨沉着冷静，自信非凡地走上主席台。 今晚是优步（中国）“厦门—青岛”两地周年庆聚会，作为华东区经理，他自然要做祝酒词。 “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 “有没有觉得陈经理很帅”，乔一安低声说道。 楚涵摇头，“看不出来，个子太矮了。” 乔一安吃惊：“这还叫矮？你要求太高了。” 楚涵没说话。 乔一安继续说道，“你不能拿他和关煌比啊，这样的话，你找不到男朋友的。” 楚涵“哼”了一下，“别胡说。” 乔一安“呵呵”，没再刺激闺蜜。 两人大学毕业后，恰逢优步（中国）成立，靠着一点机缘巧合，顺利应聘。 楚涵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阶段，感情的事先放一放。” 乔一安：“就怕放着放着就剩下了。” “乌鸦嘴。” 乔一安感慨：“当初如果留在海城，你肯定发展的比白小雅更好。” 楚涵：“我可有自知之明，比班长差远了。” 乔一安：“她有什么才能，绿茶一个。” 楚涵忍不住笑起来。 乔一安：“我就不理解，关煌是不是眼瞎了，我家楚楚，哪点比不上白小雅，真是……” “再说我生气了。” 乔一安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说了。” 当初关煌在学校展露头角，不少女生为之心动。 更要说，楚涵天天和关煌接触，早已情愫暗生。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楚涵的几次暗示都被关煌装傻糊弄过去，她也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大学一毕业就离开了伤心地。 …… 陈尔滨在台上喊，“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打倒超人，打倒超人，打倒超人！” “我们的追求是什么？” “胜利，胜利，胜利！” …… 看着身边的人都陷入狂热，楚涵有点不自在。 可能是因为关煌的缘故，她对超人颇有好感，始终无法融入这个环境。 乔一安跟着喊了几句，扭过头看到有点郁郁寡欢的闺蜜，劝道：“你是余情未了啊。” “别瞎说，就是感觉这样喊有点傻。” 乔一安：“确实有点傻，但是它有用，别想太多了，专心在这里干下去，等到我们把超人打倒，你喜欢的话，可以考虑把关煌包养下来。” 楚涵忍不住笑起来。 乔一安正要说话。 一个男声插嘴，“包养谁？” 两人扭头一看，同事胡志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胡志伟叫屈：“我刚进来，找你们有事，一句话也没听到。” 乔一安问，“什么事？” 胡志伟看了楚涵一眼，“那个，陈经理交代，一会你俩和他坐一个桌。” 乔一安撇嘴，“我俩的级别不够。” 虽然是创业兼外资公司，但也讲究尊卑有序，轻易不能逾越。 胡志伟嘿嘿一笑。 大家心知肚明的东西，不用说出来。 陈尔滨看上楚涵了，做手下的自然要创造机会和条件了。 乔一安：“告诉陈经理，有什么想法自己过来说，让你传什么话。” 胡志伟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当然嘴里不敢这么说，笑嘻嘻道， “这个，陈经理不是怕影响不好，毕竟……你懂的。” 乔一安撇嘴，“懂个屁，姓陈的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你回去转告她，有什么事大大方方的来，别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胡志伟有点挂不住，“你吃错药了。” 乔一安凶巴巴看着他，“有病。”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楚涵说话了，“胡哥，我坐这里挺好的，就不麻烦了。” 胡志伟本来想走，闻言又坐下，叹口气说道，“小楚，我比你虚长几岁，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不想说就别说”，乔一安嘴巴不饶人。 胡志伟鼻子要气歪，这么凶的婆娘，能找到男朋友才怪。 楚涵有点尴尬，“胡哥你说。” 胡志伟组织语言：“咱们公司呢，也没禁止办公室恋情，陈经理喜欢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之所以让我传话，也是怕影响不好。” 楚涵笑了下，没说话。 胡志伟继续说道，“我跟陈经理认识多年，之前他就是我的上级，人很正派，这点我可以保证，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工作，耽误了个人大事，这次……” 楚涵打断他，“胡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最近不打算考虑感情问题。” 胡志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干脆利索的女生，怪不得把陈尔滨迷的颠三倒四， “没什么不好意思，夫妻做不了，还可以做朋友嘛。” 楚涵摇头，“不好意思，我最近可能会申请去其它城市，麻烦你告诉陈经理。” 胡志伟一慌，“何至于此，你假装我说过这话。” 楚涵笑笑，没说话。 胡志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乔一安。 乔一安恶狠狠瞪了胡志伟一眼，都怪你。 转头对着楚涵说道，“咱们刚在这里落脚，又去别的城市。” 楚涵叹道，“超人把今年的工作重点放在了华东地区，青岛又是必争之地，我想换个地方。” 乔一安：“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胡志伟恍然大悟，心想女人就是女人，不能承受太大的压力，笑着说，“原来你担心这个？放心吧，小楚，超人不堪一击。” 乔一安吐槽，“胡哥，你怎么睁着说瞎话，虽然超人是咱们的对手，但也不能贬低它吧，更要说，咱们和它比，有十倍的差距。” 胡志伟“哈哈”一笑，“你是当局者迷，超人虽大，不过是一个笨拙的大象，应对迟缓，行动不便，我们优步虽然刚刚成立，但锐利无双，迟早会把它干趴下。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乔一安撇撇嘴，“你倒是挺自信的。” 胡志伟：“我这是基于事实判断，从资金、人才、政策、文化上讲，咱们优步哪一点比不上超人？Uber全球估值600亿，是超人的两倍，硅谷更是全球的高科技圣地……” 乔一安摆手，“打住打住，你这话向投资人说吧，给我说没用。” 胡志伟无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正要转身离开，会场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声音之大，连主席台上的演讲都被遮住了。 人人侧目！ 胡志伟更是暗骂无组织无纪律。 没看到老大在上面讲话吗？ 本来以为只是一时喧嚣，没想到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到了沸腾的地步。 陈尔滨脸色铁青在主席台上呵斥，“大家安静一下。” 喧嚣没有停止。 “大家安静一下，李思捷，李思捷。” 看到老大发怒，整个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陈尔滨深吸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笑脸，“李思捷，有什么想法一会再说。” 胡志伟看着不远处的美女，暗骂一声胸大无脑。 李思捷有点慌乱地站起来，张口说道，“关经理，我们公司被超人收购了。” 陈尔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胡说什么。” 李思捷急忙辩解，“这是真的，卡拉尼克刚刚在北京宣布两家公司合并，网上都传遍了。” 话音一落，整个会场突然寂静。 落针可闻。 担忧、茫然、愤怒、失落…… 各种情绪弥漫。 陈尔滨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发干，忍不住咳嗽一下。 如同平静的湖面落下一个石头，涟漪像四周扩散。 “哗”的一声。 整个会场沸腾了起来。 每个人都掏出手机查证。 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竟然从网上知道，简直可笑。 陈尔滨有点无措地站在主席台上，感觉四周空荡荡的。 灯光有点刺眼，墙壁似乎扭曲，声音忽远忽近…… 然而，已经没有人再关注他了。 乔一安、楚涵两人相顾无言。 当她们的同事还沉浸在业绩大幅度增长的喜悦中时，超人竟然和优步中国宣布合并。 简直不可想象！ 然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卡拉尼克对这个消息的隐瞒。 庆功会变成了散伙饭！ 胡志伟在一旁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正在这时，有人喊道，“HR发邮件了。” 乔一安打开手机邮件，只有短短几句话，“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工作一切正常。” 胡志伟破口大骂，“正常个屁，踏马的，卡拉尼克这王八蛋。” 乔一安低声问，“你说，柳总他们知道这个情况吗？” 楚涵回答，“应该不知道，不然的话，柳总就会发内部信安慰大家了，她之前还在朋友圈就合并一事予以否认，说纯属谣言，增长很快，我们很忙，无暇回复。” 乔一安冷笑，“资本家果然没有好东西，我们800多名员工就这样被放弃了？” 看样子，不只是正在一线拼抢市场的员工被瞒在鼓里，连整个高管团队都措手不及。 楚涵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道理讲，她应该是痛苦与失落，毕竟奋斗一年多的地方，说没就没了。 然而，被超人公司收购，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乔一安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大大喝了一口，脸上飘起一朵红云， “关煌不愧是关煌，我还想看他失败的笑话，没想到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楚涵没说话。 乔一安又喝了一口，“楚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来青岛吗？” “爱我。” 乔一安笑了，“臭美。” 楚涵也笑了。 乔一安：“我就是想和关煌比一下，我虽然没有他厉害，但是，我要证明自己，不用靠任何人，可以过得很好。” 楚涵看着闺蜜，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乔一安转头对着胡志伟斥道，“回魂了，多大个事，看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胡志伟没有反驳，一副失落落魄的样子。 乔一安看着整个大厅，嘈杂无比，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涵平静说道，“没有，走一步看一步。” 乔一安：“你之前还想着离开青岛，现在怎么就这么快退缩了。” 楚涵：“并购了优步中国，超人几乎打赢了创业以来的所有战役，市占率超过了90%，退能退到哪去？” 乔一安笑：“这么说，关煌要登上了中国网约车平台的“铁王座”。” 楚涵摊手，“面前没有敌人，主场比赛已经结束，接下来打客场。” 跑马圈地不断开战的超人，似乎已经消灭了所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对手。 胡志伟的声音传来，“不，它还有一个对手。” 乔一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重振雄风的意思， “它自己？” 人们不总是说，最大的对手就是自己。 胡志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是监管，合并战争打完，政策落地之后还要打合规之战。” 乔一安恍然大悟，“就是现在的强监管？” 胡志伟有点失落，伤感道，“不管怎么说，和我们没关系了。” 乔一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楚涵叹息，“其实合并早有征兆，只是我们一直没察觉。” “是吗？” “从1月开始，总部和我们的联系变少了，发邮件也经常得不到回复，一开始我还怀疑是自己的工作出了问题，还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想到……” 胡志伟也感触很深，“是的，一些重要岗位的招聘计划推进速度突然变慢了，报上去之后没有反应，他们要来回讨论几次才给答复。”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乔一安摇头，“别想这些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我们喝一杯。” 三人共同举杯，碰到一起。 “干杯，明天。”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放得下。 合并消息来得太快，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有人在朋友圈控诉，“出奇愤怒，黯然神伤。” 有人说，“公司突然空了，像被恐怖袭击了一样。” 有人欢喜有人忧！ 超人公司开启了狂欢。 网约车市场的铁王座就此打开。 试问还有谁？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不成功，便成仁（Ihrones， you winyou die）。
101、沉沦
