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地主之谊
“肖神，谢谢你们等我，茜茜呢？”口罩男向衬衫男问道。
“在里面包装礼物，一会就出来。”衬衫男答。
“哦，那就好。”口罩男发现对方正笑着打量自己的口罩，补充了句：“b市雾霾最近比较大，戴口罩保护一下。”
“我记得之前b市挺流行防毒面具的，你应该戴那个出门，这样更放心。”
“太夸张了，戴那玩意热死了，戴这个遮一下就好。”口罩男说着忽然瞥见店门口出来一女孩，立刻熟络地挥挥手：“茜茜，这里！”
鲁云茜看到肖远和一身漆黑的男子后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戴口罩的就是千魂黯队长赵宣，脸刷地红了起来，抱着怀里的礼物包低头向他们走去。
“走吧，上车！”
三人钻进车里，赵宣仿佛解放了一样一把拽下脸上口罩，吁了口气发动起车子：“当明星真不好，每次出门都跟做贼一样，太累了。”
“不过就这两年，等你退役后就和我一样，走大街上谁都不认识你。”肖远自嘲地说。
“呵，肖神你远离人们视线太久了才会这样。哎，等明年零一战队来nfl，你们要给全队每个人都备上口罩眼镜，这东西现在是必需品，比队服还重要。”赵宣说。
“对哦，肖远哥哥，我们还有好多东西没准备呢！”鲁云茜恍然大悟，焦急地看向肖远。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所有战队后勤事务我都有安排。”肖远答，“不过肯定不会像千魂黯战队那么时髦，队服还有袜子。”
“噗哈哈哈哈哈……”鲁云茜嗤嗤地笑了起来，害羞和紧张感一扫而空。
“喂喂，肖神，您这就过分了啊，能不拿袜子说事了么，那是合作商搞的，我们自己可没有这玩意儿。”赵宣一口京片子嚷嚷起来。
“是么，我还寻思着您能给我们来个十几二十双的，改明个和您比赛的时候全队穿上，还能图个彩头。”
肖远也用京片音搭了上去，俩人一唱一和生动极了，就像俩说相声的。旁边鲁云茜笑到腮帮子抽筋胸闷气短肚子疼，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咳嗽。
“肖……肖远哥哥……你居然会说京片话啊，笑死我了！”
“得，你家肖远哥哥诶，这是想把我们千魂黯踩在脚底下。”赵宣无奈地摇摇头，“行吧，这么喜欢，改明儿个给你们送一箱，当我给零一战队的新年礼物。”
“赵公子金口玉言，我肖某就当真了。”肖远丝毫不为鲁云茜狂笑所动，一本正经地答道。
“行行行，没问题。”赵宣说着将车拐进一家地下车库，停稳后对后座俩人说道：“两位爷，到地儿了，走着吧。”
三人顺着地下车库的电梯直达酒店内部，居然出门就是贵宾包间，连大厅都不用进。这里富丽堂皇的装修不用问品牌也知道是b市的哪家店，侍者也非常懂得规矩，在前方走路连声音也没有，步履轻快。从出电梯到进包间服务三人入座，礼数也是条条周全细致，关照到甚至让鲁云茜都恨不得和他互相鞠躬了。
“放松，茜茜，来这里主要是比较隐蔽安全，其他就当这是一夜市，随便吃随便聊。”赵宣安慰着鲁云茜，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茶，勉强。”肖远品了一口，摇摇头又放下了。
“哎！我居然忘了肖神在b市有茶楼，早知道就去你那了！”赵宣一拍脑门，神色惭愧。
“别介，你要去我还得赔钱，来这聊两句得了。”肖远说。
“对了赵宣大神，这个送给你。”鲁云茜得空把抱了一路的礼物递给对面的赵宣，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这……不是你给自己买的纪念品吗？”赵宣迟疑了下，感觉层层包裹的礼物里软软的，像是布偶一类的东西。
“是送给你的，拆吧！”鲁云茜焦急地督促道。
赵宣笑着点点头，一丝一缕地把礼包打开，从层层包装纸里取出了那个玩偶。鲁云茜紧盯着他的脸，却见他淡然一笑，弹了弹苏启泓布偶那条小尾巴，就放在了身边。
“诶，你不惊讶吗？”鲁云茜有些失望。
“惊讶什么？”赵宣直男式地一问，忽然看见肖远给自己递来的眼神，这才又拿起了苏启泓布偶，“哦，你说这啊？”
“嗯嗯，你家苏启泓被做成这样，很可爱哇！”鲁云茜再次激动起来，“他知不知道有一个他这样的布偶？”
“知道啊，他还夹过。”赵宣想了想，“这家厂子知道苏启泓喜欢夹娃娃，就把和他有关的团子、布偶、抱枕丢到了一个娃娃机里送给他，那台机子现在还在，不过娃娃都被夹空了。”
“苏启泓……喜欢夹娃娃？”鲁云茜忽然又激动了，“太好了，我也喜欢夹娃娃，只不过很多次都夹不住，下次可以让我玩玩娃娃机吗？”
“你要喜欢，现在就可以去，苏启泓的娃娃多得都把仓库塞满了，随便你拿多少都行。”赵宣笑着说。
“教练！！！”一听满仓库的娃娃，鲁云茜彻底激动起来，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肖远，用软萌的声音微弱地乞求着：“我们能不能去……能不能去啊……”
肖远没有回应鲁云茜强烈的祈求，直言问向赵宣：“今天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让茜茜去夹娃娃？”
“呃……这不是唯一的原因，但也是原因之一。”赵宣似是而非地答着。
“咦，还有什么事吗？”鲁云茜好奇地问。
“有是有，也是小事……”赵宣忽然迟疑起来。
“赵队长，如果是关于你们季后赛的事情，就恕我们不奉陪了。”肖远说着便要起身，赵宣急忙拉住他，劝他坐了回去。
“我找你们来和季后赛没什么关系。”赵宣一说看向鲁云茜，“哦，当然也不是上次那样让你帮我出对策，放心。”
“什么出对策？”鲁云茜看看肖远，茫然无知。
赵宣盯着鲁云茜，脸上渐渐出现了疑惑，随后疑惑又变成了一种严肃。神情转换之快连鲁云茜本人也察觉到了，不觉背后一凛，好像有剑芒在身后顶着，身子都坐直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不甘心的十局
“你不知道？”赵宣郑重地问。
“我……不知道。”鲁云茜隐约察觉出了什么，可现在已经无法撒谎，只得如实答道。
听见鲁云茜这样说，赵宣反而一副卸下重担的神情，轻轻吁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就对了，那个人的确不是你。”
鲁云茜面色苍白，坐卧不安地望向肖远，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现在怎么办的指示。却见肖远神色肃穆，突然朝赵宣厉声喝到：“你向我们队员要方案？不知道联盟禁止俱乐部间私下以比赛为交易这条吗？！”
“我们只是聊了聊，他没有给我什么方案。而且我和他聊的时候你们还没夺冠，不归联盟管。再说……那个人也不是你们战队的，对吧？”赵宣好歹也是一队之长，没有被肖远的呵斥吓住，淡定地用手指轻轻敲着茶杯说道，手指尖发出叮叮的脆响。
鲁云茜沉默了，眼睛无神地看着眼前的空碟子，心中彻底明白了赵宣火急火燎要请他们来的原因。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继续听下去。
“和你聊的人是谁？什么时候聊的？”肖远阴沉着脸问。
“你们预选赛总决赛的前一天半夜，在游戏里和恒刀一剑聊的。不过，我知道那个人不是茜茜，也不是你，不是李优，更不会是晴川。”赵宣若有所思地说，眼神渐渐飘向了另一边，“他对我非常了解，知道我早期刚打竞技时的状态，也知道千魂黯的内部情况，还知道项飞和明月阁的打法。这个人说话毫不留情，点出来的事儿全部一针见血，让人想挽回点脸面都不行，只能承认。唉，自从和他聊完，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你们看看，眼圈都黑了。”
赵宣凄凄惨惨地伸手在眼框下一指，向对面俩人展示自己脸上的俩黑眼圈。鲁云茜默不作声，偷偷扫了一眼赵宣的脸，发现那双犀利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立刻下意识地躲闪开视线，不想参与进来。
“那个人都和你说了什么？”肖远像个审讯官一样接着问道。
赵宣一瞧肖远，笑了笑，有些不情愿地答：“我呢，本来想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们千魂黯出个战术方案，结果开价开到七十万他都拒绝了，反而还把我训了一顿。哎，训的啥我就不说了，聊到最后他提醒我要培养苏启泓，说那孩子潜力大，然后我就下线了。”
“既然你觉得不是我们战队的人，那你认为是谁在用恒刀一剑的账号和你聊这么多？”肖远进一步问道，眼神异常犀利。
“我哪知道，这不是你们该回答的问题嘛！”赵宣有些委屈。
“你说不是我们战队的人，又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帮你核实？”
肖远一招反制人怼得赵宣直翻白眼，这才明白前面三个问题是他用来绕自己的坑，所有话都让自己来说，这样他们就始终是局外人。赵宣暗暗哭泣着不该和肖远这个计谋大师说话，视线再次扫向鲁云茜，这次目光变得柔和了很多。
“茜茜妹子，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但那天那个人的语气和说出来的话非常像以前一位朋友，所以我才想过来和你核实一下。你千万别以为我是来为难你的啊，我真没这个想法。”
“像……谁啊？”鲁云茜忐忑地问道。
“像你哥，鲁道恒。”赵宣郑重地说着，然后低下头默默闭上眼睛，右手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回忆：“那天恒刀一剑在游戏里训斥我的情形到现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要闭上眼睛，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是鲁道恒站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的动作和语气都跟四五年前时候一模一样，我实在太难忘记了！”
“……”
鲁云茜望着赵宣，这番话只有和哥哥交情很深的人才说得出，看来他打听恒刀一剑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威胁他们换取战术，而是真的在怀念哥哥。想到这里，她对赵宣的戒备渐渐松动起来。
“刚开始我打nfl的时候跟你哥不怎么熟，知道他是圈里前辈，拿过mvp，成绩挺好一选手。但是那时候我越听这些传来传去的名头越不服，就想踩他。原本寻思着等赛季开始再跟他打吧，时间太长，后来干脆就直接下战书，约他来网游单挑。”
“我们在游戏里打了十把，你哥赢了十把，我输了十把，特别惨。回来后我发誓终有一天要赢过他，此仇不报非君子，千魂黯陇魂从此他么的和血战天下守恒不共戴天！可是啊……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跟你哥关系越走越近，觉得你哥人不错，电竞也打得好，是个值得交的兄弟。”
“再后来，你哥和血战天下开始闹矛盾，我在那届比赛上几乎没见他上场，也就积分赛打了一两次。就是那次，侥幸让我带千魂黯拿到了nfl的冠军。虽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奖杯和荣誉，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在你哥手里输了的十场比赛，我真想再和他好好打一次。不过，不可能了吧……”
赵宣说完喝了口水，似乎已经放弃了从鲁云茜这里得到答案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诉说心中积郁。毕竟这些事除了他们，身边也再没人能谈，即使今天什么都得不到，这些话有人听了，晚上都能睡个好觉。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哥哥呢？”鲁云茜谨慎地说着，声音小到像是怕惊扰到睡着的猫咪。
