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我家长姐凶且媚TXT下载我家长姐凶且媚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家长姐凶且媚全文阅读

作者:页里非刀     我家长姐凶且媚txt下载     我家长姐凶且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贰玖捌章 萧蓉情感燕靛霞

    萧鸢还是首次听沈岐山谈及子嗣,前世里除赵姨娘诞下小姐,她和旁妾都无所出,沈谕衡便把自己长子沈瓒过继给了他。

    他对沈瓒很宽容,观其体格未教习武,只送义塾读书制艺,却也资质平平,做不出锦绣华章,先还指点一二,后就算罢。

    赵姨娘有心机,但得沈岐山在府,便领来小姐承欢他膝下,他神情难辨,谈不上欢喜,亦谈不上不欢喜。

    待她显孕时,他已获罪发配烟瘴之地。

    不晓他后来知不知,她也给他生过孩子。

    她产后血流不断,且无人诊治及过问,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重的鲜腥味儿,坚挺十数日终没熬过去,孩子也死了。

    想着浑身都发凉,偏头看向窗牅,当午有缕不快不慢的风吹过,一条条阳光在她面庞摇晃,带着股子矜暖。

    沈岐山挟住她下巴尖儿,转向他,打量着问:“一脸不情愿!不想替我诞子嗣?”

    萧鸢无心情应付,去掰他粗砺有劲的指骨:“不是我想不想,是老爷你能不能!”

    “质疑我?!”沈岐山冷笑着松开手,吃了两口燕窝粥,要茶,萧鸢斟了捧给他,他接过,一并揽住她的腰肢,再一拽。

    萧鸢猝不及防地跌坐他腿上,手要往他胸膛按,想着有伤,连忙去搂住他的颈子:“你要做甚麽?”

    沈岐山把茶盏朝桌面一顿,从袖里取颗药丸子囫囵吞下,抱着她站起要往床榻走,萧鸢连忙用脚尖勾住桌沿不肯离开,一面道:“你伤处还没好......”

    “这点伤算甚麽!且已愈合的大差不厘。“沈岐山俯首亲了下她的唇瓣,戏谑道:“多久了?你不想麽?”

    “想个屁!”萧鸢气得口不择言:“你又吃药丸子,又吃.....说好不吃的,你是不想好了!”

    “嘴儿虽香甜,说话却不文雅!”沈岐山腾出手去捏她的脚,再挠了挠脚心:“不吃怎麽操你!”

    萧鸢“啊呀”惊叫,把腿儿倏得一缩,他嗓音沉沉笑起来,她怕痒的毛病、倒是两世都没变。

    “福安!”他抬高音调。

    福安在帘栊外答应:“老爷有何吩咐?”

    “我和阿鸢要一起困个午觉。”他吩咐:“勿要放人进来,若是蓉姐儿,不用背书了,让她往别处玩去。”

    福安是个机灵鬼,立即深解其意,还要讨好儿:“老爷您悠着点喛,莫把伤口再挣开。还望姨娘多体恤些。”

    “滚!”沈岐山低首笑道,看着萧鸢咬紧白牙,气得满脸通红,实在娇媚极了。

    这正是:郎君情多,常在闲处讨风月,娘子情懒,偏来无意挑春思。

    且说蓉姐儿来找燕靛霞。

    “燕哥哥!”她挑起帘子,蹦蹦跳跳地进来:“燕哥哥你在作甚?”春柳坐在廊上继续绣鞋垫。

    燕靛霞正在收拾箱箧,头也不抬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

    “记得,记得!”蓉姐儿噘起小嘴:“老爷白日里,上半天儿教我读书写字,下半天儿考学问,严厉的很。”

    燕靛霞手一顿,打量她稍顷:“每日都这样?”

    蓉姐儿“嗯嗯”两声,还挺委屈:“自老爷在宅里养伤,日日就盯着我一人!”

    “怪道瘦了!”燕靛霞又问:“你阿姐呢?由着他欺负你?”

    蓉姐儿眨巴着眼道:“阿姐说老爷是为我好!做个有才学的小姐,以后能找到如意郎君。”

    燕靛霞明眸微睐,冷笑一声:“你阿姐倒想得深远,你呢?你也这样想?”

