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诈骗团伙
“我尼玛！”
随着胡三柱倒地，在远处等着看好戏的牛哥在短暂的愣神后迅速清醒来，怒吼一声拎着甩棍冲了上去！
然而宋何目的已经达到，做出一副畏惧慌乱的模样，撒丫子向远处跑去。
“来人！都来！有人闹事！”
牛哥一边追赶宋何一边不停的呼喊，将周围同伴们一个个喊进追打宋何的队伍，就连另外一个收费亭中的收费员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挥舞着棍子冲了上去！
“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在车中旁观的顾小乐轻声嘀咕了一句。
周凯闻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驱动汽车开始后退，为前方马学先的汽车腾地方。
“杀人啦！救命啊！杨村土匪恶霸草菅人命呐！”
宋何仗着身体素质好，一边在牛哥等人的追击下灵活躲闪，一边运足力气大声呼喊，音量之大竟然完全盖过了牛哥等人的喝骂声，直将这一处的动静传出老远！
追逐间，宋何左右奔突，接连借着机会将两座收费亭边的起落杆破坏，惹得众人更是对他穷追不舍。
然而不管这场追逐的声势多么浩大，宋何不仅连一片衣角都没有让对方碰到，反而凭着惊人的耐力，将一群人拖来拖去，不停的消耗着他们的体力！
就这样，随着第一个力竭的人停下脚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声援依旧不肯放弃的同伴们。
“给我…把他…他的腿…打断！”
“我尼玛！”
“呃噗！”
牛哥是第一个开始追打宋何的人，也是第一个停下来的人，更是第一个被宋何折返回来放倒的人。
在失去意识之前的一刹那，牛哥借着歪斜眩晕的视角，看到宋何嘴角挂着一丝阴险狡诈的笑容，直奔一名力竭的同伴而去！
看到这一幕，牛哥不算灵光的头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心中惊怒尽数化作三个字：
我…尼…玛…
在被宋何接连放倒三人之后，剩余的两三个人纷纷停下脚步，离得宋何远远的，只是拎着手中的棍棒看着，丝毫不敢靠近。
宋何见状冷笑一声，抬脚走到两座简易收费亭边，只见他稳稳站定，脚下蓄力，吐气开声！
“喝啊！”
声扬脚起，宋何的脚划出一道残影，猛地踹在身前的收费亭上！
嘭！
哗啦！
本就不算结实的收费亭被宋何一脚踹倒了一面墙，然后在惯性中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远处的三两个人见状，越发不敢靠近，退开两步吼了两声，就眼睁睁的看着宋何将另外一个收费亭也踹倒了！
宋何此时正掐算着时间，扫了一眼杨村方向出现的汹汹人群，施施然回到了车上，扬长而去。
那两三个不敢靠近的人见宋何离去，纷纷松了口气，向赶到现场的大队人马告起了状。
回到警局，宋何将手中的录像交给赵江德，顺手报了个警，配合着立案之后，便不再理会后续的事情，回到了招待所。
次日，当宋何等人来到警局与赵江德辞行的时候，却被他笑呵呵的拦住：“宋顾问，来，咱们再走个过场。”
“赵局动作够快的。”宋何一看就知道赵江德昨晚有所动作，便跃跃欲试的与周凯等人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其中一堵墙上嵌着一面可看到另一个房间的单面镜。
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八个人并排着贴墙站成一排，面朝单面镜的脸上表情各异，而昨天袭击宋何的牛哥和胡三柱赫然在列。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指认罪犯，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宋何兴奋的嘿嘿笑了两声，随手将昨天追打自己的几人指了出来。
赵江德指挥手下做了记录，两眼放光的看着宋何：“宋顾问有兴趣的话，可以在禹新县多留一段时间，我保证让你指认个够。”
宋何一愣，忽然察觉到赵江德的眼神有异，看着自己的时候分明是在看工具人的模样！
“哈哈，还是算了。”宋何打了个哈哈，并不接话茬，协同伙伴告辞离去，徒留赵江德遗憾的嘬着牙花子。
就这样，一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禹新县后，边分做两组分道扬镳，分赴两个任务地点，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两周之后，众人再次聚首榆城，却没有回到案情中心，而是被秦远征请进了市警局的小会议室。
而小会议室中，除了将他们召来的秦远征，还有赵从军和中区警局局长李正国。
“讲道理，你们这一年可是大出风头啊，多少战友都和我打听你们！”
李正国开口就是标志性的口头禅，让久未与他相见的宋何等人倍感亲切。
宋何笑呵呵的应道：“李局，您战友的事儿还不就是您的事儿，您的事儿不也算是我们的事儿。所以有事儿您招呼，我们绝对放在心上。”
“讲道理，就属你小子会说话。”李正国满意的笑笑，下意识地看了眼秦远征，见对方不表态，便也不好在这个档口提什么请求。
秦远征待宋何等人坐定，面带微笑道：“这次让你们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其实是为了外省的案子。”
外省？
宋何心头一动，看了眼李正国和赵从军，脑海中灵光一闪：秦老总的机会来了！
心念刚起，就听秦远征说道：“外省出了个诈骗团伙，已经骗了很多地方。可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其中个别人的相貌，有用的信息是一点没有。”
“这伙人的手段很高，从来不走银行转账，现金都是当场结清。明面上出现的有两男一女三个人，可是背后应该还有更多的同伙，只是到现在为止还不确定。”
“一周前，外省警方说他们查到这伙人可能到了咱们省，似乎在西北一带活动，请求咱们协助抓捕。”
“原城在了解了案情之后，也知道事态严重，恰好我在场，就把事情给你们揽了下来。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你们可别怪我。”
宋何一行人闻言面面相觑，周凯则在与宋何对视中微微点头。
知道投桃报李的时候到了，宋何颔首回道：“领导，方便我们研究研究案子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秦远征见状笑的越发真诚：“案子已经交给赵局和李局了，人手之类的你们自己决定怎么调配，一切行动你们自己定！”
面对秦远征的放权式信任，宋何倍感兴奋。
可当他正在脑内构思宏伟壮丽的计划时，两片大刀眉毛舞了一下，眉毛主人包含威慑力的眼神已经划过空气刺到了宋何眼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良知尚存
很快，宋何就发现不仅有赵从军饱含威慑的眼神，周凯森冷的目光，吴雪蕊威胁的瞪视，马学先劝诫的视线先后投注到他身上。
更不用说林灰与顾小乐，那瑟瑟不安如鹌鹑一般隐含担忧的表情，让宋何产生了一种自己极端不靠谱的感觉。
不过某不要脸何很快就从自我怀疑中脱离出来，开始鄙视这些不能理解他鸡……伟大之处的凡人。
而对宋何等人眼神交锋毫不知情的秦远征和李正国，已经笑呵呵的开始说起了案子。
“讲道理，嫌犯最早出现的地方应该是谷省，因为那里有一起案子的嫌疑人与他们有类似的地方……”
一年前，一名男子出现在谷省某个乡镇的集市上，开始兜售他的农作物生长素。
一开始来往农户还心有怀疑，然而男子无论形象还是谈吐，都是一副标准的科研人员做派。
再加上他极具说服力的实地操演，很快就让他手中能够迅速催熟农作物的生长素兜售一空。
然而农户在使用了生长素之后，发觉那些施加了生长素的庄稼，并不如他演示的那样疯长，反倒是那些野草长得挺快，着实给农田带来了一些的麻烦。
可是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男子消失无踪，并且为取得农户们信任而留下的个人信息，也统统是虚假信息！
这就导致接到报警的警方除了知道他的大致体貌以外，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名男子接连在多地作案，且从一开始的单人作案，变成了后来的团伙作案。
同时随着他们所作的案件增多，涉案金额越来越大，这个团伙的手段也越来越娴熟，反侦察意识越来越强。
到了八个月前，负责蛊惑农户的嫌犯相貌出现了变化，而兜售的东西也从单一的生长素，变成了种子、化肥及杀虫剂等各类产品。
“一开始让外省警方确定这一系列案件是同一团伙所为的，只有相似且频繁出现的虚假公司名。”赵从军从他反复研读的案件资料中拿出一张表格。
宋何等人细看赵从军展示出来的表格，发觉是一水的农业科技公司，只是名头略有不同，但差异并不大。
“讲道理，这个人应该对农业方面的专业知识有所了解，起码能忽悠得了种田多年的老农户。”李正国补充道：“这一年下来，涉案金额已经是千万级别了。”
“讲道理，理论上他拥有追求更高利润的能力，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没有让农作物受到太过严重的影响，所造成的损失也并不是不可挽回。”
“讲道理，那些种子农药化肥经过鉴定，基本都是普通货换了个外套，没有他说的那么神效，却还是能让农户一年有个收成。”
宋何眼珠一转：“普通货？能供应那么多农户量可不小，这岂不是留下了一条线索，货源追查了吗？”
“查了。”赵从军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他很谨慎，伪装身份多地进货，很多地方都是电话下单，现金结账。所以银行账户方面的话，很难追查。”
“而且他的电话一水儿全是不记名的卡，查不到用户信息。”
“行家啊。”宋何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声，视线挪向手中的资料：“看来得研究一下笔录，总结一下这个人的行骗套路。”
“而且到现在为止都确定不了他的身份，真的很不可思议。”
这时，林灰的声音忽然响起：“宋顾问，这个人很了解农时啊。”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林灰微微一滞，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热，不过还是顶着压力开口道：“他都是赶在各个农时节点前三周左右开始行骗的，而且他一直宣称这些东西越是提前用效果越好。”
“所以算下来，他行骗的过程维持一周，农户发现上当的时间基本也是一周，而距离真正要用到那些东西的时间还有一周左右。”
“这样一来，即便是上当购买了他东西的人，也能及时发现自己上当，算是给农户们留出了足够的时间进行纠错，不致于一年下来颗粒无收。”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同，让林灰心心跳加快的同时，也升起一丝成就感
“这也是各地警方并不是很在意案件的原因。”宋何点点头道：“农户发现被骗后就是农忙时节，又要为自己的农田作相应的弥补。”
“等到真正有时间报警追究的时候，农田可能会面临的损失差不多已经被补起来了。再加上时间和琐事消磨，一心一意穷究嫌犯的人并不太多。”
“乡镇警局接到报警进行勘查后，发现农户除了被骗钱基本没什么损失，再加上线索又少，追查的心思自然不怎么坚定。”
“而且你们看这里。”
宋何说着拿出一沓资料，对比着念了一遍，分析道：“从这一系列案件的第一起开始，他就对上当的农户们做出了购买限制，每人购买金额不得超过两千元。”
“而根据勘察，刨除他的成本开支，嫌犯能够从这里获得一千元左右的利益。也就是说，每个农户的损失被他控制在一千左右。”
“这个数字从第一起案件到现在为止基本没怎么变过，即便是他由个人作案变成了团伙作案。因此，这个人不仅仅很有个人魅力，而且管理团队也很有一套。”
周凯点点头，看向赵从军问道：“师父，为什么谷省警方说他们可能会出现在灵省西北位置呢？”
“这那个谁的想法。”赵从军一句话出口，顿时让周凯和吴雪蕊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宋何敏锐的察觉到，这次赵从军说的人自己并不知道是谁，再联想周凯和吴雪蕊的神情，心中一动连忙开口问道：“老赵你说的是谁？”
“他说的是楚忠信。”秦远征意味深长的笑着解释道：“谷省安城警局副局长，和你们赵局有点渊源。”
赵从军闻言笑了笑，却没有解释继续说道：“那个谁研究了案子的细节，发现嫌疑犯在选择作案地点的时候有些比较奇怪的标准，灵省西北在最近一段时间就比较符合这些标准。”
宋何听着赵从军的话，心中却不由自主的猜测这个楚忠信和赵从军的渊源。
一旁的吴雪蕊和周凯知道宋何在想什么，相视一笑，默契的打定主意不告诉他是怎么一回事。
宋何察觉到两人的意图，脸色一垮，心中暗道：
