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T县旧案
两人谈笑间，婚礼仪式很快过去，紧接着就是最后一个环节：敬酒。
而作为伴郎的宋何当仁不让的跟在二邦身后，完美地充当了一个挡酒的角色。
至于他挡酒的方式，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凭着超强的身体素质硬抗罢了。
因此，不管有多少人递来酒杯，宋何从来都是杯到酒干来者不拒！
到后来，被他挡酒的二邦竟有些不敢再让宋何继续喝下去，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
当最后一杯酒下肚，以宋何的身体素质，也感觉有些肚胀。
没错，仅仅是肚子胀！
“宋何，喝这么多，没事吧？”二邦关切的问道。
“放心，没事的。”宋何随意的摆了摆手，看了眼时间道：“不过很快就有事了。”
二邦瞬间明白过来：“又要出差？”
“没办法，赶上了。”宋何点头：“这个案子不是寻常案子，耽误了老长时间，最近才有了点进展。”
二邦理解的点点头道：“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宋何笑了笑，与二邦道别后，寻了间屋子飞快换回便装，不一会就找到了在酒店大门处等候的警花小雪。
吴雪蕊此时也换回了一身警服，莞尔一笑道：“酒量不错。”
“那是。”宋何得意道：“我能喝躺下一百个你师父！”
两人聊过了一会，马学先开着警车来到酒店门口，宋何刚上车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诧异万分。
后排的周凯皱眉道：“你掉酒缸里了？”
“他？”吴雪蕊鼻尖微皱道：“喝了都快一缸了！”
“小意思！”宋何笑道：“出发！”
马学先摇头笑笑，一脚油门，警车轰然上路！
七个小时后，警车在夜色中开进了谷城唐县警局，而一名警员也从值班室中跑出，来到了警车边。
“你好，请问是援助小组吗？”警员立正敬礼，姿势标准干脆，不见丝毫的拖泥带水。
走下车的周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好，我是援助小组队长周凯，这是我的队员。”
警员伸出手与周凯握了握，微笑道：“我是唐县警局刑警队警员董萧，负责接待各位。”
宋何站在周凯身后，微微点头，先不管唐县警局整体如何，起码面前的董萧让他比较满意。
片刻后，众人随董萧来到招待所，而在安顿好四人和虎牙后，他见宋何等人没有别的要求，就离开了。
“这个董萧不错。”宋何点点头：“说明要么唐县警局整体水平很好，基层警员都有这种素质。要么就是内部一团乱，人才得不到重视。”
马学先笑道：“但愿不是第二种，不然你的战绩又得再加一个县警局局长。”
“我也希望不是第二种。”宋何摊手耸肩，转移话题道：“我先说说案子吧，做点准备工作。”
“唐县的这起案子是三十年前的老案子，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很多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员已经去世。”
“据说唐县警局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可惜收效甚微，所以咱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宋何继续说道：“三十年前，唐县的一个宾馆内发现一具男尸，死亡时间为尸体被发现时间的前一天。”
“据报案的宾馆负责人交代，男子在死前一天入住宾馆，根据被发现时的状态判定，是在沉睡中被人杀害。”
“不过死者的相关证件没被带走，所以我们能够追查到死者的详细信息。死者三十三岁，因工作出差途径唐县，随身的财物全部消失。”
“而且据死者亲友提供的信息，他习惯在胸前别一支钢笔，可是这支钢笔也被人带走了。”
周凯思索了一下到说道：“死因呢？”
“这也正是这宗案子最奇特的地方。”宋何的话引起的众人的注意，只听他详细解释道：
“在警员们赶到现场进行初步勘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破坏性的伤口。如果不是财物被盗，当时的警员甚至会认为这个人是猝死的。”
“然而在经过法医的检验后，发觉死者的颈部有两处极微小的灼烧伤，在进一步的检验中确定死者是遭电击死亡。”
“至此，警方判定这是一起谋杀案，凶手利用特殊作案手法，有预谋的杀人劫财。”
“这个作案手法很奇特啊。”吴雪蕊皱起眉头问道：“现场的线索呢？”
“极少。”宋何遗憾摇头：“三十年前，唐县只是一个特别小的乡镇，宾馆只有两家。而且为了增加收入提高容客量，两家宾馆都是允许陌生人拼房混住的。”
“这就造成居住在同一个房间内的客人可能谁都不认识谁，再加上没有登记入住客人信息的电子系统，只能登记在纸质登记簿上。”
“并且当时入住宾馆也不是凭身份证，而是工作单位的介绍信，可是这样一来，造假的可能性极高。”
“不过好在夜间门窗都被锁好，也没有破坏的痕迹，凶手只可能是当时宾馆内的客人和工作人员，而其中又以和死者同住一屋的客人嫌疑最大。”
周凯言简意赅道：“调查结果。”
宋何扳着指头说道：“死者入住的是一间有两张单人床的客房，在死者入住期间，还有两人与死者有过近距离接触。”
“警方曾根据宾馆登记的信息，对包括两人在内的所有具备接触死者机会的人进行了调查，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
“而其与客人登记的信息全是虚假的，共有三名，其中就包括了一名与死者共住一间房的客人。”
马学先因为长时间开车，反应有些迟钝，不过他还是意识这个案子的难度，便说道：“三十年前，别说唐县，就是全国的刑侦技术水平都比不上现在的一个县城。”
“而且当时我们还没有引进dna鉴定技术，所以一定不会保存凶手可能遗留的毛发。”
宋何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叹道：“没错，并且这个嫌疑人没有留下指纹。可以说，任何能够明确指向这名凶手的生物信息，都没有任何遗留。”
“并且由于发现死者死亡之前，宾馆保洁员曾到屋内打扫房间。不过好在她当时以为死者在沉睡，就没有多打扫。可即便这样依旧破坏了部分现场，导致线索缺失。”
“幸运的是，当时的唐县警局还算负责。在仔细勘察和保护现场的同时，还邀请了省里的专家对现场的痕迹进行了分析。终于根据死者床边的一枚陌生人的脚印，大致推测出了嫌犯的体貌特征。”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个线头
“嫌犯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中等，体重约六十五公斤，是个比较寻常的男人。”
“而根据宾馆工作人员对他的记忆，相貌也出来了。”
宋何说话间画出了一幅肖像画递给众人。
画上是一名五官匀称普通的短发男子，唯一比较有特点的地方，是他的人中深长。
三人看过肖像画后，周凯若有所思：“特征明显，比较好辨认。”
吴雪蕊点头认可，看着宋何问道：“当时入住宾馆需要单位的介绍信，嫌犯登记的假信息是哪个单位的？”
宋何闻言面露欣赏的笑容，目光灼灼看着吴雪蕊道：“开城永兴饲料厂，不过警方为了确认这个人身份资料的真实性，特意去当地调查过。”
“可惜的是无论单位还是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不过我认为这大概率是一个线头，能够帮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宋何说罢，看了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具体的案子明天到了县警局再说吧。现在需要打探一下其他的事情。”
“学先，你本地和开城的战友们联系到了吗？”
马学先闻言点头道：“放心，早就联系到了，一会我就给他们打个电话。”
“那就好。”宋何说道：“具体的计划等咱们确定了县里的情况再做决定。”
次日，来接宋何等人到警局的依旧是董萧，而当宋何等人走进唐县警局的时候，虽说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们依旧被警局中正在发生的事情吸引了目光！
只见唐县警局的大院内，三个警员方队正在进行晨练，而与其他警局晨练所不同的是，唐县警员们在跑步热身之后，竟然开始一对一练起了军警擒拿术！
虽说来来去去只有两三招，可是每个人都极为认真，动作规范娴熟，举手投足颇见气势，看得周凯频频点头！
董萧察觉到了宋何一行人的异样，笑着停下脚步介绍道：“我们局长出身武警部队，对我们的精神状态要求比较高，所以对晨练做了一些修改。”
宋何忽然开口道：“真不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董萧顺口答道：“有七年了。”
聊了几句，众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特意准备的会议室。
会议室中坐着一老一中一青三人，都穿着警服，只是区别在于那名老警员已经退休多年，警服制式古老。
而中年和青年警员都是在职，警服与周凯一般无二。
中年警员见董萧带宋何等人进了会议室，立刻起身敬了个礼：“你们好，我是唐县警局局长刘林俊。”
刘林俊说罢，又将手向身边的一老一青两名警员引了引道：“这位是曾经负责三十年前那起电杀案的前辈路老。这个是我们警局刑警队长蒋钊。”
周凯同样出身武警，再加上早操时间的所见所闻，对刘林俊很是有些好感，郑重敬礼道：“报告刘局，援助小组领队周凯，携队员报到！”
说罢将身后的三名同伴一一做了介绍。
宋何借机打量对面三人，只见刘林俊身高一米八出头，体型结实，双手粗糙骨节粗壮。脸部轮廓明显，五官清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而一旁的蒋钊则比周凯大不了几岁，沉稳有度不苟言笑，宽脸盘加上深棕色的皮肤，让人感觉和包公有六分相似。
至于老年警员路老，虽说年龄大了，可是身上的警服依旧一丝不苟，体型也十分匀称，精神头很是不错。
坐下没多久，早操完毕后警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十余名警员列队进入会议室，依次找座位坐下，很有秩序。
待众人坐好，刘林俊直接说道：“时间紧迫，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蒋钊，你来说说案子，完了让路老补充。开始吧！”
“是，刘局！”蒋钊站起身，走到会议室讲台上说道：“这起案子发生在三十年，案发时间为八月十二号凌晨两点……”
蒋钊极具条例的讲解着案情，内容与宋何所说的相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一些。
很快，蒋钊结束了描述案情，退回座位。
刘林俊则示意路老可以开始补充。
“当时我们发现这个死者的时候，他已经有些臭了……”
“……在发现他是被人电死的之后，我们就想着，这电死人需要电源啊，所以就检查这个房间的电源插口。”
“然后我们就发现，距离死者最近的电源插口，也有两米远。所以歹徒肯定用了电线。”
“还有就是现场没有指纹，我们就觉着他肯定戴着绝缘手套……”
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路老略有些啰嗦，可是在场警员还是极为耐心的听完了他的补充。
刘林俊起身向路老欠身致谢后，看向周凯道：“周队，由于案子已经过了三十年，当年的宾馆和周边建筑已经都拆掉了，所以我们只能是建了个微型模型，来还原案犯现场。”
话音刚落，董萧就将一个敞口盒子摆上了会议桌，盒子里桌椅床齐全，显然是用心制作的。
宋何见状眼前一亮，心中对唐县警局的评价再高一分，开口道：“刘局，你们真的是用心了。”
刘林俊闻言摇头道：“可还是破不了案子。”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宋何自信笑道：“咱们互相讨论，一定会有办法的。”
刘林俊闻言眼睛一亮：“宋顾问有想法？”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宋何。
宋何泰然自若道：“有一个地方我比较在意，就是他介绍信中提及的单位，永兴饲料厂，咱们应该调查过吧？”
“查过。”蒋钊立刻说道：“可开城根本就没有这个单位，而且我们也把嫌犯的画像交给开城警方协助调查，依旧没有结果。”
“能想象到当初的前辈们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宋何点头道：“我之所以觉得有问题，是因为当时开城周边有很多养殖厂，饲料厂在当地的数量远比别的地方要多。”
蒋钊看了眼依旧自信的宋何，说道：“可是开城所有的饲料厂都查过，没有这个人。”
宋何笑笑，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在自己和蒋钊身上来回打转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蒋钊内心隐藏极深的骄傲。