    蓉姐儿五六岁,哪懂甚麽男女之情,不过照搬阿姐的话学给他听,她又极其聪明伶俐,擅看人眼色,察觉燕靛霞神情不霁,就去扯他的衣袖,乖巧道:“我要燕哥哥做我的如意郎君。”

    燕靛霞怔住,胸口莫名的如鼓擂锤,怎地还挺美滋滋......忽想起甚麽,转瞬惭怒,喝道:“大胆妖孽,竟敢惑乱我的心志!待师兄来擒你,到那时你原形毕现,死期便不远......”话未落呢,眼前一恍,脸颊被硬生生啄了一口。

    蓉姐儿笑嘻嘻地:“老爷每次生气,阿姐就这样亲他,他就高兴啦!”

    “你,你......”燕靛霞惊吓地瞪着她,耳边一声炸雷。

    他的清白毁在这妖女嘴中矣!

第贰玖玖章 照妖镜别有洞天

    “你怎敢,你怎敢!”燕靛霞后退五六步,在房里走来走去,这妖孽把他亲了,能感觉颊上一圈湿热,还黏黏的,是她吃冬瓜糖残留的甜渍。

    他苦恼地想,该如何是好呢?!他这样的术士,为争天下人间,身背使命,心怀大义,最忌和妖魔诡怪有瓜葛,师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蓉姐儿托着腮看着他坐立难安,感觉无聊,瞟眼见箱箧里塞着照妖镜,镜柄露出半截在外面,她伸手一拔就出来,往自己脸上照。

    她笑眯眯朝他喊:“镜里有东西。”以前里面白茫茫一片,今总算有影了,燕哥哥一定高兴。

    燕靛霞倏得脸色大变,他莫名不敢前,嗓子干哑,用力咽了咽:“妖孽,终是现了原形麽?你自己承认,是个甚麽妖!”

    方才就不该让她亲他,他明明可以躲过的,悔之晚矣。

    蓉姐儿歪着头打量:“好像是个山妖!”

    “山妖?”燕靛霞攥紧拳问:“是甚麽山妖?鹿妖?羊妖?蛇妖?大马猴精?狐狸精?还是鸟妖,虎妖,豹子精?”

    蓉姐儿一撇嘴:“就是山妖!不信你自己看!”

    没见过这麽蠢的妖孽!他可给了机会,是她自己领悟不到。

    燕靛霞铁青着脸三两大步走近,劈手夺过镜子,对着她照,一面定睛看去,顿时怔住。

    “我没骗你呀!”蓉姐儿不高兴了。

    那镜里果然有一座山!

    但见得:山尖耸耸插破天庭,山脉绵绵延展海角,山脚烟波荡荡接银河,山腰松柏密密织碧锦,山雉山鸾纷啼鸣,山鹤山猿乱啸唳,浓的云,峭的壁,冷的泉,古的树,红的果,缠的藤,香的花,一缕青烟袅袅,钟声沉沉,藏一座破庙古刹,内有卧佛数尊。

    道是甚麽山,是那传闻住多年吃人老怪的大悲山。

    燕靛霞松了口气,再看蓉姐儿,又觉十分好笑,摸摸她的头,叹一句:“你倒底是甚麽来历?”

    蓉姐儿指着道:“这可不是山妖麽!”

    燕靛霞把镜子一扔,往床上四平八叉一躺,不想理她了。

    ..........

    春柳领着蓉姐儿回房,萧鸢坐在妆台前梳发,面颊两抹潮红未褪,眼里春水流媚。

    沈岐山敞解着衣襟,伤口洇了些血丝出来,情到浓时手脚就重了,不管不顾的后果,就是自己上药。

    萧鸢先还懒得理他,自作孽,不可活,说多少遍不要,根本不理,就自顾大动,如狼似虎地,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

    还说是她想......她都怀疑他是否真的那话儿瘸了。

    不过吃药丸子后怎样的形状,她也没见过,或许真是药性所致。

    她松松挽个杭州攒,站起走至沈岐山跟前,接过他手中的纱布替其包扎。

    沈岐山笑了笑,欲要开口时,蓉姐儿跑到他身边,兴冲冲拉住他的胳臂:“姐夫,我想吃大螃蟹。”

    春柳插话进来:“哪是她想吃,不过燕公子提了一句。”

    “我也想吃。”蓉姐儿很期盼的样子:“要蘸着黄姜陈醋吃它的膏脂。”

    “今一早顾佐到送来两筐扬州大螃蟹,”沈岐山想想道:“你把《声律启蒙》那册书拿来,我考你对对子,对得出就蒸给你吃,对不出,就我和你阿姐享用!”