？！
赵宣猛然停下手里摩挲杯子的动作，双目如火炬般炯炯发亮，牢牢盯着对面的姑娘。好像她口中刚刚念出了一句魔咒，一句不可思议的魔咒，能使死人复活，让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成真，看到希望。又好像揭开了几个世纪的悬疑真相，而真相却和所有人推断的结果大相径庭，无人可以轻松接受。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鲁云茜，不说话，也不动。包间里一阵安静，似乎每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直到有人打破了这份诡秘的沉寂。
“贵客您好，现在开始上菜。”
包间门被轻轻打开，男侍从在后方把餐车缓缓推进去，另一个身着古典旗袍的女侍从轻柔曼妙地飘到众人旁边，将菜一盘盘从餐车放到他们的餐桌上，动作又稳又轻，以至于一碗汤羹在移动的过程中都没有晃动过。
第八百一十九章 装神弄鬼的肖远
女侍从眨眼就将菜全部端上，又给几人添了新茶，一声“用餐愉快”就悄然退下，仿佛不曾来过。肖远看着门缓缓关上，心中不免对这地方有了几分好感。这家餐馆从不会让客人等待太久，之所以现在才上菜，估计外面的人一直在听着里面的动静，择良机才来上菜，这样就不会打断客人们的重要交谈，造成尴尬局面。
有了饭菜的色香味调剂，包间里气氛缓和很多。赵宣回过神，拿起筷子对着他们爽快地说了句：“开吃！”便自顾自地先动起手，夹出一块肉放进碗里。
“肖远哥哥，先吃饭吧。”鲁云茜一看见桌上的鸡鸭鱼肉俩眼立刻放出食肉动物的光芒，先夹了一筷子肉吃下去，嘴里嚼着的时候第二筷子已经伸向了面前那盘肥美的鸭子。
“慢点吃。”肖远说着关切地夹来一块鱼放到她那碗米饭上，“多吃点鱼，少吃点太咸的菜。”
“唔，谢谢肖远哥哥。”鲁云茜吃得满嘴都是菜，说话都腾不出舌头，呜里哇啦地应着。
三人就这样只吃饭不闲谈，餐桌上用的时间就格外短，半个小时后基本上都吃了个肚皮滚圆，开始歇息。鲁云茜照旧又要了个饭后冰饮，抱在手里嘶溜嘶溜地喝着。
“不冰吗？”肖远皱着眉毛问。
“特别爽，你要不要来喝一口啊？”鲁云茜把杯子连吸管递了过去，仿佛将他当成了哥哥，完全不介意共用吸管。
“不了，年纪大，喝不动冰的。”肖远笑笑，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脸上却明显露出了对这杯茶饮不满的神情。
坐在他们对面的赵宣洋洋打了个饱嗝，忽然，他朝桌上一靠，突然问向鲁云茜：“你刚才的意思，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哥现在是隐身状态？只有你能看见，其他人都看不见？就像刺客的销声匿迹那样？那他现在跟你来了吗？还是需要什么道具才能现身？”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鲁云茜强忍没喷赵宣一脸饮料，却因为憋住气息导致凶猛地咳嗽起来。肖远帮她拿纸巾擦了擦湿了的手和衣摆，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赵宣，相当佩服他这个脑洞。
“怎么？我猜错了？”赵宣有些纳闷，“那他到底怎么在游戏里跟我敲字聊天的？难道是用灵魂的某种意识力？”
“你想的挺不错，再接着想下去就可以写恐怖小说了。”肖远淡然地吐槽。
“呃，要么还有种可能，就是你哥附身到了某个人身上，偶尔出现一下对不对？”赵宣说着忽然警惕地看向肖远，眼神出现了一丝恐惧，“茜茜，你跟我说句实话，旁边这个人是不是你哥附身的对象？他现在到底是肖远还是你哥？！”
“咳咳咳……赵宣队长，你……咳咳咳……你的推理能力太强了……”鲁云茜咳得几乎内伤，却仍忍不住也要跟着吐槽。
赵宣诡异地看着肖远，肖远也投去同样的目光，一个像是在问是不是被他看穿了，另一个像是在说你是个傻子。俩人僵持了几秒，忽然，肖远冷冷一笑，答道：“你猜对了，我就是鲁道恒附身的人，怎么样？”
“真的是你？？！”赵宣惊呆了，声调陡然提高，“我就说你以前用的那些战术看起来和鲁道恒不分上下，原来就是你本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哥们，起死回生，太厉害了！”
“哇，肖远哥哥，咳咳咳……你不要逗他了，万一他当真怎么办啊！”鲁云茜无奈地抬眼看着肖远，感觉事情越来越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那就要看他的智商有多少了，再说，你也说过我像你哥对吧。”肖远说着朝鲁云茜眨了眨眼，调皮的眼神和以前稳重的样子截然不同。忽然，他一把拿起她面前喝了一半的冰饮，对准吸管喝了两口。鲁云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肖远，那不要脸抢饮料的行为真和哥哥以前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不会是……哥哥担心我，真的附身到了肖远身上吧？！
鲁云茜揉揉脸，感觉自己也陷入到了赵宣臆想的故事里，立刻拍了拍脸蛋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肖……肖远！”赵宣突然站了起来，“好，就算我现在把你当成鲁道恒吧，我要再向你下战书！打十局单挑！敢不敢？！”
“刚吃饱打什么打，坐下！”肖远一本正经地模仿起鲁道恒的语气呵斥着。
赵宣果然乖乖坐下，依旧不死心地望着肖远。
“你们的季后赛马上开始，第一场我记得是风间笑对edo，抓住机会好好研究比赛才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少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当真。身为一队之长，还是连任四年的队长，就必须对战队尽心尽力地负责，哪怕你现在多付出一分专注，等到最终比赛的时候就会收获多一分幸运。至于你的战书，我接了，明年nfl开赛前再打，我会让你再次输的心服口服。”
肖远一番话，已经让鲁云茜分不清到底是肖远自己佯装出来说的，还是哥哥真的就在这里。赵宣更是听得一愣一愣，居然点了点头，过了几秒回过神后立刻恢复成之前的“赵队”状态，自信地朝二人一笑。
“又被训了啊，真是的，看来我被你们给看扁了。我可是陇魂赵宣，战队就是我的一切，当然不会拿它做儿戏。今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这件事也就能放下了，鲁道恒还在，比赛就永远没结束。”他忽然站起身来，向肖远伸出左手，“恒哥，欢迎你回来，我在nfl之巅等你。”
“谢了，兄弟。”肖远也站起身，郑重地与赵宣握了握。
……
天色已晚，肖远和鲁云茜拒绝了赵宣开车送回的邀请，以遛食为借口从正门离开。刚走到街上，鲁云茜忽然向前一步拦住肖远，站在他面前抬头凝望着那双深褐色的双眼，开口问道：“哥哥，真的是你吗？你附身到了肖远哥哥的身上？”
肖远一愣，忽然长笑起来，拍了拍鲁云茜脑袋说：“我刚才只是逗逗赵队长，你怎么当真了？”
“可是你刚才真的好像他，好像哥哥！喝我的饮料，还有训斥赵宣的语气，真的太像了！”鲁云茜急急地说着。
“你哥和我聊了大半年，他跟别人用什么语气说话和用词习惯我很熟悉，模仿并不难。”肖远温和地看着鲁云茜，“不过，要是你希望我做你哥哥，那就把我当成鲁道恒也无妨，但是有一点……我可教不了你叠招。”
“唔……”这几句话的语气确实是肖远平时的样子，鲁云茜刚刚还在激动的情绪一下平静下来，像给浇了一盆水，有些失落地说：“看来我真的搞错了，肖远哥哥不愧是计谋大师，太厉害了。”
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鲁云茜，肖远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摸摸头，故作神秘地说道：“放心吧，现在你哥哥又有了一个新朋友，以后除了我还有人会去游戏里陪他聊天。我们先回酒店，你告诉你哥今天的事情，让他跟咱们配合好，不可以露馅。”
“嗯！”鲁云茜点点头，开心地笑了。
第八百二十章 入夜小谈
这一天折腾的事情实在太多，无论是俱乐部登记还是应对赵宣都特别费神。回到酒店后，鲁云茜已经累的筋疲力尽，洗了个脸倒在床上几乎要睡死过去。就在上眼皮和下眼皮要亲和到一起的瞬间，她忽然想起肖远叮嘱的话，又急急忙忙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鏖战。
“呃？”
恒刀一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从黑暗中渐渐张开眼看向前方，面前却依旧是艾拉主城熟悉的欧式建筑，小花小草，以及三五年都没怎么换过的npc们。
“哥，你在吗？”天空上飘来鲁云茜轻渺渺的声音。
“在，你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无精打采的。”恒刀一剑问。
“哥，你刚才没有附身到肖远身上吗？”天空上的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反问。
“你说什么鬼话。”恒刀一剑有些无奈，“我要是能出去附身到人身上，还特么用得着天天晒鏖战这刺眼的大顶光？”
“呃……看来刚才的事真的是肖远演出来的，呼，他也演得太好了，吓死我了……”鲁云茜说着长吁一口气，软软趴倒在床上。
“什么意思，肖远干啥了？”恒刀一剑对肖远总有三分提防，听到妹妹这样说立即警惕起来，急急问道。
“没什么事啦，你不用担心。”鲁云茜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我们下午逛街的时候，赵宣打电话给肖远说要一起吃饭，我就和肖远一起去了。不过饭都还没上，他突然问我总决赛前一天在游戏里跟他聊天的人是谁。我骗不过去，就如实跟他说是你，后来肖远哥哥就装作你附身到了他身上，拼命训赵宣，让赵宣好好比赛，我们这才蒙混过关了。”
恒刀一剑听得眉毛都拧成一团，鲁云茜这几句话说的古里古怪，实在想象不出他们下午到底和赵宣谈了个什么事。来回把这段话琢磨了几遍后，他终于理出个大概，问道：“你说肖远在演被我附身？那他……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不是我说的。”鲁云茜生怕恒刀一剑生气，连忙解释道，“肖远哥哥其实早就猜出你的身份了，今天也是他先告诉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坦白的。”
“……这么吊，早都知道是我，他怎么看出来的？”恒刀一剑诧异。
“你和我本来就不一样嘛，说话方式和心里想的都不一样，再说你天天拉着肖远哥哥下棋，他那么聪明肯定能分辨出来啊！”鲁云茜无奈地答道。
“我的错我的错，在这呆的太无聊了，就老想找点事干，哎……双簧果然不好演啊！”恒刀一剑对天长嘶一声，甩了甩手中的奕锋当做发泄。周围几个玩家跑来跑去，却没一个人能听到他的哀嚎。
听见哥哥这么说，鲁云茜心里颇不是滋味，轻轻试探着问：“其实……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不是也好嘛，这样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和他们在游戏里聊天啦，也不需要我再帮你传话，你完全可以重新回到以前的人际关系里。”
