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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嬴     嫁偶天成txt下载     嫁偶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五章 退让

    锦绣坊老板娘去见庞嫣,一个虚情假意不让去做冒险的事,一个忠心为主视死如归。

    不过锦绣坊老板娘也不会让自己凭白牺牲,她筹谋这么多年,大仇未报,她没有颜面去九泉之下见先太子太子妃。

    再者,她和护国公结盟了,她相信护国公不会明知道靖安王世子妃找她去绣裙裳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会让她去。

    这不,第二天早朝后,护国公就找王爷了,希望王爷帮忙找一下铁大夫。

    王爷道,“我和铁大夫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府上不是找过世子妃吗?世子妃答应帮忙,只要让锦绣坊绣娘帮她做几件裙裳。”

    护国公为难道,“锦绣坊老板娘是我的人了,她进靖安王府怕是不妥……。”

    王爷斜了护国公一眼,“妾通买卖,难道在护国公眼里,府上大姑娘还比不上一个妾室?”

    “何况世子妃只要锦绣坊老板娘做几件裙裳,护国公莫不是觉得我靖安王府是龙潭虎穴进不得?”

    一番话,直接把护国公堵死了。

    锦绣坊老板娘是他护国公的人又如何?

    妾室的地位不比丫鬟高多少,姜绾不过提了一点小要求,护国公府都办不到,这是没把庞嫣的脸放在心上。

    护国公府都不当一回事了,旁人会在乎吗?

    王爷抬脚走人。

    护国公暗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去找顺阳王出马了。

    顺阳王在军营养伤,姜绾的药膏效果极好,他的脸伤痕淡化了不少,但离的近还是能看的见,可见当时伤的有多严重了。

    顺阳王是护国公府找回京的,护国公找顺阳王来说情,顺阳王没法拒绝。

    他找王妃帮忙,王妃同样为难。

    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铁大夫,真正会医术的是姜绾。

    姜绾会医术的事,连河间王府都隐瞒的严实,护国公府大姑娘和姜绾又素来不对付,让姜绾为庞嫣暴露医术,王妃怎么好开这个口?

    夹在中间,王妃顾着谁都不合适。

    知道王妃为难,顺阳王来了王府之后,姜绾就和齐墨远去了天香院。

    进去之后,姜绾便道,“我早料到护国公府会请顺阳王来找母妃说情,不想母妃为难,我才退了一步,只要护国公府把锦绣坊老板娘送来给我做几套裙裳,没想到连这么简单的要求,护国公府都不肯答应。”

    顺阳王望着姜绾道,“护国公不是不肯答应,只是锦绣坊老板娘有了身孕……。”

    “世子妃喜欢锦绣坊老板娘的手艺,可以命人来量尺寸,在护国公府绣好给你送来,保管一针一线都是锦绣坊老板娘亲手所绣。”

    这倒是个解决办法,但可惜,姜绾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裙裳,她衣裳多的这辈子都穿不完。

    姜绾淡淡一笑,“昨个儿我要求锦绣坊老板娘来给我做裙裳,护国公府大少爷一口答应,没想到才过了一天,锦绣坊老板娘就怀了身孕,还连顺阳王你都知道了。”

    “让一个怀了身孕的人给我做裙裳,万一累出好歹来,我穿都穿不心安。”

    “我便再给顺阳王你一个薄面,不要锦绣坊老板娘来给我做裙裳了,让锦绣坊老板娘把手下绣工最好的绣娘送十个来,就当日在宫里给太后当众绣针线的那些。”

    姜绾已经退了一大步了,锦绣坊老板娘怀了身孕,她手下的那些绣娘不会都怀,要不了锦绣坊老板娘的命,断她几根肋骨也够她疼的了。

    这还只是开始呢。

    顺阳王知道锦绣坊老板娘的身份,他道,“据我所知,锦绣坊老板娘委身护国公后,就把手下的绣娘遣散了……。”

    得。

    这是连手下的绣娘也不肯送来了。

    姜绾一提要求,顺阳王就这么说了,而不是先去护国公府再来做说客,显得太假。

    顺阳王也怕太向着护国公,他道,“我听说铁大夫给豫国公世子治病,要收五万两的诊金,治病收钱,世子妃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让铁大夫吃亏,该收多少诊金收多少。”

    也就是说,护国公府宁愿掏五万两。

    姜绾笑了,道,“顺阳王这么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正好豫国公府把五万两银票送了来,加上护国公府的就是十万两,应该能催铁大夫早日回京了。”

    这是答应了。

    顺阳王松了口气。

    反正那五万两是护国公府长房掏,不碍护国公什么事。

    顺阳王难得来靖安王府,王妃要多留他待会儿,但顺阳王急着把姜绾答应的事告诉护国公府知道,王妃便没留他了。

    嗯,顺阳王想的很好,但他碰到的是姜绾。

    姜绾不差钱,五万两的诊金动摇不了她的决心,这不,顺阳王前脚去护国公府,后脚街头巷尾就都知道护国公府给庞嫣请了名声在外的铁大夫治病的事。

    诊金五万两着实惊呆了一堆人,无不骂铁大夫心太黑的。

    等大家骂的起劲,才有出来帮姜绾申辩的,“这你们就冤枉靖安王世子妃了,据我所知,靖安王世子妃看在顺阳王的面子上,只要锦绣坊老板娘帮着做几件裙裳就答应帮忙。”

    “只是事不凑巧,锦绣坊老板娘在锦绣坊被烧之后,委身了护国公,怀了护国公的骨肉,怕动胎气不能劳累。”

    “靖安王世子妃退让一步,让锦绣坊的绣娘帮着做裙裳,结果那些绣娘又被遣散了……。”

    “靖安王世子妃是退了一步又一步,退的护国公府都不好意思了,这五万两是护国公府开的口,不是靖安王世子妃主动要的。”

    这么一澄清,大家议论的更起劲了。

    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一向鹣鲽情深啊,听说后宅都没什么妾室,没想到纳了锦绣坊老板娘做妾,舍不得锦绣坊老板娘吃累,连五万两诊金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是什么样深厚的感情啊?

    有人羡慕,就有人泼冷水,“你懂什么啊,护国公再疼庞大姑娘,那庞大姑娘也不是他亲生的,这五万两是护国公府长房掏。”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护国公疼不疼锦绣坊老板娘没人知道,但他借靖安王世子妃之手狠狠的宰了长房一刀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四百九十六章 借钱

    要说护国公还真是不厚道,护国公府爵位给了他,本该长房的世子之位也是他儿子的了。

    长房都被欺负成一个小可怜了,还不放过,趁机落井下石,这还有一点兄弟感情吗?

    大家不约而同的谴责护国公,同情护国公府长房。

    这些流言一阵风传到护国公府,护国公脸绿了,护国公夫人更是没差点气的中风。

    这么多年,她一直摁着压着,后宅才风平浪静,没有莺莺燕燕,满京都的贵夫人羡慕她夫君位高权重,更羡慕她御夫有术,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向她讨教御夫之术。

    这也是她护国公夫人引以为傲的事。

    可现在,她的骄傲被人踩在了脚底下,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她。

    护国公夫人没差点气疯。

    不止护国公夫人生气,护国公府大太太也恼的紧呢。

    要不是庞大老爷在战场上受了伤,这爵位到不了护国公手里,护国公跪在老国公病榻前,口口声声保证会立长房嫡子为世子,这护国公府大宅也归长房所有。

    这么多年,长房一直避护国公的锋芒,谨小慎微,但护国公未免欺人太甚了!

    他纳没纳锦绣坊老板娘为妾,这是二房的事,长房管不着。

    可锦绣坊那么多绣娘哪个被遣散了?不都在护国公府里养着吗?!

    护国公舍不得锦绣坊老板娘去靖安王府给靖安王世子妃做裙裳,那些个绣娘呢,她们怎么不能去了?

    因为庞嫣的缘故,护国公夫人对长房明面上一向不错,现在更是直接站到了长房一边,要护国公把锦绣坊老板娘送去靖安王府,要么让锦绣坊老板娘手下的绣娘去。

    护国公没想到顺阳王随口撒了个谎,竟给他惹了这么多事出来。

    他和锦绣坊老板娘清清白白,连人家手都没摸过两回,孩子就都有了,而且他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不得不说靖安王世子妃年纪不大,手段当真了得,一下子就给他后宅添了把火,而且这火还不容易灭。

    锦绣坊老板娘是他收留的,可他们是互相合作,他没有权利要求锦绣坊老板娘做什么。

    更何况靖安王世子妃摆明了猜到姜大少爷中毒是锦绣坊的人所为,要替自己替兄长报仇,锦绣坊老板娘会傻到去靖安王府送死吗?

    护国公夫人是打定主意要锦绣坊老板娘去靖安王府,最好是死在靖安王府里。

    护国公府大太太气不过,在一旁煽风点火,“锦绣坊老板娘是国公爷的妾室,那些个绣娘是她的陪嫁丫鬟,我长房无权要求她牺牲什么,但既然国公爷纳了锦绣坊老板娘为妾,还有了身孕,不该再让她住在前院。”

    护国公府大太太还要说,庞大少爷阻拦了她,道,“二房的家务事,自有二婶管,还是先筹钱送去给靖安王世子妃吧。”

    五万两不是笔小数目,护国公府大太太舍不得,但为了女儿也只能忍痛掏了。

    她把银票和房契地契交给庞大少爷的时候,庞大少爷只收了银票三万两,护国公府大太太道,“鸣儿,娘手里只有这么多银票了,只能变卖房契地契才能凑够五万两。”

    庞大少爷道,“我知道,但卖房契地契太耗费时间了,剩下的两万两,我去找二婶借。”

    “她不会借给你的,”护国公府大太太道。

    “我知道,”庞大少爷道。

    护国公府大太太望着他,庞大少爷道,“嫣儿太听二婶的话了,连娘你的话她都不听,我就是要借此机会告诉她,这世上最疼她的只有您。”

    口头上的疼爱太虚了。

    真正遇到事时,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才是真心为她好。

    这两万两长房不会不还,如果二婶肯借,她愿意相信她待庞嫣有几分真心。

    庞嫣太听护国公夫人的话,这是护国公府大太太的心病,庞大少爷这么提议,她默许了。

    如庞大少爷所料,她去找护国公夫人借两万两,护国公夫人一口回绝了。

    这么多年,护国公府中馈一直是她护国公夫人在管,护国公府大太太一点手都插不进来,她的那些庄子铺子也不怎么挣钱,每年利润一大半都被庞嫣花了,让长房一口气拿五万两出来,确实太为难长房了。

    两万两对她护国公夫人来说不算什么,一年光她收的贿赂都不止这个数了,可她借给了长房,长房何年马月还?

    别说借长房两万两了,就是那三万两,她都不肯让长房掏。

    那都是将来给庞嫣做嫁妆的!

    不过与其让她拿两万两肉包子打狗,不如让长房变卖房契地契,将来她多给嫣儿一些陪嫁,她就更向着自己了。

    庞大少爷没借到银票,还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走了。

    这事一阵风传到庞嫣耳中,庞嫣心都凉了,本来她脸上起红疹,护国公夫人没来宽慰她,她就对护国公夫人有所不满了,现在连两万两都不肯借给长房拿来给她治脸。

    说什么一心拿她当女儿疼,她就是这么疼女儿的吗?!

    她管着中馈,还怕长房借钱不还吗?

    祖父已经死了,祖母一心只有二房,到时候分家,长房占不了什么便宜,大不了她把那两万两扣下来就是了!

    亏得她这么多年听她的话,连自家大哥都不亲了,还为了她刁难锦绣坊老板娘,真心就换来这样的践踏?!

    庞嫣伤心的眼泪直流。

    再得知护国公府大太太变卖房契地契给她治脸,更觉得愧疚。

    傍晚时分,五万两银票就送到姜绾手里了。

    金儿道,“姑娘真的要给庞大姑娘治脸吗?”