    蓉姐儿把小脸一苦,怎麽想和燕哥哥吃个螃蟹,都这麽的不容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叁零零章 沈岐山心思难磨

    有词曰: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玉露冷冷,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

    这便是形容中秋月圆的美景。

    萧滽和沈岐山、长姐还有蓉姐儿及燕靛霞一起用的团圆饭,除与沈岐山两看两相厌外,倒也还算其乐融融。

    待用罢饭,萧鸢在院里设了长案,摆上铜炉香烛和素供,姐弟三人轮流下跪祭拜。

    沈岐山原在房中,突然走出来,站廊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蓉姐儿恰抬头瞅到他,乐颠颠跑来抱大腿,一面问:“姐夫要拜拜麽?”

    沈岐山冷哼一声:“你长姐早把我忘了!”

    蓉姐儿听话识音,连忙去扯长姐的胳臂:“姐夫要拜拜呀!”

    “甚麽姐夫。”萧滽拿扇子轻敲她的头:“叫老爷。”

    蓉姐儿小脸皱成菊花:“叫老爷,姐夫要罚我念书写字呢!”

    “罚你念书写字?”萧滽简直不敢置信,继而起了怒意:“他是闲到吃屎了麽?”

    萧鸢拍他肩膀一下,低声说:“难听!哪里有罚?不过吓唬她!这些日蓉姐儿有他教习,都会吟诗做对了。你若不甘愿也可以,换你来教小妹好了。”

    “我哪里有空暇!”萧滽脱口而出,继而抿紧唇,蹙起眉宇。

    萧鸢道:“那便是。他很疼爱蓉姐儿,你就放宽心罢!”话不再多说,一径走到沈岐山身边,不确定地问:“你也要拜祭麽?”

    历来人情世俗,丈夫只拜祭正妻逝去的亲属,小妾低贱无此待遇。

    沈岐山反问:“你说呢?”

    这男人的心思真难猜!萧鸢朝他媚了两眼:“那我就自作多情一回。”牵起他的手往供案前走。

    沈岐山怔了怔,不禁握紧她的指骨,这毒妇总是让他猝不及防!

    萧滽冷眼看着长姐递线香给沈岐山,让他插进炉里,再拉去跪在案前磕头,磕完头,蓉姐儿一下子趴上他的脊背,咯咯笑着要背,长姐阻着,还有伤未全愈呢,沈岐山摆手无妨,一下子站起来,旁边有棵开花的月桂树,蓉姐儿折了一枝,嗅嗅,香啊!凑到沈岐山鼻息下,让他闻,又叫阿姐来,三人围成一团儿,相亲相爱.....而他,还是孤零零一个,转身就要往走,却听得长姐唤他,他顿住步,待身后响动大了,才回头问:“有事?”

    “你去哪里?”萧鸢拉住他:“稍候还要一起去得月楼赏月呢!”

    萧滽摇头:“和翰林院同僚已经有约,时辰不早,得去了。”

    萧鸢有些失望,也没说甚麽,只让他等一等,走开片刻又回来,递给他一包月饼和桂花枝,道:“这月饼你拿去给同僚尝鲜,我自己做的,虽比不得铺子所售,却也不赖。”萧滽微笑:“又不是没吃过,长姐的手艺没得说。”又道:“这花还是算罢。”他个年轻男子拈枝花在街市行走,娘的很。

    萧鸢抿嘴一笑:“蓉姐儿定要给你。”