这个楚忠信身上的玄学，是个什么门道？
第五百一十六章 按图索骥
宋何虽然好奇得很，但却并没有将心中的好奇问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告诉自己，尤其是赵从军师徒！
这群人良心大大地坏了，竟然用这种事情拿捏我！
心中暗暗嘀咕一句，宋何就收敛心神，继续分析案情。
“按照那个谁的推断，这伙人习惯于在乡镇赶集之前去踩点。”赵从军继续说道：“踩点结束后，集市开始前数天他们就会沟通乡镇领导，推广自己的‘产品’。”
“然后再借着集市人员密集且流动性大的机会，大量兜售骗取钱财，最后在集市结束后离开。而灵省北部地区，大部分乡镇会出现大规模赶集。”
“同时根据他们对农作物与农时的熟悉程度，灵省西北部庄稼刚刚下地，他们在那里出现的可能性极大。”
宋何蹙眉道：“冬麦？”
“讲道理，很可能就是针对冬麦。”李正国点头道：“灵省北部有大面积的冬麦种植区，虽然他们以往的表现还算有良知，可我们不能把希望寄存在他们始终保有良知这一点上。”
“讲道理，无论他们兜售的是什么，如果让他们得逞，农户的损失是必然的。如果这一次他们抛却良知，很可能让很多农户来年颗粒无收。”
周凯沉吟片刻，看向宋何问道：“有什么想法？”
“俗话说三天学生意，三年学种地。”宋何若有所思道：“这伙人这么熟悉农时农事，必然有职业背景支撑。”
“尤其是那个团伙首脑，当初能凭着一己之力骗取钱财，绝对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他当初一口的谷省口音，八成是谷省本地人。”
“而且目击者那么多，即便他再精通乔装，那么多人提供的体貌特征总会还原部分真是相貌。可即便如此都没能确认其身份，这就有点奇怪了。”
赵从军明白宋何的意思，指着一份调查报告说道：“这个人农业知识既杂又精，语言习惯又表明他精于沟通，再联系他假造的公司名字，所以那个谁对很多农业技术公司展开了调查。”
“然而直到现在依旧没什么收获，体貌比对同样没有结果。”
宋何翻看过赵从军所说的资料，记得其中的内容有多少，不过依旧心有疑虑：“楚忠信确认谷省内的农业公司都筛过了？”
“你不了解那个谁的性格，所以才会有疑问。”赵从军解释道：“那个谁做事认真的有点过头，所以他说都筛过，那绝对是都筛过。”
宋何依旧不信：“包括已经破产倒闭的吗？”
赵从军笑了：“两年内破产的都查过，三年的正在查。”
“果然够认真。”宋何感叹一句，看了看身边的同伴道：“这次估计要下乡镇去筛一筛了。先把冬麦种植区总结出来。”
“然后再看看种植区内的风俗，总结一下刚刚赶集完毕、正在赶集和即将赶集的乡镇。三小时内弄清楚，然后咱们出发去摸一下底。”
周凯等人纷纷点头，接着宋何又看向秦远征三人，笑道：“领导，人手先不调了，实在需要人的时候，肯定不和您客气。”
秦远征见宋何一脸自信的笑容，心怀一畅点头道：“你要和我客气，我还和你不客气呢！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三小时后，宋何一行人的两辆汽车驶出警局，直奔西北而去。
“这次咱们重点排查这三个地方。”宋何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圈：“这三个地方一个正在赶集，另外两个也即将开始。”
“所以如果他们要行骗，必然会选这几个地方。”
宋何说着看向不再开车的马学先道：“学先，问问你战友，看看当地集会上有没有什么卖农业产品的。”
“好的。”马学先应了一声，立即掏出手机开始联络。
两个小时后，马学先三名战友先后打来电话，将集市上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宋何，古水乡集市上有两男一女正在向农户预售高级化肥。”马学先迅速说道：“但是相貌有变化，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战友没有靠近打探。”
“我让他和来往农户打听了一下，说是这伙人答应明年冬麦春浇之前，就会提前把化肥运过来，并且会组织人进行施肥。”
宋何一听顿时笑了，眼角瞥着开车的周凯，似有所指的说道：“这个楚忠信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是不清楚是什么底细啊。”
“你是不是想问他是十把刷子的哪一把？”周凯扫了宋何一眼，冷哼一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套话也套不出来的！”
宋何顿时有些气沮，心中犹自不肯放弃的看了眼后排。
马学先顿时告饶道：“凯哥说我要是敢联络战友问玄学的事儿，就让我后悔有那么多战友。”
宋何闻言无语，瞪了一眼周凯，不爽道：“走！去古水乡！”
来到古水乡，已经是黄昏时分，一天的集会刚刚散去。
由于还要赶两天的会，再加上宋何追凶系统中明确的一堆任务目标，索性带人来到一家饭店，一边感谢马学先战友，一边询问更多的详细信息。
“说实话，你们要不说这几个人是骗子，我是真看不出来。”
马学先这个战友名叫刘富，黑脸膛高个子，体态宽大，能说会道，是仅仅拐了一道弯的“近亲战友”。
“富哥给细说说。”宋何敬了一杯酒后，笑呵呵的问道：“这几个人有什么门道？”
“我记得你们说这些家伙反侦察能力强，就没敢靠太近。”刘富豪饮一杯，表情认真了很多：“不过我特意问了几个在他们那里预定了化肥的人，还算有收获。”
“那几个农户说，这三个人看着就是有知识的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不光冬麦，什么花生玉米大豆之类的农作物了解得很，一般的老农人都比不上。”
“再有就是他们的化肥，现在预定一千顶一千五，两千顶三千，交了现金预定就当场送小家电，定的越多送的越高级。”
“不过他们说这是公司给本地农户的福利，必须是拿身份证和本地户口本明确身份才能预定，并且每户最多只能预定两千，多了不给。”
“还有就是他们送的家电，啧啧……”
随着刘富的讲述，宋何一行人越听，心中越是难以抑制的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最终，当刘富停下话头，马学先看了眼面面相觑的同伴，苦笑道：
“富哥，别说是你，现在就连我们都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骗子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火爆场面
宋何也有些无语，因为单从刘富的描述来看，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惠民利民的农业技术公司，在借着集市向广大农户提供优惠价的化肥。
而如果不是楚忠信极为精准的案情分析总结，和追凶系统中那明确到姓名的任务目标，宋何同样会半信半疑，怀疑是否有人搞错了。
“这一手玩的漂亮啊。”周凯看着手机中刘富拍下来的照片，摇头感叹：“竟然还有当场签署的协议，真是够可以的。”
宋何点头道：“现在距离春浇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预定了化肥的农户到那个时候才会发现自己被骗，然后再报警。”
“可是到时候骗子已经远走高飞，而且这段时间也足够他们在全国各地来回跑，重复这样的骗局很多次而不用担心被揭穿。”
“进步了啊，他们之前可没有这样干过。”
吴雪蕊思忖道：“要戳穿其实也挺容易的，无论是假的农业技术公司，还是那份不具备法律效益的协议书，都能把他们送进警局。”
林灰咋舌道：“关键是他们的欺骗性太强了，一般人很难想到去核实。”
宋何想了想道：“戳穿的难度不大，关键是要一网打尽，准备布局吧。”
次日，古水乡集市。
刚过早晨八点，集市中的一个摊位前就挤满了人，一水儿的全是四十岁往上的男女，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将这个摊位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排好队！别挤别挤！一个一个登记！都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
一名男子手中拿着扩音器，却依旧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他拦在人群面前艰难的维持着秩序，不厌其烦的提醒摊位前的人群站成一排。
摊位后，一名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的职业装女子端坐着，一手执笔一手摁着桌上厚厚的一摞待签署协议，正面带笑容的引导一名五十余岁的农户签署协议。
而在她旁边，一名五十余岁谢顶男子正与一名农户交谈，无论是他身上整洁的工服，还是鼻梁上精致的眼镜，都让他显得极为专业。
再搭配出众的谈吐和渊博的知识，更是让他轻易收获了面前农户的好感。
片刻后，职业装女子面前的位置空了出来，而原先的农户则在领了奖品之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这位大哥，您过去签协议吧，记得好好读一读，不明白的地方我们会给您解释的。”
谢顶男子和善的冲面前的农户笑笑，将他引到女子面前，就转头冲着维持秩序的男子喊道：
“下一个！”
维持秩序的男子笑了笑，将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农户让了过来，然后就纹丝不动的堵在队伍前面，不肯让任何一个人插队破坏秩序。
二十多分钟后，已有七名农户签字离开，而摊位前的队伍却是没见缩短，反而还有所增加，顿时让集市中的其他摊主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警笛声远远地响起，维持秩序的男子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向谢顶男子看去。
而职业装女子也是面色微变，眼角瞥了一眼面前正在签字摁手印的农户，目含担忧的看了眼谢顶男子。
谢顶男子虽然心中猛地跳了几下，但是面上却镇定的很，抬眼看向警笛声传来的地方，似乎在好奇的观望。
片刻后，两名身穿警服，腰间挂着各种装备的男警员来到摊位前，一人皮肤黝黑，一人眼神清亮。
只见眼神清亮的那名男警员面带微笑的在摊位前站定，冲维持秩序的男子与他身后的谢顶男子和职业装女子敬了个礼，然后用极为正宗的古水乡口音说道：
“你们好，乡里知道你们公司有惠农政策，担心现场秩序问题，派我们来维持秩序。”
谢顶男子闻言面色如常的笑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太感谢了，我们正脚打后脑勺呢。有你们在，我们就安心多了。”
谢顶男子说着，扫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维持秩序男子，笑道：“小李，你来协助小张作登记，登记完之后你来发礼品。”
“维持现场秩序的工作，就交给两位警员同志吧。”
名叫小李的男子闻言如蒙大赦，动作飞快的冲两名警员欠身致谢后，一溜烟跑到了名叫小张的职业装女子身边。
两名警员见状，冲谢顶男子三人微笑点头，就站在摊位前开始维持秩序。
这一下秩序果然好了很多，而有了警员在场，三人的信誉度似乎也蹭蹭的涨了上来，让原本还抱着观望态度的农户们纷纷意动不已，跑回家去拿登记要用的证件。
而在远处的警车中，马学先和刘富同样身穿警服待命，后排的虎牙吐着舌头喘着气，一双耳朵警觉的转来转去，仿佛随时会跳起来一般。
“真的能确定那些家伙的位置吗？”刘富忽然开口问道：“万一他们的东西藏得远怎么办？”
“放心。”马学先笑了笑道：“这个诈骗团伙可是很重视办事效率的，所以为了维持高效，他们存放礼品的地方就不可能离集市太远，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骗子，也一定会有同伙看着。”
“再说论盯梢，我们可是有王牌的，雷达也发现不了的那种。”
“你还别说，你们组里那个顾小乐，真特娘吓人。”刘富似是回想起什么，心有余悸的说道：“神出鬼没的，真就和个鬼似的！”
马学先没有回话，而是认真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某盯梢大宗师不再附近后才低声开口道：“一般我们讨论她的时候，会仔细看看她在不在身边，富哥还是注意点。”
“哦，对对。”刘富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围，吞了口口水道：“疏忽了，下次小心。”
与此同时，身在诈骗团伙摊位前的顾小乐一身常服，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有些惆怅的看着四周视自己如无物的人们，轻叹一声，继续关注着摊位后面已然为数不多的礼品。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该补货了吧……