不过宋何并不反感，继续道：“假信息有假信息的价值，最起码人在编造假信息的时候，都是根据自己已知的真实信息来编造的。”
“所以我认为，在资讯不发达的当年，嫌犯去过开城。”
“因此我查了一下，发现当年的开城有家工厂名字很有趣，名叫昶兴化肥厂。”
第二百一十三章 锋芒毕露
蒋钊闻言一愣，见会议室中除援助小组外的警员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宋何在纸上写出了两个厂名，展示给所有人。
永兴？
昶兴？
昶兴！
蒋钊心头一震，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会议室中其余的警员也是纷纷愕然，有两人甚至忍不住低声惊呼。
刘林俊目光闪动，看着宋何的眼神满是好奇。
而一旁的蒋钊忍不住开口道：“那个厂子在哪里？”
宋何缓缓说道：“开城羊角县，三十年前七月份倒闭，与案发时间仅差一个月。”
“至于这个化肥厂和嫌犯到底有没有关系，估计我们需要实地调查后才能知道。”
蒋钊闻言冷静下来，看了眼刘林俊，又把目光转像宋何，点头道：“我安排人调查，宋顾问对调查过程有什么建议吗？”
面对蒋钊的征询，宋何颔首：“询问化肥厂老员工和调查凶手这方面照常进行就好。我比较在乎的是，万一在厂子里没有收获，麻烦找一份羊角县当年的地图发回来。”
“还有，这份地图需要重点标注清楚昶兴化肥厂周边所有的建筑，可能会有大用。”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针对开城以及周边县城，查一下三十年前是否发生过猝死事件，有没有类似于电杀案的受害者。”
“虽然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毕竟还有一丝可能，麻烦蒋队了。”
蒋钊暗叹宋何细致的同时，立即点了两名警员道：“收拾东西，立即坐最近的一班高铁去开城，我会发协助调查的申请。记住，不让你们回来就别回来，听指示调查，所有调查结果无论大小全部上报。”
“是！”
两名警员应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走出会议室
宋何感激的笑笑，改口问道：“蒋队，还有一个事情，我发现案卷中没有写宾馆工作人员对于嫌犯口音的描述，是有什么原因吗？”
“嫌犯说的是普通话，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外地口音。”蒋钊摇头苦笑：“不过这也暴露了他应该接受过教育，毕竟三十年前普通话的普及还不是很广。”
“既然是普通话，那么范围就能再缩小一点了。”宋何思忖道：“要知道嫌犯当时的年龄在三十岁上下，那个时候以他的年龄能掌握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可是不简单。”
“所以他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者是工作原因必须掌握普通话，再不然就是有良好的语言环境。”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人当时应该都没理由走上谋财害命这条路。”
蒋钊点头道：“我们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测，很可能是他的生活环境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他走上了不归路。”
“毕竟那个年代人心浮动，很多曾经的铁饭碗都被砸了个稀碎。”
“但愿能从那个倒闭的化肥厂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宋何点点头，拿起一张照片问道：“蒋队，这张关于死者伤口的照片，还有更清晰一些的吗？”
蒋钊抬头看看，语气遗憾道：“抱歉，这是最清晰的了，当时的照相机你也了解，能拍出这样的就算不错了。你问这个照片的事情，是有什么问题吗？”
“感觉伤口有点怪。”宋何皱眉，仔细盯着照片，可是即便以他超强的视力，也没有办法突破相片像素的限制。
众人纷纷拿起手中的资料，找到照片那一页，可是却看不出个名堂，只好再次把目光看向宋何。
好在宋何也没有吊着大家的胃口，开口解释道：“这两个伤口是电击伤没错，可是我总觉得作案的工具有点问题。”
这时路老忽然开口道：“小伙子你是觉得这两个伤口有点小是吗？”
宋何见老人发话，连忙站起身点头道：“是的路老。据我所知，能够在人体上留下伤痕的电流强度可不普通，并且伤口这种东西是很难控制的。”
“而死者身上留下的伤口这么小，显然作案工具的尖端也很小。同时为了保证能够杀死目标，电击的时间必须达到一定时长。”
“我们想象一下，凶手杀人时用尖端去触碰死者，为了预防死者可能出现的挣扎会打断电击过程，这个作案工具就必须具备一定的坚硬度。”
“同时，凶手还需要保证自己不被伤害，那么它就必须同时具备导电性和绝缘性。”
“要同时满足这四个条件的东西，以当年的条件，我真的想象不出来，所以大概率应该是他自制的。”
路老点头笑道：“我们当年和你想的差不多，并且很多人讨论过，这个伤口是用作案工具的顶部点在死者脖子上，而不是贴在死者脖子上，所以我们就找各种东西尝试自己做。”
“最终呢，我们发现，把两根粗一些的铜丝，分别用绝缘胶布缠起来，然后再把它们并排缠到一起。”
“接着再通上电，露出顶端的铜丝头，就能在猪身上造成一模一样的伤口。”
“不过这都是我们的推论，没有实际证据，就没有写到案卷里。”
电猪……
宋何喉头蠕动道：“前辈们辛苦，当初真是费了大功夫了。”
“唉，不如你们了。”路老摇头道：“我们当时只能下傻功夫，比你们差得远呐。”
宋何闻言连忙谦让两句，看向蒋钊问道：“蒋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蒋钊一听还有，顿时精神一震：“宋顾问你说。”
“这个人这么煞费苦心的制作作案工具。”宋何表情凝重道：“难道做一起案子就会收手了吗？尤其是这起案子还没能抓到他。”
蒋钊正要说话，却被刘林俊拦住，把发言的机会让给了路老。
只听路老缓缓说道：“我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可是无论电杀案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类似的案子发生。”
宋何却不是轻易改变观点的人，只听他摇头道：“我不否认存在只有这一起案子的可能，但是同样也有可能还有别的案子，比如凶手做了案却没被发现，或者他行凶失败之类的。”
宋何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气氛忽然变得莫名沉重起来。
刘林俊观察着宋何的表情，在众人沉思之际开口问道：“宋顾问，你知道如果你的推测成真的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宋何认真点头道：“一旦我的推测是真，这起电杀案可能会变成一起震惊全省甚至全国的恶性连环杀人案。”
“可是站在凶手的角度分析，一次犯罪而没被逮捕的侥幸，足够催生出下一次犯罪！”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证据所在
宋何的话让会议室中的所有人心头一沉，而他本人则似若无觉的坐回座位，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的时间，基本都是蒋钊和周凯在对话。
而经过提前分析案情，再加上自身本就过硬的素质，周凯的表现在蒋钊眼中与宋何也是不相伯仲。
令蒋钊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援助小组卧虎藏龙，彻底收敛了自己内心的骄傲。
不知不觉间到了午饭时间，刘林俊在宣布案情讨论结束后，邀请宋何等人到县警局的食堂用餐。
“我们县里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所有人都好吃。”刘林俊笑呵呵的指着食堂中的三个窗口道：“我们这个食堂，南边的，北边的，咱们灵省本地的，特色菜都有几个。”
“更别说县里的特色饭馆，老板一水的本地人，可是菜系却几乎囊括了大江南北……”
宋何听着刘林俊的介绍，看着三个打饭窗口前排起的长龙，笑着对吴雪蕊道：“方明的吃货小姨肯定乐意来这里住几天。”
吴雪蕊闻言莞尔，翻了宋何一眼。
众人被刘林俊领着来到一个饭桌落了座，刚聊了几句，饭菜就如流水般送上了桌，大家也开始边聊边吃。
不过很快，宋何就发现自己不能再吃了。
虽说刘林俊已经充分考虑到了人数问题，特意安排食堂大厨多上点饭菜。
可是就宋何以一当十的饭量，要么自己吃饱别人塞牙缝，要么别人吃饱自己垫肚底儿。
而照顾到别人的人生观和用餐体验，宋何还是选择了稍稍委屈下自己。
半个小时后，众人用餐完毕。由于案件已经在上午讨论的七七八八，现在只等去开城调查小队传回消息，所以宋何等人暂时无事，便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准备休息片刻。
“像你上午那个样子，可真是少见的很呐。”
周凯看着宋何打趣道：“整个人就和打了鸡血似得，逮谁怼谁。”
“我也不想。”宋何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县警局在考核中各项数据都不错，可是偏偏沈老给了一个援助指标，我以为他老人家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儿让我们调查呢。”
“谁知道马学先的战友说这里从十年前开始，就常年占据谷城治安排行榜的前三名，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所以我就想，这么一个地方，为什么要申请让咱们过来帮忙呢？”
吴雪蕊歪头看着他笑道：“所以马学先战友说了这里的事情后，你就觉得是案子有问题？”
“没别的解释了。”宋何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刘林俊人至中年，有魄力有能力，十年前调任县里做刑警队长，七年前升任副局长，五年前升为局长。”
“而他刚成为副局长的时候，就能将县里的警员拧成一股绳，足见他有多么不简单。”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连接班人也选好了。等他一调任他方，蒋钊就是县警局的灵魂人物。”
马学先揉着虎牙的脖子，感受着它散发出来的暖意，点头道：“这样的警局才叫警局。”
“这样的警局才是最骄傲的。”宋何趁着别人不注意冲吴雪蕊眨了眨眼，换回了个白眼后哈哈笑道：“因为他们有资本骄傲，所以也就有资本称量我们的成色。”
“而我们想要占据主导地位，就必须压他们一头。这不仅是不能让他们看轻了我们，更不能辜负沈老特意给我们安排案子的苦心。”
“这个案子换个人来，可没这么顺。”周凯慨然一叹：“宋何，你知道你比别人强的地方吗？”
宋何一听来了精神：“相貌？才华？天赋？人品？洞察人心的神通？人情练达的处事风格？”
原本准备说两句正经话的周凯顿时被噎的不轻，一旁的吴雪蕊和马学先也哈哈直笑，就连虎牙也欢叫了两声。
笑声渐歇，周凯终于缓过气来，冷笑一声道：“你的这个不要脸的劲，我是生平仅见！”
宋何听了也是哈哈一笑，竖着耳朵仔细分辨空气中传来的细微谈话声，很快明确了声音的主人。
同一楼层，局长办公室内，刘林俊和蒋钊相对而坐，意态轻松。
刘林俊手指轻点太阳穴，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援助小组？”
“有两个没怎么说话的还看不出来，不过总体给我感觉很厉害。”蒋钊坐姿笔直。
刘林俊点点头，又问道：“上午这个跳的最欢的宋何呢？你感觉怎么样？”
蒋钊皱眉思索片刻，斟酌道：“师父，我觉得他的思维比我们要怪，剑走偏锋的感觉比较重。就像……”
刘林俊看着努力寻找形容词的徒弟，笑道：“就像凭想象办案。”
“对！就是这种感觉！”蒋钊迅速点头道：“他办案子第一时间不是找证据，而是先推测，并且他对嫌犯心理和行为的推测都很精准。”
“然后他就会让你觉得，证据就在他推测的地方。”
“上午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可是看到这些还不够。”刘林俊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徒弟，仔细道：“你没看到的是，他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在意细节。”
“他的所有推测，全部都建立在这些细节上。而且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什么永兴昶兴，只要他觉得有可能，就会钻进去研究，直到得出结果。”
“这样的人，看似不在乎证据。可是他注视的地方，就有证据！”
刘林俊话音刚落，会议室中宋何的嘴角翘起一个很是得意的弧度，心道：刘局，你这样夸我，是想证明你眼光精准吗？
就这样，宋何等人在会议室中聊，刘林俊师徒在办公室中聊，直到一封调查文件发送到刘林俊的电脑中！
