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Hacking (百三四）
第二日清晨。
昨天晚上的party开到还不算晚，再加上我这具身体似乎并不需要非常充足的休息。
是的，这简直是一个伟大的奇迹：我居然早起了。
“那么，咱们从哪儿开始？”
北南坐在工作台前面，煞有介事地戴着一副看起来就很特别的眼镜。
“想必普尔森，长老，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我需要一些技术支持。”
“哦~”北南笑起来：“我喜欢‘技术支持’这个词。让我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没人爱的年轻宅男，给人家搞科研挣钱。”
“别那么悲观，北子。”我手伸过工作台拍了拍他：“你的技术是有目共睹的。”
北南似乎很受用，问：“你先讲讲吧。”
时机差不多了。
“没错。为了在实力悬殊的ctf比赛中脱颖而出，我得需要一些东西。”我用手推了一下眼镜。
我是站着的，北子则是坐在椅子上，我和他说话的时候眼镜很容易滑。
看来即使拥有了“镜界”那种神奇的能力，寻常眼镜该有的缺陷也没有少。
“说说具体的。”北子拨开了他那眼镜上的某个开关，然后又启动了工作台。
虽然我是反着看过去的，不过在工作台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就注意到了他的桌面……
一个波涛汹涌的动漫女生。懂得都……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北子很快地打开了一个软件一样的东西，软体？一个意思。
“好。你需要哪方面的？”
“首先，我需要一个防具。”我并不是故意挤牙膏般地说话，而是害怕有某个部分他不能理解。
“很好。防具……”北南手指在投影上划了几下，调出一个窗口来。
“这个防具需要具备以下特点。”我看了他一眼，道：“隐蔽性。不能让别人很明显就看出我穿戴了防具。”
“等等……”北南拖住下巴，眼睛死死地盯在投影上面，一只手飞快地滑动着：“为了实现这种效果，‘库’里有以下几个解决办法。”
我没说话，等着他统计完毕。
“额，一个是利用光学原理，就是类似于隐身衣的感觉，不过不是隐蔽穿戴者，而是隐蔽防具本身。第二个是利用纳米技术，在衣服的表面提前放置纳米级的盾牌。还有……我看看。”
北南总算把进度条划到底：“额，基本就是这样……”
我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表现得在思考：“隐身衣的感觉的话……虽然看不到，但还是很重的甲吧？那样的话就违背了便携性。”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我暂时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要想达到隐身的目的，一定需要光子折射器……要想便携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嗯。第二个的话虽然确实提高了便携性，但是作为防具本身的作用却失去了很多……”我在这间不小的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如果盾牌很小的话，似乎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啊。”
“那……”北南揉揉太阳穴：“你说怎么办。”
我笑了一下：“我不懂科学啊，能不能有一种微型装
置，可以控制我身体周围空气的密度……”
“等一下！”北南突然跳起来：“我明白了，如果有强劲的冲击被侦测到，这种装置就会自动增加周围空气的密度，这样一来就可以抵御冲击……”北南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那如果是没有空气的地方呢？”
“没有空气的地方还用得着什么防具。”我摊开双手：“怎么样，办得到吗？”
“很难……”北南摇摇头：“要想较为精准地控制空气的密度，而且还要提前侦测到冲击……”北南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能！但是发明人里要有我的名字。”
这是搞科研的通病吗？
“舍你其谁？放心吧，就只有我们。”我看着他：“大小，至少也要在手掌以下。另外，最好还能顺便做个附加功能，可以侦测空气中的有害气体……”
“模块正在调用……氮气压缩模块已就绪，波动侦测模块正在生成中……”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工作台里飘出来，又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的北南，我知道不便再待下去。
……
凯文今天和队友们例行集合了一下，毕竟是个团队赛，而且是内定的对手……虽然对手很瓦。
不过对于凯文来说，集合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可以见到莲……
青春期的那些事，不说也罢。
“哎？隆呢？”凯文没找到那个家伙，有点担心：“自从上次ctf就没见过他了。”
“一样。”勉还是那么寡言少语。
“嗯……”莲其实并不想隐瞒二人分手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隆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变得那么消沉，这句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在这里啊。”隆的声音出现了，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一根快要枯死但还强撑着的树，隆。
“你怎么……”凯文觉得哪里不对，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隆站到众人旁边，虽然还是那么突出。
残暴的黑眼圈，处于纠缠态的头发，示意着隆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不好，很不好。
“所以，咱们集合，主要是来……”隆说话也是听起来像是正在蒸桑拿，声音飘忽。
“额，哦，对。”莲回过神来，眼神在三个队友的头的空出的两个中间摇摆：“是……咱们有个日程上的团队赛要比。”
“没错，而且最好别大意。”凯文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就把思路先放在这次的事情上。
“我不觉得他们有那个实力。”勉摇摇头：“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变数的话，那就在你这里。”
凯文被勉盯得浑身发毛：“不是，怎么，为什么？”
“我记得你和对方的成员是舍友吧。要说放水输掉，那就只有可能……”隆明白了勉的意思：“你不会真的放水吧？”
“啊，不。完全不。”凯文摸了摸右手手背上的宝石：“正相反，我打算竭尽全力。”
像是回应凯文的话一样，那宝石闪闪发光。
……
一号突破重重险阻，总算是离开了学院控制的地带，到了离总部最近的末城。
末城，是红
国最东部的城市，距离传说中的那位“雨天”大神的故乡没有多远。
便利店里一共只有三个人。
闲的没事的老板，闲的没事的老板的儿子，闲的没事的老板的老婆。
末城是出于极边缘的城市，而且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也没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啥的，所以这儿的人口流失非常严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开在这儿的商店大多不可能有什么火爆的生意。
“砰！”
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男人撞破门，用一只手撑在柜台上，一条腿抬在空中。
学院的岗哨可不都是白吃饭的。虽然学院给开的工资可能并不是非常的丰厚，但是总有人兢兢业业。
一号的这条腿，就是一不小心弄得。
“额……”闲的没事的老板操着一口方言：“你弄啥子嘞？幺鸡！”
三人在打麻将。没错，是三个人，是打麻将。
“哎，现在嘞年轻人啊……记嘞把修门钱留哈！啊？听到木有？”
闲的没事的老板的儿子：“四饼！”
一号拖着受伤的身躯坐到空着的躺椅上，然后……
躺椅就塌了。
“啊！”
一号突然发飙。
“啊？啊个头！再把躺椅钱也给咯啊？”闲的没事的老板有点来气：“一个二个都是跌跌撞撞嘞……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二饼？碰！”闲的没事的老板的老婆试图把游戏拉回正轨。
“二饼？啷个来的二饼嚯？那是四饼！四饼！”闲的没事的老板把桌子敲得邦邦响：“你咋在这听着嘞？”
“看来我必须承认我不是和人斗嘴的料。”一号在地上笑起来，似乎想起了某个穿西装的混蛋。
……
“还是老样子啊。”勉只有在和人比赛的时候话才会多一点：“也许某天你就不再是第一了。”
“呵。你不也是一样？剑法还是那么猛。”凯文说话的时候把头偏了四十五度，躲过勉在剑影之中隐藏的杀招，然后摁住键：“规则写入，十倍重力！”
勉摇摇头，剑柄上的绷带随风飘舞，却又忽地沉下去：“这招对我可并不管用。”
“势写入，无上！”
凯文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锋利剑气，突然笑了一下：“嘛，以往都没有正面对抗过，偶尔也要试试才好。”
“ad权限，ntfs格式化！”
凯文手背上的键突然剧烈震动，然后有黑色的东西像液体一样流出来，黑色的边缘还有白色。
“有意思，这就是那个administrator的最高权限操作吗？”
黑色的液体以飞快的速度变成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白边框的长方体，然后和那无匹的剑气正面撞在一起。
没有想象中巨大的轰鸣，剑气遇到那个诡异的长方体，就像是被揪住后脖颈的猫。
无坚不摧的剑气消散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Hacking (百三五）
“咳咳。”
一部悬浮在空中的机器被打开。画面是一个穿着并不很干净的白色大褂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
“还是我，北南。”男人摇了摇头：“实验编号bx217c，失败。”
男人坐在了椅子上，仔细地端详着投影里的图纸和公示，试图找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果然还是不行吗……”北南有点惋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桌子里拿出一份类似报告一样的东西，北南走到悬在空中的摄像机附近。
“实验过程记录：在装着项目十五秒后实验体假人发生爆裂，故障原因尚不清楚……根据碎片显示发生爆炸的中心点并不是项目，而是项目附近的空气急速的温升。因为被压缩后，分子势能转化分子动能，故而导致温升……”
“这样么……”北南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更新实验结论：应当加入新模块x，作用为冷却被压缩后空气产生的升温……作用机制尚不明确。可以考虑使用制冷剂。”
……
“实验编号bx218c，实验开始。”
北南让摄像头对准实验用的小房间，然后按下了启动按钮。
两米厚的强化玻璃后面，是一个可塑塑料做成的假人，具有和真人相近的数据。
假人身上，胸口的部分，绑着一个圆形的环状机器，在背后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
机器开始工作，淡蓝色的光显现出来。
“撞击测试，第一次。”北南又按下了一个按钮。
房间的天花板上落下来一个很轻的铁盒子。
北南面前的显示器上实时地监视记录着下落的速度，以慢放的形势。
铁盒子快要落在假人的头上的时候，那两个环状的机器突然轻微地蜂鸣了一下，北南敏锐地看向房间内的压强监控。
“果不其然啊……这样一来就算是防御了。”北南笑起来：“只需要再做一点后续的优化，缩减一下机器的体积和质量就行了。”
北南感觉如释重负，眼睛仿佛一下拥有了更广阔的视角。
伸了个懒腰，北南觉得得去好好睡个觉了。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保存好所有东西之后，北南躺到平时用来午休的小床上，却突然觉得很惬意。
“实验记录，编号bx218c，实验初步成功。新加入的冷却模块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实验总次数：218次。用时：一百零三小时。……”
……
又是一个舒适的清晨。
“喂！看看你养的熊！”凯文一大早就歇斯底里：“不行，我受不了了。这个家里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什么，怎么了？”我从卫生间出来，嘴巴都没漱净：“怎么回事？”
“哈？”凯文揉揉手腕：“不行，我一定要揍它一顿！”
凶凶瞪着大眼睛看我，鼻子一抽一抽的。
我扶了一下脑袋：“到底怎么回事？”
“这家伙居然在我房间胡来！”凯文那张脸上写着‘小题大做’四个字：“一定得制制这家伙！不然说不来哪天就骑在咱俩头上拉屎了！”
“我靠！”我往后跳了一下：“那你不会把门关上啊？”
“啊？啊……啊！啊~”
“我
说，你不会是才反应过来门可以关吧？”
“怎么可能~”凯文拨弄了一下刘海：“本大爷怎么可能忘记那种事情。”
“哦~”我心领神会：“本大爷怎么可能让你动我的人……熊。”
某处，冷负打了个喷嚏并且心有余悸地揉了揉鼻子：“我怎么感觉有谁在搞我啊。”
……
我点了一种特色的食品，是什么球一样的东西，据说原料是某种特殊的转基因马铃薯。
“所以隆……”我试探性地说了几个字。
凯文的脸一下就失去了光彩：“唉……你还是不要想从我这儿打听什么了。”
“什么，什么意思？”我装糊涂。
凯文摇了摇头：“你们要想打败我们，就在赛场上见胜负吧。”
“对了！”我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拜托北南研究的东西好像有结果了。我吃完中饭就去找他。你要一起吗？”
“欸？”凯文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你难道不……我们可是对手啊。”
“呵呵……”我翻了个白眼：“姐告诉你，对手是暂时的，朋友才是长久的。”
“不，不了。”凯文急急忙忙地道，似乎是害怕自己会改变主意：“我想和你正经地比一场。”
“嗯，也好。”我把东西塞进嘴里：“我实在是没吃出来这东西好吃在哪里。翻车了啊……”
凯文陷入某种短暂的回忆：“隆以前……常做给我们吃的。”
我站起来，打开门：“别捣乱啊凶凶。没你好果子吃。”
“砰！”
我在去找北南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倒是言之和言梦他们，训练得已经差不多了，问我第二阶段的训练是什么。
“第一阶段，即示弱。学会了这一阶段，你们就已经基本上可以操纵对手的部分情感，诸如自信和骄傲。第二阶段，即示强。学会这一阶段后，你们就可以操控对手的恐惧和疑虑。”
我在通讯器上打出这一句话，然后想了一会儿。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这儿实在有太多电梯了。我估计只有每年的情人节这里才能多些人。
“首先，最好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进行发挥。星和月，你们两个的能力是可以互换位置。这并不是很强的战斗方面的领域，而是更偏向于辅助性的能力。那么类似于‘瞬杀’之类的很好的示强的方法就不适合了。”
……
学院某处训练室内。
“他怎么说？”月坐在言之旁边，这些天来的接触让两人都熟悉了许多。
“我看看……”言之看着通讯器：“他的建议是，直接跳过第二阶段……也就是说第三阶段，即‘洞悉’。你们想要打败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要先了解对方的一切。招式，性格，过去……越细越好。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最后的比赛中体现出来。”
“决定胜负的东西往往并不在赛场上。”
月沉默了一会儿：“你能帮我吗？对方的情报……”
“不能。”言之毒舌不减：“别以为我们很熟。我只是奉命行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月嘴唇动了动，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低的小萝莉，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
“我不会帮你，因为我
们不熟。”言之捏了捏指头：“但是我会帮你，因为我们是队友。不要弄错了！”
“谢谢……”月突然把言之抱住了：“你很可爱哦。”
“本小姐当然知道……”言之很不爽，在月怀里扭动着：那姐姐一样的口吻是什么啊……明明我才是前辈的说。
……
“那什么，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北南给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沾沾自喜：“如果真的成功优化的话，就是完美的防具，兼具隐蔽性，便携性和功能性。我真是天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不错。”我点点头：“你准备怎么称呼这种防具？我的意思是，总得有个特殊的名字才行……”
“啊？额……”北南一下子凉了一下：“不行啊，我从小就不擅长起名字什么的。要不……你来起？”
“我看就叫它‘凝甲’好了。”我随口一说。
