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治疗
原来在高阶厉鬼所创造出的域中，居然可以暂停时间。
换句话说，在域中可以实现某种程度上的永恒，细细想来，竟然还有些可怕。
死在了高阶厉鬼的域中，无论是尸体还是意识灵魂，都会被其奴役，就像之前的祭祀者一样，即便是死了，一切也都不再属于你。
继续向前跑，不久出现了公路，这里地处偏僻，几人等了好久都没有车经过，直到半小时后，才来了辆crv，可在发现张城几人后丝毫没有停车的意识，而是一脚油门想要加速离开，后来还是杜鹏不要命似的扑了上去，才逼停了这辆车。
“砰砰砰，”杜鹏整个人都扑在了crv引擎盖上，一张大脸贴在挡风玻璃上，用手不断拍打，“看见有人还加速，不怕撞到人啊，驾照买的吧！”
杜鹏胡搅蛮差的功力着实厉害，没理都能说出三分，何况还有理。
开车的是个小伙子，大半夜的，被杜鹏那张大脸吓得够呛，手伸到正在导航的手机上，就要报警。
“没事，小兄弟你别害怕，”张城凑到驾驶室附近，“我们是好人，不是劫匪，我们想搭车回市里，可这太偏了，大半夜也没有车，等了半天就等到你了。”
杜鹏嘴一咧，“都是缘分啊兄弟！”
小伙子看到了张城怀中的鬼萝莉，又看到了段医生扶着的楚曦，脑中瞬间一激灵，接着脑补出了一对情侣在荒郊野外遇到犯罪分子被伏击，然后被双双制服杀害的戏码，说什么也不开门。
“这位先生，”段医生走到车边，“请你相信我，我以医生的荣誉起誓，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太晚了，我们实在找不到车。”
“你们可以在这附近住一晚，”开车的小伙子缩头缩尾的，伸出手指，指着张城他们刚路过的村子，“那里有光亮，应该是有住户人家，人们可以去求宿一晚，等天亮了，再打车回市里。”
“我特么的还说不通了是吗？”被追了一夜，杜鹏憋了一肚子火，又被车撞了一下，这股火就再也压不住了，“给句痛快话，能不能拉我们回市里，能就快开门，不能你今天也别想走了！”
杜鹏耍起了无赖，从引擎盖上下来，“噗通”一声就躺在了地上，“来，有本事你就压过去！”
僵持了10多分钟，最后两辆警车开了过来，停车后下来3位警察，小伙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拼命摁着喇叭。
隔着玻璃看，小伙子就差高喊警察叔叔我在这里。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首的一位老警官询问，两名年轻些的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我们......我们是驴友，过来旅游的，”张城回答，“结果出了点意外，我们的朋友受了伤。”
警官打开手电，挨个查看了他们的情况，这里除了张城都是鬼怪，鬼怪的愈合能力极强，楚曦在鬼萝莉血液的加持下，身体表面的伤痕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杜鹏，段医生也恢复了大半。
“在哪里受的伤？”老警官似乎发现张城是领头的，对他的问询也更细致，“附近吗？”
“对，”张城回答。
“具体点。”
“那里，”张城指向身后，“那个村子附近，有处山坡。”
几名警察顺着张城所指方向望去，其中的老警官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你们......去了那里？”他抬起手，像是要确认那个方位，可到最后又放了下去。
“是，”张城一脸守法公民的样子，“警官，我们就是一群朋友组织来徒步，结果没想到最后发生这样的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他怀中抱着的鬼萝莉脸色苍白，完美印证了他的说法。
“胡闹！”老警官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语气也变了，“你们没事去那地方做什么！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知道了，下次肯定不去了，”张城陪着笑。
老警官又盯了他们几秒钟，最后叹了口气，让crv先走，张城几人坐警车走，他们负责给他们几人送回市里。
在张城几人的千恩万谢中，他们被送到了市医院，临走时，老警官还在不停告诫他们，以后没事千万离那里远点，张城问原因，老警官也不说，就只是让他们收敛性子，徒步可以，野营也可以，但要选对地方，那里绝不行。
在警察走后，张城几人打了辆车，回了事务所。
先将楚曦安顿好后，就剩下鬼萝莉了，张城将她放在了自己床上，盯着她的侧脸，楞楞发呆。
如何处理鬼萝莉真是个问题，原本张城以为她的家就在这栋楼内，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她应该与楚曦段医生他们一样，是寄居在某样物品中的，就是他颈部的这条项链。
她一开始送给自己的那条。
怎么办？
张城咬了咬嘴唇，鬼萝莉一定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点毋庸置疑，郁晚卿更是告诉他说他原本已经死了，是鬼萝莉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他的命，这样一来，二者的关系就更加值得商榷了。
正当张城思考的时候，段医生跑了过来，说是楚曦那里出了问题，张城跑来楚曦床前，发觉他的脸色突然差了下来，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也有开裂的迹象，段医生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异变是刚刚发生的，但蔓延速度极快，就这几步道的功夫，楚曦脸色又白了几分。
“怎么办，”段医生盯着张城，杜鹏在身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有不敢出声打扰，唯恐耽误救治。
“上次的深渊之泪还有没有？”段医生双目一紧，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感觉可以试一试！”
“那东西能试吗？”杜鹏问。
“怎么办，”段医生盯着张城，杜鹏在身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有不敢出声打扰，唯恐耽误救治。“上次的深渊之泪还有没有？”段医生双目一紧，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感觉可以试一试！”
“那东西能试吗？”杜鹏问。
第412章 遇袭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段医生反问。
“别吵了，”张城坐在楚曦床前，脸色阴沉不定，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就照段医生说的做。”
片刻后，最后一点深渊之泪出现在张城手中，这是上次杜鹏进阶余下的，鲜红的液体在灯光映射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在深渊之泪出现的刹那，杜鹏与段医生都不由自主的绷紧心神，虽然并非第一次见到，可深渊之泪对于他们的吸引力依旧强大。
段医生深呼吸几次，直到稳住心神，才从张城手中接过容器，轻轻掰开楚曦的嘴，顺着嘴角喂了进去。
霸道的力量几乎在瞬间就发生作用，楚曦闭紧双眼，口中发出沉闷而又痛苦的声音，整个身体猛地弓起，仿佛正在承受极大地痛苦。
深渊之泪正在以极端霸道的方式摧毁他的意志，同时也在修复他的躯体。
大大小小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十分钟后，楚曦的身体表面几乎看不出受伤的痕迹，紧绷的躯体松弛下来，呼吸也渐趋平稳，经过深渊之泪的淬炼，他又一次重获新生。
众人悬着的心也落回胸口，杜鹏走上前，想与楚曦说上几句话，张城拦住了他，段医生也说让楚曦先休息，等明天自然醒来再说。
劳累了一夜，几人早就疲惫的不行，杜鹏与段医生各自回了房间休息，二人很默契的没有提及任何有关鬼萝莉的话题。
等到杜鹏与段医生关了房门后，诺大的办公室内就剩下张城一个人，他坐在父亲的位置上，默默点燃根烟。
一系列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他现在脑子里很乱，需要一个人静静。
鬼萝莉就睡在他房间的床上，无数次梦里现实里遇到的那个她，第一次距离他如此之近，近得那么不真实。
曾几何时，他脑海里模糊的只有一个影子，可当影子侵入到现实中，转瞬之间他竟然产生了某种莫名的恐惧感，就类似社交恐惧症。
如何与鬼萝莉交流，以后的生活中如何相处，都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还有殉道者剔骨匠，那个更加神秘强大的铸剑师，他们又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张城曾多次以为自己已经接触到了事件的核心，可如今看来，他见得到不过是冰山一角，幽暗深水下还潜藏着数不尽的秘密。
有一点张城可以确定，这一切都与父亲有关，林乘哥就是死在了殉道者剔骨匠的手中，这点绝非偶然。
要想找寻父亲的下落，就要弄清楚深渊究竟是什么，张城甚至怀疑，父亲如今就被囚禁于深渊之中。
狠狠嘬了口烟，张城回想起自己同黄泉系统的交流，屏幕对面曾经提到过这样一句话：深渊中的殉道者们期待你下面更加精彩的表现。
殉道者们......这应该是一个群体，而并非一两个人，张城皱紧了眉头，也就是说深渊之内类似剔骨匠这样的角色还有不少，换句话说，高阶厉鬼绝非个例。
除了自己，张城手上可用的战力也就是楚曦，段医生，杜鹏三人，未来或许还有个鬼萝莉，其中段医生战力可以忽略不计，鬼萝莉看样子较楚曦还强些，大概已经摸到了高阶的门槛，楚曦是中阶顶峰，杜鹏为普通中阶。
乍一看似乎还不错，可张城如今的对手早已不是孙押中之流，自己的这些手段在真正的高阶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今夜的遭遇已经说明一切。
要不是铸剑师横空出世插了一手，此刻事务所早已经全军覆没。
实力，又是实力，张城从未像如今这样渴望强大，如果自己掌握了足够的实力，那么即便是深入到深渊，又有何惧。
一根烟抽完，张城很自然地又抽出一根，他坐在黑暗里，散不尽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仿佛在影射他此刻的心境。
打火机燃起的刹那，余光中陡的出现一道身影，动作甚至领先于意识，他顺势抄起了身边的棒球棒。
一道鲜红色身影倒悬在窗外，长发披散，活脱脱一只午夜厉鬼。
可张城在看清红衣厉鬼之后，心情反而放松下来，来的是个熟人，夏晚安。
夏晚安冲他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左右两边，张城看明白了，她应该是感受到了鬼萝莉和楚曦的气息，担心惊动他们，所以约自己出去谈。
张城点点头，夏晚安身形一闪，随后消失。
披了件衣服，张城蹑手蹑脚的走出门，门未关死，稍稍留了道缝隙。
来到事务所大门外，由于有阴瞳的缘故，张城一眼就看见夏晚安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她的亲生女儿，李沁。
李沁能来是张城意料之外的，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怎么来了？”张城一边走，一边问。
“村里出事了！”李沁开门见山，走近了张城才发现夏晚安和李沁的身上都有伤，区别是夏晚安伤得更重些，一只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别着急，慢慢说，”张城宽慰道。
“昨天夜里一伙鬼怪突然袭击了村子，”李沁说：“要不是姐姐正好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村子被鬼怪袭击了？”张城蹙眉，看着夏晚安问道：“你身上的伤也是那些鬼怪留下的？”
夏晚安点头。
张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夏晚安的实力张城是清楚的，对标楚曦只强不弱，能将她打成这样的鬼怪最少也要中阶顶峰。
“清楚那些鬼怪的来路吗？”不知为何，张城的第一反应是村里的那些女纸人，想来当初她们留给张城的印象过于深刻。
“大部分是水库中淹死的人，不少人都是熟脸，”李沁语速很快回答。
张城疑惑地看向夏晚安，他记得水库中鬼怪的老大就是夏晚安，他们怎么敢与夏晚安动手？
并且他们也不该有能伤到夏晚安的实力，如果真是这样，当初何必还要收人钳制。
第413章 合作
“就凭他们能伤到你？”张城问。
“不止他们，”夏晚安摇头，声音很轻说：“还有几个我从来没见过，就是他们伤的沁儿和我。”
“看来这次攻击是有预谋的，领头的就是这几个，”张城说。
“村里的情况怎么样？”张城又问，厉鬼蜂拥而至，他实在不敢想象伤亡。
“有三户人家被灭门，”李沁叹了口气，“现场惨不忍睹。”
“可......”李沁像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神有些奇怪。
“你想说什么？”张城问。
李沁沉默了几秒钟，接着说道：“我们在现场不止发现了村民的尸骸，还发现了鬼怪的残尸，以及战斗过的痕迹。”
鬼怪残尸，战斗痕迹......张城微微有些诧异，要知道，即便是最初级的鬼怪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更何况是击杀。
“那些村民也不是普通人！”张城看向李沁，“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黄泉系统的玩家！”
李沁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都是些普通玩家，没有我们强大罢了。”