因为两名警员在场而加倍火爆的预定场面，让谢顶男子也意识到了礼品即将送完。
于是，在扫了一眼尽心尽力帮他维持秩序的警员之后，谢顶男子对小李低声说道：“去把剩下的都运来，早点送完就撤！”
小李闻言点点头，畏惧的看了眼摊位前的两名警员，转身迅速远去，浑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尾巴。
摊位前，对于顾小乐行踪一清二楚的宋何与周凯相视一笑，依旧尽心尽力的帮着谢顶男子维持秩序。
第五百一十八章 体面收场
顾小乐跟着小李，兜兜转转的走了五分钟，就见对方来到了一个院落外，左顾右盼间放缓了脚步，似是到了目的地。
心中叹了一声，顾小乐走到街角，意思意思的掩住了身形，继续观察。
就见小李在院落外来回走了两边，四处打量了片刻，最后停下脚步敲响了院落的门，并轻咳了两声。
片刻后，院落的门无声而开，一个男子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可别说了，来了俩警员！”小李眼珠一转，摆出了一张苦瓜脸。
只这一句话，顿时吓的门内男子魂飞魄散，脸上表情大变，张皇失措间返身就要跑。
“回来回来！不是来抓咱们的！”小李见状轻喝一声，笑呵呵的解释了一遍。
“要不是亲兄弟，信不信你已经被我打死了！”门内男子瞪着眼睛来了一串国骂。
小李嘿嘿一笑：“别说没用的，赶快把东西运过去。有那两个警员在，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二舅说今天一天把东西散完，然后赶紧撤。”
门内男子也不迟疑：“那还等什么，快点帮忙拉货去！”
小李点点头走进门，不一会就与门内男子及另一名女子一同从院落内推出一个电三轮。
三人也没走远，径直来到院落后面的一辆中型卡车边，掀开覆盖在车上的深绿色帆布，露出了藏在车上的各种品牌电饭锅和热水壶。
远处的顾小乐诧异的看着那存量极多的家用电器，暗叹骗子真是舍得下血本，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将发现的情况编辑信息发了出去。
很快，在警车中待命的刘富收到了信息，眉开眼笑道：“还有三个，能动手了！我这就通知队长！”
片刻后，刘富放下手机，笑哈哈的拍着马学先的肩膀道：“学先啊，这次可多谢你了，让我出了这么大个风头。”
马学先笑道：“这有什么，下次再有机会来古水，你给我们好好整一桌就行。”
刘富开怀大笑：“那必须的！”
马学先与刘富在警车内聊着，正在盯梢的顾小乐已然汇合了在附近待命的警员队伍，并协助对方完成了布控。
卡车边，当小李三人将电三轮装了个满满当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名警员忽然从周围的角落中窜出来！
“不许动！”
“蹲下！”
“别动！警察！”
小李三人欢喜的表情还没退去，就在眨眼之间被警员们包围了起来！
当三人在警员的控制下蹲伏在地上，小李这才回过神来，冷汗汩汩而下，眼珠乱转希望找到一条能够逃走的路。
可对他们严防死守的警员很快就将他们依次铐了起来，哪会给他机会逃脱。
而警员们为了保证逮捕他们的同时，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另一组警员在逮捕行动刚开始的时候，就冲进他们藏身的院落开始仔细搜索，眨眼工夫就搜了个底朝天。
虽说没找到人，却找到了不少伪造的文件、身份证明和大笔的现金！
同一时间，集市中。
谢顶男子虽然对于自己同伙被捕毫不知情，可是即将告罄的礼品和久久未归的小李，还是让他心头渐生不安。
就在此时，宋何与周凯从耳机中听到抓捕行动结束的通知。
只见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冲对方点点头，周凯继续坚定的站在摊位前维持秩序，宋何则绕到了摊位后，笑容亲切的站在谢顶男子与名叫小张的职业装女子之间。
两人不明所以又略带戒备的看着宋何，却见他手臂轻舒，两只手掌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这位警官，有什么事情吗？”谢顶男子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强行忍住，脸上努力摆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小张也是浑身不自在，缩了一下肩膀，却发觉宋何似无所觉，手掌依旧搭在自己肩上，心头不由一慌，心跳瞬间加速。
宋何通过手掌感受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微微靠近谢顶男子，笑呵呵的低声道：“你的两个外甥已经被逮捕了，你也最好配合一点。”
宋何的话宛如惊雷一般响彻在谢顶男子耳边，导致他的表情瞬间失控，呆傻茫然的表情让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
一旁的小张同样听到了宋何的话，无尽惊恐涌上心头的同时，下意识的就想挣脱宋何的手掌。
然而还没等她想办法站起，宋何已经于瞬间用力，整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钳住她的肩膀，别说脱离，就连一丝一毫也挪动不了！
“冷静点。”宋何冰冷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中：“如果我现在揭穿你们，信不信那些农户会冲上来把你们撕成碎片！”
“冲你们还知道给农户留活路，我也给你们一个体面，让你们活着回到警局。明白吗，陆善存？”
当声若蚊呐却熟悉无比的名字从宋何口中说出，谢顶男子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紧接着他的双手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眼眸中瞬间被惊惧铺满。
宋何依旧是一脸亲切的笑容，远处看起来仿佛是在低声聊天，可凑近了就会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好好配合，就说礼品正在调度，明天再来。”
谢顶男子连忙点头，扫了眼宋何死死钳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觉得半边身子酸酸麻麻，乏力得很。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反抗，毕竟摊位前热情高涨的农户们现在有多开心，自己等人的骗局被揭穿后就会有多愤怒，到时候恐怕真的会如宋何所言，将自己活活撕了！
无奈之下，谢顶男子只能依言照做。
终于，他与小李奋力解释了十多分钟后，总算将农户们劝离了摊位。
然后两人在宋何与周凯的“陪同”下，离开集市，坐进了马学先驾驶的警车中。
回到警局，陆善存灰头土脸的坐进了审讯室，面对两名在他眼中依旧稚嫩的警员的审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所有犯罪经过。
“嗯？这么老实？”古水乡警局局长站在观察室中，好奇万分道：“不是说这是个在四个省行骗千万的家伙么，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
宋何站在一旁心虚的笑笑：“哈哈！也许是心态崩了！”
周凯不着痕迹的瞪了宋何一眼，补充道：“可能是咱们古水警局行动太迅速了，一下子把他心防打崩了。”
“哈哈！是吗？”古水警局局长哈哈大笑，心头快意非常。
宋何无声的笑笑，看了眼周凯，示意自己以后一定理智行事，不会再破坏规章制度。
第五百一十九章 卧底任务
“就是说你在回警局的路上就把人审了？”
回到榆城的吴雪蕊得知宋河的所作所为后，柳眉一竖，杏目圆睁，瞪得宋何心虚非常。
“不然呢。”周凯冷笑一声补刀道：“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为求真相无所不用其极了，一路上总共不到二十分钟，硬是把人家老底儿掀了个干净！”
宋何自不会说车上审讯是为了掩盖自己知道陆善存名字的事情，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也是为古水乡警局的审讯做准备工作嘛，不然他们的审讯哪能那么顺利？”
吴雪蕊瞪了他一眼：“所以审出什么结果来了。”
“你们还别说，这个陆善存还真是个人才。”宋何乐于转移话题道：“十来年以前，陆善存就已经是他们家乡有名的企业家了。”
“当时他是搞农业科技的，后来被人蛊惑，把钱砸进了一个不靠谱的科研里面，再加上资产运作有问题，企业就破产倒闭了。”
“而楚忠信之所以现在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的详细信息，是因为这个家伙的公司四年前就倒闭了。后来他为了躲债，和家人做了个假死的戏。”
众人顿时恍然，马学先明悟道：“所以他现在严格意义来说，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难怪查不到他的消息了。”
宋何又把审讯陆善存的收获说了一些，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对了，这个陆善存还说，他曾经在谷省行骗的时候，在那里被一伙人勒索过。”宋何忽然说道：“由于当时他见不得光，就屈从了。”
“而对方也瞅准了这一点，生生把陆善存的收获砍走了一半，还不允许他再出现在谷省地界上。带头的外号好像叫什么黑狗，在武城附近活动。”
对此毫不知情的林灰目光一凝：“口气这么大，应该是有点势力的家伙。”
“楚忠信知道之后应该挺高兴的。”宋何说着有些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不在灵省。”
周凯闻言瞪眼：“你少给灵省添点乱比什么也强！”
宋何嘿嘿一笑，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清来电，宋何连忙冲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喂，师父。”
众人一看就知道来电的是沈江河，却不知道他在电话中说了什么，只见宋何哼哼哈哈应了几声之后，就一脸跃跃欲试的挂断了电话。
完了，又要出幺蛾子了！
众人心头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宋何就笑嘻嘻的说道：“各位，我得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需要脱离组织一段时间。不过请各位放心，我会想念你们的。”
众人纷纷笑骂，周凯却在宋何临行前叮嘱道：“沈老是在给你铺路，你可别把事情搞砸了，明白吗？”
宋何闻言神情认真了许多，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
一天后，宋何抵达了南省龙城，见到了闻名久矣却首次见面的龙城缉毒总警长任永杰。
“你小子总算来了，见你一面是真不容易！”
身材高大的任永杰一见了宋何就大笑着迎了上来，开怀大笑道：“听说你还救了老柴一命？好样的，要不然以后能一起喝酒的家伙又得少一个！”
任永杰扑面而来的豪爽气息让宋何自然而然的心生好感，再加上沈江河一直以来的灌输，宋何对这个名头响亮的师兄算得上是神交已久，于是毫无心理障碍的上前聊了起来。
热络的聊了片刻，任永杰挥了挥遍布烧伤痕迹的左手：“说正事儿。半个月前，我们逮捕了一伙聚众吸食违禁药品的家伙。”
“在审讯的过程中，其中一人为了减刑，供述称他知道有一个规模很大的传销团伙。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的一个朋友误入其中，现在依旧在不停地拉人进去。”
“我们把这个消息通报了当地警局之后，他们调查发现这个团伙已经不见了。所以希望我这里可以派个精干人员，打入这个团伙内部，协助他们把这个传销组织拿下来。”
“可你也知道，我这里哪能抽得开人手，正准备去安排别的人配合，师父说要给你打通一下路子，我就说干脆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宋何顿时明白了过来：“就是说对方希望能出一个有咱们龙城背景的人，去帮他们把这个大型传销团伙端掉。”
“没错。”任永杰点头道：“关键是咱们现在就这一条线，所以只能是龙城口音的人去。”
“我觉着你精通各地方言，通过这个任务又能拓展一下人脉，将来出去动作也方便。”
宋何点头笑道：“那我的身份呢？”
任永杰笑了一声：“关系和证件都给你安排好了，假装是那个吸食违禁药品的家伙的发小，到了那里他们应该就会接你。”
宋何闻言跃跃欲试道：“师父和师兄都这么为我考虑了，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任永杰见状豪爽的笑笑，开始与宋何商谈一些行动细节。