    她私心里是不愿意的。

    钱多是好,可钱多的用不完放在箱子里和一摞纸放在那里也没什么区别,可一旦把庞嫣的红疹治好,就得时不时的见到她,指不定还会遭到她的迫害。

    姜绾数着银票道,“虽然目的没有达成,但效果应该也不差。”

    护国公夫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锦绣坊老板娘觊觎护国公,护国公夫人哪能让她讨了便宜去?

    就算护国公夫人没本事弄死锦绣坊老板娘,也绝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先让护国公夫人磨她一段日子,权当是收利息,剩下的回头连本带利一起清算。

第四百九十七章 过分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一日,阳光晴好,姜绾闲来无事,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院门口,一丫鬟快步进来,上前福身道,“世子妃,护国公府大太太来了,在松龄堂,老夫人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姜绾嘴角微勾。

    齐墨远给庞大少爷的药膏只够压庞嫣体内的毒素三天,现在时辰到了,铁大夫却迟迟不露面,这是来催她了呢。

    把手中剪刀放下,姜绾净了手,便带着金儿出了柏景轩。

    丫鬟传话的急,但姜绾不急,走的不快,丫鬟忍不住催道,“世子妃,您走快些,护国公夫人急的很呢。”

    姜绾没说话,金儿恼道,“我家姑娘走路一快就容易崴脚,你不知道吗?!”

    “再说了,护国公夫人要真那么急,可以直接去柏景轩。”

    她都不愿意姑娘给庞大姑娘治红疹,一个小丫鬟也敢催她家姑娘快点儿,她用得着给她脸吗?

    金儿一脸不爽。

    丫鬟还真有点怕,说话都舌头打结,“奴,奴婢是怕老夫人等着急了……。”

    还敢回嘴?!

    金儿不给脸道,“老夫人有什么事急着找我家姑娘的?要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我家姑娘也帮不上忙。”

    一番话怼的丫鬟哑口无言。

    但她不能否认金儿说的不对,在靖安王府里,一个世子妃还真算不得什么,若是有什么事把老夫人难住了,自有王爷王妃他们操心,世子妃也只有在一旁瞧热闹的份,她不帮倒忙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她只是催了一句,世子妃的丫鬟怎么火气这么大,她好歹也是松龄堂的一等丫鬟,府里谁见了不给她几分薄面?

    想到姜绾害二太太三太太没了诰命封号,连着老夫人都被贬了,丫鬟一肚子火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有这么厉害的主子,怎么可能不嚣张?

    丫鬟闭嘴,没敢再多说一句。

    姜绾步伐依旧,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二少爷齐墨铭往前走。

    自打齐墨铭他们被齐墨远弄去刑部帮忙后,是早出晚归,是以见到的时候并不多。

    那边,有一阵叮铃悦耳之声传来。

    姜绾寻声望去,就见萧柔带着丫鬟过来,和齐墨铭遇上。

    想到梅侧妃对萧大太太的殷勤,姜绾不免多看了两眼,结果看到的场景让她惊呆了。

    齐墨铭神情淡淡,献殷勤的是萧柔。

    萧柔福身给齐墨铭见礼,然后送上了一个亲手绣的荷包,道,“昨儿二表哥帮我捡了风筝,我也没什么好答谢的,就绣了这个荷包,希望二表哥不要嫌弃我手拙。”

    齐墨铭道,“举手之劳而已,就算我不帮着捡,也有下人帮忙,表妹不必如此多礼。”

    萧柔捏着荷包,有些不知所措。

    齐墨铭想了想道,“既然荷包是表妹专门给我绣的,我也没有不收的道理,那就多谢表妹了。”

    萧柔脸颊一红,忙把荷包递上。

    齐墨铭接过荷包,萧柔胡乱一福身就带着丫鬟走了,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好意思。

    可真的不好意思吗?

    脸皮薄就不会大庭广众之下送荷包了,帮忙捡个风筝而已,她是客,又是表妹,齐墨铭帮她是应该的,委实没必要绣荷包答谢。

    看着萧柔离去的背影,姜绾觉得有些不对劲,萧大太太不是看不上齐墨铭,不想把女儿嫁给他吗,萧柔却对齐墨铭这么殷勤,难道萧大太太改主意了?

    老夫人是怎么说服萧大太太同意的?

    姜绾好奇的心底跟猫挠了似的。

    进了松龄堂,就见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和护国公夫人说话,老夫人神情温和,护国公夫人一脸忧心。

    姜绾上前请安,福身道,“不知老夫人叫我来是?”

    老夫人看着姜绾道,“铁大夫到底什么时候回京?”

    “尚不确定,”姜绾回道。

    二太太坐在一旁,道,“不确定,那你替铁大夫收下护国公府的诊金?”

    还不只是护国公府,还有豫国公府的!

    哪有这样收钱不办事的?!

    二太太是不敢拿豫国公世子说事,现在逮着机会,又能讨好护国公夫人,自然口不留情。

    可惜姜绾不是软柿子,她道,“我不是和二婶说过,我比谁都希望铁大夫早点回京吗?”

    “二婶觉得我不该收诊金,我可以还回去,本来我就不想收,铁大夫连护国公府大姑娘都没见过,又哪来十足的把握能医治好她?”

    “只是庞大少爷送银票来,我不收,他不肯走。”

    人家掏钱的都没说话,要她出头帮着抱打不平。

    越是这样,她越让铁大夫晚露面几天。

    护国公夫人望着姜绾道,“不知铁大夫人在何处,我护国公府派人去接。”

    姜绾摇头,“铁大夫独来独往惯了,又擅长易容,除非他肯被人找到,否则谁也休想找到他。”

    “可嫣儿的脸实在等不得了,”护国公夫人心急如焚。

    姜绾一脸心有余力不足的表情。

    外面,清兰郡主走进来,她也是被传来的,一脸茫然,不知道找她何事。

    老夫人道,“护国公府大姑娘的脸用了铁大夫给你的药膏,虽然去不了红疹,但能止痒,你把你的药膏给一些让护国公夫人带回去。”

    清兰郡主更茫然了。

    她没有药膏啊,更没有给过庞大姑娘啊?

    难道是大嫂给的?

    清兰郡主看向姜绾,姜绾道,“若有多的,倒是可以匀一点儿给庞大姑娘。”

    “……我只剩一点儿了,”清兰郡主小声道。

    清兰郡主说的小声,但老夫人还是听见了,拨弄着佛珠道,“你脸上的红疹消了,而且也不痒,庞大姑娘的病比你严重的多,你先紧着她吧。”

    姜绾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好一个慷她人之慨的老夫人!

    她这么说了,清兰郡主不给都不行了,道,“那我把剩下那点儿都给庞大姑娘吧。”

    “我替嫣儿谢过清兰郡主了,”护国公夫人道。

    清兰郡主让丫鬟回去取药膏,丫鬟芍药还算机灵,还真回去了。

    带了一小瓶子药膏来,护国公夫人拿到手,没有多留就匆匆离去了。

    她走后,姜绾和清兰郡主一起出了松龄堂,四下无人,金儿忍不住道,“老夫人也太偏心了。”

    芍药重重点头,“可不是,老夫人也不怕郡主少了那点药膏,脸上的红疹会复发。”

    偏心府里的姑娘就算了,连府外的都看的比她家郡主重要。

    芍药也觉得老夫人好面子好的太过分了。

    庞大姑娘和她非亲非故!

    要为了她让郡主把药膏让出来!

    靖安王府的权势又不在护国公府之下,用不着巴结讨好人家。

    芍药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有金儿带头,她都不会说。

    然而清兰郡主和姜绾却是互望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复发

    两天后。

    清晨,丫鬟婆子和往常一样清扫庭院,起的太早,无精打采,有些昏昏欲睡。

    芍药端着铜盆和热水进屋伺候清兰郡主起床。

    一声惊呼传开,吓的丫鬟婆子们一哆嗦。

    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大家赶紧停了手里的活,一股脑的挤进屋,就看到清兰郡主坐在床上,脸上红疹点点。

    这回,丫鬟婆子们也受惊不轻了。

    郡主的脸不是好了吗?

    怎么红疹又冒出来了?!

    清兰郡主赶紧把纱帐合上,命芍药给她取面纱来。

    她脸上红疹复发的事,一阵风传遍王府,王妃正起床,听到这事,脑壳有点疼,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起红疹没和她打招呼,消红疹也没有,这复发更是突然。

    她这个做母妃的还只能配合。

    这不,穿好衣服后,王妃就让李妈妈扶着她去看清兰郡主了。

    清兰郡主脸上红疹复发,这事很快就传出了府,成了茶楼酒肆的谈资。

    见过清兰郡主的无不惋惜,模样好,家世好,怎么就这么倒霉起了红疹呢,还消不掉。

    容貌对女子来说多重要啊,这不是要人家大半条命吗?

    也不知道清兰郡主受不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大家议论的起劲,这时候,鸿宴楼下,一其貌不扬的男子怒而拍桌子了。

    用力之大,那桌子在他的掌力之下裂开了,桌子上的盘子和碗跳起来又摔下去,把酒楼里其他食客吓了一跳。

    这人发的什么邪风?

    鸿宴楼小伙计过来,见桌子坏了,道,“这可是上好的花梨木桌子上啊。”

    男子拿筷子夹菜,道,“记靖安王世子账上。”

    语气难掩愤怒。

    男子说的大声,可鸿宴楼的小伙计不能真听啊。

    要是随随便便来一个吃饱喝足撂下一句记谁的账上,那靖安王府得被靖安王世子的朋友吃破产。

    整个京都,除了长恩侯,鸿宴楼不会把账记在靖安王世子头上的,就是河间王府上的少爷都不行,这是规矩。

    小伙计道,“桌子加上这顿饭,一百两。”

    男子看着小厮,“记靖安王世子账上。”

    小伙计,“……。”

    小伙计保持微笑道,“我们鸿宴楼不让记别人的账,还请客官自己付钱。”

    男子深呼吸,“那派人把靖安王世子给我叫来。”

    丢下这一句,男子道,“再给我上一坛子女儿红。”

    众人都看着他。

    这人什么身份啊。

    这么豪横,吃饭记靖安王世子的账,还让小伙计帮他请靖安王世子,靖安王世子是随便谁都能上使唤的吗?

    鸿宴楼掌柜的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小伙计三言两语道,“他不肯付账,让我去请靖安王世子来。”

    鸿宴楼掌柜的道,“先别去请靖安王世子,长恩侯就在楼上包间,问问他可认得这人。”

    小伙计飞快的上了楼,然后道,“长恩侯请他上去。”

    “让他下来,”男子道。

    够横的!

    居然敢让长恩侯下楼见他。

    檀越还真下楼了,漫不经心的下楼看热闹,下台阶到一半的时候,男子一回头,檀越眼睛睁大,三步并两步下来了,激动道,“铁大夫?你可算是回京了啊。”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这么横了。

    原来是名传京都的铁大夫。

    给人治个病就收五万两的人啊。

    檀越在他身边坐下道,“您老回京也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我去接您啊。”

    铁大夫看着他,道,“清兰郡主的脸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派人送了药膏回来吗,怎么好了又复发?”

    “……我正想问您这事呢,”檀越道。

    铁大夫臭了张脸,“那药膏她可有按时按量涂抹?”

    檀越道,“涂了啊,我表妹一向听话,这药不比别的东西,哪敢不按时按量?”

    “不可能!”铁大夫斩钉截铁道。

    “要是按时按量涂了,红疹怎么会消了又复发,我调制的药膏,我还能不知道?”

    檀越保证按时涂了。

    还是他身边的小厮道,“之前护国公府大姑娘脸起了红疹,疼痒难忍,护国公夫人求上门,老夫人就让郡主把她的药膏给护国公府大姑娘了,说她的脸已经好了,药膏多用无益,就算没好,也不痒,不及护国公府大姑娘严重,先紧着护国公府大姑娘了。”

    小厮一说完,铁大夫就怒不可抑了,火冒三丈高,“真是胡闹!”

    “我给清兰郡主的药,怎么能随意给别人用?!”

    “这不是砸我的招牌吗?!”