“喂，你没发烧吧？”恒刀一剑竖起眉毛，大声嚷嚷着，“让他们知道我被关进了游戏里？那还不天天来骚扰我，烦都烦死。再说了，万一吸引来了什么捉鬼道长，你还想不想要你哥陪你玩了？我在这里无聊点无所谓，但是一旦联系上了某个人，就等于多了一个不可测的麻烦。这俩人现在知道就知道吧，不要再主动找人去说了，好像你哥死的跟个玩笑似得。”
“呃……”
鲁云茜尴尬地挠挠头，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们明天就回s市了吗？”恒刀一剑问。
“是啊……对了！肖远哥哥今天以你的名义答应了赵宣的战书，让我跟你说一声，回头赵宣找你的时候不要穿帮了。”鲁云茜说。
“啥战书？他答应的，应该他去打啊。”恒刀一剑不屑地说。
“赵宣给我们说了你以前和他打十局1v1的事情，他说想找你报仇来着……”鲁云茜拿过手机，一边玩一边说。
“那个啊……”恒刀一剑笑了，“这家伙记性太好了吧，这破事还要报仇？行啊，约的什么时候？”
“呃，下赛季开赛前。”鲁云茜答，刚点开鏖战手机版官网，一则季后赛首场比赛预告就跳了出来。
“好，没问题，这次保证还让丫输的心服口服。”恒刀一剑嘿嘿笑着说。
“你们俩真的好像，连这句话都说的一模一样呢。”
“肖远也这么说的？”
“是啊，肖远哥哥当时演得和你现在超级像，我差点以为你真的附身到他身上了。”
“哼，嘴上再会演，也不过手残一个。”恒刀一剑得意地说，“到关键时候嘛，还得我出手！”
“嗯……是啊，哥哥最厉害了……”鲁云茜喃喃地说着。
“对了，茜茜，你跟肖远说回去了一定要抓紧训练，从现在起到明年三月是战队磨合黄金期，新老队员全部从基础再把一次关。还有装备的事情，让公会去其他服务器多开几个分会，等联盟把你们账号转为跨服账号就能去其他服做装备了，不要逮住一只羊揪羊毛。这些事现在就安排，要是以为拿到入场门票就可以轻松晃过这段时间不训练，等开赛了哭都来不及！”
恒刀一剑喋喋不休地说着记在心里的重要事情，说完后忽然发现另一头没反应了。他耸起耳朵再仔细一听，天空上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均匀柔和。很明显——妹妹又抱着电脑睡着了。
——唉，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晚安妹妹。
十月中旬，第六届鏖战nfl全国职业联赛季后赛开赛。按照积分赛上的排名顺序，积分第一名战队对战第六名战队，第二名战队对战第五名战队，第三名战队对战第四名战队。三组队伍以双循环制决出前三名战队进入四强，然后败方队伍以单循环再战，决出一名进入四强。
季后赛的第一场，是在风间笑主场的h市进行的，edo客场参赛。
第八百二十一章 季后赛第一场
项飞以超高的个人战绩在积分赛时期拢获了大量粉丝，远远比当初风间笑“纯女子战队”的粉丝多得多，这是真正用实力得来的关注，无关于噱头的营造。风间笑战队里的四个妹子也对他十分崇敬，无论何时见了都礼貌地喊他一声“项队长”，训练也比庄宁在的时候更刻苦，生怕自己拖了战队后腿。
10月18日，h市体育馆人山人海，来的人里百分之九十都是风间笑粉丝。edo作为新秀战队，只打了一年比赛，今年还是首次进季后赛，粉丝数量当然不能和风间笑比。只有他们背后公司为了打出广告，拿钱组了个百人应援团站在h市体育场门口举牌欢呼。可这群人的那点声势跟旁边人山人海的风间笑粉丝相比，简直就是一只苍蝇在蜂群里嗡嗡嗡，完全给淹没了。
这场比赛照例在网络和电视台双通道直播，所有职业联盟里的战队成员都早早守在会议室或者多媒体室里准备观看比赛。
以往nfl的比赛他们都看的相对轻松些，可今日不同，项飞大魔王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所有在役职业选手都将他视为职业生涯里最大的障碍，当然要拿出最严肃的态度来对待。每次有项飞的比赛他们都必须研究很多遍，第一场比赛更不能错过，只要发现一个项飞的弱点，就有可能成为自家战队致胜的法宝。
时间转瞬就到了双方战队进场的一刻，edo队长董翰阳咬着牙走上台去，和项飞握了握手。项飞似乎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恐惧，笑了笑，说道：“别抖，咱俩打场好看的比赛，别让这么多观众的票白买了。”
董翰阳深吸一口气，缩回了右手，向台下一鞠躬便回到了备战席上。出场过后，第一局1v1进入准备状态，两名裁判分别走向红蓝双方的备战席，站在了项飞和董翰阳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屏幕和键盘。
“两个裁判盯着两个选手，这届nfl……这么严格？”看到直播中裁判们的特写镜头，鲁云茜吃了一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是啊，nfl从今年开始就实行一人一裁判制，积分赛时候也有，你没发现？”李优说。
“5v5时候左右两边都是裁判，十个裁判跟保镖似得站着他们背后，特别壮观呢！”蓝昊也搭腔道。
“没有……我积分赛从来不看入场，直接拉到比赛内容看比赛的。”鲁云茜脸上出现了一抹担忧，如果nfl比赛是一人一裁判这么站在身后盯着，别说打的时候多别扭，只怕以后哥哥再也没法上场了。刚拔键盘线，大概就会被裁判发现，然后判为赛场作弊，出局。
肖远看出了鲁云茜的心事，朝她笑了笑，说：“不用担心，等明年我们到赛场上的时候大家都磨合熟了，有没有裁判在旁边无所谓的，不碍事。”
鲁云茜望着肖远轻轻抿了抿嘴，不明白他究竟指的是战队还是哥哥的情况。就在这时大屏幕一晃，画面切到了1v1比赛场景里。
开局董翰阳打得很保守，尽管有着自己的绝招“虚影绕步”，却一直都没拿出来用过，好像找不到机会施展一样。项飞虽然开局就是一贯猛攻，但总给董翰阳留了三分余地让他发挥，而且是职业选手都看得出来的放水。
之所以项飞会这么做，正如在台上俩人握手时他说的一样，不想让这场比赛结束太快，让观众们买着票盛兴而来却看了个秒杀的结局。一旦秒杀对手，虽说赢了，但也违反了nfl职业联赛要让比赛有看点的规定，同时也对不起观众大老远买票来看的热情，这才是职业选手最大的失败。
五分钟……
六分钟……
七分钟……
坚持到第十分钟的时候，董翰阳已经汗湿了身上的队服，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仿佛淋了一场大雨。他突然大骂一声加速手上操作，围住半血的项飞疯狂转了起来，剑客角色asama几乎看不见完整的身影，速度快到让人难以置信！
“虚影绕步！是虚影绕步！！”
“a大人加油！干掉项飞，唯我为王！！”
场上edo的百人团立刻瞅准这个时机大声欢呼起来，有节奏地喊着号子，充分展示出作为职业应援团的专业性。后面零零散散的edo粉丝们也终于有勇气跟着一起欢呼起来，激动地看着大屏幕上这一疯狂的操作。
然而刚欢呼了没半分钟，风间舞一招流光飞雪精准地击中了疯狂转圈的asama，完美破掉他的虚影绕步。再过半分钟，场上出现了本次1v1的结果：风间笑战队，完胜！
场上顿时爆出更震撼的欢呼，与应援团刚才那点动静比起来简直排山倒海，震耳欲聋，选手们隔着隔音耳机都能感受到场上地震级呐喊。edo队员们看见这场面各个面如死灰，心里压力陡然上升好几个台阶。
2v2结束，edo又败。
5v5，edo拼了老劲和风间笑玩捉迷藏，这也是目前圈内公认的对付大魔王最好的方法。可也就转了十六七分钟的圈子，就被项飞像狩猎般一个一个逮住，全数清光。
惨败！
edo队员们沮丧地摘下耳机，立刻感受到了场上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怯怯朝那黑压压的场上瞥一眼，上万人黑压压的身影和发光的荧光棒组成了数不清的庞然大军，黑压压一片，吼声震天正朝他们冲过来，仿佛马上就要灭了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
“太年轻了，edo还是缺乏胆量和自信啊。”明月阁纪云海摇摇头叹息一声。
“不能怪他们，风间笑的粉丝这一年确实特别嚣张，哪家战队和风间笑打输，他们在网上就嘲笑哪家战队粉丝，然后狂捧项飞，都把项飞捧为千古战神了。edo来他们家打客场，实力先不说，心理压力就够大的。要是我去，我肯定也难受。”苏南平时很关注网上的微博论坛消息，早就被风间笑粉丝惹得暗自冒火，此刻更是为edo愤愤不平。
“队长，风间笑这么狂，零一战队给的战术能有用吗？”万安担忧地问。
“不用这个战术一定不行，用的话，就是个机会。”佟年放下手中的笔，向众人说，“但是我们不能完全依赖零一战队给的方案，和项飞打，实力是第一位。如果大家因为有战术背书就不认真的话，我们也等着也经历这幕吧。”
第八百二十二章 小恶魔的忧郁
这一场风间笑和edo的比赛结束，千魂黯队员们在多媒体室里议论了好一阵，1v1、2v2和5v5仅靠众人记忆就能复述出所有战斗细节，然而无论怎样聊细节，都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赵宣有些坐不住，和旁边教练说了两句，然后一拍苏启泓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来会议室。
会议室内空无一人，窗户也紧闭着，没有提前流通空气，俩人刚推门，一股陈旧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让苏启泓觉得有些缺氧。
苏启泓想透透气，走进来后就没关上会议室大门。赵宣看了眼，回过身直接把门闭上了，而且还加了反锁，似乎不想让外面的人进来打扰到他们。
“队长？”苏启泓一脸疑惑望着将会议室门锁住的赵宣，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别紧张，咱俩随便聊聊。”赵宣拉出两把椅子，坐下后向苏启泓招招手。
苏启泓坐下，果然是一副毫不紧张的样子，单腿弯曲卡在桌子边上，另一只脚长长伸到桌下，垂下眼睛看着手机一言不发。
“刚才看项飞比赛的时候你都没怎么说话，现在和我说说吧，觉得怎么样？”赵宣问。
“打得很好。”苏启泓简单明了地回答道，眼睛依旧没离开手机。
“不不不，这话太笼统了，我想知道以你的角度怎么看项飞和他的打法。”赵宣摇摇头，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以我的角度来说……我打不过他。”苏启泓如实说着，仍不肯正视赵宣。
“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赵宣一皱眉头。
“因为我输过啊！”苏启泓不耐烦地答道，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仿佛在看白痴。
“积分赛输了几次，就觉得以后比赛都赢不了了？”赵宣笑了，“项飞号称大魔王，你是小恶魔。小恶魔终有长大的时候，大魔王却不一定永远都是大魔王。等小恶魔长大了，就该让大魔王退位了，对不对？”
“连一个草根战队的队长都打不过的小恶魔，早废了！”苏启泓脾气突然上来，卡在桌边上的腿猛地踩到地上，大喊着：“要是你觉得我没用，今年赛季完我就走！绝不让你再失望！”
赵宣莫名地看着苏启泓，今年千魂黯一直在打nfl，没和什么草根战队交过手，这茬是哪来的？他用力想了想，终于想起苏启泓说的是谁，恍然大悟的同时开始犯难。
苏启泓一直记恨不忘的这个人就是去年在网游里以一挑多的恒刀一剑，当时他也在场，还有项飞的风间舞和披着马甲的佟年。现在想来那时揍苏启泓的必然是鲁道恒不是鲁云茜，可如果直白和苏启泓说那人是鲁道恒，附身到肖远身上拿妹妹的号打游戏，不用怀疑肯定会被当成傻子。如果不直白还要让苏启泓明白这件事来龙去脉，就得好好费点心思了。
“你说的是零一战队的鲁云茜吧，那妹子有点技术，是个潜力新人。不过隔着屏幕，你真能确定那几次和你交手的人都是她？”赵宣循序问道。
“你是说……她骗我？”苏启泓一怔，随即摇摇头，“不对，用外挂不可能打得那么好，还懂预判，绝对不可能。”
