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公子莫怕(12)
立在虚空之上的男子微不可见地弯起唇角,宽大的衣袖在空中随意挥舞两下,顿时凭空出现一把金光闪闪的利刃射向怪物。
利刃穿透怪物身体,留下巨大的空洞,空洞慢慢扩大,腐蚀着怪物剩余的躯体,就在身体完全侵蚀结束,空中隐约传来一声嘤咛。
“嘤!”
怪物死去,黑长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自动消失,红色的长剑恢复银白色飞到男人腰间的剑鞘。
波涛汹涌的海水恢复平静,狂躁不安的风慢慢恢复以往的温和。
天地之间,一片宁静,仿佛刚才的打斗并不存在!
须臾,男子乘着虚空离去。
瑟瑟发抖的裹着衣服,笑梓风紧闭双眼,隐藏在识海小声询问:“风铃,人走了吗?”
“风铃?”
二货,又不理她!
罢了,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大不了早死早托生,她受够小心翼翼,生命随时会消亡,脆弱不堪的自己。
忐忑不安地睁开眼睛,笑梓风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走了?
唉,走了!
提在嗓眼的心猛然松口气,笑梓风乏力地躺在沙子上。
粗砺的沙子摩擦着皮肤,略有些刺痛,但作为刚逃脱死亡的笑梓风,却懒得管。
好险,真是好险!
若非有帅哥救美,她早就沦为怪物口中的粮食,说实话,帅哥真帅。
刚刚打斗过程,她半眯着眼睛看见立在虚空之上的男子俊美的容颜。
世间之大,唯有一句话能形容男子的帅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容貌惊人,气场极强,看着优雅贵气,冷漠却又不失温柔。
一脸温柔地摸了摸盖在身上的青色衣衫,笑梓风一脸娇羞地捂住脸颊。
啊啊啊,她好像有点春心荡漾!
风铃:只是有点吗?
要死啦,刚经历死亡,就花痴的不行,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行,不能这么花痴,就算要花痴也得见到真人,意yin多没意思!
收敛内心的荡漾,笑梓风缓缓从地上站起,裹好衣衫,兴高采烈地又蹦又跳。
“好漂亮!”
哇,穿在身上的青衫像是有了生命般,严严实实裹住她的身子,就连脖子都盖得严严实实。
开心地提起裙子旋转,哐当一下从衣服上掉下一颗五彩缤纷的晶石。
“砖石?”
笑梓风好奇地从地上捡起五颜六色的晶石,忍不住咕哝。
好漂亮的砖石,真美!
不过怎么有道划痕?
笑梓风垂着头细心地摩擦晶石上的划痕,心头涌现无数个问号。
美好的事物让人内心欢喜,但有缺陷却令人不是很开心。
不过哪里来的砖石?
笑梓风拿起砖石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咬,咦,甜的!
舔了舔唇,细细品尝舌尖的味道,丝丝甜意涌入心头,好像有股力量流过四肢百骸。
舒畅地闭上眼睛,笑梓风伸展着双臂,舌尖抵到后槽牙,默默思考。
砖石是甜的,且拥有能量,莫非她降落在修仙界面?
她记得以前看修仙小说时,修仙世界会出现五彩晶石,可以用来提升功力,也能使之成为货币交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晶石!
脑海滑过晶石的可能性,笑梓风眼睛一亮,用力咬住晶石。
嘎嘣!
惊呆地望着碎成渣渣的晶石,笑梓风迟疑地捻了捻。
怎么突然能粉末?
区区牙齿,这般厉害!
莫非这具身体是兔子精转世?
眼前陡然出现一束金光,笑梓风声音嘶哑地吼道:“光,有光……”
“咳!咳咳!!”
惊慌失措的摸着喉结,笑梓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嗓子…怎么了?
为什么说不出话,刚才不还是好好的!
惶恐地张大嘴巴,但嗓子就像是哑了般,不论她说什么都像是默戏。
是不是它,是不是它!!!