    萧滽心底陡然生起暖意:“走了!”他往外走,出了门,听得邻家黄狗叫了几声,略沉思稍顷,把桂枝上的花撸下来兜进袖笼里,扔了枝,但觉暗香盈袖,精神焕发。

    这正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第叁零壹章 萧滽暗戏小张福

    萧滽来到桂花院,这桂花院是皇家林园,虽不得入,但红墙外仍聚了许多百姓,墙内有几百株丹桂正盛绽,芬芳馥郁地直往人鼻息里钻。

    翰林同僚已悉数到齐,他看见张福也在,与林茂并肩站在一棵花树下说话。林茂亦看见他,笑着走过来,朝众人拍手问:“我已租好一条游船,你们打算先逛庙会再乘船赏月,还是先乘船赏月再逛庙会呢?”

    编修徐宏道:“月总是越晚越亮,还是逛庙会为先。”

    众人无异议,三三两两往相国寺去,佛僧搭了竹棚彩幕施舍豆粥、素月饼和桂花茶,旁的还有卖香花灯烛、玩好字画及时果脯腊等。

    萧滽故意走在张福右侧,看她东张西望满脸稀罕的神情,笑问:“张生是哪里人氏?”

    张福正兴趣盎然看着个杂货摊子,摆满各种有趣的玩意儿,孩童死活拉拽大人过来围簇,是以听到他问,随口答:“京城人氏!”

    萧滽又问:“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张福道:“有一个哥哥。”随手拿起个物什打量,小贩称学名水老鼠,可以在河里放,打起的水花又高又直,会像放烟花般好看。

    “不止罢!”萧滽笑容淡淡地,张福手一顿,歪头看他,有些不确定:“萧大人说甚麽?”

    他却又不说了,掏钱买下五个水老鼠还有两盏精致的莲花灯,送她一盏灯,游船赏月时点亮、放在水面上,这是京城的风俗,有祈福之意。

    张福百般婉拒,无奈他非要给,只得接过称谢,她并不喜欢这位名唤萧滽的庶吉士,甚还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遂抿紧唇瓣,他再说甚麽,佯装没听清儿,爱搭不理。

    萧滽喜怒不形于色,仍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一圈子走走逛逛,从相国寺大门出来后,张福的脊背都透了汗。

    林茂已经站在船上,朝他俩不停挥手儿,待走近了,他惊奇地笑道:“你买这个做甚?”

    张福方瞧见萧滽手里提着一串大螃蟹,不由疑惑地问:“萧大人何时买的?”

    萧滽没睬她,率先上了船舱,回林茂道:“赏月时吃着玩。”叫来梢公吩咐拿去煮了,梢公提着自往火舱走,他的婆娘出来接过去,不一会儿便腾腾冒出一缕青烟来。

    船开始朝河央驶行,今晚来游船赏月的颇多,似乎半城人都出动了,富贵子弟的花船灯火通明,人影绰绰,语笑喧阗,还有戏子在弹琴唱曲儿,寻常人家则是雇敞篷小船,只在河岸边玩乐,大抵应个景儿。

    官家的**船也在河面横行,拉了一船的和尚敲木鱼颂经,它但凡驶过之处,波澜荡起涟漪,旁的船只剧烈摆晃,张福手里的茶没拿稳,不慎洒出大半,湿了萧滽的袍子,她顿时胀红脸,嘴里忙表歉意,取出帕子道:“我替萧大人清理干净。”

    若是旁人,此乃无心之举,客气两句算罢,哪需她真的动手!萧滽却把背脊朝后一倚,两条腿大张伸长,方便她干活。

    张福暗自咬牙却也无可奈何,一团湿渍恰洇在他袍子腹胯处,只得弯腰揩帕在那处擦拭,莫名似听见他喉间有混浊声传出,斜眼偷睃,没看出甚麽章法来。

    她心底便更加厌恶这个萧姓庶吉士。

    月边先还有云气,乍离乍合,渐渐明亮了,大如银盆,洒得满船清光。

    萧滽悠闲地望着河面愈来愈多的莲花灯,再瞟扫过正俯身替他擦拭的张福,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没想到啊没想到,长乐公主你竟然也有今朝!