“我可没说是外挂，我是说另有其人。”赵宣一笑。
“什么？”
苏启泓忽然愣住，想起去年在网游里把他打惨了的那个人和全明星上的鲁云茜手法确实不同，原本他已经察觉到了，才在全明星时拉住她提出私下再打一把，如果赢了就让另一个高手出来和他对决。结果第二次打的时候他一个不留神被鲁云茜钻了空子，输了本不该输的比赛，失去了见到幕后者的机会，才让这个谜题永远画上句号。
后来，在今年职业联赛上苏启泓又遇到了复出的项飞，屋漏偏逢连夜雨，两重连败打击让他一蹶不振。小恶魔从此收敛锋芒，笃定是自己实力不济，没有了上升空间，难过地连话都说的非常少了。
现在赵队长重新将这件事说出来，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转变？
苏启泓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前几天鲁云茜来了s市，我已经把这件事问清楚了。第一次在网游里和你打的那个人不是她，是一个可以和项飞较量的高手，也曾经是我的对手。他现在已经隐匿了，转入幕后教鲁云茜打竞技，想让徒弟替代自己重回战场。那天不巧你正好碰到他用徒弟的号玩网游才打了这么一场架，这位大神可绝不是什么草根啊。”赵宣脑子一闪灵光，把鲁道恒化为一个神秘的江湖隐者，这么解释起来就好说了很多。
“他可以和项飞较量？那他是以前圈里的前辈吗？”苏启泓立刻充满兴趣地问着。
“是啊，据说项飞当年都打不过他。”赵宣笑吟吟地答道。
“他是什么职业？剑客吗？”
“以前是战士，现在跟着鲁云茜玩剑客了。”
“用战士都能打赢？那他为什么不参赛？”
“他……年纪大了，想退隐江湖，不像项飞那么不要脸。”
“年纪大怎么了，我觉得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参赛，狠狠揍一顿项飞！”苏启泓带着几分孩子气地大声说着。
“哈哈哈哈，要是他听见你这句话肯定很高兴，但是他真的不会参赛了。”赵宣说着，眼中流露出对守恒的怀念之情。
“我能再和他打一局吗？我想见见这个前辈！”苏启泓激动起来，向前倾着身子着急地逼问赵宣，甚至带了少有的撒娇，“队长，你认识他吧，帮帮我好吗？”
“好好好~我先和他谈谈，但是有一点，如果他答应了，你绝对不能问他名字。”赵宣抗不过团子这种奶狗式威逼，立刻点头答应。
“不能问名字？？”苏启泓一阵奇怪。
“对。”赵宣故作神秘地答，“那个人退隐后很不喜欢别人问他是谁，所以你绝对不要问，听见了吗？”
“听见了！谢谢队长！”苏启泓认真地点点头。
“这几天好好训练，不许再自暴自弃了。”赵宣揉了揉苏启泓圆圆的脑袋说。
“嗯嗯！”
第八百二十三章 签订协议
风间笑全分大败edo的事情为职业圈增添了一层灰暗感，媒体疯狂宣传项飞惊人的战绩，甚至传出了风间笑要全胜碾压到冠军的消息。一时间职业圈风声鹤唳，没进季后赛的战队反倒能松口气。因为和风间笑打比赛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再有职业竞技的乐趣，成了一种被屠戮的恐怖。远观几家巅峰战队去打大魔王，比亲身参战的感受当然要好的多了。
但是作为新加入职业联盟的零一战队，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比赛，不比赛不打项飞怕输，还不如回家卖红薯。由此零一战队里渐渐不径传出一句队内口号：吃饭，睡觉，打项飞。
注册俱乐部成功后，肖远以老板的身份与零一战队全员签订协议。会议室里每个人面前都已经摆放上了远江阁和战队成员拟定的协议文本，当肖远讲完协议条款后，坐在桌前的十二名队员却没人签字，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肖远用目光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
“教练！”蓝昊突然像学生一样举起手示意要发言，等待着肖远的同意。
“说吧，蓝昊。”肖远冲他一点头。
“教练，其他人我不知道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反正这个协议里说的钱，我不要，我姐和我爸妈都知道。”蓝昊认真地站起身答道，“自从我加入战队，你就手把手教我打竞技，整整教了一年。而且来到这你不仅给我好吃好喝，还把这么漂亮的茶楼改成了训练室和宿舍，能在这个队里跟你们玩就很高兴了，别的我都不要。”
“我也不要协议里的年薪，我来就是喜欢打比赛，要钱，我姐多得是，不缺这几个！如果你搞战队缺钱，我姐还可以赞助一笔。给钱，太侮辱我对鏖战的热情了！”章岚豪气冲天地说着，俨然一副有钱大小姐的样子。
“我也不要，我还没满18岁，我爸不许我挣钱。”杨飞跟着说。
“我就来凑个热闹，我知道我水平还不够职业选手，就先不要钱了。”李司阳尴尬地笑着说。
“肖远哥哥，我也不要钱。”鲁云茜看着肖远，虽然觉得这件事要是让哥哥知道，肯定又要骂她蠢。但她打心里不想要这笔年薪，就像蓝昊说的，只要能跟大家继续战斗下去就够了，钱，对于她而言远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重要。
乔文沉默着不想发言，但伸手将协议倒扣在桌面上推远，似乎也是表明自己不想要钱。
伊诺瞅了瞅周围的人，似乎陷入一种犹豫状态。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钱和竞技可以分的很清楚，正如篮球俱乐部一样，运动员以自己的技能为球队获取荣誉，老板就能赚钱，老板既然赚钱了，当然要给运动员相应的报酬。运动，是技能输出，金钱，是赛后回报，两者完全不冲突，所以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放弃了回报，甘愿白付出。
肖远温和地看着一个个拒绝要报酬的队员们，淡然一笑，说：“我理解你们这份赤诚之心，这也是年轻选手的特点，热血，执着，单纯，善良。但是进入职业竞技和平时打比赛玩不一样，这很有可能成为你们今后生活的根基来源，也是证实自己付出价值的一种方式。我挑选各位队员加入战队，就是认定你们有这份协议里的价值，能为我带来更多的收益。私下里我们玩得好也罢，过得开心也罢，都不过是私交，但现在，我和你们谈的是未来一两年中的交易。不过不急，大家可以带着协议回去考虑几天，想好了私下来找我也行。”
众人沉默，年轻的几个选手完全没有被说服，一个个还是不肯拿协议。李优晴川刘绛卿周珂这几人都是老选手，签协议这种事再正常不过，而且正如肖远说的，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没有什么爸妈家人给撑着，所以报酬是必须的。不过在眼下这种充满热血豪迈的气氛里，他们也没人动笔签字，似乎是想斟酌后再说。
眼看会议室冷场，一个声音忽然冒出来。
“既然这些小年轻们不想要年薪，这样，肖远你把钱留到我们拿冠军后，和奖金一次性发给他们不就行了。要是全队没拿到冠军，那他们就白忙活一年没得奖金，到时候想跟你要补贴回家的自己就跑来了。”李优见多识广，大嗓门向肖远建议着。
蓝昊章岚几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个办法也可以。
“你们觉得这样安排如何？”肖远问。
几人考虑了下，章岚先开口：“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杨飞说。
“我……要是冠军里有我付出的一份，我再拿吧！也不用这么多，零头就行了。”李司阳挠挠头。
“茜茜，蓝昊，还有十六君，你们呢？”肖远看向鲁云茜。
“我还是不想要。”鲁云茜摇了摇头。
“我也不要。”蓝昊更是坚决。
乔文沉默着，仍然没有拿那份协议。
“好吧，这件事我们回头私下谈，章岚你们的我改完协议内容再找你们重签。另外几位老鸟不用我多说了吧，如果数字没问题，直接签了给我。”肖远又看向李优。
“没问题没问题，多谢肖老板！”李优刷刷两下签好三份协议，当场递给了肖远。
伊诺、晴川、周珂、范毅满和刘绛卿也干脆地签完了协议，全场已签了的和没签的刚好一半，会议便以此为终了。
会议结束后，肖远拿着签好的一摞协议向鲁云茜打了个招呼，让她一起跟来办公室，也就是他的那间茶室。刘绛卿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一起走向茶室的二人，总觉得有些担心，犹豫了下，决定坐在大厅等鲁云茜出来。
进到茶室里，迎面就是茶的香味，仿佛那些茶把灵魂留在了这间小小的茶室中，久久不愿散去。鲁云茜以为肖远叫她来还是为了协议的事，刚进门就按耐不住地嚷嚷起来：“肖远哥哥，我真的不想要钱，你把协议里的报酬改掉吧！”
“呵，不要着急，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谈钱，是关于另一个人的事情。”肖远说着将手里协议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打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两份文件和一张印有“授权书”的打印纸。
“……谁啊？”鲁云茜有点意外，迷糊地问着。
“当然是你哥，鲁道恒。”
肖远将协议递给鲁云茜，她不可思议地用颤抖的手翻开第一份协议，内页醒目地在乙方划线上填上了鲁道恒的名字。
第八百二十四章 保护者
“这……这，这，这是？！”
鲁云茜看着协议书上那熟悉三个字名字一阵语塞，心跳骤然变快，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傻傻地瞪大眼睛惊异地望着肖远。
“你哥为我们战队付出了很多，这是他该有的回报。无论联盟认不认可，也不管他本人的存在是否被社会认可，这份协议在我这里都是有效协议。”肖远平静地说着，又给鲁云茜递过去那张印有《授权书》的纸，“他不能签字，你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填上授权书，全权负责你哥的协议代签及酬薪领取。从今往后，你和你哥共领零一战队队长职位，带领全队征战nfl！”
鲁云茜忽然呆滞，觉得自己仿佛听错了。
肖远他……说了什么？
他要和哥哥……签协议？
和我，一起做战队的队长？？
“我，没听明白……”鲁云茜机械地动了动嘴唇，吐字模糊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说，鲁道恒也是我们战队的职业选手，你来代替他签下协议，以后由你们兄妹共同做队长，好吗？”肖远笑着简单地重复了一遍。
“哥哥，可以做队长？”鲁云茜一动不动地盯着肖远，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到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全身紧绷，精神已经达到了最大限度的理智控制，似乎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嗯。”
肖远刚点头，鲁云茜突然扑到肖远怀里放声大哭，大颗晶莹的泪水打湿了肖远的衣服。她哭得非常专注，将所有委屈和不安全部发泄了出来，协议和授权书簌簌从手里滑落到了地上。
“哥哥……哥哥他就在游戏里，可是，爸爸妈妈不知道……我也不能说……我想见哥哥，想见哥哥啊！”鲁云茜凶猛地哭着，整个脸都埋进了肖远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仿佛抱住了许久以前的哥哥。