“挺好，挺好……”北南看着图纸：“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以把装置的体积压缩在项链的大小左右。虽然重量还是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问题。”我可是很清楚我现在这具身体的能力：“那它的性能如何呢？”
“啊，对。”北南道：“我后续进行的测试表明，它在正常运转的时候大概可以抵挡……算了，我估计你听不懂。”
“嗯……能不能用我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我试图沟通。
“我，我就这样给你说吧，就，你装着上这个，凝甲？之后，站在这里，可以抵御大部分枪械的威力。至于冷兵器……呵呵。”北南干笑了两声：“估计拿刀砍你的人手腕都要震断。”
我没出声，在考虑什么。
“当然了，这只是理论上的峰值。具体的性能还要看最终的成果。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就能出货。”北南摩拳擦掌：“当然了，爆炸什么的，毒药什么的都是防不了的。毒气的话，倒是会有空气含量异常报警。”
“我知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吃饭吗？”
“走着。”
……
红国靠近学院的某市。
蝉看了勉和天十的那场战斗，心中感慨万千。
“喂，你要去哪？”雀自从那之后就一直跟着他，搞得蝉无心烦躁的。
“我倒想问问你去哪。”
“切，赌圣就这？”雀不是很开心：“我师傅说了，让我跟着你执行任务。”
“我擦……”蝉暗暗骂娘：“老头子害我啊！”
“算了。我要去学院。”
“之前……”雀还想说什么。
“又怎么？”
“没什么。”
两人怎会知道，不久之后，就会遇见一个前杀手组织的首领……
第一百四十六章Hacking (百三六）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未来世界里，人类最大的生存依仗——黑客学院，正在举行一场足以被刻入史册的比赛。
“所有观众朋友们。”主持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站在陷进墙壁的透明房间里，声音略微有点嘶哑。
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对于所有靠嗓子吃饭的人来说。
“这里是解说员sp。”
台下是如潮的人，人群。
“and 这里是解说员dp。”
欢呼声，喝彩声，让这儿的空气都有些炽热了。
“我们很荣幸，此次受邀前来主持本次ctf赛事。再次感谢学院的支持，感谢所有黑客们。”sp的嗓子稍微缓过来一些。
“太对了！”
“一点没错！”
dp干主持这一行也不短了，等到吵闹声逐渐散去，道：“也感谢——正如你们所见，坐在我们对面的高台上的，学院的四位长老。感谢你们的信任。”
观众们看向对面的高台。
普尔森穿着一身标志性的白袍，在阳光下无风自动。
这个会场内大概能容纳几十万人——却突然静得能听见落泪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中，普尔森的嘴动了动：“没什么。感谢大家对学院的支持。时候不早了，准备也做得差不多了。”
众人突然感觉有一口憋了许久的气突然从肺里排出去。
“这就是学院长老的威慑力吗？”
……
sp隔空朝普尔森尊敬地点点头：“如普尔森长老所说。那么——请允许我宣布……”
众人又开始起哄。
“联合国历第十九年届——ctf正式开始！”
在这颗星球上，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类在现场或者观看直播。
上一次ctf匆匆忙忙结束，学院这一次，是卯足了劲儿要把场子给找回来。
在现场的每一百个普通观众里，就隐藏着至少一个高阶黑客，至少也有队长级的水平。
“说起来，今天的天气其实有一点冷啊。”dp开始找自己平时的状态。
“啊，是啊。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大家还依旧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来到我们ctf的现场。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有阵阵暖意涌上心头啊！”
“哎，sp说得没错啊。相信这些年少有为的黑客们的比赛一定是更加火热。”
“请左侧选手入场！”
赛场左侧，升起一段段悬浮的透明桥，在空中连接在一起。
墙壁朝两侧分开，选手们陆续入场。
“哼！本大爷是第一组吗？”冷负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整理了一下头发：“也好，那就让后面的家伙们自惭形秽吧。”
原本就寒冷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寒冷，淡淡的雾气在空气中浮现。
“哦？”sp看了一眼手边的资料：“真是没想到啊！第一组出场的选手里面就有种子选手！”
dp也反应过来：“想必各位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场内的气温突然下降吧？sp，你知道吗？”
“啊？我可没动调温器啊。”sp打了个岔，观众们笑起来。
“哈哈……其实现在出现在左侧的选手，就是学院北分部公认的年轻一代最强者——冷负选手！他可是本次比赛当之无愧的种子选手之一。据说实力很强。”
“让我们期待他在比赛中
的表现。”
两位主持人的话音未落，冷负的背后突然生出一对淡蓝色的翅膀来，然后变得巨大。
“喂！”周围和他一同出场的选手都感到困扰。
冷负懒得和他们讲话，冰翼抬得很高，然后猛地向下扇动，整个会场突然卷起风来。
普尔森一巴掌拍到额头上：“我怎么忘了交代那小子一下了……估计又要胡来。
“不是挺好的吗？”艾德里安不再揉太阳穴，从黑袍里伸出头来：“不是挺好的嘛，这才是年轻黑客该有的样子。”
罗伯特捅了他一下：“你年轻的时候可比这猛多了……”
观众们一片哗然：“这……”
冷负驾驭着巨大的冰翼，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然后落到主持人所在的那边台子上。
“话筒用一下。”冷负这时候的表情绝对能被做成表情包。
“让我们听听他想说什么。”sp把话筒递给冷负。
“那个……我们有点冷得受不了了。”dp感觉自己的牙齿已经开始往一起挤了：“你能不能……”
“咳。”
冷负的声音从话筒里通过话筒和音响，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凯文·米特尼克，我要挑战你。”
冷负扔掉话筒，在所有人哗然的目光里回到其他选手所在的地方。
“凯文？那是谁？”
“凯文·米特尼克，据说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好家伙。”人群中已经有人开起哄来：“我都准备开个盘了。”
“开盘？怎么卖？我买刚才那个家伙一股。”
“是啊，那种遮天的冰翼……简直不是人类的能力啊。我买两股！”
人群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我买十股！”
“我买二十！不，三十！”
两位主持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定了定神：“很好。看来冷负选手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啊。”
“现在请第二组参赛者登场。他们走的是右边的磁桥。”
左边的门闭上去，看起来光滑得很自然，完全不像是一扇门的样子。
右边的门打开了，一些人走出来。
“欸，sp，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一组选手吗？”
“啊……这一组选手都是前几届的参赛者，平均实力很强。有好几位都是被看好的黑马哦！”
“哦？你能为我们详细介绍介绍吗？”
“我看看。啊，现在出现在大屏幕上的这一位，叫‘赤’，根据学院给出的报表来看，不管是任何方面都达到了惊人的a级评价。能力是自由操控水的键。”
赤在人群中走着，突然发现在谈论自己，有点害羞了——被十几万人注视可远比听起来难多了。
“啊……那不是上次那个玩水的家伙吗？”勉在后台，看到这一幕：“原来是叫赤啊。”
勉依旧清晰记得上次ctf的时候，自己可是被对方的排兵布阵搞得异常难受，而且那一刀‘三十八爆乱’居然没刺死。
“怎么了？”凯文傻笑两声：“熟人？”
“……”勉撇过头去：“现在可是个人赛。你可别败在别人手上。”
“嗯。”
……
这一组选手很快就过去了。
“那么现在是第三组，从左侧进场。”
“要说到这一组啊，那可就多了：西分部和南分布的最强者居然是一对兄妹！”
“哦？这我倒是真不知道。”
“据说，这一对兄妹的关系很好，就是经常被人弄混……”
“噗……”星听着这句话，一下没注意咬住舌头：“我套！真是谣言不可信啊。”
月和星也在这一组，不过因为刚刚加入学院的关系，并没有特别介绍。
其实这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那么据说言家啊……”主持人正在侃侃而谈时候，突然停住了。
“嗯？”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刺我啊。”
观众们笑起来。
言梦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应过来：“喂！不要对普通人出手啊！”
“切。”言之撅起嘴：“你到底是向着谁的啊。”
第三组也和前两组一样，站在了一起。大概有个几百人吧。
“第四组——也就是最后一组，可以说是精彩纷呈啊。”主持人两眼放光：“首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是……”
“下村勉，来自剑道世家的黑客高手。其父亲开创的技术破天荒地将剑术和黑客技术融为了一体。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强者。能力是无坚不摧的剑术。战斗风格严谨干练……”
勉走了过去，没什么表情，站在人堆里。
“这一位，则是在今年的入院试里脱颖而出，以最优异成绩被学院录取的——麦克斯。”
麦克斯有点小拘束，朝大屏幕打了个招呼。
“罗伯特长老对他的点评是：在分身方面的天赋和能力超过我。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希望这位选手在稍后的比赛中能夺取一个不错的成绩。”
一个头发是红色的家伙走了上去。
“啊呀呀……女士们先生们。容我介绍——凯文·米特尼克。不必再介绍了。红色的头发倒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啊，谢了。这是我随手弄的。”凯文的明明没有话筒，每个人却都听见了这句话。
“这就是最强吗？”
凯文傻笑了一声，然后站到勉旁边。
隆混在人群中，看着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却备受人瞩目的家伙。
“……你真的不爱我？”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隆抬头看了一眼今日的天空。就像往常一样。淡蓝色，有些灰。
他的表情变得平静了，然后露出那个笑容来。
“我明白了。”
俩个主持还在喷着吐沫星子，说着些提性质的话。
“嗯？这怎么还有一组？”dp发现名单里不对劲的地方。
“这，这一组里只有一个人？”
“joker？”dp念了一遍那个名字：“王牌？”
我听到这句话，从人群中翻过去，跳到台子上：“不是王牌，是‘鬼’啊。”
“嗯？”
大屏幕上投影出我的脸。
我笔记的第一行目标已经完成了。
“早上吃的啥？罗伯特长老~”
我笑起来，看起来完全不怪。
第一百四十七章Hacking (百三七）
“这个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鬼……”
“咦~”
众人开始喝起倒彩来。
我就站在台子上面，俯视着下面汹涌的人海。
挂着一丝笑容。
在我初三的时候，那一年，我父亲为了让我能够在面对人群时得心应手，特意把我拉到云梦市某个地方去。
哦，当时简直是噩梦。
不过一个暑假之后，我就已经变得善于应付人了。
“额……我记得是……油条？”罗伯特回到。
“真不错。”我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就如我所预料的一般无懈可击。
我笑了一下：“let the party begin 。”
我关掉麦，然后还给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主持人——其实也就三十多岁左右。
“我是你们的粉丝，解说很不错。”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从平台上跳下去。
“这家伙……”
冷负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还是那么奇怪啊。”
凯文却变得表情有些怪了。
我站到人群中去。白色衬衫加黑色外套加灰色裤子的组合。
看起来不显眼极了。
“哎？刚才那个人呢？”
明显有一部分观众已经丢失了我的方向。
“嘿，你好。我是星，和你一对的。之前见过。”
我看了他一眼：“是啊，谁知道呢？现在是个人赛。”
星尴尬地摇摇头：“也是，还是谨慎点好。一会儿见……”
月远远地看了我一眼。
我注意到泰然自若的勉和眉头紧锁的凯文，还有一副傻样的隆。
莲站在我前面，看不到她的脸。
麦克斯也想过来朝我说话，我隐蔽地摇摇头。
于是作罢。
“额……看来今天参与比赛的选手可以说是藏龙卧虎啊……”
“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开始吧。”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图片，大概的意思就是抽签。
这时候主持人才开始说：“我们今日比赛的第一项，个人赛。请sp为我们介绍一下比赛的规则。好吗？”
“我的荣幸。”sp接过话头：“个人赛，顾名思义，就是以个人为单位的分组对抗赛。”
“选手们需要依次抽出属于自己的一组数字，然后根据数字参与进对应场次的一对一公平对抗模式。”
“正是如此。”dp道：“比赛采用积分制，赢了加十分，输了便不加分。”
“最后依照积分的多少依次排序，积分最多者即是冠军——超过平均积分即可胜出，参与第二轮的团队赛。”
“啊，我现在已经很期待了。”dp大手一挥：“那么就让我们跳转到比赛开始的时候吧。”
在奏乐、舞蹈等结束之后，所有选手都已经抽签完毕了。
我拿到那张小纸条之后，看了一眼，然后去找了第二组出场的年纪稍大的选手们那里接了火，然后烧掉了那张东西。
我需要出场的比试就只有三场，分别是第一场，第十五场和第三十场。
我看到这三个数字的时候就知道这绝对不是随机生成的——以我的运气来说绝不可能。
关于我的运气，有这样一件事——在大概初中的时候，我玩过很火的一个moba游戏，叫olo还是什么的。
有一次我氪了金，准备去开宝箱。十连抽之后居然一个保底没有。
我打电话问了客服，客服说是bug，然后给我返了三千游戏币……
那天晚上我的信条里多了一句话：永远不要先相信你的运气。
……
没错，也就是说，这个所谓随机的对战顺序其实早就是被安排好的。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声音。
“喂，你抽到的是哪些？”冷负还是那个脸。
我其实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按冷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话的，除非……
“啊，你不会恰巧也是抽到第一场吧？”
冷负郁闷了三秒：“……我靠！你怎么知……你也是？”
我翻了个白眼。
然后广播开始响起来：“请a区第一场选手入场。”
据我的观察，一共是有abc三个区。
“比赛双方：joker，冷负。”
我没空管他什么表情，微微低着头走上擂台去。
普尔森这家伙，真是……
裁判是一个看起来很认真的人，大概三十岁，身高有个一米七六左右，和我相仿。
体重估计在一百三十斤左右。不戴眼镜，头发略微有点少了。
他眯起眼睛：“比赛的规则都清楚吗？”
这时候冷负也站到我身边来。我注意到大屏幕上已经调到了刚好能拍到我们两人的机位。
“不限武器，不限手段。击出场外或者投降者输。其他规则由长老会持有最终解释权。”
裁判比了一下这个圆形的范围。
“现在开始吗？”我问了这一句，因为我注意到他并没有什么重视的感觉。
“还要再过一会儿。”裁判看看冷负：“还有，长老会会对看似平局的战斗进行判断，所以不要使用杀伤性强的技术。”
“知道。”冷负并不在意：“把他给打出去就行了吧？”
“喂，手下留情啊！上次party的份子钱我还没收你的呢。”我笑起来：“你这家伙。”
裁判看了一下表，又隐蔽地看了长老们所在的平台一眼。
我也跟过去看，注意到什么闪光的东西。估计是某种暗号。
还来不及细想，裁判道：“双方后退。”
话音未落，冷负背后生出冰翼来，这次却不是向下扇，而是斜着向地上。并且借着气流的反作用力弹到线的后面。
台下一片喝彩声，然后才注意到我是刚刚那个最后出场的人。
我耸了一下肩膀，然后转头走到线的后面。
两位主持人见状，连忙推开周围的一干人。按摩的，递水的，拿资料的……
立刻进入解说状态。
“好，请各位注意首先开始的，位于a区的第一场比赛。”
“哦？这一场……可以说是有不少的看点啊。对阵的双方分别是……北分部的最强者冷负，还有神秘人joker……”
“啊，我们刚刚得到资讯，原来这个joker也是今年入院试才刚刚进入学院的新人！这真是……”
台下一片：“略~”
“这一场的比赛双方可谓是实力悬殊啊……也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形式……”
“哦！开始了！”
裁判后跳一步，有十几米之远，让我颇为诧异的。
“好，现在场上的双方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轻举妄动！”
“看起来两个人都打得很保守啊。”
“哦？冷负选手使出了他招牌的冰翼！我已经感觉到有雪吹在脸上了！”
冷负在空中盘旋了一下，然后悬停在空中。