    檀越连连赔不是,然后道,“清兰现在急的不行,您要不先随我去靖安王府给她医治吧?”

    铁大夫怒而起身。

    檀越跟在后面走了。

    鸿宴楼掌柜的道,“还,还没有付账呢?”

    “让栎阳侯世子一起付了,”檀越回头丢下一句。

    栎阳侯世子一脸黑线。

    这热闹看的真不便宜。

    檀越和铁大夫走了,鸿宴楼的议论换了人,从议论清兰郡主变成议论老夫人了。

    这靖安王府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个拎不清的人。

    偏信二房,关靖安王世子妃的万卷楼,包庇手脚不干净的二房被贬了诰命封号才过去没多久,按说该反省了,现在居然让清兰郡主把药膏让出来给护国公大姑娘用。

    且不说是药三分毒,怎么能把外人看的比亲孙女还要重要呢?

    她就不怕清兰郡主脸上的红疹一辈子都消不掉,毁了她一生吗?

    老夫人再一次被流言蜚语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老夫人有多愤怒就不提了。

    铁大夫被请到了靖安王府,给清兰郡主治脸上的红疹。

    开了方子后,陈妈妈来请铁大夫去给老夫人请平安脉。

    铁大夫瞥了陈妈妈一眼,“一万两。”

    陈妈妈,“……。”

    “请个平安脉要……一万两?”陈妈妈嗓音飘的厉害。

    铁大夫不客气道,“这是砸我招牌的补偿。”

    陈妈妈看了姜绾一眼,“可药膏是郡主先给庞大姑娘用的啊,不然护国公府也不会求上门来。”

    论砸招牌,那也得算清兰郡主一份。

    “不是我给的,”清兰郡主道。

    铁大夫道,“如果我没猜错,给庞大姑娘用的那一小瓶子是我给世子妃备的那份,郡主脸上的红疹起的莫名其妙,我怕她也会中招,她给的那一瓶子不妨碍清兰郡主什么。”

    总之,让他去给老夫人请平安脉可以,他要收一万两诊金。

    陈妈妈哪还敢请啊。

    铁大夫医术是高,可老夫人没病没痛,何必花这份冤枉钱?

    她只是觉得不花钱,不看白不看,万一有点小毛病,捎带手开张方子,谁想到……

    陈妈妈退下。

    姜绾肩膀直抖。

    之前还愁避不开给老夫人诊脉,怕会露馅,怕老夫人一有点小病小痛就使唤她找铁大夫,一个孝字压过来,她也招架不住,没想到这么轻松就避开了,还狠狠的气了她一回。

    老夫人一直游走在流言蜚语的最前端,回头捅出她并非王爷生母……大家的唾沫星子能淹她个半死了吧?

    嗯,不只是她,连带着萧家都难逃被淹之苦。

    指着她这个亲姨母善待王爷,结果亲姨母还比不上旁人。

    姜绾有些期待这场好戏尽快上场了。

    二太太过来请铁大夫去豫国公府。

    姜绾笑道,“还是先去护国公府吧,护国公府大姑娘的病更严重些。”

第四百九十九章 治病

    知道二太太心急,姜绾是故意这么说的,老夫人不是把护国公府大姑娘的病看的那么重要,让清兰郡主把药膏都让出来么?

    现在轮到豫国公世子了,让他排后头一点儿,想来二太太也无话可说。

    姜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太太一口银牙咬碎,还得笑道,“铁大夫医术高超,给清兰治脸就没花多少工夫,想来给护国公府大姑娘医治也一样,一天半天的,豫国公世子等的起。”

    姜绾没反驳,因为她不会让铁大夫在护国公府久待。

    甚至铁鹰去护国公府,她和齐墨远都陪着,五万两不是笔小数目,虽然是护国公府长房掏的钱,可护国公为人心胸狭隘,还有锦绣坊老板娘,要是他们对铁鹰做什么,防不胜防。

    让人备好马车,姜绾和齐墨远送铁大夫出府,刚迈出王府大门,护国公府的马车就到了。

    铁大夫在鸿宴楼动怒,这事一阵风就传到了护国公府,心急庞嫣的病,哪能不派人来接啊,而且前来接人的是护国公府管事。

    对铁大夫,护国公府管事的殷勤备至,得知姜绾和齐墨远陪铁大夫去护国公府,护国公府管事的道,“由我接铁大夫去国公府就够了,不敢劳烦靖安王世子世子妃。”

    姜绾看向铁鹰,铁鹰眉头一沉道,“这病是他们两替我揽下来的,我去哪儿,他们都得陪着。”

    生硬的语气,毋容置疑。

    丢下这一句,铁大夫就上了护国公府的马车。

    姜绾伸手掐齐墨远的腰。

    没用力,但齐墨远疼的额头发颤。

    这一幕落在护国公府管事的眼里,就成了靖安王世子妃恼了,不过也是,靖安王世子妃和大姑娘争斗了十几年,她出事,大姑娘高兴,大姑娘出事,她肯定偷着乐。

    大少爷和靖安王世子有那么一两分私交,给大少爷面子,世子妃才帮铁大夫揽了治病救人的活。

    这铁大夫在靖安王府大门前就这么不给脸,足见脾气怪异,谁的面子都不给。

    靖安王世子妃气不过,可不得把气撒靖安王世子身上。

    护国公府管事的不希望姜绾去护国公府,大姑娘肯定不会乐意自己那张脸被靖安王世子妃瞧见,可现在还求着铁大夫,只能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姜绾走到马车旁,齐墨远将她扶上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护国公府急着铁大夫给庞嫣治病,所以马车跑的很快,姜绾和齐墨远的马车在后面,只能跟着了。

    等马车停下时,姜绾头有些晕乎乎的。

    护国公府管事的请铁大夫下马车,毕恭毕敬的把人领进府,护国公府小厮见姜绾和齐墨远上台阶,那脸上刻着明晃晃几个大字:不欢迎。

    不过不欢迎归不欢迎,但把人拦在大门前的事,护国公府小厮还真不敢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府。

    小厮一道,“管事的糊涂了么,靖安王世子来府里也就罢了,他怎么连靖安王世子妃也让跟来了,她明摆着是来看大姑娘的笑话的啊。”

    大姑娘的脾气可不好,他就不怕大姑娘拿靖安王世子妃没辄,把气撒他头上么?

    小厮二道,“管事的可比你我精明的多,要是能不让,他敢让么?”

    “……说的也是,”小厮一回道。

    姜绾没有姜七姑娘的记忆,护国公府对她来说很陌生,不过陌生的不止她一个,金儿也陌生的很。

    护国公府和河间王府斗了这么多年,护国公府大小宴会,河间王府走个过场来人,但姜绾从未来过,在别人家都见面就掐了,哪敢让她进护国公府啊,把人家宴会搅了事小,万一对姜绾下手,可没地儿后悔去。

    护国公在朝中权势不低,从府邸的气派程度就能窥一二,亭台楼阁,无一不精,假山流水,处处透着雅致,于细微处可见几分藏而不露的野心。

    护国公府管事的走的很快,不过铁大夫走的慢,管事的催了几回,铁大夫步伐依旧,他只能放慢脚步了。

    齐墨远没进庞嫣的闺房,姜绾进去了,一绕过屏风就收到一记寒眸,庞嫣冲着她道,“谁许你进来的?!”

    这火冒三丈的样子,姜绾回之一笑,“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可是你护国公府几次三番的催我请铁大夫回京的。”

    庞嫣面罩轻纱,看着姜绾净白如瓷器般的脸上那灿烂如星辰的笑,是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庞嫣气的眼泪在眸底打转,有求于自己的仇人,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护国公府大太太看着姜绾道,“有劳靖安王世子妃亲自跑一趟了。”

    说完,看着铁大夫道,“这位莫非就是铁大夫?”

    姜绾轻点头。

    护国公府大太太给人的感觉和护国公夫人全然不同,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温柔,庞嫣的性子可一点没随她。

    护国公府大太太请铁大夫给庞嫣诊治。

    铁大夫坐到床榻边的凳子上,让庞嫣揭下面纱,庞嫣望着姜绾,用眼神轰人。

    护国公府大太太没辄,让丫鬟请姜绾出去喝茶。

    姜绾没坚持留下,迈步走了,不过没出屋,在外间小榻上坐下。

    庞嫣只是怕她看到她脸上的红疹,隔了一扇屏风,姜绾什么也看不见。

    丫鬟端了茶来,姜绾心情好的啜着,只听到护国公府大太太的说话声传来,含着担忧和紧张,“铁大夫,小女的病……?”

    接着是铁大夫的说话声,“夫人无需多虑,令媛的病不难治。”

    “我这病是怎么得的?”庞嫣问道。

    “中毒,”两个字从铁大夫嘴里蹦出来,没带丝毫迟疑。

    护国公府大太太声音拔高,“怎么会是中毒呢?”

    铁大夫起身道,“令媛确实中毒无疑,不过这毒不致命,只会让人疼痛难忍,无需用药,一个多月红疹也就消了。”

    “不开药的话,可退一半诊金。”

    一半诊金……

    那就是两万五千两。

    不过不开药,庞嫣得疼上二十来天,那种痛苦她承受不了。

    “快给我开药解毒,”庞嫣急道。

    护国公府大太太舍不得女儿受罪,也请铁大夫开方子。

    庞嫣咬着牙道,“我要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她一脸狠色。

    铁大夫过去开了方子,丫鬟拿给护国公府大太太看,护国公府大太太道,“给我看做什么,我还能看的懂药方不成,快去命人抓药来。”

    丫鬟拿着药方匆匆离开。

    铁大夫道,“大姑娘服下药,不出半个时辰,脸上红疹就会消了。”

    “但体内的毒要全清,得连服三日,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外面,护国公夫人走进来,“铁大夫收我护国公府五万两诊金,难道连半个时辰都不肯在我护国公府待吗?”

第五百章 觊觎

    护国公夫人上前,道,“清兰郡主脸上的红疹也是铁大夫医治的,稍有不慎就复发了,我看接下来三日铁大夫就住在我护国公府吧,等嫣儿完全好了,铁大夫要去哪儿,我护国公府会派人相送。”

    铁大夫眉头微皱,看向屏风处,隐约可见姜绾坐在那里喝茶。

    这么点小事,铁鹰怎么可能摆不平?

    她出面,反倒显得铁大夫人弱好欺了。

    铁大夫看着护国公夫人道,“护国公府请了靖安王世子世子妃作保,还怕我会不尽心医治府上大姑娘吗?”

    跑得了他这个和尚,也跑不了靖安王府这个庙。

    护国公夫人笑道,“我没有不放心铁大夫的意思,只是怕嫣儿的病……。”

    不等她说完,铁大夫抬手道,“我生性散漫,不喜约束,护国公府我就不留了,让靖安王世子把诊金送一半来,等三日后,府上大姑娘病痊愈了,再派人来取回诊金。”

    不就是付了五万两的诊金吗?

    退一半就是了。

    要还不够,他可以全退。

    就是这么自信。

    铁大夫把钱看的太轻,护国公夫人没有了强留他的理由,护国公府大少爷进来道,“既然铁大夫执意不肯留下,我护国公府也不好强留,我送你出府。”

    “不必了,”铁大夫摆手道。

    “我认得路。”

    铁大夫抬脚走人。

    丫鬟见药箱子放在小几上,道,“药箱没拿。”

    “让靖安王世子妃拎。”

    姜绾,“……。”

    胆肥了啊。

    连她都敢使唤了。

    要命的她还不敢不听。

    不过好在金儿懂事,把姜绾的活抢了,不过姜绾又给拿了回来,“我拿吧,谁让我多事呢。”

    “有点沉,”金儿道。

    “不妨事。”

    姜绾拎着药箱跟着铁大夫走了。

    出了门,四下无人,姜绾道,“钱都到手了,为何要还回去?”

    铁大夫道,“那钱既然是给我的诊金,放谁那里都是我的。”

    “护国公府这潭水深着呢,以后你少掺和。”

    姜绾眨眨眼,“为何这么说?”