三天后，做足了准备工作的宋何踏上了开往珉省的火车，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苦熬之后，终于抵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珉省磊城。
走出火车站，宋何轻松的在脸上挤出几分稚气，四处打量，终于在接站口看到了几名男子，其中一人举着大号接站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孙小海！
宋何眼睛微微一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兴奋，脸上带着几分青涩与期待，向那几名男子走去。
“你好，我是孙小海。”走到举着接站牌男子面前，宋何低声说了一句，瑟缩的舔了下嘴唇：“你是王伟奇大哥吗？”
举牌子的男子打量了宋何两眼，表情亲切和蔼的说道：“眼神不错啊！一路上累了吧？休息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走吧。”
王伟奇说话间冲身边的三名男子一招手，就见原本百无聊赖的三人立马把宋何手中和肩上硕大的行李接了过去。
“我去！”
“哎呦我！”
“什么东西！”
三声惊呼同时响起，王伟奇诧异看去，就见自己的三名同伴艰难地将手中的行李放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瞅着宋何。
“王经理，这些东西太特娘沉了！”一名险些闪了腰的男子看着脚边鼓鼓囊囊的背包，眉毛皱成了一个疙瘩。
宋何的脸瞬间红了，焦急道：“对不起！这是我妈给我带的特产，说是让我来了分给同事们的。”
王伟奇闻言释然，好奇的问道：“小海，都带了什么呀？”
宋何的脸上浮现一丝带着羞涩的骄傲：
“山药、花生、大蒜！”
第五百二十章 积极热情
“咱们这里的条件确实不是特别好，不过创业就是这样，多辛苦一点，多努力一点，咱们就能越快挣到钱，将来回家乡也有面子！”
带宋何来到为他安排的快捷酒店后，王伟奇感觉自己说话时的底气终于回来了。
在接到宋何之后，王伟奇四人着实被那三大包重到离谱的行李折腾得够呛。
而在他们为了那几件行李搞得自己精疲力尽之后，又被宋何举重若轻的惊人力量深深打击，一路之上着实有点抬不起头来，直到回了快捷酒店才好了些
“放心吧，伟奇哥。”宋何冲王伟奇露出一个十二分信任的笑容：“我能吃苦，来之前我妈说了，让我一定听话，好好干活！”
“哈哈！只要你听我的，保证你能挣到钱！”王伟奇见状心下欢喜，毕竟信任度高又听话的人谁都喜欢，到时候再发展几个下线，简直不要太爽！
心中打着算盘，他对宋何便更多了几分亲近，计划通过考察后立即把对方带到据点。
宋何对于王伟奇等人的心思一清二楚，心中冷笑着无视了他们看似关切实则监视的行为，主动问道：“伟奇哥，那我现在做什么？”
“现在么……”王伟奇冲三名同伴使了个眼色，再次看向宋何时又是一脸热情的笑容：“你先在这里好好养养精神，，还有，把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办入职。”
宋何闻言心中明了，王伟奇这是要把自己的身份证扣起来。于是扮作不疑有他的样子，直接将任永杰给他准备的身份证交了出去。
王伟奇见他如此配合，不由暗暗点头，叮嘱道：“具体入职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天，所以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等消息。”
“如果需要买什么东西，你就和小刘他们说，他们会替你弄回来，你自己去买会让人家看你是外地人多收了你的钱。”
宋何连连点头道：“伟奇哥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全听小刘哥他们的。”
“这就对了。”王伟奇满意的笑笑，收好身份证离开了。
宋何眼含热切地送王伟奇离开后，隐约间发现小刘三人分别把控了门窗等位置，有意防止自己逃跑。
本就没打算逃跑的宋何心中不屑的冷笑两声，直接打开一个行李包，掏出一大把花生摆在桌上，笑呵呵的说道：
“小刘哥，你们快尝尝我家自己种的花生，味道特别好！”
小刘三人一路观察宋何，心知这是个毫无戒心的实诚人，因此对他的看守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此时见宋何这般示好，自是不会拒绝，上前围到桌边，一人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宋何叫他们一起吃花生的目的，并不单纯……
“小刘哥，你们在大城市生活，一个月肯定要花不少钱吧……”
“我以前在工地上干活，一天能挣好几十，不知道入职了能挣多少……”
“小刘哥，你们一般啥时候能领到工资呢……”
“……”
宋何一边吃花生一边两眼放光的不停问这问那，而这种遮遮掩掩却三句话不离钱的问题，在小刘三人的眼中，犹如小学生在问今年会领到多少压岁钱一般直白拙劣。
偏偏宋何还表现出一副自以为得逞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三人眼里，已然活脱脱一副话痨加财迷的模样。
不过三人也算“久经沙场”，帮助王伟奇等人糊弄的人不在少数，顺着宋何的话头画下一张张美味而虚幻的大饼。
而宋何越听越是显得兴奋难耐，巴不得现在就投入到这份低投入高回报的事业中去。
就这样，宋何一边主动接受“洗脑”，一边从小刘三人口中套取信息，没过多久就把三人知道的东西掏了个干净。
偏偏小刘三人还不知情，看着宋何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只当自己三人手段高超，把宋何成功拉入了伙，心中欣喜非常。
待到夜间，王伟奇回到快捷酒店，刚刚摆好表情走进房门，还没来得及告诉宋何他成功入职的消息，就见宋何面色兴奋地迎了上来！
“伟奇哥！我想好了，我这就让我妈给你们打押金！”
宋何眼神中的狂热让王伟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坐在宋何身后的小刘三人则纷纷冲王伟奇打手势做表情，顿时让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海，你这运气可真没的说。”王伟奇瞬间想通关窍，张口就来：“我去给你办入职的时候，人家说还有一个小组长的岗位，问我要不要给你申请。”
“你是不知道，寻常岗位好申请，这个岗位可少见，特别抢手。我寻思遇到了就不能错过，所以就给你申请上了！”
“当时还有人想和我抢来着，我当下就把押金给你垫上了，这才把名额占下来！”
宋何顿时摆出一副惊喜感激的表情：“伟奇哥，你对我太好了！我这就让我妈打钱过来换给你！”
“这有什么！你这么积极，我总得给你下力气争取不是。”王伟奇忽然话锋一转：“你也知道，咱们公司这个入职押金，是因为之前公司出过吃里扒外的小偷，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你能理解我是很高兴的，但是你的这个组长岗位，因为责任比较大，所以需要的入职押金也比较多。但是你放心，这个岗位的回报也大，很快就能让你回本。”
宋何极为配合的露出一丝担忧，又在王伟奇的解释下放心的笑了笑：“我明白伟奇哥你的意思，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这就对了嘛！从现在起你就是孙组长了！哈哈！”王伟奇开怀一笑，拍着宋何的肩膀认真道：“还有个事儿你得注意一下。”
“理论上组长岗位应该是带着组员入岗的，并且不能少于两个人。但你还是光杆司令，可能不符合规矩。所以我就和领导下了军令状，说你一定能在一个月内招满两个组员。”
“招组员？”宋何面露为难，有些不知所措道：“伟奇哥，这个组员该怎么招啊？我不会啊！”
王伟奇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放心，我和小刘他们会教你的。再说了，就算你招不到，也可以让亲戚朋友们帮忙顶一下。”
“对啊！”宋何“恍然大悟”道：“这么好的事情，应该让他们一起来赚钱啊！总比每年挣个万把块钱强，对吧，伟奇哥！”
王伟奇见宋何眼底闪过一丝找到捷径后的狡黠，心头不由一乐，却没看到那一丝狡黠后面隐藏的寒芒。
第五百二十一章 打入内部
当宋何打电话让“父母”将钱打到了王伟奇所说的账号中后，王伟奇打心底里认为，这个纯真如同白纸并一门心思挣钱的年轻人已经落入了他的掌控。
然而王伟奇不知道的是，在宋何眼中，他才是完全落入掌控的那个人。
同时他也不知道，按照宋何与当地警方的计划，他所说的账户，会成为警方捋清这个传销团伙所有账户信息和金钱往来的线头。
因此，在宋何完成转账的一刹那，王伟奇提供的收款账户就被警方监控了，并且针对所有与这个账户有过交易记录的银行账户展开了调查。
而按照计划圆满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宋何，开始在与王伟奇的交谈中，刺探更多关于传销团伙的信息。
“小海，说实话，咱们现在做的这个事情，一般人真的是接触不到。”被宋何满含崇拜的眼神看着，王伟奇开始口若悬河的说起了这个“新兴行业”。
“小海，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我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那可真是一穷二白啊……”
“你好好想想，国家既然对这个项目下这么大力度进行暗中扶持，咱们是不是得好好抓住机会……”
“你也知道，这世界上多得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他们自己不敢接触新兴行业，还瞧不起别人……”
“……”
面对王伟奇的苦口婆心，宋何极为配合的变换着自己的表情，不停地从他话中筛选有效信息的同时，也感慨于这些话术中透露出的惊人蛊惑力。
及至深夜，王伟奇说了个尽兴，并对于自己能够将宋何纳入掌控很是欣喜。临走时更是开心的勉励了宋何几句，再度收获了一束崇拜的眼神。
至于小刘三人，除去一人跟着王伟奇离开，小刘和另一人很自然的留下“照看”宋何。
只是两人也都认为宋何已经能够信任，索性便不再用心监视，深夜时就沉沉睡去。
而假寐的宋何耐心的等到凌晨时分，悄然从戒指中拿出联络专用手机，将王伟奇四人的身份信息发了出去。
次日清晨，王伟奇早早来到快捷酒店，与宋何聊了两句便提议带他去公司。
宋何自是欣然应允，背着的硕大的行李跟着王伟奇等人，七转八转走了好一会，来到一栋简陋老旧的单元楼下。
“这就是咱们培训和住宿的地方了。”王伟奇指着面前这栋仅有四层的单元楼笑道：“咱们公司人比较多，统一住宿在这里。里面可能会比较挤，你别嫌弃。”
宋何面带期待的点点头，心中却暗暗挑眉，因为他那远超常人的嗅觉告诉他，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维持着合适的表情，宋何跟着王伟奇走进了单元楼中的一户公寓。
而就在开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浓郁且驳杂的气味险些让宋何表情失控！
强忍着捂鼻子的冲动，宋何眯了眯眼开始打量这间公寓。
这是一户两居室，装修风格古老，灯具及开关等设备很是陈旧，显然已经多年未曾修缮。
而相比陈旧的装修，更让宋何在意的，是室内明显有近二十人共同生活的生活痕迹！
我去！为了当这个卧底，老子的牺牲也太大了！
心中转着念头，王伟奇已经让宋何卸下肩上的行李，带着他来到了餐厅。
站在餐厅门口一搭眼，宋何心中就是一沉！
只见逼仄的空间内，一张狭窄低矮的餐桌摆放在餐厅中央，长桌周围坐着十余个人。
这十余人有男有女，年龄都在二十五岁左右，每人面前摆着碗筷，碗中盛着白米饭。
至于下饭的菜却只有一个，已被装在餐桌中央脸盆大小的不锈钢盆中，乍看红红绿绿颜色鲜艳，细看却是一水的廉价时蔬，半点肉沫不见。
然而与美味丝毫不沾边的食物，却并没有让即将享用它们的人如宋何一般不悦，反而每个人都面露喜色谈笑风生，对摆在面前的东西视若无睹。
恰在此时，王伟奇带着努力让自己表现自然的宋何来到餐厅，指着正准备进餐的众人对宋何说道：“小海，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两人的出现让餐厅中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而他们的目光也集中到了宋何身上。
“大家好。”宋何适当的表现出一丝怯懦：“我叫孙小海，刚刚入职，还请大家多关照。”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齐声欢迎过后，节奏明快干脆的掌声瞬间响起，弄的宋何心中尴尬满满，还非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短暂的欢迎仪式过后，王伟奇硬生生安排众人在逼仄紧凑的餐桌边，给宋何挤出来一个位置，并在他面前摆了一只装了白米饭的碗。