“你不出手吗？小心没有机会了。”
“额……”我揉了一下肚子。
“哦！让人十分意外的是，面对冷负选手的压力，j选手应对的方法居然是……”
“揉了一下肚子？”
“别大惊小怪的，早餐没吃好而已。”我对着两个主持人的方向扭头道。
“这……”
“看来j选手是并不打算应对了。是不是已经知道实力的差距了呢？”
“我能投降么？”我看向裁判。
“啊，果然是已经放弃抵抗了……”sp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毛巾，擦了一下汗水。
“也算是……意料之中吗。”dp也不感到意外。
普尔森眉头一皱：“这倒是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嗯？”
四位长老浑身一震。
守墓人今天看来也没什么事做，躺在躺椅上：“他肯定明白把他安排在第一场的用意。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投降。”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场上情况突变。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amazons！”
身体开始变得燥热起来，空气中出现蒸汽。这具身体真正的力量正在被激活。
我想也没想，放低身体的重心，四肢着地，然后发力，弹跳到冷负的右边。
冷负听到我说“投降”那两个字，其实已经散去了大半战意，又顺着我的目光去看裁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冷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学院精英，不慌不忙，两只冰翼扇动，拉开距离。
“太慢了。”我这种状态下不知怎的，总是感觉肚子有些饿，而且有一种奇怪的冲动。
因为身体的素质被提高的原因，我说了这三个字，听起来却像是一个字。
我在双腿中积蓄力量，然后猛地跳起来。
地板随即崩碎了一大片。
冷负万万没想到我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此刻才认真了些，向左横移出去。
我在空中，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一击不成，便落回到地上。
“j选手突然一击不成，落回到地面上。这真是突然发难的经典案例啊。”
“虽然说j的表现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过就以目前的形势来看，j选手想要赢下这一局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是啊，冷负选手占有着制空权，而j选手好像并没有在空中也可以快速移动的方法……这一仗，难啊……”
我知道没有空拖，我现在的状态对身体负荷很大。
冷负决定进行第一轮的试探性进攻。冰翼上长出许多锋利的羽毛，这是之前那招冰刀的量化弱化版。
北南哼了一声：“这种程度的攻击，凭凝甲的话很轻松就……”
我在圈内快速地移动着，躲开所有袭来的冰羽。
“喂！不是说好了在圈内打吗？他都飞到天上去了！”我一边躲，一边还在朝裁判抱怨：“那我是不是也能躲到地底下啊？”
裁判在这行干了小十年，就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问题：“额……可以……吧？”
我干笑一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Hacking (百三八）
“很好。”
我用力踩了一脚地板，那东西就龟裂开来……感觉就像踩了一包过期的薯片一样简单。
顺便一提，这儿可不是学院那栋楼——在那楼的西边，有一个像是体育场一样的地方。
“吼……”冷负立在空中，似乎在等待着我的下一步行动。
这时候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地面分开来，中间有一个很深的脚印。
周围有某种透明的结界一样的东西，保护着所有观众。
“好，我们可以看到，现在是j选手击穿了地面，似乎是打算利用这一点来创造机会。”
“就是不知道他会选择进攻还是防守……他动了！”
我两个脚用力，再一次跳到空中。
风呼啸地刮着我的脸，有什么感觉被放大了。
“有什么用……不过是跳来跳去的蚂蚱罢了。”冷负这次不退反进，身体周围出现急速蔓延的冰块，既是进攻，也是防御。
“天空真正的霸主，属于拥有翅膀的人。”
“拥有翅膀的人？”我眉毛一挑：“鸟人吗？”
“嘁……”冷负脸色不再平静，双手一挥，空中的冰块变成各种大小的利刃，朝我飞射过来。
“哎……”普尔森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差点。”
另外三位长老亦是沉默不语。
“已经输了啊。”守墓人摩挲着手里的茶壶：“为什么要攻击对方呢？这不是恰好给了对方反击的机会吗？”
漫天的兵刃却正合我意。
我在空中使用以前看过的“猫落地”的技巧——一种能在空中改变身体方向的技术。
第一块冰刃从我左手边擦过去，我推了一下那碎片，然后借力继续移动，保持在空中。
其实我力度用的有点大了——当第二片兵刃过来的时候我被迫在那上面踩了一下。
不过倒是恢复了正常的空间感。
无数的碎片蜂拥而至，我在空中反复跳跃，离冷负很近了。
“就这？”我就说了两个字，却让冷负极度不适。
“什么？”冷负被我激怒了，语气都听起来冷了一些。
“急了？”我又说了两个字，然后就看见了一面冰墙……
“哦！这是冷负选手出乎意料的奇袭！看来j选手要吃亏了……”
我来不及躲闪，猛地砸在冰墙上面。
“我靠！”虽然没什么伤害，但是确实痛啊。
我从来没接触过攀岩什么的，对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应急的第一手反应，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砸在冰墙里面。
身体敏锐地感觉到冷，这刺痛让我警觉。
空中也没有可以再度借力的点，我便只好落回到地上。
“哦，看来这一击对于j选手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啊……”
“不过情况又陷入僵持了……”主持人们聚精会神地解说着。
在我落回到地上，并且空气中冒着蒸汽的时候，我做了一件事，并且急速后退，到一个和冷负拉开距离的位置。
摄像头捕捉到我的身影，立刻放大。冷负在空中，驾驭着无数冰，朝我压过来。
“j选手危险！主动拉开距离虽然没问题，但是这场的规则可是出圈即输啊！”主持人道。
所有人都屏住
呼吸。
我站起来，从左边裤子的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放在嘴边。
“情况又陷入僵持了？是吗？”
令人意外的是，这声音居然通过主持人专用的喇叭传出来。
“我就说这是个不错的小玩意！”北南激动地站起来：“随时随地都可以侦测任何频率和波段的电波，并且可以进行实时传声的装置，最令人感动的是，只要一颗骰子大小！北南荣誉出品。”
所有人都听到了我那个反问句
“什么意思？”众人都困惑起来。
“嗯？注意地下面！”普尔森突然道，然后露出笑容。
“原来如此……我说他之前那一系列没有意义的行为……”罗伯特也反应过来。
“把冷负扔出的一部分冰刃收集在了一起，并且藏在了地下面吗？”艾德里安睁开眼睛：“不管是对战局的把控还是对随机情况的利用，都是无可挑剔的水平……”
“可是他要怎……”乔纳森刚说到这句，突然场中传来爆炸声。
“怎么回事？”冷负也在想先前我那句话，注意力并不集中。
我提前设好的装置被引爆，正好在冷负的正下方。
“哈哈！不愧是鸡哥！”北南大笑两声：“那是指甲大小的一颗，却能产生小十吨爆炸当量的微型炸弹！哈哈！那小子可有罪受了。”
“为什么突然爆炸？”
“不知道，兴许是那个j的能力……”
观众们还一头雾水。
“这人怎么回事？手段这么多吗？真是有够卑鄙的……”
人群中爆发出唏嘘声，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比赛规则上说了不限手段。
爆炸的威力在场地上爆发开来，卷起强烈的气流。
裁判的表情很不好——就是一个学院内部举行的友谊赛而已，何必搞这种杀伤性武器？
但是长老会那边却什么信号也没有，这位豆豆眼的裁判只好作罢。
冷负在爆炸点的正上方，被完美地卷了进去。
“嗯？”我闻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还真是……”冷负浑身包裹在人形的冰甲里面，两只翅膀都有些破破烂烂的，脸色很不好：“辛苦你了。费劲心机用我的武器伤害我，结果却完全没破防啊。”
“嗯嘛……试一下又不会掉块肉。”我从小听的这种嘲讽多了，这甚至挤不进前五百。
我耸了一下肩膀：“看来我们是难分胜负咯？”
“我可以把这儿变成南极，你的那炸药还有多少呢？”
冷负俯视着我，如同看一直蝼蚁。.
“额……”我迟疑了一下：“还有大概二百多颗吧。”
冷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咳嗽了两下：“多，多少？”
闻着落泪，听者悲伤。
“北极啊……”我笑嘻嘻地：“真是不错。不过我这边要是全用的话，估计能把你炸成炸毛狮子……”
裁判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往日都是各种帅酷眩拽的能力比拼，今天怎么感觉变成了贫嘴呢？
四个长老都沉默了。
“不是，你到底给了他多少经费啊？怎么捣鼓出来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乔纳森心情不好。
“我真是服了！”普尔森也有点后悔：“账务这一块的一直都是迷华负责的，天知道她给了多少。”
“哈哈哈哈……”罗伯特突然笑起来：“有你当年的味道啊，老混蛋。”
普尔森眼睛瞪得像铜铃：“去你的，我年轻时候才没……”
……
冷场了大概有个三十秒，整个地方完全不像有十几万人在一样。
每个人内心都是何等的卧槽。这简直就是移动人形军火库啊，这仗怎么打？
正在一边观战的言之和言梦都看傻了，在学院学了这么些年的实战感觉都学到狗身上去了。
北南也傻了：“一颗有十吨爆炸当量，二百多颗就是两千多，快顶上早期核弹的十分之一了……最关键的是，我啥时候给他弄了那么多啊？明明实验用的就几颗啊？”
然而就在这时候，异变丛生！
“f……”我念了一个f world，然后解除无限制模式。
整个身体冷却下来，然后蹲在地上。
“我说，你到底还打不打？”我的声音通过那个骰子大小的方块，从喇叭里传出来：“我早上吃的东西不对劲。”
守墓人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去下洗手间回来再打啊？”我看着冷负：“今天早上是……”
人群中，正在仔细研究我战术的凯文打了个冷战：“我先去下卫生间。”
我想起来今天是谁点的早餐：“凯文害我！”
裁判脸白得跟张纸一样的：我从业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长老会打了个信号，裁判立刻跳到我两人之间：“比试结束了，请选手双方退场！”
我满意地点点头：“长老会不愧是长老会，就是公平公正公开啊。真好。”
冷负从天上落下来，灰头土脸。
“承让，承让……”我笑道：“下次再请你吃饭……哎呦！也许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再说。”
我一路飞奔进厕所，没遇见任何阻拦。所有人都是一副眯着眼睛想东西的样子。
于此同时，这个星球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普尔森想说什么，却变成一声呼气。
长老会今天沉默的次数，比往常一年加起来还多。
“不，啊……”乔纳森还没缓过劲来：“我还没明白唔……我还停留在地底下的炸弹那块儿。如果那炸弹有那种威力的话，他又为什么要收集那些冰刃呢？”
“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我在隔间里，从衣服底下掏出一块冰刃来，这才是我肚子打转的原因：“为了应对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我必须能够真正和你一决胜负的能力。这块冰刃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的。”
没错，我早在场外，知道第一场是和他比之后，就打定了拿走一块冰的主意。
这冰也确实不是普通的那种，在空气中融化的速度几乎为零。
“对，还有，如果他真的有二百多颗那东西，为什么不直接一起放了？”乔纳森十分郁闷：“我可不相信他是那种手下留情的人。”
我从身上取出严密保存着的另外四颗炸弹，我从一开始就只有五颗而已。
我笑了一下，开始从头回忆这场比试。
一切事情都要从我拿到那张写着“一”的纸片开始。
虽然有些小变化，但事情的发展基本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Hacking (百三九）
一。
这个字远远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简单。
特意让我第一个出场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么理由是什么呢？
很明显，虽然比起我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长老会已经更加对我放心了……但是还不够。
没错，我看到那个“一”的时候，就明白过来这是一种暗示。
我必须参与这场比试，而且必须表现出什么以前我没有展示过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派我来镇场子的。
任何一个常规的大型多人聚会都不会希望第一场是极其无聊的一场。
说白了，又是长老会的馊主意。如果我找理由不参加，那么肯定等着我的就是这些：“哎呀，你看，不是学院不肯栽培你，ctf这么大型的赛事，你给学院掉了链子……”之类的话，便可以找机会把我晾在一边。
如果我参加了，但是比赛并不算精彩，那么结果也是一样的。
你高中的时候学校让你升旗，你要是弄砸了还有好果子吃？一个道理。
只有一种方法是可选的——即参加比赛，而且展示出以前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这着实是一个不错的妙手，我给七分半。对于长老会来说，不管我如何抉择，都有利无害。
但是计谋之所以能被称为计谋，就是因为这是别人想不到这一点。而我现在已经想到了，那也就意味这这计谋已经不算什么计谋了。
我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顺水推舟。你想看到我一些东西，我就给你展示一些东西。
没错，所以在上赛场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我的战斗风格。
我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就是我想让他们认为的那个。
说白了，其实如果我用上“镜界”的话，估计冷负会败的。但是这眼镜是我的底牌，我可不希望就这样暴露。
没错，我的战斗风格，即“周旋”。
因为我提前知道冷负的战斗方式和风格，所以周旋的办法很容易就想出来了。
首先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开些玩笑。
就是我问裁判的那句“现在开始吗？”和后面那句“上次party的份子钱你还没给呢”。
我当时并不肯定这两句话能不能营造出比较安全的气氛，不过看来是有收获——至少冷负没有选择在开局的一瞬间朝我攻来。
其次是获得身体额外的性能一段时间，一个意思。还是避免被瞬杀。
我做的这一切都成效显著。冷负表面上看似占据着制空权，进可攻退可守，其实早已调入我的陷阱之中而不自知。
如果他真的在比赛开始后就立马展开强攻，我一个连出拳都不会的空有一身素质的高中生必败。
可惜，他没有。
在这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然后是我擅长的说些垃圾话，带带节奏，就是揉了一下肚子和“早餐没吃好”。
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投降的感觉。
其实只要是除了第一场之外的任何一场，我都可以找借口投降——毕竟不是淘汰赛，积分赛而已没必要那么拼……
但是偏偏是第一场，我绝不能投降，或是打得不精彩，从而给长老会留下话柄。
还有，请记住这句话：“当你打算认真去做某件事的时候，首先一定要先用
完全相反的态度去做，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认真打，但是我却装得很想投降。一来，可以让对手摸不着头脑，二来还可以顺便让比赛变得更加跌宕起伏。
不要小看“摸不着头脑”这五个字。打败一个大脑空空的对手要简单得多。
在这之后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冷负一个虚假的信号。
记得吗？我当时跳起来，反作用力把地板弄得破破烂烂的。是的，那也是我故意的——我完全可以让地板完好无损。
我在他的脑子里画了一个等于号，暗中告诉他，我如果想要跳起来这么高，就必须把地板踩烂，这样的潜台词。
是的，我的第一次起跳完全没有任何进攻的意思——我从来就没想过在他擅长的领域内战胜他。我要让他陷入我的主场内。
我弄烂了地板，然后在空中佯攻。一般人对于注意力被分散时候的突袭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退避，果不其然。
我落回到地面上去。
然后……什么事也不做。
没错，就是什么事也不做。长老会想要的，是一场精彩的打斗。如果某个人一直占据主动权的话，能叫精彩吗？
我在让出主动权。而且这并没有关系，因为据我的调查冷负也并不是很擅长近身格斗或暗杀术。
他的资料那一格这样写的，我印象很深刻：能力多为控制型，缠斗型能力等辅助型能力为主。
果不其然，他并不知道我的深浅，只是远远地放出些兵刃试探。