“调查小队在一小时前到达了开城羊角县，然后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对原昶兴化肥厂的人事部负责人进行了走访。”
蒋钊站在会议室中的讲台上，声音沉稳有力：“然而可惜的是，化肥厂人事部负责人并不认识咱们提供的嫌犯肖像。”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一众警员顿时再次把目光看向宋何，却发觉他并没有沮丧，而是满脸微笑的看着蒋钊。
蒋钊没有从宋何脸上看到一丝沮丧，反而让自己变得有些尴尬，便干咳一声继续道：“不过接着他们根据宋顾问的提醒，拿到了羊角县三十年前的地图。”
“经过反复确认，终于确定当年昶兴化肥厂对面有一家宾馆。”
“而调查小组在进一步与当地警方沟通后，发现这间宾馆在三十一年前发生过一起深夜电击抢劫案！”
第二百一十五章 剖析案件
蒋钊话音刚落，就见会议室中所有警员都是一脸惊诧，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起案件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受害者也仅仅是受了点轻伤。”
“根据案卷的记载，那家宾馆同样是可以混住。案发当晚，受害者在睡梦中感觉有人靠近，就下意识转身查看，然后发现一名男子手持形状怪异的短筒状物品向自己靠近。”
“受害人当场惊醒并惊呼，抢劫犯却没有离开，反而尝试用筒状物的前端来戳受害者。”
“于是两人扭打起来，期间受害者不小心触碰到筒状物的前端，造成了电击伤害。而凶手则在宾馆值班人员赶到前，越窗逃离了现场。”
“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当地警方并不是很重视。而且由于受害者在五年前已经重病身亡，我们没办法了解更多的案件细节。”
“不过好在当初的案卷还在，里面记录了一些当时的信息。下面就麻烦宋顾问了，请帮我们分析一下案子。”
宋何闻言，点头站起，手中拿着开城发来的案卷资料上了讲台。
其余警员纷纷拿出纸笔准备记录，动作统一的让宋何有些吃惊，也让时刻关注宋何的蒋钊心中泛起一丝得意。
蒋钊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宋何，不过他心中却不以为意，而是等所有警员都准备好之后才开口道：“我们先来看一下这份案卷中描述的嫌犯。”
“他几乎与受害人同时入住宾馆，而选择这个时机，是为了和受害人住在同一间混住客房，方便自己深夜下手。”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嫌犯提前就已经选好了目标。再结合受害人一出火车站就找宾馆住宿的事实，嫌犯确定目标的地点极有可能是在火车上或者火车站外。”
“嫌犯在办好入住手续后就开始蒙头睡觉，期间没有与任何人接触，即便连同屋的受害者也没见到他的脸，足见其谨慎。”
“而在作案过程中，受害人声称自己是被脚步声惊醒，而且嫌犯在发现目标已经警觉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逃离。”
“单单上面两点，就足以证明案犯当时虽然谨慎，但缺乏作案经验。同时他的作案工具也被丢弃丢弃在现场。”
宋何说着打开投影，放大了一张照片。
只见一根二十厘米长的擀面杖上裹满了绝缘胶带，将两根仅露出一小节的粗铜丝固定在擀面杖上边缘，而在粗铜丝露出端的相反端口，连接着近三米长的电线，电线尾端是一个插头和一个不知名的装置。
宋何指着的照片中的装置说道：“经过技术部门鉴定，这个装置是一个可以改变电流强度的装置，关键在于，装置是私人改造的。”
“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个人具备相当的电路专业知识，在当年应该属于技术工人。”
“还有，他在羊角县宾馆办理入住时，提供的介绍信和个人信息同样是伪造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登记的名字叫做李国柱，单位是修城开阳机械厂。”
“当然，由于他伪造了信息，所以羊角县警方不可能查到这个人。可问题在于，修城当年可是有很多机械厂的。”
“同时我们对比他在咱们县宾馆登记的名字，叫做张玉柱。同样有个柱字，那么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人的名字或者小名里就带着柱字？”
“……”
一个小时后，宋何终于说完最后一句话，做笔记的警员们也纷纷停下了笔。
而当一名警员不由自主的开始鼓掌后，其余警员也纷纷举起手加入了鼓掌的队伍。
宋何微笑点头致意，走下讲台。
蒋钊则适时登上讲台，眼睛一瞪就把掌声压了下去：“看看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宋顾问这么用心的教你们，是稀罕你们的掌声吗？”
“不是！他是想让你们尽快把案子拿下来！”
蒋钊说罢，指着四名警员道：“你们四个，收拾东西出发去修城调查！随时保持联系！没让你们回来就给我在那里查！”
“还有，三十年前修城所有的厂子你们都查一遍，不管什么开阳、来阳还是牛羊！统统都要查！”
四名警官连忙起立敬礼，应了一声就冲出了会议室。
至此，不过一天不到，蒋钊就把自己手下的精干警员派出去近半，让剩下的警员颇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派出去。
宋何摇头笑笑，蒋钊这一番雷厉风行，表明他已经在内心认定者的凶手会屡次行凶，所以必须在羊角县警员没有回过味来之前把案子抓在手里。
毕竟侦破县里的悬案和侦破重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过蒋钊之所以有机会这么做，一定程度上也是得益于羊角县警方当年对案子的不重视。
仅仅从调查小队传回来的案卷资料看，当年的羊角县警局，八成和武安县的佛爷警局有的一拼！
“宋顾问，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蒋钊忽然开口，将宋何即将放飞的思维叫了回来。
他连忙应道：“请教不敢当，互相探讨罢了，蒋队请说。”
蒋钊点头道：“从这两起案件上分析，我们能够知道嫌犯大概率会再次作案。可是在电杀案之后，就再没有类似案件发生，这是因为什么？”
“有两种可能。”宋何竖起两个手指道：“一种是他离开这里后不久就不再具备作案条件；另一种是他依旧有作案，可是从未被发现。”
“而我个人更偏向于第二种。”
蒋钊思索片刻，似有所觉的问道：“为什么？”
宋何解释道：“因为伤口。将羊角县受害者的伤口，与咱们县电杀案受害者的伤口进行对比，然后就会发现后者身上的伤痕要轻微很多。”
“所以我认为他是在测试哪种电流强度能够在不留伤痕的前提下，将人杀死。”
蒋钊点点头，然后又摇头道：“还有一个地方说不通。电杀案中受害者是负责采购的人员，当时他身上包括单位的采购费在内共计三百多元全部被盗，要知道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他既然图财，之后作案如果把死者的钱拿走，警方一定会立案调查。可如果不把钱拿走，那行凶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宋何笑道：“也不一定，如果他只拿走很少一部分呢？毕竟警方在调查的时候不会提前知道死者身上有多少钱。而他下手的目标都是采购员，这类人在外面花了多少钱，没有人会知道，不是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进展迅速
看着蒋钊面露沉思，宋何缓缓说道：“从羊角县和咱们县这两起案件的区别来看，他正在摸索如何才能够在作案后还不被发现。”
“而他之所以会拿走电杀案死者的所有钱，是因为那种电击伤不可能是死者自己造成的，所以必定会引起警方重视。”
“因此他觉得反正会被警方通缉，不如干脆尽可能的扩大收获。”
蒋钊对于宋何这种推测手段还不是很适应，不过却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问道：“宋顾问，如果他再次作案且没有被发现的话？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做过的案子？”
宋何说道：“猝死事件每年都会发生，如果没有查到明显的谋杀案特征的话，警方是不会立案的。”
“并且以当年的法医水平和刑侦手段，再加上死者家属心理上对于尸检的抗拒，都会导致查不出死者的真实死因，更别说追索凶手了。”
“不过从死者身上查不出东西，不代表从别的地方查不到。”
宋何说着一边数着指头一边说道：“首先，方便他作案的地方首选依旧是宾馆。因为当时的大环境允许陌生人拼房入住，城市之间资讯又不发达，咱们这里发生的命案，换个乡镇都不会有人知道。”
“其次，他筛选目标有着自己的标准，目标携带大量金钱是必须的，否则他可能不光没有足够的收获，拿得多了被警方察觉的概率也会增大。”
“同时，能帮我们筛查下一起案子位置的，还有他的心理安全距离，也就是他在做了一个案子之后，逃到哪里才会安下心来再次作案。”
“我们暂定他来自修城，而从铁路干线上看，修城和开城之间相隔一座城市，开城和谷城同样也相隔一座城市，所以下一个案子，大概率会在……”
蒋钊瞬间答道：“康城或者荔城！”
“蒋队别急，我还没说完。”宋何笑了笑道：“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前面几个案子中不可避免的会犯一些错误。”
“所以他会针对一些容易犯错的手段进行修改，改进自己的作案手法，最终形成自己独特的个人作案特征。”
“就比如羊角县案子的脚步声和作案时间，在咱们县就变成了不易出声的布鞋和凌晨两点作案。”
“因此，只要总结出作案特征，就一定能查到线索……”
“宋顾问，等等！”蒋钊见宋何还有说下去的趋势，连忙打断道：“总结作案特征这个任务，交给我手下的警员们怎么样？”
宋何看出来了蒋钊的心思，欣然应允道：“那太好了，正巧我脑子也有点乏了，再分析下去恐怕会出错。”
说罢宋何就坐回座位，长长的出了口气，做了个放松休息的模样。
蒋钊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出宋何是在成人之美，便承情的点了点头，开始安排手下警员讨论嫌犯的作案特征。
十分钟后，蒋钊的手下警员就总结出了作案特征，不过在把总结交到蒋钊手中后，一众警员纷纷看着宋何，一脸等待评价的表情。
宋何与蒋钊一看，哪还不知道这些警员的心思，不由相视一笑。
蒋钊也不含糊，站到讲台把总结公之于众，见宋何点了点头便要再次指派警员去外地调查。
“蒋队慢着！”
宋何连忙阻止道：“康城和荔城加起来十六个县，这要是调查完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如这部分工作交给我们？”
正等着队长点名的一众警员顿时一愣，心想一个刑警队都不怎么够用，你们四个人得怎么查，速度才能快过一队人？
蒋钊也是满心好奇宋何能怎么查，又想着自己确实需要留下点人手应对周转，便点点头道：“宋顾问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你们打算怎么查？”
“蒋队等着就好。”宋何神秘的笑了笑，看向马学先道：“学先，发动技能吧。”
技能？
什么技能？
正准备联系战友的马学先闻言一滞，然后硬着头皮站起来冲蒋钊欠了欠身，在十来双满是探寻的目光中，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半小时后马学先回到会议室，按着宋何的嘱咐朗声说道：“今晚就有消息了，我让我的线人们先收集三十年前宾馆的信息，然后再查这些宾馆当年有没有死过人。”
“如果有的话他们还会顺便查一查死者的信息，不过详细消息可能要明早才能传过来。”
马学先刚刚收到宋何的暗示，让他全力联系康城和荔城的战友协助调查。
不过蒋钊等人却不知道内情，不由得对在康城和荔城都有线人的马学先刮目相看。
而也有脑子快的，很快想到了宋何曾说私下调查过开城，昶兴化肥厂就是私下调查查出来的，如果这也是马学先的线人查出来的话……
几乎瞬间，马学先在唐县警员心目中的形象就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颇有点特务头子的味道。
始终旁听的刘林俊见气氛有些冷场，笑道：“果然能进援助小组的人都不简单，马警官也是有绝活的人呐。就是不知道吴警官负责什么工作？”
“刘局您可悠着点，别把他们夸坏了。”周凯打趣一句捧了刘林俊的场，开口道：“吴雪蕊警官负责调取和筛查各种系统内的信息，包括银行系统、通讯系统、医疗系统等等各种官方系统。”
刘林俊对同出于武警的周凯也很有好感，感兴趣的问道：“具体调取和筛查这些系统中的信息，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呢？方便讲讲吗？”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面对这种侦查技术的交流，周凯自然不会拒绝，便冲吴雪蕊点了点头。
吴雪蕊落落大方道：“咱们警局系统如今对接的系统很多，就比方说今天讨论的案子是发生在上个月，单单酒店的身份登记系统就能帮我们锁定凶手。”