肖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哭泣的婴儿温柔小心。只当此时的自己就是鲁道恒，让她依靠着，倾诉着，释放出所有情感。他知道，这对兄妹已经吃了太多苦，忍受了太多常人不能忍受的委屈。从今天起，所有事情都将改变，正如他在那家店里对茜茜所说的那样，他们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刘绛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鲁云茜进入肖远办公室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虽然往常茜茜也经常去肖远那蹭茶看书，时间甚至比这一小时还长，但他今天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一份协议的事，需要说这么久吗？而且肖远已经说让他们考虑后再谈，怎么突然就把鲁云茜叫走了？
刘绛卿不耐烦地看了眼通向肖远办公室的走廊，那里仍旧没有人影。他烦闷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倏地站起身，正准备冲到肖远办公室看看情况，却见鲁云茜红肿着眼睛从那边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有些皱了的文件。
“发生什么事了？肖远欺负你了吗？”刘绛卿略显紧张地问，同时印证了自己的预感。
“没……”鲁云茜沙哑着嗓子低声应着，依旧像失了魂一样继续朝前走。
“别怕！”刘绛卿拉住鲁云茜，认真地说，“如果肖远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鲁云茜缓缓抬起头，只看了眼神色严肃的刘绛卿，刚止住的泪水又簌簌滚落下来。刘绛卿最怕看见她哭，这一哭直接傻眼，慌手慌脚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你，你别哭，有事先告诉我。”刘绛卿无奈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焦虑地看看周围，似乎想找人帮忙。
“我，我没事。”鲁云茜似乎清醒了一些，揉着眼睛一步步慢慢挪到了沙发旁。刘绛卿扶着她坐好，忽然瞥见她手里拿着的文件，心里顿时有些奇怪。
——协议书？为什么上面还有张授权书？肖远要茜茜替谁签协议吗？
“这是什么？你的协议书？”刘绛卿忍不住问着。
“不是我的。”鲁云茜抹完眼泪把协议书递给刘绛卿，“是肖远给我哥的。”
刘绛卿一副听错了的表情狐疑地接过这份协议书，翻开沾了泪水的封面，第一页的乙方姓名赫然在目。
鲁道恒。
这三个字看得他浑身冷不丁抖了个激灵，难以置信地把协议放回到鲁云茜身旁的沙发上，然后坐到对面沉默不语。
“你……觉得不好吗？”鲁云茜察觉到了刘绛卿的反应，喃喃地问着。
“挺好。”刘绛卿简单地答着，颇有他以前说话的风格。
“其实我也很意外，肖远哥哥居然会这么做。”鲁云茜低头看着手里另一份协议，忽然破涕为笑，“要是哥哥知道的话，肯定也会很高兴吧。毕竟他一直期待着能有自己的战队，能成为队长，带战队去打nfl。现在有这份协议，就算是没有法律效果的，也算圆了哥哥的心愿吧！”
“肖远，确实让人出乎意料。”刘绛卿淡淡地说。
鲁云茜望着他，从那双黑色的眼中看出了刘绛卿特有的冷漠，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还是不信任肖远哥哥啊。”
“我没必要信任老板，我只信任队长。”刘绛卿的语气非常硬。
“你是不是觉得肖远哥哥城府很深，计策很多，每一个行为背后都带着其他目的啊？”鲁云茜问。
“……”刘绛卿没有说话。
“其实呢，我觉得那应该是房东大人对他的一种偏见吧。”鲁云茜忽然笑起来，“肖远哥哥是在用他的方式来保护我们，就算关系到他自己的事情，也不愿意让大家吃一点亏。虽然我不知道他以前都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有一种直觉，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努力用最强大的一面在我们周围建起保护伞，只要我们能顺利走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在乎。”
刘绛卿抬起头，看着鲁云茜带着未干泪痕的脸，那个雨后笑容如此赤诚，真挚，不带丝毫做作，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同样真挚到令人不可不信。
第八百二十五章 问候
事实上，这些关于肖远的事情刘绛卿也有所察觉，但正如她所说，自己对肖远有着很深的“偏见”。这种偏见是出于对所有战队老板的防御心理也罢，又或者单纯只是看不惯肖远的装逼样，都无法立刻消除掉。
而且刘绛卿宁愿自己保持着这种“偏见”，以免当初的遭遇再发生一次。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就彻底崩溃了。
“这份协议你签吗？”刘绛卿没有再接这个话题，问道。
“我去和哥哥商量下，如果他同意，我就签。”鲁云茜说，顺手将协议文件整理到一起，放在腿上。
“签完以后，要告诉全队你哥的事吗？”刘绛卿盯着她。
“我……”鲁云茜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哥哥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我不会再主动去说了。”
“再？”刘绛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眉毛一抖，“除了肖远，你还告诉谁了？”
“呃，千魂黯队长，赵宣。”
……
“阿嚏~！”
赵宣刚打开鏖战，只觉得脊梁后面窜起一股凉意，生生打出了个喷嚏。
“……不会是个预警吧，阿米豆腐，守恒同学，是我家团子要我来找你，你对你的老朋友和晚辈可要客气点啊。”
赵宣一边碎碎念一边登陆上赵富贵的账号，果然看见恒刀一剑依旧在线，犹豫了几秒，一咬牙点下好友密聊。
“兄弟，在不在？”
恒刀一剑正躺在百草谷里冥思，听见密聊提示音慵懒地张开眼一看，嘴角不由得咧开笑起来。
“哟，赵队长，今个真早啊。”
赵宣看到对方秒回，心里悬着的石头渐渐落下，开始聊起来：“不早了，下午训练都结束了，来找你聊聊。”
“聊啥？再请我吃个烤鸭？”恒刀一剑已经听鲁云茜仔仔细细描述过那天的事，所以演得滴水不漏。
“行啊，你要是来b市，我请你再去店里吃，来不了，我给你寄去也行。”赵宣豪爽地说。
“好好好，寄来好，回头我让茜茜给你留地址。”恒刀一剑舔舔嘴唇，他很久都没尝过食物的味道了，尽管只剩调侃一下，还是忍不住怀念起以前胡吃海喝的日子。
“怎么，你不知道你住在哪？”赵宣好奇地问。
“凤栖山，快递送吗？”恒刀一剑笑了。
赵宣虽说不知道凤栖山是哪里，但b市有个类似的山叫八宝山。看见这句话他浑身一抖，强颜欢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喜欢逗人。”
“你也是老样子，喜欢找逗。”恒刀一剑贱贱地笑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
“我也不是有事才找你……哎，就想知道你过得咋样，要不要哥们帮忙。”赵宣挠挠头，不想让恒刀一剑觉得他交友是为了功利，便把苏启泓交代的事情咽了回去。
“想帮忙啊？给我们战队送点高级材料，再送点橙装图纸呗。”恒刀一剑洋洋说着，就喜欢看对方自己送到枪口上，“什么黑龙珠啦，阿西娜尔魔法石和山鬼磷骨这些东西先来个五十个，我正好要升级这把武器呢。”
“就要五十个？”赵宣一看恒刀一剑开价了，眼前豁然开朗，像是找到了开口说诉求的好机会。
“我说，先来五十个，其他材料你看着弄嘛。”恒刀一剑说。
“行！没问题！”赵宣一口答应，然后在心里开始琢磨怎么说苏启泓的事。
“好了，我的要求提完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赵宣还没琢磨出开口的第一个词，却见恒刀一剑已经替他铺垫好了，心头忽然一暖。
这家伙，确实没变，还和以前一样有意思。
“你还记得去年你在游戏里跟我们一队员交手的事吗？他是个剑客，当时用的账号叫【洛奇亚】，有没有印象？”赵宣试探地问道。
“呃……去年啊，有点记不清。”恒刀一剑如实说，这一年里他断断续续清醒又沉睡，就像断片一样，游戏里打架的事又太多，只囫囵地提一嘴打架真是完全记不住。
“那天项飞还开着他的风间舞来打你们，还有佟年，好像用的是他们公会的小号，我就用的这个赵富贵，你记起来没？”赵宣尽力提供着回忆线索，一个接一个地说。
看见这几个名字，恒刀一剑终于想起来那天的事。那段时间他沉睡了很久，刚醒来正处于神志不清的时候，一张眼就看到有个剑客冲自己出招，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揍了那家伙一顿，打的那孩子彻底没了戾气。
后来鲁云茜得知他是千魂黯的小恶魔苏启泓，而且向她再次发出挑战，为此担心了好一阵，甚至求恒刀一剑帮忙出战。恒刀一剑记得那时自己说过这个苏启泓的虎牙已经被拔掉，让妹妹大胆出手。看来，今天赵宣跑的这趟，为的就是给苏启泓补牙来了。
“我知道了，你是为苏启泓而来的，对么？”恒刀一剑笑着问。
赵宣一看大神恢复记忆了，顿时松了口气：“是啊，团子一直为这事惦记着，再加上被项飞这么一打击，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想，你帮帮他吧。”
“怎么帮？”恒刀一剑挠挠头，“我再打他一顿？还是给他开导开导心理？”
“我把你的事用另外一种方式解释了下，团子就想和你再约一场1v1讨教一下剑客打法，守恒大神意下如何？”赵宣恭谦地问。
“什么时候？”恒刀一剑干脆地问。
“择时不如撞时，你要是没事，我现在就安排！”赵宣说。
“好，去吧。喂喂，别忘了我的材料！”恒刀一剑叮嘱着。
“得了您呢！”赵宣应着。
——苏启泓……
恒刀一剑没有忘记这个家伙，年纪轻轻就有很好的反应力和战场心态，对战斗的节奏把握非常好。他的那种平稳不是老辣的平稳，而是天生的平稳，进入战场的瞬间就能同步进入到最佳状态，除非遇到像项飞和自己这样太强的对手，基本不会临阵翻船，是个少有的竞技天才。
这样的选手是鲁道恒所渴求的，喜欢的，甚至是羡慕的。但可惜，苏启泓却没能遇到一个称职的教练，尽管赵宣懂得他的珍贵之处，能给的也仅仅是战斗中的鼓励和平时的纵容，并不能真正激发出苏启泓应有的实力。如同一块美玉料子被送到了手艺粗劣的工匠手上，再也展示不出它真正的魅力。
第八百二十六章 小恶魔再次挑战
鲁云茜带着协议回到宿舍，刚走到桌前还未坐下，脚步忽然停住。
桌上摆放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不断闪动，似乎已经打了好一会。她瞪大眼睛弯腰看向屏幕，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
“万古冰泓？！”
职业账号万古冰泓瞅准时机，飞快朝恒刀一剑打出了一招荡剑式，出手速度简直可以用电闪雷鸣来形容。然而即使他速度快，在恒刀一剑眼里仍然能看到荡剑式从启动到出招的全过程，一个轻巧弹跳直接跃上万古冰泓头顶躲开正面攻击，下落瞬间迅速出手，奕锋已经刺中对方后脑勺、背脊两处。
万古冰泓转身，恒刀一剑溜走。万古冰泓追上，恒刀一剑又站进了两块墙面和一个大水缸之间的夹角里，完美挡住了所有攻击空间。万古冰泓终于找到角度从上方攻击，恒刀一剑迎头劈脸地给他一招流光飞雪打出去，然后消失不见。
鲁云茜被这场有趣的战斗吸引住了，慢慢坐到座位上仔细观看着。她很快就发现哥哥用的招式多数是普攻，很少用到技能，而且大量操作都在走位上，甚至用上了卡视角，处理角度细节比平时更严谨。