这时候主动权又回到我的手里：我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反击。
而是在地面上来回躲闪。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是可以测试冰刃的密集程度、硬度、威力射速等等。
二是可以在他脑海里植入第二个错觉：我并不能威胁到他，我无法对在空中的物体形成有效的威胁。
我同时还做的事情是，向裁判说的那一句“不是说好了在圈内打吗？他都飞到天上去了，我是不是也能躲到地底下啊？”
这一句话的目的是，告诉他我获胜的方式——也就是地底下的奇袭。
那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布置炸弹了，所以才对他这样说。
没错，你想要藏住某一个东西，就提前把藏的地方告诉别人。等他检查过后，再把东西放在那里。
我说了这一句之后，冷负一定会特别主意地下的动向，但其实这时候地下什么玄机也没有。
但我却让他对我本身的关注小了一部分。
然后，我再一次刻意踩碎了地板，这也是为了让冷负的注意力分散。
没错，当我告诉所有人我会在地下做玄机的时候，我却借机在空中寻找机会。
当我熟悉了那些冰刃之后，想要在空中借力这种操作也就变得有可能了。
虽然这么做有点冒险，但是我还是做了。
第一次的借力差点就翻车了，好在我及时调整过来。
并且“利用对手的攻击”这件事本身也是无形中激怒对手的关键。
再配上我那句“鸟人吗？”
成功让他提升了冰刃的速度，以便我保持在空中。
不过冰墙那点确实是有点出乎我意料的……
不过当我装上去之后，
我的身体就像滚烫的岩浆遇到冰一样，冒出了许多蒸汽。
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于是便回到地面上，并且借着那没有视野的一点时间收集了插在地面上的冰刃，放进了坑里，一同放进去的还有那颗微型炸弹。当然，我还留了一片在我身上。
然后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这时候冷负肯定认为刚才的冰墙多少对我有伤害，肯定是会乘胜追击——你在地上，我在天上，你都摸不到我，我为什么不追？
可惜这想法也是我无形中灌输给他的。
事实上，即使是在比赛那时，我也没有使用这身体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力量。我掌控不了的，不是力量，而是威胁。
然后就是又一次的表演。借助北南给的那个骰子一样的扩音器，链接到喇叭上去。
插进主持人的话里，吸引注意力，同时让冷负也放松警惕。
同时引爆炸弹。我丝毫都不怀疑这炸弹会不会炸伤冷负——开玩笑，台子上坐着四个大神呢。如果冷负真的应付不来，肯定有人会出手的。
我当时是在我的脚下布置的炸弹，然后朝圈的边缘后退，给冷负一种“可以乘胜追击”的感觉。
然后等他飞到炸弹的上面的时候，我也停止后退。
虽然后来的冰甲啥的完全不再资料里，但是好在我临危不乱啊，说了那句“还有二百多颗吧。”
而之所以我能说一句话就骗到十几万人，也是我一开始的布置。
不管是“从地下进攻”还是“早餐”那件事，我说的话全部都应验了。
没错，试想有一个你从未见过的预言家，在你面前说的话全部都应验了的话……无形中的信任肯定是增加了。
再加上我从小练习的表情管理，有的时候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假。
更何况，事情关键的点，从一开始就不在于“我究竟有没有二百颗炸弹”，而在于“如果我真有的话，冷负能不能赌得起”。
这就是基本的过程了……
我回想完，然后抬起头。这儿的卫生间的隔间是用某种可再生的材料制成的，上面有随机的纹路。
至于最后那段关于肚子痛的事情，完全就是表演。
“我突然肚子痛，能不能终止比赛”这句话，在长老会眼里，就等于：“我这波表现得没问题，作为开场来说够精彩了，行了吗？”这句话。
所以，结果是……
……
海德拉看完比赛第一场比赛的直播之后，找来了易。
易看完比赛之后又摇头又点头，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为何……”
海德拉讲解一二之后，又立刻变成：“妙啊，妙啊……”
最后只剩一句话，重复说了很多遍。
“策星啊策星……老夫真不知道如何看透你。”
“什么？”一直划水的df道：“谁？”
第一百五十章Hacking (百四十）
第一场的比赛效果很不错，观众们已经被带入到斗智斗勇的战斗中去了。
“然后他那时后退到圈的边缘，其实并不是因为撞在冰墙上面受伤或者是拉开距离什么的。”
观众里也有懂哥，立刻反应过来：“那个爆炸！后退到边缘是为了诱导对方走到爆炸的中心点……”
“正是如此……”
观众们恍然大悟。
“我当时还以为这比赛有黑幕啥的……你这样一说倒确实是挺对的……”
“这个叫joker的家伙好像挺有谋划的……”
“哼，那又如何……实力也就那样子。”
就在众人热切地讨论的时候，第二场比赛开始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参赛选手的休息室去。
我一进去，立马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
有困惑，有鄙视，有不屑，有羡慕，有崇拜……
我只是坐回到位子上去。
我们队里的那几个都挤过来：“还好吗？”
“没什么问题。”我看向麦克斯：“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记得。”麦克斯严肃了些：“要想赢下他们那一组，我们组的总积分必须超过他们才行。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团体赛的积分规则……”
“没错，你们要尽量赢下个人赛的每一场。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挑战他们……”我话锋一转：“原本我的想法是，即使团战打输了，我们也还可以双方队伍出人单挑赢下对面……”
我摇了摇头：“总之尽量打吧，输了的话也没关系。”
月一直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突然道：“你不是当时在普尔森长老面前说过，会赢下的吗？如果输了怎么……”
“姐……”星欲言又止。
“不，我可没说过我会赢下凯文他们。”我想起当时玩的文字游戏，笑了一下：“我对普尔森说的是，我会拿走属于胜者的奖品……”
“那是什么意思？”麦克斯揉了一下脸：“我完全糊涂了。”
“算了吧。从一开始赢的可能性就不大。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打好每一场。”言梦从门后面道：“别敷衍，但也别勉强。”
“再说了，这些天，你们的进步，我可是看在眼里。”言梦走出来，拍了星一下，笑起来。
“我怎么感觉你们关系变好了？我错过什么了吗？”我故意这样道。
星看向我，表情有些激动：“你不在的时候，言哥和言姐辅导我和姐姐，现在已经比以前强很多了……”
“是吗？”我抛出这句话，然后盯着言之。
言之和月都沉默不语。我想到言之可能告诉了月，不过只要秘密保守好就行。
“没错，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小队的第一个任务啊！”麦克斯这个队长发话了：“不管结果如何，等打完了，我请你们大家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最好有奶茶。”言之这也能找到槽点是我没想到的。
“而且这家伙别抢！”言之回瞪过来。
“含糖量警告！”我道：“我可不想吃胖。”
“虽然学院规定了选手们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比赛场次……”我想到一件事：“不过我还有两场，而且最后一场很晚。”
“我那三场离得很近啊。”麦克斯道。
“啊，我再过一会
儿就要开始了。”言梦道：“还得感谢你，不用让我看冷负那张脸。”
“不客气。”我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靠！我忘了找凯文那小子了。在哪里点的早餐，居然不干净。”
“你们先聊着，我去b场转一圈。”我站起来，把喝剩下的水杯扔掉。
月盯着我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
凯文最终还是被我逮到了。
“啊，那个……”凯文支支吾吾的：“都怪凶凶！是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订餐号码，我贪便宜才点的……”
“剩下的钱呢？”
“害，都买了别的东西了……”
我眼睛一横：“什么东西？”
“就是些吃的啥的……”凯文突然正经起来：“我欠你的。比起这个……比赛的事……”
“平时是朋友，赛场上就是对手。”我这样说：“你可别放水啥的。”
“嗯。”凯文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成红色的了：“赛场上见。”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
在我的建议下，“环”组织并没有试图破坏这次的ctf……
海德拉明显是个聪明人，知道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正式对全人类开战之前，过于显眼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红国东部，靠近学院的地方。
阿永把手上的人提起来，举到空中。
一号浑身的植物全部变成蓝色的乱码，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没有你，她不会死。”阿永用力地掐住一号的脖子，蓝色的程序从他的手里，涌进一号的身体里。
一号抽搐了两下，然后整张脸扭曲成一团。他身上崩坏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阿永就像看有害垃圾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嫌弃地把一号的身体扔到地上。
“噗……”一号嘴里吐出许多腐烂的植物。
当年在杀手组织“空洞”的时候，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一号早就把自己的身体和植物用某种技术融合在了一起……
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变成这种怪物的结果却是……
一号脸上的皮肤开始溃烂，变成蓝色的碎片，跌在地上，消失不见。
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甚至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渐渐地，一号的思考慢了下来，变慢着……最后所有脑海中的画面只有一副蓝色的屏幕，上面写着几行字。
一号整个身体变成了一截焦黑的木炭，但却是人形的……蓝色的光点在那上面涌动，很快就会不留下任何痕迹……
阿永一下觉得轻松了许多，然后蹲下来，伸进一号的尸体里去。
“让我看看，像你这样的人，生命终结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阿永闭上眼睛，看到了一号脑海中蓝色屏幕上的那句话。
我还欠商店的老板。
阿永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旁边早就吓得昏过去的商店老板一家三口。
阿永最终还是把尸体带走了，然后挥了一下手，这个商店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老板的老婆从麻将桌上爬起来：“还睡！四饼！”
儿子笑起来：“我赢了！”
……
“走吧，把事情如实汇报回去。”
另一个监视者叹了口
气：“叱咤风云的杀手之王，居然就这样死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另一个人道：“那个人的实力不在任何一个长老之下。那种蓝色的技术……真是可怕。一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没错，这二人亦是学院精英，在学院故意放走一号之后就受命暗中跟随。意图找到“环”的老窝……
没想到。
“我猜长老们不会喜欢听这个的。”另一人抱怨了一句。
……
冷负从赛场上下来，立刻有学院的工作人员上来围住，试图阻碍大众媒体对冷负的采访。
“冷负选手，请问你觉得这场比赛对您自己来说满意吗？”
“冷负选手，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
“现在不是接受媒体采访的时间，请后退。”学院的工作人员精通业务。
“据说你们二人在比赛之前就认识，是这样吗？”
铺天盖地的猜想和舆论扑面而来，打了冷负一个措手不及。
“请问您为什么正常比赛都没有对对手做出猛烈的攻势呢？请您说句话吧。”
冷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很简单。”北南闯到媒体面前：“因为对方太鸡贼了。”
“你是谁？别挡着我们采访！”
有人认出来：“这不是学院年轻的天才发明家北南吗？”
“没错儿，就是我。”北南在镜头面前甩了一下头发：“j选手在比赛中使用的微型炸药和入侵型扩音器都是我发明的，当然，名字还是暂定。”
“哦？你就是发明那个微型炸药的人？”媒体们的兴趣开始转移，毕竟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种炸药的性价比。
“能谈谈吗？”有人已经开始约了：“不会很久的，二十分钟就好。”
“那我这边十分钟！”
“我们栏目想找您做个特约访谈，您看……”
“我们公司想赞助您的发明，也许我们可以聊聊？我们是搜猫。”
……
北南不亦乐乎地回答着每个人，这正是他期待的——大笔的研究资金和关注，还有社会知名度。
就在二十分钟前。
我找到北南。
“喂！你真有二百多颗那个炸弹？”北南还是在兴奋中，毕竟刚刚向全球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做了很成功的产品实验。
“当然没有，想什么呢？你还不清楚？”我白了他一眼：“趁早换身衣服，把头也去洗了，一会儿有你抛头露面的时候。”
“可你怎么……”北南却呆住了：“那个表情神态和语气完全不像是骗人啊……”
“别犯傻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事情是个不错的机会，也许你可以正好借机拉到更多的投资……”
“到时候别忘了请吃饭啊。”我笑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Hacking (百四一）
“嗯……大概就是这样。”北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在镜头前。
“哇……”主持人瞪大了眼睛：“那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专业最……形象的讲解，博士。”
“谢谢。”北南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绅士而风度：“我是北南，为您做最专业的产品分析。关注我，第一手科技资讯全掌握。”
“这里是《特约访谈》，再次感谢北南博士。我们周四再见。”主持人也站起来，语气热情而深切。
“卡！”
镜头关闭。
北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累死我了……”
主持人扬起的嘴角立刻像被拉住的贝塞尔曲线一样变得平滑：“我恨透这档节目了。”
桌子上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在一旁，朝北南招手。
“看看这大明星。”我笑起来，拍了北南一下：“记得请吃饭啊！”
北南显然是第一次有这种机会登上公共媒体，兴奋极了，脸上全是在录播间的汗水，但却挡不住脸上的笑容。
“不止我在等你。”我说出这句话，然后把右手伸平，放在身体旁边。
“哦？”北南朝我指的方向看去：“没有人啊……”
“还有大把的研究资金在等你。”我收回手，然后在笑的时候斜了一下眼睛，越过北南，看到了他身后的主持人。
那个正在大声抱怨着这栏目的家伙。
“凯哥啥时候有空啊？”北南没有注意到，脸上笑得酒窝都出来了：“咱几个啥时候再去吃啊？”
“那小子会把你吃穷的。”我摸了一下嘴角：“额……下午我还有比赛要去，要不……”
北南过来给了我一拳——虽然我完全没感觉到：“你可是我的福星啊。多亏你在比赛上的表现，才让我这个一直没机会的人终于出现在大众面前。”
“不，我倒想谢谢你的那个炸弹呢。不然我估计会输的很难看的。”我走到一边去，接了一杯水，递给他。
“哦，谢谢。”北南一口喝完了一整杯，然后擦了一下嘴：“不，还是应该谢谢你才是。两个小时之前，我还顶着一头鸟窝，穿着有异味的白大褂。”
“再看看现在。”北南再次笑起来：“说实话，如果没有你，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适合哪种西装。”
“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墨绿色的。你很适合。”我答道。
“不，不，这对我意义非凡……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不会这样上镜。我甚至不知道领结的打法……”北南感慨起来，又把一杯水一饮而尽。
“举手之劳而已。”我点点头：“那，没什么事的话……”
“哦，上帝。”北南感慨了万千：“如果我是个身材火辣的女生，我肯定会选择嫁给你。”
“你现在也可以。”我说完这句话，然后盯着他的瞳孔。
……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开玩笑的。”我摆摆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觉得凝甲还可以再改进一点，这也是我没有立刻使用它的原因……但是我可没有那种知识。”
