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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门晓生     庚子猎国txt下载     庚子猎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7章 全歼西摩尔联队(三)

    义和团所有人在通过曹跃骑兵让出来的通道的时候心中恐惧不已,甚至有人跌倒需要别人搀扶才能起来继续走路。

    一直到他们走出了包围圈,这才放下心来长呼一口气,看来曹跃还真是要打洋人。

    由于他们被聂士成利用,导致他们并不信任官军,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去天津,包括倪赞清也率领他的五千人营前往天津助战。

    在杀掉了22个在东马圈镇抢掠的暴民之后,曹跃整军休息,天色已经晚了,他打算今天休息一宿,明日再前往廊坊。

    随后陈刚报告说大约有三百个义和团兵丁留了下来,希望能够加入血军,追随曹跃进行战斗。

    “还有义和团敢加入我们?”曹跃哈哈一笑,“除了先前和我们有交往的高元祥,怕是没有一个义和团兵勇不对我恨之入骨吧?”

    “这个营不简单。”陈刚说道。

    “怎么不简单方法?”曹跃问。

    陈刚笑道:“我们没有逼降他们,还差点被他们慌乱了手脚。”

    “什么?还有让你们慌了手脚的?”曹跃惊奇的说,“我倒是有兴趣看看了。”

    这三百多人建制整齐,在遭到骑兵包围的时候虽然惊慌失措,但大家听从坛主号令,以坛主为心,所有人背靠着坛主摆成圈子。内圈与外圈相距一米,一共摆成十个圈,摆成了一个类似于花瓣一样的圈子,士兵之间彼此靠近,互为依靠。

    最外层的一圈手持盾牌,几圈兵勇则手持长矛大刀,有些人还拎着盾牌站在最外层充当肉盾。最让曹跃惊讶的是,最里面几圈伸出五十多只黑洞洞的枪口,集体瞄向同一个方向,只需要一声令下,五十多支枪同时朝着一个地方开火,势必会打开一个缺口。

    这个类似于王八壳阵势倒也并不高明,血军拼的阵亡十个骑兵,就能够将这个阵型冲垮。但能够在被包围的情况下镇定自若摆出阵型的义和团坛主,应该不是一般人。

    曹跃决定见一见这个人,陈刚随后将这支义和团的指挥官带到曹跃面前,这个人中等身材,一双眼睛狭长,类似于传说中的溪水丹凤眼,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的人。曹跃微微一笑道:“我是曹跃曹百川,你呢,叫什么?是义和团哪个坛的?”

    那首领说道:“大将军,在下陈信,并非坛主。坛主已死,我是他的军师,恬为指挥。”

    曹跃点点头,赞道:“你这个军师很不错吗,有点官军的样子,比八旗兵有勇气多了,他们要是被我们包围,估计就跪在地上乞降了,哈哈哈……你们义和团有你这样的人才,当真了不得。你怎么不走反倒要加入我们,血军不会轻易收人,尤其是我们和你们义和团还有仇。”

    陈信道:“大将军,在下虽然现在身为义和团一个军师,但在下曾经担任天津武卫军军械所帮办,并非义和团出身,如今指挥义和团不过是权宜之计,若能重新加入官军,在下自然愿意。”

    “你是官军出身?”曹跃惊讶。

    “一年之前我便辞去了职务。”

    “为什么辞职?”

    “遭受排挤,当了别人的发财道路,被逼辞职。”陈信气愤地说道,“一年前我打算前往西北投靠大将军麾下效力。但无奈正巧义和团闹事,向西的道路走不通了,在下就带着一些人加入了义和团,想着趁乱做大,等待朝廷招安。”

    曹跃笑道:“想法挺单纯。”

    陈信脸红了起来,的确是单纯了点儿,他说道:“在下在光绪十六年(1890年)毕业于天津武备学堂,因精通德语随后被派往德国柏林军校学习,原本在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毕业回国,但甲午海战爆发,便在德国担任使馆武官协助过大清驻德国大使许景澄大人从德国购买军械,制定新军武器型号和配置。光绪二十三年(1897),在下回国后担任武卫军天津军械所帮办。”

    曹跃倒是感兴趣了,笑道:“看起来你还是个高级人才,你怎么混的这么惨?”

    陈信不好意思地说:“大将军,军械购买中利润极大,在下所处位置恰恰就是负责审核购买军械价格和数量,所以有人打招呼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被我拒绝。后来军械库清点中,发现账目问题,上官将责任推卸给我,我不得不辞职自保。”

    曹跃点了点头,道:“你倒也是一个人才,但你毕竟在义和团中效力一年之久,我不怀疑你,却也不能立即重用你,带着你的三百士兵在后方做辎重吧。等这场战斗完毕,你们负责抬尸体,护送伤员和拣武器弹药。”

    “是。”陈信敬了一个标准的德式军礼道。

    这个军礼倒是非常有意思,曹跃还礼,转身正要走,陈信忽然又说道:“大将军,我还有一件事,不说不行。”

    曹跃转身道:“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说吧。”

    陈信说道:“西摩尔联队缺水,他们缺水!明天他们要么立即撤走,要么猛攻武卫前军,留下来必死无疑。”

    曹跃摸着重新蓄起来的小胡子问:“怎么回事?”

    “他们被我们在廊坊阻击五天了,估计他们没想过自己四千洋兵会被耽搁在廊坊,所以除了子弹炮弹外其余补给并未携带多少。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他们曾经进入廊坊抢夺粮食,还抢夺水源。后来我带着人偷偷把廊坊附近的丼都给堵死了。人不喝水,一天就丧失体力,三天就必死无疑。他们断水三天了,就算他们把火车锅炉里的水倒出来分掉,也不够几千人喝的。”陈信越说越激动,“他们一定要逃,一定要逃走,留下来必死无疑。”

    曹跃大感兴趣,道:“你的建议呢?”

    “等。”陈信说,“就在这儿等着,西摩尔联队要是撤退,必定经过这里,将军就此埋伏然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攻击武卫前军,将军可以以逸待劳,等双方打得差不多了,率领骑兵杀他们一个丢盔弃甲。”

    曹跃上下打量了一番陈信,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这样吧,你别回去了,你那队义和团交给别人,你就在我身边做一个随军参谋吧。”

    “大将军不怕我的出身了?不怀疑我的经历了?”陈信不知死活地问。

    曹跃叹了口气,说道:“你他娘的真是嘴不饶人,难怪得不到升迁。旺财,给他准备一套军服穿上。”

    “是。”薛旺财道。

    曹跃觉得陈信的建议非常好,这里与廊坊主战场相距才十几公里,战马奔腾起来一个小时就到了。随后曹跃下令全军立即休息,保养战马,并派出警戒骑兵。

    他现在距离主战场太近,难免和聂士成接触,曹跃派出宋育仁前往聂士成部进行沟通,并且派遣了第1骑兵旅三团团长赵跃翔带着三百骑兵拉着两门87克虏伯野炮和120枚炮弹去聂士成部帮助,同时也是显摆显摆自己的实力,让聂士成别小看了他。

    宋育仁和赵跃翔连夜出发,用了两个小时抵达廊坊前线,发现战场一片寂静,除了放哨的大家都在休息。这个年代很多人有夜盲症,所以野战很少发生。而西方国家更是不擅长打夜战,于是寂静的夜里,两方都罢兵了。

    聂士成今年今年都已经七十四岁了,历经了一辈子的战斗,历经了太多的事,但是他依旧性格火爆,身体强壮得堪比年轻人。手下通报,曹跃派遣使者前来沟通协助参战,聂士成立即让人过来。

    等使者来到跟前之后,聂士成见到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的一队奇怪组合,中年人西装笔挺,戴着礼帽拖着辫子,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整齐军装,看起来精神奕奕。

    宋育仁忙道:“见过聂老将军。”

    “见过聂老将军。”赵跃翔也忙说道。

    “你们是曹跃手下?”聂士成声若洪钟地问道。

    宋育仁道:“在下是西北宣抚使曹跃帐下参军校尉宋育仁,这位是陕西新军第1骑兵旅三团团长赵跃翔,我二人奉大将军令,特地前来与老将军沟通。”

    聂士成哈哈一笑道:“有啥好沟通的,打就是了。这西摩尔联队就是包起来的饺子,跑不了。你们大军什么时候能到?”

    宋育仁道:“明天白天就能到,但是大将军唯恐晚上双方发生冲突,驻军在外。”

    聂士成点点头说:“可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战。”

    赵跃翔道:“聂军门,为何不连夜袭击?”

    聂士成道:“看不着。”

    赵跃翔道:“我部能看得到。”

    “你们多少人?”

    “三百人。”

    聂士成手下众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前路统领周鼎臣不屑道:“只靠你们三百人,能打个蛋?”

    赵跃翔道:“对,就打他个蛋,请聂军门准许我部连夜攻击,让洋人夜间无法休息。”

    左路统领杨慕时笑道:“既然小将军有胆有识,不放请你一试吧。”

    “对,对,小将军不妨一试。”后路统领胡殿甲笑道。

    聂士成见手下都支持,估计是看笑话,于是说道:“试一试吧,晚上别打错了,打到自己人。”

    “不会。”赵跃翔笃信地说道。

第338章 全歼西摩尔联队(四)

    赵跃翔立即带着骑兵拉着两门87克虏伯野炮,找到一处比较方便开炮的位置之后,开始计算距离。

    赵跃翔本身就是陕西武备学堂二期炮兵科的学生,所以对用炮很有心得。虽然他没有用过这种87克虏伯野炮,但是他的德国教官给他介绍过很多克虏伯炮的使用方式。赵跃翔亲自调准,又派士兵前去测量距离,并打探敌军阵地规模。

    西摩尔联队是以铁道线和火车站为核心进行的防御,与清军阵营相距一千米。

    赵跃翔将两门大炮移到一千两百米左右的位置,然后调整了角度,大喊一声下令:“开炮!”

    “咚!”

    “咚!”

    两声炮弹发射的响动后,赵跃翔随即开始计算时间,风速,角度,准备矫正。

    不一会儿,“轰!轰!”两声巨响传来,前线所有人都被震醒了,尤其是西摩尔联队,本来睡得好好的,你们中国人咋那么缺德呢……

    赵跃翔矫正了一下参数之后,调整炮口高度,再一次下令炮击。

    “轰!”

    “轰!”

    炮弹再一次落到了西摩尔联队的阵地中,这第二次落在正营中间,炸死炸伤二十多人,甚至西摩尔的火车差点击中。

    联军士兵心中升起了敌人要进行袭击的想法,所有人都慌忙地穿戴好,武装起来,西摩尔连夜组织起部队进入阵地准备反击。然后全副武装地等了十分钟,对面清兵并没有发起进攻,又等了十分钟之后,对面依旧没有开枪。

    西摩尔心中焦急地说道:“向清兵开枪!”

    “将军,他们与我们相距一千米的距离,我们的子弹打不到他们。”沃嘎克忙说道。

    “总不能让他们这样轰炸下去吧。”西摩尔叫道。

    “我觉得不会,他们没有这么大口径的火炮,哪里弄来的?”沃嘎克好奇问。

    麦克卡拉说:“这几天清军的火炮大多数不是打得太远就是打得太近,没想到这次这么准,应该是运气吧。”

    过了大概一刻钟,忽然在另一个角度,清军的那两门大炮再一次发威了。

    轰!

    轰!

    依旧是两炮矫正,两炮袭击,西摩尔联队再一次死伤十几个人。

    西摩尔彻底坐不住了,下令装甲列车炮反击。但是中国人的大炮跑得不知所踪,西摩尔联队的装甲列车炮打了三十多发,热闹是热闹,没打到任何人。

    又过了一刻钟,中国人的大炮在他们的后背响起了,然后西摩尔联队又是一阵慌乱。

    又过了一刻钟,中国人的大炮在另一个方向响起了。

    又过了一刻钟……

    又过了二十五分钟,中国人的大炮响起了,不过这次却让西摩尔联队士兵伤亡非常惨重,大概三十多人被打死,因为他们觉得中国人的大炮很规律的十五分钟发射一次。而这次过了十五分钟居然没有发射,于是他们翘首企盼了五分钟,然后觉得中国人不会开跑了,他们没有炮弹了吧。

    很多人跳上阵地开始对对面的清兵大声谩骂,但是很不巧,中国人的火炮又来了……

    随着这一波炮击,刚过去五分钟,忽然在同样的位置炮火再一次响起,中国人太不见规矩了,两波炮击之间相差才五分钟,你们不带这么玩的!

    这一晚,西摩尔联队当然没睡好觉,不,不是没睡好觉,而是根本没有睡觉。同时,对面的清军武卫前军也没睡好觉,双方都期盼着这能折腾人的血军赶紧打完炮走吧,别影响我们休息了。可恶的赵跃翔愣是用六十发炮弹折磨了双方一宿,然后天一亮便带着兵、大炮以及宋育仁回去了。

    聂士成手下一个抱怨不已,这么东一炮西一炮有个屁用,自己万把士兵没有一个睡着的,一个个都迷迷糊糊的。聂士成岁数大了,本来觉就少,更是一宿没休息,便有人责骂,聂士成道:“他们是客人,算了。”

    “兵士们要求休息。”杨慕时说道,“一个个都打着哈欠呢。”

    “不行!现在拼的就是意志。”聂士成道。

    “喳。”众将只好咬牙坚持起来。

    次日7月21日早上5点,天刚刚有些发亮,对面中国人清兵的火炮终于不响了,但西摩尔联队原本要一鼓作气冲击聂士成所部的士气也没了,四个主将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心中都在说:“还打吗?”

    “打个屁,撤吧。”大家同时心中又想到,但是作为骄傲的列强士兵,四千人被人阻击五天不说,昨天晚上反倒被杀了……经过统计,昨天晚上西摩尔联队阵亡士兵267人,受伤364人,几乎五分之一士兵伤亡。

    “还是按照计划,我们队清兵发起进攻,如果一个小时不能攻破他们的防线,那么立即撤退,撤回天津武清杨村。”西摩尔做出最后决定说道。

    尽管大家心中对这次进攻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可是他们还是决定对清兵阵地发起冲锋试探一下。为了这次冲锋,他们昨晚甚至在后端时间停止了炮击,默默承受这清军的炮击,所有的炮弹都留下来等待今天早上的射击。

    在西摩尔下达命令之后,全体联军士兵准备就绪,以日本海军陆战队队员作为冲锋骨干,所有重武器击中在一块阵地上。

    “全体准备就绪,八点钟,发起总攻。”西摩尔大声下令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联军士兵心急如焚,昨晚被火炮击伤的士兵脸色惨白,不知自己会被放在哪里。是被丢弃,还是带着自己千军,或者退回去。

    很快,麦克卡拉上校来对伤兵们宣布,在发起总攻的同时,他将带领大约八百名伤兵撤退。

    “长官,我们是不用打了吗?”一个奥匈帝国士兵用并不熟练的英语问道。

    麦克卡拉摇头道:“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准备好武器,相互扶持帮助着,别被该死的中国人抓到,他们会看了你的头,挖出你的心脏,吃掉你的肉。”

    “嚯……”联军士兵们惊呼起来。

    麦克卡拉道:“我不是吓唬人,我亲眼见到过义和团的人把一个六个月的婴儿杀了,挖出心脏来,说是心脏能够驱邪。该死的!现在想想我还觉得恶心!”

    7月21日这天一大早,血军早早地吃了早饭,然后全军挖陷阱。

    曹跃他没有拆除铁轨,而是将铁轨稍微移动了一点距离,让火车脱轨。火车脱轨之后,会因为惯性继续前进,就在火车前进的地方,曹跃让士兵们挖了一条又长又深又宽的壕沟。

    这条壕沟长度是三百米,宽度是四米,深度是三米,挖好之后用树干竹子甚至房梁支撑住,然后用草席树枝等覆盖住,只等着火车的到来。

    曹跃实在是非常希望看到火车翻跟头的场景,那场景不用说就很美妙吧……

    当然,如果对方不来更好,这说明他们愚蠢地选择了坚守或者与聂士成部斗个死我活。

    曹跃更加希望西摩尔联队坚守,最好是弹尽粮绝渴死饿死才好。

    陈信站在曹跃身后,小声地说道:“大将军,你确信这个陷阱有用吗?”

    “不确信。”曹跃坏笑道,“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陈信站在坑边,向里面看了看,摇了摇头说:“这陷阱伪装的不是很好,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能修一个更好的。”他站起来随意指点说道:“这个地方,大将军,你看,应该这么……哎呀!”