    铁大夫道,“庞大姑娘中毒在前,护国公夫人中毒在后,有胆量又能轻而易举的给她们两下毒的岂是一般人?”

    金儿“啊”了一声,“护国公夫人也中毒了?她看着气色不错啊。”

    铁大夫斜了金儿一眼,“你这丫鬟难不成还想跟我抢饭碗?”

    金儿闭嘴。

    谁也没说话,径直往前走。

    等他们走后,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后走出来一丫鬟,飞快的进了院子,把偷听到的谈话禀告护国公夫人知道。

    护国公夫人身子一僵。

    她也中毒了?

    这不可能!

    可人家铁大夫不会无端说这话,护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等庞嫣脸上的红疹消退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放心,打着给庞嫣诊脉看毒解了没有的幌子派人把李太医请进了府。

    李太医先去给庞嫣诊脉,他之前就怀疑过庞嫣是中毒,现在“铁大夫”来开了方子,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啊。

    本来护国公府大太太就信任姜绾和铁大夫,再加上李太医也这么说,她就更放心了。

    李太医从庞嫣处离开后,就被请去给护国公夫人诊平安脉,李太医没有丝毫怀疑,贵夫人都怕死,一年少说也会请个三五次平安脉,不过以往他来护国公府,护国公夫人没有让他请平安脉啊。

    不过人家有此要求,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一搭脉,李太医眉头就皱拢了,那模样,看的护国公夫人心直往下沉。

    难道她真中毒了?

    李太医把了一只手,又让护国公夫人换了一只手,护国公夫人道,“我身子出问题了?”

    李太医望着护国公夫人道,“看夫人的气色,不像是有问题,可夫人的脉象,似乎……。”

    “似乎什么?”护国公夫人急问道。

    “似乎有中毒的迹象,”李太医回道。

    护国公夫人,“……!!!”

    她真的中毒了?!

    一旁伺候的管事妈妈目瞪口呆,“夫人怎么会中毒?!”

    护国公夫人脸阴沉的能滴血,“我中的是什么毒?”

    李太医道,“一种慢性毒,应该中了有五六日了,毒发之前没有任何病症,一旦毒发,必死无疑。”

    护国公夫人后背都凉透了。

    李太医见她脸色难看,道,“万幸发现的及时,毒素还没有侵入五脏六腑,解毒不难,我这就给夫人开方子。”

    “有劳李太医了,”管事妈妈声音微颤道。

    李太医被领去开了药方,收了一百两的诊金,便拎着药箱子走了。

    护国公夫人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就没缓过来。

    有人要她的命啊。

    她中招了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

    管事妈妈道,“幸亏铁大夫给大姑娘治病,不然……。”

    护国公夫人看了管事妈妈一眼,“那铁大夫医术是不错,可他向着靖安王世子妃,若真有一个慈悲心,就该当面和我说。”

    明知道却不透露一星半点,这不是等着她被人暗害吗?!

    倒是那偷听的丫鬟,护国公夫人道,“赏那丫鬟五十两,一套银首饰,提拔到我院子里来做个二等丫鬟。”

    那小丫鬟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管事妈妈下去忙,护国公夫人坐在那里想会是谁给她下毒,还有铁大夫说的话……

    护国公府这潭水深吗?

    长房被打压的没有还手之力,不是她看不起长房,长房从上到下就没有那份胆量给她下毒。

    她一直觉得庞嫣是在府外被人下毒的,甚至怀疑过是姜绾,但铁大夫说庞嫣是中毒,护国公夫人把这疑虑打消了。

    要真是姜绾,就会让铁大夫帮着隐瞒了,庞嫣几次要姜绾的命,姜绾要真有心算计她,就不会是起红疹这么简单,左右都下毒了,直接要了庞嫣的命不更好吗?

    想来想去,护国公夫人都觉得锦绣坊老板娘的嫌疑最大。

    和护国公走的那么近,又巴结讨好庞嫣,明摆着有所图谋。

    难不成人家盯着护国公续弦的位置,等着她退位让贤?!

    想到这里,护国公夫人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都没察觉,眼神冰冷的叫人不敢直视。

    敢觊觎她的位置?

    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五百零一章 扣留

    姜绾和齐墨远陪铁大夫到护国公府给庞嫣医治脸上的红疹,却没有陪铁大夫去豫国公府。

    豫国公世子的病怎么来的,他们清楚,豫国公府也清楚。

    豫国公府联手二房要害死清兰郡主,只让豫国公世子不举了一段时间,没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经是齐墨远和王爷宽厚了。

    让齐墨远去见豫国公世子,他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掐死他。

    姜绾就更不会去了,豫国公世子那病羞于启齿。

    铁风敢马车送铁鹰到了豫国公府,亮出铁大夫的身份,豫国公府上下殷勤的很。

    世子爷病了这么些日子,脾气暴戾,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没少为他担心,脾气本就不怎么好的他们,但凡下人犯点什么错,那是轻则挨打挨骂,重则被发卖杖毙。

    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下人能过的啊。

    一个个的都盼着铁大夫能早日回京,救治他们世子爷,挽救他们出苦海。

    在他们眼里,铁大夫就是从天而降的活菩萨,哪敢不殷勤啊,恨不得抬着他去豫国公世子的屋才好。

    豫国公府下人态度恳切,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就没那么好脸色了,铁大夫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他调制的毒药下在了他们儿子身上,再让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低三下四的请他来解毒。

    还要付出五万两的诊金!

    想到这里,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差点没被堵在喉咙里的老血给活活噎死。

    铁大夫去了豫国公世子的屋,因为隐疾之故,豫国公世子这些日子就没怎么出过门,虽然他不举的事瞒的严实,但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同情,这让他愤怒抓狂。

    他不敢出门。

    铁大夫给他把脉,没有直接掏出解药,而是先施针。

    嗯。

    他一个名声在外却没有一点真本事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大夫扎针的速度可一点不比姜绾差。

    习武之人,虽然不懂医术,但人身上几处大穴还是知道的。

    避开那几处能要人命的穴位,其他部分,那还不是随便他想怎么扎就怎么扎?

    铁风站在一旁,看铁鹰下手,每下一针,豫国公世子就惨叫一声,叫的他汗毛倒立。

    同在一棵大树上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真没看出来铁鹰居然心这么狠,对待恶人,颇有世子妃几分真传,扎的人通体舒泰,心情愉悦啊。

    豫国公夫人心疼儿子要上前阻拦,被豫国公抓住了手阻拦了。

    豫国公夫人挣扎。

    豫国公朝她摇头。

    豫国公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

    这哪是给她儿子治病?

    这明摆着是趁机替清兰郡主出气,想要她儿子半条命!

    豫国公夫人都看出来了,豫国公哪能不知道,可人家还没给他儿子解毒呢,过河拆桥,怎么也得过了河再说。

    铁鹰把银针扎完,伸手去拿,发现银针没有了。

    脸上闪过一抹意犹未尽的惋惜。

    早知道就带两副银针了。

    这一副不够扎啊。

    扎了一边,另外一边不对称,有时候,他还是有点强迫症的。

    不过没关系,这银针能扎就能取。

    这不,铁鹰把最先扎的银针取下来扎别处了。

    又一轮惨叫。

    铁风拜服。

    豫国公夫人眼眶通红,豫国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扎了一刻钟,等铁鹰把银针取下来,豫国公世子差不多只剩小半条命了。

    铁鹰站起身来,拍着手道,“累死我了。”

    欠揍。

    妥妥的欠揍。

    豫国公拳头攒紧,发出嘎吱响声。

    这时候,铁鹰才从怀里掏出一瓷瓶来,递给丫鬟道,“给豫国公世子服下。”

    丫鬟站在一旁,接瓷瓶的手抖成筛子,这铁大夫治病的法子太吓人了,她差点没被世子爷的惨叫声吓破胆。

    端了茶水来,喂豫国公世子把药服下。

    豫国公这才道,“犬子的病这就治好了?”

    脸上秋后算账的表情太明显了,铁鹰见了道,“豫国公可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这还用问吗?!

    豫国公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铁大夫笑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有把世子折磨的身体虚弱,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药效,不出三日,令郎就生龙活虎了。”

    豫国公冷冷一笑。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豫国公一声令下,就过来四个小厮,直接把铁大夫扣下了。

    铁大夫没反抗,铁风也没帮忙。

    四个小厮就想抓铁鹰……

    豫国公府也太看不起人了。

    铁风望着豫国公,“豫国公这是想做什么?”

    豫国公冷道,“留铁大夫在我豫国公府待上几日而已。”

    铁风笑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留客的,“护国公府都没能留住铁大夫,豫国公觉得自己能留下他吗?”

    豫国公身子一僵。

    铁风看向铁鹰,铁鹰胳膊一动,摁着他的小厮双臂一麻。

    铁鹰到小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望着铁鹰道,“你先回去吧,豫国公府留我的心这么真诚,我岂有不留下之理?”

    虽然都是国公府,但豫国公给护国公府提鞋都不配。

    他本来只打算给豫国公世子一点苦头吃吃,现在人家要和他来硬的,他当然要奉陪了。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顶着铁大夫的名头,豫国公府留他怎么也会好吃好喝招呼着,他回柏景轩,只能待树上。

    这树待久了,也想换个环境睡睡高床软枕不是?

    嗯。

    再顺带教教豫国公府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铁鹰要留下,铁风当然不会阻拦了,他望着豫国公道,“既然豫国公府要留铁大夫小住几日,铁大夫也不反对,那我就回去和世子爷世子妃复命了。”

    告辞完,铁风笑容满面的走了。

    回去把豫国公扣下铁鹰的事一说,姜绾笑了一声,“自讨苦吃。”

    别说,她还真有点好奇铁鹰会怎么对豫国公府。

    祖父给她的暗卫办事一向得她的心,想来这回也不例外。

    是夜。

    豫国公府方向火光大盛,将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铁鹰不在,铁风待在树上,颇觉得有些孤独,可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嘴角是抽了又抽。

    这报复的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儿吧?

第五百零二章 摸鱼

    不止铁风,姜绾也觉得豫国公府着火是铁鹰的手笔,然而这事和他还真没多少关系。

    豫国公府扣下他,好吃好喝供着,却也派人严加看守,豫国公府着火的时候,他正躺在小榻上失眠呢。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粗糙惯了,一下子日子过的这么精细,就跟病人虚不受补似的,高床软枕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睡板床和树。

    正逼自己睡觉,他是打算在豫国公府住三天的,想做什么,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结果豫国公府就走水了。

    豫国公府下人能给他作证这事和他无关。

    嗯。

    但要说一点干系没有,那也是不可能,毕竟他现在顶着铁大夫的名头。

    帮庞嫣解个毒,收了护国公府五万两,虽然这钱是护国公府长房掏的,但护国公咽不下这口气啊,这不,派了女刺客来豫国公府抓人。

    铁大夫要进了靖安王府,想抓他就不容易了,人在豫国公府被抓,靖安王府就算知道是他护国公府所为,也只能找豫国公府要人。

    几名女刺客来了豫国公府,只是她们没料到,南玉轩一直派人盯着护国公府呢,就等女刺客们出来,装成丫鬟出来一两个,南玉轩还真不好抓人,怕抓错人,更怕打草惊蛇。

    这大半夜翻墙出来,还穿着夜行衣的不是女刺客还能是谁?

    守株待兔这么久,总算有点效果了。

    一个暗卫尾随女刺客到了豫国公府,另外一个回南玉轩通风报信。

    然后——

    南玉轩的人和女刺客就在豫国公府里打起来了。

    这一打架,不可避免的惊动豫国公府的人。

    铁大夫是铁鹰假扮的事,南玉轩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些女刺客来豫国公抓铁鹰,南玉轩的人哪会答应?