“交通监控系统能帮我们查到嫌犯的去向，客运系统的购票记录……”
吴雪蕊由浅及深地讲述了各种系统信息在案件侦破中的应用，不知不觉间竟帮助刘林俊和蒋钊树立并坚定了打造本地监控系统的决心。
当黄昏降临，前往修城调查的小队终于发来抵达修城的消息，同时他们也准备开始连夜调查。
刘林俊估算时间，感觉当天的调查很难再有新的进展，便宣布结束讨论，并安排董萧陪着宋何等人在县里逛逛。
然而当宋何等人离开后，他忽然有些恍惚：这起悬了三十年的案子，竟在一天内就有这么大的进展！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追查困难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宋何与马学先手中拎着数量和分量都很惊人的各种吃食，把一旁随行的董萧看得目瞪口呆。
“周队，你们这是……”
周凯倒是面色如常：“我们组里有个饭桶，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董萧连忙摆手，目光依次扫过马学先、和宋何，最后终于定格在宋何身上！
“宋顾问，呃，胃口真好。”董萧说罢就好奇的打量着宋何，怎么也看不明白他的胃是怎么容纳那么多食物的。
宋何见状笑道：“小董啊，好奇很正常，可是咱们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董萧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欠身道歉。
待董萧离开后，周凯看着大吃大喝的宋何问道：“你对去修城的调查小组没信心？”
宋何毫不奇怪周凯能看出自己是在赶时间，答道：“人太少了。”
“修城六个城区，辖下八个县，就算是当年发展不如现在的时候工厂少，想要查清楚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要知道这个案子最大的难度，就是确定凶手的身份，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会花在这上面。”
“而且这种官方的调查，马学先的无中生友就不太好用了。不过好在是修城，我还是有办法帮一把的。”
次日，当宋何四人刚来到警局，蒋钊迎上来问道：“宋顾问，你和修城刑警队的顾副队有交情？”
“是认识。”宋何早在昨晚联系过顾力之后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点点头道：“这个案子有点麻烦，所以我就托他帮帮忙。”
“宋顾问你总是给我们惊喜啊。”蒋钊叹了一声道：“顾副队昨晚主动找到我们正在调查的警员，可是帮了不少忙，今天一大早还安排警员帮着我们调查。”
“宋顾问，这个案子上面，我们警局欠你的可太多了。”
宋何与蒋钊没聊了几句已经进了会议室，只是今天在场的人却少了很多，仅有蒋钊手下的几名精干警员，刘林俊却是不在。
“局长事情太多，今天是过不来了。”蒋钊落座后解释了一句，看着马学先问道：“马警官，你线人那里有进展了吗？”
马学先点头道：“消息刚到，三十年前荔城安水县里有个宾馆死过人，据了解死因是心脏病，死者身份查不到。”
“这件事情在当时传的比较凶，导致宾馆生意不行，没过多久就倒闭了。我估计资料和记录之类的，找到的可能性极小。”
蒋钊一开始还有点兴奋，一听没办法追查，顿时又冷静下来，开始习惯性的思索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宋何见状道：“也是个方向，没准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能查到什么呢？”
“也是。”蒋钊闻言回忆了一下道：“荔城铁路干线也有两条，分南北走。既然已经在谷城做了一起案子，那么按照咱们分析得到的规律，他只能在……”
经过头一天的快速进展之后，第二天的调查进度明显变慢了下来。
毕竟电杀案中的疑点和线索已经挖掘干净，而现在只能是在追索凶手的来历和去向两个方面下功夫。
可是这两个方面的线索偏偏又在外地，而且具体位置不清，只能是不停地推测。
所以蒋钊干脆带着警员不停地沿着铁路干线推测，把有可能发生案件的城市一股脑推出来五个。
紧接着，就在蒋钊等人看着五个需要排查的城市发愁的时候，马学先的表现顿时让他们怀疑这真的就是个特务头子！
“交给我吧。”
只见马学先说罢就淡定的走出会议室，仅一个小时后，他重回会议室并当众宣布道：“我安排我的线人去查了，今天下午应该会有反馈。”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宋何暗暗猜测马学先究竟发动了多少战友，不过看他的样子，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显然远没有到达极限。
是不是该测试一下马学先的极限在哪里呢？
宋何心中跳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让本就因为在众人目光中心而有些不自在的马学先后背一凉，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至此，蒋钊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仅有四名成员的支援小组，确实具备能够独立完成调查并侦破一起案件的能力。
别的不说，单就马学先遍及各地的“线人”，就是所有警局渴求而不得的东西。
不过蒋钊还是很快发现了援助小组的短板，那就是执行抓捕和盯梢的能力严重不足。
这并不是说个人能力达不到，而是基础人数的限制。
然而蒋钊不知道的是，论起抓捕和盯梢，恐怕宋何和周凯加起来都要比整个县警局要强！
下午时分，马学先的“线人”接连传来消息，五个城市中有三个曾发生过县宾馆住客猝死事件！
而这三个城市，确实是在铁路干线上一城相隔。
“宋顾问，这个案子……太大了。”蒋钊已经不再存侥幸心理，表情沉凝道：“算上电杀案死者，总共有五名死者。这个级别的案子，我们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办过。”
“确实有些骇人听闻。”宋何揉了揉眉心，心情也有些低沉。
虽然他心中早有预料，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盼着并不是他推测的连环杀人案。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竭尽全力追查下去！
“我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他没有做第六起案子？”宋何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震惊中唤回：“你们看，他已经找到了完全不会被怀疑的作案手法，那么为什么后面那两个城市没有他作案的痕迹？”
“据推测，最后一起案子是在河城东水县，而如果他要再次作案，下一个地方就是月城。”
“从他在东水县作案后，到他在月城作案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放弃了继续作案。”
蒋钊思忖片刻，皱眉道：“难道我们还需要去河城调查这起案子？可是警方没有立案，宾馆倒闭，还有留存希望渺茫的宾馆顾客入住登记簿，几乎可以说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不一定什么痕迹都没有。”宋何摇头道：“电杀案和后面几起案子间隔的时间虽然没有明显的规律，可是案件本身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凶手杀人图财，为了不暴露自己又不能过多的盗取钱财，想必收获是比不上电杀案的。”
“而排除掉意外导致的终止作案，根据趋利避害的原则，他可能有了更安全或收益更大的选择。”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态问题
“趋利避害？”蒋钊疑惑。
“对。”宋何点头：“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会遵循趋利避害原则，可能是现实中的利害，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利害。”
“就电杀案的凶手来说，在他的价值观中，钱比人命更重要，所以他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同样，对他来说更具备吸引力的，就是更高的利润、或更安全的敛财途径抑或两者兼备。”
蒋钊恍然道：“宋顾问你是说凶手找到了更安全的敛财渠道？”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毕竟意外是我们无法推测的。”宋何说道：“不过如果是意外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作案，宾馆猝死事件也就不会消失。”
“那个年代大量工厂倒闭，即便没倒闭效益也不会很好。像他这样的技术人员根本就不缺，别说找工作了，技术岗位的指标空都空不出来。”
“所以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更安全的敛财渠道，一定不会是正经渠道。”
“蒋队，当年来钱快的违法行当，都有哪些？”
蒋钊苦笑摇头：“那就太多了，走私诈骗卖假货，哪个来钱都快。”
“能杀人的不一定能骗人。”宋何想了想补充道：“凶手谨慎机警，又具备电路电器方面的专业技能，找敛财渠道也是对他了解的方面才比较敏感。”
“还有他逃亡时乘坐火车，平时又在火车站筛选目标，极有可能接触到类似的信息。”
蒋钊听罢略一思索，忽然心中一动道：“他会不会去做假冒伪劣的家电产品去了？”
众人一愣，就听蒋钊迅速道：“我隐约记得老一辈警员们说，十几年前在月城端了一个全国最大的制假窝点。”
“什么冰箱电视洗衣机，家用电器就没有他们仿不了的！”
“有可能！”宋何道：“这个制假窝点的犯罪嫌疑人呢？抓到了吗？”
“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蒋钊兴奋道：“我这就问问！”
宋何点点头，见蒋钊和手下警员兴奋不已，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蒋队，这只是一种可能，其实还有其他的可能会导致凶手不再作案，我觉得还是保持平常心比较好。”
蒋钊闻言一愣，这才发觉因为宋何的高光表现和两天来案情的进展，自己的心态有些失衡，不由得暗暗惊醒。
“明白了，谢谢提醒。”
蒋钊道了声谢，拿出手机啊开始翻找通讯录，准备申请联系月城的兄弟单位。
宋何见蒋钊迅速恢复心态便不再担心和多说什么，靠在椅背上思索，不一会就入了神。
片刻后，蒋钊的声音响起：“当年总共抓了三十多个人，后来就都陆陆续续放了，判的最长的前几年也放了。”
“至于犯人的资料，我打个申请月城明天就能发来。”
宋何摆手道：“不用，我们也能查。小雪，查一下。”
吴雪蕊隐隐白了宋何一眼，随手打开电脑，在蒋钊和他手下惊讶的眼神中，不一会就调出了月城特大制假售假案的详细资料。
“嫌疑人三十四人，当时有两人在逃，不过后来也分别被捕。这是嫌犯的个人信息。”
蒋钊接过吴雪蕊打印出来的资料，一页页翻看，忽然抽出一张道：“这个人有点像。”
宋何眼睛一扫，脑中对比电杀案的嫌犯肖像，果然发现两人的相貌有相似之处，尤其是人中都很深长！
而资料中显示，这个人名叫朱卫国，被捕时四十多岁，在制假团伙中负责仿造电器电路。
后来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就被提前释放了。
“无论如何，得查查这个人。”宋何心中暗道侥幸，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电杀案的真凶，那只能说蒋钊运气好到爆棚，蒙了一次便踩到了正确的路上。
蒋钊点点头，同样明白这是运气的结果。当他刚想让手下去查，就发现吴雪蕊噼里啪啦对着电脑一顿操作，还没等蒋钊开口就有了结果。
“你们猜他现在在哪里？”吴雪蕊一脸莫名的表情。
听到她的问题，众人脑子还没开始转，宋何已经开口：“修城。”
吴雪蕊轻哼一声，冲宋何做了个口型：无趣。
然后她在宋何隐含讨好的目光中笑着点头道：“中秋前夕，他刚刚乘火车回到了修城，开了一个家电维修铺子，暂时没有发现客运系统中有他离开的记录。”
“蒋队，恭喜了，这次真是运气。”宋何口中恭喜，脸上却有些不爽。
其实他在做嫌疑人去向的推论时，心中也并不肯定。
然而案子拖延太久，相关的信息又湮灭良多，只能做最大胆的推测。
虽说结果正确，可是依旧让他心中留有一分纠结。
这次是运气，可是下次呢？
像这种案子，但凡有一个关键点的方向错了，整个案子的侦查都会滑向完全错误的方向……
蒋钊听了宋何的话，正准备回应，却发觉他皱眉不语，明显走了神，便向周凯看去。
周凯冲蒋钊点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转像宋何说道：“宋何，别纠结了。”