    “不好啦,陈参军掉坑里了!”一旁士兵忙惊呼道。

    曹跃拍了拍额头,心中小说让你爱显摆,报应吧,说道:“赶紧把陈参军拉上来,都笑什么呢,别笑。”

    “是!”众士兵憋着肚子疼将一身狼狈的陈信从坑里拉了上来。

    陈信一身全是泥土,哭丧着脸说:“大将军,这……这坑挺好用的。”

    曹跃笑道:“我看到了,可是这不是给你用的。”

    “是。”陈信垂头丧气道。

    北京,外义和团拳民高举着各种武器冲向了东交民巷,一个瑞士男人一枪打中了一个义和团小孩,他的妻子在墙头开枪击中了一个义和团中年人。夫妻两人高兴地相互拍了一下手,瑞士人说道:“这些愚蠢的中国人甚至不如森林里的动物,傻乎乎地等着被我们杀死。”

    但很快他们笑不出来了,武卫后军董福祥部参与对东交民巷的进攻了,一发炮弹击中了这名瑞士人,他的身体被炸成了无数个碎块,他的美国妻子吓得跳了起来,被一枪击中,从楼顶上掉了下去,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杀啊,杀洋人,报效朝廷!”

    清兵武卫后军的加入顿时让义和团的攻势变得猛烈起来,而东交民巷使馆中的外国人也全力以赴,双方激烈交战中,不断有人倒下死亡。使馆区里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只有年长的战士和年幼的战士,但是他们对面的义和团同样悍不畏死,尽管义和团的装备简单粗糙,甚至有些人拿着鸟枪抬枪,还有一些人拎着长刀红缨枪,可是他们依旧狂热地向洋人使馆发起冲锋。

    双方再一次发生激战,无数人倒了下去,一排排人死亡,一排排人倒下。

第339章 全歼西摩尔联队(五)

    7月21日,早上八点整。

    西摩尔联队突然向武卫前军聂士成部正面阵地发起进攻,装甲火车炮所有炮弹全部洒在对面阵地,将武卫前军的阵地炸翻了几遍之后,一千一百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作为突破主力,端着上刺刀的金钩步枪(三十年式),口中喊着:“板载!”冲向了武卫前军周鼎臣的阵地。

    武卫前军的阵地只是简单地修筑了了掩体,甚至没有挖掘战壕,在炮火打击下已经作废,尤其是这几天武卫前军的统一思想就是困死西摩尔联队,因此被对方突然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不得不后撤五百米。

    但号称大清最精锐的陆军的武卫前军并没有如义和团一样溃散,而是在各自长官的组织下重新集结,他们将机关炮(马克沁重机枪)重新摆好,步枪士兵并摆出三段射击方式进行迎敌。武卫前军的武器是曼利夏步枪,曼利夏步枪是一款上子弹速度很快的单发步枪,它最致命的缺点却是退子弹壳慢,从而拖累了射速。为了弥补这一缺点,武卫前军的德国教官训练武卫前军采用欧洲的三段式射击,没想到洋人训练出来的士兵,第一次国战面对的居然是洋人士兵。

    周鼎臣的阵地上除了步枪、重机枪外还有六门87毫米克虏伯野炮,但由于缺少炮弹,他们很少使用。他们不会学赵跃翔一样,一晚上漫无目的地扔进去一百二十发炮弹,要知道一发炮弹的价格是40两银子,仅仅是昨天晚上一宿,赵跃翔就砸进去五千两银子。武卫前军他们更多依靠的还是机枪阵地和排枪射击,克虏伯炮只是在有必要的时候发射——但至于什么时候有必要,全靠长官自己决定。

    周鼎臣作为聂士成手下最能打的武将,很快制止住了撤退中的慌乱,要求士兵有条不紊地还击,随后扒开炮衣准备炮击。

    见到中国人露出了大炮炮身,带队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大佐土木剑芳深知绝不能让中国人的大炮射击,于是要求士兵不惜代价决死冲锋。

    一波又一波的日本士兵冲向了周鼎臣部队,而日本金钩步枪射速快的优点很快就在步枪对射中占据了优势。

    随后清兵的马克沁重机枪响了起来,发出“突突突突突”的声音,二十几个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被打死,有的被拦腰打断,他们中大多数人连声都没有来得及吭一下,就死在了异国他乡。

    可在后面的参谋长沃嘎克立即下令列车炮对机枪阵地和炮兵阵地进行轰炸,双方炮火互射了几个来回之后,八国联军的一发炮弹不巧击中了周鼎臣炮兵的弹药箱引发了爆炸。

    这场爆炸声响彻云霄,战场之上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家纷纷望向那里,只看到清兵的六门87毫米克虏伯野炮尽毁,炮兵折损多半,甚至有些炮弹发生了二次爆炸连累周边的清军陆军遭了秧。

    突发的爆炸让周鼎臣措手不及,土木剑芳见状立即指挥日本士兵改变主攻方向,对炮兵阵地方向猛攻,突破敌人阵地。日本人的进攻有了效果,被突破了阵地的武卫前军士兵顿时阵脚大乱,一些士兵纷纷溃逃。

    周鼎臣高估了他的士兵们的勇气,他的士兵们收到逃兵的影响,军心不稳。周鼎臣立即下令亲兵队前去堵住缺口,一百名端着刺刀的清军在周鼎臣弟弟周鼎盛的带领下冲向了缺口,双方发生了肉搏战。

    周鼎臣下令两挺重机枪瞄准在缺口后面,射击阻隔,趁机消灭突入缺口的日本士兵。

    火车上的炮火开始对周鼎臣的部队进行猛攻,土木剑芳也下了狠心要求士兵必须冲过去,但武卫前军清军们全力以赴的情况下,终于消灭了进入阵地的日本士兵。

    日本人的进攻被打退了,可是周鼎臣的部队也死伤惨重,他的弟弟周鼎盛在肉搏战中被日本兵的刺刀刺中了肺部,躺在哥哥的怀中阵亡牺牲了。

    此时,廊坊站中火车汽笛声响彻云霄,是西摩尔联队伤兵部队向后撤退了!但在武卫前军的眼中看到的却是整个西摩尔联队在撤军,他们这是第二次撤军。

    前一次西摩尔联队撤军,聂士成没有抓准时机取得战果,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允许再一次失误,聂士成于是立即下令全军追击,时刻追着,一直追到联军士兵倒地不起,让八国联军有来无回。

    “杀啊!”

    “杀啊……”

    “别让洋毛子跑了!”

    “拦住他们!”

    “大炮打!”

    “有没有骑兵,骑兵呢?”

    武卫前军兴奋地冲了过去,扬言一定要将洋人赶尽杀绝,但是当武卫前军冲阵地上站起来追向火车站的时候,突然铁轨周围跳起来一群俄国士兵和日本士兵,他们架起了十二架机枪,组成机枪聚集阵地居高临下对武卫前军进行扫射。

    武卫前军的追兵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措手不及,死伤惨重,军官冯海峰、岳立成以及贺绍谦全部阵亡,周鼎臣也受了伤。

    西摩尔见状趁机举起指挥刀喊道:“向西北方向冲锋,进入北京,活捉慈禧!”这老贼虽然不是陆军军官,但是眼睛贼得很,他发现这时候双方士兵靠的近,而且对方被突然出现的洋兵打得措手不及,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发起冲锋。

    这次冲锋的是俄国人,身材高大健壮的俄国人手持带刺刀的俄国最新的莫辛纳甘步枪,三两步靠近了清兵,然后一刺刀将清兵刺死。

    “周将军快走,快走!”孙福利说着和几个俄国兵缠斗在一起,周鼎臣手下大将孙福利本来是个武举人,所以随身都带着一把长刀,他挡住了几个冲上来的俄国兵,焦急地大喊起来。

    周鼎臣见状连忙由马弁架着撤走,孙福利咬着大辫子,高喊道:“****姥姥,老子跟你们拼了!”

    一米七四的孙福利在面对一米八十多的俄国水兵的时候,被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双方士兵素质差额太原,身高差了两个级别,体型差了将近二十公斤,这时候绝对的力量占据了上风,孙福利砍死了三个俄国兵之后,被四把刺刀同时刺中身体而亡。

    孙福利的阵亡对清兵影响非常大,因为在大家的心中,孙福利简直就像是李逵一样武艺高强嗜杀如命,却不想被俄国人杀死。参与阻击俄国人的清兵发现,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武术在外国人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最骄傲的拼刺刀被击败带来的打击让请兵们士气全无,很快西摩尔发现他的部队突破更加容易了。

    “进攻!”日本指挥官土木剑芳见状,操起指挥刀,日本士兵再一次冲了上去,这一次的冲锋彻底冲垮了武卫前军。

    在付出巨大伤亡之后,西摩尔联队终于打破了武卫前军的包围圈,朝着北京的方向跑去。

    在另一方面,美国人麦克卡拉带着将近八百个受伤的士兵,乘坐火车从廊坊向天津开始撤退。

    能够从中战场上撤出来还真不容易,廊坊已经成了血肉磨坊了,美国人不愿意死在那里,所以他主动提出带领伤员回去。但是原本计划之中只有五百多一点人回去,可是当火车离开廊坊的时候人们才发现,有八百个人乘坐火车逃走了。

    火车上很多士兵唉声叹气,有的抱怨西摩尔指挥失误,有的抱怨自己就不该来这里,更有的人说道:“我就是一个水手,为什么让我做陆军的事儿,该死的!”

    “还好我们撤出来了,而那些日本人和俄国人要去北京,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到北京。”

    “只要他们能够闯过聂士成军队的阵地就能。”

    “话说回来,这聂士成军队还真是清国最厉害的陆军啊。”

    “是啊,没有一支军队清国的军队有聂士成军队这样的战术术养。”

    “如果清国的陆军全都是聂士成军队,那么我们早就被打败了。”

    “是的,是的。”

    “也幸好清国只有一只聂士成军队。”

    “可是大家知不知道,还有一只军队也号称清国陆军精锐呢?”

    “你说的是血军?”

    “是的,血军,清国西北血军。”

    “为什么血军不参战呢?”

    “听说血军的元帅是一个非常具有野心的年轻人,他的军队被清国政府赶回了西北沙漠。”

    “他为什么会听那个老太婆的?”

    “也许这就是清国人的忠君吧。”

    “朋友们,不要讨论这种可笑的话题了,我们能活着,能活着就是一件好事,我要回到我美国的家乡,我的家乡是纽约,你们知道吗?全世界最大的城市。”

    “你好,纽约客,我是来自于亚利桑那州。”

    “牛仔啊,哈哈哈……”

    当他们路过小枣林庄铁道线的时候,突然感觉火车好像是出现问题,车子越来越偏……忽然一声巨响,所有人只感觉天地仿佛翻滚起来,他们从车座上一头撞到了车顶上,很多人晕了过去,然后只觉得天都黑了一样,掉进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更多的人事头破血流,哭爹喊娘,还有更多的人叫喊着上帝。

第340章 全歼西摩尔联队(六)

    西摩尔联队副司令美国军官麦克卡拉因为一头撞到了窗子上昏迷了过去,整支部队连带着火车掉进了曹跃遇险给他们准备好的坑里。

    远处,曹跃对这个坑的效果极其满意,他放下望远镜,一招手:“摩恪达,你带羌兵一团和二团上去,能活捉就活捉,如果对方抵抗,杀掉,不用给我面子。”

    “是!”

    “别那么快答应,”曹跃道,“你听懂我的话,只反抗者杀掉,这些俘虏能卖钱呢,尤其是美国俘虏,一个最起码一百两银子,杀死一个就丢了一百两银子啊。”

    “啊?”摩恪达立即珍重起来,一个俘虏一百两银子啊,绝不能让那些臭小子把人都杀了。

    两千四百名骑兵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一些从侧翻进陷阱的火车车窗中爬出来的联军士兵刚刚挣扎着掏出陷阱,便看到数千骑兵冲了上来。

    “砰!”

    “砰!”

    “砰!”

    ……

    羌藏骑兵旅的骑兵们骑在马上射击依旧非常准,几十个迷迷糊糊地从火车车窗里爬出来的洋人,很快被达成了马蜂窝。两千四百骑兵奔到了火车坑和陷阱旁边,举起枪瞄准里面。

    宋育仁用英语大喊道:“投降吧,我们是血军,bloodarmy!chinabloodarmy!”

    “是血军!”几个联军士兵郁闷滴说道,“刚才谁他娘的说他们怎么不来的?乌鸦嘴!”

    “那个乌鸦嘴被打死了。”

    “他真该死!”

    麦克卡拉这时候才苏醒过来,但已经于事无补,他举起双手爬出车窗,看着周围穿着明显西式军服的军队,居然带着丛林帽,和他见到的清兵的装扮并不相同,又听到他们说“bloodarmy”顿时记起来了,这支部队居然是是中国最能打的部队。

    他们怎么来了?

    他们参战了?

    他们果然参战了!

    摩恪达策马而来,说道:“娘了个球的,想甚呢,赶紧跪地上投降,否则灭了你们。宋大人,你替我翻译一下。”

    宋育仁想了想说:“投降,还是死亡?”

    摩恪达奇怪道:“我说这么长一串,你才蹦出俩词?宋大人,我读书少,你是不是骗我?”

    宋育仁哈哈一阵大笑,说:“没骗你,一个意思。”

    麦克卡拉别无选择,只能乖乖投降,火车上一共有812个洋人士兵,其中日本水兵332人,德军23人,法军12人,俄军301人,美军47人,奥匈士兵20人,华勇营77人。这812人中有的是真受伤,有的是假受伤,但是现在他们大部分都真受伤了,不是骨折就是腿瘸。因为火车翻滚以及其后羌藏骑兵旅的射击,有98个人死亡——其中还包括本来就身受重伤,这次猛烈撞击伤上加伤的死者。

    摩恪达押着714个各国俘虏回到了指挥部,曹跃见到这一串串的瘸子洋兵、断胳膊洋兵,身上要么流血要么无比狼狈,撇了撇嘴说:“他娘的,早知如此何必来中国。”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跑了进来,是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将军,朝廷的圣旨。”

    “说。”

    “奉天承运……”

    “奉你娘蛋,说重点。”

    “是,太后说,让你听从聂士成聂军门的调遣,同守天津。”

    曹跃顿时皱起了眉头,冷笑道:“老子堂堂朝廷二品武官,他聂士成只是从二品,让我听他的?慈禧疯了吗?还是谁下的军令。把圣旨烧了,就当我没见过。”

    “是。”传令兵道,又拿出一道圣旨,说道:“这里还有一个。”

    “你他娘的,怎么跟陈信似的,有什么话不能一块说了。”曹跃皱眉道,陈信站在一旁心中一阵郁闷,我是招谁惹谁了。

    那传令兵读完之后说道:“朝廷让我们剿灭义和团乱民。”

    曹跃瞪大眼睛道:“到底他娘的让我打洋人,还是剿义和团?”

    “前一道圣旨是打洋人,后一道圣旨是剿义和团。”

    曹跃气得将两份圣旨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不啻地将圣旨仍在地上,说道:“我知道了,他娘的朝令夕改统帅不明,这朝廷把一手好牌打得这么烂,俩炸弹非要当四个二带俩王打出去。”

    “四个二带俩王是啥意思?”何顺在一旁小声地问。

    “意思就是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做军队总指挥,能打得赢见鬼,打不赢才正常。”曹跃冷笑道。

    杨度说道:“说到底,还是朝廷内争权太厉害了,载漪和荣禄争权。”

    “是啊,聂士成支持荣禄,裕禄支持载漪,而这两人一个是武卫前军总统,一个是直隶总督,他们都不能好好合作,这仗还怎么打?”曹跃冷笑道,“另外就是要我们配合,我一个正二品西北宣抚使,听他一个从二品武卫军总统的号令,开什么玩笑。”

    “朝廷以为你也出身淮军呢,出身淮军的都尊称聂士成一声老将军,便是品级比他大的,也不敢不听他的号令。”

    “可我不是,我跟聂士成有毛关系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曹跃道,“胡乱下令,这个天津,我们是绝对不会去的,天津太靠近海边了,在天津防守就是等着喂炮弹。”

    陈信插嘴道:“大将军,我们可以在通州阻击敌人,或者把他们放到北京城下。然后我们一边阻击敌军,一边派人袭击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只要僵持下去,我们必胜无疑。”

    陈刚在一旁摇头说道:“只怕未必,僵持下去,我们弹药先不足了。”

    “是啊,打消耗战对我们不利啊。”曹跃道。

    此时摩恪达骑着马跑了回来,喊道:“大将军,大将军,聂士成和西摩尔联队打起来了,决战,一定是决战,我们上吧,杀他一个血流成河。”

    “上?为什么上?”曹跃嘴角上勾露出阴笑来。

    “为什么?”摩恪达说,“因为……他们混战,我们能占便宜啊。”

    “等,中午再说,吃过午饭再说。”曹跃挥挥手让他下去。

    “是。”摩恪达二话不说出去了,岂料到陈信在一旁忽然说道:“现在去双方都精疲力尽,我们可以取得最大胜果啊,为什么不去呢?”

    曹跃瞪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吗?得了,我要休息一下,出去。”

    “是。”陈信怏怏地走了出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计划的好好的,今天曹跃居然作壁上观了起来。

    见何顺在一旁看着一本书,陈信连忙走过去,却见到是德文的步兵操典,这本书他在德国柏林军校学习的时候能通篇背诵,于是有些卖弄地说道:“小将军,你懂得德文啊?”