咬牙切齿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金光,笑梓风挥舞着拳头。
拳头刚撞向金光,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有股劲拽着她往里闯。
身体发沉,笑梓风猛然踉跄,一头扎进金光内,整个人就像是从山顶坠入山崖,不停地降落。
耳畔风声鹤唳,但皮肤却感受不到任何风力,下落,一直下落,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见叫卖声。
高嗓门的叫卖声就像她刚进入任务世界听到的那种,既现代化,但又含着几分古风色彩。
降落还在继续,叫卖声越来越响亮,前一秒刚听见:
“包子,肉包子,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下一秒,咻得一下落在稻草堆上,围绕在她身边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左右环顾着四周,笑梓风傻兮兮地从地上站起。
老天爷对她真好,怕她摔着磕着,居然好心地让她降落在稻草堆。
兴高采烈的从稻草堆上跳下去,笑梓风走出巷口,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一种欢悦气息。
闹市,真的是闹市!
视线所及,满目琳琅,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全——都有。
不过金光出现时,她好像说不出话,现在想来应该属于应激反应?
“……”
包子!
馄饨!
糖葫芦!
啊!
说不出来,还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着急的张嘴大叫,还是说不出一个字,笑梓风疯狂地将食指抠进喉咙,抠得她几欲呕吐,却依然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回事?
她的嗓子怎么了!
笑梓风一脸沮丧地盯着瘦骨嶙峋的小手,无措地低下头颅。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间说不出来话!
悲伤地抱着头蹲下,突然想起在海水里她被怪物用黑长发缠脖子几欲昏厥时,似乎有一股清凉涌入喉咙,笑梓风顿时呆愣在原地。
原来是它!
莫非怪物给她喂下哑药,所以她才说不出来话。
可怪物已死,她要怎么办?
一颗心宛若坠落尘埃,笑梓风悲戚地大笑,哑巴,她是个哑巴。
没有声音,说不出一个字,整个人生就像是一场戏剧。
她不要,这个任务世界的任务,她不做!
对了,找风铃,看能不能重头再来。
“风铃,风铃……”心里默念风铃无数遍,依然得不到任何回答,难过地捂着脸,两行清泪自眼角留下。
风铃死哪去了?
风铃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世界吧?
没有亲人朋友,没有记忆,就像孤魂野鬼一样生活!
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
对了,古代有大夫,说不定大夫能治好她,如果治不好,她就跳崖自杀。
心里给自己安慰,笑梓风整理好凌乱的衣衫,趿拉着破洞鞋向卖馄饨的小摊走去。
“客官,要来碗馄饨吗?我们家的馄饨,馅多皮薄,碗大汤少,保证您吃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碗?便宜,不贵,就三文钱,要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公子莫怕(13)
心绪不定的抿了抿唇,笑梓风眼神诡异地盯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钱袋。
一次,最后一次!
只要买到最后一丝消息,她立马离开,绝不生事。
定了定心,不安地捏着手指,笑梓风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看向钱袋。
一连许多天,她次次得手,运气好得不行,想来今天也该如此!
抚摸着柔软的袖口,笑梓风温柔地挤出一抹笑容,雪白的小脸含着盈盈笑意。
活来了!
轻柔地扶起衣袖,步履轻盈的行走在街道,目光柔柔地略过街市行走的路人。
此女子,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开,甚美,只是衣衫单薄,着装朴素,荷包看着也不大,想来应该是穷人。
啧,这个也不行!
眼神怜惜地瞅着垂头低咳的年轻女子,笑梓风不舍地瞥过头。
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绝美佳人,当遗世而独立,但身体娇弱,想来应该需要很多钱买药。
她虽然没钱,但心地善良,就不祸害美人,罢了!
唉,身为扒手能做到她这个地步,也算是辱没师门,希望老师在天之灵,不要怪她。
街上人流多,一个不成下一个,不过对漂亮的女孩子,她有些下不去手,还是找男生下手吧!
不过壮汉干不过,得找瘦弱,俊美的男生下手才行。
咦,这个就不错!
高挑秀雅的身材,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一看就是富家公子。
行,就他了,背影如此杀,想必容貌也不差,应该不缺钱!