“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梦想道路上的同行者了！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成长，共同成就彼此的梦想！”
王伟奇说罢，欢呼与掌声再次响起。
配合众人一同欢呼鼓掌的宋何心中越发尴尬，若不是任务在身，恐怕会立即掀桌子大闹一场。
二十分钟后，难以下咽的早餐终于被餐桌旁的众人吃了个干净，而让宋何倍感折磨的早餐时间也随之结束，同时迎来了令他万分期待的讲座时间。
讲座地点并不远，就在与餐厅一门之隔的客厅。而为了照顾宋何这个新人，众人特意为他安排了靠前的位置，让他很是开心。
没过多久，一名衣着光鲜的三旬男子走进了客厅，对坐着小凳子的人宣布讲座开始。
“各位伙伴！大家早上好！”男子斗志昂扬。
“好！很好！非常好！”众人情绪高涨。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男子表情亢奋：“而我们距离实现梦想又近了一步！……”
两个小时后，宋何看着周围人带着狂热的表情呼喊，努力配合的同时，心中渐渐涌起一丝失望：果然是我的期待值太高了吗？
在这段培训时间内，男子想尽一切办法唤起众人的共鸣，同时不择手段的调动众人的情绪，甚至不乏打击贬低之类的手段。
期间，数名女子一度被贬低的痛哭流涕，然后又被男子煽动的斗志昂扬，情绪完全被男子操控于手中，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然而这一切在宋何眼中却显得极为粗陋拙劣，没有丝毫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如果只是这种水准的话，半小时我就能让你的功夫全都白费！
不屑的扫了男子一眼，宋何目光一闪，看向了坐在客厅后排的一名男子，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道：
就从你开始吧！
第五百二十二章 四角戏码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讲座轮番上阵，密集的洗脑仪式更是变相的将疲劳轰炸，明目张胆的甩到所有人头上。
而宋何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他眼中漏洞百出的讲师培训，还是装腔作势的成功者分享，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都具备足够的煽动性和蛊惑力。
“还有封闭的环境和庞杂无用却被控制的信息输入，导致在这里的人只能接收被允许接收的信息。”宋何暗暗摇头：“三观不稳心绪不宁的家伙，还真是容易掉进坑里。”
“不过……”
宋何的眼睛瞥向客厅的角落，那里有一名男子正附和着众人，乍一看与他身旁的人无异，然而他的眼底却隐藏着蔑视与不屑。
与此同时，宋何还发现这个名叫陈阳的男子在听讲座的途中，目光频频向另一个角落飘去。
而在他关注的那个角落，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子。
女子名叫武慧，正坐姿端正的坐在小马扎上，表情认真且亢奋的看着正在分享自己成功经历的“成功人士”，恨不得自己能以身代之。
对于一心一意渴望有所成就的武慧而言，陈阳自然算不得什么，最多就是一个下线而已。
可是对于倾心于武慧的陈阳来说，事情就不简单了。
尤其是在他知道这个组织在进行非法传销，并已经将自己心仪的女子洗脑之后，如何带着武慧一同逃脱就成了他心心念念的事情。
“想要英雄救美？可惜啊，人家恐怕宁愿在火坑里待着，也不愿意被你救。”
宋何暗笑一声，怜悯地看了一眼客厅中状似疯魔的众人，眼睛微微眯起。
很快，一上午的培训过去了，众人迎来了午饭时间。
狭窄的餐厅中，宋何眼看着武慧落座，一个闪身绕过几人，坐在了武慧身旁，让坐在武慧另一边的陈阳多看了他几眼。
宋何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陈阳饱含敌意的眼神，殷勤的将碗筷递给武慧，笑着问道：“慧姐，你是不是和张总很熟啊？”
武慧对于早晨刚刚加入的宋何印象还算不错，笑答道：“分享人生经历的张总？人家可是分管琪城分部的经理，我才进公司不到一个月，差得远呢？”
“我不是说职务关系。”宋何眼中似有名为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压低嗓音问道：“我是说私人的，就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
“私人关系？小海你胡说什么呢！”武慧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何，浑没察觉一旁的陈阳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一双眼睛似要喷火一般。
“我可没胡说！”面对武慧的质疑，宋何的嗓音陡然高了一丝，紧接着又似是醒悟了一般压低声音道：“慧姐你就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
武慧诧异道：“你看见什么了？”
“慧姐你还装傻！”宋何舔了舔嘴唇，兴奋道：“就在刚才培训的时候，你看张总的眼神就和看男朋友一样。”
“还有就是张总讲课的时候，好几次偷偷看你，而且看你的时候还冲你笑呢！你敢说没有？”
误会闻言略作回忆，嘴角却是翘了起来：“小海你可别乱说，我和张总隔着八竿子远呢，哪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慧姐，我没别的意思。”宋何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神色：“我就是想你能和张总说说，看能不能多关照关照我。”
“你也知道，我一个新来的，脑子也笨，什么也不知道，又没你们见多识广。如果再不努力学习，这辈子就荒废了。”
“所以，拜托慧姐帮我和张总说说好话，看我怎么能早点挣到钱。而且姐你放心，等你和张总结婚的时候，我绝对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武慧听着宋何不着调却节奏奇怪的话，心头除了升起一丝荒唐的感觉，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幅自己身穿婚纱站在张总身边的画面！
而同样听着宋何胡说的陈阳，脑海中同样出现了武慧与张总成婚的画面，瞬间脸色一沉，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见目的已经达成，宋何轻飘飘的借着玩笑再次暗示了几句，便转头与众人聊起天来。
饭后，简单休息了片刻，培训课程再次开始，而这一次主讲的，恰是上午刚刚讲过课的张总。
“各位，无数成功的人已经证明，选择远比努力要重要！而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因为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极具煽动性的话语，丰富而坚定的表情，再搭配上诱导作用明显的肢体动作，让新一轮的洗脑再度火热的展开。
只是这一次，张总发觉那个名叫武慧的女子格外的热情，对于自己的诸多互动要求都积极响应，弄得他很是有些不自在。
与此同时，听课的一群人中有两人的脸色格外的难看，一人正是倾心武慧的陈阳，正满脸醋意的看着张总，面色阴沉的很。
而另一个人则是一名容貌姣好叫朱小芸的女子，每当武慧响应张总的互动时，都会撅嘴皱眉的看着互动的两人，脸上的醋意比陈阳重了不知多少。
“酸，真酸。”
安心看戏的始作俑者宋何两眼放光，视线在武慧四人身上来回逡巡，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其实在宋何与这里的人共进早餐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一群人中有数名传销组织的托儿。
这些人隐隐以朱小芸为首，一边监控其余人的动向，一边在培训的时候引导人们的情绪和思想，配合各个讲师对陷入传销组织的人进行洗脑。
而当张总出现的时候，朱小芸的反应落在宋何眼中，瞬间就暴露了她与张总的关系，于是，一场大戏也随之在宋何脑中铺陈开来。
“所以，下一步应该是气氛烘托了。”
宋何欣赏着自己编写的剧目在眼前上演，把控着时机暗暗引导众人的情绪，每当武慧与张总互动的时候，都会带头热烈的欢呼鼓掌。
如此两次之后，每次武慧响应张总的互动请求，不需要宋何带头，众人就会自发的热恋欢呼起来。
相应的，武慧似乎也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成就感，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丝针对张总的异样情愫。
而同样处于众人视线中心的张总，也被频繁出现的热烈气氛所影响，情绪高涨面色潮红，面对主动热情的武慧时也开始积极回应。
然而气氛越是热烈，陈阳和朱小芸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终于，当张总在众人的起哄中彻底忽略了女友的时候，朱小芸的怒火……
爆发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分化对立
“我xx妈！”
随着朱小芸尖利的叫骂声响起，一个塑料小凳子划过众人的头顶，直奔张总和武慧所在的位置！
突然的变故让热火朝天的培训现场瞬间凝固，而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朱小芸豁然冲上前去，面目狰狞的一把薅住武慧的头发！
“啊！”
“我弄死你个不要脸的！”
武慧的尖叫声与朱小芸的喝骂声同时响起，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武慧就在朱小芸的撕扯下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朱小芸见状尤不放手，另一只手掌高高扬起，下一瞬就要落在武慧的脸上！
“给老子死开！”
一个男子的大喝声响起，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飞扑上来！
只见陈阳怒不可遏的排开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中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朱小芸腰间！
“呃咕！”
朱小芸一声闷哼，在陈阳运足力气的猛踹下飞跌出去！
然而她手中依旧死死地抓着武慧的头发，巨大的惯性导致武慧吃痛尖叫的同时也被带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找死呢！”
“槽！”
陈阳一脚踹出，正要俯身扶起武慧，可朱小芸的同伙也终于反应过来，扑上来与陈阳扭打在一起！
直到这时，武慧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自己被薅着头发却是实打实的，于是不管不顾的与朱小芸厮打起来！
霎时间，原本气氛热闹欢快的培训变得混乱不堪，茫然不明所以的众人呆立当场，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而风暴中心的张总倒是对事件的起因心知肚明，可他耍嘴皮子是一把好手，动手拉架却是始终下不定决心。
因此知道归知道，此时对于自己该做什么却让他颇感不知所措，眼神在武慧与朱晓云身上来回打转，下不定决心去帮谁。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宋何早已对张总的反应有所预料，心中冷笑的同时脸上表现出一幅惶急的模样。
“快把他们拉开！再打就出人命了！”宋何叫嚷一声，疾步上前招呼众人拉架。
眼看着宋何已经冲到陈阳跟前，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男的去拉陈阳，女的拥到武慧和朱小芸身边大呼小叫着让两人撒手！
陈阳此时在那几名托儿的围攻下已然不支，这时宋何突然冲了上来，趁乱从死角处挥出一拳，直接砸在一名托儿的肝脏位置！
“啊嗷！”
一声凄厉的惨呼，被宋何下了黑手的托儿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抽搐哀嚎！
而这一下，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剩下的托儿见同伴倒地惨呼，心头大怒围着陈阳开始下狠手！