    何顺道:“我可是陕西武备学堂第一期兼第三期学员,我们的教官是德国人,开始也是从德国这本破书里出题。”

    陈信立即说:“这本书我看过,你看的这一页是关于夜间驻地布防的要求的,但是其实这本已经很古老了,现代战术是……”

    “我问你了吗?”何顺放下书气道。

    陈信脸红了起来,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想帮你吗?”

    何顺道:“不需要,我肯定能考过去。”

    “能考过去你从第一期考到第三期?”陈信反问。

    何顺气得有一种想要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用枪托砸死的冲动,他咬牙切齿道:“你没事了吧?”

    陈信说:“唉,本来有事的,现在没事了。”

    “我有事,我要考试。”何顺道。

    “嗯,这本书不难,我在德国考步兵操典的时候差一点点就了,我告诉你我在哪错了啊,是在这本书的滴72页,快要结尾的部分……”

    何顺一拍脑袋,转身便走,跑进了曹跃的帐篷里,见曹跃看着地图,拿着尺子和笔在计算着,便忍不住抱怨道:“哥,那姓陈的太讨厌了啊。”

    曹跃微微一笑道:“这个人讨厌归讨厌,倒是还有一份真本事。”

    何顺哭笑不得道:“有本事也不能这么讨厌呢,总喜欢卖弄,卖弄什么啊。冉大哥和聂大哥哪个不厉害,他俩就从来不显摆。舞舞旋旋地,他娘了个蛋,气死我了。我就这一门考不过去,他还跟我说他差点满分。”

    曹跃哈哈大笑道:“你受着点,我怀疑他在天津武库被排挤,倒不是因为他能力不行,而是他嘴不行。”

    “我也觉得是,那张破风嘴啊,可真是……”何顺摇头叹了口气。

    曹跃道:“你让两个骑兵旅准备好,战马也休息好,过了中午就前往廊坊,追杀西摩尔联队。”

    “是。”何顺道。

    “另外,把俘虏分成两伙,一伙儿白人,一伙儿是非白人。”曹跃道。

    “为啥这么分啊,哥?”何顺问。

    曹跃笑道:“你不知道,这白人值钱,将来战争结束的时候,白人俘虏能卖个好价钱。可是什么印度人,日本人,越南人,菲律宾人,华勇营都他娘的不值钱。”

    何顺问:“这战争啥时候结束呢。”

    “不会太久的。”曹跃叹道,“但也不会太短。”

    “大哥,我们一定要参合吗?洋人不好打啊。”

    “我又何尝不知,不大洋人,我们有什么名义进入中央?”曹跃坏笑道。

    “我懂了,我无限支持你。”何顺激动地说道,“哥,将来你……你想做皇帝吗?”

第341章 全歼西摩尔联队(七)

    曹跃还真是没有想过做皇帝这个问题,毕竟作为现代人,他的价值观是一个没有皇权的普世世界。但是生于这个年代,长于这个年代的何顺和其他军官去却不这么看,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世界没有了皇帝,国家还能存在吗?大家怎么活着?对中国有影响力的国家中,英国、德国、日本、俄国、比利时、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全都是有皇帝的国家,而法国一直在三十年前(即1870年)还有皇帝(拿破仑三世)。只有美国没有皇帝,但美国对中国的影响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美国人刚刚从南北战争中巨大的伤痛中走出来几十年,现在一门心思闭门生产,美国的陆海军也只能欺负欺负墨西哥罢了。

    别说那么多国家有皇帝,就是中国的皇帝制度都已经持续了几千年,百姓根本不能接受一个没有皇帝的政府。

    只是曹跃曾记得一个英雄的下场,袁世凯,本有希望成为中国的华盛顿的他,最终被人骂为****,就是因为他称帝。曹跃心中对称帝这件事唯一一点点的想法就是袁世凯这个坏榜样不能在他身上重演,所以曹跃非常谨慎。

    但中国能不能没皇帝呢,怕是也不行,起码现在来说,是不行的,曹跃拍拍何顺的肩膀,说道:“你是我表弟,我也不瞒着你,我不想做皇帝,但中国不能缺了皇帝。中国人五千年来习惯头上有一个皇帝,如果贸然没有了这个皇帝,中国人的信仰就会消失,儒家思想的核心就是忠君,君都没了,这个思想有什么用。没有了思想,咱们堂堂一个中华大地就没了魂。”

    何顺点点头说道:“我虽然不太懂,但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明觉厉,啊哈哈哈。”曹跃笑道。

    “哥,谁要是阻止你做皇帝,我就剁了他。”何顺道。

    曹跃摇头说:“现在不适合讨论皇帝不皇帝的问题,起码十年内,我还不去想这个问题,广积粮缓称王,大清气数未尽。”

    何顺点点头走了出去,将曹跃的军令传达之后,一个人坐在火车上,盯着远处,听到远处的枪炮声,心里想着曹跃的话。

    广积粮,缓称王。

    陈信再一次走了过来,说道:“小将军,看风景呢?”

    何顺见着他就烦,没好气地说道:“啊,是啊。”

    陈信跳了过来,说道:“这有啥好看的,我跟你说啊……”

    何顺打断他说道:“陈信,你一直都这么啰嗦吗?”

    “不是。”陈信道,“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太闷了,西北人都不爱说话吧?”

    “这倒是。”何顺笑道,“西北人不爱说话,都是闷着头执行军令。你们天津人都爱讲话吧?”

    “天津人爱说话。”陈信笑道。

    何顺道:“其实吧,你这个人挺有本事,就是说得多了,碰到我们这伙儿不爱讲话的人,闹了很多别扭。”

    陈信挠着头笑道:“那我改一改,改一改,有时候忍不住,哈哈。”

    当西摩尔联队主力部队突破聂士成部的包围圈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庆祝,更让他们郁闷的一幕发生了。

    武卫后军(甘军)董福祥部的援兵终于姗姗来迟,回族战士们作战勇猛异常,而西摩尔联军打了一上午,体力耗尽。所以双方撞在一起,发生激战不久之后,西摩尔联队不得不狼狈地撤回廊坊火车站。

    在与手下将军沃嘎克、土木剑芳商议之后,西摩尔决定撤退回到天津。

    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轻敌,在损失了大约八百名士兵之后,所有人终于不再猖狂了。大清清军并不全是废物,最起码他们的新军作战勇猛顽强,战术修养非常高明,不愧为大清精锐。

    而武卫前军和武卫后军兵合一处之后,董福祥与聂士成两人开始商量如何歼敌,但双方却因为对义和团的态度分歧而吵了起来,险些导致武卫前军与武卫后军发生冲突。董福祥说要充分拉拢义和团抗击洋人,而聂士成的态度是义和团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如果可能就让她们当炮灰。董福祥非常生气,说你这是在坑害国人,聂士成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义和团无能的鄙夷,于是双方大声争吵起来,双方士兵也剑拔弩张。

    清军的这一荒唐的行为给了西摩尔联队充足的撤退时间,稍作休息之后,西摩尔联队突然转头沿着铁道线向天津逃了回去。

    等董福祥和聂士成两人不在争吵的时候,发现西摩尔联队士兵居然早就逃走了。

    “追!”董福祥与聂士成同时大喊道,近万士兵赶紧沿着铁路向天津追杀过去。

    从廊坊退出之后,向东有一段较高的坡地,种植着大量的高粱幼苗,西摩尔联队妄图跑到坡地上占据有利位置,依次有效撤退。

    但是当他们靠近坡地的时候,听到了轰隆隆类似于地震的声音,随后开始感觉到脚下震颤,再抬头的时候,突然见到高坡之上数十面大旗高高飘扬,上红下黑中间是金星,是铁血金星军旗,俗称铁血大旗,那数十面铁血大旗下是成千上万穿着黑色西式军装手持骑兵刀的血军骑兵。

    西摩尔联队士兵起初以为是援军到来了,因为那面大旗和清军的龙旗截然不同,甚至有人以为是德军的援兵。但很快他们否定了德国援军,远远地看过去,那是黄种人。日本人?但很快西摩尔联队中的日本军官否认了他们是日本骑兵,日本固然也穿着黑色军装,但日本人绝对没有那么多骑兵。对面的骑兵将展现拉成了三公里的宽度,起码要有近万匹战马,也就是近万骑兵,日本才有多少马?

    那他们是……

    忽然,西摩尔联队参谋长沃嘎克惊呼道:“是血军,西北血军,是西北王曹跃的骑兵!他们怎么会在我们的后路?他怎么会来?他不是被清政府排挤吗?他不是应该撤回到西北吗?他为什么会带着骑兵来到这里?”

    “他们不是来欢迎我们的,看,他们举起刀了!”土木剑芳立即喊道。

    沃嘎克惊叫道:“撤退,我们撤退!”

    “可是撤退到哪里呢?”土木剑芳忙问。

    “不管哪里都行。”尽管沃嘎克是海军军官,可是他却见识过骑兵冲锋的威力,甚至于现在即便选择投降,敌人的骑兵也很难停住脚步。

    西摩尔叫道:“前方部队依次阻击,后方部队找可以掩护的地方,我们撤退回去,进入廊坊。”

    当曹跃见到对面穿着各式各样军装的联军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敌人居然撤退了,更没有想到他们会撞在一起。

    越过土岗之后,曹跃发现自己的骑兵和对方相距不过五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正好适合骑兵冲锋。所以曹跃毫不犹豫地拔出手中的指挥刀,大喊一声:“各团指挥官,以骑兵团为单位!杀!血军冲锋,我死国存!杀!”

    “血军冲锋,我死国存!杀!”

    “杀……”

    蓄势待发的中国骑兵们,顿时扬起马刀冲了上去,那银亮如雪的刀丛堪比死神镰刀,经过掠过的地方一颗颗人头飞在半空之中。血军骑兵分成了六股洪流冲入敌人阵营,西摩尔联队前方部队迅速崩溃。由于双方相遇的时候距离不过几百米,时间太短,西摩尔联队只来得及举枪,甚至机枪也来不及组装,便被曹跃的骑兵冲入阵型之中。

    “砰!”

    “砰!”

    一个中国骑兵被击中跌落马下,随后被其他战马踩死。

    “砰!”

    “砰!”

    一个日本士兵被打死,一个德国士兵也被打死,更多的是那高速冲锋的骑兵就像是收割庄稼一样,抵挡在最前方的西摩尔联队士兵便像是韭菜一样被一茬一茬地割倒在地。

    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凶猛无比且休息了一宿的血军骑兵们如虎入羊群,勇猛无比,蒙古族特有的号角声作为军号,那尖锐悠长的声音吓得西摩尔联队士兵心惊胆战,哪里军号声音响起,哪里带有着血光之灾。

    印度英军逃跑在最前方,但同时也最先遭到攻击。

    很快,西摩尔联队中的英国军队溃退了,他们是由一群印度人组成的雇佣军,由于英国殖民全球,但英国本土狭小,兵力不足,所以在全世界雇佣士兵。以布尔战争为例,英国人不但从本土调集军队,还雇佣了当地最勇猛的祖鲁族黑人一起攻打布尔人。而在中国,英国人则雇佣的是印度士兵维持治安,尤其是各个租界内布满了印度“阿三”。这些阿三仗着英国人撑腰,平日欺负中国人惯了,一路之上也没有遇到阻击,一直到廊坊发生战斗。骄傲的印度锡克兵这才意识到敌人的难缠,中国人尽管是兔子一样温顺,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而现在他们遇到的对手不是兔子,是吃人的恶狼。

    死亡,将是他们唯一的下场。

第342章 全歼西摩尔联队(八)

    一个冲锋下来,仅剩的两百名英军印度士兵阵亡达到80%。所以几乎可以说不是崩溃,而是团灭了,剩下的三十多印度人保护着英国海军少将西摩尔向后逃去。抵抗最勇猛的是日本海军陆战队员,但伤亡最惨重的也是日本人。在号角声声,枪声阵阵的中国骑兵冲击下,日本海军陆战队被冲得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溃不成军,跟着指挥旌旗向后跑去。

    作为联队总指挥的英国海军少将西摩尔,由于穿着漂亮风骚的白色海军少将军服,很荣幸地遭到重点攻击,他拼了命地逃走,却始终摆脱不掉的敌人,终于带着几百人逃到了一座五六米高的土丘之上居高而守,才有了喘息之机。

    残余的士兵在西摩尔的指挥下连忙修筑阵地准备拒敌,另外零零散散的士兵也跑到西摩尔身边,很快在西摩尔身边聚集了近百个联军士兵。但已经失去了重武器的他们没有补给,没有粮食,甚至连裹在身上的毯子也没有,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自己虽然在土丘之上,周遭却没有水源,喝一口水也成为奢侈。

    大家的眼睛之中早就没有了战斗欲望,他们只想求得生存,活下来,成为他们现在唯一的目标。如果面前不是清军而是任何一支文明国家的军队,这些人早就投向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对面,西摩尔忽然想到了一句莎士比亚的台词来: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一个难题。

    血军骑兵追了上来,将土丘团团围住,由于这段斜坡比较陡峭,骑兵们派人试了一下,反倒被射术精准的联军士兵打死了两人。羌藏骑兵旅第二团三营营长陈劲松见状,立即下令停止进攻,所有士兵下马休息,士兵吃一些食物补充体力,也给战马补充一些营养,很快,更多的血军骑兵其余部队追击而来。

    西摩尔终于看到了他的对手的全貌,望不到边际的中国骑兵铺天盖地,西摩尔和沃嘎克目瞪口呆,这是多少人?是不是中国把所有的马都集中在一起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中国人?有这么多骑兵?

    山丘下面的血军士兵正在大口地吃着粮食喝着水,而联军士兵从早上就没喝过水,嘴角干裂难忍,腹中饥饿难当,恨不得从地上捡一块石头吃掉。

    联军的士气进一步降低,参谋长沃嘎克的助手检查了一下之后向他汇报说:“参谋长阁下,我们现在还有57支步枪,子弹261发,伯丹步枪子弹略多一些,但三十年式步枪有21支,只有33发子弹。我们拥有士兵98人,2人重伤,32人轻伤。”

    沃嘎克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西摩尔身边,无奈地说:“司令官阁下,我们怎么办?”

    “派人继续搜集其他士兵,人越多越好。”西摩尔说道。

    “是。”沃嘎克说,“然后呢?”

    “然后……”西摩尔想了一下,反问:“你觉得呢?”

    “投降。”沃嘎克说,“毫无意义的抵抗是愚蠢的。”

    西摩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恐怕会成为第一个向中国人投降的军队吧?”他忽然想到一千个俄国哥萨克骑兵同样被血军俘虏——还是血军!又是血军!该死的血军!该死的中国人!但想到了连凶猛的哥萨克骑兵都做过俘虏,他们就不是第一支被俘虏的洋人军队了。这样一想,西摩尔心中就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儿,有跑过来的联军士兵报告说他们看到日本联队指挥官土木剑芳带着一队日本兵在其他方向撤走了,两人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随后又无奈地相视苦笑,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西摩尔处又跑来了187个俘虏,但很明显这些人都是血军有意驱赶或者放过来的。西摩尔大概能猜测到原因,他默默的坐在最前面,身后是一排排端着枪瞄向对方。很显然,这些士兵的眼神之中只有惶恐,没有杀气,举着枪不是为了杀伤对方,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而已。

    又过了半个小时,曹跃带着大部队终于抵达了前方,当得知西摩尔被围困在土丘之上后,陈信立即建议说用大炮轰两下,两炮之后西摩尔联队就完全土崩瓦解了,这场战斗将取得前所未有的大捷。

    曹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杀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攻入北京。”

    “他们怎么攻入……北京?”陈信先是疑惑,而后忽然惊诧得张大嘴巴。

    曹跃大笑起来,叫来随军参谋宋育仁,派遣宋育仁喊话让他们投降,而他本人则率领羌藏骑兵旅转身迎战聂士成的武卫前军与武卫后军的追兵。

    何顺对陈信的印象好了许多,在后面踢了他一脚,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在陈信耳边说:“你别多问,我哥有我哥的计划。”

    陈信小声地说:“我猜一下,是不是大将军想冲入北京城,救出皇帝陛下,重新恢复皇权?”

    “额……”何顺心说我哥的计划好像比这大胆吧。

    陈信自言自语地说道:“将军果然是保皇党,果然是保皇党。”

    何顺心说保你妹啊,那破满洲皇帝有什么好保的,要是有机会,我就会和其他人推举我哥做皇帝。

    陈信问:“你也是保皇党吧?”

    何顺哈哈一笑道:“对,我也是保皇党,妥妥地保皇党。”

    陈信忙说:“我现在能不能加入?”

    何顺笑道:“欢迎加入保皇党。”

    陈信激动地说道:“太好了,现在我们保皇党都有谁?”