    再者,豫国公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做不出娶清兰郡主,然后想害死人家的事。

    对豫国公府没有半点好感,就不会顾及会不会伤到豫国公府,然后——

    豫国公府就着火了。

    四处着火,火势之大,远不是当初南玉轩和锦绣坊能比的。

    锦绣坊派了不少人,南玉轩的人更多,杀了几个,剩下的穷追不舍,豫国公府下人则忙着灭火。

    铁大夫站在门前伸懒腰,“还想在豫国公府好好睡一觉,这还比不上住客栈清净呢。”

    这话太伤人了啊。

    豫国公府被烧成这样,他还幸灾乐祸。

    以前豫国公府可没被人闯入过,他在这里,刺客就来了,还来了两拨。

    这就是个灾星啊。

    要命的是这灾星还是他们国公爷扣下来的。

    豫国公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命人赶快救火。

    豫国公府乱成一锅粥。

    铁大夫在门前看了会儿火光,确定火势不会烧到他这个小院来,便打着哈欠进了屋,让人别打扰他睡觉。

    豫国公府小厮牙根都痒痒,因为心思都在豫国公府着火上,不知道铁风进屋后,跳窗离开了。

    浑水才好摸鱼啊。

    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弄点小动作,岂不有负这漫天的火光?

    小半个时辰后,铁鹰回屋,确定豫国公府无暇顾及到他,这一觉睡的格外安稳。

    第二天,等他起床,豫国公府四下还在冒烟,两小厮守了他一夜,昏昏欲睡还强撑着。

    铁鹰笑问道,“这火不会到现在才灭吧?”

    小厮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大夫过。

    不想回他这个问题!

    两小厮不理会他,铁大夫揉着肩膀道,“早饭我要吃的清淡点儿。”

    小厮呲牙,“大厨房烧没了。”

    “所以呢?”铁大夫问道。

    “……。”

    小厮语塞。

    大厨房烧没了,也少不了他铁大夫的早饭啊。

    可豫国公府都这么倒霉了,还十有**和他有关,他就不能消停点儿,还在这时候点菜。

    铁大夫在院子里伸懒腰。

    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一宿没睡,担心和愤怒折磨了他们一夜,更叫人愤怒的还在后头呢。

    一大清早,铁风就赶着马车到了豫国公府,要接铁大夫回去。

    豫国公府下人不让铁风进去,铁风道,“豫国公府烧了一夜,我家世子妃担心铁大夫在豫国公府出事,特命我来接他回去。”

    “王妃动了胎气,需要铁大夫帮着安胎,铁大夫还要进宫给太皇太后调养身子。”

    不说太皇太后了,就只是王妃动胎气要请铁大夫,豫国公都没法拒绝。

    豫国公冷声道,“铁大夫到底与什么人结仇了,他在我豫国公府住了一夜,就给我豫国公府惹来这么大的祸端!”

    铁风笑了一声,“铁大夫被豫国公你扣留下,因着豫国公世子是靖安王府的女婿,世子爷世子妃怕老夫人责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豫国公府惹上仇家,就因为铁大夫在你府上,便把着火之祸算在铁大夫头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豫国公不是想扣了人,还要铁大夫赔偿你的损失吧?”

    铁风说话带笑,但眼底全是凌厉,丝毫没把豫国公放在眼里。

    豫国公府被烧值得同情,但因为是扣人导致的,旁人知道只会说一声活该。

    豫国公气的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

    铁风道,“王妃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不然王妃有什么闪失,王爷的怒气,只怕豫国公你还承受不起。”

    豫国公气的站不住身子了,他攒紧双手,“请铁大夫出府!”

    豫国公府下人去请铁大夫。

    铁大夫把药箱子递给小厮,大步流星的出了府。

    等他坐上马车,小厮把药箱子递上,铁大夫掀开车帘望着豫国公道,“承蒙豫国公府款待,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下回府上有谁需要治病,我给你打八折。”

    铁风,“……。”

    抬手扶额。

    他觉得铁鹰是不大想走了,他是想直接把豫国公气的吐血,当场再挣他个五万两的八折四万两啊。

    可他就不担心豫国公真吐血了,没有世子妃指导他,他能治好豫国公吗?

    坐上马车,铁风一甩马鞭子,就回靖安王府了。

    马车从视线中消失,豫国公身子往后一踉跄,被管事的扶住,“国公爷?”

    豫国公气啊。

    他为什么想不开留下铁大夫?!

    靖安王府要想找他,有的是理由,他根本留不住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徒遭祸患。

    豫国公肠子悔青。

    再说铁鹰,到了靖安王府,被铁风请着到了柏景轩。

    进了屋,铁风夸赞道,“干的漂亮。”

    铁鹰谦虚道,“一般般吧,世子妃不缺钱,我只能给世子妃锦上添花。”

    钱?

    铁风有点懵。

    他说的是放火啊。

    只见铁鹰把药箱子打开,那么大的药箱子愣是看不到药瓶,被银票铺满了。

    铁鹰把银票拿出来,铁风惊呆了。

    这是洗劫了豫国公府?

    嗯。

    铁鹰从豫国公府顺了十二万六千两银票。

第五百零三章 报案

    管事的扶着豫国公回了书房,平常密室是不让人进的,但没有管事的搀扶,豫国公寸步难行。

    打开密室的门,看到博古架上的奇珍异宝,豫国公松了口气,可等他把博古架上一锦盒打开,胸前就控制不住的剧烈抽搐了。

    他的银票!!!

    一口气没提上来,豫国公晕了过去。

    豫国公被气晕,这可不是小事,豫国公府赶紧请大夫,豫国公夫人把偷银票的贼骂的狗血喷头,骂完了才想起来该检查下自己的房间,匆匆扶着丫鬟的手回屋,银票匣里空荡荡的。

    这下豫国公夫人也扛不住气晕了。

    府邸被烧,两位正主晕倒,豫国公府乱作一团。

    要命的是豫国公世子人还不在府里,只能让齐萱儿出来管事了。

    只是齐萱儿哪管过这些事啊,她连账册都看的稀里糊涂的,但她也知道府里一下子丢失了十二万两银票不是小事,这些钱将来可都归她和豫国公世子继承。

    本来豫国公夫人就因为豫国公世子的病不喜她了,她正好趁机把这事办妥,在豫国公府树立威望。

    只是她空有这份野心,却没有那脑子支撑,找丫鬟帮着出主意,丫鬟哪有什么好办法啊,只知道寻常人家丢了钱,多会选择报官。

    不过大部分报官都没用,只是在府衙立个案,但豫国公府可不是寻常人家,不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哪个敢不把豫国公府的事放在心上,必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齐萱儿想也是,南玉轩和锦绣坊被烧,不都报官了。

    然后——

    她就派人去大理寺报案了。

    豫国公府被烧,本来大家就觉得有问题,结果还不止被烧这么简单,还丢了十二万六千两银票,这可是大案子了啊。

    不夸张的说,大理寺卿接管大理寺以来,还没经手过这么大的案子过,那些贪墨大案,多牵扯人命,一般归刑部管,再加上牵扯甚多,不好查。

    可这只是豫国公府丢的钱,大理寺不敢懈怠,连忙带人到豫国公府,看案发现场,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可怜豫国公昏迷了大半天,醒过来得知齐萱儿报案了,脸绿的差点没直接嗝屁。

    豫国公府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蠢媳妇进门啊?!

    别人捅豫国公府一刀,她还往豫国公府伤口上撒盐。

    十二万六千两,她可知道那是多少钱?!

    他豫国公一年的俸禄又是多少?!

    之前为了给豫国公世子治病,豫国公对外宣称砸锅卖铁给儿子凑的诊金,为了证实他所言不虚,不被御史盯上,还特意卖了两间铺子和一百亩良田。

    这才过去几天啊,豫国公府就被人偷了十二万六千两?!

    豫国公气的咳嗽不止,脑袋嗡嗡炸响。

    大理寺卿就在豫国公府,听说豫国公醒了,过来探望,豫国公虚弱道,“劳烦了。”

    大理寺卿道,“府上报案是对大理寺的信任,哪能言劳烦?”

    豫国公咳嗽几声后道,“我知道下人报了案,但弄错了,府上不曾丢失那么多银票。”

    大理寺卿挑眉,“没有丢?”

    “倒也不是没有丢,只是远没有十二万六千两之数,我豫国公府连人带物都卖了也没有这么多了,只有两万六千两,下人急着报案,听错了。”

    大理寺卿可是人精。

    到底丢了多少钱,他心里有数,只是平常人抹个零头,到豫国公这里是直接把头给抹了,剩个零头。

    大理寺卿没说什么,反正十二万六千两这案子要查,两万六千两也还是要查。

    劝豫国公别气坏身子,大理寺卿就忙自己的去了。

    等大理寺卿一走,豫国公就按捺不住怒气,罚齐萱儿去跪佛堂了。

    豫国公罚的她,齐萱儿不敢不跪,但跪的不甘不愿,让人回靖安王府找二太太告状。

    二太太听说女儿被罚,气的上门质问,结果刚走到王府大门前,就被二老爷给拦下了,骂道,“你还有脸去豫国公府,你养出来没脑子的女儿,罚她跪佛堂已经是轻的了!”

    女儿被罚,做爹的不心疼还骂女儿蠢,她教女无方,二太太气不过,不理二老爷就要坐进软轿。

    二老爷直接把她拽进了府,“女儿捅篓子不算,你还要去火上浇油不成?”

    “萱儿能捅什么篓子?!”二太太气道。

    二老爷脑壳疼,“豫国公府被偷了十二万六千两银票,她去大理寺报案了。”

    二太太道,“本就该报案,萱儿何错之有?”

    一句反问,差点没把二老爷活活噎死。

    女儿蠢,姑且可以说她年轻,可二太太一把年纪了,怎么就像没长脑子似的?!

    二老爷甩开抓着二太太的手道,“关是银票就有十几万两,豫国公府该是何等的富庶,前几年,豫国公奉命离京赈灾,就有人弹劾他贪墨赈灾款,只是最后这案子不了了之了。”

    “他豫国公要是两袖清风,哪来这么大的家业?!”

    二老爷说了这么几句,二太太也觉察出事情不妙了,“现在该怎么办?”

    二老爷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萱儿这一报案,只怕整个京都都知道豫国公府被人偷了那么多银票了,甚至可能已经惊动圣听了。”

    二老爷揉着太阳穴往前走,二太太也不敢去豫国公府了,跟在身后道,“老爷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咱们靖安王府就不差钱,豫国公府有十几万两很正常……。”

    二老爷不想和二太太说话了。

    靖安王府是有钱,可靖安王府本来就家大业大啊,当年老国公随太祖皇帝打进京,因为功高,宅子随老国公挑。

    老国公就挑了靖安王府,仗着太祖皇上心情好,让太祖皇帝把这宅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赏给他。

    靖安王府有钱,完全可以说是之前太祖皇上赏的,是前朝大臣贪墨所得,没人能说什么。

    豫国公府没有这个底蕴,二十年就攒下这么大的基业,不是民脂民膏能是什么?!

    何况老国公和王爷都不是贪墨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豫国公是这样的人吗?!

第五百零四章 愚蠢

    管事的扶着豫国公回了书房,平常密室是不让人进的,但没有管事的搀扶,豫国公寸步难行。

    打开密室的门,看到博古架上的奇珍异宝,豫国公松了口气,可等他把博古架上一锦盒打开,胸前就控制不住的剧烈抽搐了。

    他的银票!!!