    他只觉身心愈发地愉悦了。

    这正是:十年河东转河西,莫欺当年少年弱,终有化龙穿凤时。

第叁零贰章 滽哥儿戏水老鼠

    梢公的婆娘端来一盘煮熟的大螃蟹,每人一碟捣碎的姜蒜用酱油浸着,还有两壶温过的绍兴黄酒。

    众人边说话边赏月,且吃螃蟹喝酒。

    但见两岸万家灯火,行船如织,一轮圆月当空,河面浮了若干莲花灯,随波聚拢又流远,无声无息地洇没。

    张福吃了螃蟹嫌手指腥,问梢公要了胰子,手直接伸进河水里洗,侧脸恰见萧滽站在船头放水老鼠花。

    她觉得人间比宫里快活多了,有看不尽的稀奇玩意儿,忍不住也端着步走到萧滽跟前,水老鼠花嗖嗖在水里乱窜,喷出一排排火树银花,热闹又好看。

    萧滽手里还剩一枚水老鼠花,他斜眼睃见张福,噙起嘴角问一声:“你要不要放?”

    张福讨厌他,又心痒痒,纠结稍顷,终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要放!”

    萧滽把水老鼠花递给她,张福接过,好奇的打量,又问:“这个怎麽点燃?”

    萧滽晃晃手里的火折子,伸长胳臂给她:“你上来。”

    张福抓住他的衣袖踩上船板,顿觉不妙,船头尖窄不宽,一人站恰合适,两人就显得太过紧促。

    萧滽身躯颀长,她只及其胸膛,他俯下头来,呼吸热热地喷在她光洁的额面。

    张福后悔不已,她就该离这萧姓庶吉士远远的才对。

    “你来罢,我不想放了。”她嗫嚅着说,把水老鼠花递还给他。

    萧滽佯装没听见,反把火折子塞进她空着的手心:“点燃线捻子再扔到河里就好。”

    简单倒是简单的。张福一咬嘴唇儿,举起火折子凑近线捻子,但听嗞嗞作响,线捻子冒起青烟,她便甩手使劲一扔,再急忙觑眼往河底看。

    一艘**船已做完法事,里头的和尚都疲累了,坐着打盹歇息,静悄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船边行过,滑起层层圈圈的大波纹。

    小船开始左摇右荡地剧烈颠簸,船舱里的同僚坐着无谓,但他俩站在船头却无物可扶。

    张福肩膀忽高忽矮,脚底也开始趔趄。

    “萧大人!”她慌张着去抓握萧滽的胳臂,明明就在眼前,只觉人影一闪,她却抓了个空。

    萧滽一个侧身躲开她的手,再迅速抬起一脚......他今日穿得是黑面粉底的官履。

    “扑通”落水的响动,被水老鼠花的炸裂声掩得干干净净,他回首望向船舱,同僚面前堆起高高的螃蟹壳,再收回视线,缓缓蹲身在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挣扎不休的水花,由大到小,由深至浅,渐渐趋于平静。

    没有人看见,就算有人看见了,也懒得多管闲事。

    萧滽突然脱掉直裰,纵身扑跃而下。

    张福吐了口水,她已经苏醒,只是意识尚朦胧,她身上盖着萧庶吉士穿的宝蓝直裰,袖口压在胸前,传出甜幽幽冷丝丝的桂香味儿,在鼻息处若隐若现地萦绕。

    她听见船和石壁地碰撞声,又听见林茂说了声有劳萧大人了。

    有劳甚麽?张福莫名有种不祥的感觉,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掌掐住她的腰肢,粗暴地把她整个儿抱起来。