    “你和我。”何顺道。

    陈信:“……”

    追击的武卫前军和武卫后军追出去没有多远,便看到前方报信的士兵策马奔回来,聂士成忙问前方敌人逃到哪里了。

    报信的士兵犹豫了一下说:“回禀大帅,董总统,(注1)西摩尔联队被全歼了。”

    “什么?”董福祥惊道,“被谁全歼了?”

    聂士成苦笑道:“还能有谁?曹二郎这个狼崽子呗。”他心中升起了一个词语“以逸待劳”,这个狼崽子太可恶了,聂士成本来对曹跃就不喜欢,这次对他更是心生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董福祥气道:“这不是捡便宜吗?”他和曹跃之间有一种负责的关系,他手下部曲之一马福禄的骑兵营就是从曹跃手下投过来,他本打算只是拉来一个马福禄,但是曹跃大方地给了他一个骑兵营,马福禄的骑兵营很快在董福祥手下打出了成绩,成为董福祥手下最能打的一营骑兵。然而武卫后军老家西宁遭到羌藏叛军的屠杀,最后这支羌藏骑兵部队投靠了曹跃,算不算是仇人呢?当然,如果不是曹跃制止,西宁的屠杀恐怕会彻底让西族人灭绝,所以曹跃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董福祥一听到曹跃,就知道这件事没有个结果了,自己不好和曹跃争什么,但是让聂士成去撞个头破血流还是乐于看到的。

    聂士成无奈地说:“都说西北汉子实诚,这个曹二郎可一点也不实诚,贼得很。”

    “大帅!”武卫前军左路统领杨慕时顿时跳了起来,“不能让他们抢功,咱们在这儿堵了他们六天,结果他们一来就抢走了功劳,不能让他们抢功啊大帅!”

    董福祥感慨说道:“聂大人,你的手下义愤难当啊。”

    “难道你不气愤?”

    “我们嘛,刚刚来,要是说抢功劳,我们也没这个资格。”董福祥哈哈一笑道,“倒是你们把西摩尔联队在这里拖了七天,先前朝廷嘉奖没有你们,现在恐怕更不会……唉,曹百川这事儿干的不地道,难怪你的手下气愤,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其余将军也叫喊起来,聂士成被他挑拨得生了气,下令说道:“杨统领,你去追击敌军。”

    “是!”性格暴躁的武卫前军左路统领杨慕时率军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前方战场,但只看到了满地的联军士兵的尸首和被曹跃征集的义和团士兵在血军带领下整理尸体。那一排排的尸首,残肢,断臂,透露,血海,让武卫前军目瞪口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战争,作为大清精锐陆军,淮军改编的武卫前军历经了无数战斗,可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长了见识,这就是骑兵对步兵的攻击?几乎所有的阵亡联军士兵都没有完整的尸首,以至于无法统计出来联军士兵的准确阵亡人数。

    鲜血已经完全沁入了土地,走在路上满是泥泞,甚至一不小心便被一个头颅绊了一下几乎倒在地上。

    杨慕时捂着鼻子,看到血军士兵和义和团们整理尸首,连忙让手下士兵快速穿过死亡阵地,随后继续追击到了血军大部队。再向前追击的时候,他们被血军士兵挡了下来,不允许他们追击了。

    愤怒的杨慕时下令士兵举枪瞄准血军,要求他们交出俘虏来。

    “滚!”摩恪达脾气更差,连话都不多说,准备直接将杨慕时赶走了,并举起来枪和马刀,冷笑着看着杨慕时。如果杨慕时有任何异动,羌藏骑兵旅的少数民族战士们绝对不会吝惜手中的马刀的。

第343章 西摩尔的利用价值

    论武器的先进,羌藏骑兵旅的武器是曼利夏卡宾枪,而武卫前军使用的是曼利夏步枪,曼利夏卡宾枪是弹夹供弹,而曼利夏步枪采用的是弹仓式供弹,尽管两款步枪同样射速慢,但曼利夏步枪最繁琐的就是供弹问题,卡宾枪的弹夹容弹8发,可以多进行三轮射击。

    所以从轻武器上来说,羌藏骑兵旅的步枪比武卫前军要先进一些。

    而自于青海甘肃新疆蒙古的各族骁勇战士,他们三个月扫平四川藏区,他们更是以七千五百人(战兵五千,辅兵两千五百人)打败了几万华北义和团。他们习惯战斗了,他们默默地举起了枪,或者抽出了马刀,甚至几个团长开始偷偷地指挥军队对武卫前军进行包围。

    此时看到摩恪达眼神中的杀气,杨慕时退却了,他不想和这样一个疯子战斗,因为这个疯子一定不会顾虑到大局而袭击自己。天津遭受列强攻击,武卫前军不能留在这里和曹跃的军队耗着了。

    “你们等着。”杨慕时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带着士兵走了。

    羌藏骑兵旅发出阵阵嘘声,一个个嚎叫着挥舞着战刀,等曹跃来的时候,杨慕时的军队全都走远了。曹跃摇头苦笑起来,好嘛,又得罪人了。

    此时西摩尔表示希望能够和曹跃直接交谈,曹跃表示愿意,双方来到村口的树荫下,西摩尔惊讶地看着曹跃,然后感慨说:“在我的印象里,中国人大概只有一米六十多,但是没想到你比德国人都高。”

    “我一米八五。”曹跃用带有法国腔的英语回答说,“这要感谢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是他们把我生得这么好。西摩尔先生,你的军队大概只有几百人了吧?别抵抗了,抵抗没有用的。”

    西摩尔说:“曹将军,据我所知,你是来剿灭义和团的,可是你现在的行为让我们很失望。”

    曹跃大笑不已道:“你的意思是,我作为中国清政府的军官,在最高统治者要求我们保卫京师的时候,放你们进入我国首都,就会让你们满意吗?我和贵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关系非常好,但是这只是私情,而在国家层面上,作为军人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这个国家。难道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曹将军,请注意,我们并不想对贵国宣战,而是贵国向外国宣战。”西摩尔强调道。

    曹跃道:“不管怎么样,我想对于阁下来说,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体面的有条件的投降吧,血军不杀战俘。”

    西摩尔反问道:“你觉得清政府能够击败列强?”

    “不能。”曹跃实话实说道,“可是我作为军人,不服从最高指挥部的命令擅自放你们走,那是叛国。”

    西摩尔见说服不了曹跃,只好摇着头叹了口气说:“我需要你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免于遭受义和团的袭击。”

    “我保证。”曹跃举手说道。

    西摩尔道:“我希望你能够在第三方见证下保证。”

    曹跃哈哈一笑道:“第三方,上帝?我可以对着上帝发誓,我会优待你们这些战俘的。”

    西摩尔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么我选择投降。”

    “不,你不是投降,你们是合作。”曹跃阴笑道。

    “合作?”

    “对,在我们的追击下,你们活着的士兵最终逃入北京。”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进入北京,我们跟随在你们身后。”

    全世界最腹黑的英国人岂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典故,西摩尔叫道:“你是让我们敲开北京城门?”

    “是的。”曹跃笑道。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一个借口进入北京。”曹跃冷笑道。

    西摩尔叫道:“你要谋反?你要造反?”

    “不要那样说。”曹跃笑道,“我只是夺回来属于我们的江山,当清政府无能继续治理这个国家之后,我觉得作为国家的最高军事将领之一,我有权为国民选择一个合适的领袖。”

    西摩尔睁大了眼睛,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原来所有人都是棋子,而真正操纵这盘大旗的恰恰是眼前的这位充满着野心的青年军官。

    曹跃歪着头,邪笑着问:“合作吗?”

    西摩尔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合作,毕竟合作比投降更体面,而且西摩尔联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重获自由,他率领的这423人并不需要交出武器,而且被保护着带了下来。当他们见到尸山血海的主战场之后,很多人甚至被血腥的味道恶心得吐了。

    很快,日本联队官土木剑芳也被找到了,他们更倒霉,逃入到一座烧砖的砖窑里,差点被追击的羌藏骑兵旅给活活烧死在里面。最后还是在后方闲着无聊的陈信跑过来制止了火烧日本兵,等了一会儿西摩尔的手下跑过来劝降,土木剑芳带着238个日本兵跑了出来。

    在曹跃手下骑兵的护送之下,总计661名士兵和三位军官被送到了怀柔,再加上先前俘虏的意大利人以及伤兵总计1462人。

    7月22日,就在押着俘虏赶往北京怀柔的时候,似乎局势正朝着有利于清廷的方面。

    然而就在7月23日这天,天津大沽口终于被联军攻陷,大沽口守将罗荣光以及手下三千清军坚守大沽口七天,在这七天内联军动用了两万军队,战船22艘。和历史上不同的是,由于没有发生意外的弹药库爆炸,以至于罗荣光轻松地守住了前三天,而裕禄派出的清军抵达大大沽口,将联军足足抵抗了七天。联军动用了大炮,机枪,战舰,最后在毒气弹的帮助下才占领大沽口炮台。大沽口炮台守将,天津镇总兵罗荣光以身殉国,三千守备清军仅二十三人受伤被俘。

    尽管清军军纪差,战斗力低下,甚至被后世很多人诟病为中国历史上战斗力最低的军队,然而在面对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清军士兵并没有退却。天津大沽口三千守军让联军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双方阵亡比例几乎接近2:1。

    大沽口之战,清军阵亡高达5000人,联军阵亡达到3000人,而清军在最后一天因为联军使用毒气弹,在这一天内阵亡士兵得到2500人,有大约3000受伤的清军从大沽口撤退返回天津,沿路抵抗。

    而七天的时间里,原本可以从容撤出来的西摩尔联队,却因为被曹跃断了后路,从而遭到全歼。反倒是历史书著名的紫竹林之战,由于裕禄将守卫天津的清军调往大沽口,导致义和团天下第一团单独进攻天津紫竹林外国租界区。而在紫竹林的外国水兵侨民以及陆军总人数达到了六千人,他们与义和团以及部分清军激烈交火,双方各有损伤。

    近3000受伤的清军从大沽口撤离的路上,在进入返回天津的路上遭到一支义和团的攻击,只有一千多人逃回到天津。

    义和团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宗教或者组织,但实际上自赵三多的义和拳被袁世凯剿灭之后,义和团只是在名义上继承了义和拳,它的组成和义和拳没有任何关系。

    义和团是所有扶清灭洋的民间帮派的统称,其组成有天下第一团、六合拳、忠义军、哥老会、红枪会、神威营、红灯照、先学义和拳、乾字营、天地营、曹县义和团等等数百个组织。

    只要有人换一身衣服,举起大师兄幡布便号称自己是义和团,所以义和团鱼龙混杂,有的浑水摸鱼抢劫百姓,但面对洋人的时候一个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而有些则勇敢无畏,有些深明大义,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纯属凑热闹,有一些人只是觉得参加了义和团自己就特别神气可以随便欺负别人才加入义和团。

    义和团也因此分了很多派,甚至义和团内部彼此之间还经常打架,这就是为什么在庚子国变中,清军一会儿打洋人,一会儿打义和团,一会儿义和团和洋人一起打清军的原因。而夹杂在其中的除了义和团,还有大刀会,红枪会等等浑水摸鱼的土匪组织。

    所以庚子国变之中,跳梁小丑络绎不绝,军情战情何止一个乱字。

    不单义和团的组成乱七八糟,就连此时的中国大清政府内部也乱七八糟,大致分为五波人,第一波就是以载漪为首的强硬派,第二波是以荣禄为首的中间派,第三波是以许景澄为首的主和派,第四波是以南方汉臣要员为首的东南互保派,最后一波就是曹跃的西北派系了,曹跃本来是打义和团的,但是现在却打洋人,弄得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立场。

    以八国联军那种八个国家协同指挥的乱军,居然战胜了清军,只能说明清军的指挥更加混乱。而在这场国战之中,掺杂了太多的野心家和暴徒。当然,曹跃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而曹跃所仰仗的,无非是跳出这个时代的眼光和谋略,毕竟在这个时代中,官军出身的清军将领,没有人会想到曹跃接下来的举动。

第344章 三丈高的北京城墙

    攻击从大沽口撤退清军的义和团恰恰就是华北义和团大师兄陈震宇的残部,如今他们已经更名为神威营义和团,而且是天津义和团中仅次于天下第一团的组成,甚至连天下第一团大师兄张德成对他也有些忌惮。

    这陈震宇打仗本事不行,忽悠人的本事了得,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从廊坊撤出的倪赞清部,两部合并之后总人数过万,成为天津一支不可低估的义和团势力。然而与实力不相匹配的是陈震宇在义和团中的地位,毕竟陈震宇是靠着投奔天下第一团才有了落脚之地的,属于寄人篱下,而且陈震宇大败在血军偏师手下一事也成为众人的笑柄,所以义和团大师兄议事会议座位上,三大法王之一的陈震宇甚至不如张德成手下坛主地位高。

    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陈震宇主动请缨,张德成于是派遣神威营支援大沽口协助清军守卫大沽口炮台。

    大沽口炮台遭到列强的重点攻击,列强的二十二艘军舰日夜不停地轰炸,已经发射了三百万英镑的炮弹,可想而知抵抗有多激烈,陈震宇心说好你个张德成,你这是想我死啊。所以在陈震宇带着神威营前去支援的路上磨磨蹭蹭,遇到了清军撤退的溃兵,并从溃败们的口中得知大沽口已经被联军攻克的消息之后,立即率军撤退。

    有手下认出来溃逃的这部分军队是武卫前军留守在天津的军队,陈震宇立即想起来当年他被聂士成手下追的到处逃窜的旧事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下令将溃兵缴械,要是有反抗的就痛打一顿,打死无忌。

    尽管是清兵都是溃兵,但好歹人家是大清精锐武卫前军,岂能让一群义和团缴械,于是双方发生争吵,继而大打出手。两千多溃兵被打死两百多人,有一千多人逃了回去,还有一千一百多人被抓了起来。

    陈震宇考虑了一下还是诡计多端地决定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将他们放了,并对这些被释放的武卫前军士兵说道:“咱们都是天津人,你们何必为了一个安徽人(聂士成)和老乡拼命?你们走吧,但是你们记着了,是我放了你们,老乡!”

    被释放的清兵回到武卫前军驻地,回想一下还真是老乡恩情,从此之后武卫前军军官再剿义和团的时候出工不出力,很多人反倒不再那么敌视义和团了。本来嘛,武卫前军驻扎在天津,招收的新兵中很多都是天津本地人或者周围地区的人,大家心中还害怕一件事,万一义和团找到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义和团可从来不讲究祸不及家人的,聂士成等军官因为都是安徽人,倒是不怕家人遭到暗算,可是普通士兵不行啊。

    于是,陈震宇通过威胁利诱等手段暗中收买了不少本地的武卫前军,用抢来的银子打赏他们,使得他们成为自己的卧底。

    当曹跃押着西摩尔等俘虏到怀柔的时候,已经是第7月24日的晚上了,按照约定,29日是大军合围北京的时间,介时血军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将进入北京并全面接管北京城防,所以在此之前,曹跃必须利用西摩尔联夺取北京。

    曹跃将所有俘虏分成两拨,其中美国德国意大利等白人战俘囚禁在a营,而日本、俄国、德国华勇营、英国的华勇营、英国印度兵、法国越南、美国的菲律宾士兵等战俘囚禁在b营,几天之后,西摩尔将率b营的战俘越狱逃走并“抢劫”军火。

    剧本已经写好,配角都已经到位,就差主角西摩尔的行动了。

    参谋长沃嘎克发了高烧,西摩尔觉得沃嘎克快不行了,沃嘎克也认为自己要死了,对西摩尔说:“我们是曹跃手中的工具,可是如果我们没有价值了,曹跃会变成野蛮人,把我们都杀死,所以务必要冲进东交民巷,我们才能安全。”

    西摩尔点点头,他知道在北京东交民巷还有四千多誓死抵抗的外交人员和士兵,只有他们进入北京,进入东交民巷,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逃,一定要逃到北京,逃到东交民巷。

    曹跃等人也正军备战,分配了武器弹药,陈信晚上跑到曹跃的帐篷,又报告说天津还有一处武库,不是大清的武清武库,而是隶属于北洋水师的武库,叫做西沽武库。

    西沽武库原先属于北洋水师,后来北洋水师的一切被袁世凯继承了,所以西沽武库如今属于袁世凯。而陈信不清楚到底西沽武库中有多少军火,别人也不愿意得罪袁世凯前去查西沽武库的军火数量。

    曹跃怒道:“你他娘的也不早说。”

    陈信道:“你也没问啊。”

    “你是参谋,我不问你也要说,要不然我要你干嘛?”曹跃怒道。

    陈信道:“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啊,要不然你封我一个参谋长?”