花痴地笑了笑,笑梓风开心的扯了扯唇角,温柔地抚平衣领上的褶痕,步履轻盈地走到男子身旁。
距离越来越近,垂在衣角的手指微微蜷缩,目光灼灼地盯着满当当的钱袋,笑梓风扬了扬唇角。
看,钱袋要到手了!
修长的手指微伸,钱袋近在咫尺,仿佛只要手指一勾就能够见。
微微伸了伸手指,系在钱袋上的线绳解开,一手抓起钱袋,笑梓风大步离开。
钱已到手,走快点,不能被抓住!
不过手上的重量怎么有点轻?
低头捏了捏满当当的钱袋,笑梓风狐疑地回头看向丢钱袋的男子,顿时吓得一惊。
乖乖呦,好丑的男子!
眼小如豆粒,鼻大如葱,嘴厚如肠,脸黑如墨,刀疤叠刀疤,丑得不忍直视。
背影“杀”得她心痒,脸杀得她心碎如渣!
心里碎成渣渣,难过的收回心绪,打算快速离开,突然听见男子粗犷的嗓音:“抓住你了!”
“……”
啥叫抓住她?
莫非他是官府的人?
一时呆愣,没来得及躲闪,肩膀被大勺子打重,疼得笑梓风呲牙咧嘴。
“滚,赶紧给老娘滚!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不死心地探着头看向冒着热气的馄饨,笑梓风委屈地瞪着眼睛,没想到恶女人拿起石头砸到她脑门上。
唔,好疼!
委屈地摸着有些疼的额头,笑梓风怕怕地后退两步。
坏女人,不给就不给,用得着狠心地砸她?
罢了,去别家看看,说不定能碰到善心的老板!
瘦弱的小手放在空空如也的肚皮上,笑梓风趿拉着破鞋向其他饭摊走过去。
但因不会说话,又不会哑语,比划半天,也没有人理她。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生意不怎么好的饭摊,笑梓风狗胆极大的拉扯着老板衣袖,眼巴巴地看向他摊上的包子。
大叔,给她个包子吧!
卖包子的大叔眯着眼拧着眉扫视着笑梓风,不怀好意地搓了搓手,自以为温和的问道:“小姑娘,想吃包子?”
——嗯嗯嗯,她想吃包子,什么包子都可以,如果是肉包就更好了!
饿得头脑发昏,顾不得看卖包子老板的脸色,笑梓风只一个劲的点头。
“想吃包子容易,不过你得跟我回家!”
——变态大叔,滚球!
怒瞪一脸猥琐的大叔,笑梓风恼怒地踹他一脚,拔腿就跑。
不要脸,她洗澡时发觉身体还没完全发育,以她前世的眼光来看,这具身体估摸十四五岁,可卖包子的大叔怎么着也有四五十岁,老牛吃嫩草,牛粪泡鲜花!
“臭丫头,别让我逮着你,不然给你卖到红春楼去。”
——放屁!
听到身后难以入耳的怒骂,笑梓风冷笑一声,身姿矫健地穿过人群,跑了一会儿,见身后没人,忍不住弯下腰喘气。
他丫的,就想吃口饭,咋那么难?
要是能说话就好了,以她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吃穿不愁。
环顾四周摆放的摊位,以及形形色色的人群,笑梓风垂涎的咽了咽口水。
好饿!
但…瞥了眼又脏又破,漏洞的鞋子,笑梓风渴望的眼神瞬间变得生无可恋。
细节决定成败,要不是因为小破鞋,她早就吃到霸王餐。
唉,古人咋那么聪明?
不仅能通过衣着判断财富,还说什么先交钱后给货,若是摊贩皆是如此,她恐怕是吃不上饭!
要不,先去看大夫,等治好嗓子在弄吃食。
一般而言,大夫菩萨心肠,肯定不会同市井小民一样坏心肠。
不过,要去哪里找医馆?