宋何闻言下意识开口道：“我没纠结。”
“我还不知道你？”周凯认真道：“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师父和我们四个，相信蒋队也是遇到过的。”
蒋钊一听就知道周凯说的是什么，笑了笑道：“周队你们也遇到过？我还以为你们无所不能呢，哈哈。”
周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宋何道：“宋何，自打你进了警局，遇到的每一起案子你都能拿下，这是你的本事。”
“可是相信我，这世上总有你也觉得吃力甚至破不了的案子。”
“刚刚你在劝蒋队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了吗？”
宋何闻言愕然，本就聪明的他瞬间明白了周凯没说出口的话，脸上很快浮现出招牌式笑容：“凯哥，你做思想工作，真的不行。”
周凯噎了一下，瞪眼道：“我吃饱了撑的再管你！”
一时之间，会议室内众人哈哈大笑。
夜晚，在蒋钊安排修城的调查小队去调查朱卫国后，众人就纷纷散去。
而在吃过晚饭回到招待所后，宋何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看着握在手中良久的手机，咂了咂嘴，才拨通了备注名为“糟老头子”的号码。
嘟……嘟……
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宋何脑中正盘算着说辞，谁知电话突然接通，瞬间打乱了他的思绪！
“糟老头……”
宋何在下意识开口后就知道不妙，果然手机中传来了中气十足的训斥声！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见顾力
“沈老，您绝对听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有的话我就是小狗！”
“……”
低眉顺眼解释良久，终于平息了沈江河的怨气，宋何反倒心态轻松起来。听着电话中隐隐传来的切菜声，直接问道：“沈老，这个案子是您故意安排给我的吧？”
远在秦都家中的沈江河稳稳的抓着菜刀，手下熟练地切着菜，冲着放在灶台边开着免提的手机说道：“看出来了？”
宋何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到现在还看不出来的话，我得有多傻。”
说罢他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心中纠结说了出来。
沈江河听罢，笑道：“你个臭小子倒是有意思，别人都是破不了案子心里不舒坦，唯独你是破了案子心里有疙瘩，真是矫情！”
“说实话，给你派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没指望你能拿下来。当然能破了是最好，可我其实是想让你知道，办案子没有永远的顺风顺水。”
“你呀，就是太顺了，顺的让人眼红。可是从警的，谁手里没有悬着放不下来的案子。”
“远的不说，就说你组里的周凯。他是南城人，南城有一起震惊全国的恶性案件到今天都没有眉目，你当他心里没疙瘩？”
“可是你不一样，你过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这原本是好事，可是你不可能一直这么顺顺当当……”
宋何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轻松写意：“所以与其等将来我碰到大钉子，还不如现在就给我个教训。”
沈江河通过宋何的话语，感受到他心中纠结尽数消散，嘿然道：“哼，算你聪明！”
手机中传来一声嬉笑，显然宋何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可惜您老人家失算呐！这个案子完全没难度，轻轻松松被我拿下。唉，您说这找谁说理去？”
“你个兔崽子！”沈江河随手把菜刀拍在案板上，笑骂道：“你等着！老子手里悬案多得是，我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片刻后，沈江河欣慰的挂断电话，摇头道：“臭小子，这都难不住你，好在要办的事儿事办成了！不过你这运气，是真好啊！”
回到招待所房间的宋何面色如常，而坐在一边的周凯竟意外地发现他身上似乎多出了一丝沉稳的气息。
正要再仔细观察，就见宋何笑呵呵的蹲下身子，捧着跑到他身边的虎牙的腮帮子，宛如擦保龄球一般开始盘狗头，并且笑的很是放肆！
周凯摇头，心道：我也是瞎了眼，竟然能从他身上看到沉稳这种东西！
次日，县警局会议室中，包括宋何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一言不发的沉思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片刻后，蒋钊忽然抬起头，向周凯建议道：“周队，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周凯闻言沉吟片刻，将手中的报告又看了一遍。
原来前往修城的调查小组在顾力的帮助下，很快就拿到了三十年前修城内所有的工厂信息。
可就在他们拿着嫌疑人的肖像走访各个工厂的离休员工的时候，蒋钊就将朱卫国的信息发给了他们，让他们全力调查。
然而从头到尾查下来后，令人无奈事情出现了。
朱卫国的过往资料中，除了曾在月城入狱服刑以外，其余的都很正常。
而他当年因工厂倒闭而远走他乡的经历很多都无法考证，很难找到具备价值的指向性线索。
不过最令蒋钊无语的是，电杀案中曾目击过凶手的两名证人，不是去世就是重病在床神智不清，根本没有办法指认朱卫国。
“他自己承认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宋何忽然开口道：“六起案子，五条人命，只要他承认了，哪怕认罪态度再好，死刑也是必然的。”
“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指向他的线索几近于无，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承认的。”
“因此，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蒋钊头大得很，按了按太阳穴问道：“怎么操作？”
“还没见到人，不清楚。”宋何摇头刚说了一句，忽然眼睛一转：“我有个主意，咱们这样……”
蒋钊等人听罢后面面相觑，心中犹疑不定。不过周凯倒是第一个点头同意，开始按着宋何的办法开始布置。
审讯室中，宋何坐在审讯椅上，安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凯和蒋钊，努力揣摩着朱卫国的心态。
周凯见宋何眼神逐渐变得漠然，原本柔和的表情也变为谨慎戒备，心中暗赞一句，开口道：“姓名？”
宋何很快答道：“朱卫国。”
“……”
刘林俊、吴雪蕊和马学先及一众警员站在单面镜外，仔细的观察着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
“你们这个宋顾问，是个宝啊。”刘林俊点头称赞道：“你看他揣摩嫌犯的心理，娴熟精准，不可多得啊！”
“刘局，您可千万别让他听见。”吴雪蕊微笑道：“不然又要得意忘形。”
刘林俊笑笑：“人才嘛，总有点小个性，不影响大局就行。再说性格开朗点，总比阴沉无趣要好。”
吴雪蕊回想宋何的过往，嘴角抑制不住的就要翘起来，连忙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道：“刘局说得对，就是我们这个顾问的个性，有点太欢实了。”
刘林俊闻言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就见审讯室中宋何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然后眨眼间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周凯和蒋钊也是相视一笑，站起身将宋何从审讯椅中放了出来。
不一会，众人再次回到会议室，开始商讨具体细节。
而在商讨结束后，刘林俊看着整装待发的众人叹道：“这圈子兜的，还得跑一趟羊角县。不过麻烦就麻烦点吧，案子了结了比什么也强。去吧！”
蒋钊点头应是，与宋何等人一同离开了县警局，警车轰鸣飞驰而去。
当宋何等人来到修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而修城警局派来负责接待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宋何有过交情的顾力。
“小宋，想不到啊，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顾力哈哈大笑着给了宋何一个熊抱。
宋何笑了笑，毫不客套的说道：“力哥，这次就麻烦你了。”
“放心。”顾力豪爽的拍了拍宋何的肩膀道：“都安排好了，话说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弯弯绕这么多！”
宋何苦笑耸肩：“没办法，证据少的可怜，只能诈了。”
“嗐，能把案子搞定就是好办法。”顾力说着看向其余人，一挥手道：“走！馆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吃饱肚子好办事儿！”
第二百二十章 两根绳子
下午四点，两名警员走进一个家电维修铺面，来到了正在维修一台洗衣机的朱卫国面前，干脆地问道：“你好，是朱卫国吗？”
朱卫国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点头道：“我是，警官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一名警官拿出一张纸道：“你好，现在有一起伤人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朱卫国站起身，先是仔细看了看警员手中的纸，才点头道：“行，你们稍等会，我去换身衣服。”
很快，朱卫国收拾停当，关了店门搭乘警车来到了修城警局。
而当他坐在审讯室中的时候，心中已经平静下来，盘算着该怎么应对稍后的询问。
不一会，两名年轻警员走了进来，一名面带微笑，身材匀称，另一名黑脸严肃，精干利索。
两名警员坐在了朱卫国对面，面带微笑的警员语气舒缓：“我们是开城羊角县的警员，现在想和你核实几件事情。”
“哦，好。”朱卫国回忆了一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面带微笑的警员自然是宋何，他观察着朱卫国的表情，余光看到身边的周凯已经摊开纸笔准备记录，向朱卫国问道：“你叫朱卫国对吗？”
朱卫国点头：“对，我是。”
宋何接着问道：“开城去过吗？”
朱卫国摇了摇头，刚想说没有，就听宋何笑着补充道：“想好再回答，你也是有过前科的人，知道咱们的政策，坦白和抗拒可是两种结果。”
朱卫国顿时犹豫了一下，眼珠转动一下才说道：“记不大清了，好像去过。”
宋何眉头微皱：“去过就是去过，没去过就是没去过，哪有什么好像。再问你一遍，到底去过开城没有？”
朱卫国连眨好几下眼睛，点头道：“去过。”
宋何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去过？”
朱卫国思索片刻道：“真的记不大清楚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宋何闻言拿出一张照片：“羊角宾馆，有印象吗？那里三十年前发生过一起电击抢劫案。”
朱卫国仔细看了看宋何手中的照片，那是一个三层楼建筑，楼梯外墙上“羊角宾馆”四个红漆清晰无比。
“有印象。”朱卫国喉结滚动一下，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掉，忽然看到宋何脚边有一个敞口的纸盒。
纸盒中有一些杂物，最显眼的是一个封在透明塑胶袋中的短筒状物体。
朱卫国眼角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双脚却控制不住的往回收了收。
宋何将朱卫国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趁热打铁的拿起装着短筒状物体的塑胶袋问道：“认识这个吗？想清楚再说，上面的指纹我们当时就提取出来了，是不是撒谎一比对就清楚。”
朱卫国只觉得胸口有些阀门，歪头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终于抵不住宋何的逼视，开口道：“这个是我做的。”
宋何迅速问道：“用来做什么的？”
朱卫国索性不再抵抗：“电人的，把人电晕好偷钱嘛。可是他醒了，我就跳窗子跑了。”
宋何点点头，放下电击器，拿出一张肖像画展示给朱卫国，问道：“这是根据宾馆工作人员的描述画的，你仔细看看，是你吗？”
朱卫国看了看答道：“是我。”
宋何放下肖像，拿出一张足迹报告问道：“当时你穿的鞋子是什么鞋子？身高体重是多少？”