这种打法她很眼熟，很快就知道哥哥其实并不是真的和苏启泓pk，而是在打教学赛。利用走位和适量的反击引导对方掌握住战斗时机，并了解在怎样的情况下不需要战斗，而要以静制动，才能保证自己的战斗节奏不被对方带走。
可是为什么哥哥突然跟苏启泓打起教学赛了呢？
而且教学赛如果没有哥哥的语音指点，只会打得越来越懵逼，起不到半点教学作用啊！
鲁云茜十分疑惑，视线再一扫屏幕，终于发现旁边有个id正在旁观中……
——赵富贵。
“噗~哈哈哈。”看见这个id后鲁云茜憋着小声笑了笑，立刻明白了这场比赛的原委。
万古冰泓速来喜欢正面战斗，不擅长什么心理战和埋伏，对付恒刀一剑这种鬼畜般的打法略显吃力。他勉强追击到十四分钟，眼看刚还在面前的恒刀一剑又消失无踪，便彻底耐不住性子了。
噔！
【对方已投降！】
正当恒刀一剑准备爬树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了对方gg的提示。这一声系统提示来的猝不及防，吓得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鲁云茜更是没想到苏启泓那么要强的个性还会在比赛里认输，可屏幕上那行提示绝对没错，而且战斗结果也已同时跳出，再一闪，角色已经回到了竞技场房间里。
“怎么认输了？”
游戏里恒刀一剑和坐在苏启泓旁边的赵宣同时问道。
“我不喜欢打这种的，累。”苏启泓一脸不高兴，“就不能像那天那样干脆利落来个pk吗，我要的就是纯技术pk！”
“呃……”
赵宣揉揉太阳穴，也不知该怎么和苏启泓解释，便朝游戏里敲了句话：“兄弟，团子说想跟你纯正面pk，不想打这种带战术的，要不重开一场？”
游戏里的恒刀一剑一笑，说：“赵宣，你宠你家小子过头了，老子打的这局叫教学赛，你都没看出来？”
“教学赛需要有人讲才行，你这一股脑的跑，团子想学点东西也难啊！”赵宣一言点出要害。
“也是，毕竟这小子被你们惯得都失去自学能力了，打教学赛也是事倍功半没啥用。”恒刀一剑叹了口气，“行吧，你想打正面的，我这次就模仿你的打法来打你，让你心服口服！”
“谢谢前辈。”苏启泓恭敬地说着，点下了准备按钮。
鲁云茜照旧坐在电脑前不说话也不敲字，以免打扰到恒刀一剑，静静期待着他们下一场比赛。
新一局比赛开始，恒刀一剑选择了最简单的老版1v1地图空中花园，圆形地图除了中间一棵巨大的树以外什么障碍物都没有。这张地图选的深得苏启泓心意，咧嘴露出小恶魔特有的虎牙笑：“哼，用我的打法打我？就算是前辈也别这么嚣张！苏苏要报仇报仇报仇啦！”
战斗一触即发，这次恒刀一剑果然开局就攻势凶猛，比小恶魔苏启泓速度更快，机会抓的更准，出招更连贯。荡剑式打出两剑挂上破壁buff后用流光飞雪劈出，再追上一招【破魔强袭】直接把万古冰泓逼到了墙角。
“呵呵呵呵……”
赵宣在旁边看得发出了几声连串的笑，并不是在笑苏启泓打的不好，而是单纯地因为看到精彩对决才发出笑声。若是平时听见队长这样，苏启泓早就一个白眼瞪过去了。可他现在完全没空看别的地方，甚至连那声笑都没注意到，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应对恒刀一剑上，额头都渗出了细微的汗水。
好快，速度好快！果然和那个时候一样，这个人就是他！就是在将军崖上和我战斗的那个人！
苏启泓一下兴奋起来，跟着恒刀一剑加快了操作速度，手速几乎等同于绝招【千刃断风】的高峰操作。这样的抵抗终于产生了效果，恒刀一剑不断左右闪避，给万古冰泓留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万古冰泓立即抓住机会在刹那间做出正确预判，猛打出流光飞雪，成功命中！
“不错啊！”
鲁云茜听到恒刀一剑发出了一句赞叹，心里也同样佩服起苏启泓。以今天苏启泓和哥哥对决的状态来看，比去年在游戏里和她打的时候提升了不止一倍，操作凌冽犀利，几乎不给对方喘息机会。虽然她现在也比当年要强了一些，可如果现在和苏启泓像这样对决，一定会输。
至于哥哥，鲁云茜从来就不敢妄自揣测他的操作极限。毕竟谁也不知道游戏里的操作和现实操作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可以达到人类无法达到的操作程度，或者甚至突破游戏数据。在这一点上，恐怕只有哥哥自己最清楚。
“漂亮，小崽子机会抓的不错！”
“啧啧，后劲不足啊，难道跟二茜一样饿了？”
恒刀一剑边打边自娱自乐式地嚷嚷着，听见“二茜”这个词鲁云茜楞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额头三根黑线唰地降了下来。
第八百二十七章 溺爱的队长
恒刀一剑打的越轻松，苏启泓就越不轻松。因为他发现截止到现在都没找到一个很好的机会施展绝招千刃断风，能得到的只是转瞬即逝的少数破绽，最多压掉一点血就被躲过去了。千刃断风只有在压制住对手时候施展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否则手感根本拿不出来，勉强用了也只是给自己丢人而已。
当恒刀一剑再次把万古冰泓摁到墙上猛攻时，俩人血量差距迅速变大，优劣势一目了然。在这种情况下万古冰泓却没想过防守或逃走，因为他的战斗里从来没有这个选项，包括面对项飞的时候也一样。他咬紧牙只想靠硬实力反制住恒刀一剑，博出个千刃断风的机会。
千刃断风！
苏启泓的屏幕被密集的剑影霸占住了，他错愕万分地看着这一屏如银色烟花般的剑光，手下不由自主地停了半秒。
因为这不是他的千刃断风，是恒刀一剑的。
【惨败】
这两个字出现在结算页面上时，苏启泓很平静，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赵宣倒表现的异常兴奋，直接把这局对战存了录像，准备作为私人收藏以后拿出来细细品味。
“怎么样？满意了吗？”恒刀一剑站在备战席里笑吟吟地问道。
苏启泓傻傻地看着屏幕，半天没说话，倒是旁观席里的赵富贵先回了一嘴。
“兄弟，你现在的凶残程度可是当年十倍了吧，说说，刚才虐我家团子这局拿出了几成实力？”
“几成我说不好，也就是轻松应对的程度吧。”恒刀一剑说，“没什么难度。”
没什么难度……
是说打我没什么难度吗？
在项飞眼里也是这样看我的吧，打苏启泓，没难度！
苏启泓忍了忍，快速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前辈，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以前或许可以，今天以后不可以。”恒刀一剑说。
“为什么？”苏启泓问。
“因为零一战队已经是联盟在册的职业战队，本质上来说我们是竞争者，所以我没有义务当你陪练。至于今天的切磋，纯粹是看在和你家队长几年情分上才打的，明白吗？”恒刀一剑说。
苏启泓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确实鲁莽了，忘了零一战队已经是职业战队的事情。既然双方都是要参战nfl的战队，不陪你玩理所应当，这怪不得任何人。
他犹豫了一下，再次问道：“前辈会在明年的nfl上场吗？”
“不会。”恒刀一剑说。
鲁云茜看到哥哥说出这两个字的事后心里一紧，目光下意识移动到桌上放着的协议上，开始犹豫起来。
“为什么不？如果前辈上场的话，一定能打赢项飞！”苏启泓激动地说道，俨然把项飞当成了大敌。
“呵呵呵……要是我家茜茜说她的目标是赢项飞，我一定会立刻让她弃权，不参加nfl。”恒刀一剑笑着说。
“弃权？”
“是啊，如果玩电子竞技是为了打败某个人，那多无聊。”恒刀一剑说，“小子，我知道你被项飞打击过很多次，而且你旁边那个队长还是个耳根子软的家伙，带着你一起盲目跟风，把项飞当成公众目标，忘了打nfl到底是干嘛的。想想，这种情况像不像刚刚教学赛里被我牵制的感觉？你原本应该有自己的打法，自己的路线，结果却因为对我的战火越来越旺，就失去了自主决策，一味追着我打。你以为你能赢，实际上在你放弃自己打法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这个嘛，也不能全怪你，赵宣至少该负一半责任。这家伙总是宠着你，还一口一个团子的叫，却不知道应该让你掉几次眼泪，挨几次罚才能成长起来。你这个小恶魔吃的苦头和大魔王项飞比起来，少的太多太多。赢他，你凭什么？”
赵宣脸上神情凝重，苏启泓扭头看向他，在那双熟悉的眼中看到了自责和懊悔。
千魂黯的队长十分溺爱小队员苏启泓，这件事职业圈里人人都知道，甚至外界都将他们当做兄弟俩看待。于是在很多人眼里苏启泓从不尊敬队长，战队里禁止的事情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教练都拿他没辙。因为他的kpi全战队最高，又有队长庇护，完全能做到为所欲为的地步。
实际上，苏启泓非常尊敬赵宣，也很想替他为战队分担压力，所以才在项飞事件上钻起牛角尖。赵宣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无人知晓，此时看见队长眼中居然少有地流露出了这种神情，而且是因为自己，不禁难过起来。
“队长。”苏启泓垂下双手，认真地望着赵宣，“以后我做错了就直接训斥我，我不怕罚。”
赵宣忍了忍，忽然挤出一抹微笑，揉揉苏启泓的头发说：“吃得了苦吗？”
“哈哈哈哈哈哈……”
苏启泓猛然大笑起来，笑得额前头发都一抖一抖，推了一把赵宣说：“原来你一直把我当做吃不了苦的小屁孩？队长，我是苏启泓，小恶魔苏启泓，不是熊孩子。在战队里不吃苦，难道坐着等项飞把奖杯给我们送来吗？”
“呵呵呵……是我错了，只要你不怕苦，从今天起千魂黯战队就再也没有团子，只有首席剑客苏启泓！”赵宣也干笑几声，眼神却变得严肃犀利，不再有以往的溺爱，声音沉稳，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是！”苏启泓坐直身子，大声应道。
赵宣一点头，转而看向游戏里，对恒刀一剑敲下几个字：“你说过了今天以后不能再找你打，那现在应该可以再来一次吧！”
“还要再来一次？”恒刀一剑笑了，“不难受吗？”
“不难受！前辈请再和我打一次教学赛，这次我会认真对待的！”苏启泓主动说道。
看着那俩人激动的言语，恒刀一剑微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开口对空中说道：“茜茜，我再陪他们打一局，你有什么事等会说。”
“哥你知道我在？”鲁云茜一惊，不由自主晃了晃身子。
“你回来那么大动静，我当然知道。”恒刀一剑笑道，“好了，我这边先开，一会聊。”
“嗯，哥哥加油！”鲁云茜也笑了笑，继续坐在电脑前看着他们的比赛。
第八百二十八章 受益匪浅
这一次万古冰泓学乖了很多，没有再以自己惯用的打法直接冲上去，而是谨慎地观察着恒刀一剑的行动。
他停下来了，为什么停在那？居然背对着我，想引我偷袭他吗？
不对！这时候去偷袭他肯定会用逆剑，是要我从侧面去打！
擦，居然消失了！
身上有伤害出现，可是看不见他在哪，是卡视角！
他冲过来了，想和我直接打？
等等，他现在是满技能状态，我的大招和控制技能还在cd，拖延一下等cd好了再说！
——不过，他应该知道我技能状态，不如就这样骗出他的控制技，然后再打！
……呃，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这个战术？
渐渐地，苏启泓学会了从恒刀一剑的行动中看出所指明的意思，即使没有亲口讲解也能懂个七八分，甚至可以跟着引导做出对策。一场比赛满满十五分钟下来，他没出现过被带走节奏的问题，也没有被恒刀一剑压着打，血量近乎全满。
比赛时间到，俩人还没有分出胜负。系统自动按照双方的伤害量和承伤、操作数据进行战绩结算，结果判定为万古冰泓胜。
这一场教学赛打的苏启泓意犹未尽，只恨单场1v1时间太短，要是可以，坐在这里跟恒刀一剑打一下午都不嫌累。他发现恒刀一剑的教学赛和印象中的教学赛完全不一样，普通教学赛类似游戏的新手指导，教你怎么连招，怎么判定，怎么利用地图埋伏之类的。都是些再基础不过的东西。