北南把北子“砰！”地放在桌子上：“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会把它优化成世界上最完美的防具。”
“我相信你。”我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
我去了一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菜馆，然后随便点了点东西吃。
一早上只打了十二场。
我是第十五场，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下午还有一场。至于第三十场……应该到明天了。
早上除了我那一场之外，队里的星和言梦也是各拿下一场……只不过星那一场费了不少劲，而言梦那一场对手直接弃权了。
我忘说了，所有比赛的胜负都要等到全部比赛完之后才公布。
其实我还挺欣赏这家伙的，知可为之，不为不知之，不可之。
我心不在焉地拨弄了一下面前的菜，是什么酱混合着的，千层饼一样的东西，中间有肉酱，还有类似番茄酱一样的东西。
然后突然注意到对面的人。
“嘿，这东西好吃吗？”另一个我从走廊上走过来，摘下帽子，脱掉大衣，然后坐在我对面。
还有一双手套。
我摊开手：“你可以亲自尝尝看……如果你能的话。”
另一个我像是听见了什么无聊的话：“拜托。别说那些话。你我都清楚这儿只有一个你。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就是你。”
“谁知道呢？”我埋下头又吃了几口，然后喝起饮料来。那是一种口感绝佳的上好饮品，似乎是某种果汁。
“也是，毕竟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另一个我搓了搓手：“最近如何？”
我盯着他沉默。
“算了，我还是直接说正事吧……”另一个我把手放在桌子上，然后两只手开始揉搓起来。
“额……这儿的洗手间有洗手液，不伤手的那种。我不明所以。
“嗯……”另一个我也挺尴尬的：“再等一会呃……”
有什么淡蓝色的东西开始在他的手掌中凝聚，最后变成一个手掌大的蓝色光球。
“o，m，g。”我拍了一下额头：“你不是来这儿教我螺旋丸的，是吗？”
“哈？”对方也疑惑了：“不。这是‘奇迹’。”
“哇哦！看，是奇迹！我八岁时候我妈给我买过一个。”我讽刺道。
“这是我闲的无聊的时候找到的，就跟那个转盘一样，还记得吗？转盘？”他看着我。
“就是弄出来这个眼镜的那个？”我反问了一句：“我看起来像是得了健忘症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跟那东西一样，也是在你身体里的，这种能量。”另一个我道：“我以前告诉过你的。”
“没错儿，很好的能源，是吧？我记着呢。”我点点头，然后把叉子插进千层饼里。
“这种能量的……我不知道你如何理解，总量是固定的。”另一个我让那蓝色的小球消失。
“是的，它不会根据你的日常作息而改变。你还记得‘奇迹鉴定师’吗？”他的瞳孔缩了一下。
“是的，我猜这就是这能量的来源……”我思考了一下，道。
他看了我一眼：“我也是这样思考的。所以我才叫他‘奇迹’。”
我环顾四周，发现店里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这事情还真是变得有趣起来了…”
“看起来，你有一种能力可以收集这种能量，之前奶茶店那次，就是第一次ctf的时候，凯文第一次把头发弄成红色的那时。”
“没错，我记得那时那个卖奶茶的女生……这能量和这件事有关系？”
他欲言又止：“不，我不是很确定……我们现在能确认的事情太少了。没有足够多的线索解开这个谜。我
只能推测：收集这种能量也许是有好处的。你比赛的时候是不是感受到胸口有一种冲动，而且肚子很饿的？”
“这倒属实。”我回想起当时的感觉，立马感觉又饿了，赶紧扒了两口面。
但是却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好吃了。
“没错，那个强化身体的细胞有很严重的副作用——据说会变得必须吃掉同类才能生存……”
我明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点：“你的意思是，这种淡蓝色的能量，让我得以暂时抑制住这种冲动？”
“这是我的猜测。”
我沉思起来：“如果那细胞的副作用真的如此明显的话，也许我得想办法解决。”
“说白了，‘奇迹’到底是什么？”我问出了关键问题。
他也沉默了。
我玩弄着手里的叉子，把面戳地分开来。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东西太多了。”
……
“砰砰！”
我的思路被打断，整个身体微微地后仰了一下。
等我再看向对面的时候，那个我已经完全消失了。
“先生。”
我找到声音的源头。在我的右手边，走廊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看起来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男性。皮肤很白，身高和体重都在标准范围内。穿着一身工作服，后面还放着一个梯子。
“先生。”他开口道：“我可以上去修一下灯吗？”
我这才注意到头顶上的灯闪烁着。
“哦，当然可以。”我指了一下桌子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可以踩在那里：“工作辛苦吗？”
“谢谢。”他从店主那里拿来了适配的灯泡：“很少有人像你一样关注别人了。尤其是……像我这样不会出现在某个英雄故事里的人。”
他查看了一下型号，然后嘟囔着什么：“这个型号是怎么……完全狗屁不通……写的什么玩意……我得发到脸书上看看。”
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在这个遥远的世界。
“嘿，告诉你们老板，这个灯泡型号不对！我在给史蒂芬妮靓花店换的灯上面可没有这么多的说明！”
他和员工沟通了一番，最后无聊地呆在一边。
“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主动朝他招手：“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他坐到我对面来，注意到我被戳地稀烂的千层饼：“看起来没什么食欲啊。”
“啊，完全相反……比起这个，你是哪的人？”我道：“因为我听你口音挺熟悉的……”
“啊，那可能是误会了。”他笑了几下：“我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哪里。”
“哦？”我让员工给他倒了一杯水：“你是修灯的？”
他喝了一口：“啊，算不上专业……”
“失礼，你可以叫我j。”
他似乎瞪了一下眼睛：“我叫geoff。”
“很高兴认识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Hacking (百四二）
“ok，额……”
我注意到他的穿着打扮：“现在是冬天，伙计。”
这个自称geoff的人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我正穿着冬装啊……现在是冬天？”
“额，别在意……”我第一步的套话已经成功了，然后道：“你是从哪来的？”
“额，我也不知道……自从我从佛罗里达的某处迷失之后，地图就再也无法载入了。”他拿出一个东西——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智能手机。
“那是什么？”我问。
“哦，一种新型的廉价通讯设备。”他把手机收起来：“不，不行，还是不行。”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出来的呢？”我让员工收拾干净桌子之后又要了点小吃——其实我完全不饿。
“谢谢。”他弄了一块饼干吃起来：“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在史蒂芬妮靓花店修灯的时候无意间遇见一个神经兮兮的家伙之后，事情就都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我证实了我的猜想，然后用手腕支住头：“如果我看过的那些所有电影电视小说漫画都是真实存在的话……我可有的忙了。”
“嘿，和你聊天真愉快，伙计。”他笑起来：“我总感觉我们是来自一个地方。”
“谁知道呢……”我摇摇头：“这工作干得还习惯吗？”
“还好吧……”他语气拉长了些：“我以前就是干电工的，所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长久的活就是了。毕竟我可没打算在这地方待很久。虽然错过了圣诞，但是……”
“你一定能回去的。”我调整了一下坐姿。
“喔……很少有人说这种话。谢谢你。”他注意到有员工在叫他，对我笑了笑，道：“我得走了。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
“是吧，到那时候我们可就是老朋友了。”我朝他挥挥手，然后结账离开。
……
geoff给餐馆换了灯，然后从老板那收了小费。
“真是不错的一天，简单活儿，超多的小费，还遇见了个好人。”geoff笑了一下，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慰藉：“自从上次遇见那个热心肠的小伙之后，不管是牛头人，还是巨大的紫色眼球，从地下钻出来的老人， 或者是穿着袍子的巫师……没一个理我的。”
geoff又想到刚才在餐馆遇到的那个年轻人的脸：“我和他还真是挺聊得来的。”
“愿上帝保佑他。”
……
“喂，觉哥啊。你这电脑里怎么有病毒啊？”一个长相略帅的青年满脸问号，疯狂地按着电脑的del键。
“哈？别逗我啊，这可是高档货。”一个长相明显一般的青年靠近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就刚才，我突然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叫‘hag’的可执行文件，然后电脑就卡机了……”
“这可是你全责啊叹。”封不觉一脸贱样地摊开手：“再说了，鬼神能差动你啊？只有你家那个‘灵’能差动你吧。”
“什么啊……”王叹之把笔记本撂到一边：“真是的，这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喂喂……本文豪像是那种坑朋友的人吗？”封不觉大失所望。
对方盯着他。
“好吧，就算是……你能不能帮我按一下那个开机键？”封不觉没想到这么
快就被识破，有些郁闷。
王叹之摁了一下电脑的开机键，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谢咯！”封不觉看起来心情不错，却让王叹之更担心了：“喂，这开机键不会是什么星际炸弹的开关吧？”
封不觉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哥，别自作多情了……”
在敷衍了半个小时之后，王叹之才安定下来，但却表示如果有什么后果都与他无关。还说要封不觉陪他去看心理医生……
封不觉打开电脑，然后找到那个红色感叹号的‘hag’程序，然后……
伸出了右手。
“让我看看这能力能不能做到这种事……”
封不觉用两个手指，把那个程序捏住，然后从电脑里拉出来……
他还真成功了。
那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光点。
“不愧是‘真理之谬’……”封不觉往椅子上面一靠：“这下就简单多了。”
然后把那个光点扔到某个方向。
“干嘛？”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想干什么？”
“嘛嘛……”封不觉把脚翘在桌子上面：“还得你帮我跑个腿儿。”
对方的身体从墙上浮现出轮廓，再逐渐勾勒出更多的细节。那是一个女性。
“二十三。”封不觉笑起来：“还真是有一段没见了。”
二十三把那个光点加载进自己的身体里，道：“你不会又要搞什么事情吧？”
“不是。”封不觉露出四颗牙齿：“不是我要搞事，是他要。”
“什么？谁？”二十三完全不明白对方说的话：“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确定……可能是一个穿着睡衣到处跑的恶心奇葩怪癖男……”封不觉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总之，你得去帮我个忙。”
二十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话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雨姐可正准备要进来呢。”
封不觉眉毛皱了一下：“雨姐？雨……”
“那什么，我先走了。”二十三整个人在一秒钟之内蒸发掉。
下一秒，黎若雨推门进来。
再下一秒，就是全楼人都耳熟能详的怒吼。
“封不觉！你再敢把腿翘到我的梳妆台上，你下个月就等着自己系领结吧！”
封不觉鼻子抽了两下，然后委屈巴巴：“别啊，老婆！”
……
二十三拿着那个光点，解析之后发现是一段代码。
里面还有一个世界坐标。
二十三心念一动，就到了一个刚刚被创建的沙盒世界去。
“让我们仔细看看这坐标的地方离这儿有多远。”
她坐起来，身体变得一会凝实，一会儿透明的。
她在用心解析坐标。
……
守墓人突然觉得这周围的时间有点奇怪，就好像刚刚被人暂停了之后又重新开始了。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他却也说不上来。
只好按下好奇心，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午场的比赛。
“好的，女士们先生们，这里是本届ctf大赛的现场。解说员dp。”
“解说员sp。”
“为您带来第一手的现场直播。”
两位解说看起来中午休息地不错，红光满面的。
“让我们有请a区的第十三场选手入场！”
“请允许选手们稍作准备，在一段三十秒的广告之后，我们再回来。”
……
“好的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现在从左侧入场的选手是言梦。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都能看出来言梦选手是一位实力非常强劲的选手。”
“而现在从右侧入场的选手则是经验丰富的赤。这一位选手的实力也要超过大部分选手！”
“dp，我现在有预感，这场比赛会是非常精彩的一场。”
“哦？sp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期待了呢。”
“好，现在是裁判入场。双方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哦？裁判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比赛被终止了！赤选手被检测出使用兴奋剂吗？现在是执法队上场！额……”
……
“啊，好，欢迎回来。在经过一番繁杂的人工审查之后，发现居然是检测仪误报了。赤选手中午吃的东西让检测仪误以为是兴奋剂……好，现在是最后的热身。”
“哎，话说回来，dp你知道赤选手可能是吃了什么导致检测仪误报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的话也可以和广大的观众朋友们分享分享。”
“唉，我哪知道呢。”sp让出一个位置来：“这种专业的问题还是留给我们的北南博士来回答吧。”
sp把麦递给北南，然后瞪了他一下，示意别说的太长。
”哦，额……据我所知，学院现在实装的检测仪应该是32-f型的，所以……酒精啊，葡萄啊，巧克力啊之类的都可能会引起误报。这里是北南，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
北南干净利索地把话筒递回去，倒是让dp和sp多看了两眼。
“好，非常感谢北南博士的小科普……让我们回到比赛中来。”
“哦！”
“啊……我们可以看到啊，与今天上午的第一场，冷负选手的那一场不同，赤选手则是选择了开局强攻建立优势的打法。”
“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火焰。赤选手不愧是老牌选手啊，对于战斗的节奏把握地很好。”
“这话是一点没错啊，不管是进攻还是后撤，压制还是牵制，都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嗯？等等，言梦选手好像准备跳出赤选手的节奏……”
言梦双手积蓄了一大颗火球，平均温度并不高，只有二百多度，但奈何体积大……
冷负在台下拍了一下大腿，下定决心自己也要开发一个大范围杀伤技，把这个漏洞给补上。
“这，这真是壮观……”
“言梦选手要出手了！赤选手会如何选择？”
“三十秒的广告之后，答案准时揭晓。”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直播里插进广告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Hacking (百四三）
……
下午场已经过了一段了。
主持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喝了点功能饮料。
“好，啊……”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呢。那么……a区第十四场，请双方选手入场！”
我在观众席里划水着，其实在思考‘奇迹’和‘奇迹鉴定师’的事情。
就好像我脑海里有什么地方被剜去了一块，只能记起这两个词，别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哦！！！！！！！！！！！！！！！”
观众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烈的喝彩声。
“嗯？”我抬头一看。
只见赛场的右边，在微微扬起的风的裙角中，静静地矗立着一道身影。
他浑身上下涌动着澎湃的气场，似乎要将对手撕碎。
he suck.