“还有一点很奇怪，这次的攻击仅仅针对的是我们，其余人家都没有受到伤害，”她补充说。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张城并没有多少意外，诚如郁晚卿所说，这是深渊的报复，对目前所有玩家的一场大清洗。
“村里有其余玩家活下来吗？”张城问。
夏晚安摇了摇头，“没有。”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可听到这样的消息，张城还是觉得心情沉重。
毕竟在普通玩家眼中，中阶，甚至于初阶厉鬼，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类似他这样的玩家，在众多玩家群体中绝对属于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对了，”张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攻击你们的鬼怪中有没有戴惨白色面具的？”
“白色面具......”李沁沉思了几秒钟，接着肯定回答说：“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不会注意不到。”
诚然，张城也觉得是这样，那种面具看一眼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之前在思考一个问题，惨白色面具或许是某个组织的标志，铸剑师，怪人，都属于这个神秘组织，而这个组织极为强大，目前现身的两人一人实力远超身为殉道者的剔骨匠，保守估计高阶顶峰，而怪人也是半只脚跨入高阶的一流高手。
就是不清楚这个组织是否与深渊有关系，如果二者敌对的话，他倒是可以趁机借势。
又聊了一阵后，李沁的眼神开始闪烁，谈吐间也变得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张城望着二人，“你姐姐也算是救过我，这份恩情我还是记得的。”
“好，”李沁也不再矜持，点头道：“我想在你的事务所借宿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了，再回家。”
其实就算她不说，张城也猜了个大概，回到村子她们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在这里大家彼此间还有个照应。
“没问题，”张城点头，“你们就在这安心住下，住多久都行。”
“谢谢，”李沁吐了口气，一颗心放了下来，夏晚安也对张城投来感激的目光。
时值多事之秋，越多越强大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其实也就越安全，分散开来，只会被逐个击破，村内的玩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了，你们认识郁晚卿吗？”张城貌似随意问了一嘴。
“没听过，”李沁一脸茫然，“他也是玩家吗？”
“嗯，”张城缓缓说道：“他是一位很特别的玩家，家世显赫，掌握着衡平市内一处消息传递与发布中心，甚至手下笼络了一批为他效命的玩家。”
“他的实力怎样？”夏晚安问道，到了她这个层次，再多的普通玩家也毫无用处，最少也要中阶以上才有些作用。
“他的实力不清楚，但他手下有几个很厉害的人物，”张城看了二人一眼，着重道：“不是玩家，是鬼怪。”
“有多厉害？”
张城吸了一口气，徐徐说道：“保守估计中阶顶峰，甚至是高阶。”
“其中一个？”夏晚安问。
“不，”张城摇头，“我见过的就有两个，一个女人，一个老者，还有多少不清楚，”他继续补充。
“有这么强......”李沁喃喃自语。
“老者我们没交过手，不过那个女人我见过她的能力，她可以暂停时间，”张城压低声音，“当时在会场有近百名玩家，甚至有不少高阶玩家，可在她出现后所有人都被定住了，只有我和她可以自由活动，”张城顿了顿，继续说道：“楚曦也不例外。”
“楚先生也抵挡不住他的能力？”夏晚安盯着张城眼睛，像是在确认他所说的话。
“是的，”张城点头，“非但如此，后来我问过他，他甚至对那天的情况毫无记忆。”
夏晚安陷入沉默，半晌后突然说道：“是高阶。”
“姐姐，这个还不好说吧，”李沁在一旁说道，“高阶厉鬼只是传闻，毕竟我们从来都没见过。”
没想到夏晚安的脸色变得尤其严肃，她摇摇头，“不会，一定是高阶，楚先生的实力我清楚，生死之战我也无法有绝对的把握战胜他，”她看向张城，半叙述半解释道：“楚先生强的不仅是他的硬实力，他最可怕的是他的心，”夏晚安伸出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在战斗中完全受本能驱使，平静只是表象，就像湖水一样，表面平静，实则水底暗流汹涌，”夏晚安望向事务所，像是能透过墙壁看见里面的男人，“这样的人是很难被控制的，除非对方整整高出他一个级别。”
“那个郁晚卿现在在哪里？能联系上他吗？”夏晚安也知道事情急迫，无论是她，还是张城，都需要这样的帮手。
这次轮到张城沉默了，对于郁晚卿他实在是不托底，他太神秘，掌握的势力又过于强大，若是真能拉拢过来还好说，就怕他与自己并非一路，而是别有用心。
第414章 收容
“现在联系不上，”张城回答，视线朝着另一个方向望去，“按照我们最初的约定，他应该在苑城别墅区现身，可今夜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他。”
看着李沁一脸茫然的表情，张城简单给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郁晚卿所提出的深渊的报复这一命题。
“这是他的猜测吗？”李沁皱了皱眉，“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这个猜测过于大胆，承认这个猜测的前提是需要承认深渊是有意识的，而并非是一处单纯容纳鬼怪的非生命体，这将颠覆绝大多数人的认知。
“究竟是猜测还是确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张城看着李沁双眼，冷静道：“重要的是他所说的已经一点点成为现实。”
未央湖，栖宵山墓园，李沁所处的村子，已经先后出现鬼怪，甚至苑城别墅区还出现了殉道者剔骨匠，大量玩家被有预谋的清除，张城等人能逃脱纯属侥幸。
如果按照郁晚卿的情报，衡平市内的高阶玩家已经接近全军覆没，但李沁的出现又为张城打开了新的思路，郁晚卿的情报未必完全准确，一定会有些类似李沁这样的高阶玩家逃脱了这次围猎，蛰伏在暗处，等待机会。
张城需要做的就是将幸存的玩家集结起来，与深渊打这场清算之战。
“走吧，”张城转身，示意李沁与夏晚安跟上自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后朝着事务所走去，二人跟在他身后。
“你的气息与之前不同，”张城头也不回，继续道：“压迫感更强了，是最近有什么机缘吗？”
他所指的自然是夏晚安，二人不久前才见过，如今的她貌似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昨夜的那场袭击？”张城顺着说道。
夏晚安点点头，也没打算瞒他，“昨夜来袭击我和沁儿的鬼怪中有几个难缠角色，我杀掉了其中两个，吸收了他们的血气。”
“都是些什么实力？”
夏晚安想了想，回答说：“一个中阶中期，一个中阶后期。”
听到这里张城默默点头，在一群鬼怪的围攻中，居然还击杀了两只同阶厉鬼，这份实力着实不一般，实话说，就是楚曦来，也未必能做到。
在吸收了两只中阶厉鬼的血气后，夏晚安的实力怕是已无限接近高阶，张城猜测即便与全盛时期的鬼萝莉相比，怕也是不遑多让。
“对了，我在击杀掉那只中阶后期厉鬼后，获得了这个，”夏晚安手掌一翻，一个造型怪异的布娃娃浮现在她手中，娃娃不大，托在手掌里刚刚好，上下阵脚粗糙，若是不特意说明来路，就是个烂大街的地摊货。
“那只中阶厉鬼原本可以逃走的，但我先一步扯住了她的娃娃，她为了夺回娃娃，才被我寻到机会，”夏晚安补充说。
张城上下打量着娃娃，能被一只中阶后期厉鬼视若珍宝的娃娃，绝不会是普通货色。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拿起来看个仔细，没想到夏晚安却手腕一翻，突然将娃娃收了起来。
张城不禁一愣。
夏晚安也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并非不借你看，而是这娃娃诡异的很，我担心对你不利。”
身侧的李沁也为姐姐说话道：“张先生，姐姐说的是真的，这娃娃怪得很，能别碰还是不要碰了。”
接着李沁又多看了几眼娃娃，眼神中隐隐有些忌惮，她舔舔嘴唇，看着张城小声说道：“你听听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
被这两人这样一说，张城对这娃娃更好奇了，可他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娃娃的两颗眼睛是用两颗猫眼石替代，映着月色，呈现出道道波澜。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直接问道：“这娃娃究竟怎么了？”
李沁看了夏晚安一眼，直到夏晚安点头，她才吐口气，对着张城轻声说道：“张先生，这娃娃它......是活的。”
最后几个字李沁说的很小声，像是被娃娃听到一样。
“活的？”张城睁大了眼睛，他看向娃娃，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真的，”李沁紧接着说道：“刚开始也给我和姐姐吓了一跳，原本姐姐只当它是个普通道具，可直到在昨天深夜，我们听到了一阵很诡异的笑声，就是从这个娃娃嘴中发出的！”
“还有只鬼怪寄托在娃娃体内？”张城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人死后执念不散，就会化为厉鬼寄托在自己身前最看中的东西上，而这类东西又被统一称为寄托物。
楚曦的钢琴，杜鹏的保安袖标，段医生的手术刀，都属于这一类。
可令张城想不明白的是，这点身为鬼怪的夏晚安不会不清楚，又何至于如此诧异。
夏晚安摇了摇头，看着张城肯定道：“这是件道具，并不是什么寄托物，它身上没有任何鬼怪的气息，但它确实是活的，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情绪。”
感受一只布娃娃的情绪，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可在盯久了这只布娃娃后，张城忽然又有了其他感觉，就像这只布娃娃也在盯着他一样。
心中一阵恶寒，他收回视线，望向另一个方向，“那既然它是一件道具，功用又是什么？”他好奇问。
“不清楚，”夏晚安摇头，“它给我的感觉与其它任何道具都不同，至于如何使用我也没有思路。”
“那就暂时不要管它，”张城说：“最近情况比较紧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以后安全了，我们也可以帮你参谋。”
夏晚安点点头，手掌一翻，娃娃又消失了。
几人走进事务所，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至于如何安置李沁以及夏晚安张城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好在事务所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张城，楚曦，段医生，杜鹏各自一间，余秋母女一间，再加上李沁母女，张城有种自己开的不是事务所，而是收容所的感觉。
他从门框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一扇房门，门刚开启，微微的浊气扑面扑来。
第415章 朋友
“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环境简陋一些，你们将就......”张城还未说完，位于他侧后的夏晚安突然转身，凌厉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张城与李沁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啪”的一声，背后有光亮起，一道纤细身影坐在张城父亲的椅子上，幽幽的台灯光映着女人侧脸，精致的五官，素白的肌肤，还有一双说不清道不明的......寒眸。
冰冷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挨个打量，最后停在了李沁身上。
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夏晚安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攀升，冲突一触即发。
“别动手！”张城赶紧灭火，“都是自己人！”
其实夏晚安早就感知到了事务所内有另一股强大气息，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股气息的主人居然如此年轻，以及......对自己的女儿有如此大的恶意。
在看清鬼萝莉的刹那，夏晚安的眸子陡的一缩，很久以前，二人曾经在张城的梦境中交过手，虽然那时仅是夏晚安的分身，可鬼萝莉强悍异常的实力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她的神秘身份。
“是你？”夏晚安低声道。
李沁也从最初的惊慌中挣脱出来，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在鬼萝莉的脸上，像是要将她与梦境中的人影重合。
不得不说，鬼萝莉很美，一身毫无侵略性的服饰居然让她穿出了御姐的感觉，就像是久经职场杀阵的小姐姐穿越回了校园时期，扮起了cosplay。
这其中最尴尬的莫过于张城了，他好歹也是事务所的主人，可现在看来，却没一个人听他的。
“这个......”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张城看着鬼萝莉，吞吞吐吐说：“你怎么出来了？你伤还没好，尽量不要......”