而迎上来准备拉架的众人则恰好被波及，再加上宋何看似拉架，实则却在冲两边下黑手不停拱火，顿时让场面愈发混乱！
于是乎，空间本就不大的客厅内眨眼间乱成了一锅粥，喝骂声痛呼声不绝于耳，直将单元楼中其他公寓内的传销成员也惊动了！
数分钟后，当王伟奇闻讯带人赶到的时候，整个公寓内已经是一片狼藉，不仅仅是客厅，就连餐厅卧室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坏！
而在制止了斗殴后，倒在地上的三名托儿和两名已经被彻底洗脑的死忠分子，依然在抱着肚子哀嚎，凄惨的模样让王伟奇脸上升起一片铁青色。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王伟奇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环视一圈，恰看到了畏畏缩缩蹲在角落的宋何。
王伟奇见状冷哼道：“小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伟奇哥，你总算来了！”宋何苦着脸站起来，指着面色阴沉头发散乱的朱小芸道：“这女人是疯子！”
“张总正在讲课的时候，她不知发什么疯，朝张总扔凳子！还扯慧姐头发！后来又把胡姐王姐咬了！对了，她还挠人！”
“……”
宋何略显语无伦次的描述，并没有妨碍王伟奇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而这种稍有添油加醋却又倍显真实的说辞，在王伟奇耳中更具说服力。
“孙小海说的是真的吗？”王伟奇瞪着朱小芸问道。
朱小芸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将眼睛瞥向了一旁，瞪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武慧，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伟奇哥！你看她还不承认！她这是什么态度？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宋何瞪眼指着朱小芸，向王伟奇告状。
王伟奇闻言，只觉得一股烦躁袭上心头，看着朱小芸说道：“看来你不适合在这个部门待着，现在去一楼办公室等着吧！”
朱小芸闻言又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张总和武慧，寒声道：“你们给我等着！”
张总面色难看的咽了口口水，等到朱小芸离开都没有说话，宋何则适时义愤填膺的说道：“伟奇哥！你看她多嚣张！这让慧姐怎么在公司待下去！”
扶着武慧的陈阳闻言，心中一动，看了眼心神不宁的武慧，目光闪烁的看着王伟奇道：“王总，武慧的头皮被朱小芸弄伤了，脸也挠了几道口子，所以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王伟奇闻言看向武慧，却见她头顶有一块粉红色的秃斑，显然是被人用尽力气薅掉头发导致的。
并且武慧捂着的脸颊上也隐约露出数道抓痕，令见者揪心。
王伟奇看着武慧依靠着陈阳的模样，又回想了一下陈阳平日的表现，便冲身边的小刘说道：“你带两个人陪他们去医院看看，上了药就回来。”
小刘点点头，带上两个人陪着陈阳和武慧离开了公寓。
宋何目送几人离开，瞥见王伟奇一脸烦闷的看着遍地狼藉的公寓，心头冷笑：伟奇哥，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背后的大鱼不露面，咱们有的是时间折腾！
王伟奇不知道宋何心中转着什么的念头，安排人将遭了宋何黑手被放倒在地的五人带走，然后开始指挥手下和在场众人打扫收拾。
半小时后，公寓基本恢复了原样，继续未完的培训。
可这一次，客厅内的气氛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回复到之前的模样，并且在场的十多人隐隐分成了两伙，彼此敌视互相针对，完全没有了之前其乐融融的模样。
新上台的培训讲师对此毫无办法，而宋何则一边附和讲师，一边挑弄是非，努力加深两伙人的对立。
傍晚，一间并不算大的诊所中，陈阳安抚好上完了药的武慧，在小刘三人的“陪同”下离开了诊所。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坐诊医生忽然发现柜台上多了一张纸条。
他好奇的打开纸条，一看之下心中一惊！
第五百二十四章 如鱼得水
入夜时分，已经被宋何分裂为几近于仇敌的两伙人各自带着火气睡下。
而他也通过藏在戒指中的联络手机获悉，陈阳带武慧就诊的诊所医生不仅没有报警，更在陈阳等人离开后没多久就离开了诊所，向宋何等人所在的居民楼赶去。
好在宋何提前通知警方对周边的各类店铺进行了监控，先一步将医生控制起来，否则陈阳今晚会有什么待遇就不得而知了。
“有意思啊，果然周边已经有人被收买了。”
宋何看了眼躺下的陈阳，见对方心中忐忑却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暗道：“如果你这种办法有用的话，王伟奇一伙怎么可能活跃到如今呢，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尝试，肯定了我的猜测。”
想罢，宋何就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在脑海中构思各种行动方案。
第二天，苦等一晚的陈阳没有等来警方的解救，这让他很有些惊疑不定。见众人都照旧起床准备早餐，便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忐忑，继续扮作配合听话的模样。
不过，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武慧与他的关系算是突飞猛进。这让即便身陷狼窝虎穴的他在倍感焦虑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宋何瞅着越发坚定于做武慧守护者的陈阳，暗暗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昨日分裂的两伙人。
早晨起来后，两伙人依旧互相看不顺眼，只是传销团伙的托儿人数较少，所以他们底气不足，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挑事儿。
然而不主动生事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来，于是，在宋何无形的暗示与诱导下，两伙人的对立愈发严重。
这种对立在众人准备早餐的时候体现得尤为明显，人数少的托儿被彻底排除在做饭小组之外，即便是摆放桌椅碗筷都轮不到他们。
宋何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一切，主动奉献出了自己带来的土特产，并亲手蒸了一锅长山药，说要给众人尝尝鲜。
而当众人紧密的围坐在餐桌边准备吃早餐时，宋何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
“阳哥，这是我家乡的长山药。”宋何拿起一根蒸熟的长山药，殷勤的递到了陈阳面前：“这是好东西，健脾养胃，补气抗衰老，对身体很好的。”
陈阳被宋何弄得一愣，却忽然发现宋何在冲自己打眼色，视线不停地示意他将长山药递给武慧，不由面露犹豫。
心生疑惑的陈阳心念闪动，虽说昨天在吃饭时宋何所说的话着实让他有些反感，但在他被群殴时，偏偏是宋何第一个冲上来维护他。
而此时宋何又立场清晰的支持他追求武慧，看样子很有几分弥补昨天过失的模样。
“那行，我尝尝。”自以为摸清了宋何想法的陈阳做出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拿起一根长山药递给武慧，柔声道：“慧慧，你也吃点吧，补身体的。”
武慧此时戴着帽子，脸上敷着纱布，感激地看了陈阳一眼，接过了长山药。
宋何见状笑笑，直接将一盆长山药推到陈阳面前，憨厚的笑笑：“阳哥，这是我妈特地让我带来的，味道特别好。”
“但是按照我家的习俗，我是没资格在饭桌上给大家分饭的，所以阳哥你也别只顾着慧姐，给我们大家分一分吧。”
资格？
宋何话中的两个字在逼仄的餐厅中尤为响亮，众人看着已经被推到陈阳面前的长山药，一时间念头此起彼伏，却都没有出言反对，似是默认了宋何的话一般！
陈阳则诧异的看了一眼宋何，目光不由自主的环视一圈，定格在武慧身上。
武慧同样看着陈阳，目光里莫名的含义落在陈阳眼中，竟成了饱含鼓励的眼神。
终于，在心上人的注视下，陈阳故作洒脱的将手伸向长山药，开始给众人分发。
宋何依旧一副憨厚模样，看着被自己特意挑选出来的食物被陈阳一一分发，心中的笑意越发灿烂。
其实早在准备做饭的时候，宋何就已经在为这一幕做准备了，因此他挑选长山药时，严格按照人头数量筛选了食材，并且根据对立的两伙人进行了优劣分选。
于是，在宋何的暗示引导、陈阳的主观好恶和众人的对立情绪共同作用下，好看又美味的长山药来到了人数多的一伙人手中。
而几名托儿手中的长山药要么烂了心，要么长得丑，要么又烂又丑！
看着心安理得的陈阳等人和面色阴沉的托儿们，宋何甚至觉得面前寡然无味的早餐，也散发出一种名为好戏即将上演的芬芳。
果然，在陈阳发完了长山药之后，往日里其乐融融的用餐氛围虽然再次出现，可这一次却有几个人被孤立在这种氛围之外，或面无表情或阴沉不语，没有一点好脸色。
终于，感觉自己受尽了委屈与排挤的几个托儿，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到了培训中，多次未能及时给讲师回应，导致现场效果急剧下降。
而且即便他们及时回应，其余人在陈阳的带领下，根本不会跟着他们欢呼鼓掌，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到底怎么回事！”
中午，王伟奇得知一上午的洗脑培训几乎毫无效果之后，直接将一名托儿叫到办公室询问缘由，
这名托儿立即添油加醋的大倒苦水，将陈阳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心机男。
“你说，怎么回事儿？”王伟奇行骗多年，自然知道不能偏听偏信，于是向讲师询问道：“那群家伙的反应到底怎么样？”
讲师不屑的看了一眼托儿，一边回忆一边答道：“他们不回应还好，一回应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要不是犯了众怒，我跟他们姓都可以！”
“还有，这群人都很听那个陈阳的话，而且有一个叫孙小海的，特别积极，气氛基本都是他烘托起来的。”
王伟奇瞪了一眼托儿，沉吟道：“孙小海……”
午餐时间，宋何特意下厨，将自己带来的特产和廉价的时令蔬菜稍作烹饪，就搞出了两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陈阳带领众人将欢呼和掌声送给了他。
而当宋何带着腼腆与自得混杂的笑容落座后不久，王伟奇忽然造访，与众人笑谈了几句之后，直接点名带他来到了一楼的办公室。
“小海，怎么样？还适应吗？”王伟奇一脸关切的笑容，可隐藏在眼底的图谋还是落在宋何眼中。
“特别好！”宋何兴奋的说道：“讲师们讲得特别好，大伙也特别热情！我准备今天晚上就给我叔叔和哥哥们打电话，让他们也来！”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丰收大会
王伟奇很高兴。
因为在他的眼中，宋何能够稳居他从业以来最好骗的人排行榜前五，并且有潜力竞争一下前三！
宋何也很高兴。
因为在他的眼中，耍弄并抓捕王伟奇这种骗子所带来的成就感，远比抓捕一般小毛贼要强烈得多，更不用说隐藏在王伟奇背后，至今尚未露面的大鱼了。
于是，在整个愉快而顺畅的交流过程中，两人戴着的假面具上挂满了笑容，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欣喜。
当王伟奇一再虚言鼓励并画下一张张绚烂而虚幻的大饼之后，宋何斗志昂扬的回到了公寓中，将自己的全部热情投入到带动课堂气氛这份工作上。
随着培训效果的回升，王伟奇暗暗满意的同时，也将那些不能再引导众人情绪的托儿一个个弄出了公寓。
而察觉到这种人员变化的其余人在开心之余，纷纷重新投入到了培训讲座中，同时也对陈阳更加信服，一致默认他就是这间公寓内的领导。
晚餐时分，一众人品尝着宋何炮制的美食，气氛热烈的互相交谈，一派和谐景象，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到，根本不会将这些人当做身陷传销不可自拔的可怜人。
“阳哥，咱们要不要和其他部门分享交流一下？”宋何带着一脸期待的表情建议道：“我觉得互相交流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
“毕竟每个部门都有很多已经成功的人，咱们适当取取经也能完善自己，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陈阳。
