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澄就好。”
看起来二三十岁的男人穿着学院统一配发的战斗服，礼貌地伸出手。
“我是这次行动的领队，代号ecx。”
另一个男人上去握了握手：“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领队。”
澄拿掉头盔，看长相应该是那种阳光型帅哥。
“然后……ecx看起来很是困扰：“他们几个……”
ecx微微转身，露出身后的人来。
“你们好，我叫澄。”
澄带着笑容：“擅长捕捉到常人难以发现的蛛丝马迹。”
勉把从头到脚都裹着绷带的剑稍微转换了一个位置，然后面无表情：“勉。”
“哦，嗨，很高兴见到你……”澄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去。
冷负鼻子里冒着冷气：“冷负。”
“哦，嗨。额……”澄看了一眼ecx：“我们从哪里开始？”
ecx考虑了一下：“不如就从这位当事人开始吧。”
时隔几天再次回到上次被袭击的地方，冷负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我能说的都记录在案卷里了。”
裸露的行驶管道被学院暂停了使用，几人正站在这里。
这是上次天十与冷负等一群学生交战的地方。因为秘密转移大批学院精英人才去参加ctf，不便派出多少人前来保驾护航。经过学院多方考虑，最终决定由eax这位身经百战的老人前往……没成想却一去不回。
ecx的脸上有一丝悲伤。自己和那个eax虽然代号相近，但其实没怎么一起执行过任务，但却常常听人提起过。
地面上还有爆炸之后的痕迹。
“冷负，执行任务！”ecx想到那位兄长的死，心情也不是很好。
“执行什么任务？”冷负也是针尖对麦芒：“我是战斗员。”
“你……”ecx有点生气。
“呃，那个。”澄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其实我前些日子就把卷宗翻了很多遍了……而且我是第一个来的，比你们早好几天，所以……”
“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ecx沉着脸。
“嗯，我想说的是，根据我的调查，对方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跑了。”澄指着偏西的方向：“根据地上残留的羽毛和目击者的证言，我推测对方朝这个方向应该没有拐弯，而且只飞了不过几十公里。”
澄抬起手腕：“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如果我们现在就朝着这个方向追赶的话，最迟在晚饭的时候，就可以问那个八只翅膀的家伙黑椒放在哪里了。”
三四人直愣愣地盯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澄反倒迷茫了。
“呃……你确定吗？”ecx半信半疑：“那家伙在飞行的时候可是连我们的侦测波都能屏蔽……你怎么确定他是往这边飞了呢？”
澄一笑：“痕迹学。我可是从我妈那里学了不少东西。”
“哼，兴许只是瞎蒙的。”冷负这个自带高冷气息的家伙和澄这种阳光型完全相处不来。
“我们可以出发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看看自己究竟能斩下那家伙几只翅膀来。”勉轻轻地抚摸着刀。
“唉……”ecx
再次觉得后悔：普尔森又把我坑了……这都是些什么怪胎问题儿童……
“很好，我们走。”澄从口袋里里掏出一个通讯器大小的玩具车，扔在地上：“请允许我向各位隆重介绍，科学界的新产物……量子科技的第一个实验成果——微缩车。”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车子已经变得有点样子了。“小心点！”澄示意ecx后退：“这可不是科幻电影里那种随意的技术！在微缩车变大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据距离，不然有可能会被压成肉饼！”
“这车子，质量怎么样？”勉似乎是手太痒了；“我能来一下吗？”
“我的姑奶奶！你还是歇着吧。要不我去找个枯木头让你劈？”ecx头皮发麻，生怕勉这家伙坏事。
几人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变到正常大小。
那看起来像是一种很宽敞的六坐车，商务版。
“额……”澄突然讪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一个司机……”
“那什么，我不会开车，我从来都没碰过。”冷负第一个举双手投降。
“我得留意痕迹记录仪……”澄也很无奈：“你们使用不了那个。”
ecx满头大汗：”说实话，我科目二卡了半年……开倒是能开，但是你这个……而且我也开不快。”