“她是谁？”鬼萝莉完全没有在听张城说话，她只在意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略显弧度的下巴抬起，她盯着李沁。
莫名其妙被针对的李沁更是想不通，更让她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站着，女人坐着，自己的视线是要高于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却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女人气场强大的就像自己正在觐见一位女王。
“她是我朋友，还有这位，”张城伸出手指悄悄指了指夏晚安，陪着笑道：“她们都是我朋友。”
“朋友？”鬼萝莉似乎对这个词不是很满意，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像是一柄夺人性命的柳叶刀。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张城像是猛地想通了什么，一边摆手，一边急忙解释道：“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鬼萝莉的醋性他是清楚的，一言不合就吓死了刘雨薇，撕碎了苏小颖。
他觉得他还是解释的清楚些好，无论是从对李沁夏晚安的角度考虑，还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角度。
鬼萝莉的态度毫不退却，就像是一把尖刀，顶在李沁眉间。
“你是谁？”李沁顶着压力，才勉强说出句话，她也算是久经沙场的高阶玩家，可能带来如此压迫力的鬼怪，这还是头一遭。
几乎在照面的一瞬间，李沁就知道，这个对手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姐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眼见局势要恶化到难以收场，张城灵机一动，叫道：“她是我女朋友！”接着又继续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就像是春风吹皱了湖面，冰封化开，一片大好景象。
凌厉的气势瞬间消失，鬼萝莉的眼神虽然还依旧冰冷，可张城清楚，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下一秒，鬼萝莉身形一晃，已经站在了张城卧室门后，手扶着门，冷冷的留下一句“以后不要带陌生人回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要带陌生人回家......张城仔细咂摸着这句话，完全的女主人口吻有没有。
好在对峙结束了，张城也无心顾及其他，虽然能看出李沁夏晚安还有许多话说，可大晚上的，自己也不敢独自在李沁的房间中待太久，他怕鬼萝莉一生气，给自己丢出去，或者作出一些不可控事件。
“你先回去吧，”夏晚安看出了张城的纠结，善意的提醒他，他也不客气，点点头后，留下句明天见就匆匆离开了，临走又贴心的为她们关上了门。
之后张城没敢直接会自己的房间，而是打开窗户，站在窗边抽了四五根烟，吹了吹夜风，直到确认自己清醒了，才敢回去房间门前，先是敲了敲门，很轻很轻的那种，没得到回复，他就又推了推，突然发觉门居然被从内反锁了，一时间整个人陷入凌乱。
再敲门他是不敢了，里面的那位摆明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又或者说是教训，让他下次注意点，矜持一些。
张城不禁苦笑，自己也没做什么啊，纯粹是工作需要。
正当张城愁眉苦脸，准备去拿床备用的衣物，缩在沙发上对付一宿时，一道房门开了个小缝，随后段医生从中走出，一边走，一边嘴角不住抽搐。
张城能看出来，他是在憋着笑。
“段医生，我知道你都听见了，”张城苦着脸，“可你这笑是不是得憋回去啊？”
“没事的，没事的，”段医生也觉得这样不好，可就是忍不住，“张老板，晚上天凉，要不......你去我那对付一宿？”
“好的呀，好的呀，”张城不住点头，其实他还有不少房间空着，随便开一间也不是不行，可既然段医生盛情难却，那他就......
“咚！”张城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响声之大就连杜鹏的呼噜声都断了一瞬间，像是什么硬物被锤爆。
段医生脸色刷的变了色，回过神的张城还没等说话，段医生就老老实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果断关上了门，半晌后，段医生房内还传出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这么现实的吗？”张城再一次凌乱。
在苑城别墅区剔骨匠所创造的域内，段医生奋不顾身救自己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塑造一个高大形象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可毁掉一个高大形象往往只在一个瞬间。
段医生做到了。
第416章 醒了
叹口气后，张城从门后拿了件不怎么穿的衣服，缩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张城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的瞬间，就见到杜鹏那张大脸。
“城哥，”杜鹏欣喜道：“曦哥醒了！”
听完杜鹏的话，张城立刻起身，在走到楚曦房间门口的时候，正见到余秋抱着几件衣服从房内走出，张城瞥了一眼，发现都是楚曦换下的。
“余小姐早啊，”张城笑着打了声招呼。
“张老板早，”余秋客气点头。
杜鹏也发现了余秋手中的衣物，正在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
“对了，张老板，”余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楚先生他醒了。”
“我知道了，”张城点头后，走入楚曦房间。
楚曦已经醒了，此刻正靠在两个搭起的枕头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看起来已经较昨日好上了许多。
段医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想来也是刚刚才检查过他的伤势。
杜鹏很有眼力的又搬过来一个椅子，放在床边，张城坐下后望着楚曦，问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楚曦回答。
“曦哥，你是不知道昨晚有多险，”杜鹏大刀阔斧的站在张城身后，像是保镖，“咱们回来后，你几乎没有了脉搏，气息也降到了最低点，要不是段医生，你可能就没命了！”
“是啊，昨天要不是段医生，咱们就要有大麻烦了，”张城附和说。
楚曦眼神看向段医生，几秒种后说道：“多谢你了，段医生。”
“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段医生连连摆手，“要不是你们，早在未央湖我就没命了。”
“那个剔骨匠最后怎么样了？”楚曦声音依旧虚弱，这次他伤得很重，虽然经过深渊之泪的洗礼，表面看来伤痕都已经愈合，但若是想要完全恢复，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理。
昨夜被剔骨匠击落后，他便失去了意识，以至于最后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昨天你昏迷后，鬼......”张城顿了顿，换了种说法，“她也不是剔骨匠的对手，在最后关头，一个戴着惨白面具的人出现了，两剑就重伤了剔骨匠，之后又追着他离开了。”
“就是与怪人一模一样的面具，”杜鹏低声提醒。
楚曦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你说那人用的是剑？”
“没错，”杜鹏接话说：“一把很特别的剑，大概有这么长。”他紧接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长短。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还背着个剑匣，”段医生想了想后补充。
“一个与怪人拥有同样面具的强大剑客，”叹口气，张城不住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本来已经渐渐明晰的局面再次被蒙上一层迷雾。
“他杀了剔骨匠，”楚曦望着张城，肯定说。
点点头，张城神色严肃道：“应该是这样，他们走后不久，笼罩整个苑城别墅区的领域就崩溃了。”
回想起领域崩溃的那一瞬间，张城等人依旧有些恍惚，有种在梦境中突然醒来后的不适感。
“从我与剔骨匠的交手来看，他应该是高阶厉鬼无疑，”楚曦身体向上挪了挪，像是抻动了哪处伤口，嘴角不自觉绷紧。
杜鹏走上去帮他重新摆放了身后的枕头，让他能舒服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城回忆说，“他自称是殉道者，那么我在想会不会所有的殉道者都有他这样的实力。”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楚曦回答。
“我的天啊，如果所有敌人都有高阶实力，那咱们岂不是死定了，”杜鹏心直口快，脸色吓得比楚曦还白。
段医生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高阶实力固然可怕，但也并非不可战胜，想想看，不久之前的我们对阵初阶都险些全军覆没。可现在呢？”张城在给团队打气，输人不输阵，要是还没开打就先怂了，那才真的危险了。
更何况即便是对阵高阶厉鬼，张城这面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客观上讲，在与剔骨匠遭遇前，自己一方就先与怪人及怪人控制的玩家进行了两场战斗，道具消耗不说己方又人人挂彩，战斗力较全盛时期能有个6，7成就算不错了。
而剔骨匠完全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此消彼长间实力差距被进一步拉大。
可如今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张城这面除了楚曦，杜鹏等常规战力外，又多了鬼萝莉，李沁，夏晚安三人。
楚曦实力强悍自不必多说，实打实的中阶顶峰，绝望的钢琴曲奏响至最终章甚至能直接伤到高阶厉鬼剔骨匠。
夏晚安原本实力与楚曦相仿，可鉴于最近吸收了两只同阶厉鬼的血气，实力再次精进，如今实力对比楚曦只强不弱。
鬼萝莉就更不必说了，妥妥的事务所内第一高手，据昨夜全程旁观战况的杜鹏段医生所说，鬼萝莉在最初几个回合内与剔骨匠打得有来有回，这固然与剔骨匠摸不清她底细有关，可这又何尝不是在说鬼萝莉实力强悍到剔骨匠都需要慎重对待，如果只是个简单角色，怕不是会被剔骨匠直接秒杀。
杜鹏身为特殊类型鬼怪，一手鬼打墙的能力诡异多变，技能禁忌之门虽然攻击能力欠佳，可所能为团队提供的辅助能力堪称可怕，若不是依靠禁忌之门，张城，楚曦等人怕是已经被团灭了好几次。
至于张城自己与李沁，二者都为高阶玩家，实力上也不可小觑，据张城自己判断，如今的自己已经拥有钢骨等多种召唤师技能，强力道具也有不少，中阶厉鬼之下完全可以碾压，只要不是倒霉碰到中阶顶峰及以上程度的厉鬼，自保还是可以的，最少也能拖延时间。
李沁即便不如自己，想来也不会差太多，张城还记得她曾经说过，昨夜在夏晚安赶回来之前，她一个人撑住了鬼怪们的第一波突袭。
而村子内的其余玩家则无一例外死于非命，甚至落得个全家被屠戮的凄惨下场。
第417章 老师
一位半只脚跨入高阶，两位中阶顶峰，一位中阶特殊鬼怪，还有两位实力堪比中阶厉鬼的高阶玩家，张城手中的战力足以傲视绝大部分玩家，甚至同时应付数只中阶顶峰厉鬼的袭击也绰绰有余。