    一口气没提上来,豫国公晕了过去。

    豫国公被气晕,这可不是小事,豫国公府赶紧请大夫,豫国公夫人把偷银票的贼骂的狗血喷头,骂完了才想起来该检查下自己的房间,匆匆扶着丫鬟的手回屋,银票匣里空荡荡的。

    这下豫国公夫人也扛不住气晕了。

    府邸被烧,两位正主晕倒,豫国公府乱作一团。

    要命的是豫国公世子人还不在府里,只能让齐萱儿出来管事了。

    只是齐萱儿哪管过这些事啊,她连账册都看的稀里糊涂的,但她也知道府里一下子丢失了十二万两银票不是小事,这些钱将来可都归她和豫国公世子继承。

    本来豫国公夫人就因为豫国公世子的病不喜她了,她正好趁机把这事办妥,在豫国公府树立威望。

    只是她空有这份野心,却没有那脑子支撑,找丫鬟帮着出主意,丫鬟哪有什么好办法啊,只知道寻常人家丢了钱,多会选择报官。

    不过大部分报官都没用,只是在府衙立个案,但豫国公府可不是寻常人家,不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哪个敢不把豫国公府的事放在心上,必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齐萱儿想也是,南玉轩和锦绣坊被烧,不都报官了。

    然后——

    她就派人去大理寺报案了。

    豫国公府被烧,本来大家就觉得有问题,结果还不止被烧这么简单,还丢了十二万六千两银票,这可是大案子了啊。

    不夸张的说,大理寺卿接管大理寺以来,还没经手过这么大的案子过,那些贪墨大案,多牵扯人命,一般归刑部管,再加上牵扯甚多,不好查。

    可这只是豫国公府丢的钱,大理寺不敢懈怠,连忙带人到豫国公府,看案发现场,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可怜豫国公昏迷了大半天,醒过来得知齐萱儿报案了,脸绿的差点没直接嗝屁。

    豫国公府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蠢媳妇进门啊?!

    别人捅豫国公府一刀,她还往豫国公府伤口上撒盐。

    十二万六千两,她可知道那是多少钱?!

    他豫国公一年的俸禄又是多少?!

    之前为了给豫国公世子治病,豫国公对外宣称砸锅卖铁给儿子凑的诊金,为了证实他所言不虚,不被御史盯上,还特意卖了两间铺子和一百亩良田。

    这才过去几天啊,豫国公府就被人偷了十二万六千两?!

    豫国公气的咳嗽不止,脑袋嗡嗡炸响。

    大理寺卿就在豫国公府,听说豫国公醒了,过来探望,豫国公虚弱道,“劳烦了。”

    大理寺卿道,“府上报案是对大理寺的信任,哪能言劳烦?”

    豫国公咳嗽几声后道,“我知道下人报了案,但弄错了,府上不曾丢失那么多银票。”

    大理寺卿挑眉,“没有丢?”

    “倒也不是没有丢,只是远没有十二万六千两之数,我豫国公府连人带物都卖了也没有这么多了,只有两万六千两,下人急着报案,听错了。”

    大理寺卿可是人精。

    到底丢了多少钱,他心里有数,只是平常人抹个零头,到豫国公这里是直接把头给抹了,剩个零头。

    大理寺卿没说什么,反正十二万六千两这案子要查,两万六千两也还是要查。

    劝豫国公别气坏身子,大理寺卿就忙自己的去了。

    等大理寺卿一走,豫国公就按捺不住怒气,罚齐萱儿去跪佛堂了。

    豫国公罚的她,齐萱儿不敢不跪,但跪的不甘不愿,让人回靖安王府找二太太告状。

    二太太听说女儿被罚,气的上门质问,结果刚走到王府大门前,就被二老爷给拦下了,骂道,“你还有脸去豫国公府,你养出来没脑子的女儿,罚她跪佛堂已经是轻的了!”

    女儿被罚,做爹的不心疼还骂女儿蠢,她教女无方,二太太气不过,不理二老爷就要坐进软轿。

    二老爷直接把她拽进了府,“女儿捅篓子不算,你还要去火上浇油不成?”

    “萱儿能捅什么篓子?!”二太太气道。

    二老爷脑壳疼,“豫国公府被偷了十二万六千两银票,她去大理寺报案了。”

    二太太道,“本就该报案,萱儿何错之有?”

    一句反问,差点没把二老爷活活噎死。

    女儿蠢,姑且可以说她年轻,可二太太一把年纪了,怎么就像没长脑子似的?!

    二老爷甩开抓着二太太的手道,“关是银票就有十几万两,豫国公府该是何等的富庶,前几年,豫国公奉命离京赈灾,就有人弹劾他贪墨赈灾款,只是最后这案子不了了之了。”

    “他豫国公要是两袖清风,哪来这么大的家业?!”

    二老爷说了这么几句,二太太也觉察出事情不妙了,“现在该怎么办?”

    二老爷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萱儿这一报案,只怕整个京都都知道豫国公府被人偷了那么多银票了,甚至可能已经惊动圣听了。”

    二老爷揉着太阳穴往前走,二太太也不敢去豫国公府了,跟在身后道,“老爷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咱们靖安王府就不差钱,豫国公府有十几万两很正常……。”

    二老爷不想和二太太说话了。

    靖安王府是有钱,可靖安王府本来就家大业大啊,当年老国公随太祖皇帝打进京,宅子随老国公挑。

    老国公就挑了靖安王府,仗着太祖皇上心情好,让太祖皇帝把这宅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赏给他。

    靖安王府有钱,完全可以说是之前太祖皇上赏的,只前朝大臣贪墨所得,没人能说什么。

    豫国公府没有这个底蕴,二十年就攒下这么大的基业,不是民脂民膏能是什么?!

    何况老国公和王爷都不是贪墨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豫国公是这样的人吗?!

第五百零五章 热闹

    都说财不露白,别人恨不得把穷没钱刻在脸上,他这女儿倒好,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豫国公府有钱,豫国公府没直接把他女儿休回府就算给他脸面了,靖安王府哪来那么大的脸去替女儿出头?

    想到豫国公府现在的处境,二老爷都替豫国公头疼。

    作为亲家,他自然是希望豫国公府好。

    齐萱儿派人去大理寺报案,豫国公澄清没丢那么多钱,这些事传到姜绾耳中,姜绾心情是要多好就有多好。

    这才是真的打落牙齿和血吞啊,豫国公府这一回怎么也断了两条胳膊。

    嗯。

    两条胳膊都说轻了。

    豫国公府是太祖皇帝赏赐的府邸,大火烧了一夜不算,还一夜丢了十几万两银票,这事不可避免的传到皇上耳中。

    翌日早朝,皇上问起这事,大理寺卿把豫国公和他澄清的话一五一十的回禀皇上。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笑了一声,然后就议论别的事了。

    皇上登基多年,还从未有过臣子回话,他只笑不语的。

    这么反常的一幕,不得不让人心生揣度啊,豫国公府丢了十二万两银票他们信,只丢了两万两他豫国公就气的吐血了,他们不信。

    皇上想来也和他们一样。

    那皇上笑——

    这是笑豫国公把大家当傻子啊。

    皇上是想抄了豫国公府肥一把国库吗?

    大臣们互望一眼,觉得这可能很大,皇上有了这份心,谁要是能找到豫国公府贪墨的罪证,必定龙心大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豫国公在朝中也有几个心腹,下朝之后,就赶紧去了豫国公府,把皇上的反应告诉豫国公。

    豫国公心颤抖成筛子。

    银票不知道是谁顺走的,铁大夫有嫌疑,那两拨在豫国公府打斗的刺客更有嫌疑。

    那些刺客抓不到,铁大夫倒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靖安王府就能知道他的下落,可铁大夫是他扣下的,着火的时候,铁大夫人在屋子里由豫国公府小厮严加看守。

    豫国公府的人就能替铁大夫作证,证明银票被偷与他无关了。

    找不到出气的,这事又是齐萱儿捅出去的,豫国公府只能把气撒她头上了。

    齐萱儿被罚跪佛堂,那是扎扎实实的跪了一夜,豫国公夫人派人看着她,不容她偷一点儿懒。

    齐萱儿是二太太的掌上明珠,又素来得老夫人疼爱,哪里吃过这么大的苦头,跪了一夜已经是极限了,累晕了过去。

    就这样,豫国公夫人也没许她出佛堂一步,让人用水泼醒,继续跪。

    豫国公夫人后悔啊。

    她儿子和清兰郡主定亲三载,她没少往靖安王府跑,见多了王妃性子软绵,被二太太摁着欺负,忍气吞声的模样,心底对清兰郡主没了信心。

    靖安王妃有太皇太后护着,自己还掌着靖安王府中馈,居然被二太太欺负成这样,清兰郡主有这样的母妃,想来性子也软绵的紧。

    豫国公夫人不喜性子太软的人,好欺负,再加上老夫人偏袒二房,齐墨远身子骨弱,二老爷时不时的就露几分野心,让豫国公夫人觉得王爷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靖安王府就由二房接手了。

    她让儿子娶清兰郡主,不就是看中靖安王府的权势吗?

    眼下最有权势的是王爷,可将来呢?

    做人不能只看眼前。

    她就是看的太长远了,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勾搭到一处,她才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她不傻,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清兰郡主要娶,齐萱儿这个儿媳妇她也要。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计划会败露,没娶到清兰郡主,娶了齐萱儿。

    这人啊,得相处了才知道是聪明还是蠢,平常偶尔见一面,根本看不出来。

    可人娶回来了,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忍着了,但豫国公夫人做梦也没想到齐萱儿能蠢到这种地步,这豫国公府还没传到他们手里呢,就要被她给败了!

    想起来就心痛,说起来这些事都是因她齐萱儿嫉妒清兰郡主而起,但凡清兰郡主有的,她都想要,包括未婚夫。

    二太太和老夫人纵容她,把她的野心养大了,才惹出这么多事来!

    现在出了事,二太太连面都没露一下,豫国公夫人更气,养不好女儿去祸害别人家!

    当下对齐萱儿更不会心慈手软。

    齐萱儿跪晕了,又被水泼醒,丫鬟怕她出事,赶紧禀告二太太知道。

    现在只有靖安王府能救齐萱儿了。

    二太太恼豫国公府,可她也是爱面子的人,让她去豫国公府找骂,她办不到,但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更做不到不管她。

    实在没辄,二太太明知道去找老夫人要先挨一顿臭骂,也只能去求老夫人了。

    她带着丫鬟匆匆去松龄堂,路过花园的时候,姜绾和清兰郡主心情灿烂的在那里赏花,银铃般的笑声传的很远。

    二太太停住脚步,看着两人嬉笑打趣,一口银牙没咬崩掉,拳头攒紧发出一阵嘎吱响声。

    金儿看见了她,提醒姜绾道,“姑娘,二太太在看您和郡主呢。”

    姜绾望过去。

    四目相对。

    姜绾面带微笑。

    二太太脸寒如霜。

    远处,一丫鬟跑过来,老远就在喊,“二太太,不好了,三少爷和豫国公世子打起来了!”

    二太太脑壳嗡的一声炸响。

    这都叫什么事啊?!

    女儿被豫国公府罚跪佛堂,人都跪晕了,也不见豫国公府网开一面。

    她正愁不知道消豫国公府的气,儿子又来火上浇油,一个个是嫌事情闹的不够大是吗?!

    二太太抬脚往前走,脚步急切而凌乱。

    看着二太太离开,姜绾摸着牡丹花的手收回来,语笑嫣然,“看来有热闹瞧了。”

    清兰郡主捂嘴一笑,“这样的热闹可不能错过。”

    她比谁都想知道豫国公府是个怎么样的火坑,她是有多幸运能逃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

    闲庭信步的朝松龄堂走去。

    有热闹可瞧,当然能看第一手的就看第一手了,由丫鬟传,难免失真。

    花园里的花什么时候欣赏都行,这热闹可不是天天有。

第五百零六章 丢人

    两人走的慢,等她们到松龄堂的时候,就看到小厮抬着三少爷齐墨城过来。

    伤着为先。

    两人往旁边让了让,就看到躺在担架上的齐墨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上个台阶,担架稍微倾斜都疼的他倒抽气。

    这伤的实在不轻啊。

    不过也是,豫国公府被烧,豫国公世子作为继承人,肯定愤怒,齐墨城这时候替妹出头,这不是撞人家枪口上吗?

    齐萱儿坑了豫国公府,豫国公世子把他这个兄长打了,二老爷二太太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这顿皮肉之苦算是白挨了。

    姜绾实在没料到她和齐墨远没陪铁鹰去豫国公府,任由他发挥,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就跟滚雪球似的,倒霉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等小厮把齐墨铭抬进屋,姜绾和清兰郡主方才进去。

    知道老夫人心情不会好,两人就没上前请安了,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热闹。

    二太太知道儿子和豫国公世子打架了,但没想到会打的这么严重,本来还想见到儿子狠狠训一顿,这会儿哪还想得起来,心疼都来不及了。

    二太太急道,“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豫国公世子他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齐墨城浑身都疼,小厮把担架放下,震的他疼的眼冒金星。

    不过他脸上不见半点悔意,只有愤怒,“我只后悔没打死他!妹妹真是瞎了眼,居然嫁给了他!”