我并不认识那个人，不过谁在乎呢？
赛场的右边站着一个人。甚至站得不稳，一头红色的头发有些还黏在一起。
“凯文！我们永远爱你！”
观众席里有几个人站起来，大声地叫着。然后被执法队按回座位。
从少女到大妈，全是凯文的忠实粉丝……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啊，那个……”凯文从裁判手里接过话筒——这是其他所有选手都没有的待遇。
“感谢大家来参加……观看……”凯文似乎不知道说哪个词合适，有点卡壳了。
“总之很感谢就是了。”
凯文说完这句话之后，把话筒还给裁判。
裁判递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全体观众沉默了两秒，然后又出现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说得真好啊！”
“不愧是凯文！”
之类的。
赛场左边不知名的家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凯文，眼神越发深邃。
“哇……凯文选手一个简单的出场，就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手。真是深谋远虑啊！”
“是啊，dp。俗话说的好，高手之间的博弈从来都是看第一手的。让我们看看这场凯文的对手是……”
“啊，是叫‘127’吗？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应该是化名吧。有什么别的资料吗？”
另外一名解说员迅速地点开一个窗口，然后飞快地上下拨弄着进度条。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是说在初选阶段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
“好！”一个解说员突然大吼一声：“现在裁判已经下场！比赛开始了！”
赛场中央，凯文抬头看了对方包裹在面具下的脸，摇了摇头。然后朝赛场的中点走去。
一二七也同样凝望着他，并且采用了和他相同的手段。
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面对面走着。没有言梦那般铺天盖地的火焰，没有星竭尽全力的拼搏，没有冷负孤高的冰翼。
什么也没有。
就像两个在大街上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更令我意外的是还有连这都能吹起来的人。
“别看这双方啊，是一招未出。高手之间往往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叔像是要原地说起书来。
我摇摇头，然后继续盯着赛场上那两个人。
周围的观众肩膀挨着肩膀，脚尖挨着脚跟，挤得严严实实的。
对我的强化后的嗅觉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灾难的程度在我当年看《复仇者联盟终局之战》之上，我妈关心我的学习之下。
凯文走
路的时候还不忘弄几下头发……我不知道为啥他这时候不洗几下。
一二七则就是普通的那样走着……他的面具是那种，额……
就是一个白色的圆，然后在眼睛和鼻子的地方画了黑色的墨点。只有嘴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场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步伐，审视着对方。
凯文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似乎又没说。
一二七的手上甚至都缠着奇怪的绷带，扶了一下面具。
有一道来自北方的风，从台子的斜上方俯冲过来，卷起所有人悬着的心。
然后掠过我的鼻尖，就像不经意间的相遇。
最后停留在赛场上针锋相对的两人的肩膀上，偷偷地。
“喝！”
凯文高喝一声，整个人晃了一下，用手按住手背上的键：“重写入，速度，韧性。”
他的身体霎时间消失了，只在空气中留下过去的他和风存在的痕迹。
即使隔着一层屏障，整个赛场的风，都像被搅动着，人们的头发开始自在地舞起来。
凯文这突如起来的动作并没有让一二七露出破绽……一二七还是站在原地，似乎也没有什么防御姿态。
就像一个陪女朋友逛街的时候站在街口万般无奈的人。
所有人下意识地都屏住呼吸，两颗眼球开始超功率旋转，誓要找出凯文的方位。
麦克斯后仰了一下，同时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这速度已经和我最快的速度不相上下了……”
言梦和言之站在一起，两人眼神凝重，一言不发。
星和月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对方，似乎是有点后悔了。
守墓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茶壶的盖子，喝了一大口。
四位长老气定神闲地把屁股安稳地放在椅子上。
“话说，那另一个到底是谁啊？”罗伯特道：“我可不记得学院什么时候有这种怪胎存在了……”
“我靠！”乔纳森一头栽倒在地上，艾德里安鄙视地撇了罗伯特一眼：“咱们学院里有几个不是怪胎的？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拜你这个奇葩总教头儿所赐？”
“啊，嘿嘿……”罗伯特掩饰地笑了笑：“去……不过说真的，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一直没说话的普尔森活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也看不穿。不过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另外三人听到这话，不再打闹。
而是更加聚精会神地去解析那个面具下的脸。
那个在气旋的中心屹立的身影。
凯文以超常的速度移动到一二七的身后，然后再次摁下键：“变量写入，风刃！”
解说员的激动的声音这时候才传到观众耳朵里去：“哦！出现了！这是把一定范围内的某一个固定值提前改写为变量，然后再写入变量，以此达到修改具体物体属性的技术！”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凯文右手在空中遥遥一握，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从身体的右上方斜着向左下劈砍。
勉岂能对这一招感到陌生？这正是他的剑术的一部分。
“这家伙……不愧是他。”
一二七连身体都没有转过来，那张面具还是看着空气中的某个点，似乎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击的来临。
“啪！”
清脆的击打声，风的流动也猛地停滞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观众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
凯文右手握着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那东西的尖端抵在一二七的身体上。
但却诡异地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凯文的表情僵住了一秒，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投降。”一二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锯子在折磨木头。
这场战斗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一二七步履维艰地走下场。
凯文注视者他的背影，然后在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换成一副笑脸。
“不愧是凯文大人！”
观众们开始热切地欢呼，并开始与周围的同伴或陌生人这场战斗究竟有多么精彩。
我摇了摇头，然后从观众席离开，去到后台去。
一二七选择了从右侧进出口离开。
然而让他感到以外的是，居然有一个人在那里等他。
更令人意外的是，那个人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
凯文心情有些复杂，在场上还算体面地说了些提兴致的话，又取悦了一会儿别人，就迫不及待地到后台去。
我在那里等他。
我看到那个红色的飘动的头发。
“那么，你觉得如何？”凯文先开口道：“我的战斗？”
我从背后拿出两瓶铁皮罐子装着的饮料来，扔给他一瓶。
凯文的表情立马就变得像平时那样了：“啊……是绿豆汤，逍遥牌的。”
我把拉环弄下来，然后喝了一口，才重新注视起他来。
“你真是懂我啊。”凯文一口把一瓶子一饮而尽，然后大口喘着气。
“喂……”我把两个手伸到他面前：“我可没有第三瓶了。”
凯文被这话呛到，然后靠在墙上：“这种冷笑话，这才是你啊。”
我不置可否，道：“我看了，先不提那个诡异男……就你的战斗来说，打得太，诚实了。”
“嗯？”凯文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决定从头开始：“在一开始的时候，你选择了加速然后绕到对方身后攻击对吧？”
“是啊。书上就是这么教的啊。”凯文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我选修的那……”
“嘿，嘿。”我示意他打住，然后道：“忘掉书吧。我问你，如果你有超过对方许多倍的速度，为什么不直接正面一拳上去，而要绕到后面呢？”
“额……这……”凯文有点被问住了：“书上说，这样做可以把速度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而且背后袭击的话也不容易被发现……”
我直接了当地打断他：“如果是我的话呢？想想我会怎么做？”
我刻意给了他几十秒，趁机又喝了一口绿豆汤。
看他的表情似乎明白过来点。
“如果，我有对手许多倍的速度，我会选择在比赛开始的一瞬间，就立刻利用速度优势接近对手，然后在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击决定胜负。”我抿了抿嘴：“你觉得呢？”
凯文明显不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改变自己一直一来学习的战斗技巧，但起码，他开始思考了。
“围着敌人转圈圈完全是在浪费速度优势和体力。这一招只有在面对防御极其出色的对手，而你又没有有效的进攻手段的时候可以作为拖延的一个手段使用。”
我看了他一眼：“那么，你觉得我的呢？我的战斗？”
凯文欲言又止，脸色变了又变：“你是真的菜。”
第一百五十四章Hacking (百四四）
“我知道你是谁。”
一二七面具下的眼睛转了转，什么话也没说。
通道内的灯只能够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轮廓。
在这个资源紧缺的时代，这种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二七停了下来，和那个人背对着。
“我想要你帮我做件事。”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
“说。”一二七挤出一个音节，似乎连这也是不情愿的。
“我想要，你的力量。”
隆脸上展露出笑容来：“强大的力量。”
一二七隔了几秒钟，然后道：“办不到。”
“你是上一次ctf时候逃走的那个“环”组织成员之一。”隆维持着那个笑容：“你觉得，我现在说出去会怎样？”
一二七情绪有些波动：“现在不是了。”
“谁在乎呢？你曾经是，对吗？”隆望了一眼长老们平台所在的方向：“这也就是他们所关心的。”
一二七没有嘴的面具晃了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隆这次是真的笑了，笑起来，笑得身体都仰过去：“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辅助角色。”
“可没人想到，我在这方面做了多少努力！”
“他们只关心谁是最强，却忽略了战斗可不只是靠战斗力的。”
隆似乎终于找到一个老实的听众，像是把压力都要释放出来一样笑着。
扭曲的笑声灌满了整个通道。
一二七就这样站着。
隆总算笑得差不多了，然后端详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得敏感了。空气中飘动的水分子，地面上微小的纹路。周围人的喜、怒、哀、乐……”
隆用力地握住自己项链上挂着的键，却像握着自己的仇人。
“哈哈……”隆想要悲鸣两声，可到了耳朵里却才明白那是笑声。
“这就是我的能力吗？”隆的声音冰冷且刺骨，在通道里回旋着，犹如一只刚刚解开封印的食人恶兽。
“这就是‘域’。”
……
“域？”
普尔森捋了捋胡须，白色的长袍飘动：“没错。那是只存在于梦想中的能力。在整个黑客历史上，据说只有一个人拥有过这种能力……”
普尔森看向罗伯特。
“确实是这样。”罗伯特道：“据我所知，历史上唯一拥有那个能力的人，就是初代黑客，传奇人物‘雨天’。”
罗伯特的声音陡然降了三度：“不过据说，这也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那能力可不像听上去那样简单。”
“这部分我也不知道……”普尔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伯特注意到三个老友兼战友兼好友兼同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记得那是我年轻时候读过的一本野史里面的内容。据说‘域’这种能力的觉醒是需要很奇怪的条件才行。”
“‘域’，也就是完美地掌控一个范围内所有进程的技术。在这个范围内，堪称‘神’的强大能力。“
“不过这种能力好像是会对使用者本身也造成不小的影响……而且因为雨天的死，这能力也就无从查起，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乔纳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强大的能力的话，有些副作用也是没办法的事……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影响？”
罗伯特抿了一下嘴唇：“在‘域’中的所有的一切事物的细节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并永不
间断地纠缠着使用者。”
艾德里安睁开眼睛：“即使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从未使用过？”
“没错。”罗伯特道：“据我看过的那本书上所写的，比起一种技术，一种能力，其实‘域’更像是一种诅咒。”
“甚至有人猜测雨天是通过惊人的天赋强行把这诅咒改写成了一种能力……”
“这样么……”艾德里安摇摇头，打消了心中的计划。
“而且据说，后来衍生出的辅助系能力里的‘范围侦测’就是从这能力演变出去的。”
四人沉默了一会儿。
“没错，如果我们都看不出来那个一二七的真实身份的话，估计只有‘域’可以了。”普尔森这样说着，却笑了起来：“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学院本部走一遭了。”
“我们不做点什么吗？”乔纳森问。
“不，我倒想看看他能在这儿翻起多大的浪花。”
……
“原来如此。”一二七少见地连贯说了四个音节，好像是弄懂了什么。
隆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时而笑，时而哭，时而悲，时而喜。
那是他‘域’中所有人的心情。
“上次的时候，你就已经觉醒了……”一二七回想起上一次ctf时候的事情，虽然自己完全没有关心这个人，不过掌握了‘域’的对方应该是可以认出自己的。
“你没得选。”隆突然变回自己的表情，但却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像有谁在向上拉着他的嘴角。
一二七摇摇头：“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一个蓝色的结界瞬间形成，包裹住二人。
蓝色的结界内，阿永摘掉面具，露出自己真实的脸。
“你得信任我才行。”阿永右手出现一团涌动的蓝色能量，然后逐渐变得大。
隆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来吧。痛快点。不管你要做什么。”
阿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蓝色光球猛地打进隆体内。
隆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胸腔不停地上下起伏着，然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我是……要死了吗？”
隆完全不觉得遗憾。
……
通道内。
一队训练有素的执法队神色凝重地突入进来，找到一二七，也就是阿用，和隆先前所处的位置。
什么也没有。
执法队长打开了通讯器：“我们已到达目标点，无任何异样。”
“收到。以该点为中心扩大搜索半径至一公里，行动。”乔纳森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也没发现。”
“真奇怪……明明我也感觉到那个家伙的气息突然消失了……”罗伯特也百思不得其解。
普尔森捏了一下手杖：“希望别是我想的那样。”
下午，太阳微薄的伟力总算暂时抵挡住寒风一会儿。
……
冗余占区。
这儿充斥着难闻的气体，黑色的行动十分机械的低级冗余，各式各样。
他们的所有的活动都是发自本能的。
它们争斗，它们团结。它们消逝，他们诞生。
这儿是没有规则的大陆。
就在这样混乱的地方，在大陆的某个地方，却坐落着这样一栋建筑。
所有的低级冗余们都自发地避开那个地方，就好像冥冥之中存在什么协议一样。
“这样看来我们这次没有派人过去倒是正确的选择啊。”易用右手夹住一颗能决定胜负的棋子。
德拉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遥遥看向学院的方向：“那里有熟悉的气息。”
易把棋子放在唯一能放的地方，然后无可奈何地输掉了棋局。
“你的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易忍不住赞扬了一句。
海德拉靠在后面，看起来十分悠闲：“你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训练基本已经完成了。”易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这三千精兵你随时可以动用。你那边呢？”
海德拉欣慰地笑了一下：“大部分图纸已经解构完成了。”
易点点头：“看来距离实行最终计划已经不远了啊。你准备如何去做？”
海德拉用眼神切割着空气的尘埃：“等到万事俱备，便下令所有冗余全体进攻。”
“届时，我率领三千精兵直接从内部击垮学院。只要总部一破，防线即溃。”
易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容易啊。要直接面对学院，也就意味着……”
“没错。”海德拉抢先答道：“我很有可能会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易并不想再失去一个喜欢的徒弟。
“没有别的办法。”海德拉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如果让学院的高等战力渗透进主战场和防线、据点，要想彻底歼灭所有人类的有生力量将会变得无比艰难。“海德拉少有地叹了气：“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更别提那四个老家伙……如果给他们苏醒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赢面。”海德拉神色凝重。
“等我们灭掉学院之后，人类就失去了大部分的防御力量。我们便可以很快地彻底占领这颗星球，然后……”
海德拉突然卡壳了。
然后呢？她问自己。占领这颗星球之后要干什么呢？
完全没有答案。她从没这样想过。
她想到那个男人。“别的世界”吗？
海德拉沉默了。
这个下午仿佛突然变得难熬起来。
就好像你穷尽所有精力追寻的目标突然到了你手里。那么以后的日子仿佛就失去了意义。
在海德拉还在思考的时候，隆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嗯？”隆自从觉醒了那个能力之后就从来没有睡得这般熟过，仿佛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全部都卸掉了。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儿还是那个通道。
阿永从旁边出来。
“那是‘忧郁’。”阿永，不，一二七开口道：“是我的主程序之一。它可以帮你压制‘域’张开时很多大一部分副作用，并且能给予你足够的行动时间，让你可以更长时间地让‘域’维持在张开的状态。”
一二七顿了一下：“如果那个‘域’能长时间张开的话，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这对你来说是最大的帮助了。”
隆越听越咧开嘴，最后惨笑一声：“副作用是什么？”