在合并消息宣布的当晚，Uber厦门团队略带悲壮地用一张张海报诠释着Uber精神： AlwaysHustlin（披荆斩棘）、 yourself（不忘初心）、 i（冠军意识）、 Superpumped（热血沸腾）、 Make Magic（创造魔力）、 …… 华东区经理陈尔滨在一篇自述中回忆起之前引以为傲的种种营销活动： 播放量500万而成本只有一万元的吵架病毒视频； 让用户量翻千倍而成本为零的试乘特斯拉活动； 两天策划执行完毕、刷朋友圈好几个月的佟大为做人民优步司机； 以及一键打飞机、一键icecram、复仇者联盟等…… 可惜，这些都如过眼云烟，繁华转瞬即逝。 在最灿烂时落幕。 一个时代的总结。 2016年2月5日，注定会被记载进中国互联网的历史里。 这一天，两大专车平台超人出行和Uber达成停战协议，双方决定握手言和。 消耗掉几十亿美元后，专车市场正式结束了大战，关煌在一路炮火中将超人推向了中国互联网行业的新巅峰。 但荣耀只属于超人！ 据《人物》报道，宣布被超人收编时，很多Uber中国员工还在开疆僻壤，拓展市场。 闻讯后，多数人都无法接受，甚至很多人都为此流了眼泪，就连柳真都“哭了很多次”，因为她也同样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她没有提前得知这宗潜在交易，交易过程中，整个中国区员工处于被放弃的状态。 柳真对此没有作出任何的表态，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的安排。 没有人知道，她是否会选择加入到超人，还是申请到Uber海外，继续追寻自己的创业梦； 只是在合并消息公布后的第三日，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一篇刷屏文章，《生而骄傲：Uber的那些年轻人》。 她写道，“山河湖海，都是我们造梦的地方。” 然后，消失在Uber中国与超人合并漫天的消息里。 打赢了“最终之战”，登上了中国网约车市场的铁王座，超人估值应声上涨。 根据资本市场最新报价，一举超过400亿美金，最高达到450亿！ 即使估值暴增，上门求合作者，如过江之鲫，蜂拥而至。 多家机构向超人抛出橄榄枝，花旗银行等美国投资商甚至开价1000万美元中介费用，只为求得一个合作的机会。 ———— 另一方面，随着合作进入实质阶段，越来越多的合同细节被暴露出来。 超人以40亿美金的价格收购Uber中国区业务，Uber中国所有品牌、业务、数据、渠道、人员、设备全部并入超人！ 如果单从投资回报的角度分析，Uber出售中国业务的确赚了一笔。 Uber通过换股成为超人股东，总体占比8％（原优步（中国）的股东按照相应比例折抵换算）。 在合并后450亿估值中，Uber所占经济权益估值36亿美元（部分股东选择拿钱走人，Uber全球将持有3.89％的股权，优步中国的其余中国股东将获得合计3.12％的经济权益。） 两年时间，Uber在中国烧了20亿美元，卖了40亿美元，两年2倍的投资回报率，虽然只有收益权，没有表决权，这算得上是一笔值得的买卖。 不过，这也意味着Uber终究没有打破“外企本土化不成功”的魔咒。 有媒体将Uber退出中国市场形容为“2016年互联网行业最遗憾的事件之一”。 《北京商报》评价认为，过去十几年并没有跨国互联网公司成功攻下中国市场，Uber坚持到现在才退场，表现已算最佳。 上海咨询公司亚锴璞隆（Kapronasia）总经理卡普隆（Zennon Kapron）对彭博通讯社说：“中国的道路上已经堆满了外国科技公司的尸体，他们试图在这里经营自己的生意，但最终都以失败收场。这件事应该看作是优步的失败，但好在，他们原本可能败得更惨。” ———— “还送礼物了？” 江涛笑道，“必须得庆贺一下，可以说是喜从天降。” 关煌看了一眼，“那好，摆在那个吧。” 江涛将纯金打造的紫气东来摆件，放在了桌子上，仔细端量一下，忍不住赞叹，“怎么样，有没有那种感觉。” “还不错。” 看到关煌喜欢，江涛也就放下心来。 这次取得大胜，一战定江山，作为下属兼朋友，他自然要有所表示。 想来很多办法，都觉得不合适。 组织一个party？有点自作主张， 帮老板物色一个女人？有点太low，而且极品美女可遇不可求，一般美女也入不了关煌的眼。 口头表达祝贺？那只是一般员工的做法，要想维持不错的私人关系，必须得有动作。 …… 还是Lisa提醒了他，干脆直接送礼。 虽然很俗，但是不出格。 礼多人不怪嘛。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现在想想你之前预言优步（中国）败局已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关煌笑笑，他对这样的称赞已经免疫。 江涛继续说道，“这帮洋鬼子记吃不记打，不知道中国市场的特殊性，每次都是失败后才在那反思，我们忽略了什么什么……” 关煌：“失败？也不算失败，Uber虽然退出了中国市场，但也分享到了我们增长的收益。” 就好像雅虎投资阿狸。 虽然中国业务失败了，但是，它的遗产是丰厚的。 它帮助了世界上最成功的互联网公司之一的崛起。从中国市场收获过价值300亿美元的资产。 而这一切，都是在雅虎彻底地不再投入一分钱一点资源后得到的。 江涛附和道，“这倒也是，现在是40亿美金，等到超人成长为千亿公司时，Uber的收益还翻倍呢。” 关煌笑：“这么看好公司的发展？” 江涛：“你之前说超人会成长为千亿美金的公司，我还觉得你太夸张了，现在是深信不疑。” 关煌哈哈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原优步股东有没有人转手超人的股份。” 因为超人的融资谨慎，很多人打起了现有小股东的主意。 以江家为代表的省内豪门就是其中之一。 他对此并没有多少干涉。 只要不超过底线。来去自由。 江涛有点不好意思，“只有很少人出售，大部分人都是握在手里的。” 关煌点头。 江涛问，“我们下一步的重心是造车吗？” 关煌回答，“只是一个方向。” 超人优步合并的漫天喧嚣中，一则消息微不足道。 如果不是有心人，国内甚至没人关注。 超人挖走了卡内基梅隆大学机器人实验室约40名员工，包括无人驾驶汽车方面的顶尖专家。 一位被超人挖走的研究者说：“我们的团队成员都是超一流的，（以前）却只能每天无所事事，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做点大事。我其实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也想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江涛：“怎么说？” 关煌沉吟一下：“我希望未来变成体验驱动和数据驱动的公司，在战略上除了做出行品牌，还和整个汽车产业(融合)。” 江涛惊讶：“这样的话？” 关煌解释：“我认为，传统的互联网渠道性的公司都是没有核心竞争力的，只是一个渠道，卖别人的服务、商品，是危险的，必须要能够跟整个传统行业深度结合。” 江涛：“渠道容易受制于人？” 关煌点头：“是这样的，有布局，整合在一起，才能提供有壁垒的服务。所以，我们未来可能不只是一个出行、叫车的平台，我们希望能够把整个车厂、经销商体系和市场服务整合在一起，让整个出行系统效率更高、成本更低、服务更好。” 江涛恍然大悟，“这是我们未来三年要做的事情？” 关煌：“最终怎么做，我还没想好。” 江涛没再追问， 这种战略选择，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也不是拍拍脑袋就出来的。 “对了，打败优步（中国），我们要不要开一个庆祝会？公开的或私人的？” 公开的就是合作伙伴参与，邀请政府，有点像盟友大会。 私下的自然是party狂欢，酒精，美女…… 关煌没有直接拒绝，“时间不太合适，等等再说。” “好的。” …… 两人聊了一会，江涛就离开了。 尽管他很想多留一会。 但时至今日，随着关煌影响越来越大，时间也越来越紧张。 即使和关煌相识于微，私交不错，仍旧不能随心所欲。 区冬妮敲门进来，“关总，电视台的人准备好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西装，既不暴露也不性感，端庄大气。 一副职场丽人打扮。 之前，区冬妮爱美，喜欢穿不同的衣服、戴不同的首饰调换心情。 后来发现，无论怎么打扮，关煌始终都以一个男人欣赏女人的眼光去欣赏她。 还经常夸她穿衣服精神、好看。 尤其喜欢看穿白色的衣服，那种清纯的感觉经常让男人短暂迷失。 偶尔穿一次低领的衣服或是内衣蕾丝露出一些，关煌见到后总有想要冲动。 所以，那些衣服区冬妮现在很少穿。 关煌点头，“过来帮我看一下。” 打败宿敌，这么重要的时刻，自然要大书特书一番。 即使关煌不愿意，也要考虑整个公司的感受，考虑父母官的想法，考虑家乡父老的期望。 区冬妮走近，帮着男人把衣领理顺。 关煌看了她一眼，“感觉怎么样？” 区冬妮仿佛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心疼，有点不好意思，“好多了。” 她有痛经的毛病。 刚才肚子疼痛难忍，本来想请会儿假，等缓过疼痛再去单位。 没想到电视台来人了，只能强忍着难受，安排工作。 关煌：“你呀，太倔了，把事情安排给被人不就好了。” 区冬妮低下头：“其他人我不放心。” 关煌抓起她的手握了一下，有点凉，“一会拜访你就不用去了，在我屋里休息一会。” 区冬妮没有坚持，“好的。” 关煌继续说道，“有件事你记一下。” “嗯。” 关煌张嘴要说，看到区冬妮娥眉微蹙，就忍了下来，“采访完再说，你先休息一下。” “没事。” 关煌把她按在休息室的床上，“听我的。” 区冬妮有点害羞，“好的。” “那我去了”，关煌推门出去。 看着对方高大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沦陷了。 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虽然之前男人让她选择，事业或爱情。 但是，人都是有想法的。 鱼与熊掌想要兼得。 区冬妮没选，关煌也没有再问。 不仅如此，男人一改之前的严厉苛刻，变得温柔起来。 私下相处时，关煌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公司里，除了我能欺负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他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工作的原因，区冬妮陆续和其他部门的领导、同事发生过争执。 每次关煌不理不睬，区冬妮都占了上风。 有一次，夏柒昔批评她时，区冬妮没有忍住，和对方吵了起来。 两人当着男人的面理论、争吵。 关煌微笑看着，不加制止。 事后也没有说她一句不是。 这让区冬妮的影响力达到了顶峰。 也破除了夏柒昔是老板情妇的传言。 毕竟，美女身边多是非。 夏柒昔虽然能力很强，也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 但是，经常和关煌在一起，免不了会有各种风言风语。 经此一事，大家才明白，谁才是狐狸精。 另一方面，看出不同寻常后，很多人就把一些可能招老板骂的事情通通推到区冬妮身上。 她也乐于如此。 关煌一听和她挂钩，也都是自动跳过不再追究。 她也沉迷于某种虚幻的快感。 区冬妮起身，把内间的门关上，重新躺在床上。 感觉满满都是男人的气息。 如果放在往常，她是不敢在这里久留的，今天因为身体原因也就破例一次。 一怕影响不好。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二怕情不自禁。 平时工作中，她也尽量减少和关煌单独接触的时间，怕他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 但即便相距较远，她也仿佛感受到一种磁波。 感知到关煌时刻都想得到她。 那种磁波和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搅得她夜不能寐，脑海中全是关煌的身影。
102、电视访谈
会议室内，主持人姚雪和关煌随意聊着，两人之前没见过，但是，也算不上陌生。 彼此在电视上看过对方，有一定的熟络感。 姚雪先是笑问一下“最近是否还保持着健身习惯？” 随后讲了一点自己健身的体会…… 虽说采访有确定的缘由，但也不必太客套生硬。 特别是对于大佬的访谈，最高境界就是营造一种聊天的氛围。 一方面，能够问出更多的内容，达到一定深度。 另一方面，也能给大佬留下好的印象，为将来的采访打下基础。 为了今天的作业，她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从资料搜集到衣着打扮，力求万无一失。 甚至提前和关煌的朋友、同事、对手有一定程度的交流。 …… 妆容是素雅的，风格是知性的。 上身白色的衬衫，外面搭配了灰色的西装。 可能是想要去掉西装的沉闷感，姚雪在衬衫上面系了一个蝴蝶结，显得略有调皮。 下半身铅笔裤，贴身整洁。 脚上穿上了一双纯黑色的鞋子，鞋头是尖角的。 整体的造型还是很搭配的，非常的养眼，又不显得艳俗。 …… 姚雪看着关煌：“我之前听过一件事情，你们的车主碰到顾客投诉，就给他跪下了，然后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而你听说后很生气？” 关煌：“我当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这是让我非常惊讶的一种处理方式，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状况。” “哦？” 关煌沉吟一下：“之前我知道，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太一样，但是从那件事之后，我更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服务者群体，也就是骑手、司机、中介……可能是比我想得要更复杂的一个群体。” 姚雪露出一个疑惑，“能不能详细说说？” 关煌：“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比较有同理心的人。虽然我自己的生活环境比较单纯，是中国通常序列的成长环境，但我知道中国人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都有，我也能够理解各种各样的人。” 姚雪笑：“我们都知道，关总您是白手起家……” 关煌点头，“是的，虽然我老家是农村的，但家穷不一定吃苦多，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基本是快乐的，无忧无虑。” 