    曹跃冷笑道:“你过来,我封你。”

    陈信转身便跑了出去。

    随后曹跃下令由新编步兵第6旅立即赶往天津,把袁世凯的武库给拿下来。

    7月24日下午,血军暂编第三军也刚刚抵达北京南面的房山,他们在路上遭到两支义和团队伍的攻击,聂嘉知道进军北京的计划多么迫切,所以对义和团并没有采取拉拢,而是直接绞杀的政策。

    主力部队步兵第3旅步兵第4旅一通枪炮下去,高喊着刀枪不入的义和团战士成片成片地死亡,血流成河,尸山遍野,阻拦的义和团很快就崩溃了。聂嘉驱散义他们之后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率军抢了两处小型的清兵军火库和五个地主大院,搜刮军粮和银子,征集了足够的补给之后一路狂奔抵达房山县,并进行布防和准备。

    聂嘉认为进入北京城一定会受到八旗兵和绿营练军巡防营的阻拦,为确保万一,他让人搭建了不少攻城梯子。不过一个住在房山县的货郎看了他们搭建的云梯,嘲笑道:“你们搭梯子做什么?想爬北京城墙啊?北京城墙三丈高(约九米),这梯子也就两丈,不行不行。”

    聂嘉大吃一惊道:“北京城墙三丈高?”

    “是啊,我常从北京城进货,北京城墙最矮的三丈高,地基八丈宽,自古以来好像北京城没有被攻破过。”货郎说道。

    聂嘉赶紧道房山县县学将学正叫来,问北京城是否有被攻破过,那学正也是老学究了,想了想说:“只有一次,明朝开国大将常遇春攻破元大都,百年之后,瓦刺兵临北京城下,北京城里百姓在宰相于谦的带领下打破瓦刺骑兵。明末,李自成进攻北京城,被里应外合拿下城门,也没有发生过强攻北京城的事儿。除非破城门,否则现在的北京城,不可能被攻破——你问这个做什么?”

    聂嘉微微一笑,下令手下心腹将学正和那和货郎囚禁起来,多亏了他们的提醒自己不至于做无用功,当然他也不忍心杀了这两个人,于是只能扣押下来。

    而在24日的当天晚上,孙汝祥与金笃男、贝明德在北京城内散布谣言,三万八国联军攻破天津,正朝着北京城气势汹汹地攻来,西北王曹跃因迟迟得不到朝廷的嘉奖而愤然返回西安。同时李宁李石头带领一部分化妆为义和团的血军士兵进入城中,之后埋伏了起来,准备趁乱夺取城门,此时在京师的血军士兵已经潜伏超过五百人了。

    7月25日,武卫前军(淮军)聂士成部从廊坊撤回到了天津,在得知自己留在天津的部队支援天津大沽口,并在大沽口撤退的时候遭到义和团攻击阵亡千人的消息之后,聂士成暴怒不已,下令杨慕时对义和团天下第一团进行攻击。

    杨慕时将从摩恪达那里受的气撒在了义和团上,枪杀了将近一千多义和团之后,才有人报告说攻击武卫后军清军的并不是攻打紫竹林的义和团天下第一团,而是从北京来的神威营,其首领大师兄陈震宇原本就是天津的河盗。

    聂士成一边下令进攻神威营,一边进攻紫竹林。

    原本义和团天下第一团首领张德成发誓绝不与聂士成合作,不过义和团另一部首领乾字营坛主曹福田连忙劝说,当此国难之际,不能因为私仇而导致对洋人的攻击功亏一篑。张德成勉强与聂士成再度合作,继续进攻联军。

    但是双方嫌隙已生,而神威营此时向南跑了,聂士成无奈只好下令停止追击。

    25日下午,1700多名八国联军士兵抵达天津老龙头火车站,清军、义和团、八国联军在天津老龙头火车站激烈交战,曹福田的义和团乾字坛口配合着天津武备学堂数百名学生军官。曹福田亲自率领五百敢死队,趁着联军立足未稳,带着短刀杀入敌军阵营之中,双方发生激烈的白刃战。一场激战下来,八国联军阵亡500人,吓得仓皇逃回到大沽口,在海军大炮的掩护下才得以幸免。

    而另一部大约3000名俄军偷袭天津东局子兵工厂,聂士成亲自守卫兵工厂,而另一个义和团首领张成德率领义和团死士从背后偷袭俄军,导致俄军收尾不能相互,始终无法对东局子兵工厂构成威胁,战斗继续僵持了下来。

第345章 各怀诡异

    由于天津的清军激烈抵抗,八国联军损失惨重,两万余各国登陆军在大沽口和天津战役中折损了将近7000人(主要为俄国人),剩余的13000人中包括:德军1300余人,法军1500余人,英军1700余人,日本700余人,美国400余人,俄国7000余人,澳大利亚100余人左右,1名扛着意大利国旗的意大利人和12个奥匈帝国的军乐手。

    被公举为八国联军指挥官的俄国海军中将阿列克谢耶夫恼羞成怒,他本以为能轻松地打下来天津,但是在大沽口被耽误了七天,而进攻天津又接二连三地失败,以至于在阿列克谢耶夫不得不又从海参崴调集了10000俄国士兵增援,他本人也受到俄国皇帝的训斥。

    日本也从朝鲜半岛调集日本第五师团增援,日本第五师团师团长山口素臣担任日本陆军指挥官。但是日本陆军比起准备充分的俄国人,运送部队显然要慢了许多,迄今为止日本只是将海军陆战队的3000余人投入战场,第五师团的18000人刚刚从仁川启程。

    重新集结了兵力之后,阿列克谢耶夫兵分两队,第一队由俄国军官沙俄军官李尼维支担任,率领3000士兵向延铁路向北京进攻一路寻找西摩尔联队。如果西摩尔联队抵达北京,则李尼维支联队与之会合向北京发起进攻,如果西摩尔联队并没有抵达北京,则两支联队会和之后包围天津。第二队部队大约10000人左右,则由阿列克谢耶夫亲自带队,对天津发起猛攻。

    与此同时,英国从印度、法国从越南、美国从菲律宾、德国从本土、意大利从本土、奥匈帝国从本土陆陆续续派出军队疾驰而来。

    7月26日,洋人打下来天津并向北京开始进攻的流言在京城内发酵,当董福祥从廊坊战场上撤回之后,虽然没有证实天津被攻下,但他从聂士成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大沽口已经被占领。

    而朝廷尤其是慈禧得知大沽口被攻陷的消息后大为惊恐,连忙召开御前会议,但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有人说清荣禄出山,但荣禄出山必然会重罚义和团,如今却又不能抛弃义和团。

    一向积极督战的总理大臣载漪预判朝廷风向要变,于是不肯再见义和团大师兄们了。董福祥也敏感地察觉到朝廷的风向不对,说不定因此洋人攻下大沽口,慈禧太后改变态度了,谁打洋人谁就是罪人。董福祥随后命令武卫后军暂缓对东交民巷的攻击暂,由于武卫后军的撤出,义和团对东交民巷的独立攻击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倒被杀了许多人。

    董福祥推测的没有错,就在慈禧得知大沽口被攻下之后,立即召见了兵部尚书刚毅,向刚毅询问如何应对。刚毅说大沽口是天津的门户,大沽口失陷,天津失陷,天津失陷,则京城即将失陷,现在应全力以赴保护天津,并与洋人和谈。

    慈禧立即下令,着令董福祥赶赴天津,与曹跃血军、聂士成的武卫前军一起抵挡洋人的进攻。

    但董福祥在得知血军从前线撤军并抵达北京顺义县城之后,拒绝前往天津。

    董福祥虽然忠于朝廷,但他更相信曹跃这个狼崽子绝不会吃亏,既然曹跃不去天津,他自然也不去天津。于是武卫后军作出决定,既不向东交民巷进攻,也不支援天津。

    此时的东交民巷被烧了一大半,洋人们死伤惨重,如果武卫后军继续猛攻,使用大炮的话,几天之内就可以打下来东交民巷,但是愚蠢的满清贵族们的阻止开炮和心怀诡异的武卫后军的犹豫,导致东交民巷迟迟打不下来。

    提心吊胆的东交民巷洋人们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半夜的时候,一些北京城百姓冒死跑进爬墙进入东交民巷,询问是否愿意高价购买粮食、酒、药品和水,甚至弹药。此时东交民巷最高指挥官就是英国大使窦那乐,窦那乐甚至高兴地哭了,中国老百姓太善良了,太善良了。

    窦那乐让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钱以及值钱的玩意拿出来跟中国老百姓还,能换到什么换到什么,弹药、粮食、水、药品,甚至还包括情报。在得知“天津已经被攻下”这一流言之后,东交民巷内的洋人们欣喜若狂,抵抗更加坚决了。而且陆陆续续有教民逃进了东交民巷,主动拿起武器与洋人们一起还击义和团与清军。

    这些教民的确是做了卖国贼,可是究其原因并不仅仅在于教民的卖国,而是义和团在北京犯下的罪恶。进入北京的义和团打着扶清灭洋的旗号,反倒烧杀抢掠北京噗通的百姓,甚至朝廷洋务派官员及家属也难逃毒手。很多人躲藏起来,在武卫后军后撤喘口气的时候,这些隐匿的教民逃入东交民巷,借助洋人的手报仇雪恨。

    朝廷支持的暴民杀了我的老婆,父母,孩子,我为什么要继续效忠这个朝廷?

    这就是协助八国联军的教民的普遍思想,也是做人的第一反应。可是这些教民又是悲哀的,因为历史书当八国联军进城之后,并没有给与他们任何奖励,甚至一些人反倒被八国联军以“义和团暴民”的名义杀了,再日后,清政府清算卖国贼的时候,这些先辈暴民杀又被八国联军杀的中国教徒们又被清政府屠杀。

    天津不知是否失陷,朝廷内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恰在此时,直隶总督裕禄派人将情报从天津快马加鞭地送来,天津大沽口陷落,数万名八国联军士兵登陆天津。其中一部分会和天津紫竹林使馆区的近四千八国联军士兵与武卫军以及其他清军、义和团交战,而另外有数量不详的八国联军士兵向北京城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慈禧召开紧急御前会议,商讨如何来应对接下来的棘手问题。

    荣禄依旧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甚至心中冷笑连连。

    载漪依旧滔滔不绝,但从他慌不择言的回答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了,这是一个典型的能挑事儿但不能担事儿的人。主战派第二大佬,兵部满尚书刚毅也开始东张西望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时不时地看几眼荣禄,希望荣禄能够站出来残局,可惜荣禄眼观鼻鼻观心。

    而至于启秀、载濂、载澜等人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的焦急,接下来怎么做,接下来能不能打的过,接下来……

    忽然,军机大臣赵舒翘站出来说道:“启禀太后,若曹跃大军抵达天津,太后可以高枕无忧。”

    众人顿时神采飞扬起来,对啊,曹跃可是有二十万军队啊。

    赵舒翘又说道:“臣听说,先前曹跃派遣十万大军在北京城南北分别驻防(房山县在京兆府南面,怀柔在北面),拱卫北京城。所以臣以为列强想要进攻北京,势必要与曹跃血战一场。那曹跃东征西讨数年,所部精兵连战连胜,绝不会弱于列强军队。”

    众大臣连忙叫道:“赵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若有曹跃在外,必定保我大清江山万代。”

    慈禧不由得感到世事无常,月前大家提防着的曹跃,如今曹跃反倒成为了大伙儿的倚柱,先前算计来算计去,非但没有算计了曹跃,反倒是给他增加了不少名声。现如今又不得不依靠着曹跃,也不知会让曹跃获得何种声望啊。

    这小子今年才二十四岁啊,二十四岁啊!

    载漪道:“太后,有传言说曹跃不满,已经撤走了……”

    赵舒翘忙道:“王爷,那不过是传言罢了。”

    慈禧道:“是啊,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受到曹跃的回应,前两份圣旨难道还没送达吗?”

    “奴才不知。”载漪道。

    慈禧想了想说道:“以不变应万变,载漪,你要好好规矩一下义和团,赵大人,你速速与洋人联系一下,就说我们还是希望就义和团一事达成和解的,小李子,拟旨,着令曹跃立即率军增援天津,由曹跃担任前敌总指挥。”

    “喳。”

    待众大臣退下,荣禄去而复返,说道:“太后,曹跃必不肯轻易去天津。”

    慈禧一脸的疲惫,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她能去天津才怪。”

    “啊?太后全都知道了?”荣禄惊讶道。

    “董福祥叫曹跃狼崽子,就足以说明曹跃狼子野心。”慈禧昔日容光焕发的脸上满是焦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疲倦地说道:“狼崽子能咬人,能咬人啊,先前我许诺给他若是战胜了八国联军就封他为西北王,看来他是没有动心啊。”

    “狼子野心啊。”荣禄苦着脸说道,“太后莫非看不出来曹跃的狼子野心?”

    慈禧道:“我何尝看不出来,只是这个小狼崽子隐藏的太好,嫌弃那没有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势大难当了。我用了许多方法削弱他,但都被他一一化解,他的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吧。”

    荣禄道:“这个高人应该不是陶模,陶模这个人能力不行,但却运气奇好无比。他培养的这条小狼崽子,现在已经长成了虎狼了。”慈禧也是唉声叹气,荣禄道:“今天朝堂上,赵大人等一群汉人官员支持曹跃,不得不警惕啊。”

    慈禧握紧了扳指,咬牙切齿道:“这些人要看好了,别被他们给出卖了。”

    “喳。”荣禄道。

第346章 冯洋勒杀西摩尔

    慈禧看着荣禄,微微叹息说道:“我知道你反对我废立载湉做皇帝,而且反对溥儁做皇帝,你呢倒不是不忠于我,你也是为了大清着想。可是你要想一想,载湉这猴崽子把我恨得入了骨头,等我百年之后,他定会将我挫骨扬灰。他现在装傻充楞,就是在跟我耗着,等着把我给耗死。把我给耗死之后好报仇雪恨,哼哼……”说到这里慈禧双目满是戾气,愤恨地说道:“载湉这个狗东西,若不是我当年支持他,他修几辈子的福才能做皇帝?爱新觉罗家男儿多得是,哪里轮得到他来做皇帝,还不思回报,一门心思和我作对,甚至要发动政变!我岂能留他?”

    荣禄摇头说道:“可溥儁非良君,他的丑闻满北京城都风闻,如何让人心服?”

    “他是顽皮了一些,但终归是孝顺的很。”慈禧道。

    荣禄心说你只看到了他对你孝顺的一面,却看不到他恶劣的一面,这种人还不如光绪做事光明正派,起码光绪所作所为从不偷偷摸摸背后下手,因此他依旧说道:“若是溥儁做皇帝,怕是我大清会出现一个熹宗。”

    慈禧愤怒地说道:“但总比一个未来挖祖宗坟的逆子强得多。”

    荣禄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无法说服她啊。

    慈禧道:“除了让曹跃去阻敌,你还有什么办法?”

    “和谈,剿灭义和团。”荣禄说道。

    “怎么个和谈法?”

    “让李鸿章来和谈,只有李鸿章有这个本事。”

    “准。”

    “另外宣布义和团非法,即可剿灭义和团,以息洋人怒火。”荣禄道。

    慈禧犹豫起来,说道:“召李鸿章和谈不伤及国体,但是剿灭义和团……怕是不行,如此一来便没有人戍卫京师了。”

    荣禄焦急道:“义和团根本不能收成,他们只是暴民,在面对联军的时候,绝对无法久持。”

    “你也知道我八旗兵的样子……”

    “所以更要和谈!”荣禄道。

    慈禧道:“你先回去吧,召李鸿章入京主持和谈,暂不必剿灭义和团,以免被人说朝廷出尔反尔。”

    荣禄无可奈何,只得叩首退下,但回到家中更加郁闷,联想到如今天下的局势,大清国怕是又要重蹈鸦片战争出逃热河的悲剧。

    同日,曹跃率领暂一军和暂二军从怀柔移动到顺义,并与在房山县的暂三军取得了联系,曹跃派人将四十门大炮以及炮弹、3000条步枪、十挺马克沁重机枪送到暂三军统帅聂嘉的手中。

    此时的顺义县,曹跃拥兵近八万人,包括步兵第1旅、步兵第5旅、新编步兵第6旅、新编步兵第7旅、新编步兵第8旅、新编步兵第9旅、新编步兵第10旅、羌藏骑兵旅、骑兵第1旅、炮兵团、亲兵营、宪兵营、补充营等。而且王宇带步兵第2旅由从后方调来支援。

    曹跃经过考虑之后决定取消暂一军、暂二军、暂三军等的编制称号,暂一军、暂二军合并为血军中路军,身在房山的聂嘉率领的暂三军改称为血军右路军,身在张家口的冯牧澜率领的暂四军改称为血军左路军,身在大同的王兵率领的暂五军改称为血军后路军。

    同时曹跃通过孙汝祥、李石头、贝明德和金笃男不断监视着京师内发生的一切,并看准时机,暗中让西摩尔带领战俘营b营中的人暴动逃脱,并将其驱向北京方向。

    7月27日凌晨,时机来了,暴动逃走的西摩尔带领着一千联队士兵从顺义战俘营b营顺利逃走,并武力夺取了一处军火库,并在“有心人”的引导下逃向北京城。

    他们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突然出现在北京城东建国门周围,与守卫在此的是武卫中军(即八旗新军)发生激战。

    武卫中军战前驻防在丰台大营,结果战争发生之后全部跑回到北京城里,负责防守北京城城防。这是一支由旗民组成的禁军,这是一支屡战屡败的新军,这是武卫军五部中战斗力最低、军纪最差的军队。

    武卫中军带统领载振吓得不敢出战,而荣禄闭门谢客,总理衙门大臣载漪只好借过了军机大臣的职务,命令让辅国公载澜担任武卫中军统领指挥建国门战斗,但载澜只在建国门露了一面,一看对面各国旗子就吓得跑了。

    可没想到的是,八旗子弟虽然不愿意作战,但这里毕竟是北京城,身后毕竟是自己的家,西摩尔联队从早上开始向建国门进攻,一直到了晚上,居然没有攻下来建国门。没有主将的武卫中军旗人士兵们反倒是打出了血性,他们高喊着“北京的爷们也带种”“死后跟老祖宗进祠堂”“咱们是八旗铁骑的后人”等口号,在建国门附近与西摩尔联队血战一天,尽管因没有组织、没有训练、甚至有些人是扔了鸟笼子穿着祖上传下来的铠甲拎着上锈的长刀跑过来助阵,武卫中军伤亡惨重,但西摩尔联队反倒先崩溃了。

    当晚,西摩尔联队在伤亡八十多人的情况下,擅自向天津逃走。

    也难怪西摩尔联队会逃走,他们暴动的时候虽然“意外”地夺取了大量武器弹药,可是毕竟他们是战俘,身后还有血军追击,西摩尔被曹跃吓着了,尤其是他的手下越南兵,印度兵,华勇营等人,根本就不想再打仗了,稍微遇到挫折便产生了逃走的念头。于是在遭到八旗子弟意外的坚决抵抗之后,西摩尔率领九百多手下向天津逃走了。

    曹跃得知之后勃然大怒,逃你妹,我让你敲开北京城门,你们倒好,跑了!