朱卫国一一说了，宋何点头道：“把你在羊角宾馆的作案经过说一遍。”
“当时……”
一个小时后，宋何与周凯让朱卫国在笔录等文件上签字后，离开了审讯室。
就在朱卫国以为警员会把自己从审讯椅上放出来的时候，又有两名警员走进了审讯室，直接坐在他面前。
依旧是一名警员准备做笔录，一名警员询问。
只见负责询问的警员宽脸盘，棕皮肤，坐在那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浅色的包公。
不是蒋钊又是谁！
至见蒋钊绷着脸道：“你好，我是谷城唐县警局的警员，现在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请配合。”
朱卫国经过宋何一个小时的高强度问询，已是精神疲惫不堪，两个呼吸后才反应过来蒋钊说的是什么。
谷城？
唐县！
朱卫国一个激灵，登时后背冒汗，眼看着蒋钊拿出一张肖像画问道：“这是你吗？”
朱卫国看着蒋钊手中的画像，发觉与方才宋何展示的肖像画一模一样，心中忽然升起不妙的感觉，舔了舔嘴唇道：“这不是羊角县宾馆提供的画像吗？”
蒋钊冷声道：“我们从来没有说这是羊角宾馆工作人提供的画像。恰恰相反，这其实是唐县宾馆工作人员提供的画像。”
“另外，羊角县的足迹鉴定结果，与唐县一起杀人案的足迹鉴定结果完全一致，证明案犯是同一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朱卫国瞠目结舌的看着蒋钊，可在蒋钊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抵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替你说？你也清楚，这是两种结果。”
朱卫国不堪重负的仰了仰头，又把头深深的低下，再次抬起时已是一脸放弃的表情，紧接着就颓然道：“唐县的案子是我干的……”
审讯室外，顾力即便隔着单面镜，依旧能感受到朱卫国承受的巨大压力，赞道：“小宋，你这手段可以啊，看来以后得多交流交流。”
“力哥有事就招呼，都是自家兄弟。”
宋何此时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一番审讯如果不能见效的话，给朱卫国定罪就会困难重重。
顾力笑笑，好奇的问道：“说说，你怎么想出来这个法子？”
宋何看着审讯室中蒋钊不给朱卫国丝毫喘息之机的询问，放心的点点头，解释道：“在不可逃避的惩罚来临时，避重就轻是每个人必然会作出的选择。”
“这个朱卫国做了那么多案子，只有开城羊角县的案子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惩罚就不会太重。”
“而我们扮作羊角县的警员，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况且他在作案后飞速逃离，一定不会知道案件的详细调查过程，也就不知道咱们掌握了哪些证据。”
“这样一来，只要我把电杀案的证据混进羊角县抢劫案中，进行相关确认求证，他在认了羊角县抢劫案的罪之后，也就等于认了电杀案。”
“好！”顾力点头道：“这些证据看起来是一根绳子，其实却是两根。到头来他就是想挣脱，也没机会了！看来你对搞崩嫌犯的心理防线有研究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占据先机
朱卫国招供后，蒋钊火速召集了尚在修城的调查小组警员，准备将他押回谷城。
高铁站口，蒋钊与来送行的宋何等人与站在一处，不知第几次说道：“这次案子多亏你们了。”
“蒋队就别客气了。”宋何笑笑，然后又摇头道：“可惜另外四个案子没有立案，追诉期已经过了。”
秦夏法律中有一条，未曾发觉的犯罪追诉期为二十年，而已经立案侦查的犯罪行为不受追诉期限制。
正是因为这条法律，导致朱卫国身上另外四宗三十年前的案子的追查工作，几乎是走进了死胡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蒋钊拍了拍宋何的肩膀道：“不过我还是会继续追查这些案子的，你们放心吧。”
“我相信蒋队一定能办到。”宋何笑着点点头，从蒋钊的话中听出了一名警员对于犯罪行为绝不姑息的态度。
又聊了片刻，蒋钊等人押着朱卫国上了高铁。
而宋何一行人也坐上警车，向着榆城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榆城，宋何马不停蹄直接回家，趁着父母还没回来，火速做好晚饭。
当宋父宋母相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听觉超群宋何已经满脸笑容的适时打开家门：“恭迎父皇母后回宫，儿臣已经备好了晚宴，还请父皇母后赏光品尝。”
说罢微微欠身，只是这一番做派并不像是皇子，却颇有几分大内总管的味道。
宋母惊喜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回来就好。”宋父转念间明白了儿子整这一出的原因所在，拉着宋母走进家门，鼻尖抽动一下，夸赞道：“不错，这个番茄牛腩有搞头。”
宋何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发觉她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因自己出差而不爽，便放下心来笑道：“谢父皇！还有好多菜呢，我专门做的。”
“算你有心。”宋母横了儿子一眼，坐在餐桌旁问道：“说罢，下一次出差什么时候走？”
宋何心中苦笑：这家里就没个好糊弄的！
不过想归想，宋何还是在给母亲夹了一根鸡腿之后，老老实实地招供道：“后天早晨。”
“我就知道！”宋母哼了一声，不过仅是佯怒一下便作罢，毕竟正吃着儿子的孝敬，哪好当下就数落他。
等吃完饭再说！
宋父在一旁满脸笑容端着碗，看看儿子再看看老婆，终究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毕竟儿子现在一周只回来一两天，自己可是天天陪着老婆。这个时候替儿子出头，过两天有的是受打压的时候！
第二天，宋何来到了南城区警局后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咱们警局舒服啊。”
一旁的吴雪蕊看着他笑道：“像什么样子，跑局里放松来了？”
宋何舒服的哼了两声，指着在办公区内来回奔忙的一众警员道：“这才是生活应该有的气息啊。”
话音刚落，他就见不远处的秦源和王智渊一身警服跑出了警局。
而办公区内的警员们则纷纷面露期待的扫了一眼秦源离去的方向后，这才重新投入了工作。
片刻后，秦源和王智渊带着三人回到了警局，而几名好奇心重的警员已经围了上去，其中跑得最快的就是好奇兽谷饶振。
“小谷，和我说说，什么情况？”宋何等谷饶振一脸满足的回到工位，便探头发问。
“宋顾问，是这么回事。”谷饶振很是听话的说道：“两个人碰瓷儿，选的路比较窄，也就他们两个躺下刚好。”
“谁知道他俩选中了一个骑电动车的男的，等对方骑近了就躺在路上。可这男的也是个带愣的，根本就没减速，直接轧过去了。”
“好在俩碰瓷儿的没受伤，不过他俩气不过，想也没想就报了警。”
在三人刚被带进警局的时候，宋何就看到其中一人身上有轮胎印，此时听了谷饶振的说法不由一乐。
谷饶振说罢，忽然好奇的问道：“对了，宋顾问。凯哥说你们要出差一个多月，真的吗？”
“对啊。”宋何想起了接下来要办的五个案子，撇嘴道：“想我一世英名，被个糟老头子算计了。原来多自由，我怎么就上了这个贼船了。”
“有本事别去，我替你和那个谁说！”赵从军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中传来：“没大没小，我就看你能嘴硬道什么时候！进来！”
宋何一愣，冲偷笑的吴雪蕊和谷饶振无奈的耸耸肩，快步走进了赵从军的办公室。
“老赵，我可想死……”
宋何话还没说完，赵从军冷哼一声打断他道：“千万别！还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编排我呢！”
“嗐，哪能呢！”宋何心虚的笑笑：“有什么事儿？”
因为一直把出差的事情推在赵从军头上，导致宋母时不时总要数落赵从军几句。
而赵从军对于自己被卖了的事情尚且毫不知情，开口问道：“如果你们办案子顺利的话，援助小组会接到越来越多的案子。并且申请援助的单位，很可能将不再局限在县警局及以下的单位，这方面有准备没有？”
“有预料。”宋何点点头道：“不过我不知道沈老的具体安排，所以具体的准备工作还没办法展开。”
“那行，陪我去个地方。”赵从军说罢站起身冲办公室外喊道：“那个谁，准备警车！”
“是，领导！”
王智渊喊了一声直接开车去了。
半小时后，王智渊开着警车来到一个工地外，给门卫出示了证件后便开了进去。
待警车停好，宋何陪着赵从军站在一个刚刚打好的地基外围，而一名工地负责人则站在两个人身后。而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显然是经常会见到赵从军来工地。
“将来这里会有一个独立的办公楼。”赵从军指着面前的工地，看了宋何一眼说道：“那个谁说了，全是你们的。”
宋何心头一惊，看着面积并不算很大的工地，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讶然道：“秦老总的心思，有点大吧！”
赵从军斜看了宋何一眼，笑道：“怎么？有压力？”
宋何摊手道：“这已经不是压力不压力的事情了。步子迈这么大，秦老总也不怕扯……闪了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赵从军一瞪眼，大刀眉毛差点来了一招力劈华山：“那个谁说了，榆城是灵省首例。而灵省如果行的通，其他省也会慢慢成立类似的小组。”
“不过既然是首例，这个先机就必须占住！看你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特殊任务
“我是服了。”宋何摇头笑道：“我现在还被各个县里的案子缠着呢，秦老总已经盯上其他省的案子了。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赵从军背着手说道：“既然从了警，有机会就必须争一争。像这种事情，其实秦都大佬们是认可的。”
“并且榆城援助小组作为第一个试点单位，不管将来什么时候，说起来都是同类单位中资格最老的，所以受到的挑战绝不会少！”
“我就问你，你甘心被人从第一的位置上挑下去？”
宋何吃惊的看着赵从军，赞叹道：“老赵，你这个洗脑术是沈老手把手教的吧！”
“教你个头！”赵从军一秒破功，笑骂道：“你就说能不能守住这个摊子！没信心趁早拉倒，我和那个谁申请，把这办公楼拨给别人用！”
“激将法没用着急了吧？”宋何嘿嘿一笑，拍着赵从军肩膀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榆城的援助小组绝对是业内第一！”
赵从军看着宋何信心十足的样子，点点头道：“不管从哪个角度说，这条路走起来可没得退，你有分寸我就放心了。”
“不过还有个事儿，后面几个县的案子安排的怎么样了？”
宋何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案子都看过了，没什么大难度。就是县里的实际情况有些不了解，得到了地界具体解决。”
赵从军点点头问道：“一个月的时间能都拿下来吗？”
宋何见赵从军表情认真，知道他是真有事情需要自己办才会要求压缩时间，便认真的说道：“可以，回头我让马学先把各个县的实际情况提前打听清楚了，应该能挤出来不少时间。”
“不过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我好安排。”
赵从军先是转身让工地负责人离开，才低声说道：“王发财还记得吗？”
宋何点头：“怎么可能忘？他出事了吗？”
赵从军点头道：“他身上的案子太多，本来已经判了枪决。可是临行刑之前他说有重要线索，就被湖城警方暂缓行刑，准备看看他提供的是什么线索。”
“他也知道自己轻易逃不过死刑，所以干脆就举报了个大的，直接把田省洗黑钱的渠道供出来两条！”
“这两条洗黑钱的渠道有一条是他用来洗赌场收益的，另外一条则是他侧面了解到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一下子都得罪了太多人。”
宋何吃惊道：“他提了什么要求？”
“和你说话就是省劲。”赵从军笑了笑继续道：“他在行刑前见过老婆女儿，得知老婆差点出了车祸。”
“而他在那种处境下什么都会往坏处想，保不齐就想着是有人对他老婆下手，所以提出要求保护他的老婆、外室以及儿女。”
“并且他言明，这两条洗钱渠道只是他了解到的一部分黑幕。如果可以保证他家人的安全，还会提供更多的线索。”
“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宋何冷笑一声：“田省警方什么动作？”
“答应一部分要求。”赵从军眉头微皱道：“其中就有把他老婆和女儿秘密安排到榆城来，那个谁也答应了。”
宋何摇头失笑：“这家伙，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需要我办的事情，应该和这两个洗钱渠道有关系。”