姚雪捂嘴，“你在家里很受宠？” 关煌：“也算吧，父母虽然对我有期望，但是压力不大。” 姚雪称赞：“伯父伯母很有智慧。” 关煌把话题转回来：“但这件事（下跪），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我就想，服务者在组织里能够得到什么呢？” “我自己在进入商业社会以前，没接受过什么商业教育，或者说，没有接受过什么商业伦理的教育。” 姚雪点头。 这也是最让人不解的地方。 从表面看，关煌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 既没有名牌大学的经历，也没有过硬的技术背景。 除了还算聪明的头脑以外，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地方。 然而，正是这样一人，却打败了无数的敌人。 有行业竞争对手，美团、饿了么、快的、滴滴、优步（中国）…… 也有投资人、银行、合作伙伴和下属同事…… 纵观他过往经历，没有任何耀眼的履历。 甚至连学习成绩都一般！ 他之前的高中同学在网上评论： “关煌在学校中没什么动静，我们至多在球场上做做对手，学生们要自己组织个活动什么的，永远找不到他。” “至于后来，他曾经在高中做了一年学生会副主席，据说还是因为他的年纪可以作诸同学兄长的缘故。” ……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成就如此霸业，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外表看起来儒雅，骨子里凶狠绝伦。 可以称得上中国互联网狼性最足的企业家之一。 有知名财经记者评价他这份创业初期他这份“狼性”： 至刚至猛、勇不可当。 擅长单骑突入敌营，率十万众可横行天下。 “商业伦理这一块在学校教育中是缺失的。” 关煌组织一下语言：“我们超人一路走来，就是在跌跌撞撞中前行，有时方向错了，消费者有了剧烈的反应，然后才开始去反省。” 姚雪回忆了一下超人的历史。 发现方向性的错误基本没有，这是一个具有可怕自我纠错能力的组织。 关煌：“所以我在想，可能教育本身对人如何跟这个社会相处说得非常少，或者说得不是很务实。” “很多人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到组织里了，组织承担的责任要比想得大很多，组织要教会他怎么跟这个社会相处。” 姚雪插话，“用网上的一句话说，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关煌嘴角弯了一下，突然发现姚雪也不是太严肃的人，嘴里说道： “我想，可能当时通过跪下，那个司机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是5年、10年之后，他回想起这段经历，心里肯定不是很舒服。” “是的，这段记忆可能会跟谁他一辈子。” 关煌：“所以说，如果组织能够有更多的责任，能够帮助大家学会跟这个社会相处，员工就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姚雪轻轻直起腰，放松一下身体。 虽说是采访，她的压力也很大。 不敢有丝毫的失礼。 关于男人的传闻有很多，她也是雾里看花。 如果一不小心把采访搞砸，或者惹怒对方，或者被对方看上，都是得不偿失的。 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之后，你有刻意做什么工作来推动这个事情吗？就是让他们不要再做这样的举动。” 关煌摇头：“没有。因为我们觉得当组织大了之后，你看到一件事情时，要知道一定还有成千上万的，一百件、一千件、一万件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并且它的表现形式可能还是不一样的。” 姚雪：“蟑螂原理。” 如果在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可能有成百上千只蟑螂。 关煌：“是的，但这些事的本质都一样，就是大家的尊严感不够。第一，他的自尊不够；第二，他得到的尊重也不够。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话，只是从表现形式上说你不许干这个事情、不许干那个事情，没有意义。” 姚雪想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做一些系统的工作，把“有尊严”这件事落到地上？” 关煌：“当然。还是我刚才说的，第一件事，我们先要保证大家足够值得被尊重。” 姚雪：“怎么做？” 关煌：“首先你要配得上，只要你配得上，你一定就会得到。” 姚雪：“用查理·芒格（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副董事长、巴菲特的搭档）的话说，要得到一件东西的最好方式是证明自己配得上它。” 关煌点头：“是这个意思，当大家这么做了之后——不管被同事尊重还是被用户尊重——得到的体验一定是非常好的。” 姚雪：“一旦体验过，人的尊严感、自尊心都是会被逐渐激发出来的。” …… “姚雪长得挺好看的，皮肤很白”，白小雅对着胡丽丽说道。 胡丽丽漫不经心回答，“是吗？” 白小雅：“你看老板的眼，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她身上，这可不多见。” 胡丽丽：“或许是为了更好回答问题，才集中注意力的。” 白小雅撇撇嘴：“我还不了解他，这个样子，肯定是看上对方了，集中注意力，也是感兴趣的表现，要是觉得无趣，他早就起身走人了，哪会在这里闲扯。” 胡丽丽随口回答：“看上就看上，跟咱们没关系。” 白小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胡丽丽没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她最近被老板的情事搞得一团糟。 唐果王者归来，天天和许馨雨搞摩擦，让她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有时候忍不住不埋怨老板四处留情，惹出一地鸡毛。 唐果许馨雨两人，不去怪关煌花心，反而认定是对方的原因，导致现在局面不可收拾。 势要把狐狸精赶出家门！ 今天她找一个事，明天对方挑衅几句。 一方是小姨，一方是闺蜜兼老板娘，胡丽丽也很无奈。 哪一方受伤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只能费劲不讨好地从中撮合。 …… 胡思乱想半天，胡丽丽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呢，张嘴问道，“你怎么一点不紧张？” “紧张什么？” 胡丽丽笑，“区冬妮。” 白小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区能力还是很强的，有她帮忙，我轻松了很多。” 胡丽丽给她一个白眼，“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作为公司高管，她对区东妮的上位史了如指掌。 白小雅自然不会把真实心思吐露，“没有，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没有多大事业心，小区想往上爬，随她去，只要不影响我就行。” 胡丽丽呵呵冷笑：“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现在老板还念一点旧情，时间长了，情意消耗，不说辞退了，随便把你打发一个偏远角落，你愿意接受吗？” 白小雅脸上不动声色，手指紧紧抓住包包，“不会的，老板这个人，缺点很多，但是很念旧情。” 胡丽丽看着她，“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都懂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白小雅稍微吐露一下口风，“谢谢。” 胡丽丽：“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白小雅笑了下，“是的，不用客气。” 超人的校友帮本来就是一股潜在的势力，隐约帮忙，彼此守望。 更不要说两人还是同学。 …… 屋内采访继续， 姚雪换了一个话题问，“打败了优步（中国），整个市场都没有竞争对手了，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关煌摇头，先纠正她一个概念，“有市场必然有竞争，如果真的进入一种没有竞争的阶段，公司发展也会停滞，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姚雪皱着眉头：“那能不能这样说，超人之所以在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大发展，也是有竞争的原因。” 关煌点头：“如果有什么事情是超人三年发展这么快的最大因素，就是最激烈的竞争。” 姚雪不知道对方是真心还是客套。 喜欢竞争？ 关煌继续说道：“我不觉得哪家公司在中国，比我们竞争更残酷、更血腥、更拼。外卖业务，打车业务，从规模和量级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创立之后，先是在外卖市场竞争，接着进军网约车市场，同国内公司竞争的最高峰是同“快的联盟”的烧钱大战； 然后，还没品尝到胜利果实，Uber冲了进来，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可以说，超人公司的成长史就是一部公司竞争的历史，而且对手越来越强。 姚雪点头，同意这个观点，“超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有一定幸运。” 姚雪：“我听说，你们准备拥抱自动驾驶？是基于什么方面的判断做出这样的决定？” 关煌：“超人公司，可以说是生活方式和运输方式的交会点。” 姚雪一脸懵逼。 关煌：“我们常常说，网约车，网约车，要理解什么是网约车？先要理解什么是互联网的生活方式。” “什么？” “就是点击，然后实现。” 姚雪闻言，很是惊讶，转念一想，对方总结的很到位。 点击实现。 网约车也是如此。 关煌：“5分钟时间，我们可以将人运输到各处；同样5分钟，我们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运输其他东西。” 姚雪似乎有点明白了。 关煌继续说道：“谷歌从2007年就开始研究自动驾驶，特斯拉和苹果也开始投资这个领域。每年有100万人死于车祸。每年人类要把几十亿甚至几兆个小时浪费在车里，既焦虑又沮丧。” “想像一下，当你把时间还给人们，让他们不再忧心忡忡，生活品质会改善多少。不像之前的出租车行业或电车行业要对抗和拒绝科技，我们必须拥抱自动驾驶，让它成为我们未来的一部分。” “我相信，未来是无人驾驶的世界，一旦无人车时代到来，超人会转型匹配无人驾驶车辆。”
103、闲趣
姚雪起身，笑着说道：“关总，非常感谢，您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关煌握着她的手，软滑细腻，“客气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感觉到手掌上传来阵阵热力，姚雪身下一软，“太打扰了？” 关煌笑笑：“说哪里去了，小区，让食堂安排饭。” 区冬妮点头，“好的。” 作为领导秘书，自然不会长时间缺席，稍微休息下就赶了过来。 姚雪眼看推辞不下，只能答应答应下来。 关煌随即邀请道，“时间还早，要不去我办公室坐会？” 姚雪迟疑地看了一下助手， “雪姐，你去吧，我来收拾”，助手小吴笑着说道。 姚雪在心里给他一个白眼，我是这个意思吗？ 没了推辞的借口，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关煌向外走。 区冬妮看着两人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女人…… 走到椅子边，把关煌的访谈文件收拾一下。 刚才男人侃侃而谈，挥洒自如。 背后都是她的功劳。 提前查阅资料， 和姚雪圈定主题， 准备了一份“谈话点”，也就是 talking points。 …… 怎么寒暄，怎么拉家常，怎么开玩笑， 怎么表现自己，怎么吹捧公司，怎么塑造形象。 …… 当然，这都有固定的套路。 基本框架就是： 1.逆境——有过什么样的逆境，经历过什么样的失败…… 2.影响力——是否曾经力排众议，让事情按照你的设想走…… 3…… 4…… 5.成就——和别人相比，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或者坚韧不拔的意志，或者…… 作为一个高材生，区冬妮大学时兼修社会学、心理学，对这种谈话提纲信手拈来。 当初，她也正是靠着这一手从白小雅手中夺过话语权的。 关煌第一次看她写的稿，就非常喜欢。 有一种说服力在其中。 他一向认为，把故事讲好是个非常有用的能力。 甚至夸大一点说，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区别。 区冬妮就就被这个素质。 能把很平常的现实，加工成曲折离奇的故事。 小吴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收拾器材，一边和区冬妮搭讪。 “区小姐，您是复旦大学毕业的吗？我也是？” 可惜区冬妮对他丝毫不感冒，“嗯。” 小吴继续说道，“今年是110周年校庆，有没有收到邀请，回校参加……” “没有。” 小吴顿了一下，“对了，我们有一个本地校友群，你也加进来吧。” “不用。” …… 听着对方客气但疏离的话，小吴只能放弃。 平时引以为傲的工作、才华，根本拿不出手。 想想也是，区冬妮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跟在大佬身边，什么场面没见过。 不会被他一两句话打动。 可惜了！ 作为一个职场人精，小吴早就看出一些端倪。 不经意的眼神，偶尔的言语，下意识的动作，都能猜测出，眼前这个美艳秘书和老板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很有可能是情人关系！ 