四人面面相觑。
勉突然一拍大腿：“开车的时候如果面前有树啊山啊什么的能不能直接劈啊？”
澄撅撅嘴，沉默了几秒，然后看向ecx：“其实不用开多快……”
“我可是队长！”ecx似乎还想争取一下：“冷小子真不会开吗？”
冷负思索了一会儿：“其实我可以用冰……做个翅膀飞……”
“我来开车。”ecx放弃挣扎。
勉却朝冷负挪了两步：“你说的那个冰，他硬吗？”
冷负后退两步：“你要干嘛？我可不给你劈。”
勉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车：“艾德里安怎么给我安排了这种任务啊。算了。希望那个鸟人能多扛几下……”
四人坐上车，背朝着太阳前进。
……
天十早上起来，去早餐店混了点东西吃。
昨天晚上，这座城市似乎有什么变化。
他听见无数警车呼啸而过，但那与他无关。
要了点包子和稀饭，天十总算是在早餐店坐下了。
桌子上还摆着老板刚买的今天的报纸。
天十顺手拿过来，随便地翻看着。
包子是韭菜粉条馅儿的，稀饭则是那种比较稀的，主要是……红豆和米。
“学院发明新型机械，以应对冗余的渗透……属于我们人类的地球将会何去何从？更多报道，敬请关注《环球日报》。”
天十吃得很快，就像身体里还有一个别的他一样。
事实上，每到晚上的时候，天十都会感到百倍的饥饿……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通讯器响了。
天十紧张起来，打开屏幕。
开启了骨传导之后，天十把通讯器放回口袋，用大拇指的关节抵住通讯器。
声音直接传到他耳朵里去。
“我是海德拉。……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与骨传导式收听相对的，加密通话还得需要隐蔽的输出，好让通讯器对面的人可以听到你在讲什么。而通讯公司的解决办法，就是大大增强通讯器接收端的灵敏度。这样一来，即使是低于环境噪声的轻言细语也可以准确地传送到对方的耳朵里去。
但与此相对的，就是高灵敏度带来的坏处——会收录很多无用的噪音。
“我在街上吃点东西。”
天十用自己都难以听到的声音道：“怎么了？”
“不说这个，我昨天收到的信息，你现在藏身的地方不安全，你得走了。”
“走？去哪里？”
“反正不要呆在那里了。学院已经派人追踪你的痕迹，相信不久就会逮到你。”
“这样么……”
“这样吧，稍后我发给你一个新的定位，你就去那里暂住。记住，不要用任何可能暴露你身份的能力，坐公交车去。”
“我知道了……”天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嗯，你说。”
天十吸了口气：”你曾经告诉我，我加入‘环’是为了创造更加和平美好的世界……我承认学院和政府是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是，我们该怎么……”
海德拉回答了一句话，解开了天十心中的疑惑，但同时也让他更加怀疑某些东西。
“另外，我这边没什么资金了……”
海德拉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会给你的临时账户里打点的，但是我以为你们这种人不会缺钱花的……”
“什么？我现在应该算是为你工作吧。”天十不解：“可你没给钱……”
“好吧。”海德拉有些诧异：“我本以为我们之间会是某种更深层的关系……你知道的，像是革命的战友？我不知道。”
“我很乐意你这样想，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十神……组织的成员可有不少都是被你间接害死的。”
“我从没忘，十。”海德拉语气沉重：“为了所有牺牲在我的计划中的人，我得更加谨慎。我们最近付出很大，人手不够了。所以我要你赶快撤离。他们要想找到你不会花太多时间的。不是每个人都长着八只翅膀在天上飞。”
“我会立刻动身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四个小时之后再联系。”天十摸索着，在兜里摁下了通话的结束键。
天十站起来，同老板结了帐之后回到宾馆去。
他没什么行李可拿，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从小到大。父母，朋友，亲人。亲情，友情，爱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需要。
他是不必回去宾馆的。
“早餐还好吗？”
宾馆前台的男人问，就像过去几天一直在做的那样：同他搭话。
“不算很早……但是，还好吧。”天十礼貌地答道。
“那就好。你看起来不是很好，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还想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