    他立即派遣骑兵冯洋的1旅1团进行追击,并在次日凌晨(29日)四点多的时候,冯洋带军在沙河边上追到了西摩尔联队,并发起进攻,杀死三百多西摩尔联队士兵。沙河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至此西摩尔联队全军覆没,而西摩尔本人也被冯洋暗中亲手用腰带勒死。

    曹跃之所以要冯洋处死西摩尔是担心日后西摩尔会将他的计划说出来,借刀杀人固然是妙计,但借着外国人的刀杀自己人,夺北京城的门,说出去名声并不太好听。难不保将来西摩尔会将他和曹跃之间的阴谋对外讲出去,所以西摩尔只有死,才能让曹跃的形象完美无瑕。

    再一次全歼西摩尔联队之后,曹跃将战报送到了京师紫禁城,等待慈禧的犒赏,同时也等着慈禧会开出什么条件。

    建国门下,八旗兵的顽强抵抗让曹跃有些意外。

    十天前曹跃的想法是强行闯入北京城,在俘虏了西摩尔联队之后,他改变了作战计划,打算假手西摩尔联队进入北京城。

    但西摩尔惨败建国门下,导致曹跃的计划泡汤了。

    那么是不是要按照原计划强行进入北京城呢?

    曹跃紧急召开军事会议,并派遣骑兵前往房山,通知了血军右路军统领聂嘉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曹跃下一步军令。

    恰此时,王宇随步兵第2旅抵达顺义,也参与了这次讨论。

    会议之上,各个将领和幕僚众说纷纭,有的支持,有的反对,曹跃也心烦意乱。

    原本曹跃也以为清政府丧失了民心,他甚至可以取而代之,但是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和了解,清政府虽然如风中残烛,但并没有彻底被人们放弃。

    满人、汉人、回人、蒙古人在面对八国联军的时候并没有一味地退却,尤其是在天津,以安徽人为主的武卫前军(淮军改编,武卫前军一半为安徽人,一半为天津山东直隶本地招兵,聂士成本身就是安徽合肥人)完全没有任何对满清政府的不满,甚至聂士成本人在廊坊大捷被义和团抢了功劳之后,只是怨恨义和团,并没有怨恨清政府。当慈禧下令他固守天津之后,聂士成随即率军重新回到了天津参加天津战斗。

    聂士成虽然愚忠,可恰恰代表了相当多的汉人官员们的心理,他们依旧支持清政府,支持这个皇族。

    中国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管这个朝廷多么操蛋,但只要能维持,大家都愿意维持下去。也许是中国历史上发生太多次朝代更迭的事情了,中国的老百姓太明白一旦朝代更迭,给百姓带来的伤害远远大于贪官污吏的压迫。

    而西方人却并不会这么想,即使百年之后,美国人一再通过各种媒体渠道向中国百姓输送皿煮颜色革命之类的行为和意识,甚至丧心病狂地支持所有反对中国政府的邪教与恐怖组织,可即便如此,中国百姓坚决拥护本国政府,让美国气得够呛,并将其归咎于中国政府“毒菜”。所有不愿意看到中国动乱的人,被人骂为五毛和自干五,称其为“狗腿子”,尤其是许多“知识精英”更是跳起来巴不得中国动乱,好趁乱自己有个好前程。

    岂不知,以美国立国两百多年的短暂历史而言,中国百姓历经了那么多朝代更迭和战争战乱,早就看透了“革命”的本质——不过就是另一群人获取权利的手段而已,阿拉伯颜色革命如何?乌克兰颜色革命如何?受益不是所有的老百姓,更不是大多数百姓,而是新的掌权者!革命的本质就是新贵族崛起,所有的皿煮平等公正的口号都是放屁!

    所以曹跃这才谨慎决定是否毫无接口地直接带兵入北京城,因为百姓们未必希望现在就推翻满清,打乱他们的生活。

第347章 曹跃三拒圣旨

    对于是否武力强行进入北京城逼宫,军官们也是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曹跃虽然作出决定但还是有些觉得可惜,毕竟京城就在脚下。

    最终大家都望向军师王宇,王宇摇着扇子想了想,苦笑道:“老贼们不做的事儿,咱们暂时也不做。”他说的老贼自然是张之洞、刘坤一、李鸿章他们,他们签署东南互保,也未必是反清政府,只是反对慈禧个人罢了。而慈禧面对这些南方大员的态度,与面对曹跃的态度一样,指挥不动,只能装傻充楞。

    “都下去吧。”曹跃挥手道,等众人走后,曹跃才对王宇说道:“鸿鸾,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现在百姓对满清依旧抱有希望啊。”

    王宇摇着扇子笑道:“希望还是有的,但你也说过,广积粮缓称王,怎么这就忘了?”

    曹跃一排闹到,哈哈大笑自嘲道:“人有时候抵不住诱惑啊。”

    “你说得对。”王宇依旧摇着扇子,“所有那些能够抵得住诱惑的人,最终都成为了英雄。刘邦抵得住诱惑,铸造大汉朝六百年江山。朱元璋抵得住诱惑,广积粮缓称王,建立大明王朝。”

    曹跃微微一笑道:“是也,是也,那我们就等——你总是拿着扇子做什么?学诸葛亮?”

    王宇摇着扇子晃着脑袋说道:“非也,非也,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潇洒而已,你不觉得吗?”

    曹跃一脸黑线,说:“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可笑的一个笑话。”

    7月27日,天津战场上,由阿列克谢耶夫亲自指挥的八国联军向天津发起猛攻,双方在天津城郊发生激战,随后清军撤入城内,与八国联军展开巷战。而与此同时,双方在紫竹林使馆区也发生战斗,张德成带领的义和团天下第一团使用火牛阵,将紫竹林周围的地雷全部引爆,并带领义和团一度攻克紫竹林。紫竹林立即升起了黄色的厌恶,联军唯恐紫竹林被全部占领,立即使用了毒气弹,并冒着生命危险端起刺刀不及伤亡地与清军展开白刃战,清军守将武卫前军右路统领姚良才、左路营官徐照德、绑带吕光烈、外委王玉山在白刃战中阵亡。

    联军付出惨重代价之后,终于打通了接连紫竹林的通道,并从义和团背后杀出,迫使张德成带领天下第一团暂时撤出紫竹林。

    但由于双方兵力焦灼在一起,导致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管是联军还是清军、义和团,均对此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僵持下去。

    7月29日,周瑾率领新编第6旅从西沽武库抢夺军火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昨天,也就是7月28日早上,义和团杀了聂士成全家,导致聂士成忽然率军追杀义和团凶手。而聂士成在率领手下在追击凶手的时候,突然与一伙儿八国联军遭遇,激战之中身中数枪阵亡。

    义和团冲上来夺走聂士成的尸体后将其戮尸,随后八国联军将聂士成的尸体抢了回来,用线将聂士成的尸首重新缝合起来送还给武卫前军,导致武卫前军不愿意与洋人作战,天津清军的防御战随即崩溃了。

    曹跃吓得一跃而起,抓住周瑾的手说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周瑾道:“大将军,我救了聂士成身边的一个受伤参谋军官,就在队伍里。”

    “带过来。”

    “是。”

    这名受伤的军官叫做姜至正,说起来还是聂士成的远方亲戚,做聂士成的随军文书兼参谋,根据姜至正说,抓走杀死聂士成家属的义和团,正是曾经败于曹跃之手的陈震宇以及他的神威营,而聂士成不是被洋人打死,是被陈震宇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乱枪杀死。

    前文说过,三大法王之一的陈震宇在收编了参与廊坊大捷的倪赞清部义和团之后,人数激增到了一万多人,并通过打劫得到了三千多条枪,算得上是天津义和团中的翘楚了。

    但他们抢掠的是聂士成的武卫前军的部队,所以双方结了一个死梁子,再加上他曾经多次被聂士成手下追杀,双方更是见面就打。有时候甚至本来打洋人,但是双方见面,却先打了起来,打赢的一方再和洋人打。

    而义和团天下第一团大法王张德成也对聂士成部的骄傲所不满,不肯与聂士成深入合作,即便有曹福田从中调解,却也无能为力。

    在一次神威营与武卫前军冲突之后,陈震宇决定报复聂士成一家人,于是在聂士成手下卧底的协助下,带着人抓了聂士成一家人,并逼问钱财。但聂士成的九十岁老母亲性格刚毅,这个安徽老太太骨头硬气的很,大骂陈震宇暴民无德,扰乱军心,迟早凌迟处死。陈震宇被一个老太太指着鼻子大骂,当然火了,于是掏出刀子将聂士成的老母亲捅死。

    捅死老太太之后陈震宇也傻眼了,完了,咋将聂士成得罪死了,杀亲之仇不共戴天啊。陈震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聂士成全家杀光,抢夺了财物之后放一把火跑了。

    聂士成本来在前方督战与八国联军的战斗,手持指挥刀死战不退,八国联军军官们远远望着不禁连连感叹对面那满头白发的老将军勇武。可是没想到有侥幸逃走的聂家的家丁跑来报信说全家被神威营所杀,聂士成勃然大怒,放弃与洋人的交战,率军追杀陈震宇神威营报仇,并且扬言神威营必须全部杀死,不得接受俘虏。

    在得知陈震宇领神威营向北京逃窜,打算进入北京城躲避后,聂士成率军紧追不舍。

    追杀只天津城西八里台附近的时候突然与一伙儿八国联军遭遇,三方激战起来。此时一些对聂士成心怀怨恨的部分天津籍新军士兵只觉得这是一个报复聂士成的好机会,于是忽然大叫:“聂士成造反了,聂士成要杀向北京城了。”并在聂士成的背后开枪射击,聂士成连中数枪阵亡。

    在洋人和神威营的前后夹击之下,聂士成的亲兵被杀散,姜至正也险些丧命,逃到了天津西沽武库附近,被血军新编步兵第6旅所救。

    曹跃踱步走来走去,呼吸沉重,为那聂士成而不值,不值啊。

    聂士成忠心耿耿为了大清,但是大清的表现呢?

    还有那义和团,忽正忽邪的义和团,毫无疑问,像是陈震宇这种夹杂着个人私欲和不顾天下大势的暴徒非常多,而张德成这种一心为国的义和团也不少,所以谁能分辨哪个是正义的,哪个是邪恶的呢?毕竟没有坏人会在脸上写着坏蛋二字。

    更让曹跃担心的是武卫前军的态度,被义和团杀了主帅的武卫前军,还会坚决地狱八国联军交战吗?显而易见,武卫前军一定不会。

    而如果武卫前军撤退,那么裕禄带领的清军巡防营部队以及义和团一定抵挡不住联军的进攻,天津失陷在即。

    曹跃再一次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商讨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势。

    正在此时,从北京城传来懿旨,令曹跃领兵,前往天津担任统帅,防御八国联军登陆天津。传旨的翰林还没有说完,曹跃便一把抢过来懿旨,问:“是圣旨吗?”

    “是……”被曹跃目露凶光的眼神盯着,传旨的翰林吓得要死,赶紧低头说:“是懿旨,太后颁发的。”

    曹跃道:“你知道聂士成吗?他被杀了,天津现在应该被联军攻下来了。所以,我去不去天津都没有用了,为今之计我们要么死守北京城,要么迁都其他地方。我可以担任守卫北京城的统帅,为朝廷迁都抵挡洋人。但是天津既然已经失陷,聂士成已经阵亡,下官是不会去送死的。”

    那传旨的官员连忙点头。

    曹跃又道:“另外这次我军出兵辎重消耗非常大,尤其是一万五千骑兵,每日一匹马吃的比人还多,希望朝廷能够补给我军粮草军械以及弹药。”

    “是,是,是,我一定转达。”

    “最后我声明一点。”曹跃说道,“有人似乎在京师说我坏话,我听说还有人要让我单人匹马赶赴京师请罪,以表示对朝廷忠诚。大仗未战,先谋害本方大将,也不知是哪位奸臣出此下策,当真是不把太后和皇上的安全放在眼中了。”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那官员信誓旦旦地说道。

    曹跃冷笑道:“也是是大人没听过,但我却听得真真的,有人在京师都给我准备好刀斧手了,说杀了我,就能夺取这血军指挥权。唉,想要血军指挥权,何必那么麻烦,只需要他持着圣旨,直接来顺义县城接管就是,我绝不拦着。”

    那官员早就冷汗直流,连叫绝无此事绝无此此事,曹跃见自己的话已经说明,便将他送出大营。

    算上两次,曹跃已经第三次拒接圣旨了,在第一次的时候他已经发了大不敬之罪,如今三次拒接圣旨,他和清廷的矛盾越来越深。未来如果双方一定会有撕破脸皮的那一天,而曹跃的想法就是,趁着现在局势动荡不稳,占据更大的优势。既然暂时无法取代朝廷,那么做一个摄政王也是不错的,这一点也得到了王宇的支持。

    王宇给曹跃制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的名字称之为“孟德计划”,其行动直指摄政。

第348章 激战李尼维支联队(一)

    此时何顺暗中找到王宇,与王宇说起建立保皇党的事儿,这个皇当然不是北京城里的皇,而是顺义县城里的“皇”,何顺的表哥曹跃。先前何顺和李宁曾经发起过类似于这种“保皇党”的活动树立曹跃为唯一主公和效忠对象,曹跃和王宇装作暗不知情,不过保皇党这件事王宇是真不知情。所谓保皇党,即将曹跃推举为皇帝宝座的一系列人员了,这不单单是效忠于曹跃的问题,而是谋反的问题。所幸大家对此心知肚明,王宇也了然于心,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没有明面上摆出来而已,既然曹跃的表弟何顺能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其余人自然愿意跟随。最起码如果将来曹跃对此不满,也不会处罚何顺,不处罚何顺,大家也变没了什么责任。

    王宇微微一笑,说:“这件事算我一个。”

    何顺又问谁能支持我们,王宇反问你以为谁能支持,何顺想了一下说道:“石头对我哥忠心耿耿,辛洛,陈开天,韩铮、豹子、戴建龙、聂嘉、李亮、黄然、丛晨、陈刚、李三人、薛旺财、郑小强、孙禄堂等等,多着呢,但是我没有问。这件事不用问,咱们这么多天生里来死里去的,为的是什么,我知道大家都是藏在心里嘴上不说,今儿我第一个挑头,我估计他们都不反对。”

    王宇道:“却是如此,但此时暂时不能声张,我先前和大将军透露过,他没有反对。但是你如果要做什么,一定暗中告诉大将军,且不能想当然。就像今天这件事,你和我说了就是非常正确,我能旁敲侧击,也能揣摩大将军的意思,透露给他。”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何顺笑道,“你一个脑袋敌得过我十个脑袋,以后就多多拜托与你了,军师。”

    王宇咳嗽了一会儿,说:“在大将军面前,不要耍心眼就行,聪明就聪明,笨就笨,万万不能聪明装笨,广东有方言是扮猪吃老虎,讲的就是这种装傻。装傻充愣往往最为不智,也最让上官厌恶。纵然大将军是你亲表哥,也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会以为你在耍他。戏耍主公的下场,你应该知道,不死也扒层皮。”

    “听君一句话,胜读一车书啊。”何顺笑道。

    王宇摇头笑了笑,说:“你看陈信这个人,就善于在大将军面前表现自己的缺点和优点,他没有伪装,只不过把自己的缺点放大了。”

    “陈信?”何顺道,“不就是那个嘴特损特欠的参谋官吗?”