    一个晃荡便上了岸。

    这正是:花枝叶下犹蔵刺,人心怎保不怀毒。

第叁零叁章 小张福情感萧滽

    马车摇摇晃晃沿街前行,都去赏月楼和游船了,路两边行人稀少,月光透过枝桠筛落一地斑驳。

    张福佯装才悠悠醒转,一抬眼便和萧滽的视线相撞,不晓这厮盯着她已有多久,眸光漆黑森冷,面目表情。

    张福暗忖自己平日里都避让着这位萧庶吉士,不曾对他做过半点逾矩之事,方才若感觉没错,他在船头非但不相扶,还一脚把她踹进了河里。

    若他想要她的命,为何又施予援手呢?真是个阴阳怪气的人。

    张福更加地厌恶他了。

    她清咳一嗓子,掀帘朝外看,今儿圆月分外清朗,里面琼楼丹桂显露,仿若就挂在面前般,街道两边有卖月饼和炒栗子的,一股子糯甜的香味儿随马车紧追。

    张福肚腹咕咕作响,她除掉吃了两只大螃蟹,便再没进过它物,一声响地一声,萧滽也听见了,蹙眉问:“你在放屁?”

    张福原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胀得通红,嗫嚅道:“不过是腹中之响矣!萧大人怎地这般口无遮拦,我可有对你不敬过麽?”

    萧滽晒然而笑,并不言语,她对他不敬的事多了去了,还生生地要了他的命。

    张福见已至寮舍,便让赶车人停驻,径自要下去,萧滽从袖笼里取出一包月饼递给她:“这是我阿姐亲自做的,赠你罢!”

    张福不肯授,只道无功不受禄,萧滽也不强求,微笑地说了句:“真可惜!”

    张福一门心思求去,懒再搭理,俯身从他腿前经过时,听他淡然地问:“我的直?怎不还我?”

    张福微怔,她衣裳因落水湿透了,紧黏身骨,曲线毕露,解了他的直裰定会被发现是个女娇儿,遂勉力笑道:“我浑身湿透,萧大人好人做到底,明日定清洗干净后还你。”萧滽不以为然:“皆是男子,不过湿衣而已? 打赤膊进舍便是? 你霸着我的衣物是何居心?”

    张福愈张口? 他摆摆手,颌首道:“我懂,谁没个不为人道的癖好呢!你穿去罢,记得明日还我。”

    张福咬着牙称谢就要走,忽然手腕被他攥住? 薄怒涌上眉梢? 一字一顿:“萧大人还有何事?”

    萧滽不疾不徐地近凑过来? 笑了笑:“我也有个癖好!你可想知?”

    “我不想知......”张福话音还未落,倏得瞪圆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萧滽把她的小手一把摁在他的腿间? 神情似笑非笑,他亦一字一顿:“如何?此物可惊为天人?”

    当年她欺他是无根的太监,逢见就拿他此地讥讽嘲笑,言之刻薄? 语之狠毒? 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他是最记仇的性子。

    而现在看着她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如火烧般缩回手,身形狼狈地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朝寮舍大门奔去。

    远处官府在放烟火,映得天际透亮,萧滽坐在马车里,觑眼那片姹紫嫣红,忽然笑出声来。

    有意思,他愉快的决定了,定要把这杀千刀的小公主给操了。

    一边操一边问她。

    大不大,粗不粗!

    想想都太他娘的雪前耻。

    瞧,自从和沈岐山为伍后,他也变得粗俗了,不过确实很爽。

    张福急奔进寮舍后才停下步子,吁吁喘气,摸过他那里的手不停地发抖,止都止不住。

    原来萧大人竟有龙阳之癖!

    这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叁零肆章 沈三爷跪祭同拜

    再说萧鸢这边拜祭完毕,于情于理,都要随沈岐山至哥嫂处度中秋。

    蓉姐儿不肯去,死活要随燕靛霞往桥门洞口去玩耍,萧鸢叮咛一番,命春柳等几丫头跟着,一个时辰内定要回来。

    自己则只带着常嬷嬷,和沈岐山乘上马车,摇摇晃晃穿街走市,又上了桥,桥上人烟凑集,都在往河里看,马车走不动,萧鸢也撩帘探出头,但见河面行走花船,灯火通明,王孙子弟坐于扶栏,饮酒赏月,笙歌不绝,也有渔家小船趁势拉客至河央观景,放了许多莲花灯,似星辰落满,还有人在放水老鼠,嗖嗖的激起水浪,若一树梨花绽放,引得众人竞相伸长颈瞧热闹。

    这正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待下了桥,道路变得开阔,马车通畅,不多时进了沈府的大门。