“张老板，”段医生的话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楚先生刚醒，体质虚弱尚需静养，”他徐徐说道。
张城点头表示理解，又嘱咐了楚曦几句话后，带着段医生杜鹏，三人退出了楚曦的房间。
“城哥，”杜鹏朝着张城努努嘴，“那我们都走了，一会儿谁来照顾曦哥啊？”
他这话明显意有所指，是说给不远处的余秋听的，余秋刚为楚曦洗完衣服，正一件件的挂在衣架上。
听闻杜鹏说的话，余秋很自然地转过身，对着三人说道：“张老板，我没什么事情，你们去忙吧，楚先生交给我就好。”
“那多不好意思，”杜鹏大嘴一咧，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
“没关系的，”余秋很执着，望着张城几人说：“你们有事就去忙吧，在家的时候母亲就是我一直在照顾，我可以的。”
“唉，”张城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颇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只能麻烦你了余小姐，我们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放心吧，张老板，”余秋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既然已经说了有事，那就不方便在事务所呆着了，张城原本还打算回自己房间看看，看看鬼萝莉消没消气，可看见房门紧闭后，又不敢去打扰，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决定再缓缓，看看情况再说。
也给彼此一个缓冲期，虽然已经明晰了与鬼萝莉的关系，可梦境终究不是现实，无论在梦境中二人如何亲密，让张城在现实世界中接纳她，还需要时间。
留李沁夏晚安在事务所他还不放心，夏晚安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色，一旦自己不在，与鬼萝莉起了什么冲突，怕不是要将他的事务所掀了。
一位半只脚踏入高阶的厉鬼与一位中阶顶峰厉鬼的战斗，不用看，听着就知道有多可怕。
思虑再三后，张城又敲了敲李沁的门，拖着她与夏晚安一同出去走走，美其名曰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
下了一夜的雨，太阳出来后是个大大的艳阳天，空气清新的有些过分，张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每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都会让他更加珍惜当下的生活。
杜鹏，段医生各自披着一件暗色风衣，带帽子的那种，双手插在衣兜里，整张脸都遮在帽檐下。
相比于他们，夏晚安就随意了许多，因为实力强劲的缘故，阳光对她的伤害明显没有对段医生二人那么大，她仅仅是简单的打了把太阳伞，李沁与她挤在一起，这么看来，二人倒真像是一对姐妹。
简单收拾后的夏晚安甚至比李沁看着还好看，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与李沁相比，更多了一份知性美。
张城这面颜值明显差了一个档次，昨夜折腾的够呛，晚上又没睡好，张城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就像气血双虚的病号。
杜鹏则一脸猥琐的到处看美女，天气好了，穿短裙短裤出来炸街的美女也多了，一条条美腿白的直反光，杜鹏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嘿嘿嘿个不停。
而段医生就更奇怪了，职业以及自身经历的关系养成了他孤僻的性格，本来出来逛逛他是拒绝的，他的本意仅仅是出来走走，位置也是人少的湖边一类，可没想到张城直接给他拽到了附近最繁华的商业街。
“哇擦擦，”杜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城哥，你快看你快看，这个怎么样？还有那个那个！”
对于杜鹏的激动，张城始终抱着冷处理的态度，“杜鹏啊，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出门在外要目不斜视，对于女色更是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
“呵呵，”杜鹏嗤笑一声，“城哥你电脑e盘里的400多个g的视频怎么解释？”
张城一愣，接着忙说道：“那都是一些将要删除的文件，你别胡说啊！”说完悄悄看了眼李沁还有她身边的夏晚安，发现没人注意后，又狠命冲杜鹏打着眼色。
“那都是要删除的啊，”杜鹏眨眨眼说，“那可太好了，我已经替你删了，我还怕你怪我呢！”
“wtf！”张城盯着杜鹏，接着压低声音道：“卧槽！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
“城哥，是真的，”杜鹏以同样小的声音回复他，“上次我刚学习完，电脑突然死机了，好像是中病毒了，然后等我重新开机后，发现你的e盘已经被清空了，”他说的很诚恳，不像是骗人。
张城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就连天上火辣辣的阳光也变得冷冰冰的。
“你还我的***！小泽老师，加藤......”张城掐着杜鹏脖子，一口气念出几十个人名，段医生听了半天听得一头雾水，他想不通张老板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国人，怎么认识那么多岛国人士。
杜鹏被掐得眼冒金星，不甚结实的脖子马上又要断开，段医生急忙上来劝架，说学习资料丢了着实可惜，可就算掐死杜鹏资料也不能回来不是，实在不行就把资料大体内容先告诉他，日语他多少懂一点，也可以帮着找找。
可没想到他不插嘴还好，他一插嘴张城更生气了，杜鹏脸色涨红，眼珠都已经凸出来。
后来还是李沁与夏晚安面子大，好说歹说才让张城放过了杜鹏，一路上段医生陪着余怒未消的张城走在最左面，李沁打着伞，和夏晚安走在中间，杜鹏一人垂头丧气的走在最右面。
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颇为吸引视线，好几拨人都在猜测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还有几个不怕死的上来问李沁夏晚安要联系方式，都被张城的冰冷视线直接劝退。
“张先生，”李沁走了一会后偏头看向他，“你不会真的只是要带我们出来走走吧？”
其余几人也有同样的疑惑，只不过李沁先问了而已。
第418章 包场
“一会你就知道了，”张城无所谓道。
阳光过于强烈，段医生先有些顶不住了，杜鹏也耷拉个脑袋，不清楚是晒的还是因为挨了张城好一顿收拾。
“到了，”张城停下脚步。
夏晚安收起太阳伞，与李沁一同抬起头，面前是一家咖啡馆，面积虽小，但能看出装饰的很用心，素色的栅栏简单在外围成个圈，里面零散种些绿植。
段医生紧跟着张城推门进入，没了阳光的伤害，他拉下帽檐，长长吐了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
咖啡馆内一个人也没有，张城却像是熟客一般径直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也许是考虑到了段医生与杜鹏，他挑选的位置距离门前的玻璃窗很远。
咖啡馆内没有开灯，光线又触及不到这里，与外面的世界相比，他们仿佛走入了永夜。
“张先生是要带我们来喝咖啡？”夏晚安平静说，恢复了正常状态的她与之前在东港水库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大仇得报，她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安安稳稳的陪在自己女儿身边。
“可以这么说，”张城看向吧台方向，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便发现服务生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微微的鼾声传出，正睡得香甜。
段医生皱了皱眉，嘴唇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可最后又闭上了嘴。
没有理会其他人询问的目光，张城摁了下桌上的服务铃，吧台随之响起“叮”的一声，半晌后，顶着一头鸡窝头的服务生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明显还没睡够。
“对不起，今天我家有人包场了，”服务生站在桌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恕不接待散客。”
“你骗鬼呢？”走了一路，杜鹏被阳光晒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才坐下，他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出去走了，没好气道：“你睁开眼看看，你家有一个人不？”
“有啊，我不就是人吗？”服务生摆着张臭脸，毫不示弱回击。
“你......”
张城摆了摆手，打断了杜鹏后面的话，“包场的顾客就是我们的朋友，他已经到了吗？”他看着服务生很自然的说。
话音刚落，服务生看向张城的眼神瞬间改变，“原来是这样，”他点点头，“那位顾客已经到了，在楼上包间，”服务生贴心的比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吧。”
“多谢。”
张城跟在服务生身后，李沁夏晚安等人跟在张城身后，服务生推开扇门后，是一道曲折向上的楼梯。
“请，”服务生先一步走上楼梯带路。
在踏上楼梯的刹那，段医生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莫名心里发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张老板，”他轻轻唤着走在前面的张城，但没得到回复，他又喊了两声，却发现无论是张城，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反应，所有人就像是木偶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服务生身后。
冷汗顺着段医生额头淌下，他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楼梯太长了，长到似乎没有尽头，更可怕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这间咖啡店从外面看只有一层，又哪里来的二楼呢？
这是个圈套，他们中计了！
段医生冲到张城身后，拼了命的摇晃，想将他从混沌状态中叫醒，可张城完全不理他，甚至狠狠推了他一把，他险些栽下楼梯。
杜鹏，李沁，还有中阶顶峰厉鬼夏晚安，所有人都着了道，段医生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
最后段医生狠下心，拔出手术刀，直接冲着领路的服务生背后刺去，手腕反馈回的触感让他大吃一惊，他像是刺在了一团空气上。
背影突然坍塌，地上只剩下一团衣物，刚才还在说话的服务生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蝴蝶节掉在脚边，他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个梦。
张城等人还在重复上楼的动作，脚步整齐划一，空洞洞的双眸直视前方。
虽然知道此刻需要冷静，可段医生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他双手不住颤抖，像是又回到了那间县医院，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逃离过那里，他只是在逃避......