    王宇摇着扇子,嘴角勾起冷笑道:“这人不简单,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他,表面上他缺点极其明显,甚至看起来让人讨厌,但越是缺点明显的人,往往越是被重用。”

    “不能吧?”何顺奇道。

    王宇道:“这陈信带着十几个人加入义和团短短一年时间,手下增加到数百人,在遇到我军骑兵的时候指挥若定,全营无一人逃走。我问你,如果不是他平日能力卓越,他的手下能那么信任他?如果是大将军指挥,你会不会走?”

    “不会啊。”

    “如果是我呢?”

    何顺哈哈一笑道:“军师,你开玩笑,你出谋划策厉害,但行军打仗不行。”

    王宇尴尬一笑道:“可是陈信的手下就不走,他们相信陈信,把后背交给陈信,你觉得陈信是那种嘴欠得招人烦的人?”

    何顺摸了摸下巴上唏嘘的胡子,点点头说:“应该不是,嘴这么欠的人,按理来说也不会俘获那么多人以命相交。”

    “所以啊。”王宇道,“这人绝对不简单,他现在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缺点,放大自己的缺点。因为只有他缺点明显,才能让更多人放下心和他交往,以后入者加入我军的核心圈子。以后,这个人不简单啊……”

    “那我们要不要尽早防备点他?”何顺问。

    王宇道:“出了防备他,你还要暗中安插人在陈信身边,说不定以后就用得上。安插在陈信身边的人,一定要极其聪明,且不能被怀疑,这个人我来找,你找机会,暂时不急。”

    “好咧,军师。”何顺道。

    传旨的官员赶紧快马加鞭回到北京城,向慈禧报告了天津失陷聂士成阵亡的消息,以及曹跃表态愿意做守卫北京城的统帅的要求,同时将曹跃的话前后说给慈禧,慈禧勃然大怒,气得将自己最心爱的玉扇子摔得粉碎。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慈禧咬牙切齿道。

    李莲英忙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不值当,为曹跃生气不值当啊。这小子嚣张是嚣张,但起码他怎么嚣张都摆在了明面上,谁都看得出来。他今天这么逼太后你,以后肯定还要逼其他人,诸位大臣岂能坐视不理,就连李鸿章张之洞他们,也不会允许有人如此扰乱纲常,对朝廷前辈大不敬之狂徒的。”

    慈禧这才顺了口气,说道:“速速叫总理衙门和军机大臣们召开御前会议,皇上……皇上精神有问题,就不需要他参加了,留在瀛台岛上好好反省吧。”

    “喳。”李莲英道。

    7月29日,让人意想不到的遭遇发生了,由李尼维支带领的3000俄军组成的李尼维支联队居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北京城南的房山。

    李尼维支一路上杀死了不少于一千个义和团散落的兵勇以及小股部队,而由于俄军的一贯军纪败坏,沿路之上看到什么好的都抢,原本沿着铁路两天到三天就能抵达北京,可是因为被抓的义和团士兵透露说在房山有大清的银库,于是在向导的带领下跑到了房山来了。

    这义和团战士当然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故意为之。很多人都知道,在房山只有西北血军在此,并且由于聂嘉着急占领房山县城,也杀了一些义和团将其赶跑。所以被李尼维支抓去的义和团兵勇趁机让李尼维支联队与驻防在房山的血军右路军交战。

    聂嘉刚刚接手了四十门大炮,同时也得知自己所部被改为血军右路军,他们已经准备好随时接到曹跃的军令武装进入京师,挟天子以令诸侯。

    聂嘉甚至连进入北京之后去哪看看都想好了,什么紫禁城是一定要去的,曹跃曹二哥成了曹丞相了,自己最起码也应该是夏侯惇或者曹仁那样地位的大将吧?这辈子还没见过紫禁城呢,一定要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传说中的佳丽三千,皇帝老子是不是每天都吃金灿灿的窝头……

    万万没想到,李尼维支联队却因为贪婪跑到房山来了。

    也活该李尼维支倒霉,房山这种山地密林之地,怎么会存着清政府的银库呢?如果换成任何其他国家的联军士兵都不会得到消息就往这里跑,可偏偏他们就是贪婪的俄国人。

    俄国人,贪婪成性的俄国人,因为贪婪,所以他们倒霉。

    血军在西北久战,经验丰富,不管是战时还是非战时,都要派出骑兵作为探兵外出警戒,一般情况下警戒的距离时五公里。当李尼维支联队来到房山之后,血军右路军统领聂嘉同样吃惊不已,怎么还有一伙儿洋人奔向自己?

    聂嘉随即召开会议,将步兵第3旅代旅帅米奎、步兵第4旅副旅帅章程、新编步兵第11旅旅帅姜勇、新编步兵第12旅旅帅陈义、新编步兵第17旅旅帅严东等人紧急商讨如何应对作战。

    由于不明来意,米奎建议说派出哨兵问询对方来意,不过军营之中没有人会俄语,有一个军校生因为和陕西武备学堂的俄国教官走得比较近,会一些俄语,于是主动前往李尼维支联队。

    没想到这名叫做张旭的军校生一去不复返,被乡间的百姓们发现他被俄国人斩首,尸首扔在路边溪水中。而让张旭丧命的理由是他骑着一匹雄壮的顿河公马,李尼维支贪婪地想要占据这批顿河公马,而且一贯嚣张的他们根本没有听张旭说什么,只要求对方立即让开。张旭立即拒绝,早被俄国人拳打脚踢,那张旭急了拔出库管中的匕首刺伤了一个俄国军官,随后被俄国人抓了起来用铡刀铡掉了脑袋。

    恼怒不已,右路军并不知道血军统领曹跃利用西摩尔联队诈开北京的计划,再加上张旭的死,所以当在此讨论迎敌的时候,全体右路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全歼李尼维支联队,为学弟张旭报仇雪恨。

    如果曹跃在此的话,一定会大声叫喊说:“将他们引导向北京城去,无论用任何代价,也要将他们赶到北京城!”

    可惜曹跃不在此,聂嘉以及其他军官此时的想法就是报仇,甚至指挥官聂嘉没有想过为什么李尼维支联队非要钻牛角尖跑过来打他们。

    其他几个军官也不屑地表示洋人算什么,咱们血军不是没打过洋人,尤其是俄国人,除了体味大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曹跃在右路军击败李尼维支联队之后才获得消息,郁闷够呛。)

    “拿他们做祭祀。”聂嘉冷笑道,其他军官求战心切,右路军四万余人兵强马壮,何惧区区一个三千人的八国联军联队。

第349章 激战李尼维支联队(二)

    这支3000人的李尼维支联队中包含500名俄国哥萨克骑兵,且还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们就是从新疆闯入甘肃,最终被曹跃全歼的那一支哥萨克骑兵,被俄国人赎回去之后,调到了海参崴驻防。

    5月份的时候,他们又一次来到中国的土地上,当然这些哥萨克第二次来中国骑的不是顿河马,而是中国的北方平原马和蒙古马的杂交品种以及少部分顿河马。

    原本一千多的这一支哥萨克骑兵,因为战马缺少的原因,不得不降到了500人规模,因营长叫做莫西托夫,所以这支骑兵部队又被称为莫西托夫骑兵营。

    张旭被杀的时候,莫西托夫并不在李尼维支身边,而且莫西托夫被俘的时候血军穿的的军装是清军号衣,所以虽然后来看到有一个穿黑色军装的家伙被铡死却没有在意。

    当他看到李尼维支新的坐骑,那批顿河公马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想仔细询问,李尼维支却挥手说道:“中国人,没什么大不了,不要怕我的骑兵营长。”

    当莫西托夫见到远处高高竖起的红黑金星旗之后,大叫一声:“糟了,我们上当了。”然后骑着马掉头就走,来到李尼维支面前大声汇报到:“报告,前面不是银库,是中国的血军。”

    “什么?”李尼维支皱眉道。

    “是中国的血军,他们和一般的清军不一样,他们是一支狡猾好斗凶残且为了追求胜利无所不用其极的部队。”莫西托夫说道。

    李尼维支见到其他军官流露出来的不屑一顾,不禁大笑起来道:“莫西托夫中校阁下,你是不是被血军吓傻了?上次你被他们抓获之后,心理上再也对他们产生了恐惧?阁下的战斗精神去了哪?这还是我信赖的哥萨克骑兵吗?”

    参谋长埃辛莫维奇冷笑道:“如果不是银库,中国政府会派最强的军队在这里防守吗?”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一定是这样的,这里一定是银库,并且存着大量的金银财宝。”

    “我们要发财了。”

    李尼维支说道:“这个地方叫做房山县,山丘比较众多,不利于骑兵行动,这样吧,莫西托夫中校,你的骑兵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接收财宝吧。我强调一下,所有士兵抢夺的金银,要按照3:7的比例上缴,如果发现隐瞒一点钱,那么连带他的整个班都要一起收缴战争所得。”

    “啊?”众军官纷纷叫嚷起来,有的军官苦着脸说:“中将阁下,要知道我的军队是西伯利亚苦役营组成的,他们中有不少小偷,诈骗犯,强盗和流氓,甚至还有异教徒,我不能保证他们中所有人都心存军纪啊。”

    李尼维支摇头说道:“不,你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军队严格按照3:7比例上缴财宝,耶夫格尼少校。如果发生问题,那你就要负责,你可以枪毙一些人,他们毕竟是苦役营的罪犯而已。”

    “好吧。”耶夫格尼无奈地说道。

    埃辛莫维奇转头问道:“莫西托夫中校,上次你们被击败,是在正面战场吗?”

    莫西托夫立即摇头道:“是血军的骑兵从背后突然杀了出来,并且第一时间将我们的炮兵阵地夺去了,导致我们的大炮落入敌人的手中,而且要知道我们是骑兵,一旦被人从背后攻击,骑兵掉头反击是非常困难的。”

    “我知道,骑兵只能向前攻击。”埃辛莫维奇说道。

    莫西托夫痛苦地回忆说:“所以我们被一直追着打,中国血军根本就没有给我们调头决战的机会,尽管我们的战马要比对方战马冲击力强,可是他们的战马虽然身材矮小却耐力十足。在被追击的过程中,冲击力强速度快的顿河马并不占优势,反倒是耐力强的蒙古马可以有效地进行追击。我们一直被压着打,一直被压着打,我们不吃不喝地逃走,他们不吃不喝地逃走,我们不睡觉,他们也不睡觉。我们本来以为进入沙漠之后,他们不敢追击了,没想到他们追进沙漠里来,一直到门的战马崩溃,只好全体投降了。”

    埃辛莫维奇点点头说道:“这样看起来,你们并不是正面被击败,而是败于偷袭,所以并不能完全否认哥萨克骑兵的作战能力。”

    “是的,我们并不缺乏勇气和战斗意志。”莫西托夫立即喊道。

    李尼维支拍了拍手说道:“好吧,我收回刚才对你的批评,可是莫西托夫中校,我们的炮兵需要人保护,没有人比你们更适合保护炮兵了。房山县地形不利于骑兵的展开冲锋,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护我们的后背,免得遭受他们的夹击。”

    “没有问题,将军阁下。”莫西托夫这才心里好受了一些。

    “全体俄罗斯勇士们准备好,我们要进攻了,杀光中国人!”李尼维支高喊道。

    “杀光中国人!”众俄国军官高呼。

    李尼维支见手下军官们士气高昂,于是骄傲地说:“胜利属于俄罗斯,光荣属于俄罗斯,乌拉!杀!”

    “乌拉,杀!”

    “杀光中国人!乌拉!”莫西托夫也高声大喊道,做一个败军之将是很耻辱的,不管是哪一个国家,败军之将往往被人嘲笑谩骂甚至侮辱。但是比起在东方的败军之将往往被弃之不用来说,俄国人只是大家笑话一下,在关键时刻俄国指挥官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启用败军之将。

    在俄国人看来,败军之将拥有更多的战场经验,避免重蹈覆辙。而实际上败军之将也往往能够给军队带来许多好处,很多次著名战役都是俄国的曾经的败军之将打下来的。

    莫西托夫心中一直想要一雪前耻,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而现在在面对血军的时候,他又一次想到了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国将军曹跃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那个中国的战神,不知道他在不在对面。

    曹跃没有在对面,曹跃远在北京城北面顺义研究怎么迎战八国联军呢,李尼维支对手是名不见经传的聂嘉,而这一战也是聂嘉单独指挥的第一战。

    此役,李尼维支联队拥有3000俄国远东步兵(其中包括500哥萨克骑兵),27门野战炮,6挺马克西姆重机枪,所部士兵使用的是伯丹式单发步枪,同时俄国军队的格斗能力远超这个时代的中国士兵,他们的平均身高一米八,而血军士兵平均身高才一米六五,所以如果在双方接战发生白刃战,中国士兵打不过俄国人。

    在李尼维支对面,是聂嘉带领的西北血军步兵第3旅,步兵第4旅,新编步兵第11旅,新编步兵第12旅,新编步兵第18旅,总人数38000余人,拥有野炮42门,马克沁重机枪22挺,步枪18000支,其中15000支是口径为7。92毫米的毛瑟步枪或者仿制步枪,这15000支步枪能做到战时子弹口径统一,避免运输子弹麻烦。而另外3000支各种型号步枪被曹跃平均分给了11旅、12旅和17旅,这三个旅的武器是长刀、手榴弹以及自制盾牌等冷兵器部队,每个旅获得1000支步枪。

    总体说来,中国军队从兵力和军火方面都要胜过对方,但是现在双方都不知道对手的真实兵力,仿佛两个下盲棋的棋手一样,拼的就是谁能够咬住牙坚持。

    7月29日下午3点整,李尼维支联队率先向中国血军守军阵地发起进攻,27门野炮毫不犹豫地将毒气弹率先扔了过去。防守在阵地第一线的是血军步兵第3旅的9团,他们依托着修筑的简单工事准备阻击对手,没想到对方发射了毒气。而几乎没有中国士兵意识到毒气弹,只有当大家呼吸进去毒气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很多人大声地咳嗽起来,更多的人则躺在战壕中吐着唾沫抽出着。

    9团团长莫子龙是曹跃的老部下,也是潼关人,跟随曹跃从潼关一直到现在,依靠的是军功升迁。他没有上过军校,因为他大字不识一个,莫子龙最高的理想就是将来做曹跃的赵子龙。所以这个人作战极其勇猛,可是再勇猛的将军在面对现代化战争的时候也傻眼了,莫子龙本人就被毒气熏倒在地上无法指挥。

    此时9团年轻的参谋军官蔡锷冒着被毒气熏倒的危险大喊道:“用水浇在毛巾上,盖在脸上,不要睁开眼睛。”很快,这道命令被一些年轻的军官冒着生命危险传达下去了,为此三名陕西武备学堂三期的军官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半个小时之后,李尼维支下令炮兵使用大炮对正面阵地进行炮火进攻,甚至他觉得多此一举了,浪费自己的炮弹嘛。

    “轰!”

    “轰!”

    第二轮炮击,数百枚炮弹落在9团阵地上,幸好曹跃要求所有阵地战壕深度必须至少达到一米五,且战壕必须以之字形战壕为标准,避免了炮击伤亡带来的更大伤害。

    李尼维支自信满满,放下望远镜之后对手下说道:“耶夫格尼,带着你手下的农民去收割果实去吧。”

    “是!”耶夫格尼大喊着“天佑俄罗斯”率领苦役营端着刺刀冲向了中国阵地。

第350章 激战李尼维支联队(三)

    放下望远镜之后,身穿雪白色的海军军装的海军少将李尼维支不屑一笑,回头自信地对其他手下笑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计算一下炮弹的使用了,我们毕竟还要攻打中国的首都,再这样用下去的话,恐怕我们到了北京城下,大炮成了没用的摆设了。”

    “哈哈哈……”诸将大笑道。

    埃辛莫维奇说道:“我相信在这种炮火的猛烈攻击下,胆小如鼠的中国人就逃窜,我们第一次战斗虽然付出的炮弹很多,可是却为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开了一个好头,让中国人一见到我们就吓得逃走。当然,如果我们攻打下来对方的银库,为什么要去北京呢?我们的主要责任就是把金银财宝运回到天津啊。”

    “对啊!”众将纷纷大叫道。

    李尼维支哈哈大笑,说:“是的,我亲爱的参谋长阁下,你说的是对的。我们要把中国人的财产运到天津,用我们的军舰运回到俄国。”

    “轰!轰!轰!”

    忽然之间,震天的炮声响起了,脚下在震动,惨叫声在响起!