刚才姚雪的迟疑，他也看懂了。 不知道为什么，姚雪一直很介意与关煌私下接触。 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小吴不得不装糊涂。 他想看看，关煌公然表示赏识其她女人，区冬妮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能爆发冲突，那再好不过了。 不管是谁吃亏，谁占便宜。 他都有机会火中取栗。 然而，事实岂能尽如人意。 ———— “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姚雪看着男人的目光似乎大胆了很多，在她身上来回巡视一边。 暗暗提高警惕。 千万不要高估男人的道德。 大庭广众之下被侵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关煌把水杯递给她，“姚小姐学的是社会学？” “嗯。” “那怎么做起了主持人？” 姚雪轻笑，娓娓道来：“都是运气，大学时候，我喜欢四处旅游……” 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关煌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谈吐不凡，温文尔雅，体内又仿佛隐藏着某种兽性，别有一番致命的吸引力。 两人聊了一会，关煌感觉时机成熟，发出邀请，“过两天有人为我举办一个私人party，不能能否邀请姚小姐参加？” 姚雪心中一禀，瞬间从暧昧气氛中醒过来。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披着羊皮的狼。 想占他便宜？ 恐怕会被连人带骨头吞下去。 没有正面回答，“庆祝什么？公司庆祝，恐怕不太方便。” “没有具体理由，随便庆祝。” 姚雪想了想：“那我能不能带个朋友参加？” 关煌露出一丝微笑，“带两个都没问题，男的女的。” 姚雪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女的，我的好朋友，林贞贞。” 关煌一听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有点不自在了。 那可是他第一次被拒绝。 极大打击了猎艳的心思。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和姚雪提起过这事， 见面约炮，尴尬，关键还被拒绝了，传出去丢人丢大了。 关煌克服一下情绪，嘴里说道：“贞贞？是教书那个吗？” 姚雪：“嗯，是的是的。。” 关煌笑着问，“你俩是……” “大雪同学。” 关煌一听，拿出手机，“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我现在给她打电话，让一会也过来。”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约睡被林贞贞拒绝，关煌没有放弃。 反而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没事就骚扰一下。 时间长了，也就没了隔阂。 姚雪见状有点惊讶，“她可是个宅女，一般不出门。” 她只是从闺蜜口中知道关煌第一次见面就想睡她。 从而心生鄙夷。 后续什么进展完全不清楚。 现在看来，这对狗男女竟然还有联系，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关煌一边按着号码，一边说，“你请也不行？” “不行，上次约她逛街，不来，约她吃饭，减肥，约她健身，懒得动……” 关煌笑：“没看出来啊，老师还这么宅，怎么给学生树立好榜样？” 姚雪：“深居简出，有时候想想，不像现代人。” 看着男人通话，不知道在聊什么。 这关煌也是厚脸皮，被拒绝了还好意思。 过了一会，关煌挂了电话，笑着说道，“贞贞一会就来，我们稍微等她一会。”
104、海城折叠
林贞贞正在办公室备课，接到电话，稍微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林教授，中午一起吃饭吧？” 同事黄锦凑了过来。 林贞贞摇头拒绝道：“不好意思，有点事。” 黄锦有点失落，“那下次吧。” 林贞贞微笑出门。 一旁的小美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说道，“黄哥，我有时间，咱们一起吧。” 黄锦叹口气，“小美，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小美脸色一僵，直男！ 黄锦扭头对着身边损友说道，“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 单元靖抬起头，“机会还是有的，毕竟你俩都没结婚，也不是同性恋，但是，这个几率太小。” “有多小？” 单元靖推了推鼻梁上眼镜，看着他：“你觉得，我这辈子能不能当上****？” 黄锦笑道，“绝无可能。” 小单看着他，不说话。 小美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锦脸色黑了，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丫的。” 小单继续说道，“黄哥，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说别的，林老师已经是副教授了，你呢？” 黄锦本想生气，突然发现自己生不起来。 小美在一旁帮腔，“黄哥这次是运气不好，下次肯定能成。” 小单冷笑一下，没有反驳，“黄哥，你就是想得太多，即使评上副教授又能如何？靠着这点死工资，能养活一家子吗？不说别的，现在海城的房价已经快两万了，等到超人公司上市，说不定房价会超过三万。” 黄锦暗骂了一声狗日的。 小美也叹口气，“超人公司凭一己之力拉伸了整个城市的房价，我记得前年才一万出头。” 单元靖靠在椅子上，嘴角撇了撇，“手里有钱，赶快上车，超人不倒，房价不跌，看现在这个形势，房价翻一翻也没问题。” 小美看了一眼大家，“我听说限购要来了，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黄锦：“呵呵，越限购，涨得越厉害。” 提起房价，大家都有点沉默。 这是压在心头上的大山。 小美幽幽说道，“也不知道超人公司对于海城是好是坏，大家都说它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提供海量的税收……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这些东西毫无意义嘛。” 黄锦谈不上愤世嫉俗，却也被沉重的房价搞得喘不过来气，“有时候真希望超人公司搬走，不要在这里了。” 单元靖笑，“你这话可不要瞎说，政治不正确，没听到政府已经喊出口号，促进中部崛起，构建海城都市圈。” 黄锦白了白眼，“大话谁不会说？” 单元靖：“你还别说，如果超人公司持续发展，市场规模突破万亿，成为互联网新的一极，政府的规划，还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刚刚出台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了： 海城都市圈全球数字经济创新高地、 亚太国际门户重要枢纽、 全国绿色智慧幸福样本、 中部地区核心增长极四大战略定位。 同时：明确了“三步走”的发展目标： 到2022年，都市圈一体化发展取得明显进展，基本建成现代化都市圈； 到2025年，在中部地区的竞争力显著扩大，成为全国现代化都市圈典范，初步建成国际化大都市圈； 到2035年，都市圈实现全面融合，一小时通勤圈内实现同城化发展，建成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国际化现代化都市圈，高水平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 …… 黄锦冷笑：“超人公司想突破万亿？怎么可能，你以为是大白菜，随便就能买到。” 小美在一旁插话：“听说超人公司最新估值已经达到四百多亿美元了。” 单元靖：“你那已经是过时消息了，最新报价480亿美元。” 黄锦目瞪口呆，“我怎么记得去年年底，超人的估值才三百亿多一点，现在竟然涨了这么多？你哪来的消息，不会是网上胡诌的吧？” 单元靖呵呵一笑，“我表哥在大元基金上班。” 黄锦摇头：“搞不懂啊，资本家的钱，是多的没地方去了吗？” 单元靖：“超人兼并优步（中国）业务，垄断整个赛道，可以说，眼前已经没有任何阻挡了，你对市场的现象有多大，它的估值就有多高。” 黄锦摇摇头，“这关煌的身家有多少？” 单元靖：“因为超人没有对外公布股权结构，粗略估计，关煌持股应该在60-70%之间，按在现有估值，可能超过一千亿。” 黄锦感觉头晕目眩，“一千亿……” 这个数字，有点骇人听闻。 进入福布斯排行榜前十名没有任何问题。 单元靖继续说道：“把眼光放长远，十年后，超人公司有没有突破可能突破万亿市值？” 黄锦有点口干舌燥。 小美在一旁说，“咱们说这些干嘛？我们和关煌虽然都在海城，但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不会有任何交集。” 单元靖一改刚才的桀骜，“这倒也是，咱们虽说看着还算不错，有份固定的收入，但也要看看和谁比了，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攀比……” 话还没说完，一个同事从外边走进来，随口问道， “林老师和男友约会去了吗？” 黄锦连忙追问，“怎么了？” “我看她上了一辆宾利。” 黄锦“啊”了一下，惊慌失措。 同事继续在说道，“是一辆老款的宾利雅致，R6.8T，落地价在五百万左右，那车真是漂亮，百公里加速仅需6秒即可完成，动力强悍……” 单元靖看着黄锦：“黄哥，早点认清现实吧，珍惜眼前人。” 这话一说，小美一脸娇羞。 黄锦却是痛苦异常。 他之前虽然觉得林贞贞不属于他这样的人，但多少有点幻想。 毕竟在一个工作单位上班，朝夕相处。 说不定会有机会。 经过单元靖的一番分析，恍然明白彼此差距。 又听到同事提起五百万的宾利，心都碎了。 “……看不出来啊，林老师的家底这么厚，哇塞，车牌也很靓啊，5188，得让林老师请客……”
105、明日帝国
林贞贞赶到超人公司时，正看到关煌把姚雪逗得咯咯笑，暗暗唾骂“小色鬼”。
关煌：“贞贞，你来了。”
“大卫，小雪”，林贞贞打招呼。
关煌：“贞贞，昨天晚上怎么不出来？”
林贞贞看到姚雪戏谑的眼光，有点不好意思，“有点事。”
关煌正要说话，看到白小雅在门口招手，“你们先坐会。”
“您去忙。”
看到男人背影消失，姚雪笑道：“贞贞，不老实啊，你不是说姓关的是色中饿鬼吗？”
林贞贞来的路上就想过怎么回答了，“他是恶鬼，我是捉鬼的钟馗。”
姚雪哼了一声，“口是心非，快说，你俩上过床没？”
林贞贞脸上飞起一团红霞，“烦人！”
姚雪起身走到她身边，顺手在胸前抓了一把，“又发育了，怎么可能没有男人滋润？”
林贞贞气死了：“女流氓。”
姚雪“哈哈”一笑，“姓关的一个电话，你就眼巴巴地跑过来，还敢说没想法。”
林贞贞有点心虚，“我是为了来看你。”
姚雪撇了一下嘴，“鬼才相信。”
林贞贞讨好道：“真的啊，我和大卫只是一般朋友，唱过几次歌而已。”
“大卫，大卫，叫的这么亲密？”
林贞贞嘿嘿笑。
姚雪看了她一眼，“你个小蹄子，早晚有一天被吃掉。”
林贞贞笑。
————
“小白，什么事？”关煌刚出门就开口问道。
白小雅：“刚才胡秘书打来电话，征求意见稿可能要在近日正式出台。”
关煌皱了一下眉头，“确定吗？”
白小雅：“胡秘书的意思是十拿九稳，让我们早点准备。”
“具体采取什么措施？三管还是别的？”
白小雅摇头：“他没说。”
关煌明白了，“也就是胶着状态。”
估计连监管部门也没有明确的态度。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新产业，加强监管吧，怕一管就死。
放松监管吧，有可能一放就乱。
左右为难。
白小雅回答：“应该是。”
关煌来回走了几步，“好的，我知道了。”
白小雅问：“我们该怎么做？”
关煌笑了下，“放心吧，没事的。”
现在看来，虽然在市场击败了优步（中国），一统天下。
但是，反对派的实力不小。
监管上，还要有一番波澜。
白小雅虽然有点不学无术，但是，对于基本的格局还是了解的。
一旦强监管落地，对于超人来说，就是重大利空。
蒸蒸日上的势头，马上会停滞。
如果反应到估值上，不说有腰斩的危险，也会感到天花板的限制。
现在超人估值猛涨，还不是因为网约车的想象空间很大。
如果有了限制，那也就是一个全国的打车公司。
什么颠覆市场，创新模式，只是把之前分散的各个出租车公司兼并了。
对得起几百亿美金的市值，但也没有太大的增长前景。
万亿不可能！
关煌想了想，吩咐道，“一会你给张经理、柒柒他们打电话，下午两点开一个视频会议。”
怎么从舆论上给自己增添筹码，要好好想一想。
白小雅点头，“好的。”
关煌沉吟一下：“这个事，暂时不要外传。”
跟了老板这么久，白小雅自然明白轻重缓急。
关煌随口问道：“小区呢？”
白小雅眼珠一转，“她身体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虽然决定给对方上点眼药，但也要分得清主次。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添乱了。
再说了，区冬妮身体不舒服，说的多了，估计会让老板挂念，适得其反。
关煌没在意，“那好，你多操点心。”
听到这，白小雅有点汗颜，看样子，在老板心里，自己就是混日子的。
“嗯嗯。”
关煌抬手看了下绿水鬼，“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把大家叫上，咱们去食堂菜。”
“好的。”
————
超人的食堂虽然比不上谷歌那么豪华，“12小时焗牛肩峰配芒果萨萨汁”，“白葡萄汁烩蛤蜊”，“温炝双花”……
却也能够满足基本需求。
一行人穿过大厅，走向包间。
姚雪笑着问道，“关总，听说你们的食堂也有讲究？”
“你说哪方面？环境？质量？”
姚雪：“就是说大家排队取餐时间在四分钟左右？”
关煌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种消息都能打听到，有心了，