隐约有笑声传来，老人的，小孩的，中年人的，年轻人的，少年的，男人的，女人的......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笑声，逼得他要发疯。
一张张面孔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都是曾经被他误杀的人，他们排成一排，静静矗立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做，只是在笑。
从最开始的微笑，到露出牙齿，再到渐渐狰狞，画面开始走向崩坏，裸露的牙床暴露在视野里，说不出的诡异，直到嘴角撕开。
双目充血，段医生猛地扬起手中的手术刀，很久以前，他就是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想到，多年以后历史再一次重演。
“啪！”落下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段医生额头一凉。
眼前的景象如镜子般碎开，面前是另一处空间，几根蜡烛摆在巨大的圆桌上，光线昏暗，但看着像是某处高档酒店的包房。
“啪！啪！啪！”
一阵缓慢而又清脆的掌声响起，“不错，张先生果然非同寻常，”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段医生瞳孔一缩，他想起来了，是那个服务生。
“感觉怎么样？”一只手将段医生扶了起来，是杜鹏，段医生刚刚才发觉，自己半跪在地上，手术刀也被抽了出来，掉在一旁。
“这究竟是......”
“先起来，起来再说，”杜鹏像是换了个人，脸色阴沉得很，不时用余光打量四周。
站起身后，段医生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确实是一间酒店的包房，张城，杜鹏，李沁，还有夏晚安都在这里，圆桌旁坐着不少人，视线都在看向自己一行人。
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不住抽搐着，手边散落着一件积木拼就的模型。
段医生第一眼看到这个模型的瞬间就被它吸引住了，模型造型怪异，看着与之前自己走过的楼梯有**分相像。
第419章 下马威
“是幻境，”杜鹏看出了段医生的疑惑，小声解释说：“和我的鬼打墙类似，只不过我的是能力，而他需要依靠那件道具。”
“你们是什么时候识破的？”段医生头仍不时眩晕，站着都需要杜鹏搀扶。
杜鹏啐了一口，嗤笑道：“就他那两下子，我刚进门就发觉了，要不是城哥让我先别惊动他，就凭他？”他冷笑一声。
“怎么，张老板也没有陷入幻境？”段医生问。
杜鹏扭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段医生，“段医生，我说句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所有人中，除了你，就没有人能中这么低级的幻术。”
“看到那哥们没，”杜鹏冲着地上的少年努努嘴，满脸鄙夷道：“我也就是略施小计，他就被自己的能力反噬了，到现在还没从自己的幻境中出来呢！”
就像是回应杜鹏话似的，少年又猛蹬了几下腿，陷入了下一轮抽搐。
“和我拼幻术，他还得再练十年，”杜鹏冷笑道。
自从提升为中阶厉鬼后，杜鹏对空间之力的掌握越发纯熟，对付这样的半吊子货色，都不用唤出禁忌之门。
几个小动作就摆平了。
几张椅子翻倒在地上，圆桌旁还有不少人身上带着伤，看这架势，没从张城等人手中讨到任何便宜。
服务生模样的人坐在圆桌靠中间的位置上，正对着张城一行人，整张桌子上只有五张高背椅，其余的都是普通座椅。
服务生坐在左手边第二张高背椅上，刚才的鼓掌声就是他发出的，望向张城的眼中满满都是赞赏。
“陈强呢？”张城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服务生笑了笑，接着另一道门打开，一人被反绑着双手推了出来，不是陈强还能是谁。
在见到张城的刹那，陈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要不是嘴里被塞了块毛巾，都能喊出来。
从苑城别墅区离开后，张城结合现有线索推断，郁晚卿关于深渊对玩家的清除计划应该是可信的，回到事务所后，他便联系了陈强，一是提醒他小心，二也是向他打听其他玩家的情况。
所幸陈强没什么大碍，他也是够机灵，在预感到情况不对的当晚就跑路了，躲了起来。
从他口中张城得知，衡平市内远不止郁晚卿一股玩家势力，他只不过是其中较大的一股，还有一些小的组织分散在衡平各个角落，他已经联系到了其中一只势力。
他的想法与张城一致，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才能对抗深渊的追杀，分散开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间咖啡馆就是陈强所联系的那只势力的联络站，换句话说张城今天是来接头的，可至于陈强为什么会被抓起来，他就不清楚了。
“放了他，”张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陈强这人还不错，虽然鸡贼了一点，可对他还算够意思。
服务生点点头，“这好说，不过......”他看了眼张城后，视线又转向杜鹏，“能不能请这位兄弟先把我朋友的幻术解了，”他吐口气后笑道：“毕竟这样看着也太不雅观了。”
少年已经抽搐的没力气了，只是躺在地上，吐出舌头大喘气。
看着着实不大雅观。
“那你们约我们来，暗中偷袭就雅观了？”张城冷笑一声，并不相让。
“咳咳，”右手边第一位高背椅上坐着位老太太，脸色蜡黄一身灰色布袍，像是庙里的尼姑，“张先生，最近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时值多事之秋，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就是，衡平市内的玩家组织已经十不存一，有多少家被连根拔起，”左手边第一位高背椅上的汉子坐得大马金刀，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像是小山一样，力量感极强。
张城视线挨个在几人身上扫过，从几人的说话以及行事作风来看，五位高背椅的主人都是高阶玩家无疑，甚至在高阶玩家中也应该是佼佼者，抛却鬼怪助力不言，或许个人实力并不弱于自己。
“放他出来吧，”张城对杜鹏说。
杜鹏点点头，手指轻轻点向虚空，空气中闪过一道漆黑缝隙，缝隙消失后，少年便不再抽搐，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放人，”服务生冲着押送陈强的人扬了扬下巴。
绳索被解开，陈强逃也似的奔向张城这面，再与这些人对视时，底气都足了许多。
“张兄弟，”服务生缓缓站起身，对着他伸出右手，郑重道：“欢迎你加入我们，共同对抗深渊。”
“看来刚才是对我们的考核喽，”张城活动了一下肩膀，“怎么，对我们的表现还满意？”
“非常满意，”服务生微笑，如今的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细碎的发丝上纤尘不染，与之前的邋遢形象大相径庭。
“合作可以，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了活下去，可......”张城盯着服务生的眼睛，几秒钟后突然嗤笑一声，“可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暗了下来，张城这句话明显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合作是需要本钱的，”张城摊了摊手，“可我想知道......你们配吗？”
左手第一位高背椅上的汉子脾气比长相更暴躁，“砰”的一声拍案而起，“你别太放肆了！”
张城也不与他废话，冲上去一脚踏在桌子上，在空中就反手拔出球棒，照着汉子当头砸下。
汉子也没想到张城这么刚，待反应过后只能仓促应战，他的武器是一根铁棒，通体漆黑，像是用浑铁打造，在昏暗的房间内隐隐泛着漆黑的光泽。
“锵”的一声巨响过后，汉子从高背椅上跌落，直撞到墙上才停下，虎口裂开，持棒的那只手不停颤抖，鲜血从伤口渗出。
“大胆！”
右手边的老太太猛地睁眼，厉喝一声，道道金色符文在她眼中浮现，随后空气中开始缓缓震动，张城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潭，动惮不得。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张城突然消失，下一秒，老太太闷哼一声，颓然倒地，张城的身影诡异浮现在她身后，嘴角挂着冷笑。
第420章 顶级玩家
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在场所有人，张城反手攥着球棒，球棒上纷杂繁复的铭文依次亮起，鲜血从棒首处滴落，此刻的他宛若杀神附体。
一出手就废掉了在场对方最强者中的两个，这份凌厉手段不得不说让人心惊。
服务生盯着张城侧脸，片刻后冷冷道：“张先生果然好手段！”
张城没有理会服务生，倒是刚脱困的陈强嚷嚷起来：“魏雨亭，你什么意思？是你答应接纳我和我朋友的，说什么合兵一处共同对抗深渊，结果如今却对我们出手？！”
“我说过了，”转过头，服务生的脸色阴沉下来，“时值多事之秋，我们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谁也不清楚应约的究竟是真正的玩家，还是......”他冷笑一声，“深渊的傀儡。”
“深渊的傀儡？”皱了皱好看的眉，李沁反问：“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还是我来解释吧，”坐在右手边第二位的黑袍人站了起来，他全身都笼在黑袍下，声音沙哑，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唤作魏雨亭的服务生颇为诧异的站起身，像是要阻止黑袍人，可黑袍人摆了摆手，魏雨亭叹口气后又坐了回去。
张城一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黑袍人的身上，他缓缓伸出左手，拉下了遮住大半张脸的帽檐，下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张怎样的脸啊！
左边半张脸清秀如少年，而右边半张则活脱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枯槁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望向张城，像是要将他的灵魂都看透。
“你这是......”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李沁也觉得脊背发凉，与其说是人，黑袍人的扮相更类似鬼。
但黑袍人确实是人，这点骗不过在场的夏晚安。
“最近一段时间不时有厉鬼扮做玩家打入各个玩家团体内部，然后趁其不备，里应外合展开杀戮，”黑袍人解开领口下的结，黑袍滑落，露出的皮肤上千疮百孔，不难想象到当时战况之惨烈，“我所在的社团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人重伤逃脱。”
“你也是后来加入的？”张城与他对视，并不避讳他的目光。
“是的，”黑袍人点头。
“你曾经的社团实力如何？”
“算上我有6位高阶玩家，二十几位普通玩家，”黑袍人缓缓说道，因为伤势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就像是废铁片划过瓷器，他深深吸了口气，接着看向张城的眼神也变了，变得郑重起来：“但我们的会长是顶级高阶玩家，是衡平市内极少数持有深渊印记的顶级高手。”
黑袍人说起这些的时候不自觉的昂起头颅，仿佛在承接极大地荣誉。
顶级高阶玩家？深渊印记？
张城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东西，在他之前的认知里，玩家只分高阶与普通，至于老玩家也不过是稍强一些的普通玩家罢了，而这个顶级高阶玩家......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张城余光望见陈强不住在给自己使着眼色，貌似有话说，他反手握着球棒，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沿途圆桌旁的人纷纷避开，看着他的眼神不吝于洪荒猛兽。
陈强狗腿子一般的凑上前，小声说道：“顾名思义，顶级高阶玩家就是高阶玩家中的佼佼者，就类似老玩家之于普通玩家一样，但二者的鸿沟之大却绝不是老玩家与普通玩家可比拟的，”陈强顿了顿，咽了口吐沫：“如今玩家中公认的实力水平大概是一名高阶玩家可以抵得上一只初阶厉鬼，厉害一些的高阶玩家可以与中阶厉鬼对战而不落下风，而这顶级高阶玩家可以......”