“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众人视线中心的陈阳心中正转着如何借机逃跑的念头，眼珠一转：“这样吧，一会王伟奇总经理不是会叫你去一楼打电话么？”
“到时候你顺便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的话，你就做点好吃的，明天给其他五个部门送过去。”
“等咱们到他部门去学习的时候，人家也不会藏私！”
“阳哥英明！”宋何嘿嘿笑着欢呼了一声，立即跑进厨房，不一会就准备了一盘卤花生装在盘子里，准备稍后带给王伟奇。
晚上八点，王伟奇按照约定将宋何带到了一楼，将以封闭式培训为由没收的手机交还给他。
“伟奇哥，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卤花生。”
宋何猴儿献宝一般，将卤花生双手端到王伟奇桌上，然后就在对方面带微笑的打量中开始打电话。
“喂，二叔，我是小海……”
“喂，三哥，我小海……”
两通电话很快打完，可惜的是只有“三哥”响应了孙小海的邀请，答应会尽早赶来考察一下。
“别在意，有人不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有一开始创业就顺风顺水的。”
王伟奇满意的拍了拍宋何的肩膀，一边吃着卤花生，一边安慰有些沮丧的宋何：“别在意暂时的挫折，这不是还有人能理解你么？”
“咱们先好好招待你三哥，然后再找机会和你二叔好好说道说道，他一定能理解你的，放心吧！”
“嗯！伟奇哥，我一定让我二叔理解我！”宋何在王伟奇的劝说下重拾斗志，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似得，兴奋地说道：
“伟奇哥，我们部门的陈阳大哥让我问问您，能不能让我们各个部门交流学习一下，互相之间取取经，促进一下成长。”
王伟奇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了卤花生上，哈哈一笑：“我就说你这盘子卤花生有点莫名其妙，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嘿嘿。”宋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觉得人多点学习起来带劲，而且伟奇哥您给我看过咱们公司的大型培训视频，看得我热血沸腾的！”
王伟奇笑了笑，没有注意到宋何暗暗改变了说话的重音和节奏，只是觉得这几句话听起来格外引人遐想，令他不知不觉间想到了老板主讲的大型培训讲座。
宋何观察着王伟奇的表情，语带崇敬的暗示道：“而且视频里的刘董事长简直太帅太厉害了！我要是什么时候能到人家那种高度，这辈子就不白活了！”
又一句节奏舒缓却重音奇特的话，瞬间钻进陷入回忆的王伟奇的耳中，引导着他的思绪向他幕后老板与时间节点等关键信息飘去。
对于自己被暗示毫不知情的王伟奇忽然嘴角一翘，神秘的笑道：“小海，想不想参加那种大型的培训会议？”
宋何心中暗道得逞，面上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语无伦次道：“伟奇哥！你！我？真的……不可能吧？你别骗我！”
王伟奇看着激动到舌头打结的宋何，哈哈一笑：“瞧你那点出息！看你这么积极，我给你安排上！你三哥要是加入得早，没准他能赶上也说不定！”
宋何闻言，兴高采烈张牙舞爪的欢呼一声，兴奋的大笑起来，好一会才在王伟奇的安抚中平静下来，可是眼神中依旧泛着一股狂热。
收回手机，王伟奇将宋何送回了公寓，回到办公室后又想起宋何的反应，脸上浮现出一丝蔑视不屑的笑容，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小调，将一个个卤花生送进嘴中。
而获知了王伟奇背后大鱼即将于近期抵达的宋何回到公寓后，思虑再三，有些惋惜的决定暂时放下到其他公寓继续搞风搞雨的计划，将这条消息发给了当地警方。
当晚，惊叹于宋何工作效率的当地警方被这条消息搞得人心振奋，开始研究如何对机场车站酒店等地进行布控，争取将抓捕成功率提升到最高。
三天后，宋何通过绝佳的表现和成功电话邀约了三人后，获得了王伟奇百分之百的信任，同时宋何的“三哥”的到来也让宋何从王伟奇手中获得了更多的信息。
“伟奇哥，咱们现在真的是去参加大型培训会吗？”
大巴车上，面对宋何紧张又激动的提问，王伟奇失笑道：“小海啊，你都问了多少次了！没错，是千人培训大会！就在惠安庄园！”
“我…我…”宋何局促的挠了挠头，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我有点紧张……”
王伟奇拍着宋何的肩膀，轻松道：“放心，刘董虽然很了不起，但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你到时候好好听课，别浪费了这次机会。”
“嗯！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听！”宋何连连点头，表情认真的有些过分。
十多分钟后，当宋何与王伟奇一同走进惠安庄园的大型礼堂，看到那人头攒动的会场，两人心中竟不约而同的升起同一个念头：
丰收的季节，到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风卷残云
能容纳上千人的礼堂中，空着的座位并没有多少，宋何略一打量，就得出了精准的人数。
而刨除掉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传销团伙成员，剩下的八百余人都是身陷传销或被人刚刚蒙骗来的，宋何邀约来的“三哥”就位列其中。
眼看着“三哥”正在小心翼翼的装作好奇的样子打量四周，言行举止之间经验丰富的不像话，宋何便放下心来，不再理会。
“怎么样？”王伟奇对眼前的场景十万分满意，得意的看向目瞪口呆的宋何，笑着问道：“小海，这种大场面见过没有？”
“啊？”宋何似乎还有些愣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呆相已经尽数化作狂热：“伟奇哥！这足有一千多人吧！太厉害了！”
王伟奇扫了一眼礼堂，大约估摸了一下人员数量，做出一副见惯了的模样：“一千出头吧。不过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是没见过更大的场面！”
“好好学吧，只要持之以恒努力成长，将来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王伟奇将宋何与陈阳一伙人安排入了座，便自去一旁忙碌。
宋何则在落座后摆出一副满含期待的表情，双手插兜，暗暗取出戒指中的手机，然后打开追凶系统，不停将其中的任务目标信息编辑成短信发送出去。
惠安庄园外，一辆伪装成中巴车的指挥车内，一名面容冷峻表情严肃的男警官正皱眉沉思，而同在车内的数名警员则在各自忙碌。
“领导，有消息了！”一名警员忽然喊道。
男警官闻言立即问道：“谁的？”
“宋何警官的！”警员迅速答道。
男警官的表情瞬间开朗起来：“这个宋何真是有两下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还说让咱们放心联络他，真是艺高人胆大。”
说话间，警员迅速将笔记本电脑推到男警官面前，只见其中密密麻麻的一长串信息，足有上百条！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其中详细到恐怖的内容，竟将整个传销团伙所有人的个人信息和所在位置都标了个清清楚楚。
男警官敏锐地发现，其中有几个位置很是偏僻，于是连忙冲一名警员说道：“把惠安庄园的地图拿来！”
片刻后，当他们将信息中所有人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时，男警官眼睛一扫，立即明白那几个身处偏僻位置的嫌疑人是在替整个团伙望风！
“安排人手，先把这几个眼睛敲掉！”
就在当地警方紧锣密鼓的准备执行抓捕的时候，宋何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开始幻想大笔积分和属性点进账后的醉人景象。
半个小时后，随着最后一拨人进入礼堂，一名青春靓丽的主持人登上了宽阔的讲台。
“各位亲人！各位战友！大家好！”
清脆的嗓音被礼堂中的音箱放大，将饱含热情的话语传递到了众人的耳中，而凡是听到的人都下意识的鼓掌高呼！
“好！很好！非常好！”
近千人的齐声回应响彻礼堂，顿时让现场的气氛迅速升温。
主持人对于众人的反应极为满意，兴高采烈地开始暖场，为稍后即将开始的培训做铺垫。
与此同时，在便衣警员悄无声息的将望风人员控制住之后，一队队警员依从指令，从惠安庄园各个出入口悄声而入，奔赴各自的位置，逮捕分配到手中的目标。
而在宋何高度精准信息的支持下，这些警员队伍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困难，顺利的将礼堂外的传销团伙成员一个接一个的控制住。
就这样，礼堂内外似乎被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外面不停有人被捕，押出了惠安庄园。礼堂内则一片欢快热烈的气氛，众人开始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兴高采烈的跳着意义难明的舞蹈。
宋何看着追凶系统界面上接连消失的任务目标，听着一连串的任务完成提示音，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没过多久，当主持人的暖场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追凶系统中位于礼堂外的任务目标已经尽数消失。
而宋何也敏锐地察觉到，这座聚集了近千人的礼堂，已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被数百警员包围起来。
于是，心头大定的宋何将目光投向了依旧在卖力暖场的主持人，以及她身后被重重幕布遮掩的后台休息区。
“还没有开幕就要落幕了，真可惜啊！”
宋何暗暗感叹一句，心知警方不会给传销团伙任何煽动人心制造混乱以借机逃跑的机会，所以抓捕一定会在幕后大鱼登上讲台上前完成。
“可惜，还想看一看你在人前被抓时的反应来着。”
用没有一丝惋惜味道的话语诉说着并不存在的遗憾，宋何云淡风轻的看着远处得意到眉飞色舞的王伟奇，开心的笑了。
而就在宋何将目光从主持人挪到王伟奇身上的一瞬间，将礼堂重重包围起来的警员们在指挥警官一声令下之后，迅雷一般冲了进去！
眨眼间，当先的一队警员第一时间冲进了传销团伙首脑所在的后台，而其中包括首脑在内的数人正放肆谈笑着，就被神兵天降一般的警员尽数控制！
紧接着，三百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员，于同一时间从各个出入口涌入礼堂，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形成了一张疏而不漏的包围网，将所有人一个不漏的网入其中！
眼看着警员们突然出现，礼堂中尚未升至顶点的气氛就迅速回落，而讲台上的主持人懵怔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该做什么应对。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她其实连应对的机会都没有！
暖场音乐瞬间被掐断，同时三名警员从后台飞速冲上讲台，不等她做出反应就将她围了起来，然后她手中的话筒就被一名高大的男警员劈手夺走。
“喂喂。”那名警员试了试音，在局势酝酿出混乱的苗头之前，迅速对着话筒大声说道：“所有人全部坐下！警察办案！无关人员坐在原地！”
“我再说一遍！警察办案！无关人员坐在原地别动，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浑厚而巨大的音浪瞬间席卷了整个礼堂，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的同时，也压下了散布于会场中的传销分子的呼喊声！
宋何早在男警员抢走话筒的一刹那，就提前捂着耳朵坐在椅子上，表情乖巧的有些不像话。
周围的其余人在男警员借助设备造成的巨大的音浪中，捂着耳朵的同时也无法与旁人沟通，只能在男警员接连不断的警告中乖乖坐回座位！
第五百二十七章 倾囊相授
在警方迅速高效且极具针对性的抓捕行动中，没有任何一名传销团伙成员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抗，而在这场根据宋何所提供的消息所制定的抓捕行动中，警方也没有放任何一个名嫌犯逃脱。