赵从军点头道：“确切的说，是和王村赌场有关系。不管是赌场案还是罗村深井案，都和王发财洗钱的那个渠道有点关联。”
“根据王发财的供述，罗村深井案的死者虽然死在了他手里，可让他杀人的却是管洗钱渠道的人。”
宋何吃惊的看着赵从军，问道：“这个人没被抓到，对吗？”
“没错。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个事情。”赵从军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谁：“就在王发财被捕的第二天，他的一个外室就被田省警方带走审查。”
“而事后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外室和管洗钱渠道的人的女友之一有联系，消息就这么走漏了。”
“至于那个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国外。结果就是，田省警方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到。”
宋何也是有些无语：“谁办的案子，脑子有坑吗？打草惊蛇都能玩出花来了！那现在怎么办，什么章程？”
赵从军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人名叫马飞，根据他购买的机票来看，是逃到了尾国。可是王发财笃定他会去勒国，也就是他老板开的那几个赌场藏身。”
“所以田省警方沟通了上级，展开了秘密调查。发觉他确实在前一段时间到了勒国，而且换了个假身份，就藏在赌场里。”
宋何听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不敢置信道：“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出国吧？”
话音刚落，宋何就看到赵从军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由得无奈道：“玩这么大吗？”
赵从军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们想啊？这整个就是个擦屁股的活计！并且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不能联系勒国警方进行引渡，只能派人去。”
“关键这个人还和榆城的案子有关联，我们必须派个人去，哪怕是意思意思！”
“最终筛选下来，赌场是你间接揪出来的，罗村深井案你更是整个参与下来的，合适的人选也就是你了。”
“干这种活儿不是有专门的队伍吗？”宋何有些抗拒道：“再说了，老赵，你不觉得你说的理由很牵强吗？给我说真话！”
“说真话？”赵从军笑了：“真正的原因你猜不着？我不信！”
宋何没好气的撇嘴：“不就是担心田省派的人有问题，得安一个自己的眼睛么？”
“知道就好。”赵从军摸了摸大刀眉毛：“马飞在田省经营好些年，肯定有自己的人脉网络和消息渠道。”
“田省警方之所以安排这次行动，明面上是抓人，实际上是把家里的老鼠惊起来，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宋何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满：“那咱们呢？打白工？”
赵从军看了眼宋何，咧嘴笑了：“湖城，田省省会，将来见了咱们也要矮一头。当然，前提是你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宋何一翻白眼：“就没点实际的？”
“就知道要实际的！湖城的案子要不要？”
赵从军正要数落宋何两句，却发觉远处走来一个戴安全帽的身影，举目望去，忽然改口道：“你先把身份证拿来，护照我们给你办，一个月后准时出发！”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赵局好，呃，宋何？”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出发在即
宋何早已看清了来人，心中哀叹一声，看着对方说道：“这个办公楼是你承建的？”
那人身材健壮，衣服下的肌肉极具爆发力，不是方明又是谁！
“对啊。”方明想要挠头，却挠到了头上的安全帽：“再过两个月就完工了。”
“你可千万整结实点啊。”宋何有些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地基道：“别我用的时候再塌了。”
方明一撇嘴：“瞧不起谁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苍龙建筑队盖的房子，质量绝对是业内翘楚！就是一百年也塌不了！”
方明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宋何，诧异道：“你用？”
宋何满意地看着方面目瞪口呆的样子，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点头道：“你就是这么接待来视察工程的领导的？茶水呢？果盘呢？专车呢……”
赵从军看着宋何嘚瑟的样子，实在忍不下去，抬手就向宋何后脑勺拍去：“没个正形的玩意儿！”
宋何见势不对脚下一弹跳开笑道：“住手！把我打傻了可没人去办事情！”
赵从军不屑的哼了一声，与方明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宋何则依旧留在工地，带着安全帽跟在方明身后，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这个地基。
“嗯，不错。”宋何志得意满的指着手中的设计图，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你看这里，完全可以把墙去掉，这样空间不是变得更大了吗？还有这里，把这些地方分隔开，不就成了一个个的独立小空间了吗……”
方明在一旁看着宋何习惯性的戏精上身，嘲笑道：“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是甲方了，尤其是这个不懂装懂刁难人的劲，模仿的入木三分。”
宋何放下图纸，瞥了方明一眼道：“我还不能过过瘾了！问题是你怎么搞了一间那么大的训练室出来？”
方明摊手道：“方案有好几个，官方要求功能尽可能的全面，为这个我还专门研究了你们警局的科室。”
“不过最后还是外公给的建议，让我直接参照秦都案情研讨中心的功能设计，这才拿了下来。”
宋何闻言暗暗点头，以郝建国的阅历人脉，自然能了解到榆城警局的动向和秦远征的真实需求，这一番对症下药出来的设计方案，中标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看这个设计图，秦远征明显是要打造一支功能全面的精兵团队，人数方面反而并不多做要求。
至于赵从军把自己带过来的原因，不外乎暗示自己立足于此做长远打算。
想到这里，宋何心中嘀咕：既然这样，看来是时候考虑援助小组的扩编问题了。
暗暗将设计图背下来，宋何就不再干扰忙碌的方明，离开工地直奔书店。
“有教勒国语言的书吗？”
正在玩手机的书店柜员一愣，回忆片刻后终于想起自己书店确实有两本这种冷门书籍，便很快翻找出来递给宋何。
宋何两眼放光的让店员搭了两支笔、一个本和两个书签后果断付账走人，直接跑到了市图书馆苦读。
第二天，当宋何坐上警车的时候，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的不停诵念着。
可是当周凯三人用心去听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听不懂宋何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这种情况总是在闲暇时间发生，弄的众人好奇不已。
面对同伴们旺盛的好奇心，宋何也毫不隐瞒，将自己即将去往勒国的事情说了出来。
“眼睛？”周凯听了宋何的话，瞬间明白了宋何的身份，点头道：“确实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吴雪蕊笑了一声：“难怪你这么赶时间。是湖城警方的要求？”
宋何点头：“没错。他们担心有人里外勾结，干脆暗地里和秦老总借人监督小组。不过我明面上的身份依旧是重案组的案情顾问，并且是秦老总硬要加进去的那种。”
马学先一愣：“那岂不是有点讨人嫌？”
“正好方便我观察，也能给真实身份作掩护。”宋何耸肩道：“反正我只要就近观察和搜集证据就好了，也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宋何话音刚落，周凯三人看着他的目光同时发生了变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凯冷笑一声：“又要折腾了。”
吴雪蕊轻哼一声：“信你才怪。”
马学先叮嘱一声：“下手轻点。”
宋何听出了同伴们各具风格的关心，嬉皮笑脸道：“放心，知道你们关心我，我会给你们带土特产回来的。”
一个月的时间在宋何马不停蹄的奔忙中很快过去，与此同时，他还在周凯三人的帮助下提前整理好了援助小组后续的工作安排。
虽说缺了他进度会慢一些，可是也足够支撑到他回国。
至于父母方面，在宋何的有意隐瞒下，只以为他要出一趟远差。所以老两口除了对赵从军颇有微词外，与往日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记住，这次出去就是当眼睛和耳朵，不说不做不问，万事谨慎。”赵从军一再叮嘱之后，将护照等证件交给宋何道：“这个小组会伪装成一个小型观光团，湖城警方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行动预案，到了之后你听指挥就好。”
宋何点点头道：“明白，我就怕他们也不乐意指挥我。”
赵从军明白宋何虽说看着做事没什么章法，可其实内心中却最有分寸，便放心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宋何笑了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拉着行李箱走进机场。
下午时分，宋何走出湖城机场，很快就找到了接机的人，并被带到了宾馆。
在宾馆的一个房间内，宋何见到了临时行动小组的其他成员。
“你好，我是小组领队乔鑫。”
宋何看向开口说话的人，只见一名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走向自己，举手投足间动作自然，表情柔和亲切，五官立体明朗，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我是宋何，榆城重案组案情顾问。”宋何笑了笑，与乔鑫伸出的手握在一起。
“幸会幸会。”乔鑫微笑着向宋何介绍其余组员：“这个小眼睛的胖子是李安涛，精通五国语言，客串导游。”
“这个戴眼镜的是关亚杰，有多国驾照，不管是左舵车还是右舵车，开的那叫一个溜，是咱们的司机。”
“最后这位美女是巩明雨，心理学专业，尤其擅长犯罪心理学，负责评估马飞的心理状态。”
宋何吞了口唾沫，微不可查的塌了塌腰又缓缓直起，有些底气不足的点头道：“大家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抵达勒国
戏精宋的一番反应一丝不漏的落在众人眼中，让众人在瞬间对他做出了评价。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宋何在做戏的同时，也在暗暗观察他们的反应，并且准确的推测出了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
有了计较的宋何在一一回应了众人的问好后，面上维持着微笑，心道：乔鑫无所谓，李安涛轻视，关亚杰漠视，巩明雨好奇。四个人四种态度倒是正常，可这个巩明雨怎么会好奇呢？难道也是一只好奇兽？
思索间乔鑫已经让宋何坐下，开始讲解行动的大体计划：“这次出去主要目的是给明雨创造机会评估马飞这个人，然后再决定针对他的行动。”
“当然，我们的评估结果会发回国内进行审核，如果需要接触马飞，就由我来负责这一块工作。”
“如果需要联系勒国进行引渡，那么相关工作会交给上级部门，咱们就不用管了。”
“行动中有几个必须注意的地方……”
宋何认真的听着，却又偶尔做出走神的样子，其实正在心中仔细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然而他很快发现，乔鑫所说的计划中有一些缺失的环节，但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异议，显然是针对自己有所保留。
有意思了！
宋何心中冷笑一声，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时不时的点点头。可是他这一番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已经是严重走神的模样。