    管事早早等候,迎上见礼,一面提着红笼照路,一面领他们往园子里去,渐渐听到鼓乐呤唱之声,待走至近前,新搭起的望月台,设有围屏桌席,女眷在座吃茶果听戏,大夫人蒋氏则和沈谕衡及少爷子弟另围一桌,沈谕衡先拷问沈瓒的学问,听得一肚子火,索性懒懒阖眼,没甚言语,沈瓒沈楚沈云几个垂头丧气,也无话可说。

    蒋氏招呼赵姨娘过来,两人并肩而坐,蒋氏问:“三爷和萧姨娘怎还不来?”赵姨娘笑道:“萧姨娘拖弟带妹,还要拜祭亲人,耽搁些时辰,也是情有可原。”

    蒋氏鼻底哼哧两声:“她可谅?我们也在等三爷来一道拜祭呢,孰轻孰重,她就没个掂量?”

    赵姨娘听出话意,只笑而不语,挽袖欲要执壶斟茶,一侧头,撞着沈谕衡,他不知何时半觑着眼睛正盯着她看,目光黑洞洞的,被发现也很镇定。反是她迅速地垂颈,心里怦怦乱跳,把茶都洒出盏外少许。不及多想,沈岐山和萧鸢就走了过来,一众忙着见礼寒暄,她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再至祭桌前,供品香炉银箔备了齐全,沈谕衡和沈岐山跪于蒲团,燃香插炉,举酒盏敬天敬地敬鬼神,再磕头祭祖宗双亲,沈岐山站起立于旁,蒋氏走前跪上蒲团,与沈谕衡齐肩,沈瓒等少爷子弟随跪,后面便是各房姨娘。待他们祭祀起身,沈岐山复又跪下,赵姨娘、董氏姐妹按序跪其身后,萧鸢扯裙正欲跪,却见沈岐山拍拍侧旁的蒲团,抬声道:“萧姨娘,过来。”一众惊怔变色,那是正妻之地,往年皆空着,身为妾者,谁敢上前,再宠也知斤两。

    萧鸢婉拒:“我乃新纳的妾,无德无能无熊心豹子胆,更不敢鸠占鹊巢!老爷请另自定夺罢!”

    沈岐山蹙眉厉喝:“你要抗我命麽!又想吃鞭子?”萧鸢把脸一红,这人真是......

    沈谕衡先开口了:“三弟胡闹,你还不晓规矩麽?身边之位留于正妻同拜,每年如此,怎这时倒任性妄为起来?”

    沈岐山淡道:“府中祖传家法可没这条!从前都是大哥大嫂说了算,我如今年长且身份已不同往日,自然要随自己的规矩!”

    沈谕衡神色一沉,蒋氏插话进来:“虽是如此,但......”沈岐山打断她,不容多说:“就是如此!”又瞪向萧鸢:“还不赶紧过来。”

    话已至此,萧鸢也由不得自己,乖乖向前跪于蒲团之上,领着赵姨娘她们,插香洒酒,磕头行了拜礼。

    赵姨娘眼睁睁看着此幕,自是咬碎银牙混血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633/ 第一时间欣赏我家长姐凶且媚最新章节! 作者:页里非刀所写的《我家长姐凶且媚》为转载作品,我家长姐凶且媚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家长姐凶且媚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家长姐凶且媚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家长姐凶且媚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家长姐凶且媚介绍:
沈岐山重生后,面对前辈子死对头赵正春的示好,他大度的表示: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还有那拖弟带妹的小寡妇好生眼熟啊!可不就是利用他又害他身败名裂的毒妇嘛!现下正是这毒妇命运多舛时,有九九八十一种折磨她的手段。沈岐山咬着牙表示:那就先从做妾开始……怎地前世冤家也重生?!萧鸢唬得心肝胆颤骨头软,前世把他坑得惨惨地,这日子该怎麽过?毒点:1、男主在女主前,不是C,女主是C。2、该文多处有市井生活描写,看惯剧情线的可能不适应。3、不是女强文、不是女强文、不是女强文,别来这里找存在感。4、喜欢就投票,评论,收藏.......我家长姐凶且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家长姐凶且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家长姐凶且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