    姜绾挑眉。

    真是难得,居然能从二房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豫国公世子可是他们费尽心思从清兰郡主手里抢去的,现在后悔了?

    二太太又是担心又是生气,这里虽然是松龄堂,可丫鬟婆子都在呢,万一这话传到豫国公世子耳朵里,对齐萱儿更不好。

    “不得胡说!”二太太轻斥道。

    齐墨城气道,“娘,你知道那混蛋今儿做了什么吗?”

    “我打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话说的一声比一声重。

    重的老夫人都皱眉了,“豫国公世子做什么了?”

    齐墨城忍着嘴角的伤道,“他做的出来,我都没脸说。”

    姜绾一脸好奇。

    他不肯说说,老夫人望着齐墨城的贴身小厮,“你说。”

    小厮支支吾吾。

    老夫人脸一沉,“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厮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说了,“豫国公世子在挽翠阁喝多了酒,当着众人的面,面……。”

    面了半天,也没下文。

    二太太急道,“当着众人的面怎么了?”

    小厮飘着嗓音道,“当着众人的面和挽翠楼的姑娘行鱼水之欢……。”

    唰!

    几乎所有人的脸听到这话后都红透了。

    这……

    这也太……

    不要脸了吧?!

    清兰郡主脸红脖子粗,两脚生风要走人,只是她是和姜绾一起来的,姜绾没走,她不好走。

    姜绾也被小厮的话震的不轻,没想到豫国公世子竟然当众上演活、春、宫这么刺激的戏码,就算喝醉了酒,也不会醉成这样吧?

    姜绾站在大夫的角度分析了下,猜测豫国公世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

    为了给清兰郡主出气,给他下了药,打那天起到昨天,豫国公世子都不举,作为男人,这段日子他绝不好过。

    现在毒解了,豫国公世子放轻松了,这时候如果有人刺激他,说他不行,豫国公世子肯定想表现自己,用事实告诉他们,他可以。

    气头上的人本就容易失去理智,再加上喝酒易乱性,挽翠阁又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

    豫国公世子做出那等下流之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挽翠阁再怎么乱,也没人乱成这样,一堆人跟着起哄,往挽翠阁里涌,齐墨城也去过挽翠阁,有热闹哪能不瞧瞧啊,结果一看是自家妹夫,那是一瞬间就气冲脑穴了。

    拳头更快一步,朝豫国公世子打了过去。

    豫国公世子寻花问柳,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怎么能如此不顾礼义廉耻,把他妹妹置于何地?!

    齐墨城恨不得打死他,自家妹妹守寡也比这么丢脸强!

    小厮把知道的都说了,二太太气的浑身直哆嗦,老夫人脸色铁青,拍桌子怒道,“打的好!这样的混账东西就该打死了事!”

    二太太一屁股坐下,眼泪说来就来,“我可怜的女儿,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豫国公府还有脸怪她没把女儿教好,也不看看她是怎么管教儿子的,她女儿好歹只是没那么多心眼,报错了案!

    姜绾站在一旁,觉得自己位置站的不够好,二太太肯定是没看见她和清兰郡主,否则绝不会说这话打自己的脸。

    不过没看见没关系,论往伤口上撒盐,还能难得住她么?

    有些事不提一提,还真当大家记性都差忘了呢。

    姜绾看着清兰郡主道,“幸亏豫国公世子嫌弃你脸上起了红疹,退了你的亲事。”

    清兰郡主,“……。”

    大嫂。

    你可真敢说啊。

    老夫人那眼神恨不得把你凌迟了。

    清兰郡主心里偷着乐,脸上却尽是懊悔之色,“我若是知道豫国公世子是这样的人,当日我就不该在王府大门前成全他和二妹妹。”

    陈妈妈听的心肝儿胆颤。

    世子妃和清兰郡主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落井下石,老夫人上了年纪,经不得这么讥讽啊。

    姜绾和清兰郡主一人丢下一把盐,拍拍手就退下了。

    老夫人却是气的五脏六腑都疼。

    本以为抢了一桩好亲事,结果抢了一块烂豆腐,被人明讥暗讽都得忍着。

    豫国公世子这个孙女婿可是老国公挑中的!

    老国公这一回看走眼,可是把萱儿给害苦了。

    再说姜绾和清兰郡主出了松龄堂,四下无人,清兰郡主望着姜绾,眼底闪着光芒,姜绾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清兰郡主道,“大嫂,谢谢你。”

    姜绾失笑,正要说不用道谢,那边一丫鬟跑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世子妃,豫国公府来了人,在王府大门前叫嚣让你和世子爷把铁大夫交出来。”

    姜绾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让她把铁大夫交出来?

    豫国公府这是丢不起人了,准备让铁大夫背豫国公世子失仪之锅呢。

第五百零七章 交代

    不得不说这背黑锅的人倒是找的很合适,毕竟铁大夫才给豫国公世子解毒,豫国公世子在挽翠阁那么失常,可以归罪在铁大夫的药上,是药让豫国公世子迷失了本性。

    到时候大家非但不会觉得豫国公世子恬不知耻,反而同情他人前丢脸。

    而铁大夫身为大夫,纵然医术高超,但该叮嘱的没有叮嘱,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夫,对于即将打着铁大夫招牌开药铺的姜绾来说,绝对是沉重一击。

    想到这里,姜绾笑容更冷。

    她把铁大夫交出来了,之后呢?

    是生吞了他还是活剥了他?!

    就没见过豫国公府这么不要脸的,烧掉豫国公府,顺走十二万六千两银子对豫国公府的惩罚真是太轻了。

    姜绾不想搭理豫国公府,但豫国公府毕竟是靖安王府的亲家,这桩亲事可是二房算计来的,赵管事哪里拦的住人家,他一个管事的,还怕事后老夫人和二老爷二太太与他算账呢。

    这不,姜绾才走到花园,豫国公府管事的就过来了,对姜绾的态度还算客气,毕竟这里是靖安王府,姜绾是靖安王世子妃。

    管事的行礼后道,“还有劳靖安王世子妃告知铁大夫落脚之地。”

    姜绾斜了管事一眼,道,“豫国公世子的隐疾不是已经痊愈了吗,这会儿找铁大夫,豫国公府又有谁病入膏肓了?”

    赵管事抬手捂脸。

    世子妃这是公然咒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啊。

    铁大夫给人治病价格昂贵,豫国公府处了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还有谁病了会找铁大夫看病的?

    找别人看一辈子病也顶不上找铁大夫一回。

    豫国公府管事的脸绿了两分,道,“找铁大夫就是为我家世子爷的病。”

    姜绾笑了一声,“你家世子爷得的什么病我知道,不是才在挽翠阁大展雄风吗?”

    管事发绿的脸这会儿涨红了。

    就没见过世子妃这么孟浪的,他们家世子爷的病他都羞于启齿啊,世子妃说出来就跟他们家世子爷得了一点小伤寒一般随意,还是不是女人了,还要不要脸面了?

    不止豫国公府管事,就是赵管事也眼睛睁圆,他觉得这话不该世子妃说,她可是大家闺秀啊。

    豫国公府管事的再一次道,“还请靖安王世子妃告知铁大夫人在何处。”

    姜绾也有些不耐烦了,道,“这事与我说就成了。”

    管事的皱眉。

    姜绾不虞道,“给豫国公世子治病,这差事是我给铁大夫揽下的,他一向不喜欢管这些琐事,这会儿他正忙着开铺子的事,余下之事,我全权处理。”

    豫国公府管事的道,“铁大夫给我家世子爷开的什么药,我家世子爷才会人前做出那等失仪之事,这事必须要铁大夫给个交代。”

    果然——

    和她猜测的一样。

    姜绾讥笑一声,“豫国公世子去挽翠阁是铁大夫拿刀架着他的脖子逼他去的吗?”

    豫国公管事的哑然。

    姜绾再道,“豫国公世子今个儿是第一次进挽翠阁那样的地方吗?”

    豫国公府管事的脑门上开始冒冷汗了。

    姜绾字字锋利如刀,直插豫国公世子的要害啊。

    然而姜绾的问题不止这两个,她道,“是哪位大夫说豫国公世子失仪是受铁大夫开的药的影响,让他来靖安王府和铁大夫对峙。”

    “若真和铁大夫有关,豫国公府放心,有老夫人和二老爷二太太在,没人能偏袒铁大夫分毫。”

    “可要与铁大夫无关,我要那大夫牢底坐穿!”

    说到最后,姜绾声音凌厉的就跟寒冬腊月屋檐下凝结的冰锥。

    豫国公府管事的站在那里没动,姜绾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请大夫啊。”

    豫国公府管事的抬头就看到姜绾冷冽的眸子,那一瞬间,寒意遍布周身。

    哪有什么大夫?

    他只是奉国公爷的命来要人。

    靖安王世子妃都说要大夫把牢底坐穿了,这世上哪还有大夫会帮豫国公府做这个假证?

    可他们家世子爷坐下那么丢人现眼的事,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他这辈子都会遭人耻笑,也别想入朝为官了。

    豫国公府管事的不走,姜绾不会陪着他傻站在这里,抬脚走人。

    赵管事望着豫国公府管事的,“世子妃已经走了,管事的请回吧。”

    豫国公府管事的能怎么办,只能先回豫国公府了。

    走到二门的时候,他倒是想去找二老爷二太太,但他一个管事的哪里说服的了他们,何况他们世子爷和齐三少爷才打了一架,这会儿人家正在气头上呢。

    豫国公府管事的空手而回,把姜绾的话一五一十的禀告豫国公知道,豫国公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他知道铁大夫没那么好说话,可没想到管事的连人都没见到,靖安王世子妃那一关就没能过去。

    但他儿子丢的脸太大了,豫国公府捡不起来,豫国公狠道,“让世子夫人回靖安王府,我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就是跪着求,也要求到铁大夫登门认错!”

    齐萱儿不在佛堂了,豫国公世子在挽翠阁的事她知道后,说什么也不肯跪了。

    豫国公府管事婆子摁着她,被齐萱儿赏了两巴掌,最后拔下头上的金簪抵着自己的脖子。

    去大理寺告状的事,是她欠考虑,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可豫国公世子那么丢她的脸,她已经不想活了,她不和豫国公府闹,豫国公府还想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这是欺负靖安王府没人替她撑腰吗?!

    她倒要瞧瞧,她被逼寻死了,豫国公府如何和靖安王府交代!

    那些负责看齐萱儿的人,哪个还敢来硬的啊。

    齐萱儿受够了她们欺负,见她们服软了,她又正好在气头上,左右开弓,把两个之前刻薄她的管佛堂的婆子的脸打成了猪头,松动的牙都打落了两颗。

    打完了,才回屋。

    豫国公府管事的来找她的时候,丫鬟刚给她膝盖敷完药,一听让她回靖安王府求姜绾,齐萱儿冷道,“罚我的时候不见心软,现在让我回去求人,还真觉得我好使唤,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呢?!”

第五百零八章 丢脸

    豫国公府待她那么狠心,她早后悔不该嫁给豫国公世子了,现在脸也被豫国公世子丢光了,她都没脸出去见人了,还想她去低三下四的求人,遭人奚落?

    齐萱儿恨不得叫丫鬟把豫国公府管事的撵出去。

    齐萱儿叫膝盖疼,丫鬟道,“世子夫人膝盖疼的连路都走不了,就算要回门,也得等膝盖上的伤养好了才能回去,不然这样回去,老夫人和太太见了,非但不会帮忙,只会更恼豫国公府!”

    豫国公府管事的也不想管这事,可这是豫国公交代的任务啊,他道,“我知道世子夫人在生气,可世子爷没了脸,您也没脸不是?”