笑梓风一脸迷茫地盯着数不胜数的摊贩和店铺,深沉地叹口气,趿拉着破鞋沿着街道寻找。
古装剧中演,古代医馆一般以医馆或者草堂等名称,也许她可以试着找一找。
细心地沿着一家又一家门店观察,看屋内是否设有案牍,大夫,草药以及生病之人,偶尔有看见生病之人在店铺内,但瞅着医馆的匾额,她又有些踌躇。
古文以西向东读,但无论她以西向东还是以东向西,发现其中的文字,她都不认识。
如果说是古文,古文有隶书,行书和楷书,字体的话从象形文字往现代变形,每个朝代的字体都有不同。
但作为医学上的天才,由古至今,每朝每代,她没有不认识的字体。
可匾额上的字体和字形既不同于现代,也不同于古文,要她怎么认?
她到底降落在怎样的世界?
笑梓风踌躇地在几条街道走来走去,最终确定一家很像医馆的店铺,心有不安的走进去。
“您好,请问买药还是看病?”
——呦,服务态度很好,有谱!
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她不认识字,那为什么能听懂她们说什么?
唉,都赖风铃这个二货,也不知道给她扔到怎样的世界!
不管了,先治好嗓子再说。
笑梓风可爱地扯开唇角,伸手指了指嗓子,一把掐住喉咙,表情狰狞地看向守在门口的小童。
“你是哑巴?”
——嗯嗯嗯!
第二百七十四章公子莫怕(14)
“有钱没?”
“……”
为什么连医馆的人也那么现实?
不过她要是回答没钱,是不是又要被轰走,还有可能挨打?
——有钱,很多钱!
笑梓风拼命地点头,双手在空中画个大圆。
骗人不好,说谎话也不好,她保证仅此一次。
“没钱就走,别耽误我们看病。”
——她有钱,有很多钱!
小计谋被识破,长相稚嫩的小童用力推开笑梓风,嫌弃地呵斥。
穷鬼,穿着破洞鞋,还说自己有很多钱,谎话连篇,别在他们家店门口,坏风水。
像是破布一样被小童从台阶上推到台阶下面,笑梓风惶恐地拽住小童衣服,单手指着嗓子。
——救救她,她不想当哑巴!
“滚开,不然我揍你。”好看的衣服被摸上两个手印,小童恼怒地一脚踹开笑梓风,拿起身旁的粗木棍,厉声呵责。
——不,她不走!
不住地摇着头,笑梓风奋力睁开小童的防护,一股脑的往坐诊大夫方向跑去。
——大夫,帮忙看看嗓子!
笑梓风拼命地推开一众挡路的众人,眼看就要跑到坐诊大夫身旁,突然有双大手抓住她脖颈,将她高高提起。
“哪来的臭丫头,敢在二爷医馆撒野?”
——放开,快放开!
双脚离地,脖颈被扣,整个人悬挂在半空,笑梓风不屈服地挣扎,连带着四肢不安分的扭动。
“三儿,扔出去!”
“好嘞!”
——不要!
拎笑梓风在半空的壮汉瞥见她凄楚的神色,厌恶的催促:“动作快点,脏兮兮的恶心。”
“二爷,辛苦了!”
“知道就好,以后再有不识好歹的蠢货往里面闯,直接乱棍打死,省得大家认为医馆好欺负。”
“是!”小童接过笑梓风,谄媚的回答。
“蠢货,以后再敢不要命的往里闯,就让你尸骨无存。一身臭烘烘,耽误二爷做生意!”
“滚吧,滚远点,省得二爷看见你厌烦。”用力将扑腾不休的笑梓风扔到台阶下面,小童恶狠狠的说道。
——看看嗓子,嗓子!
不死心的手指着嗓子,笑梓风张着嘴巴,无声地说道。
“有钱吗?没钱看什么病,赶紧滚!”像是赶臭虫一样,小童拿着扫把拍打笑梓风。
扫把扇过脸颊,在脸上划过几道伤痕,疼得笑梓风面容狰狞。
瑟缩地后退几步,但想到她说不出话的嗓子以及空落落的肚子,又忍不住上前乞求。
只要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绝不放弃!
啪!