但恒刀一剑的教学赛完全不同，他就像个电竞百科全书，能把1v1里遇到的对战技巧全部施展出来，然后引导选手破解和应对。包括埋伏、佯攻、卡视角、手速压制和走位预判等等常用手法，丰富到打这15分钟像听了一堂超浓缩课程。而讲师，绝对是经验丰富且实力超强的资深职业选手，这一点千魂黯教练和陪练完全做不到。
苏启泓对恒刀一剑顿时充满敬佩，甚至是敬重，心中曾经的隔阂早就消失无踪，同时为第一局打教学赛时gg的行为感到羞愧。特么的要是当时没gg，不就可以打两场教学赛了吗！这是多珍贵的机会啊！
回到竞技场房间，苏启泓望着屏幕里的恒刀一剑恭敬地说：“谢谢前辈，我今天学到了很多，比我来战队这几年学到的都要多，非常感谢前辈！全明星的时候你来吗，我可不可以见见你？”
“全明星啊，估计去不了，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好好玩吧。”恒刀一剑说罢目光转向赵富贵，“赵宣，答应的东西不要忘了，我可等着升级我的奕锋呢。”
“我们千魂黯最不缺的就是你要的东西，放心吧，今后还需要什么尽管找我。”赵宣慷慨地说。
“洒脱，就喜欢你这样的朋友！”恒刀一剑笑笑，一耸眉毛，眼神忽然变得狡黠起来，“那再来五打火冰晶，给我们战队赞助赞助吧。”
“什么，五打？”赵宣猛地瞪大眼睛，飞速打起字来：“你这坐地起价有点狠啊，火冰晶是武器附魔，就算你们全队加上替补一打就够了，五打难道要拿来吃？”
刚还慷慨激情的赵宣看见恒刀一剑突然加价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里瓦凉瓦凉的。火冰晶附魔是七十年代最难得的东西，和极品橙装图纸同样稀有。七个老服分会加今年新开的八服分会劳作一年也不过就凑出了九个，只够千魂黯主力角色使用，替补的都无福消受。这家伙开口就要五打，怕不是要半个联盟的火冰晶都给他承包了。
“分期嘛，不用一次性给我。”恒刀一剑笑的十分灿烂，“千魂黯不缺我要的东西，这话可还在上面呢~赵队长。”
“……”
赵宣忍了忍，当时以为恒刀一剑只会要些战队已经不需要的材料才这么说，谁知道他会冲着最奇缺的火冰晶来，而且开口就五打！不过换个想法倒也能理解恒刀一剑这样强取豪夺的原因，零一战队目前只在七服有总公会，其他服务器没有分会，在材料的渴求度上又和正式战队一样。距离下一届nfl不过小半年时间，以他们公会目前的情况，拼死拼活也不可能把全队需要的材料都备齐，不然恒刀一剑就不会扛着60级的武器打预选赛总决赛了。
想到这里，赵宣开口道：“别赖我这么多，我这拿六个火冰晶给你们装备主力，再多我也没有。”
“好，作为回报，以后有事可以来问我，陪练不行，陪聊还是行的。”恒刀一剑大方地说。
退出竞技场后，赵宣看了看苏启泓，苏启泓正巧也在看他。俩人对视不到一秒忽然都笑了起来，似乎经历了一场洗礼，看对方都有些不一样了。
“感觉如何？”赵宣问。
“……没打够啊！”苏启泓哀叹一声，“真羡慕鲁云茜，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帮她训练，想打多少场教学赛都行，太幸福了。要是能跟她换换多好，就算当个草根我也愿意。”
“是啊，一场pk换我一批材料，一场教学赛又换我六个火冰晶，这笔帐要换算到鲁云茜身上，能包住整个俱乐部全年的开销了。”赵宣也一声叹，同样羡慕起鲁云茜。
“队长，这个前辈到底是谁，我真的不能知道？”苏启泓疑惑地问。
“嗯，而且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队里的人，记住，千万不能说。”赵宣郑重嘱咐着。
“也不能单独找他吗？”
“你想找他单挑？”
“可以吗？”
“随便你，不过依着他今天的话来看，没多少希望。”
“要是再多给几个火冰晶呢？”
“……把你武器上的抠下来给他吧。”
“算啦！既然不能再找前辈打，那就等下赛季在赛场上和他们打！”
苏启泓眼中又恢复了渴求比赛的神采，似乎把项飞带来的阴影忘到了九霄云外，重新燃起想要变强的**。赵宣心里一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只要能让苏启泓恢复比赛的信念，就算真给恒刀一剑五打火冰晶也无所谓。因为一个职业选手的信念，远比这些虚拟材料珍贵的多。
第八百二十九章 游戏里的命运
回到主城后，鲁云茜将恒刀一剑送到了他最喜欢的百草谷中。恒刀一剑慢悠悠在百草谷走着，长长的草叶子扫过衣摆和佩剑，像小精灵在好奇地伸手触摸。忽然，一阵风吹起他的头发，随后身边草浪翻滚，层层叠叠蔓延到远处。转目望向地平线上，朦胧的草海里闪出晶莹的光点，像浪花飞溅出的水珠。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无论怎么看，都是千篇一律的草地？”
蓦地，望着草海的恒刀一剑突然问道。
“这里每根草药我都记得长在哪，多久刷新一次，看多了是挺无聊的。”鲁云茜想了想，又说，“哥你要是觉得看腻了，我们就去琴海吧，海边也很美的，晚上还能听见人鱼的歌声。”
“不去，琴海一堆秀恩爱的，吵吵嚷嚷，碍眼。”恒刀一剑摇摇头，“还是这里舒服，安静，又不是绝对安静，版本更新后还多了很多细节。这些细节我看得到，你看不到。”
“什么细节？”
“虫鸣。”恒刀一剑闭上眼睛，“以前的百草谷没有虫鸣，只有鸟叫，很违和，像大自然缺了一块拼图，但对游戏而言没什么影响。这次版本更新鏖战用心了，到晚上的时候百草谷虫鸣一片，还能看见很小的萤火虫飞来飞去，特别可爱。这些细节如果不是个耐心又无聊的玩家，根本发现不了。”
“看来你就是那个耐心又无聊的玩家。”鲁云茜打趣说。
“我不是玩家，我已经是这里的人了。”恒刀一剑淡然地说着，再次张开眼，看见天空出现了晚霞，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模一样的晚霞，连色彩间的距离都没变过，呐呐道：“天马上要转换到夜晚模式了。”
鲁云茜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痛，完全不理解哥哥的意思，大声反驳道：“哥哥是我的哥哥，哥哥是存在的活人，不是游戏里的人！”
彩霞被鲁云茜的大嗓门一震，立刻消失不见，天空唰地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悠然挂在上空，为百草谷洒下淡蓝色的光辉。恒刀一剑看着月亮叹了口气，轻笑着说：“你看你，一吼这里就变天，太凶悍了。”
“我说的是事实！”
“何必固执于这个事实呢，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样的生活我挺习惯的。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一轮明月是事实，百草谷是事实，我手里的奕锋也是事实，没什么比它们更像事实的事实了。”
鲁云茜沉默了，以她对哥哥的了解，在这种情况下会突然说这种话，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赵宣和苏启泓突然来访，让他怀念起以前的生活，却又不想流露出来，所以在用这些东西说服自己。另一个，就是哥哥知道了她即将要说的事情，在为拒绝做铺垫。
但是……哥哥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一定是因为赵宣的缘故才会这样，和协议无关！
“哥……我可以和你说件事吗？”鲁云茜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等了很久了吧，说吧。”恒刀一剑走到月光下的一块颇似懒人沙发的石头坐下，静静听着。
“我现在有两份协议和一分委托书，协议是肖远哥哥给你的，委托书是让你委托我来签约，我现在把内容念给你听。”鲁云茜拿起手边放了很久的协议书，刚翻开第一页，就听到电脑里传来的哥哥的声音。
“不用念了，肖远是什么意思？”恒刀一剑问。
鲁云茜放下手里的协议，看了眼屏幕里的哥哥用最平稳的语气说道：“肖远哥哥说你也是零一战队的队员，所以要和你签订协议，职位是战队队长。”
“……”
恒刀一剑坐在石头上手握奕锋望着月亮，像是不知道鲁云茜说完了，继续静静听着。
“哥……肖远刚才还对我说，无论鏖战职业联盟认不认可这份协议，在他这里这份协议是有效的，他想让你带领团队一起打nfl。我觉得他是认真的，不是在耍你！”鲁云茜越说越不安，急急解释起来。
“我做队长，我怎么做队长？”恒刀一剑淡然地问着，眼神依旧没从月亮上移开。
“我和你共领队长职务……”鲁云茜降低了声音。
恒刀一剑听罢忽然露出了和月光一样惨淡的笑，摇摇头说：“说白了，还是让你当我的指挥棒。一个队伍不可能有两个队长，即使我们是兄妹也各有各的想法心思以及判断力，光是这一点，肖远就想错了。”
“不是的，以前我们不也这样吗？你告诉我怎么打，然后由我带领大家比赛，你也可以出战啊！这一点都不矛盾，不矛盾！”鲁云茜大声说。
“行了，这份协议我不签，你好好当你的队长，我该干什么我自己清楚。肖远的好意心领了，替我谢谢他。”恒刀一剑干脆利落地说着，同时低下头看向草丛。一颗不同于惨白月光的暖黄色星火从深黑色的草叶上突然飞起，飘啊飘地晃到了草海上空，和另一颗星火缠绕起来。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飞行路线。
恒刀一剑已经认清了这里每只萤火虫，甚至比它们自己还了解它们的行动，但依旧百看不厌，就喜欢它们时而闪动时而静止的黄色光点，仿佛真的带有生命，循环不息。
“哥，不要放弃。”
鲁云茜也看到了那只萤火虫，微弱的黄色光点一闪一闪，在游戏场景里显示出来非常非常小，就像某个技能发出后残留的一点光效。如果不是因为镜头拉到了恒刀一剑身边，她确实不可能注意到百草谷草叶上居然会有萤火虫。
“……”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啊！”
鲁云茜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喊到喉咙烧痛。她伸手摸着键盘，散乱的头发荡在脸颊上，眼里再次饱含泪水。
“为什么……你以前遇到了那么多事，都不肯放弃，现在为什么……”
恒刀一剑将奕锋拿在手里摩挲着，上面的宝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比萤火虫的光亮还要闪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少有的复杂表情，带着悲哀，又带着无奈，还有对妹妹深切的爱意。可这些情绪从屏幕上是看不出的，只能看到一个剑客萧瑟地坐在月光下，握着长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八百三十章 以队长之名
鲁云茜冷静下来了，伸手将脸颊上的发丝拢到耳后，不知所措地看着游戏里静谧的画面。其实她明白哥哥的意思，在这种时时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事情的状态下，他不想冲到战队前沿，只想像肖远那样为战队保驾护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即使有天自己突然消失，零一战队也不会像沧浪战队那样被迫解散，依旧可以前行。
然而这件事在鲁云茜看来并没有那么糟糕，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可零一战队和沧浪同样不一样。沧浪在成立之初条件艰苦，而且人手很少，哥哥即当队长又当教练，负责主持战队所有事情，一旦离开战队自然会受到重创。