    八国联军李尼维支联队指挥部的帐篷摇摇欲坠,忽然撕拉一声,帐篷倒了下来,将里面的军官全都扣住了。

    李尼维支等人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却见到自己的主阵地满是弹坑和烧毁的痕迹,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忙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中国人,血军,他们的大炮打来了。”

    “在哪?”

    “就在那座小山上,距离这里一千多米。”

    “什么?”李尼维支头都大了,中国人宁可在正面承受毒气弹的攻击,隐忍不发,为的就是靠近俄军跑到山上对他们进行炮击?

    “我们损失多少人?”李尼维支忙问道。

    “还不知道,我要去统计一下。”

    “快去,我要得到具体数字。”李尼维支回头对其他军官说道,“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里整理军队,我们要报仇!”

    “砰!”

    “砰!”

    “砰!”

    ……

    前方,主阵地上,中国血军步兵第3旅9团在参谋蔡锷的指挥下,向靠近的李尼维支联队苦役营进行了射击。

    双方同时开枪射击,显然双方的射术都不好,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多大的伤亡。

    突然,9团的三架马克沁机枪和支援来的五架马克沁机枪组成的火力网在联军靠近两百米的时候开枪射击。

    “突突突突突……”

    水冷式马克沁机枪发出沉重的声音,这声音听在联军士兵的耳中仿佛死神的召唤,两分钟内,600人的苦役营只有不到200个人活下来,包括耶夫格尼少校在内其余人全部被杀。马克沁高效的杀人能力让中国血军士兵目瞪口呆,400多人说没就没了,战争也太残酷了。

    反冲锋,蔡锷忽然站起来,撩起了指挥刀,大喊道:“杀!”

    在他的提醒下,一千多还能动的9团士兵端着带刺刀的毛瑟步枪冲了出去,带着仇恨带着报复欲望,血军战士们居高临下冲了过去。

    白刃战拼的是勇气,拼的是技巧,拼的是气势,血军从来不缺少这些。

    大约四百米宽的正面战场上,中国士兵和俄国士兵混站在一起,勇敢的中国士兵毫无畏惧地冲向那身高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大个子洋人。

    居高临下,纵身一跃,几个西北血军缠住了一个俄国人,像是狼群面对野牛一样,几个打一个,俄国人一不小心便被刺刀刺中,随后被的刺刀刺中。

    人数的优势在白刃战中被放大了,基本上是1:5的优势人数比例让俄国人难以招架,短促、激烈的白刃战持续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不到十分钟,200不到的俄国人只有23人逃了回去。

    蔡锷由大喊道:“继续冲,继续!不要停!”

    而与此同时,在聂嘉的指挥下,新编步兵第11旅从北侧平原地带对李尼维支联队发潜伏过来。

    新编步兵第11旅旅帅姜勇特别崇拜曹跃,他处处模仿曹跃,曹跃留将军胡,他也留将军胡,曹跃留络腮胡子,他也留络腮胡子,曹跃喜欢手持两只毛瑟手枪,他也喜欢手持两只毛瑟手枪,曹跃喜欢一马当先率军作战,他就要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率军出击。

    风渐渐第大了起来,一朵朵乌云从北方吹了过来,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地上的硝烟弥散到了空中,使得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姜勇擦了擦的汗,两千西北汉子组成的敢死队在他的带领下,穿过玉米地靠近敌人阵营。直隶人不太种植玉米,但是今年天气干旱,河南大旱已经死了很多人,很多地方绝收了。直隶的人及时地改种了抗旱能力较强的玉米,以期望年底能有一些收成。但是很显然,一场战争让他们的美梦泡汤了,几个看玉米的农民被捆了起来,血军战士们从玉米地中穿插过去。

    靠近了,靠的更近了,只有不到一千米了,可是一千米的距离还是太遥远。幸好这时候蔡锷的部队对俄国进行反击,吸引了俄国人的注意力,而同第三军统领聂嘉派遣了两个团正面对俄国人发起冲锋,迫使俄国人不得不全力以赴。

    姜勇的部队小心翼翼地靠近着,800米,600米,400米,200米……

    李尼维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苦役营被中国人全歼,甚至于参谋长埃辛莫维奇在一旁的提醒也听不到了,一直到埃辛莫维奇推了他一把,大喊道:“中国人反击了,我们把骑兵派出去吧。”

    “炮兵,我们的炮兵呢?”李尼维支忽然反问道。

    “可是他们在白刃战,我们不能用炮兵。”埃辛莫维奇提醒道。

    李尼维支指着远处说道:“你觉得是白刃战吗?我觉得是屠杀,屠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炮兵,覆盖攻击!”

    而在炮兵调整射击单元的时候,中国人的炮群第二次发起了攻击,那不胜其扰的炮群让俄国人的炮兵没有办法集中优势。尽管中国人的大炮口径小,火力弱,精度差,但胜在数量众多,一大波炮弹砸下来,俄国人的炮兵死伤惨重。而炮兵是技术兵种,一般步兵没办法使用大炮进行设计,调了半天一炮打过去,远了……再调节,偏了……

    埃辛莫维奇着急说道:“他们冲上来了,看,又增加了5000多人,天啊,到底在对面有多少中国人?他们不是被炸死了吗?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李尼维支喊道:“萨米耶夫,立即组织机枪阵地进行防御,我们人少,不能用骑兵和他们拼。莫西托夫,你看到北面的玉米地了吗?带着你的骑兵穿过玉米地,绕到中国人身后,给我狠狠地踩死他们!安德烈,带着你的营进攻他们的炮兵,快点,给我拿下那座矮山。”

    “是!”

    “是!”

    “是!”

    三位将领领命前去,李尼维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莫西托夫并没有信口胡说,是我们轻敌了,清兵血军和其他清兵不一样。他们的眼神里有杀气,又骄傲,有宁死不退的战斗意志。”

    埃辛莫维奇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些人悍不畏死,和聂士成的清军一样,充满着勇气。”

    “但是他们比聂士成的军队还要可怕。”李尼维支说道,“你看看,他们在进攻的时候悄无声息,就像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他们简直就是——”

    “啊!”

    身边不远出突然传来的惨叫声让李尼维支等军官措手不及,众人向北方看去,赫然发现莫西托夫的骑兵居然和一伙儿中国伏兵短兵相接,这伙儿中国人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怎么回事?

    李尼维支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大叫道:“撤退,转移占地,转移指挥部。”

    “是。”埃辛莫维奇也下了一跳,刚刚说他们像是幽灵一样悄无生气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这就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为了保护指挥部,在亲兵的保护下指挥部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轰!”

    “轰!”

    这是手榴弹的爆炸声,爆炸声惊动了更多的俄国人,也惊动了正在厮杀的哥萨克的凑数的战马。战前才集结的五百匹战马并不是专门的战马,这些马匹没有受过训练,所以当身边发生爆炸之后很多战马受到惊吓,哥萨克们不得不付出很大的体力控制着战马。而敌人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在新编步兵第11旅旅帅姜勇的带领下近身与骑兵们奋力肉搏,专心致志地砍马腿,砍人,朝着俄国人多的地方扔手榴弹,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俄国人的生命。

    俄国骑兵所仰仗的是高速飞驰的时候的机动性,没有速度的骑兵就是步兵们的靶子。对哥萨克们来说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的对手只带了很少的轻武器,大多数用的是西北大砍刀和身上的手榴弹。

    俄军阵地北侧开阔地带,硝烟弥漫杀声阵阵,银亮的兵刃交织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同时往往也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和求救声。

    鲜血刹那间洒满了玉米地。

第351章 激战李尼维支联队(五)

    玉米地里一地狼藉,每一秒不断有人倒下,生命赫然如此之脆弱。

    压塌了高粱杆,毁掉了庄稼,但人的残肢和鲜血却滋润了土地,也许明年这片土地上会生出更多的粮食。但是此时此刻,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厮杀,厮杀,将对方全部杀死。

    姜勇的面前死的俄国人最多,他的两支毛瑟手枪左右开弓,不断狙杀着最悍勇的哥萨克士兵,而有些哥萨克身中两枪犹战不退。如果换成一般的对手,换成义和团或者清兵,他们早已经崩溃了。

    但是很不凑巧的是,他们遇到的是陕西冷娃。

    关中男儿,生性,倔强,冷血,平日不会主动惹事,但一旦下定决心,抛开性命和一切完成使命。

    一个士兵被哥萨克的刀剖开了肚子,肠子内脏流了一地,他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肠子塞了回去,然后从身后的披风上撤掉一块布,将自己的肚子缠了三圈,大喝一声操刀将一个哥萨克刺死,这才闭上眼睛。

    一个士兵没了胳膊,他大喊一声:“爹,娘,俺想你!”而后一头撞向了一匹哥萨克的战马,被战马撞飞骨骼尽碎的同时,那名哥萨克也掉下了马,脚上缠着马凳子,被战马活活拖死。

    一个双目失明的血军士兵晕了过去,刚刚醒来,大喊道:“小茶,二娃,虎子,六子……都不在,都不在了,俺给你们报仇。”他听到的战马的声音,朝着声音跑了过去,死死地拽住了哥萨克战马的尾巴。慌乱的战马又蹦又跳,将这个士兵活活踢死,而死去的士兵依旧拉着战马的尾巴,哥萨克骑兵也被战马摔了下来,被其他人趁机杀死。

    陕西冷娃们用自己的冷血和坚韧让一向以顽强著称的哥萨克认识到了,中国男人没死绝,中国男人比他们想象中的强大,即便我们拖着辫子,但骨子里属于我们华夏民族的战斗精神远远强于任何洋人。

    “啊……”

    “我的手!”

    “我的腿!”

    “圣母玛利亚!”

    “妈妈……”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语言呼喊着叫喊着,发泄着原始的恐惧,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生命消逝。

    天色忽然黯淡了下来,浑浊一片,北风吹过,猎猎声响。

    一个哥萨克趁机冲向姜勇,他的身体连中三枪,但这个彪悍的俄国人却猛地扑向姜勇,手中马刀狠狠地砍了下来。

    银光一闪,他差点就将姜勇一刀两半,幸亏姜勇反应敏捷,躲开了他的刀。

    站起来的姜勇将毛瑟手枪砸了过去,一支手枪没有砸中对方,另一支手枪砸在那哥萨克的脑袋上,将他从战马上砸了下来。

    姜勇见对方倒在地上便要见他彻底杀死,但是那哥萨克却跳了起来,手中挥舞着马刀大叫一声,杀向姜勇。

    这个俄国哥萨克太悍勇了,但姜勇绝不相信一个身中三枪的人还会有能力继续战斗,所以他拔出后背的西北大刀横身一扫,力图将对方横身斩断。

    这一招叫做横扫千军,凭的就是快,刀快,动作快,一刀接着一刀,不能拖泥带水,不能让对方有还手的机会。

    “叮!”

    “叮!”

    “叮!”

    接连三刀,被这骁勇的哥萨克挡住,姜勇猛地抬起一脚踹了过去,那哥萨克也抬起一脚踹在姜勇身上,两人同时踢中对手,各自倒在地上。姜勇只觉得小腹翻江倒海地疼,他娘的不愧是战斗种族,身上挂着三颗子弹,居然和自己打个平手。他连忙跳起来,手中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嘎达(土块),继续冲了过去,也不管那哥萨克怎么,直接将土块砸在对手的面门上。

    那哥萨克在地上捡起了毛瑟手枪,刚刚举起手枪,便被土块击中了脸,眼睛看不见物体,向后连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坐骑,那战马受惊之后向后撩起一脚,砰地一声,哥萨克被自己的战马踹中了后腰,他“啊”地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幸运的姜勇大笑着跑了过去,一刀将这悍勇的哥萨克的脑袋切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悍勇的哥萨克就是俄国哥萨克骑兵营营长莫西托夫本人。

    姜勇一把拎起来莫西托夫的脑袋,大声嚎叫起来,他一脸的鲜血,手中拎着人头的模样让其余的哥萨克骑兵心惊胆战。

    而且大家认出来那是莫西托夫的脑袋,莫西托夫的阵亡让哥萨克们产生了退意,他们经不起这种白刃战消耗,于是在少尉军官切尔内绍夫的带领下莫西托夫骑兵营后撤,此时李尼维支联队指挥部已经转移了阵地,莫西托夫骑兵营立即撤退。

    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阵惊雷,转眼瓢泼大雨倾盆而至,久旱逢甘露的华北大平原迎来了今年夏天最大的一场降雨。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双方都措手不及,莫西托夫骑兵营趁机与新编步兵第11旅敢死队拉开了距离,姜勇等人也力气耗尽,没办法在雨中追赶敌人的骑兵,而且敌人是撤退,并不出溃退。为了保证部曲的安全,姜勇也带着人在雨中打扫了一下战场,抬走了兄弟们的尸首,撤退下去了。

    就在玉米地中的血战发生的同时,俄国人的正面阵地前方,大约6000多中国血军士兵端着刺刀或者拿着长刀冲了上来,俄国人的重机枪开火了,连串的子弹让一排冲在最前面的中国血军士兵倒在地上,俄国人的步枪也开始射击。

    血军士兵停止了冲锋,趴在地上进行还击,山坡山的中国炮群开始对俄国人的机枪阵地进行炮击,但是精准度很差的炮击只是凑巧地炸了两架重机枪,再无建树。

    聂嘉在后面督战,大怒下令卫队将重机枪抬到前面去。

    双方在相距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上相互射击,中国士兵则开始疯狂地挖掘战壕制造掩体,然后躲在战壕里休息。俄国人的凶悍让中国血军也不得不承认,在新疆消灭哥萨克是有一些侥幸成分。

    由于雨水实在太大了,甚至在地上浇出了白雾,双方都没有办法对对方发起进攻,继续坚持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只能各自退却重新组织进攻。

    双方各自退回了原来的阵地上,钻进了匆忙搭建的帐篷里。而上尉安德烈带领的部队对血军炮兵阵地的夺取在步兵第4旅第10团团长章程的有效组织下,丢下了200多尸体撤回去了。

    “该死的!”

    血军右路军指挥部内,聂嘉大怒不已,在兵力和火力占据优势情况下,却没有拿下对方,这让他非常恼火。

    “我们的伤亡怎么样?”他问道。

    统计很慢,每一支部队都有伤亡,尤其是新编步兵11旅的敢死队统计起来更慢,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伤亡数量统计才汇报过来。

    这一天的战斗下来,血军第三军步兵第3旅三个团伤亡高达2000余人,其中将近500人是被俄军的毒气杀死,300多人是反击到俄军阵地的时候被敌人的马克西姆重机枪杀害,1200多人受伤,大部分是因毒气受伤。

    新编步兵11旅敢死队伤亡约600余人,其中阵亡为243人。

    步兵第4旅伤亡为125人,阵亡63人。

    聂嘉拿着伤亡统计感到一阵惭愧,这仗让自己打成这样,实在是没脸见大将军啊,可是他的悲伤却不及对面俄军指挥官李尼维支,李尼维支手中的统计是,3000人的李尼维支联队,阵亡高达1100人,其余人几乎各个带伤,可以说如果不死瓢泼大雨,李尼维支联队坚持战斗下去的话,将遭到全军没消灭的打击。

    李尼维支大感头痛,这一天的战斗让他没有办法继续进攻“银库”了,而从俘虏的中国士兵口中得知,他们面前是一个军的中国人。更让李尼维支懊恼的是,那并不是中国人的银库,而是一座军营,是用来保护北京的军营。李尼维支暴跳如雷,他们上当了,受骗了,该死的义和团让他们一个加强团的人去猛攻一个军的中国军队。

    “那么,我们怎么办?”埃辛莫维奇无奈地说道。

    “撤退,立即撤退。”李尼维支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等到雨停了,我们好赶路了,可是对方也容易赶路了,更加容易追上我们。”

    “但是我么这么多伤员怎么办?很多人都不能行走了。”埃辛莫维奇说道。

    “难道中国军队会杀俘吗?”李尼维支反问。

    莫西托夫骑兵营折损过半,他本人被斩首,所以剩下的人由少尉切尔内绍夫管辖,他站起来说道:“据我和血军的接触,他们没有杀俘的先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活着回来的原因。但如果是其他的清军,我不能保证。”

    “你们有没有遭到虐待?”埃辛莫维奇问。

    切尔内绍夫说:“我们遭到过侮辱和嘲笑,但没有直接虐待殴打,只不过中国人用食物勾引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该死的,卑鄙的中国人。”李尼维支骂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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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14星创奖“传承”主题季参赛作品】
庚子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西北王曹跃率二十万西北健儿进京勤王,力战列强后忽然发难推翻大清,建立大中华帝国。
看此曹贼,如何一跃成为西北之王,如何应对八国联军,如何戏弄日本,如何征服亚洲,如何攻取非洲,如何搅乱欧洲,如何率领中华民族成为世界霸主。
曹跃道:“富士山下赏花,克里姆林宫看雪,华盛顿郊狩猎,白金汉宫内宿夜,凡尔赛宫中调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我中国人之所,便是我中华之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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