“滚!”
小童嫌弃地看向爬台阶的笑梓风,厌恶地斥骂。
怎么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隔应!
——不,她不走!
“啧,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不打死你!”
烦得不能行,小童暴躁地拿起扫把拍打笑梓风,直把她打得抱头乱窜,得意地扛着扫把回到店门口。
穷鬼,脑子不好使,还到处乱传,也不怕被乱棍打死!
——怎么办?没有钱寸步难行,就连嗓子都看不了!
她学过医,不仅西医还有中医,但医者不自医,她看不到喉咙状况,根本无从判断。
尤其是这是个奇怪的世界,有仙侠力量,又以钱为尊,貌似看不起缩小之辈。
回忆刚才多次卖萌和撒娇都没得到宽容,笑梓风无奈地耸肩。
是她太弱小,还是说这里的人看不过小白花之态?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路上的行人,笑梓风观察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盈盈笑意,而且走路姿态甚是飘渺,似乎有身法可言。
莫非这里的人全都习武?
疑惑地趿拉着破鞋从东走到西,又从南走到北,奇怪的是,她没碰见一个乞丐。
不合常理,街道里怎么会没有乞丐?
她看过那么多本古代小说,修仙,玄幻,武侠或者宫斗,只要有人,有江湖,那么一定有乞丐。
要知道丐帮之大,可与鲲鹏相比较。
几条街,十几个巷口,没有一个乞丐存在,诡异,实在太诡异!
不安地转动眼球,笑梓风在心里呼唤风铃。
“风铃,在吗?”
不在?
怎么还不在,到底去哪里鬼混!
心累地坐在地上,笑梓风发愁地思考接下来的路。
不会说话,没法和别人交流;不认识字,没法请求帮忙;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
要钱没钱,要人也没人,连基本的行情都不懂,就算想要当乞丐,也毫无头绪,要不去有钱人家应聘丫鬟?
电视剧里演有钱人家会买丫鬟,管吃管吃,只要老实听话,要不试一试?
不过她是哑巴,可能不会被录取!
就算被录取,也要签卖身契,卖身契一签,她就成了待宰的猪马牛羊,没有自由,甚至还有可能丧失生命。
为奴为仆,虽有吃喝,但性命随时会有危险,不可行!
看来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为了吃,她拼了!
坚定信念的从地上站起,抚摸着扁平的肚子,笑梓风目光灼灼地看向离她不远的包子。
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
其实她一直有一个很强大的绝技没展示,此绝技少见,且只能是有缘人习得,只要使出绝技,不仅能让她衣食不愁,还能让她富甲一方。
只是绝技毕竟是绝技,一旦使用,也许会带来不可估摸的后果,至于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她也不清楚,所以一直忍着没用。
教她的老师曾说不到万不得已,或者饿得半死不活,决不能使用,眼下她已经饿得气息奄奄,想来是使用的最佳时期,希望老师保佑她一次成功。
整理好衣衫,略长的衣摆盖住破旧的鞋子,笑梓风脚步极快地行走在人群中,东拐西弯,不时地沿着人多的饭摊走一走,转一转,好似闲逛一般,什么都不干,只是凑热闹。
街道人多,再加上笑梓风在饭摊前停留时间并不多,所以他人并未察觉异样。
转完一条街道,笑梓风回到她从金光里掉落的地点——草堆。
警惕地瞥了眼四周,笑梓风偷偷摸摸地找到一块干净的草堆,半蹲着身子从怀里和手臂拿出东西。
所谓绝技,就是偷术!
之所以学到这个绝技,不过是和他人打赌,没想到她竟学到精华,世事无常,变化莫测,从未想到天之骄女的她,竟然会有偷东西的一天。
幸亏她天资聪慧,不然怕是要活生生饿死。
瞅瞅,她都拿了些啥?