“可以对决高阶厉鬼？”张城不禁咂舌。
“嗯......”这次轮到陈强懵住了，半晌后回答说：“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谁也没见过高阶厉鬼不是，顶级高阶玩家整个衡平也没几个，我也就见过一个，不过据说这位.....曾亲手斩杀过中阶顶峰厉鬼。”他压低声音道。
抬起视线，张城望向黑袍人，他终于明白黑袍人的傲气从何而来了，有这样一位实力的会长确实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虽然他已经陨落。
“深渊印记是怎么回事？”张城又问。
“这个可是我最近才知道的，”陈强穿着件白衬衫，打着领带套着西服，一脸点头哈腰的模样像极了狗腿子，“某些高阶玩家经历的深渊任务多了就会获得深渊印记，你可以将它理解为深渊对最有实力的那么一小拨玩家的认可，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自由出入深渊，而不必像绝大多数玩家一样，需要通过手机内的系统。”
“那有什么用？”
陈强挠挠头，颇有些尴尬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可以斩杀中阶顶峰厉鬼的实力吗？”夏晚安看向黑袍人，眼神中的质疑完全没有掩饰，“那你们会长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先被内应偷袭，然后被多只厉鬼围殴致死的，”说到这里，黑袍人的眼神黯淡下来。
“一位顶级高阶玩家，五位高阶玩家，二十余名普通玩家，说起来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势力的，什么样的偷袭会将你们一举歼灭？”
话音刚落，黑袍人的脸色瞬间被恐惧取代，他不住颤抖着，那天的凄惨景象在脑海中上演：“是厉鬼！”他低声嘶吼着：“那天参与偷袭的通通都是厉鬼！根本没有普通鬼怪，中阶以上有很多，还有......还有最少4只中阶顶峰！”
四只中阶顶峰？张城瞳孔不自觉一缩，这可算是一股极强的鬼怪势力了，即便汇集目前事务所的全部力量，再算上鬼萝莉，夏晚安等强援，也就堪堪这个水平。
若是再算上其余的普通中阶，初阶厉鬼，恐怕自己一方也会全军覆没。
“四只中阶顶峰厉鬼......”夏晚安略微迟疑了一下，想必她想的也与张城差不多，这股力量有多可怕恐怕没有人比身为中阶顶峰的她更清楚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她冷冷问。
第421章 魏雨亭
“这个我来说吧，”魏雨亭站了出来，走到黑袍人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他们会长挡住了最强的那几只厉鬼，然后他才逃出来的，原本他也没有逃远，有两只厉鬼一直在追杀他，可正好被我撞见，我救下了他。”
黑袍人收敛了情绪，语气重新变得稳定下来，叹口气说：“雨亭与我有旧，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多亏了他搭救。”
“原来是这样，”夏晚安点头。
“我们也是因为这样才如此警惕新加入的人，”魏雨亭望向张城，“还望张先生不要见怪。”
“既然事出有因，那一切都是误会，”既然对方已经给了台阶下，张城也就顺势卖了他们一个面子，原本也只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既然目的达到了，那么“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
“陈强兄弟，你说呢？”张城笑着望向陈强。
陈强何等聪明，一点就透，也点点头说：“既然话说开了，那么这页就算揭过，但绝不会有下次了！”
“那是一定，”魏雨亭点头应允。
一番交流下来，用浑铁棍的大汉还有精通符隶的老太太都醒了过来，二人被搀扶着回了原位，虽然望着张城的眼神不善，但终究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们自己也清楚，再闹下去也不会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仅仅是多一次羞辱罢了。
张城将今日的听闻与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那个带着惨白面具的剑客，据杜鹏所说，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但绝不是鬼的味道，他现在怀疑那个剑客会不会就是顶级高阶玩家之一。
毕竟能一剑重伤殉道者剔骨匠，接着又追上去将其斩杀的人可绝非一般货色，若说他是顶级高阶玩家，张城绝对是相信的。
魏雨亭招招手，示意底下的人搬来几把椅子，坐在圆桌对面，“张先生，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了。”
“当然可以，”张城点头。
魏雨亭微微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夏晚安开口打断了他，“等一下。”
视线集中在夏晚安的身上，张城也疑惑地望向她，不清楚她要说些什么。
“魏先生，谈正事之前能否告知这间咖啡馆背后的故事，”夏晚安语气玩味，“这里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哦？”魏雨亭故作诧异，盯了她几秒后笑了笑问：“哪里奇怪？”
“味道，”夏晚安回答：“这里的味道很奇怪，”她顺势抽了抽鼻子，接着说：“这里到处都是魏先生你的味道，就像是......你的私有物。”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魏雨亭，而魏雨亭仅仅盯着夏晚安一个人。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魏雨亭忽而笑了，“原来如此。”
夏晚安像是没听到他所说的话一样，继续盯着他，像是要看他还能耍什么把戏。
“这间咖啡馆怎么样？”魏雨亭转变视线，看向张城，嘴角挂着一丝很特别的笑。
张城一愣，接着慢悠悠答道：“还不错，装修的很棒，位置也很好，”他说的是实话，这里毗邻衡平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少说一平米也要大几万。
“哈哈，”魏雨亭哈哈大笑，笑毕后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张先生，现在我们扯平了。”
“你什么意思？”张城一头雾水。
“你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我又戏弄了你，”魏雨亭耸耸肩，“我们扯平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杜鹏从来不惯毛病，撸起袖子就要教训他，“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等等，”魏雨亭对着杜鹏竖起手掌，“这位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问你，你刚才何以破掉我朋友的幻术楼梯？”
杜鹏愣了愣，但还是回答说：“以幻术破幻术，他火候还差得多呢！”
“那你呢？”魏雨亭抬了抬下巴，颇有些挑衅意味的盯着他，“你觉得你的火候就够了吗？”
“你想和我比试比试？”杜鹏狞笑，双手攥拳，骨节咔咔作响。
“比？”魏雨亭笑得更欢了，“不用比了，你我胜负已分，”他长长吐了口气，认真说：“我胜你负。”
“城哥，”杜鹏转过身，满脸疑惑地看向张城，“我记得你刚才没打他啊，他这脑子怎么还坏了呢？”
“整间咖啡厅都是他的道具，我们都在他的道具内，”夏晚安实在看不过去了，冷冷出言说。
杜鹏与张城等人闻言一愣。
魏雨亭饶有兴致的看向夏晚安，半晌后拍着手说：“不愧是中阶顶峰厉鬼，着实厉害！看来我这幻影空间倒是献丑了。”
此言一出，圆桌旁的人群像是炸开了锅，“鬼？她是中阶厉鬼！”
“慌什么！”缓过口气的老太太斥责了他们一句，毕竟岁数阅历在这摆着呢，张城等人一进来她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找到了。
“人分善恶，鬼也一样，”张城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顺便还给自己以及李沁倒了杯茶水，“魏先生，你说对吗？”他举起茶杯，自己先抿了一口。
“当然，”魏雨亭制止住下面的喧闹，诚恳到：“说实话，我个人倒是真的很羡慕张先生手下能有这样强的助力。”
“不，不是手下，”张城回应，“我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哦，对，”魏雨亭笑着举杯，“让我们为朋友这两个字干一杯！”
杜鹏扶着段医生坐下，缓缓为他梳着背后，段医生的脸色好了许多。
“你敢将道具明目张胆的设立在商业街上，就不怕太过于招摇吗？”李沁不敢喝这里的水，只是在反复把玩着茶杯。
“怕，”魏雨亭又露出那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也不怕。”
“怎么讲？”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想不到我们在这里，鬼也想不到，退一步讲，即便鬼怪们知道我在这里，它们也进不来，”魏雨亭一口干掉茶水，满满吐出一口豪气，“在这里，我是无敌的。”
他不像开玩笑。
第422章 决心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张城收敛起了笑意，缓缓放下茶杯，无敌这个词概念与针对意义过于强烈，从魏雨亭这样的人口中说出多少有些违和。
实话说，要是神秘剑客说出这样的话张城或许还能接受，可要是魏雨亭说......呵呵，张城觉得他过于托大了。
以手持浑铁棍的汉子和精通符隶的老太太实力来看，张城甚至不觉得魏雨亭能敌过自己。
他的幻术固然不错，可硬实力有多强，谁也不清楚。
魏雨亭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叶在杯中打着转，“在外面我或许实力并不出众，可若是说在我的道具内，我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他盯着茶杯，慢慢开口。
“难道这处幻影空间还有什么玄机？”李沁盯着魏雨亭双眸，眼神如同小鹿一般警惕，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叫做魏雨亭的男人并不简单。
微微一笑，魏雨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说了声，“转。”
下一秒，整个如同酒店包房的房间开始缓缓旋转起来，李沁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夏晚安伸手扶了她一把。
与张城等人惊愕的表情相比，房间内的其余人明显镇定许多，高背椅上坐着的几个人甚至坐姿都没变，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着房间越转越快，李沁逐渐有了晕船的感觉，张城观察力远胜李沁，他注意到房间不仅仅是在旋转，而且还产生了其他变化。
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是圆桌桌面，都在不断坍塌，透过墙壁裂隙，甚至能见到墙外漆黑一片的空间，给人的感觉仿佛置身于虚空。
望着眼前离奇的景象，杜鹏第一次正视面前这个男人，他对于空间之力的掌握甚至凌驾于杜鹏这样的特殊型鬼怪。
等到房间一点点坍塌殆尽，所有人就像是踩在虚空中，除了少数几个人，甚至没有人敢走动，或是大声说话。
“这是......时空裂隙？”杜鹏压低声音问。
魏雨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这是极少数没有消失的物品之一，“类似，但并不是，”他抬起头，回望杜鹏，“时空之力非鬼神而不能取，你太抬举我了。”
“这是我这道具自带的空间，”魏雨亭话音一转，淡笑道：“虽然没有时空之力那般恐怖，但只要踏入，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都会迷失于这里，永远也找不到尽头，”他静静抿了口茶水，眼神低垂，“没有例外。”
“呵，”夏晚安冷笑一声，但却没有说什么。
张城很清楚夏晚安的用意，她只是不喜欢别人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与自己说话，她本身就是个傲慢至极的人，要不是张城帮过她，她才不会与自己一行人走在一起。
“他说的是真的吗？”张城压低声音问。
张城一行人中对空间之力有研究的只有杜鹏，也只有他才有发言权，张城自然是在问他。
杜鹏细细感应着周遭的环境，半晌后才回答：“恐怕**不离十。”
“你也出不去吗？”张城又问。
“很难，”杜鹏没有隐瞒，“这处空间虽然看着很稳定，没有时空裂隙内无处不在的时空乱流，但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附近应该有相当数量的壁垒，壁垒由道具持有者控制，可以随时延展或伸缩，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得到道具持有者的应允，即便你移动速度再快，也永远跑不出这里，因为你在快也快不过持有者的意念，”他顿了顿，望向魏雨亭的眼神中隐隐浮现出忌惮，“更可怕的是，这些壁垒很不稳定，一旦道具持有者过度使用，很可能会崩塌。”
“你什么意思？”李沁也压低声音，加入讨论，“说得清楚些。”
杜鹏深吸口气，继续说道：“简单来说，这件道具是很强大，但它更类似于一间牢笼，在困住对手的同时也束缚住了自己，道具持有者需要源源不断的注入自己的精神力维持住牢笼的运转，这对持有者是很大的精神负担，而且若是短时间内能结果了对手还好，若是对手实力强大，或是对空间之力有一定程度上的涉猎甚至是掌控，那么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了，甚至极有可能在困死对手之前，道具持有者自己就会因为精神力先一步耗尽而不得不撤掉空间，到那时，力竭之下......”