“这是我们的夏经理提出的，为了促进大家的非正式交流，要让员工适当的排队。”
“非正式交流”，姚雪很敏锐地抓住一个关键词。
关煌解释道，“研究发现，创造力是在很多非正式交流的场合产生的，公司大了，部门之间就会有壁垒，而陌生人观点的碰撞，更能促进创新。”
姚雪笑道，“你让我想起了苹果的办公大楼。”
据说，乔布斯在设计办公楼的时候，想尽办法让公司不同部门的人员能够有机会交流。
最后整了一个绝招，给整个大楼只设计了两个卫生间（一男一女），并且是安排在一楼大厅里。
这么一来，任何人上厕所都必须经过一楼大厅——就算再内向，在上厕所途中也得跟人聊几句。
关煌回答：“我们当然没有那么绝对，但这也是一个方向。”
姚雪继续问：“为什么是四分钟呢？”
关煌：“这也是有数据支撑的，排四分钟，刚刚好，如果四分钟再多，大家就会掏出手机来玩了，四分钟再少，就没有办法让员工之间形成那种非正式的交流，说白了就是瞎聊天。”
姚雪感慨：“怪不得你们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连细节都扣的这么死。”
关煌：“我们的主导思想就是，一定要让每一个人的创意能力疯狂的碰撞在一起，而又不讲什么规则。”
几人走到厅内，依次落座。
关煌问：“要喝点酒吗？”
姚雪想拒绝，林贞贞先开口，“葡萄酒，白酒劲太大了。”
关煌让人取了一瓶过来。
林贞贞凑过来看了一下牌子。
关煌：“你懂红酒吗？”
“懂一点。”
“那给大家讲讲。”
气氛在觥筹交错间升华。
106、许胜不许败
监管层面的暗流涌动，连局外人都察觉到了。
杨小蜜、张雨欣、秦小岚甚至小鹿都打来电话关心一下。
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关过去，前路一片坦荡。
过不去，只能在乌镇互联网大会上敬佩末席。
“柒柒，大家怎么说？”
夏柒昔皱着眉头，“很多人都迟疑不定，只有30%的人愿意赌一把。”
在这局势波诡云谲之际，超人却开启了新一轮的融资。
估值500亿美金，释放额度20亿美金。
关煌不在意，“有眼光的人看来不少，先就这样吧，等到尘埃落定再开启新的融资。”
夏柒昔：“你就这么有信心？”
“我什么时候错过。”
关煌这次还真没必胜的信念，不过想想历史上，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底的。
现在的超人，与上辈子的滴滴相比，不相上下。
市场占有率上，两家都是一路血拼走来，最终打败天下无敌手。
技术积累上，因为关煌的干涉，加上外卖的影响，超人无疑更胜一筹。
人脉关系上，关煌的某些坚持，使得盟友数量大幅度减少，滴滴领先一步。
正负相抵，打个平手。
虽然有不少仇家，但是，在没有爆发顺风车事件之前，网约车的形象还是不错的。
在这种情况下，关煌预估，监管政策不会进一步收缩。
但上面的事情，不是数学题——有正确的答案。
稍微有一两个因素，就可能引起巨大的变化。
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
听到男人如此中二的话，夏柒昔反而觉得有点心安。
我什么时候错过？！
霸气侧漏。
怪不得昨天同赵元庆谈融资事宜时，对方说，“我对网约车市场不了解，也不知道国家政策走向如何，但是，我相信有关煌在，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原来不知不觉间，关煌已经有了信誉背书。
单单一个名字，就值得让人投入几亿乃至十几亿的资金。
这就是威望。
关煌看着她，“我说快的联盟不堪一击，对方连一年都没坚持下来，我说三个月结束战斗，优步（中国）形势大好之下主动握手言和，现在我要说，监管不是问题，不管是强监管还是弱监管，都影响不了大局。”
夏柒昔看着眼前男人。
不怒自威。
隐隐约约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下意识地转移话题，“对了，听说卡拉尼克和投资人闹翻了？”
关煌点头，“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警惕资本的入侵了，创业初期，创始人极度缺钱，资本很容易控制住局面。”
夏柒昔：“uber的股权结构有点不稳，卡拉尼克融资太疯狂了。”
这次ceo和投资人的纷争，主要在标杆资本和卡拉尼克两方之间进行。
标杆资本对uber的投资最早是在2011年2月，当时它们以投资后估值6000万美元的价格投资了uber1100万美元，占股18.3%，这是uber的a轮融资。
经过后面很多轮追加投资和稀释之后，?现在标杆资本占比uber的股份大概是13%，有20%的投票权。
而卡拉尼克现在拥有uber大概10%的股份，16%的投票权。
关煌摊手，“他没有办法，uber在资本市场上狂飙猛进，卡拉尼克甘冒原始股权被稀释的风险，有不得已的苦衷。”
作为行业专家，夏柒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倒也是。”
说起来，uber家境殷实，早早实现了盈利（日均订单早破百万，以每单抽取20%的佣金计算，赢利可以），而且在美国市场，uber雄霸一方，并没有可与匹敌的对手。
但是，现状逼着它不断进步。
减少市场杂音，将自己变成政府对话的唯一对象，才是破局之道。
就像国内，各地查处专车事件频出，有关出租车改革办法和专车管理新规也都在酝酿。
在这个关键时间节点，网约车公司亟需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这些都需要钱！
关煌：“为什么我们要快速进入各个细分市场，将小型初创公司从市场中排挤出去或边缘化，内外缘由差不多。”
夏柒昔感慨，“卡拉尼克的胜面应该更大一点吧？毕竟是创始人，能力也得到了充分验证，有威望。”
关煌摇头，“这可说不定，资本逐利，不顾公司长远规划，如果现阶段赶走卡拉尼克对公司最为有利，相信会有很多人做出正确选择的。”
夏柒昔惊讶，“他不会被赶出公司吧？创业者不应该比投资人更强势吗？”
亲手创建了出行帝国，却被赶了出来，简直太讽刺了。
关煌笑道，“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任何行业里面，都是稀缺资源比较抢手和比较强势，比起浩如烟海，甚至门槛根本不高的投资人来说，好的创业者和ceo永远是最稀缺的。
另一方面，vc最害怕的就是错过了好公司，如果和创业者关系搞得太僵，导致名声很差，大家都不愿意接受他的投资了，对vc来说是最糟糕的结果。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uber是标杆资本捕获的一条大鱼，也可能是他们等待了一辈子的那条真正的大鱼，uber现在估值是600亿美元，未来可能还会上涨，投到了一家uber这样的公司，相当于干了十年的活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真的决裂，也在所不惜。”
财帛动人心。
这么大利益牵扯进来，哪还管什么名声不名声。
夏柒昔自然懂这个道理。
只是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
世上最大的遗憾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战死。
关煌继续说道，“一旦卡拉尼克失败，势必会离开uber公司，为了防止他重新回来，标杆资本肯定要把事情做绝，清洗他的亲信，调查他的违规行为……”
夏柒昔插嘴，“所以说，许胜不许败。”
关煌淡淡一笑，“就好像古代争霸，手下还可以投降，伺候新的东家，大王们往往是身败名裂，你看现在的公司合并，结局不也差不多吗？被合并的一方，创始人往往在一年内离职，新的征程，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107、终极一战
就在局势胶着，让人看不清方向时，超人公司公布了一个重大消息。
2016年3月8号，超人旗下人工智能“绝艺”将出战世界围棋顶尖高手李世石。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一方面，人工智能开始走入普通人视野，大家恍然发现，不知不觉间，科技进步飞速。
每个人好像都能听见它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了，这次迎战围棋高手，说明它又狠狠地向前迈了一大步。
围棋是人类发明的最复杂的棋类游戏，没有之一，最复杂。
在此之前，人类高手对电脑是绝对优势，现在，这块人类最后的尊严和阵地也要被挑战。
另一方面，一家中国公司迎战韩国围棋高手。
精美们有点看不惯，这种举世瞩目的事不是美爹做出来的，不开心。
也有很多人说，怎么到这个时候没找个中国高手，找个韩国人来代表我们博大精深的围棋？
虽然从过去十年的数据来看，韩国棋手李世石足以代表人类围棋的最高水平。
但是，民族自豪感这种东西，从来不讲究理由。
不管怎么说，超人这一出手就引起世界级的舆论狂潮。
《自然》（《nature》）杂志，用《电脑人工智能战胜人类围棋职业高手》作为封面故事，把电脑战胜人类这件事说成了一个feat。
feat，直接翻译过来就是丰功伟业。
一般来说是一些英雄干的大事，比如郑和下西洋之类的。
从这个选词，可以看出《自然》杂志对于这个事非常看重。
中国的《华西都市报》将此战比喻为“终极之战”。
因为“绝艺”不是无名之辈，去年5：0大比分战胜人类围棋职业高手，之后在网络上如砍瓜切菜一样连胜各路高手。
这次挑战李世石，有点决战紫禁之巅的味道。
随着时间流逝，影响越来越大，各个阶层，各个圈子都被涉及到。
吃瓜群众以看戏的心态对待“终极之战”，不就是下个围棋吗？有什么惊讶的？
业内人士有种复杂莫名的心态，“绝艺”真的是未来的钥匙吗？科技的“奇点”就要来了吗？
未来会是人工智能的天下吗？
ai会不会毁灭人类？
……
另一方面，对于终极之战的胜负，很多名人纷纷发表相关看法：
中国19岁的年轻小将柯洁九段看好李世石。
因为柯洁最近连续战胜李世石，所以他的话是有参考价值的。
他在微博上发话说，“只能说李世石运气太好了，以现在计算机的实力，战胜李世石的可能性不到5%。”
为什么柯洁说运气好呢？因为背后有钱。
超人这次掏了二百万美元，李世石赢了就拿走，输了就不用罚款，等于说就只赚不赔。
所以，柯洁的意思是说，李世石这根本就是在取钱。
被称为四大业余天王的棋手胡煜清八段认为，目前“绝艺”软件的水平就是业余五段到六段。
同时，棋手王煜辉七段也持相同的观点，他认为“绝艺”可能还不到六段。
这是棋手们普遍的观点，他们认为李世石的赢面比较大。
而搜狗公司的ceo王小川的判断则恰恰相反。
他提出了断言，一，“绝艺”将会完胜李世石。二，除了围棋，人工智能在其他博弈类封闭游戏里也会横扫一切，完胜人类。
这种观点暂时没有多少人支持！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人类的代表李世石怎么看？
万众瞩目之下，李世石发表了一份声明，他说
“我很荣幸能够对战超人发明的人工智能系统，我认为这将是围棋史上最重要的一场比赛，因此，我接受了挑战，我很有信心赢得比赛。”
话说的比较含蓄。
相当于一个表态。
重要内容一个没有。
对于大家最为关心的胜负问题，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逼乎上有人问“绝艺能战胜李世石吗？”
人工智能博士、创新工场创始人李开复回答了这个提问：
“他认为四个月前的“绝艺”击败李世石基本不可能，不过这四个月“绝艺”进步很多，比赛应该很精彩。”
“但是，无论这次结果如何，机器1-2年之内必然完胜人类。”
这个话题迅速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几十上百万的点击回复。
————
海城卫视，会议室。
董台长将手下叫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最近的人机大战吧？”
“知道。”
董台长：“虽然我不知道这次比赛的科学意义是什么，但是，这次的热点我们必须参与。”
有人问：“怎么参与？”
董台长斩钉截铁说道：“3.8人机大战的直播权，务必拿下来。”
话音一落，大家顿时闹腾起来。
“怎么可能？”
“开玩笑！”
“转播权能不能拿到还是问题呢。”
……
见到群情激奋，董台长不得不开口解释，“我知道这个任务很难，但是并不是说一点机会都没有。”
作为新上任的一把手，他的权威还没有树立。
再加上单位内部，派系林立，人事关系非常复杂。
刚柔并济才是王道。
大家闻言，纷纷闭嘴，等着领导说话。
董台长：“这次人机大战，海城是东道主，超人公司是主办方，我们的主场优势很明显，如果是其它公司举办比赛，咱们想都不用想，肯定没机会，但是这次不一样。”
有人在下面嘀咕，“有什么不一样，这么大的活动，靠着关系肯定拿不下来，超人又不是傻子。”
董台长继续说道：“政府方面，我已经请领导打过招呼了，但能起多大作用，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起码能得到一个参与的机会。”
这倒是实话，小事靠着人情关系搞定，大事只能稍微影响。
超人举办这次活动，目的肯定是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这个时候，谁打招呼都不一定好使。
董台长在台上呱呱呱说了半天，让大家提高认识，发挥主观能动性，攻克超人这个堡垒。
随后宣布结束，“小雪，你留一下。”
众人见怪不怪。
也谈不上嫉妒不嫉妒，毕竟姚雪是海城卫视的当家花旦。
如果有那么一丝机会，也是人家有。
“领导。”
董台长笑着问道，“小雪，你有什么想法没？”
“没。”
董台长有点失望，“我看你上次的采访挺好的，最近和关总有联系没？”
“没。”
董台长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对方不是一般下属，如果闹僵了，他还真有点降服不住。
姚雪想了想，以后还要在对方手底下混的，不宜做的太过火，张嘴说道，“领导，您想让我找关总沟通一下？”
董台长一拍大腿，“是这个意思，从正规渠道讲，我们肯定是没有机会的，但是，如果能说服关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姚雪苦笑：“领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关总什么样的人，怎么能用几句话打动。”