可也正是因为行动过于成功，导致现场所有人尽数被捕，仅仅是筛查身份这项工作，其工作量就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好在当地警方在制定抓捕计划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在投入了大量警员和设备进行筛查之后，总算是让抓捕计划的后续工作有条不紊的铺展开来。
而由于宋何的身份是少数人知晓的机密，所以他在通过了初步筛查后，被列入了劝返回乡的人员类别中。
至于刚刚进入传销团伙却尚未有所作为的“三哥”，也只能耐着性子同宋何蹲在了被劝返回乡人群的角落位置。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这就结束了？”
被宋何叫做三哥的卧底警员表情复杂的看着各自忙碌的同事，看向宋何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敬佩，和一丝浅浅的哀怨。
“你的作用可不小。”宋何低声笑道：“你可是我获得王伟奇信任的绝佳助力！如果没有你，我哪能弄到那么多机密消息。”
卧底警员一听，顿时感觉自己还是有点用的，心中的沮丧消散一空，好奇的问道：“宋警官，你是怎么把信息传递出去的？教教我呗。”
宋何暗暗扫了一眼储存戒指，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道：“联络器这种东西好藏，多动脑子总有办法。可在传销团伙卧底的时候，关键在于你如何收集有效的信息。”
“对对对，宋警官你快说说。”卧底警员挪了挪身子，靠近了宋何一些。
宋何见周围劝返回乡的人或心神不定或迷茫无措，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与卧底警员，便详细将自己在传销团伙中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说白了，要说是传销蒙蔽了人，倒不如说是以传销为牟利手段的人在蒙蔽他人。”宋何认真的说道：“因此与其说我针对的是传销，不如说我针对的是人。”
“你也知道，陷进传销的人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劝醒过来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费尽心力的去拉回一个两个，最好是能利用他们人性上的弱点，帮助我们去达成捣毁传销团伙的目标。”
“从警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也能发觉，陷进传销的人无论再怎么贪婪、再怎么被人蒙蔽，他们其实都是想要获得金钱和成就感，透彻点说，他们内心深处其实是有所向往的……”
听着宋何的讲述，卧底警员只觉得自己脑中仿佛开窍了一般，无数对于人性的思考出现在脑海中，与往年来的办案经历相结合，掀起了一阵阵思维风暴。
宋何看着眼珠不停转动的卧底警员，渐渐放缓语速：“制造分裂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寻找两者的对立点，并想尽一切办法予以放大。”
“就比方说我帮助陈阳成为那些被蒙蔽的人的首领，这样一来，陈阳天生的立场就会引导那些人与另一伙人对立，分裂也就不可避免了……”
卧底警员听得两眼放光频频点头，最终更是总结道：“宋警官，我明白了！只有歪门邪道才能打败歪门邪道！”
宋何闻言一滞，微微挑眉道：“你这么总结倒是没什么不对，可我听着怎么有点不顺耳呢……”
两人聊着聊着，周围的人群在警员的安排下散去了一波又一波，终于有负责安排返乡人员离去的警员注意到了他们。
“你们俩！快上车！”
宋何与卧底警员抬起头，却见一名男警员冲两人走来，指着远处的一辆大巴车道：“快上车！这辆车会把你们送回市里，回去以后就回家吧。”
“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人肯定担心的要命，赶紧回去报个平安……”
两人见状无奈的笑笑，不约而同的站起身上了车，回到市区找了个地方，给上线去了个电话后就继续聊了起来。
直到午饭过后，两人的上线警官才从忙碌的工作中脱身，找到了两人。
“宋警官，这次可多谢你了！”上线警官直接将两人带回了警局，热情的给宋何倒了杯水：“一千多人呐！这么大的传销团伙，珉省也是有史以来首次出现啊！”
“还是多亏了您的部署。”宋何自然知晓破获如此规模的传销团伙，对于上线警官来说意味着什么，便提前祝贺道：“这次的案子您可有的忙啊，年底表彰大会的词也得提前想想了。”
“哈哈！那我就借宋警官的吉言！”上线警官闻言开怀，心情好得不得了。
抓捕行动的成功让两人都很开心，谈笑间对接完工作，然后就话别分离。
待宋何离开了警局，上线警官带着卧底警员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立即问道：“学到了没有？”
卧底警员点头答道：“学到了！宋警官说了特别多。”
“都说什么了？”上线警官面露好奇：“复述一遍！”
卧底警员连忙努力回忆宋何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一边回忆一边复述，听得上线警官频频点头。
而当卧底警员说完宋何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后，上线警官感叹道：“不愧是神探的关门弟子呐！人家早就猜到你问问题的意图了，这次是有意倾囊相授啊！”
卧底警员闻言一惊，张口结舌间不由看了眼窗外宋何离去的方向，心中敬意骤浓。
两小时后，身处机场的宋何在即将登机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警局方向，笑道：“能学多少看你们的本事，反正我能教的都教了。”
回到榆城，周凯等人尚在外地执行任务，宋何倍感无聊之下会家中休息一晚，次日一早来到苍龙俱乐部，见到了越发健壮的方明和已经有些发福的冯志辉。
“方明，好久不见，身手见长啊！”
“辉子，婚后生活很幸福嘛，肚腩都出来了。”
“……”
久未出现在俱乐部的宋何热情地与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就连新会员也没有放过。
“你神经了？”方明诧异的看着宋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在家陪叔叔阿姨，来俱乐部抽什么风？”
宋何白了方明一眼：“我不信你爸妈没催你结婚。”
“没有啊！”方明很是得意的说道：“我爸老大不小才找的我妈，家族传统，我不急。”
宋何恶毒的瞪眼道：“怕是你急也没用！相比俱乐部的女会员，我觉得男会员对你的腱子肉更感兴趣！”
第五百二十八章 如此神医
冯志辉听着两人拌嘴，笑了笑不作理会，继续低头摆弄手机，与不知身在何处的陈蓉聊着天。
“你看辉子一脸腻味人的酸臭气，你就一点都不羡慕？”
终于，宋何还是将战火烧到了选择明哲保身的冯志辉身上，弄得他不得不苦笑应对：“你们俩互怼的时候，能不能别捎带我？”
方明瞥了一眼冯志辉赘肉渐生的腹部，不屑道：“没有斗志的家伙，你已经没有反击的资格了！”
冯志辉闻言，用蔑视加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明，拿着手机起身走远了。
“他骂你是狗！”瞬间读懂冯志辉眼神的宋何不忘拱火。
“有种单挑！”方明冲冯志辉喊了一声。
远去的冯志辉假作未闻，只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就这样，宋何将清晨短暂的时光尽数耗在俱乐部中，享受了片刻悠闲时光之后，就动身回到了案情中心。
“呦，小宋？稀客啊！”
刚走进案情中心的大院，宋何就见一辆汽车刚刚停稳，一个身材圆润的胖子还未下车就远远地冲自己挥手打招呼。
“稀你个头啊！”宋何笑骂一句，迎上前去：“这是我的地盘好吧！你不在你重案组待着，来我这里乱窜什么！”
来人哈哈大笑，熄火下车走到宋何面前，正是如今在重案组混得风生水起的刘辉。
“你也不看看你们一伙人一个月能在案情中心待几天。”刘辉竖起大拇指向案情中心的大楼甩了甩：“你信不信我来的比你们都勤，楼里各个科室我比你熟的不是一点半点。”
“放着这么多的高级设备不用，你们亏心不亏心！”
宋何看了眼刘辉手中的档案盒，恍然笑道：“弄了半天是来借设备了，租子交了没？”
“我发现你这个欠揍劲儿是一点没减啊。”刘辉与宋何一同走进案情中心大楼。
“这次来是什么情况？”宋何抽抽鼻子，眉毛微微皱起，目光落在刘辉手中的档案盒上：“味道不对啊！什么东西这么冲？”
“你闻到了？”刘辉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吧！”
宋何眉头皱得更紧，忽然面色一变：“老刘你搞了个什么案子！这人不会被毒死了吧？”
“卧槽！你特么这是人脑子吗？”刘辉不敢置信的惊叹一声，解释道：“县里有个小孩发烧，正好有个‘神医’在他们县里看病，家里老人就去求了一副药。”
“等回到家给孩子冲服了以后，孩子状态就更糟糕了。好在孩子母亲回家及时，不顾孩子祖父祖母阻拦，又是抠嗓子眼催吐又是灌牛奶，总算是稳住了一条命。”
“现在孩子正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呢，可孩子祖父祖母已经和孩子妈闹起来了，‘神医’则被孩子父亲带人揍了个头破血流，店铺也被砸了个稀巴烂，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这份呕吐物是孩子父母保留的证物？”宋何明白过来，忽然又好奇的问道：“可这个案子你们为什么接手？能出动重案组，‘神医’有问题？”
“跑了。”刘辉摇头叹了一句，面色郑重道：“根据县里兄弟们的相关调查发现，这个‘神医’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而依照孩子父亲对‘神医’的体貌描述，我们发觉这个人和外省一个有命案在身的通缉犯有点相似。”
“之所以来这里验一验呕吐物，是因为外省的那个通缉犯惯用一种自制的药物给人看病，曾经就用那种药治死过一个人。”
宋何闻言思忖道：“需要帮忙吗？”
刘辉心头一动，目光灼灼看着宋何问道：“你有空？”
宋何点头：“一天时间。”
“一天？以你的能力绝对够了。”刘辉心念电转间，已然有了决断：“现在就是抓人，目前是侯义在带队追踪，‘神医’和他的同伙跑掉的总共有三人。”
“这样，咱们先把东西送去检验，然后去找侯义汇合。”
宋何点点头，与刘辉飞快地跑了一趟检验科，然后驱车直接与侯义汇合。
半小时后，当一脸凝重的侯义看到宋何从刘辉的汽车中走下来时，曾经的恐怖体验瞬间袭上心头，原本沉稳的心猛地一蹦，仿佛一下子卡在嗓子眼，让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宋…宋…宋顾问……”
“送什么送！”看着瞬间僵立当场的侯义，宋何失笑道：“什么时候结巴了？汇报调查结果！”
“嗯？哦！”侯义回过神来，尴尬的挠挠头，立马说道：“一个半小时之前，通缉犯曹金山和两名同伙驾车离开了，已经确定是向东面跑了。”
“现在不确定的是他们逃跑的具体方向，东面有高速口，也有多条大小岔路口，很难追查。”
“不可能是高速口。”宋何果断道：“高速口会登记车辆信息，他们的车牌号查起来很容易，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而小路上可以找合适的地方更换交通工具，而人员密集区也方便他们隐藏。”
说话间，宋何打开追凶系统中的任务领取列表，一眼看到一个名叫“罔顾人命的行骗者”的任务，直接点击领取并确定方位。
霎时间，宋何就看到一个位置信息，然而他刚刚记住，位置信息和详细案情就消失不见，任务名也变成了无法查看的灰色。
跑得够快的，这就跑出系统侦测范围了！
宋何心知耽误不得，连忙冲刘辉和侯义说道：“先往东走，路上再说！我和老刘前面开，侯义你开车跟上！开警笛！”
刘辉和侯义见宋何说罢就又坐进了车，便连忙依言而行。
霎时间，两辆车在响亮的警笛声中，向着东方绝尘而去。
“金山哥，咱们该加油了。”
一辆行驶在国道上的黑色小轿车中，负责驾驶的男子看了一眼油表，开口提醒。
副驾驶的男子闻言，看了眼油表的同时又看了眼时间，然后向后排转过头去，询问道：“金山哥，快三个小时了，是不是加油的时候捎带着买点吃的？”
汽车后排，正被宋何等人追缉的曹金山留着长须，身穿一身颇具气质的唐装，闭着眼睛思索着什么。
而如果忽略了他脸上的伤口和乌青，乍看之下，相貌端正身材匀称的他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那就在下个…加油站停一下吧。”曹金山说话间停顿了一下，似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头道：“二鬼你去买，多买点，动作要快。”
“大头，加完油就把车打着，二鬼上车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