杜鹏后面的话没说，可张城李沁都能猜想到道具持有者的下场。
幻影空间这件道具固然强大，但是柄双刃剑，一旦局面失利，持有者本人也会被其反噬。
“不会有那天的，”魏雨亭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张城这面的窃窃私语，“我死也不会撤掉幻影空间，大不了......”他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我和他一起死。”
“你疯了？！”杜鹏睁圆眼睛，像是看待疯子一般看待魏雨亭，“空间崩塌后你和空间内的所有人都会被卷入永恒的黑暗，那里无边无垠，甚至时空都没有尽头，只有永恒的黑暗，你不会老，更不会死，只会不停飘荡。”
“就像放逐，”魏雨亭笑了笑，伸手抻平了发皱的衣领。
“看来魏先生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夏晚安语气稍缓，对于这样为了某种目的肯于抛弃一切的人，她是理解的，也是敬佩的，毕竟她自己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曾经满脑子都是复仇，如今陪在自己女儿身边那颗躁动冷酷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
“哪里，”魏雨亭摆摆手，又恢复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准备谈不上，也就是决心罢了。”
“年轻人，”之前败于张城手下的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接着缓缓说道：“虽然老身不是你的对手，可我还是要奉劝阁下一句，与深渊为敌，必死的决心是一定要有的。”
张城点点头，“受教了。”
“我们整个组织最开始有小一百人，还不算后来零零散散加入的，可现在能动的几乎都在这里了，”暴脾气的汉子也插话说，他眼角向下耷拉着，情绪看起来很差。
第423章 会长
“昨天晚上我们还有几个兄弟说要赶过来，可我们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人，再打电话就已经打不通了，”底下一位眉上有颗痣的年轻人悲声道，说完话后低下了头。
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失联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唉，”暴脾气汉子叹口气，“一位高阶玩家，几位老玩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真特么憋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被汉子的情绪感染，段医生不禁开口劝慰道：“你也不要过于悲伤了，看开些吧。”
杜鹏也随之附和了几句，汉子情绪才略微有些缓解。
魏雨亭一手点向虚空，渐渐地，面前的景象又开始发生变化，桌椅，天花板，地板，墙壁，甚至是一些很细微的装饰品一件件的开始被构造，然后归位，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张城等人重新坐回咖啡馆内，与之前不同的是，不止张城一桌人，魏雨亭等一众人也坐在咖啡馆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座位，看着就像是某个公司在搞团建。
一壶热腾腾的咖啡摆在张城面前，他不禁有些恍惚，分不清哪里是虚幻，哪里又是现实。
像是看出了张城的疑惑，魏雨亭微微一笑，“喝吧，这壶咖啡是真的，”他拿起咖啡壶为张城李沁各斟了一杯。
夏晚安，杜鹏，段医生面前甚至连杯子都没有。
端起杯轻轻抿了一口，张城放下杯子，看着魏雨亭，“既然要合作，那么我想先看看魏先生的本钱，”他的视线在在场一众人脸上扫过，“你们现在所拥有的玩家都是些什么实力？”
“这里算上我的话一共5位高阶玩家，剩下的都是普通玩家，”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两位高阶玩家和十几位普通玩家正在赶来，可......”
“可我们已经指望不上他们了，对吗？”张城吐口气说。
魏雨亭点点头，“他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张城视线挨个在几人身上扫过，魏雨亭，黑袍人，还有之前有过交手的汉子与老太太，他们都是高阶玩家无疑，也都拥有一把专属的高背椅，张城想这应该是地位的象征，毕竟在普通玩家眼中高阶成就是如此的璀璨耀眼，甚至成为了不少玩家的毕生追求。
一共五把高背椅，可如今出场的高阶玩家仅有四人，张城记得最中间的那把椅子是空的，也就是说还有至少一位高阶玩家没露面，而看位次，此人极有可能是这个玩家社团的真正话事人，也是其中实力最顶尖的一位。
“你们五位高阶玩家，我只看到了四位，”李沁也是抱有与张城相同的打算，“最后一位呢？是不方便出来见我们吗？”
“当然不是，”魏雨亭微微一笑，“你们不要误会，会长他出去了，暂时不在这里。”
“他是你们的会长？”
“正是，”魏雨亭回答，“这个社团就是他创立的。”
“我们会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仅仅是你们，就连我们也很少能见到他，”暴脾气的汉子解释道：“一些加入时间短的兄弟更是见都没见过。”
“那你们会长还挺神秘的，”李沁说。
“何止神秘，我们会长还是......”一提起会长，暴脾气汉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的，从眼神中就能看出他绝对是会长的忠实拥趸，也就是俗称的狗腿子。
一旁的老太太猛地用肘怼了他一下，暴脾气汉子愣了愣，才没有接着往下说。
“没关系，”魏雨亭看了汉子与老太太一眼，笑着说：“既然是合作，双方就都应该拿出诚意，我想如果张先生看到了我们的诚意，也会给我们相应的回礼，”他对着张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说的对吗，张先生？”
张城坐直了身躯，正色道：“那是自然。”
得到了张城肯定的回复后，魏雨亭又对着汉子说道：“你继续说吧，反正会长自由惯了，也不会介意。”
老太太神色微变，嘴唇动了动，又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魏雨亭冲她微微摇摇头，于是又咽了回去。
可能看出来，在提到会长时，她还是明显有些紧张。
经过这一茬后，汉子也莫名紧张起来，气氛也没有刚才活跃了，他简单介绍了几句自己的会长，用词并不精准，但从笼统的话语中，张城还是拼凑出了会长的形象以及......实力。
在所有的描述中，张城最感兴趣的也是会长的实力，因为在他看来，魏雨亭实力已经算是不错，若是没有专门的针对手段，可以说是很棘手的对手。
而在暴躁汉子的描述中，会长一人便可以轻松压制社团内其余6，7位高阶玩家，这还是在不愿伤他们的情况下，若是真实对敌，那么据汉子自己推测，恐怕所有人捆在一块也顶不住会长10分钟。
而魏雨亭的幻影空间也是会长送他的，那原本是会长的道具，是会长击杀了一位久负盛名的高手后缴获的战利品。
而据坊间传闻，那位久负盛名的高手极有可能是位货真价实的顶级高阶玩家。
“那也就是说你们的会长也是一位顶级高阶玩家，”李沁点点头，眼神不由得慎重起来。
“应该是这样，”汉子压低声音回答。
“什么叫应该是这样，难道你们连他位于什么层次都不清楚吗？”杜鹏眨眨眼，表示不能理解。
“这个也不能怪他，”老太太接过话茬，“我们与会长接触很少，除了刷深渊副本，他也极少带我们出任务，罕有的几次出手也都是速战速决，我们还没看清会长出招，对面就倒下了，所以我们也不清楚会长究竟有多强的实力。”
“至于所说的顶级高阶玩家，我认为会长绝对是够资格的，但他从未亲口承认，而且......”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也并没有顶级高阶玩家必备的深渊印记，每次去深渊历练，他都与我们一样，需要依靠系统前往，之后通过深渊小屋中转才能抵达。”
第424章 神秘道具
“会长他也需要刷深渊任务？”张城盯着老太太，眉目中闪过一丝不解。
在张城的印象中，深渊任务更多是黄泉系统淘汰人的一种手段，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比较温和的清除计划，至少与最近大规模有计划的针对玩家的行动对比来说是的，最近简直可以说是屠杀。
“有关这点我们也很疑惑，正常来讲每位玩家去深渊无外乎两种原因，一是被派遣了深渊任务，不得不前往，而另一种则是陪同他人一同前往，起到保镖的作用，依据深渊的规则，陪同他人前去的玩家也可以在任务结束后获得对应的奖励，”老太太看着张城的眼神变得奇怪，“最开始我们以为会长陪同我们踏入深渊是为了让我们取得高阶成就，增强实力，可后来在我们几人都取得了高阶成就后，会长依旧屡次进入深渊，更奇怪的是，会长他从来不从深渊内带走任何道具，即便获得了什么宝贝道具，也会随手赠与我们。”
这点魏雨亭已经说过一次了，他手中的那件幻影空间就是会长赠与他的，暴脾气的汉子也插嘴说他的浑铁棍也是从会长那里得来的。
不为增强实力，又不为道具，这位神秘的会长屡次进入深渊的动机着实值得商榷。
“你们都陪他进入过深渊？”张城问。
魏雨亭笑笑，“不是我们陪会长，是他陪我们，没有他我们早就死在深渊之中了。”
“他在深渊内都做了些什么？”
通过魏雨亭等人的描述，张城有种直觉，这位高手会长大人去往深渊像是去找什么东西。
暴躁汉子想了想，说道：“正常情况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和所有人一样，跟着npc走剧情，然后梳理线索，最后从深渊离开。”
“那非正常情况呢？”李沁睁着大眼睛问。
闻言暴躁汉子脸色一寒，“非正常情况......”他瞥了眼魏雨亭，眼见后者没什么表示，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那他会在踏出深渊小屋后的几分钟内，杀掉副本内所有npc。”
话音刚落，李沁的脸色都变了，这是什么操作，几分钟之内杀掉所有npc，什么仇什么怨？
若说副本内的npc得罪他了还好，可就几分钟的时间，npc的自我介绍恐怕还没结束，更遑论剧情了。
“他懒得浪费时间，”张城看着暴躁汉子说，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暴躁汉子点点头，身为高阶玩家他自然懂得一个道理，只要副本内的鬼怪全部被击杀，那么也就算是这个副本通关了。