零一战队现在的实力比沧浪那时强大了太多太多，不仅有伊诺李尤晴川这样大神在队里，而且还有肖远在后面做支撑，现在自己也成熟起来了，能担得起责任。无论发生什么事，鲁云茜都认为大家可以扛得住，战队不会轻易垮塌，所以哥哥那点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在战队上，她有着和鲁道恒当初组建战队时一样坚定的信念，并且坚定不移。此时所想的已经不再是满足哥哥愿望那么简单，而是真正意识到战队需要哥哥才能变得更强，哥哥也需要加入战队参赛来找回从前的状态，让自己重新活过。两者相互需求，完全没理由拒绝。
一瞬间，鲁云茜忽然很想拿起笔直接替哥哥做主签了协议，可目光扫向桌面上的笔篓时又收回了念头。因为这么做并没用，如果哥哥坚持不同意，凭这一纸协议就能让他到赛场上去战斗吗？
当然不能。
“茜茜。”
忽然，安静了很久的电脑里传出了恒刀一剑的声音。
“嗯？”
“能让我看看你吗？”
“看……我？怎么看？”
鲁云茜一怔，虽然这台刘绛卿的外星人笔记本电脑有视频设备，但游戏里并没有视频功能。她想了想，把游戏画面镜头挪到了恒刀一剑正前方，仿佛和哥哥面对面坐着一样。
“你不是有个小号叫秋云夕吗？开过来。”恒刀一剑说。
“我知道了，等下哦！”鲁云茜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从客户端登录起另一个账号。
秋云夕是个医师职业小号，当初鲁云茜接手恒刀一剑账号玩得正苦恼时，就建了这个小号用来减压。这号没玩多久就扔到了一边，至今还保留在六十级的样子，身上衣服也是任务送的一套初级装备，就连公会也没加。
百草谷是个四十级就能来的地图，秋云夕在这里还挖过草，所以不存在传送障碍，很快便被鲁云茜传过来。
沙沙~
恒刀一剑听到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转过去看了看，望见不远处一个娇小身影正在草地上轻盈地奔跑着。她穿着粉色纱裙，手拿一支狗尾巴草，一蹦一跳像只稚嫩的小鹿，脸上还带着甜美的微笑，俨然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坐这里。”恒刀一剑温和地向秋云夕笑了笑，指了下自己坐的石头另一半。
鲁云茜操作秋云夕依偎着恒刀一剑坐下，但角色的脸却无法扭过去，只能僵硬地目视前方。恒刀一剑伸出手扶着秋云夕的肩膀朝自己这边转了转，然后开始细细打量着它的脸，目光专注温柔，就像在看妹妹本人。
“这脸是你照着自己捏的吗？挺像的。”良久，恒刀一剑缓缓说道。
看到这一幕，鲁云茜心都要碎了，恨不能自己进到游戏里坐在哥哥身边，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像小时候那样摸摸自己的头，说妹妹又长高了。可是此时她只能把秋云夕当成自己的化身，陪哥哥一起坐在星空下看萤火虫起起落落，让他有些许藉慰。
“哼哼，我现在本尊可比角色好看一百倍，跟老妈一样天生丽质！”鲁云茜依旧用往常调皮的语气说道。
“是么，好看到把十六君吓晕在车站里。”恒刀一剑幽幽地说。
“啊？怎么连你都知道了？不许说不许说不许再说这件事啦！”鲁云茜忽然涨红满脸，又想起了那天尴尬无比的情景，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不止我，公会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没人在你面前说而已。”
“什么？！我知道了，肯定又是蓝昊和李司阳两个大嘴巴说的！十六君那么萌，一定不会说这种事。”鲁云茜嘟囔着，满脸不高兴。
“没关系，等你们去全明星参加新秀活动，这种流言不攻自破。”恒刀一剑看着秋云夕目不转睛，“我的妹妹天下最可爱，没有之一。”
“噗！”鲁云茜笑了下，“我的哥哥天下最帅，也没有之一。”
“行了行了，商业互吹到此结束。”恒刀一剑摸了摸秋云夕的头，看得鲁云茜一阵嫉妒，却无可奈何。
“哥，来战队吧，我真的想和你一起打比赛。”鲁云茜将视角调整为秋云夕第一视角，望着哥哥说道，“以前都是你带着我走这条路，现在我来带你走这条路，好吗？”
“但是……”恒刀一剑忽然犹豫起来。
“哥，别但是了，你就是以前想的事太多了，才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完全没必要啊！肖远和房东大人知道你的事，晴川姐应该也察觉到了，可是都没发生过你想的那些麻烦。从今天起不要再管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我的哥哥我自己保护，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好，可以吗？！”鲁云茜严肃地说。
第一次听到娇弱弱的妹妹居然会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恒刀一剑不可置信地看着秋云夕，似乎在这一瞬间才意识到她已经变化巨大，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样子了。
“你想怎么保护我？”听到她说的这么有自信，恒刀一剑反倒有兴趣起来，笑着问道。
“我是零一战队的队长，请你授权给我，代替你与战队签约。只要你在这里一天，只要你还想比赛，我都会负起一个队长应有的责任给你所想要战场，并且帮你排除一切外界影响。鏖战不死，竞技不灭！”鲁云茜大声说着。
“鏖战不死，竞技不灭。呵呵……老家伙们的话，你也学会了。”恒刀一剑笑着，内心却像风暴般汹涌澎湃，不得不说，他想听这句话，已经想了快两年了。
“哥，还要考虑吗？”
“不了，你签吧。反正我在这里一天你就得烦我一天，我同意授权给你，签吧。”恒刀一剑释然地看着身边妹妹的角色，伸手摸了摸那张脸，仿佛透过看不见的屏幕摸到了现实中的妹妹。
你真的长大了，以后，一起加油吧！
……
第八百三十一章 升级奕锋
一个星期后，零一战队全员协议签订完毕。鲁云茜和乔文依旧不愿意要年薪，肖远劝说后同意每个月给定额的生活费，如果明年全队拿到冠军，有额外收入再论功行赏。至于特殊成员鲁道恒，肖远直接给出了年薪，鲁云茜没有反对，告知哥哥后就直接签下了哥哥的名字。
协议签完，全队立即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肖远又在其他几大服务器收购了一些玩家公会，直接改为零一战队分会，负责给战队搜集制作装备的材料。另一边第六届nfl的季后赛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入冬时分，季后赛结束，四强战队出炉：风间笑、明月阁、千魂黯，以及败方战队里复活的狂潮战队。
季后赛结束，等于尘埃即将落定，战队又开始了一波人员变动。但这次各家各队都是围绕新职业灵媒师做出战队成员变更，为下赛季新版本比赛做准备。从这时起，零一战队的伊诺就开始了崩溃人生。先前最多一两个经纪人找到他的手机号和yy号挖墙角，到现在已经发展成成群结队的拆墙大队来挖他，不光手机被打得连快递电话都不敢接，yy大号也不敢用，网游更是去都不去，天天把号放在零服里，直叹自己人权受到了侵犯。
更有甚者，似乎是被“刘备三顾茅庐”的思维给影响了，居然大老远跑到肖远的远江阁门口蹲着，想抓个野生的伊诺。这一举动不仅惹怒了肖远，更惹怒了鲁云茜，问出那几个跑来的经纪人俱乐部是哪家后，一通视频照片丢到了官方论坛和微博上，连码都不打，配上洋洋洒洒几段文字，直言要是对方俱乐部再用这种手段挖人，欺负新战队，就别怪她公报私仇了。
看见这则警告后，围观者先是一惊，纷纷佩服零一战队够胆量，新人居然敢在网上公开怼老战队，队长真是个不好惹的小姑娘。但熟悉鲁云茜的人都有一个同样的错觉，这内容真的是那个随时会被吓哭的鲁云茜写的？还是他们队里其他人借她的名义发出了这样的文字？笔杆子上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谁作死谁知道，很快，鏖战职业联盟就对这家俱乐部以不正当竞争给予了警告和罚款，并公开向零一战队道歉。鲁云茜因为这件事也被冠上了战斗女神的称号，各种关于她的八卦层出不穷，在鏖战圈里疯传着。
——竞技，让鲁云茜从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的邻家女孩，生生变成了瞪谁谁晕倒，怼谁谁害怕的战斗女神。
事件结束后，论坛上的粉丝们如是说着。
然而鲁云茜却再也不会在乎这些话了。
“赵宣的材料给齐了，一部分我存到了公会仓库，回头你分给其他人，另一部分你用来升级橙武。”恒刀一剑站在公会领地里，抬手唤出背包界面，给鲁云茜展示着背包里今早上从一服千魂黯公会那里收到的火冰晶、山鬼磷骨、阿西娜尔魔法石和黑龙珠。
橙武升级不仅要做完困难度非常高的试炼任务，而且要收集大量70级稀有材料。这些材料总共算下来分为两类，一类为基础建造材料，是提升武器本体物质的关键，属于全武器通用材料。
另一类则是做完试炼任务时，任务上要求的元素材料。每把不同职业不同流派的武器元素材料都不一样，是给武器注入最后属性的东西，同时可以生成随机橙武技能。分为【光之元素】、【暗之元素】、【爱之元素】、【心之元素】、【力之元素】、【灵之元素】、【风之元素】、【电之元素】、【魔之元素】、【地之元素】、【火之元素】、【水之元素】十二个。
鲁云茜早在69级的时候就做完了橙武升级的试炼任务，而升级奕锋最后要的元素材料就是【心之元素】、【光之元素】和【暗之元素】。合成这些元素需要五个特拉斯亚的眼睛，十二个时之碎片，七朵魔灵花和十二个圣杯。加上赵宣给的三种基础建造材料，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占去了五分之一背包容量。
看着背包里通过明抢暗夺外带哥哥搜刮来的各式稀有材料，鲁云茜直叹做个橙武太不容易，等下把它们合成后，这些大家辛苦得来的东西就会全部消失，仿佛所有辛劳都被付之一炬。
但她等这刻也等了很久很久，预选赛这一年里按照哥哥的要求总是优先其他队员拿材料升级橙武，自己一直用的是60级奕锋。直到现在俱乐部成立，恒刀一剑已经成了全队除过守恒账号以外唯一没有70橙武的角色，也是全联盟里唯一一个没有70级武器的队长。
队长没极品武器，这种事要是在别的战队根本不会发生，材料永远都应该优先队长获取，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队长。可在零一战队看来却是非常正常的，因为战队是一个团队，优先武装实力较弱的成员，弥补短板，才能让团队持久作战，不会被对手一击就破。而且恒刀一剑对鲁云茜非常自信，相信她即使没极品装备也能暴打各路选手，不急这一时。
确认背包内的材料齐全后，鲁云茜来到了公会领地里制作装备的工具台上，点下工具台弹出操作界面，在界面里选好要合成的目标产物，一排收纳材料的小格子咔咔出现在下方，示意放入对应物品。她将背包里的材料一一放进去，点下开始合成，材料和界面瞬间闪出一股蓝色火焰，周围转动出层层叠加的魔法阵，一个进度条显示熔炉已启动，还要等待2分58秒。
鲁云茜耐心地看着进度条，随着时间不断减少，当进度条消失时，合成信息提示终于蹦到了屏幕上：
恭喜！【心之元素】、【光之元素】、【暗之元素】合成成功！
“成功了……”鲁云茜望着屏幕上在魔法阵内发出不同色彩的三个小光球，明明应该高兴，却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还没成功。”恒刀一剑说着关掉了合成页面，三个元素自动装入背包，“走，去天使领域。”
来到天使领域，做过任务后这里几乎就空无一物，只有漂亮的彩绘穹顶依旧展示着这里的独特和华丽。恒刀一剑走到大厅正中央，穹顶忽然感应似得滑开一个圆形洞口，一道水晶梯缓缓从空中浮现出轮廓来，仿佛有个隐形建筑师，在一块块快速拼接着这条漫长而精细的水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