董台长正色道，“没有努力，怎么知道不可能，很多事情，做之前，想象不到它会有多困难，做了之后，才发现不过如此。”
姚雪给他一个白眼。
说的倒是容易。
董台长：“小雪，这件事不仅对台里重要，对于你的个人事业，也是一个机会，你可明白。”
姚雪自然明白，这种全球瞩目的时刻。
对于一个主持人来说，就是天然的舞台。
一旦出现在大屏幕上，即使达不到家喻户晓，也绝对是鲤鱼跃龙门。
进可攻退可守。
她如果没想法，早就直说了。
哪会在这里磨磨唧唧半天。
董台长见状，露出一丝笑意，“很多时候，我们要做一件事，不是因为它能做成，而是因为它必须做成，小雪，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就是必须做成。”
姚雪没有说话。
“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尝试，再说了，失败了也没任何影响，又不会掉块肉，你怕啥，”
姚雪咬咬牙，下定决心，“好的，领导，我试试。”
她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就是要靠着一点私人交情打动对方，必要时未尝不可牺牲一下。
董台长大喜过望，“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人失望的，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台里是你坚强的后盾。”
姚雪没有客气，说了几个人的名字，“我们现在先做计划书。”
“好的，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成立专门领导小组，我任组长，你任副组长，台里所有资源你都可以调动。”
姚雪自然明白，巨大的权力背后是什么。
一旦失败，这种权力的反噬也是非常凶猛的。
代价可能是她的职业生涯。
享受多大的关注，就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然而，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那就从现在开始，把我的办公室作为临时指挥部。”
“好。”
————
张晨阳问：“这个玩意有那么重要？”
张绍文解释道，“这东西真的不一般。你想想，如果机器完胜人类，之后呢？能不能做个通用的大脑吗？机器是不是可以思考了？还有什么问题是机器无法超越人类的？”
张晨阳摇头，表示不理解。
张绍文简单解释一句，“根据超人公布的消息，绝艺的基本原理是自我学习，就是你把规则教给人工智能，它自己学习，自己进步，整个过程，人参与的很少。”
张晨阳问：“那它会不会成为科幻电影中那种智能？”
张绍文：“那倒不会……”
张晨阳不待他把话说完，直接说道，“这就结了，这个东西，我感觉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下个围棋，有个毛用。”
张绍文摇头，“倒也不能这么理解。”
“哦。”
“其实，超人推出绝艺，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真的想在围棋上超越人类，目的只是做个广告而已，当然顺便也能锻炼自己的人工智能，让程序更完善。”
张晨阳问：“广告效应？它们做广告干啥呢？”
张绍文：“利用广告的优势，利用人工智能在宣传上十分厉害的特点，去对接各个行业最领先的企业或机构。”
“哦？”
张绍文：“比如说医院、律师事务所，去分析对方的数据，形成这个领域计算机化的专业知识，再利用这些专业知识在全世界相应领域里实现垄断。”
张晨阳感觉脑子不够用，“啥？”
张绍文：“简单来说，就是把人工智能程序去和各个行业的企业结合，去研究人工智能程序能不能在这些行业里实现突破，从而替代人的工作。”
“这样啊。”
张绍文：“比如说金融领域，可以研究怎么用人工智能程序来炒股，医学领域，尤其是医学影像识别，可以用人工智能识别。”
“识别图像？”
张绍文：“是的，我们在医院拍完x光片，拍完ct，都需要去找医生解释这个图意味着什么。而医生难免会产生误判，经常解释错误，如果用计算机程序解读，误判率就会大大下降。
张晨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张绍文：“好多人以为人家只是为了下围棋呢，实际上它们不是下围棋，是用围棋做个广告，告诉全世界，我来了。”
张晨阳：“也就是说，只要围棋赢了，那不管这个人工智能行不行，超人公司又将大发展？”
张绍文：“你不是看到了吗？本来要出台《监管办法》，却被突然叫停了，如果人工智能能够战胜李世石，超人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政策扶持，到了那个时候，真的是飞龙在天。”
张晨阳有点不甘心，“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能不能想点办法？”
张绍文摇头，“你这个想法不对。”
“怎么说？”
张绍文：“如果超人获胜，那说明大势在它，关煌是个有大气运的人，这样的话，就不能对抗，只能合作。”
张晨阳笑了：“我们还能合作吗？”
张绍文：“生意上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咱们和超人的冲突始终克制在商业竞争里，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采取其它手段对付他，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如果连这点心胸都没有，也不会把企业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
108、前夜
海城卫视，直播大厅。
姚雪对着镜头笑道：“樊先生是第一个与“绝艺”对弈的棋手，我们来听听他的看法。”
“樊先生您好。”
“主持人好。”
“现在大家对“终极之战”翘首以待，您作为曾经的经历者，不知道能不能帮大家普及一下相关知识。”
樊麾点头，“好的，当初超人的实验室找到我，说他们领导非常喜欢围棋，想让我去指点一下。”
姚雪很感兴趣，“哦，这样吗？没说和计算机下？”
樊麾摇头，“刚开始没有，后来，我想想，应该是为了营造一种真实感，免得有先入为主影响。”
姚雪好奇，“那是怎么下的？”
樊麾：“在一个房间内，两个人面对面，后者才知道对方带的有耳麦，远程指挥。”
姚雪笑了下，“那就是说，选择这种比较传统的方式，是为了让你尽可能地感到熟悉，充分发挥水平。”
樊麾点头。
姚雪：“那下棋过程中，你有什么感受？”
樊麾：“全程没有感到对方是电脑，感到就是个中规中矩的高手，而且非常强大，像一堵墙。”
“一堵墙？”
樊麾：“对，它的棋风非常正统，除了刚开始，也就是前期布局的时候，能占那么一点便宜，但是到了中盘，就被对方一点一点往回扳。”
姚雪还是做过一点功课的，接过话，“是不是因为，围棋下到中盘的时候，往往伴随着一些激烈的战斗，需要非常强的计算能力？”
樊麾点头，“这叫中盘绞杀。”
姚雪笑：“这是计算机的强项。”
樊麾：“而且越到后来，“绝艺”就越精准明，简直是天衣无缝，越到后来越绝望。”
姚雪安慰一下，说道，“比赛向来有输有赢，人工智能能不能战胜人类选手，还要看今天。”
樊麾叹息：“希望如此。”
姚雪没有这种伤春悲秋的感觉，继续说道，“樊先生作为过来人，有没有话要对李世石先生说的？”
樊麾沉吟一下，开口说道，“绝艺对于围棋的震撼不是谁赢谁输，而是一种全新的下法，它就像一个未来的棋手回到今天跟我们下棋，对棋手来说，重要的不是胜负而是我们学到了什么。”
姚雪笑着说，“好的，我们会把这番话转告给李先生的。”
樊麾没有说话。
姚雪继续直播节目，“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我们来看一下国外观众的看法。”
“谷歌高级副总裁德米斯·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谈到终极之战时说：人们有时会认为这些比赛是人与机器的对决，但我不同意，这不是人对抗机器，而是人利用机器作为工具，共同探索新的知识领域。”
姚雪念到这里，笑着说，“这确实是一个新颖的观点，人类之所以能够从未万物之灵，不是因为我们更强壮，而是我们会使用工具。”
……
“我感觉她的话有点多”，许馨雨嘟着嘴对着男友说道。
作为如此重大的时刻，她自然不想错过，干脆就来超人大厦，陪着关煌一起等待最终的结果。
关煌笑笑：“还好吧。”
许馨雨哼了一下。
男人看到美女，下意识就会降低标准，甚至不管对方说的什么，都会觉得还可以。
关煌揽着她，靠在沙发上。
办公室只有他两个。
眼前有几个大屏幕，一边是终极之战的对弈，一边是各种新闻媒体的点评。
大屏幕上，姚雪的采访继续。
“武教授，据说绝艺诞生之初，水平还比不过一个小学生，但因为它能够不断从实践中学习，所以很快就能打败人类的顶尖高手？”
武教授是海城大学的教授，虽然专业水平一般般，做个科普足够了。
这次被电视台邀请过来做嘉宾，也是好好准备了一番。
“是这样的，但是，绝艺是能够自我学习，自我成长的，它每天会跟自己下几万盘棋来自主学习，那它研究出来的下棋规律和技巧就要比人类多得多，也快得多。”
“自我学习？”
武教授：“是的，这也正是人工智能与传统程序的区别，未来的程序可能都是这种带自我学习属性的。”
姚雪问：“还能够运用到哪些领域？”
武教授沉吟一下，“比如金融、医疗以及病理的检测等领域，可以通过这些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来探索行业规律，只要做足够多的试验，机器就会自己琢磨出一套理论和经验。”
姚雪抿嘴笑：“希望这一天能晚点到来。”
武教授看的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如无其事说道，“技术的发展从来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姚雪不在意，“那武教授能不能帮我们稍微普及一下人工智能背后的原理？”
武教授笑道，“这个很简单。”
“嗯”，姚雪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其实大脑中已经放飞思绪。
想起了之前的事。
既然立下军令状，准备获得直播权。
姚雪心里也有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找到关煌说了一下，对方竟然没有趁机要挟，提出一些非法要求。
这让她大为惊讶。
关煌好色的传闻，早已传遍海城的上层圈子，没想到送上门的肉都不吃。
姚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愤愤不平。
难道自己就这么差劲，让他看不上？
还是说传言有误，关煌为人还算正派？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姚雪来说，都不是好事。
不好色，海城卫视就没有多少机会。
好色，自己就要做出绝大牺牲。
听到姚雪的要求，关煌只是客气地让她和公司的原创部门联系。
无奈之下，姚雪找到林贞贞，让她帮忙分析下关煌究竟是如何想的？
林贞贞笑着点醒她，虽然你姚雪长得不错，但关煌作为一个亿万富豪，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甚至过分一点说，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不用太自视甚高。
一席话让姚雪羞愧难当。
一方面先入为主的原因（林贞贞告诉她，第一次见面就约炮），认为关煌就是个色中饿鬼。
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委屈一点，拿下关煌，十拿九稳。
从来没想到自己这样，人家看不看得上？
不过，她也是大风大浪走来的，虽然羞愧，对着闺蜜却没有什么隐瞒的。
直接让林贞贞帮她出主意。
林贞贞开始自然是拒绝的，耐不住姚雪苦苦哀求，最终答应帮她一把。
至于如何帮，林贞贞没有说。
姚雪也不敢问。
没过两天，超人的宣传部门主动联系海城卫视，商谈直播事宜。
虽然不是独家直播权（经历过打击，姚雪自己也有了清醒认识，在亿万富豪眼里，自己乃至背后的海城卫视，算的什么？）
但能参与进来已经是邀天之幸，其它的不能再苛求更多。
只是面对同事们暧昧的眼神，姚雪无法解释，只能任风言风语传播。
想想也是，自己能把这种大事拿下来，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来说，代价是什么？无非是就是身体。
如果放在往常，姚雪可能会想着解释一二，但经历过打击与喜悦之后，她突然明白了很多。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谣言就让它谣去吧。
未尝不能火中取栗，得到自己想要的。
……
“姚小姐……”
姚雪面不改色，“武教授，您继续说。”
武教授没发现对方的走神，继续刚才的话题：“深度思维的计算模式中有两个网络，第一个叫做价值网络，是value work。还有一个叫做策略网络，polietwork。”
姚雪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呢？”
这些搞学问的就是不靠谱，让他做一下科普，搞这么复杂的概念。
有几个人能听懂？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是看看他说些什么。
武教授得意笑了下，男人基因里表现的**涌现出来，开口说道：
“咱们先说价值网络，说白了，就是负责控制计算的广度，宽广的广。因为围棋的可能性太多了，不可能电脑把每一种可能性都一路算到黑，这样你电脑的计算量太大了。”
姚雪插话，“武教授有计算过吗？”
武教授眉毛一挑，这还真是他准备的东西，
“围棋是一张19x19格子的棋盘，19x19就得到的361个点，黑棋和白棋轮流往这些点上放子，这个子放上去就不能动了，谁占的点超过50%，谁就赢了，我大概算了一下，10的170次方，也就是1后面加170个0。”
姚雪对这个数字完全没概念，装模作样点点头，“确实挺大的。”
武教授继续说道：
“而这个价值网络就做判断，就是哪些是肯定不靠谱的招数，就不用想了，比如说上来就把你的棋子给对方吃，这肯定不行。这就跟打拳击，你上来就给自己脸上一拳，这倒是可以，但是这种事就不用考虑了，这是价值网络干的，负责控制思想的广度。”