很快，乔鑫说完了计划，看向宋何问道：“宋顾问，你是榆城重案组的案情顾问，刚刚的计划你也听了，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建议吗？”
“啊？”宋何闻言忽然抬起头，似乎刚刚“回过神”来。
只见他手指轻捏下巴做出皱眉沉思状：“我觉得行动计划已经很完善了，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
李安涛三人看着他说完，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便又看向乔鑫。
乔鑫依旧是一脸和善亲切的笑容，闻言微微点头道：“宋顾问也是老成之言，具体情况还需要咱们到地方了具体了解。时间也不早了，都休息吧，明天就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包括宋何在内所有人纷纷应是，而宋何也恰如其分的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仿佛度过了什么难关。
夜晚，宋何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丝毫不理会房内不远处同样佯装沉睡的关亚杰。
乔鑫在白天介绍的时候，有意弱化他自己的作用，只说自己是个领队，显然是有秘密藏着的。
而且宋何在看到乔鑫的第一眼时，就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审视。不过这种审视在宋何刻意弱化自己之后，就变做了无所谓的态度。
所以那些注意事项是专门强调给我的吗？
宋何心中冷笑一声，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很快乔鑫等人的讨论声就变得清晰起来。
乔鑫：“……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不指手画脚的添麻烦，咱们就按计划来就行，就当多了个打下手的。”
李安涛：“乔队，你说这榆城也是有意思，非得塞进一个人来，还说什么和王发财的案子有关系，这不就是分功劳么！”
乔鑫：“哪有这么多说道，这种安排本也没什么错，就是牵强了些。我查过这个人，就是个案情顾问，据说分析案子比较有新意。入行半年多，估计很多事情还不熟悉。咱们也别说什么，就当新人带就行了。”
李安涛：“也罢，就当他是吉祥物吧……”
宋何见没什么重要信息，便不再理会，只是心中吐槽：吉祥物？信不信这个吉祥物一个吊打你们所有人！
次日，众人准时醒来，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前往机场，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宋何也非常规矩，始终遵守赵从军的“三不原则”，所以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扮作没见过世面又硬撑的样子。
并且他还时不时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小组中的组员，努力让自己凹出警界小白的人设。
登上飞机，宋何与坐在身边的关亚杰聊了几句就佯作不适，待飞机起飞后更是做出头晕困倦的样子，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关亚杰也并不在意，任由宋何沉睡，自己则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宋何正百无聊赖的想象着吴雪蕊等人正在做什么，脑中却忽然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
“追凶系统检测到第二种司法体系，请问是否更新？”
宋何险些被这个提示音打了个措手不及，佯作歪头掩盖心中的惊讶，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缘由。
追凶系统检测到其他国家的司法体系！
宋何没有贸然下决定，而是谨慎的在心中问道：“更新了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与原有的体系冲突？”
系统：“不同司法体系在不同区域生效，可以并存，且不会产生矛盾。”
宋何放下心来，果断做了决定：“更新。”
“系统更新中……更新完毕！”
谁知系统提示更新完毕后没过多久就再次响起：
“追凶系统检测到第三种……”
再次入睡的宋何又一次被惊醒，而他也忽然想起，自己要去的地方需要途径十余个国家，那岂不是要更新十几次……
有完没完……
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小时后，宋何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勒国首都。
而一下飞机，李安涛就称职的变身成为一个青年导游，满面笑容的举着小旗子，引领一行人找到了早已安排好的小巴。
“各位，我们即将抵达的是贝莱酒店……”
宋何有些僵硬的扮演着一名游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涩，同时也在脑中回忆各种行动预案。
贝莱酒店是一家赌场酒店，也是王发财背后老板在勒国开设的酒店，自然也是马飞藏匿的地方。
据王发财交代，这家酒店表面的老板是一名外国人，实际掌控者却是三名田省人。
而这三个田省人实际掌控的酒店还有两个，只是贝莱酒店规模最大最豪华罢了。
很快，关亚杰就驾车来到了贝莱酒店，一行人也很快办理了入住手续。
与宋何一个房间的依旧是关亚杰，只是这一次舟车劳顿，关亚杰有些撑不住，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宋何看着房间内的布置，暗道：湖城警方真是大出血了，竟然直接把人安排到目标酒店里。
来到房间的阳台上，欣赏着外面的夜景，宋何面色平静的盯着面前的空气，打开追凶系统。
进入任务领取列表寻找片刻，宋何开心的笑了。
a级任务：狡猾的出逃者！
第二百二十五章 借赌监控
由于时区不同，秦都虽然已经进入深夜，可勒国首都此时刚刚到傍晚，也正是酒店内赌场即将热闹起来的时候。
宋何领取了a级任务，没有理会补觉的关亚杰，走出房间直奔乔鑫居住的房间。
笃笃笃。
“乔队，在吗？我是宋何。”
片刻后，房门打开，乔鑫依旧是一脸的亲切温和，将宋何让进房间的同时问道：“宋顾问有什么事儿吗？”
走进房间，宋何发觉李安涛和巩明雨都在，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宋何做出一副跃跃欲试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道：“乔队，我是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能不能下去四处转转？”
这一番表现摆明了就是说想去赌场玩两把，乔鑫见状若无其事的打量了宋何两眼，李安涛轻蔑的扫了宋何一眼，摇头嗤笑。
倒是巩明雨静静地看着宋何，面上表情不变，仅是眼珠转动两下。
宋何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正在心中暗暗盘算的时候，就见乔鑫点头道：“也好，你先下去转转。反正我们一会也要下去找目标，咱们到时候汇合就好。”
宋何闻言一喜，强抑兴奋道：“好好！咱们到时候汇合。”
说罢他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乘电梯准备直奔楼下赌场。
站在电梯内，宋何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心中回忆在系统中兑换过的马飞位置。
很快，电子屏上的数字慢慢固定，而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无数声音裹杂纠缠，汇聚成一股并不强大却持续不休的声浪，眨眼间充斥于宋何身边的每个角落！
宋何眉头微挑，缓缓走出电梯，就见一个堪比橄榄球场大小的大厅豁然出现在眼前。
大厅内灯光柔和明亮，却因为内部装修色调的原因显得金碧辉煌。
宋何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饶有兴趣的举目打量。
只见大厅内各种赌桌分列其中，大部分赌桌边都坐着赌客，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
凡是坐着赌客的赌桌边都站着一名荷官，不过无论荷官是男是女，上身都是白衬衫搭配黑底金丝马甲，下身则是一水的黑裤子黑皮鞋。
而大厅纵向空间也是极大，分为了上下两层。
下层游客众多，人声嘈杂。
上层则被分为多个小空间，而这些小空间有开放、半开放和全封闭三种，显然要想使用就必须支付一定的费用标准。
宋何走走停停，在一个赌桌边观察片刻，便又转向下一张赌桌，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终于，宋何来到一个筹码兑换柜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勒国纸币，递进兑换窗口，用秦夏普通话说道：“二十个百元筹码，谢谢。”
很快，二十个黑白相间的筹码装在盒子里从窗口处送了出来，同时飘出一句甜美标准的秦夏普通话：“祝您玩得愉快。”
宋何接过筹码盒，面带微笑的点点头，转身向赌场内走去。
端着筹码盒子转了片刻，宋何忽然心中感慨：允许开赌场的国家竟然不允许自己的国民进赌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根据勒国法律：想要入住勒国的赌场酒店，就必须持他国护照才行。
而勒国国民如果未经允许参赌涉赌的话，将面临五年以上的监禁及巨额罚款！
片刻后，宋何似乎走累了，坐在了靠墙的一张赌桌边，仔细地观察正在进行的赌局，同时竖着耳朵仔细倾听二楼一个全封闭包间内的声音。
然而在包间良好隔音效果以及嘈杂环境的双重作用下，宋何无功而返。
不过他心中早有预料，余光始终注视二楼包间的门，同时将注意力分散到面前的赌桌上。
这一桌赌客玩的是最简单的猜骰子，荷官是一名黄种人，在他面前摆着一个装满了筹码的盒子和一个金属质地的骰盅，骰盅底座被固定在赌桌上。
赌桌上被划分为大大小小近五十个区域，各个区域内都标明了各种点数和赔率。其中最大的两个区域便是押大小，赔率都是一赔一，其余区域不论哪个的赔率都比押大小单双要大，最高的甚至高达一赔一百八十！
宋何凝神听了片刻，暗暗摇头，发觉想像电影一般听出骰子的点数绝对是痴人说梦。
不过虽然没办法知道开盅前的骰子点数，可是做足了准备的宋何依旧有办法保证自己在大趋势上获益。
“请下注。”
荷官照常按下骰盅的电动按钮，骰子的跳动声顿时响起。
宋何扫了眼桌边依次下注的几名赌客，笑眯眯的拿出一个筹码押了小。
很快，骰盅安静下来，荷官开盅：“二三五，十点小。”
宋何笑着收回荷官递来的两枚筹码，毫不理会周围或欣喜或沮丧的赌客，又将一枚筹码押了小。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宋何期间只押大小，仿佛在熟悉赌局，而他的筹码也增加到了二十六枚。
宋何笑着数了数手中的筹码，活动了下脖子：“看来运气还好，可以搏一搏了。”
说罢，他拿出九枚筹码，分别押在总数十二上三枚，对一、对二和对五各两枚。
待他下注完毕，周围赌客纷纷好奇地看了他两眼。个别人在心中仔细估算后，发觉如果宋何押中任何一个，那么他的收获最少也是翻倍，不由对开盅后的点数充满期待。
而荷官的目光也若有所思的在宋何身上略作停留，开始提醒众人下注。
不一会，骰盅在宋何平静若水的目光中揭开：二四五！
宋何低笑摇头，耸肩道：“可惜，看来运气还是不太壮。”
周围赌客也纷纷为他一下损失九枚筹码感到惋惜，不过也或多或少多开始关注宋何如何下注。
就这样，每当宋何押大小收获的筹码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冒险赌一次大的，期间也是有输有赢。
当他的筹码增加到了三十二枚的时候，二楼封闭式包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宋何不动声色的继续下注，注意力却转移到走出房门的几人身上。
当先一名男子西装革履，面带微笑，只是给人的感觉有些像猴子，尖嘴猴腮体格瘦小，一口田省口音颇有点浓重。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虽说也是面带微笑，两个角眼却耷拉着，情绪明显有些低沉。
尖嘴猴腮男拍着低沉男的肩膀笑道：“放心，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场子都没了，渠道留着有屁用。过两天给你介绍个大人物，二哥给你再寻条路子。”
低沉男闻言，脸上的笑容这才真心了些：“给二哥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