一二七面具上没有表情：“‘忧郁’是不属于你的力量。我强行将它植入到了你体内。再加上你本来就保守‘域’副作用的折磨……”
“保守估计，还能活三个月。”
第一百五十五章Hacking (百四五）
隆笑了两声，却觉得有什么流出来。
“咳咳……”
隆的身体缝隙中出现闪烁的天蓝色光芒，两条腿一软，跪在地上。
暗红色的血从喉咙中喷涌而出，然后坠落到地上。
一二七的身上被溅到了一些，不过他拂了一下，便都褪去了。
周围蓝色的结界逐渐散去了，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通道里。
隆抬起头来，年轻的脸上嘴角和眼角都流出血来。
但那张脸却又变成笑着的，那翘起的嘴角就像逆流而上的小船。
“足够了。”
隆知道一二七已经离开了，就没有再扭头去看那个残留的位置。
头发也变得夹杂着白色的了，隆站起来，却又趔趄着倒下去。
只好扶着通道的墙壁。
一二七靠在另一条通道的墙壁上，朝隆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身形消失。
三分钟之后，执法队来到一二七靠过的墙壁那里。
“发现新踪迹，是否继续追踪？”队长被四五个队员保护着，说道。
通讯器的那一头，普尔森却摇了摇头：“不追。”
“收到。”
队长语气有些开心，毕竟这样简单就糊弄了一次任务，当然开心。
……
另一条通道内，隆扶着墙壁一步一停，慢慢地朝出口移动着。
他每走一步，身上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就越亮一分，干涸在皮肤上的血渍倒流回去。
头发也重新恢复成黑色，但却是虚伪的黑。
每走一步，周围的事物，所有的存在都变得越发清晰。
就好像隆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所有东西。
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隆已经变得像之前一样了。
只不过黑眼圈更重了。
一二七在很远的地方注视着那个趔趄的身影，白色的面具还是没有表情，然后去向不可知的地方。
风，又变得很大了。
我在后台做着准备工作，却突然有奇怪的感情。
我是习惯了的，然后继续做我的事情。
……
凯文迅速地把手里的外卖吃掉。
下一场就是j的第二场比赛了，他可不想错过什么。
毕竟那是一个他重视的人。
“噢！”
隆和凯文在通道的入口撞了一下，都向后让了几步。
“谁……”凯文道：“没事吧？”
隆就像平时那样，语气让人感到安心：“你没事吧？”
“啊，完全没事。”凯文立刻答道。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脑海里急速搜索能避免尴尬的话语。
他们是朋友。
他们是战友。
他们是队友。
他们曾是挚友。
可却什么话都无法讲。
他们是情敌。
他们是对手。
他们是敌人。
他们不一样。
可什么激烈的话却也无法讲啊。
凯文似乎连笑的方法都忘掉了，道：“好重的黑眼圈。”
“是啊……没什么。”隆平静地点点头，似乎是想要隐瞒住什么。
“嗯？”凯文不愧是学院第一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你在这里……”凯文话刚说了一半，隆就打断了。
“我还有事，下次再吧。”隆甚至不能说‘再聊吧’因为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可聊的。
然后侧开身体，朝出口的方向去。
凯文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无论如何又说不上来，转过身想要拉住隆。
可那只手却被拦截。
隆最终还是走远了，走到他看不见的地
方去了。
凯文才回过神来，本想说句笑话的，可忽地又低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己的手没有被绑住。
凯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进到通道里去。
……
“虽然天气寒冷，但却并不能挡住观众们的热情啊！”
sp已经是三次把声音开大了——连续的高强度解说可不是那么容易熬的。
“是啊，我已经感受到观众朋友们热烈的呼声了。想必参赛的选手们也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dp看了一眼上方的表：“哦？这一场的选手居然是老面孔啊……让我们有请第十五场比赛的选手入场。”
“左侧，joker选手。”
“右侧——赤选手。”
我从左侧入场，盯着对面的那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家伙。
他不戴眼镜，体重应该也与我差不多。
脸上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我点点头，这家伙应该是目前为止破绽最少的家伙了。
“这场比赛可谓是万众瞩目……一方是神秘的新人，却能和冷负战得不相上下……”
“另一方则是学院的老牌战力，实战经验丰厚。”
裁判换了一个小眼睛的人。
看起来也是谨慎之辈。
做了些基础的检查之后，裁判站到我们之间，然后宣判比赛开始。
我和他之间有几个身位的距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聚精会神地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
他抬起头来：“我看了你上一场的比赛。”
“哦？”我露出微笑：“那还真是用心。结果呢？”
他也没有选择拉开或者拉近距离，同样站在原地：“啊，得出的结论就是……”
我等了他很多秒。
“没有结论。”赤自言自语道：“那场战斗，什么也看不出来。”
“哦？说说看。”我眉毛挑了一下。
“这……”裁判原本是想打断的，但是上级却让他按兵不动。
观众的吵闹声也静下来，似乎都想听听赤是如何判断的。
“没有能力的体现，没有实力的展现。”赤身体转了一个角度，变得有些侧着看我：“那场战斗让我感到可怕。”
“你就像一个完美的机器。那场战斗里，你所作的每一件事，说所的每一句话，都是怀着目的的。”
赤看了左边的观众们一眼：“没错，我原本不是这样想的。”
然后他的语气突然转冷：“可是如果我按照这个思路去想的话，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释得清楚了。”
“不管是挑衅的话语，还是后撤的时机。”
赤伸出手来，指着我：“所有的事情都被你提前预料到了。”
俩个解说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记了自己手里开着麦。
“我想，这就是你的能力。”赤侧着看我：“你的能力就是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虽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观众们也开始沉思起来。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不是，大哥……你这吹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说我预料到了所有的事情？”
我蹲在地上：“如果我真的能预料到这一切，那我又怎么会让你把我的秘密公之于众嘞？”
赤想过我很多中方法，暴跳如雷，一言不发，或者是扯些别的话题。
但唯独没想到我会反问他。
“额……”赤吞吞吐吐的：“这个……”
就在这冷场的瞬间，赤瞬间暴动。
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无数个小水滴，但像刀子一般锋利。
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无情地将我刺穿。
我甚至来不及开启二阶（这是我给强化后的身体起的名字），就被无数的刀刃贯穿。
浑身剧烈的同感如潮水般吞噬了我
，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呕……”
我开始吐出血液和内脏碎块来。
“咳……”我跪在地上，用双手撑着不要倒下去。
“这就是，咳……死吗？”
赤也很吃惊，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喂……这……”
我却笑起来，一边吐出血。
然后在下一道不自由的风滑过的时候，一切却都静止。
喧闹的人群失去了存在感。
天空不再笼罩着的，空气也被抽走了。
我感觉不能呼吸。然后猛地站起来。
没有什么赛场，没有观众，没有赤。
这是一个空白的巨大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身上的伤也全部消失了。
“win!”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是的，在比赛开始的一瞬间，我就将他拉入了我的镜界内。
另一个我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值得吗？”
他头上的眼睛一开一合的，似乎是在看着我。
我笑起来，然后越来越大声。
我定下的对战规则是，删除掉两人的记忆，包括“这里是镜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是真的”这一条。
然后在镜界中，进行模拟的对战。
原本的规则是，谁赢了，谁就赢。并且不管谁赢，他都会被删去“镜界”这一段记忆。
这是他也同意的。
可是他却提出，谁输了，谁才赢。
老实说，我是有点撞运气的。
赤的精神映射体出现在空白房间内，脸上的苦笑证明着他也想起了那些约定。
“我本以为自己铁定会输的……”赤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我和冷负五五开，就实力很强……这儿又是我的镜界，所以他应该会输才对。
才提出“谁在镜界中输了，谁就赢”的规则。
却没想到我被瞬间秒杀……
“即使没有那段记忆，你的素质还是太高了。”我摇摇头：“我压根就不会战斗。更何况这镜界对我也没有任何加成……”
赤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这能力这么鸡肋啊……”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而且即使是把人拉进镜界这种操作，也必须是精神不坚定，不集中之辈。”
“你能被拉进来，主要是因为你在思考如何能赢我，分了神。”我解释道。
我俩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虽然本来也不熟。
“就这样吧。”我耸了肩膀：“游戏已经结束了。”
赤捏了捏拳头：“虽然不甘心……但这比赛的规则是我们约定好的……”
我朝另一个头上有眼睛的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眼前一亮。
……
真实。
“啊……我们可以看到，j选手和赤选手似乎是选择了比拼精神的方法……”
解说员道：“两人自从比赛开始后，已经有一分钟左右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睁开眼睛，然后感受着回到现实的真实感。
赤也睁开眼睛，然后就倒下去。
这场比赛最终被冠以“最无聊”的头衔……
什么？你问如果赤不答应和我在镜界中比试会怎样？
我骗他不答应就不让他走。然后他就答应了。
那他还能怎么样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Hacking (百四六）
“嗯……”乔纳森沉思着：“你们看出来什么了吗？”
艾德里安撅起嘴，在思考着。
普尔森闭上眼睛：“那战斗可绝对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第十五场结束了，大概是在三四点的时候。
远处，解说员开始说一些衔接的话，好让画面理所当然地转进广告里去。
“我这方面懂得不是很多……”艾德里安道：“不过那好像是一种……”
“沙盒技术。”普尔森接过话把：“在战斗开始的一瞬间，他们二人的意识就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真正的战斗应该是在那里开始的。”
“森哥说的没错……”罗伯特道：“确实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沙盒技术，而且是公平的对决。所以赤的败，并不是偶然。”
“哼……”乔纳森摇摇头：“是新领悟到的技术吗？”
没有人回答地上来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去回答。
四个人的视线聚焦在那个正大摇大摆下场的年轻人。
我察觉到有人在看我，不过我早就知道是谁，于是朝长老们的位置笑了一下。
然后身躯淹没在昏暗的通道内。
……
我下午的比赛就只有这一场，于是就决定去看看队友们正在干什么。
我没想到我第一个遇到的是莲。
“忙吗？”我笑了一下，然后把多买的那一瓶水递给她。
莲脸红了一下，然后目光不自然地瞥向远处并且迷离：“还……还好。”
她并没有去接我递给她的水。
“哦，那是我刚才多买的。”我挠了一下后脑勺：“那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莲的表情立刻冷却下来，然后接过水。
“有安排吗？”我环抱起双臂。
这个动作似乎让她安心了些，道：“嗯……我原本打算去，去福利院的……”
我把视角移到地面上，然后等了几秒钟：“……”
我原本是打算说些安慰的话的，可是嘴巴却被困住了。
她不看着我，我也没看着她。
“你不必承担那么多的。”我决定放弃些什么手法，就简单地说。
她没说，然后把水打开喝了一口。
“额……”我等她喝完，然后道：“希望你不介意……我在那里面放了点镇静剂。”
她身体震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什……什么？”
“哈哈哈！”我突然跳起来：“是个玩笑啦~你不会当真了吧？”
“什么？”她有些生气：“怎么能这样呢？”
她把水扔给我，然后就要离开。
我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然后喊：“我弄了个烂笑话，抱歉！”
我确定她听到了。
莲听到这句话，然后笑了一下，想起了以前单纯快乐的日子。
那时候，她的队友都还在，她也不知道叶的事情，每天只是做些训练……
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觉得安心了许多，就仿佛那水里面真有镇静剂一样。
……
我找到可以扔的地方，把那瓶水扔进去。
然后又去商店里买了两瓶，然后喝掉其中一瓶的一半。
我准备去找麦克斯那帮家伙去碰碰运气。
我在参赛选手的图上面找到了他们的房间。
这儿的数字我还是不能认识，但好在有通讯器。我直接把那张图片拍了下来。
我找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了麦克斯的房间。
绕了一圈，却没有进去。
房间是空的。那里没有他的味道。
就在我正闲逛的时候，却突然遇见了勉。
我隔着一段距离就注意到了他，他也同样注意到了我。
我远远地就把水扔给他，他用没有拿刀的手接住。
“哪儿去？”我拦住他。
“不关你的事。”勉的表情很平淡，仿佛真的“不关我的事”。
“别那么冷淡嘛。”我笑了两下：“最近还好吗？”
勉奇怪地看着我：“我们不久才见过。”
“啊，对，对……”我打了个马虎眼，然后问：“凯文呢？”
“不知道。”
“额……”我觉得是时候适可而止：“那行吧，那没事了。改天请你吃饭啊！”
勉撇了我一眼：“吃什么饭？我又不是饭桶。”
我总感觉他在讽刺谁：“啊，那下次请你去喝茶。”
勉盯着我。
“啊，凯文告诉我的。说你喜欢喝茶什么的。”我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就和他分开。
勉在远处还抱怨了一句：“凯文那家伙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被我听到。
我没有安排的，于是就决定去随便转转。
我跑到蒸馍那转了一圈，这小胖子一见我来了，乐呵得跟什么似的，非要拉着我去吃饭，被我婉拒。
然后我又跑到了北南那去，他正忙着缩减凝甲的体积，我也不好打扰他，于是就离开。
我在转的时候无意中又到了上次开party时候的那家餐馆。
掀开帘子，我走进去。
管事的正在洗菜，看起来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哦，又来了？”
“啊，来看看。”我附和道，然后坐在椅子上。
店里只有一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静静地坐在一角，应该是在忙什么事，不停的捣鼓着通讯器。
管事的又洗了两下，然后就把洗好的放在一边，换上一件外套，然后把老花镜带上。
“喝点什么？”
他站到柜台后面。
“你定吧，不要酒精就行。”我敲了一下桌子。
“你这小子……”管事的笑了一下：“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没遇见过不喝酒的男人。”
然后转身取下一瓶看上去很老的红酒来。
“啊……这是规则啊。”我抿了一下嘴：“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些规则的。不管是别人定的，还是自己定的。就这个吧。”
他斜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取出刚洗净的杯子来，倒了一些。
“那，这是你自己定的，还是别人定的？”他把杯子放到我面前。
我并不介意和他多聊几句，道：“是我自己定的。我给自己定了很多规矩，分别适用不同的情况。”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似乎并不理解。
“这是负重。如果生活是一场训练的话，那么我就是负重训练。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随时可以取下负重……”
管事的干笑两声：“哈，还真是你的风格。”
我端起杯子来，抿了一小口：“还不错。”
他冷笑一声：“即使我给你倒的是别的什么东西，你也一样会说不错。你根本不懂酒啊。”
“我不否认。”我又喝了一口：“我的确不懂酒。不过我小学的时候就想明白了——知识这东西，并不在乎你拥有多少。”
“知识是无穷无尽的……至少对人类是。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
路。”
我通过镜子看了那个坐在角落的人一眼：“当你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就会发现真正有价值的，不是你拥有多少可以列进字典里的知识，而在于你有没有勇气去认识更多，即使你知道你不可能明白全部……”
管事的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事。
我举起杯子来：“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酒吗？”
然后笑着喝完。
管事的不淡定了：“我的珍藏啊！……居然给了你这种不懂酒的人……”
我讪讪一笑：“不至于……”
……
我又和他说笑了一会儿，然后他要去晒干一些菜，为下午的食物做好准备。我也不方便打扰他了。
管事的取了些菜，然后就到院子里去。
这儿便只剩我和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家伙。
我下午穿的一身是白色的防风外套，没有商标那种，袖子的地方很有设计感。还有一条经典牛仔裤。
“什么？报社在我的文章上署了别人的名字？他们怎么能……”
角落里坐着的家伙对着通讯器嚷嚷起来：“这怎么可能，这怎么……”
然后黯然神伤地坐在那。
我的好奇心不允许我坐在那里不动。
我挪到他旁边的位子上：“嘿。”
他抬起头，眼神飘忽着：“啊？嗯……怎么了？”
“我今天比赛输了。”我确实是输了，在镜界中。
他的五官立刻挤在一起：“我工作丢了……”
我看着窗外的人：“怎么回事？”
“报社决定裁员了……把我费尽心血的一篇写了别人的名字……”
他低下头。
我没什么好说的，这时候管事的回来了，而且还很惊异我俩居然坐到一起了。
“老板，拿酒！”我喊了一声，然后管事的弄了一些酒过来。
我给我俩倒上，然后把杯子递给他。
他接过去，抬起头：“这酒……”
我看得出来他有戒心。
“aa制。”我和他碰在一起。
管事的在一边奇怪地看着我俩。
……
“其实啊，我小时候，一直是想当个作家的……”他滔滔不绝起来：“即使现在，我也没有放弃写童话……我喜欢孩子们读童话时的表情……”
他顿了一下，然后锤了一下桌子：“现在却连生计都是问题！”
“那就去做好了。”我抓起桌子上的面包吃了一口。
他正情绪激昂着，然后突然愣住：“怎……”
他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站起来，然后感谢了我一下，又结了酒钱，然后风尘仆仆地回到人群中去。
另一个我出现在对面。
“你猜如何？”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收集到了？‘奇迹’？”
他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不愧是你。”
我自在地往后靠了一下：“看来‘奇迹’和镜界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没错，前几次应该都只是恰巧在镜界中收集到了。”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我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