虽然他从未想过有人会采用这种方式通关副本，直到遇见了会长。
能容纳数位高阶玩家的副本内最少会驻守2到3只中阶厉鬼，而会长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击杀掉它们，足以说明他的可怕。
张城视线扫过众人，缓缓停在魏雨亭的脸上，从他的实力，以及众人对他的态度来看，除了会长本人，他应该是这个社团的二号人物了。
与会长本人的关系也是最亲密的，张城决定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魏先生，你知道会长进入深渊任务的目的吗？”他貌似随意问。
“张先生你太抬举我了，”魏雨亭微微一笑，“会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想法岂是我这种人能窥透的。”
“那你就不觉得奇怪？”张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咖啡杯中荡起阵阵涟漪。
“张先生有话不妨直说，”魏雨亭回答。
取出一块方糖加入咖啡杯内，张城拿起勺子缓缓搅拌，“就目前的情况看，我猜测会长是在找一件东西，一件很急的东西，急到他几分钟都不愿等，一旦深渊内出现的场景没有他要找的那件东西的线索，他就会果断出手，击杀掉所有鬼怪，然后通关。”
“找东西？”暴躁汉子瞪大眼睛，“找什么东西，道具吗？”
“或许吧，”张城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
“若真是道具......”段医生顿了顿，但从他的表情就能判断出这件道具绝对不一般，或许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并非臆测，魏雨亭手中的道具张城一行人已经见识过了，说是极品也不为过，可这样的道具会长竟然随意就送了人。
“这都是张先生你的猜测，”魏雨亭脸色变得不那么自然，“可有什么证据吗？”
“哈哈，”张城摆摆手一笑，岔开了这个话题，“我也只是猜测，做不得真的，”他侧着头盯着魏雨亭双眸，淡淡道：“魏先生不必认真。”
老太太，黑袍人，还有几个下面机灵的，瞬间眼神都集中在魏雨亭的身上，从刚才魏雨亭的表现看，张城的猜测**不离十，而魏雨亭......绝对是知情人。
会长屡次进入深渊确实是冲着某件道具去的，而他随手送出的诸多道具在那件道具面前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那究竟是件怎样的神器？
所有人都在猜测。
“张先生挑拨离间的功力真是让人佩服，”魏雨亭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隐约浮现出的愠色才慢慢退去。
夏晚安冷笑一声，“让人厌恶的从来都不是挑拨，而是欺骗与隐瞒。”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张城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一是有关会长何时归来，这点魏雨亭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是会长做完该做的事，自然就回来了，而至于该做的事是什么，他也没有明说。
从魏雨亭的话中，没有丝毫对孤身一人的会长的担忧，看来是对会长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而这份信心，也来源于更深刻的认知。
张城判断，魏雨亭就是会长安放于社团内处理大小事务的人，会长不在，他就是社团的话事人。
“附近除了你们社团，是否还有其他玩家社团存活？”张城问，“你们之间建立起联系了吗？”
“有，”黑袍人插话说，“附近还有另三家社团存活，但他们的损失比我们多得多，高阶玩家加在一起也不过5，6人，顶级高阶玩家一个也没有。”
第425章 情报
“他们是怎么想的？”
“因为有会长的名气在，他们愿意与我们合作，并且也同意暂时听从我们的指挥，直到危机解除。”
张城点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张先生下一步有什么计划，”魏雨亭望着张城双眼，“不妨说一说。”
“大家有共同的敌人深渊，它的实力之强大远超你我的想象，不瞒大家，我们也是刚从深渊的圈套中杀出一条血路，我的一位朋友身负重伤，甚至一度濒临死亡，”张城话说得诚恳，不由得他们不信。
“你们也受到袭击了？”暴躁汉子问。
“算是吧，但不是被动遇袭，而是我们主动发起的进攻，”张城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铺开后上面画着三个红色圆圈，分别对应三处地点。
未央湖，栖宵山墓园，以及苑城别墅区。
“这三处地方你们听过吗？”张城用手指点着标记问。
魏雨亭，黑袍人，老太太，还有暴躁汉子几人围了上来，黑袍人第一眼看到地图的时候就愣了下，接着诧异道：“这些地方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有许多人离奇失踪。”
“不是失踪，而是死了，死的人也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玩家，甚至是高阶玩家，”魏雨亭继续道，他的门路也很广，张城能打探得到的消息他也可以。
“话是这么说，可后来我们也派人前去查看过，但什么也没发现，一丝鬼怪的味道都没有，”暴脾气的汉子说。
“嘿嘿，”杜鹏双手抱胸，望着在场众人满脸鄙夷，“等你们去菜都凉了，还能找个毛的找！”
“哦？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汉子并不相让。
“你听清了，”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杜鹏说道：“未央湖，栖宵山墓园，以及苑城别墅区的鬼怪都是我们清理的。”
“都是你们做的？”
“那是自然，”杜鹏根本不正眼看他。
“别听他胡说，”眼看着杜鹏吹起牛来要没边，张城急忙打断他，“也不只是我们，还有其他人，只不过他们运气差了些，最后只有我们活了下来。”
“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隶属于另一个社团，实际控制人叫做郁晚卿，”提起郁晚卿张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既不希望他出事，又不愿与他有过多接触。
这个人看着温文尔雅，实则底下的水很深，张城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淹死在里面。
魏雨亭闻言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个人，市里郁氏家族的嫡子，他们的总部就在他们家族名下方圆大厦的顶层，里面玩家为数不少。”
“没错，”张城道，“他们自发组织起来探索这三处闹鬼地点，结果这就是深渊设下的圈套，除了郁晚卿等几个核心层情况不明外，绝大部分玩家已经殒命，总人数大概有数十人之多。”
“也包括高阶玩家？”暴躁汉子开口问。
“当然，其中接近三位之一都是高阶玩家，其余也都是老玩家，”张城没有撒谎或是夸大其词，他已经亲眼见识到了一队人全军覆没。
“那些鬼怪大体处于哪种层次？”魏雨亭问出了最关键的部分，知彼知己方能做到处危不乱。
张城略微思索了几秒钟，回复说：“未央湖的鬼怪首领大概在初阶顶峰层次，栖宵山墓园大概在中阶顶峰，而苑城别墅去最为恐怖，我们前后一共遇到两只厉鬼，其中一位属于半人半鬼，实力大概处于半只脚踏入高阶，而最后那位名字叫做剔骨匠，隶属殉道者之一，实打实的高阶厉鬼。”
“殉道者？”老太太瞳孔陡的缩成了一条缝，像是只受到了剧烈惊吓的猫咪，“你们......你们击败了殉道者？”
“不是击败，是击杀，”杜鹏斜楞着眼睛，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你们......”她伸手指着张城几人，嘴唇不住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张城看着不觉好笑，解释说：“你也不用太过紧张，殉道者剔骨匠是死于另一人之手，也是由于他的出现，我们才能得救。”
“是什么样的人？”暴躁汉子都收敛起了脾气，对张城说话都客气了许多，“那位前辈现在还与你们在一起吗？”他小心试探着。
“实话说，我们都不清楚那人是谁，甚至不清楚他是人是鬼，他戴着一副惨白面具，与我们那位老对头怪人一模一样的面具，我们猜测这会不会是某个组织的标志，”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一个专门对抗深渊的组织。”
汉子眨眨眼，“就像我们？”
“类似吧，但就目前出现的两人来看，一人半只脚踏入高阶，算是准高阶，而另一位则是实打实的高阶层次，甚至在高阶这一层次上也已经走出了很远，实力深不可测，”回忆起神秘人一剑重伤剔骨匠的情景，张城觉得整个人生观都收到了极大冲击。
原本在张城一行人眼中根本无力对抗的剔骨匠，居然被此人一剑就收拾了。
“真是可怕，”魏雨亭给出了自己对此人的评价。
“我们暂时无法确定他的身份还有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对待深渊的态度上，他一定是决绝的，”张城看向魏雨亭，“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发生冲突。”
“若是能与这样的组织合作，那将会对我们极为有利，”魏雨亭想了想，招手唤来一个年轻人，张城听他的意思，是要安排手下人去查衡平市内及附近区县有没有一个以白色面具为标志的玩家组织，如果有的话，马上联系。
随后魏雨亭又着重问了些细节，例如面具的样式什么的，材质如何，张城回复说这面具惨白惨白的，看着就邪门，只要他见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晚上睡觉都能梦到。
听张城这么一说，魏雨亭更感兴趣了，忙吩咐下面的人立即去查，有消息马上通知他。
“对了，有关殉道者你们都知道些什么？”魏雨亭知道不少有关深渊的辛秘，这大概都得益于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会长，张城尝试着能不能再套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