姚雪有点明白了。
就是说太傻的棋不能走。
“那策略网络呢？”
武教授：“策略网络控制的是思维的深度，它就用自己超强的运算能力，就是深挖刚说的策略，哪个短期对战局好，哪个长期对战局好，因为你知道，每个点都意味着一个完整的游戏不同的走势。”
姚雪娇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
“这个狐狸精，不看了”，许馨雨直接把大屏幕关了。
关煌笑她，“她又没惹你，干嘛生气。”
许馨雨也不知道原因。
只是下意识觉得不顺眼。
看到姚雪，就想起唐果。
这两个女人非常像。
“以后你少跟她来往，这种女人野心勃勃，一旦沾上，甩都甩不掉。”
关煌苦笑不得，“说哪去了？”
许馨雨：“我说真的。”
“放心吧，和她连接触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瓜葛。”
许馨雨一想，“这倒也是”，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冬妮呢？她去哪了？不会是躲着我差？”
关煌：“躲你干什么？”
“哦，没什么，人了？”
关煌轻描淡写说道，“她呀，犯人点错误，我让她回去反省一下。”
许馨雨听到这里，就没再多问。
两人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
犯了点错误的区冬妮，感觉整个天都变了。
或许是关煌宠得晕了头，竟开始撒野起来。
在某次会议上，因为觉得关煌安排的工作不公，她拒绝服从。
转眼间，男人就变的冷酷无情，把屠刀对准了她。
主管的科室，瞬间被他收回，人被随意撂到了一个部门。
更让人痛苦的是，关煌告诉她，且做好准备，年底离开单位到下面的分部去。
甚至直接说，以后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要斩断关系。
曾经的暧昧和温柔，刹那间灰飞烟灭。
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异常痛苦。
很长时间都忘不了当时的心情。
她坐在对面，听男人拍着桌子。
那绝情的话语，从关煌嘴里一句句蹦出。
区冬妮心一点点地冷、一点点地坠，直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总是想哭，白天黑夜地哭，人迅速消瘦的同时，连月经都不正常了。
好在表姐一直鼓励她，帮忙分析原因。
连江涛也劝她：“这个时候不能和他硬碰硬，必须软着来，要定期给他汇报工作，哪怕没工作可汇报，也要给他汇报思想动态。不管他对你态度如何，你对他必须一如既往，否则对你很不利。”
区冬妮很是嘴硬，“大不了去分部，谁怕谁？”
江涛：“分部有远有近，条件有好有坏，总之在没找到更好出路之前，不能自掘坟墓。”
lisa也劝道，“虽然这次有他的原因，但是你自己也要反思一下，是不是平常工作中树敌太多？”
“哪有？”
“你们那个白助理，你怎么对待人家的？只是表面客气一下？”
区冬妮不说话了。
lisa：“接下来，尽量保证一天给他发一条信息。”
区冬妮：“他要是不理睬呢？”
“不理睬再说不理睬的事。”
109、估值暴涨
“终极一站”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赛前很多人预测，“绝艺”即使获胜，也是以微弱优势获胜。
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5：0。
代表人类围棋最高水平的选手，竟然没从机器手中夺取一次胜利。
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海城卫视采访李世石时，
对方说：
“围棋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机器的局限性是很多的，在下棋过程中也会出现漏洞，之前观看“绝艺”跟樊麾的比赛，我以为计算机达不到围棋选手的最高水平。结果大家都知道，我输了。”
姚雪问：“你觉得自己是轻敌了吗？”
李世石：“有一点，不过最大的原因或许是情绪波动。”
“哦？”
“人与人对弈，或多或少会有情感流露，面对毫无情感而言的人工智能，会有更大的心理压力，从而困难重重。”
姚雪追问，“能不能详细说？”
李世石：“人会有心理上的摇摆，即使知道准确的答案，在下子那一刻，还是有可能会选择另一条路，考虑其他的选择。但人工智能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姚雪：“面对毫无感情的对手，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李世石同意：“绝艺的表现，让我有种再也不想跟它比赛的感觉。”
姚雪：“怎么说？”
李世石沉吟下，“在每次对战之前，我都会在自己脑海里进行很多演练，但因为上场的对手不是人类，让我感觉非常生疏。”
“生疏？”
李世石：“是的，绝艺在比赛中有很多不按套路的表现。”
姚雪问：“怎么说？”
李世石组织一下语言，
“其实也算是刷新了很多围棋界的成见，围棋界过去有很多的迷信的说法，认为这么走对，那么走不对，现在来看，经过“绝艺”的检验，那些说法都是没有依据的。”
姚雪说：“就是说没有一定的定式？”
李世石点头，“围棋里有大量的过拟合，所谓的势啊，所谓的气啊，其实都不成立。”
姚雪笑了下：“如果按照人类的定义，这或许就是机器所表现出来的“创意”。”
李世石缓缓点头，“这么说也对。”
姚雪：“其实今天的比赛，也有点不公平，你只是一个人，“绝艺”背后是数以百计的cpu、gpu以及众多科学家支撑。”
李世石表现的很平淡，“没什么公平不公平，我自己最大的失误，在于对深度学习这个领域没有足够的了解，而轻视了对手。”
“轻视了对手？”
李世石：“回顾一下刚才的比赛，我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战胜“绝艺”的，只是对人工智能的实力判断失误，导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姚雪顺嘴问道：“您的意思是再来一次吗？”
李世石有点疑惑，“也不是，人工智能每时每刻都在学习进步，谁知道接下来它又有了怎样的长进？”
“哦。”
李世石：“之前在看过绝艺跟樊麾的比赛后，我一直认为自己会赢，但没想到短短六个月，它的棋艺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进步，让我非常吃惊。”
姚雪点头，同意他的判断，“人与机器对弈，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
…………
“大卫，恭喜你”，江涛开口祝贺。
就在刚刚，挟此大胜，超人宣布一则重磅消息：
“将开放超人大脑，开放云服务平台和深度学习平台，供开发者和企业使用。”
超人大脑能模拟人脑的工作机制，在某些感知计算能力上甚至超越了人类。
超人云服务推出人工智能服务，主要包括智能语音交互、印刷文字识别、图像识别、机器学习、机器翻译等。
其中图像识别技术，包括人脸检测、五官定位、人脸比对与验证人脸检索、图片标签、身份证光学字符识别(ocr)、名片ocr识别。
语音交互技术向移动互联网开发厂商和用户同时开放，用户可以像使用水、电那样“即开即有、按需取用”，在很短时间内构建出“能听会说”的特色移动互联网应用。
……
手笔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江涛知道，经此一役，超人眼前再也没有阻拦的对手。
关煌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下，“同喜，同喜。”
经过多轮融资，江家在超人所持股份已经超过十亿，也算是不大不小一个股东。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超人得道，鸡犬升天。
江涛笑着说，“刚才接到很多电话，大家都关心公司还要不要融资？”
关煌：“要，自然要的，不过价格就不是之前的价格了。”
江涛：“这是自然。”
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超人前途无量。
手握人工智能这个大杀器，那能讲的故事就多了去。
关煌笑笑，“那你就帮我放出风去，公司f轮融资，估值550亿美元，融资额30亿美元。”
饶是江涛早有准备，也被关煌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
一个月前的估值才400多亿美元，现在竟然涨了这么多？
抢劫没有这么快！
关煌自然知道一个人工智能“绝艺”值不了多少钱。
但创业公司讲的就是故事。
现在局面一片混乱，没有人能看清未来如何发展。
“绝艺”作为世界第一款知名ai，未尝没有可能扼住未来的咽喉。
一旦进化成适合各行各业的通用人工智能，别说一百亿，一万亿也没有问题。
更不要说，依托超人公司，“绝艺”不仅仅是实验室作品，而是与实践深度结合，发展潜力更大，前景更辉煌。
江涛咽了咽口水，他总算理解，为什么说“人机大战”是一次硬广告了。
只是这个广告太贵了。
关煌：“怎么，你觉得不合适？有什么说出来，不用拐弯抹角。”
江涛摇头，“没有，550亿美金虽然有点高，但人们向来是买涨不买跌，筹集30亿的额度，问题不大。”
关煌疑惑，“那你担心什么？”
江涛：“怕绝艺后劲不足，影响下一步的发展。”
估值上去了，就很难落下来。
绝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关煌哈哈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
网约车的潜力发挥出来，外卖市场还有很多故事可讲。
110、发酵
虽然很多人对超人550亿美金的估值表达了不满，但是三十亿美金的融资额度还是瞬间被抢购一空。
推出《山海经》解决现金流问题，
兼并优步（中国）垄断整个出行市场，
创造超级人工智能“绝艺”彰显科技属性……
一步步走下来，超人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互联网巨头。
资本市场对其前景的看涨，也在预料之中。
“终极之战”的影响在慢慢扩散，
“绝艺”引发的狂潮正在袭来。
超人公司把人工智能定义为互联网的第三阶段，得到无数人的赞同。
百度公司李总称，互联网只是开胃菜，人工智能才是主菜，未来几十年，人工智能发展最大的方向判断是，人再也不需要学习工具怎么用了，而是要让机器，让工具来理解人的意图。
阿狸马总认为，机器得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方法，如果机器总是模仿人，那没什么价值，要是能做到人类做不到的事情才叫本事，未来应该多花点时间在机器智能上，让机器变成人最好的伙伴。
鹅厂小马哥受围棋大战的启发，提出，未来很多领域都可以根据各个行业的需求和规则，研发出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让这些人工智能通过自主学习来发现行业规律。
虽然三人对于人工智能的看法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未来属于人工智能应该是毫无疑问。
超人公司凭借“绝艺”光环，一跃成为与“bat”相提并论的巨头。
在搜索、社交、电商之外开启新的领域——人工智能。
……
“绝艺”大战李世石后，深度学习技术在国内变得非常火。
相比较国外媒体只是简单报道了一下，国内媒体就显得疯狂。
连续几周，铺天盖地，深挖各种细节，
甚至含沙射影，牵强附会……
把人机大战涉及到的背景、来历、技术、人物，以及背后的故事、投入、阻力、意义等方方面面说了遍。
最后的结果就是，即使普通网友，也能对人工智能的分析一下。
deep learning（深度学习）的搜索量，中国比全球任何国家都多，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多。
一位人工智能领域的创业者说：
“之前他和投资人讲深度学习，没有人愿意听，也没有人关心。但是这盘棋下完之后，投资人开始回过头和他讲什么是深度学习。”
还有人靠着ppt就拉来几百上千万的投资。
可以想象，人工智能的行情有多热。
风口……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因为普通人对技术不懂，不明觉厉，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厉害。
另一方面，因为国内这么多年没有做原创技术。“绝艺”一出，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即使超人公司不想吃这碗饭，在民粹主义的影响下，它也身不由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
虽然有很多人泼冷水，说要冷静看待，“绝艺”只能算人工智能发展史上的一小步，它的作用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钱贵就在微博上发表评论说，“绝艺”没有那么神。
钱贵认为，
“人工智能还是一个新领域，只发展了60年左右，人工智能的理想是让机器变得智能，模仿人类智能解决问题，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好。”
“目前人工智能还不能理解语境、复杂的知识，要识别人类的情绪、感情和动机，人工智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可惜，这种逆潮流而动的清醒，并不受欢迎。
有网友反驳：“有一句话叫‘文人相轻’，你是文人，你知道他的水平和高度，互相之间会不服气，如果你都不是文人，哪里有资格去轻视别人呢。”
言下之意，你钱贵一没专业知识，二技术背景，哪来的胆量在这里大放厥词？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吧。
经历过网络暴力的洗礼，钱贵对于些许批评，早已经不放在眼里。
批评算什么？
谩骂亦如何？
若为金钱顾，
万事皆可抛。
……
“绝艺”一出，之前笼罩在超人头顶的监管阴影，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不管是网民自发的情绪，还是幕后人别有用心的挑衅，通通消失不见。