管事的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第一百五十七章Hacking (百四七）
管事的拿着一个看起来很有年纪的老水壶，正在不厌其烦地给每盆花浇水。
“那个是牡丹，这一边这两盆都是昙花，那边……”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他心里浮现出来，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乓！”
“嗯？”管事的抬起头，看见那个敲了一下窗户的青年。
“搞什么鬼？”管事的把水壶收好，然后稳稳地放在角落上，擦得亮的发光。
然后才缓缓地回到大厅来。
“不忙啦？”我笑嘻嘻的：“对自己好点，别太忙了。”
“怎么了？”管事的一脸警惕：“我那珍藏可是不卖的。是看和你有缘才忍痛让你和了点。再要可不给啊！”
“啊……”我顿了一下：“还记得上次的party吗？”
“记得。怎么了？”
我决定单刀直入：“我在这家店里发现了一些血迹。”
他的表情一下冷下来，就像我讲了什么禁忌的话。
“血迹？”
我怀疑他发这个词的音的时候嗓子塞了什么东西。
“没错。”我点点头：“而且不是别的，就是人血。”
他的表情更冷三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怎么确定的？也许是别的什么动物的血……”
我把右手放在桌子上，“砰”的一声。
我亦盯着他的瞳孔：“我不在乎。你知道吗？”
他沉默了，两只手摩擦起来。是这家店唯一的声音。
“我们都做过错事。”我反倒从柜台上拿了一瓶看起来不贵的酒，然后打开。
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强度很高，所以开木塞都不用工具。
我打开那瓶酒，然后拿了个杯子。
一通倒。
然后递到他面前。
他什么话也不说，脸上表情在挣扎，然后端起酒一饮而尽。
“真是外行。”他骂道：“酒标都沾上了，手的位置也不对。为什么倒的这么满啊，混蛋！”
“哈哈哈哈……”我丧心病狂地笑起来，笑到肚子都抽了：“我说了不懂啊！”
“简直是暴殄天物。”他又摇了摇头，然后眼泪却从门缝里挤出来一滴。
“和他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时候是该听的时候了。
“再给我倒，满上！”他又把杯子递过来。
遮住红了的眼睛。
“真是的……”我抱怨了一声，然后把剩下的半瓶酒一股脑扔进杯子里去，然后移给他。
他鼻子吸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他跟你一样聪明，那样自信。所有人都喜欢他……”
“他甚至跟你差不多大……为了救两个学生……那么突然……我都不相信……”
这残破的只言片语却逐渐在我脑中构建出一个悲伤的轮廓。
“我唯一的儿子……葬礼时我还不敢相信……”
他猛地从故事里面挣脱出来，眼睛红得可怕，抓起杯子之后就像扔垃圾一样把酒全部灌进胃里去。
然后把杯子蹲在桌子上，大声地喘着气。
“有一个学生，后来混得比较好，让我来了这儿……另一个则是给我弄了这间店。”
“唯一保留的，就是那些……”他转头看着玻璃外面的植物，每一株都单纯地人畜无害，每一株都好好的生长着。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停留在那个水壶上面。
“那水壶也是吧？”
“哈！
”他红着眼睛地笑：“果然瞒不过你。那水壶是他十岁时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保存着。”
他拉住我的右手：“你很像他，所以我知道的。你想知道真相对吧？”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乞求了：“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我谨慎地点了点头：“我尽力。”
他喘息了一口，然后拉开袖子。
有些老旧但干净的衣服下面是他骨瘦如柴的手臂。
上面肉眼可见地有一道很新鲜的刀伤。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儿时午睡的房间墙上全是些可怜人的照片。都是我爸接的谋杀案。
“这……”我刻意愣了一下，等待着他的下文。
“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活头了。”他摇摇头，然后把袖子拉下去。
“你看到的血，是我的。”他似乎平静了些：“我本来想……”
我已经意会到点，就不必逼他继续说下去，把剩下的酒猛地喝了一点。
是红酒。
所以还不算打破我的规则。
然后把杯子立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个柜台坐着，坐了很久。
久到太阳都被收藏。
“我得走了。”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空再一起喝酒吧。虽然我真的不会。”
“嗯。”
管事的点点头。
他想起了和儿子微末的往事，也许是因为那个青年的样子。
“爸爸，为什么不买个新的水壶呢？明明都那么破了。”儿子逐渐空白的脸道。
年轻的老板笑着：“因为舍不得扔啊。”
“那，我送你一个新的吧？”
……
管事的突然笑起来，是那种解脱的笑：“你这混蛋，可真是会刺探别人**啊。”
我也笑起来：“哈，下次你可得让我再仔细品品你那珍藏。我喝的太急了，压根没尝到味道啊。”
“你想得美！”他锤在桌子上一拳。
我又在柜台前站了一会儿，出于某种我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原因。
他突然不再笑了，然后低下头，让我看不见他的脸：“别让这成了永别，吗？”
我点点头，然后微笑：“一定。”
果断地转过身，推开了这扇隔离尘嚣的玻璃门，踏入人海。
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几下。
“为了救人而死吗？”我自嘲地笑笑：“我可不是那高尚的人啊。”
我加快了脚步，因为我知道我还要去的地方。
……
然后是枯燥无味的倒电梯和室内车。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了，而且还有巨远的路要倒。但却抑制不住我的激动。
就在不久前，在店里的时候，我收到北南的短消息。只有几个字。
“成，速来，有饭。”
就够我激动的了。
千里迢迢推开北南工作室的门。
这小子弄得不错，还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整了点简餐。
“来了？”北南一伸手：“快，没吃吧？”
“可不是。饿死我了。”我把外套脱了，放在衣架上——上次我来还没有这东西的。
“快，那是之前咱俩去吃的那家的烤肉。那道菜是咱跟凯哥一块儿去吃的汤菜……”
我简单吃了点，就觉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食欲有些下降了。
“你这儿一拾掇还看着不错
啊……”
“可不是。”北南看起来是长了很多见识：“现在我也得注意这些事情咯~”
“去你的，你几天前还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我开玩笑道：“这上了节目就是不一样啊！胡子也刮了，头发也造型了。穿衣服也讲究了。”
“那是，毕竟是兄弟给的机会，不把握住哪能行呢？”他也笑起来。
“是你自己的东西质量过硬啊。”我喝了一口汤：“不全是我的功劳。”
北子靠在椅子上：“要不是你在比赛上使用，能有人关注这发明？你功不可没啊！”
“说这个就见外了。”我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怎么不叫凯文啊？”
北子脸立马抽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事儿。”
“怎么了？”
“嗨，甭提了。”北子有些郁闷：“我本来也叫了凯哥来着，他一听说我主要是吃饭说说凝甲的事，就不来了。跑得跟什么似的。”
“好家伙，这小子天天跟我睡一张床，现在搞这个事情来了？”我又气又笑：“你也不说把他绑来？”
“去。凯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动手我还能落得好？站着说话不腰疼。”北南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别介意啊，我今天白天还在弄凝甲的事儿呢。在工作台上又坐了好一阵儿。”
北南间我吃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站起来：“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北南，为您介绍最新的高科技防具——凝甲。”
我被他一本正经地弄得爆笑，然后站起来：“行，咱们……”
“来这儿。”北南领路起来。
他工作室也不小，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都堆满了实验器材，显得不大罢了。
这个房间的门和别的不一样。看起来像是赛场上那种没有边缘的门。
北南站在像墙壁一样的地方面前。
如果我没有参加过ctf的话，肯定不会第一时间认为这是一扇门的。
他不知道操作了啥，然后墙壁就朝两侧滑开。
“欢迎来到，北南的秘密实验室。你是这儿的第一批旅客。”
“那是因为你这儿才装好吧？”我揶揄道。
“虽然确实是……”
我在他后面进到房间里去。
这儿明显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大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把旁边的房间的墙打掉了。
“请看——凝甲2.0版本。”北南从墙壁中取出一个像是大吊坠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是项链一样的。
“就这？”我难以置信：“缩到了这种大小？”
北南骄傲地拍了一下胸口：“还要全凭我在材料部找了关系。试一下？”
他把项链递给我，我却没有去接。
“你能用吗？”我问。
他愣住了：“设定上是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啊……”
我往后踱了几步：“问你个事儿。”
“你这房间抗造吗？我想亲自试试这防具的强度。”
我感觉到身体开始热起来，饥饿感也爬上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Hacking (百四八）
“喂喂……”北南后退一步：“你不会要打我吧？”
“这儿还有别人吗？”我四下环顾。
“太乱来了吧！”他有点过度反应：“你可是……”
我若有所指地问：“信我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很惨：“我信你个鬼！”
“……”我面无表情：“我就当你说没问题。”
北南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觉得自己怎么摊上这事。
明天起来估计又是俩肿眼眶。
那有什么招儿呢？只能是把项链带上。
“嗡……”那银色的圆环开始振动起来，里面有蓝色的光逸散。
我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发觉到空气确实在流到他那附近的时候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你可得手下留情啊！”北南跟杀猪似的，眼睛一闭就站那等死。
我这次像念点别的什么来变身，就随口道：“金光咒！”
我记得这是以前看过一个动漫中的招数来着，虽然完全不是什么金光咒。
不过这倒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去到那个动漫中的世界去。我还挺想去的。
身体着火一样烧起来，肚子蜷缩成一团，缺氧感涌上来。
我对力量完全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用了大概一半力量出了一拳——出拳的方式也不对。
力量感觉是从手腕的部分断开。大部分的力量完全没有传到拳头上。手腕也开始痛。
北南看着那越靠越近的拳头，心中祈祷可别发生什么意外。
“咚！”
和我想象中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我的拳头击在上面，居然是发出一种沉闷的响声。
他脖子上的项链开始疯狂地振动起来，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停下。
“呼……”北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劫后余生一般地道：“还好……”
从手上传回来的感觉，就像一个不会出拳的业余人士一拳打在棉花被子上面。
我清楚地看见我手被高密度的空气挡住的地方，是在他身体大概几厘米的地方。
我左右扭扭头，准备再多使几分力。
……
折腾到九十点。
在我用尽全力也搞不烂那一层玩意儿的时候，我满意地点点头。
“我说大哥啊，这防护的强度，就是反坦克步枪也不行啊。你看要不……”北南笑起来，似乎是想尽快结束。
“嗯，差不多了。”我恢复成正常的身体，热量从毛孔中散发出去，呼吸也慢下来。
“总算结束了……”北南欲哭无泪：“真是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我还得再吃点东西去。”
说话都喘得不行。
“啊，哦……外面我都没收拾。”北南点点头：“刚好，我在实战中也发现一些问题。还有最后的一点优化可以做。”
“好。”我问：“大概得多久？”
我总觉得他是不是随身带了什么好吃的，有香味从他身体上发出来。
“这种事急不得的啦……”北南把我推出去：“你再吃点东西，吃完你就走。不用跟我打招呼。等我信息。”
“好。”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我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多到的家。
推开门，客厅的灯关着。
我蹑手蹑脚地关上门，然后换了拖鞋。
桌子上有什么东西。
我拿起来，借着月光看了一眼。
是凯文的字。写得并不好看。
你没回来，我们先休息了。冰箱里有饭。早点睡。”
我又气又笑：“你才是熬夜最猛的一个吧喂。”
把纸片放回原位，我这时候也懒得洗漱了。
很快就睡着了。
……
我在这儿，这个地方。
周围都是黑的。
我爬起来，分不清上下左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穿越了？
不对。我的能量应该不够才对。
另一个我不请自来，像个罗汉一样躺在地上，手腕拖着头：“迷路了？”
“没有。”我脑筋气的跳起来：“鲁滨逊那才叫迷路！你管这叫迷路？”
我想上去给他一摆锤，不过想来还是折磨自己，就忍住了。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摇晃我，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儿突然塌陷起来。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啊！”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从窗外同样不请自来的阳光糊在我的脸上。
凶凶拉着我的一只胳膊不停摇晃。
“原来是梦啊……”我没好气地盯着它：“你要造反啊？”
“我觉得它是要早饭的意思。”凯文倚在我房间的门口，脸上挂着疲惫的笑意。
“嗷呜~”凶凶开始叫起来。
“你还真是懂啊。”我道：“和它相处地还不错？”
“呵呵……”凯文皮笑肉不笑：“那当然不错了。”
我昨天睡得很草率，所以是穿着衣服的，这会儿就干脆起来。
“我看你有点憔悴啊，怎么回事？”我问。
然后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
“没什么。”凯文想要敷衍过去。
“拜托。”我拿着沾了牙膏的牙刷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又是她的事？”
凯文一秒破防：“我靠，这你也猜得出来？”
我满意地把牙刷捅进嘴里：“青春期男生那点事能有多难猜。咱俩还天天间面呢。”
凯文长叹一声：“昨天我去福利院了。”
我刷牙的速度慢了下来，不愿丢掉什么细节。
“莲和那孩子还是有些生疏的……”凯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惆怅。
“和你也是？”我只问了四个字，却让他沉默了很久。
拿毛巾擦水的时候，才听到他缓缓道：“她好像刻意在躲着我，不愿见我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没有说，只是顺势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算了。”凯文叹了一声：“我们之间还是比赛要紧。要不今天你来点早餐？”
我想起来昨天的事：“也好。”
凶凶本来是抓着他的手臂的，听到这话立刻不停的摇我的手臂。
“这家伙好像机灵多了啊。”我忍不住感慨。
“嗯？是啊。”凯文也笑起来：“最近它都会从饮水机接水喝了。倒是省了我的麻烦。”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说怎么水下得这么快，几天就得要。”
“嘿嘿……”
我随便那么点了点早餐，就在房间里等着了。
因为各种原因，我和凯文也没有太多可说的话。
“我见到隆了。”凯文道：“感觉怪怪的。”
“勉确实喜欢喝茶……”
我们刻意聊着些不重要的，然后有人敲门。
“砰砰~”
“我去开。”我从沙发上弹射起步，然后走到玄关处，拉开门。
“哦？嗨。”我看到还是那个小伙子，就同他
打招呼。
“a0053号，已送达。送餐机号：三百零五。”他像机器一样，从喉咙中挤出干涩的字眼。
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又机械地转身离去。
就像我第一天遇见他那时一样。
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也只是把早餐放到桌子上。
凯文见我表情有些僵硬，道：“怎么了？”
“没什么。”
是的，其实从我见到那个自称“三十四”的人时，我就知道它不是活人。
他身上没有生物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话像是人一样，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有一个朋友消失了。
早上的饭并没有平时可口。
我的比赛是在下午的，但凯文不是。
他吃了饭，就出去了。
我也要到现场去，看他的比赛。
……
高层。
迷华扶着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底下有一个年轻的干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已经按院规，暂时关在b区牢房中。”
迷华很郁闷，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四位长老得在比赛现场坐镇，迷华只能是用一对一通讯器打过去。
“怎么了？”
普尔森的声音响起来。
“好像是又有‘dl’爆发了。”迷华头痛得厉害。
“什么？”普尔森的声音拉高了八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错，就是那个‘深度学习(dl, deep learning)’。目前还只发现一例感染。”迷华觉得真是倒了大霉了。
普尔森在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迷华：“去唤醒我们本体。这种事情可绝不是小事。”
“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第二次冗余爆发。”
普尔森和迷华显然是知道一些，当年事件的隐秘，不记录在书里的那种。
迷华慎重地点点头：“明白。”
……
b区牢房，三十四坐在地上，把脸埋进手臂里。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感到了一点恐惧，虽然他根本没有心。
“原来，我是机器人吗？”
……
比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凯文一击飞踢，将对手清出场。
“哦！漂亮的一击！比赛结束了！”
全场观众都欢呼起来，更有甚者。
“这个……凯文选手啊，不愧是最大的种子选手。出招干净利落，而且步步为营……”
我从这场比赛的细节里看到了一点我的影子。
凯文确实有从我这里学到东西。
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抬起头，是赤。
“我想知道，我是怎么输的。”他的眼睛很坚定：“虽然冥冥之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输得不冤，可我还是想知道真相。”
按照镜界对战的规则，在结束之后，他就会失去镜界这一部分记忆。
他有这样的疑惑，是应该的。
隆隐藏在群情激昂的观众中，看着台上那个红头发的青年。
有大事就要接连不断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