    “只要铁大夫把这事揽下,以后出府没人会耻笑您,您也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吧?”

    齐萱儿看着他,“你这是在威胁我?”

    管事的忙道,“不敢,我只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国公府被烧,又丢了大笔的银钱,国公爷和夫人心里都不好受,您虽然是为国公府着想,但方式欠妥,国公爷和夫人是知道的,您挽回世子爷的名声,就是豫国公府的恩人。”

    “而且银票丢失,十有**和铁大夫脱不了干系,那些银票找回来,我不敢说全部归您,至少一半是您的。”

    十二万六千两的一半就是六万三千两,管事的这大饼画的太诱人了。

    再加上管事的说的也不错,她既然嫁给了豫国公世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她想被休回府。

    就算她娘再疼她,老夫人再护着她,也不会同意她被休或者和豫国公世子和离,王爷王妃也不会答应。

    可豫国公世子病一好,不来她的屋,却去挽翠阁那样的勾栏之地,丢了脸,还要她出面收拾烂摊子,她不甘心!

    齐萱儿闭着眼睛,让丫鬟送管事的出去。

    管事的能劝的都劝了,劝不动,他也没辄啊。

    丫鬟送走他,回来道,“姑娘真的不回王府帮世子爷说情吗?”

    齐萱儿苦笑一声,“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可您为什么拒绝管事的?”丫鬟不解道。

    齐萱儿看了丫鬟一眼,“他只是一个管事的,他说话管什么用?”

    她要的是豫国公或者豫国公夫人亲自来求她!

    他们不来,她绝不会帮这个忙。

    齐萱儿眼神冰冷,膝盖疼的她眼泪直往外涌。

    她真是瞎了眼,争回来这么一桩破亲事,把自己这辈子都给搭了进去。

    丫鬟拿了冰来,帮齐萱儿敷膝盖,缓解疼痛。

    不多时,豫国公夫人就来了,说的话和管事的差不多,管事的知道齐萱儿怎么想的,他只和豫国公夫人说世子夫人有些松动,但因为被罚跪太久,愤怒难消,不肯回门,豫国公夫人为了儿子,也只能纡尊降贵了。

    观景楼。

    姜绾站在楼上吹风,跳目远望,大半个王府的景致都收于眼底。

    金儿东张西望道,“要是再建高一层,就能看到整个王府了。”

    姜绾笑了笑,“再高,王爷都不让建了。”

    在观景楼就能把王府一览无余,其他人会没有安全感,不过这样她就很满足了,毕竟楼太高,爬楼梯人也累啊。

    姜绾靠在躺椅上,心情和天空一般明媚。

    楼下,一小丫鬟跑过来道,“世子妃,老夫人让您去她那儿一趟。”

    姜绾眉头一皱,金儿问道,“可知道老夫人找世子妃何事?”

    “奴婢不知,不过二姑奶奶回门了,”小丫鬟昂着脖子回话。

    姜绾翻了一记白眼。

    齐萱儿回来了,那老夫人找她为何事就能猜到几分了。

    真是脸一个比一个大啊。

    非得要她去撕掉几层皮才满意么?

    姜绾从躺椅上起来,带着金儿去松龄堂。

    还没进屋,就听到齐萱儿在哭,许是真伤心了,都顾不得维持梨花带雨的形象了,一双眼睛红肿成核桃。

    老夫人手里佛珠拨弄的飞快,二太太则骂豫国公府。

    老夫人不耐烦道,“现在骂豫国公府还管什么用,嫁都嫁了。”

    一句话把二太太噎了个半死。

    要不是齐墨远给豫国公世子下药,她女儿未必会嫁给豫国公世子!

    姜绾上前,故作不知道,“老夫人唤我来是?”

    老夫人看着姜绾道,“铁大夫人在哪里?”

    姜绾拧眉道,“铁大夫医术高超,决计不会和豫国公府管事说的那般,豫国公世子做下失仪之事与铁大夫开的药有关。”

    “铁大夫脾气不好,要叫他知道替人治病还被人泼这么一盆脏水,只怕连我都要恼了。”

    “铁大夫的住处,恕我不能相告。”

    老夫人拨弄着佛珠道,“我也不信铁大夫会这么疏忽,但豫国公世子毕竟是我靖安王府的女婿,他更是老国公物色给清兰郡主的,他坐下那等丢人的事,不止丢豫国公府的脸,连着我靖安王府和老国公的脸也一并丢尽了。”

    “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能挽回些颜面,你就当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帮帮萱儿。”

    难得,老夫人没和豫国公府站一条线上,直接把罪名扣铁大夫头上。

    知道自己在她这里说话没那么管用,把老国公抬出来。

    可就是这样,姜绾也不会给面子的。

    老国公在她这里面子是有的,但有本事让老国公自己回来开这个口啊。

    姜绾道,“不是我不帮,铁大夫是不可能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的。”

    老夫人道,“怎么是砸招牌,只是让铁大夫去豫国公府走一趟,过问下豫国公世子的病情。”

    只要叫人知道铁大夫走的时候,叮嘱豫国公府下人不让豫国公世子喝酒,否则会影响药性,还会撒酒疯就成了。

    至于这黑锅——

    自然是让那子虚乌有办事不利没把话传到的豫国公府下人承担。

    这样既没有败坏铁大夫的招牌,也挽回了豫国公世子大半的颜面。

    嗯。

    这样黑锅甩委婉多了。

    而且能甩的掉。

    但是!

    铁大夫凭什么帮豫国公世子?

    他们关系很好吗?

    姜绾拒绝帮忙。

    老夫人眼底隐隐不快,她已经好话说尽了。

    齐萱儿知道姜绾不好说话,她直接跪下来求姜绾,哀求道,“大嫂,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就没脸见人了。”

    瞧这话说的,不怼她一句,自己都要被憋个半死了,姜绾决定放纵自己,碰到一群不要脸的,她太端着显得不合群,这做人啊,还是随心所欲一点儿的好。

    这不,姜绾一脸惊讶道,“你的脸不是早丢尽了吗,什么时候又长回来了?”

第五百零九章 拒绝

    姜绾的声音清脆如空谷莺啼,可听在齐萱儿和二太太的耳中,那就是擂鼓之音,是晴天霹雳。

    齐萱儿挤出来的两滴晶莹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我见犹怜。

    但可惜,姜绾对她可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和豫国公世子谋划害死清兰郡主,她再给豫国公世子做续弦的时候可嚣张的很,现在知道后悔了?

    晚了!

    落到今日地步,是她应得的报应。

    还不帮她,她就没脸见人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有脸呢,和豫国公世子搅合到一起,出嫁从花轿内摔出来,还有二太太偷清兰郡主的陪嫁……

    试问哪一件不丢人?

    但凡有点骨气的,都羞愤自尽了,不过有骨气的,也做不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来。

    自己能不要脸,却要别人为维护她的脸去委屈自己,脸皮这么厚,还怕掉吗?

    当日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勾搭到一起,清兰郡主脸起了红疹,这王府里除了长房之外,有谁关心过清兰郡主一句?

    这会儿为齐萱儿出头的倒真是不少。

    不过老夫人不是王爷的生母,自然也就不是清兰郡主和齐墨远嫡亲的祖母了,姜绾对她也不报什么期望。

    但让她为了豫国公世子和齐萱儿去委屈铁大夫,这样的白日梦还是少做。

    姜绾放纵的怼了一句,正堂内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弱的听不见,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姜绾,大概是没听过有人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浅显易懂又直插要害的。

    不过……世子妃说的是事实……就是太不委婉了……

    齐萱儿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姜绾。

    二太太和老夫人也忘了做出反应,过了会儿,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都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她倒好,专挑脸打,要命的是还没法反驳。

    齐萱儿涨红了脸,继续求道,“大嫂,我知道错了,你就帮我这一回吧。”

    她过来抓姜绾的脚。

    姜绾躲避不开,被她抓住了,姜绾不虞道,“这忙我帮不了,铁大夫的脾气我不敢招惹,我还和他一起开了药铺,眼看着就要开张了,这时候惹他不快,到时候我的药铺开不起来,谁来弥补我的损失?”

    老夫人看着姜绾,声音冷沉道,“是你一点损失重要,还是靖安王府的脸面重要?”

    姜绾气笑了,敢情不是她的钱,损失了不心疼呢,“丢靖安王府脸面的又不是我,我为何要为别人丢不丢靖安王府的面去损失大笔的钱?当然了,谁要自掏腰包把这笔损失补偿给我,我会看在相公的面子上去求铁大夫。”

    “至于其他人,在我这里没这么大的面子让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老夫人也别劝我,您找王爷商量吧,我开口,铁大夫还真不一定给这个面子,可要是王爷张口相求,他必不会拒绝。”

    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有本事去捏王爷啊。

    捏爆了算你们有本事。

    言尽于此,姜绾福了福身,转身要走。

    齐萱儿抓着她的脚不让,姜绾恨不得踢她一脚,扶着额头道,“金儿,扶着我点儿,我头晕。”

    金儿赶紧扶着她。

    姜绾说了这么一句后,齐萱儿就赶紧把手松开了,她没想过翻倒姜绾,她还没那么大的胆量,可姜绾晕倒,她也害怕啊。

    姜绾是河间王府的心尖儿,她一晕倒,河间王府必定会来探望,到时候齐萱儿求姜绾找铁大夫为豫国公世子丢脸一事登门质问就瞒不住了,再一宣扬开,豫国公世子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看着姜绾被扶走,老夫人和二太太都心肝儿胆颤,没办法,姜绾这一招算是掐住了她们七寸了。

    出了松龄堂,姜绾就自己走了,金儿道,“真不要脸!”

    “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呢,”姜绾道。

    四下有丫鬟路过,姜绾也不怕她们听到,到时候传扬开。

    人家敢做,她就敢说。

    姜绾是绝对不会管这事的,齐萱儿望着二太太道,“娘,我该怎么办?”

    二太太气道,“她是铁了心不肯帮忙了,豫国公府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其实她也不愿意帮豫国公府,可女儿嫁进了豫国公府,这辈子和豫国公府是绑在一条船上了,不管也得管啊。

    齐萱儿哭诉。

    要是她说服不了姜绾帮忙,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这话说的老夫人也动怒了,“豫国公府敢!”

    管不好儿子,做下这么丢人的事,还有脸怪别人,她看了陈妈妈一眼道,“你送萱儿回豫国公府,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要敢给萱儿难堪,就让他们和离!”

    陈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老夫人派她去敲打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这是给齐萱儿撑腰。

    齐萱儿抹着眼泪被陈妈妈扶着走了。

    二太太见女儿一瘸一拐,心疼的直抹眼泪,“豫国公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家,我真是看走眼了,萱儿替清兰郡主遭了罪,还被这么奚落……。”

    “还不都是你们自找的!”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这话她听着都刺耳,何况是别人!

    不要脸抢来的东西,哪怕是一坨屎,也得给她端稳了!

    二太太被骂的不敢回嘴。

    老夫人手中佛珠拨弄的飞快,胸口起伏不定。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夫人眸底一抹光芒忽闪而逝。

    姜绾把事推给了王爷,但老夫人和二太太是绝对不敢找王爷开这个口的,那是真当王爷好欺负了。

    陈妈妈送齐萱儿回去后,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对陈妈妈倒是很客气,但陈妈妈还是狠狠的敲打了豫国公府一回,敲的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脸面都挂不住。

    拿和离吓唬他们?

    还真以为豫国公府有多稀罕靖安王府的女儿呢!

    不过豫国公世子在挽翠阁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要真和齐萱儿和离了,豫国公世子虽然不愁娶不到媳妇,但绝对娶不到高门之女了。

    是以虽然恼,却也只能忍着,客客气气的请陈妈妈喝茶,送她离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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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七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择婿当日,世家子弟悉数到场,严阵以待。靖安王世子躲的远远的,喝着小酒,嗑着瓜子,听人八卦哪个倒霉蛋会躲不开河间王府抛出来的绣球,然后一颗绣球破窗朝他后脑勺砸来……嫁偶天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嫁偶天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嫁偶天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