这种事情，没有人主动去做，完全的顺势而为。
仿佛一夜之间，大家对监管的话题就不感兴趣了，不想再提及。
人人都在讨论ai，人人都在幻想人工智能，没有人关注当下。
失去了民意的土壤，靠一两个野心家摇旗助威，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超人公司有了高科技外衣的保护，监管层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或许可以让超人摸着石头过河！
让子弹飞一会。
张兰陵见势不妙，想要收手，可惜已经晚了。
之前数不胜数的学术讲座、电视访谈、会议邀请，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
甚至连供职的智库也告诉他，最近不要再发新的文章。
从之前炙手可热的政策起草者，转眼间变成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
门前冷落鞍马稀。
对于一个学者来说，尤其是醉心于名利的学者来说，失去影响力，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兰陵所有安身立命之本完全是依托在在政策的大势上，离开了这个土壤，他就变得不堪一击。
失去名利的保护，一个亿万富豪的报复，可不是他的小身板能承受的了。
张兰陵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尤其是自己的学生告诉他，最近有不少人打听他的工作生活情况，更是让他夜不能寐。
……
对于超人来说，外界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到它的决策，按照既定目标一步步走下去。
约战中国顶级围棋选手柯洁，升级自身系统……
根据《自然》杂志上刊登的最新研究成果，新版本人工智能程序，“绝艺1.0”，水平已经大大提升。
在与过往的“绝艺”对战中，“绝艺1.0”以100:0的成绩完胜与李世石对弈的版本……
这一成果发表以后，柯洁做出了回应：
接下挑战，尽管一个能够自我学习、自我进化的计算机程序是可怕的，但是为了围棋的荣誉，这一战，他责无旁贷。
111、重生者的正确姿势
手握海量资金，超人加大了对外投资力度。
在关煌的精准眼光下，多个潜力公司被纳入版图。
重生者的优势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快手那边还要不要跟进？”夏柒昔漱完嘴回来，对着镜子涂口红。
关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上：“这才几个月，又要融资了？”
夏柒昔咬一下嘴唇，使得颜色更加红润自然，“这不是因为我们刚融完钱，大家都知道金主在哪。”
超人融资近二百亿，对于整个市场的虹吸效应明显。
虽然不能说市场上没钱了。
但，影响多少还是有的。
尤其是超人融资中，中小风投机构占了将近一半。
这对于初创公司来说不是太好的消息。
中小风投，之前没办法只能在市场上赌运气，也是天使轮的主张投资人（愿意拿钱支持毛都没有的创业者，和天使一样。）
现在有了超人这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很多风投机构干脆对九死一生的初创公司关上门。
即使愿意投资天使轮的机构，投资风格上也会更加谨慎。
关煌：“快手现在什么情况？”
这两个月，忙着退出ar游戏，整合优步（中国）的业务，举办人机大战，应对监管态势……
也顾不上关心其他公司的发展了。
夏柒昔：“在这段时间，因为咱们的对口型产品——抖音，吸引了海量的流量，还有大量明星加盟，各项数据都涨得非常快，影响了快手的增长盘，它暂时没有太大起色。”
实际情况，比夏柒昔说的还要残酷。
抖音乘着小咖秀这股风，融了2亿美金，成为视频领域的新势力。
而快手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根产品，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产品根基也不是特别稳。
多个投资人有退出打算。
内部也是一团糟。
关煌：“快手公司的经营情况如何？”
夏柒昔：“公司只有100人，没有收入，产品日活在2000万dau左右，总之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不过，百度想进行战略投资，快手还在考虑，没有答应。”
关煌皱眉：“战略投资？”
夏柒昔捋了一下头发，“张工（张波）给我说过，百度的战略是所有媒体类的新兴产品都会看，它和你的判断一样，认为视频肯定是下一个阶段的重要的内容载体和媒介。”
关煌点头。
百度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投资爱奇艺，打造搜索结果的视频，分拆百度视频（千万级日活）……
夏柒昔：“如果快手变成百度视频战略的一部分，那百度长视频有爱奇艺，短视频（或直播）有快手，同时还有搜索和信息流，一个新兴的版图就出现了。”
关煌问：“快手要做短视频了吗？”
夏柒昔摇头：“没有确定，百度希望快手能做短视频广告，快手自己想做直播。”
去年超人推出直播答题，吸引了巨大流量，一时间，冒出来上百家直播公司。
“直播？”
夏柒昔：“我和快手的人有过交流，他们很纠结，到底是广告还是直播。直播这个形态，跟短视频很像，内容都是人，但是直播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融入短视频的瀑布流里面。”
关煌没有说话。
夏柒昔继续说道：“百度是希望快手做短视频广告的，因为宿华本身就是凤巢出来的人，百度准备抽调一大堆人，研究怎么给快手开广告系统，给他上广告。”
关煌沉吟一下，“那就继续追投，咱们的直播没搞起来，希望快手能有好的表现。”
超人是第一个搞直播的大公司，因为各方面的原因，直播做的稀巴烂。
最终打包并入了抖音。
夏柒昔没有反对，虽然看不到快手的盈利前景在哪里，但是对于关煌的判断却深信不疑。
经过这么多风波，男人的威信早已经深入人心。
一旦他拍板的事情，百分百的执行。
“快手要融资两亿美金，估值不到二十亿。”
关煌：“答应他。”
这点钱，对于现在的超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虽然超人官方宣布，本轮融资资金将用于巩固公司现有市场领导地位、进一步拓展和做深国内市场和新业务，以及用于公司平台技术升级、大数据的研发和运营和提升用户体验效率等。
但是钱用在哪里，就是关煌说了算的。
既可以把钱用在物流、保险和金融等汽车服务上，也可以花在地图技术和位置服务等领域，或者做一些财务投资。
这种事，是可以拿到桌子上面说的。
不管是投资人，还是公司高层没有太多意见。
二百亿，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
研发投入用不了一半，剩下的资金不能放在账户上睡觉。
更不要说，关煌的本意就是：通过超人这个平台，放大筹集资金的能力。
外卖和打车市场的利润太低，压榨太狠，容易惹出是非。
靠公司自身的造血能力，实在不足以支撑超人的狂飙突进。
融资就成了唯一手段。
之前谨慎，是因为前途未卜。
一不小心，资本就会反客为主。
看看卡拉尼克的待遇。
和标杆资本斗的你死我活。
创业者见之，无不心有戚戚。
所以，关煌宁肯自己为难，选择一条崎岖道路，也不愿意把命运交给别人。
现在，uber退出中国，“绝艺”横空出世，可以说大局已定。
纵然有一两个野心家，也不足以撼动关煌的主导地位。
因此，要放开手脚，大笔融资。
在关煌的计划中，未来两到三年，要融资二百亿美金到三百亿左右的资金。
布局大数据、生物科技、机器人、无人技术、3d技术、新材料、互联网医疗、教育、文化娱乐等方面，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这才一个重生者应该做的事。
之前所有的辛苦，都是为了现在的收获。
只要坚持下去，将来的投资圈，关煌将成为神一样的人物。
有眼光的投资人，没有他有钱。
比他有钱的，没有他的眼光。
重生后，创业?投资才是王道。
前者积累资金，后者放大资本。
112、小事
“还有呢？”
夏柒昔：“链家给我们发来了融资协议……”
关煌笑了下，“答应他。”
夏柒昔疑惑不解：“你知道？”
还没说具体内容就下了决定，似乎有点……
关煌：“去年我们聊过几次，当时约好，如果融资就跟进，具体条件，你们再细聊。”
夏柒昔恍然，“怪不得呢。”
关煌问：“它估值多少？”
夏柒昔：“资本市场给出的报价在300亿左右，比之前缩水了两成。”
关煌：“看来之前事件的影响有点大。”
夏柒昔摇头：“上海事件对链家的影响不会很大，因为首付贷在公司业务中所占比重不是很高，不过，上海事件暴露了它在快速扩张中的一些问题，财务不规范，估值上有点虚高。”
2016年的2月23日，一例普通的客户投诉事件，由于上海链家未予以重视和积极处理，导致事件不断升级，进而演变成全国链家所面临最严重的一次品牌危机。
关煌干脆做了撒手掌柜，“你看着办就好。”
对于非专业的事情，他向来只指明方向，具体工作有专业人士承担。
夏柒昔问：“据说链家要融资60亿元，我们投多少？”
这可不是快手的小打小闹。
这个时候的快手，估值不过是百亿元，融资十多亿。
链家一出手就是六十亿。
关煌沉吟一下，“谈吧，看左老板愿意分多少，咱们的原则是多多益善。”
链家虽然缺钱，但也不会同意超人一家承包六十亿。
除非别无选择，要不然每一个创业者对于公司的控制权是始终警惕的。
对资本的态度：又拉又打。
为我所用，而又不能超出控制。
夏柒昔闻言皱起眉头，“这样的话，咱们手里的钱就……”
关煌笑笑，“这个你放心，今年底或明年初，公司会开始新一轮融资，到时候额度不会比这次少。”
夏柒昔很是惊讶，“啊……”
关煌：“怎么了？”
“不是，你之前不是对于融资很克制吗？现在怎么……”
关煌解释道：“超人发展到目前的程度，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我个人持股太多，不利于公司下一步的发展。”
夏柒昔缓缓点头。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除非关煌愿意花费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慢慢打磨超人公司。
夯实根基。
要不然，只能引入更多的投资人。
一方面利益均沾，招来盟友。
另一方面优化股权结构。
关煌继续说道：“有时候送上门的东西不值得珍惜，抢来的才是好的。”
虽然关煌知道超人以后很值钱，但投资人看不上。
就像某些权钱交易。
如果不值钱的时候送出股份，对方不但不珍惜，反而有可能在未来升值的时候，暗骂关煌傻逼，有眼不识金镶玉。
夏柒昔愣了一下，随口说道，“这样啊，我说呢，你怎么对区冬妮这么严厉呢。”
关煌哑然，“你呀，想的什么。”
“不是吗？”
关煌：“对她严厉是一种爱护。”
夏柒昔撇撇嘴，“呵呵，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家受不了委屈，转身辞职了看你怎么办？”
关煌笑了下，“工作嘛，哪有尽如人意的。”
……
随口两人又梳理了一下最近投资的创业公司，夏柒昔就离开了。
关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拿出手机翻了一下。
里面都是区冬妮发给他各种求饶的话。
之前他很少理会，现在想想，确实差不多了。
过犹不及。
不能把对方当做职场老油条。
还是一个小姑娘，抗压能力不一定有多少。
打了几个字，“在哪，来我办公室一趟。”
————
收到短信的区冬妮正一个人在整理资料。
从董事办发配出来，她的处境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公司高管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现在一个职场新丁都敢使唤她。
每个人都知道她惹怒了公司老大被发配出来，那欺负她就心安理得。
工作安排最累的，好事从来轮不上，背黑锅常常有她……
如果不是内心憋着一口气，她早就想辞职不干了。
接到关煌的短信，区冬妮顿时情难自禁。
如果不是身旁有人，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失而复得的感受冲刷着她，甚至身体都有微微的颤栗。
想起前之前发生的事，不禁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因为来了例假，昨天中午腹痛难忍，向关煌请假半天。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同意。
她本来想强忍着上班，突然想起表姐的教导。
心一横，干脆任性地没去上班，安心地躺在家里休息。
到了晚上，关煌破天荒地主动打电话过来，生气地质问：下午为什么不上班？
区冬妮假装无辜说：我以为请假你同意了。
关煌反问：为什么要同意，单位规章制度还遵不遵守？
区冬妮假装怕了，开口哀求他。
求第一遍时，关煌不言语。
第二遍时就松了口，让补个假条便算了。
区冬妮连忙顺杆子爬，感谢领导的大度。
当时她就有预料。
果不其然，今天就得到了回复。
看样子，有时候一味地顺从，并不能解决问题。
相反，偶尔有点意外，才能促进关系的发展。
区冬妮起身，敲开组长办公室，“领导，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组长是个女的，天然就看不惯长得美艳动人的下属，连理由都不问，直接拒绝道，“不行，你没看到工作都快堆成山了，还请假？”
区冬妮冷笑一下，“工作堆成山，你自己不知道原因吗？”
组长愣了一下，问：“原因？不就是最近团队增加了新任务，却没给我们分派新人手。”
区冬妮追问：“为什么公司不知道我们的工作强度有多大，就给我们指派新任务？”
组长下意识想问为什么，随即反应过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吗？回你座位上去。”
区冬妮：“我们工作这么忙，是因为你不善于预判团队可能出现的问题，不善于做计划。”
组长怒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