糖葫芦,个大串多,红彤彤惹人喜爱,虽然不顶饱,但谁让它好吃。
肉包子,这可是整条街最好吃的包子,虽然还没尝,但她听小道消息说,包子的馅是纯肉,为了偷到它,她可是踩了好几次点,千辛万苦才揣进怀里。
簪花,虽然不能吃,但是值钱啊,等没钱了,就把它们拿去当铺当了,还能赚一大笔钱。
第二百七十五章公子莫怕(15)
眼小如豆粒,鼻大如葱,嘴厚如肠,脸黑如墨,刀疤叠刀疤,丑得不忍直视。
背影“杀”得她心痒,脸杀得她心碎如渣!
俗话说,与人交往不言相貌,但穿着绸缎衣服,腰系玉带,手持折扇,怎么也不该有一副五大三粗的脸,实在让她不忍直视。
滚烫的心碎成渣渣,难过的收敛心绪,扭头欲离开,耳畔突然传来男子粗犷的嗓音:“嘿,小偷,抓住你了!”
“……”
——啥叫抓住她?
莫非他是官府的人?
不成,有圈套,得快速离开!
白色面纱牢固地贴着脸颊,笑梓风随手将钱袋藏进怀里,手腕灵活地拿着油纸伞挽出一个剑花,步履极快地穿过人群。
人潮拥挤的街道,抓她,难上青天!
笑梓风正跑得有劲,一声大吼震得她眼球震颤,脑袋发懵。
“抓小偷啦!”
——小偷?谁是小偷,她不是,别胡说!
听到身后传来的吆三喝四声,笑梓风麻溜地奔跑。
心里有愧,不敢不跑!
哎呦喂,咋那么多人?
东跑西窜许久,回头一看跟在身后的众多百姓,笑梓风不要命地逃。
她就偷了一个人的钱,其他人追着她干嘛?
这可咋办?
城里算是待不下去,得离开城池,但她想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问,心有不甘。
“林三,快使用你的术法逮捕她!”
“好嘞,老大!”
——啥玩意?术法,不行,她身单力薄,哪能同他们真枪实战的术法作斗争!
现下不甘心也不成了,危机关头,还是保住狗命要紧。
心有决定,大力甩开负担,为避免被术法击中,笑梓风东倒西歪的奔跑,以“s”路线奔跑。
跑了好久,眼看就要到达城池边,眼尖地看见城门快要闭合,笑梓风一咬牙,一跺脚,身形如风到达城门,侧身一闪出了城门,恰好将追她的人挡在城内。
气息紊乱地停在城门口,仰头看见城墙上有士兵拿着弓箭对准她,笑梓风惊得赶忙打开油纸伞躲避在墙角。
瑟缩着缩成一团,目光警惕地盯着站在城池上的士兵,耳朵敏锐地盯着身后敲击城门的声音。
乖乖呦,就算出了城池也算不了安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气喘吁吁地喘口气,咽了咽口水,笑梓风谨慎地检查着装备,大步流星地朝旁边的小树林走去。
宽敞大路容易被发现,也容易被术法攻击,唯有丛林小道方能求得生路。
扩大五感,紧紧握住油纸伞伞柄,笑梓风长吸一口气,猛地从墙角钻出,速度极快地跑向小道一旁的小树林。
箭雨紧追不舍地跟在她身后,只要脚步稍微慢些,油纸伞上面便会多个洞洞。
呼呼呼~
弯着腰,喘着粗气抱住身旁的大树,额头沁着密密麻麻的汗水,笑梓风双颊通红,手指发抖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哎呦,太危险了!
刚才有根箭顺着头皮射过,吓得她两脚发麻,冷汗淋漓。
从死神手里抢命,果真不容易!
他们应该没有再追上来了吧!
笑梓风疲惫不堪地蹲下,锐利的眼神穿透树叶,看向宽敞的小道。
视线之内,没看到任何人,但耳边……
哒哒哒!
什么声音?
莫非他们又追上来,为了一个瘪瘪的钱袋,至于吗?
笑盈盈地摸了摸盖在身上的青色衣衫,笑梓风一脸娇羞地捂住脸颊。
啊啊啊,她好像有点春心荡漾!
风铃:只是…有点吗?
要死啦,刚经历生死存亡,就花痴的不行,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行,不能这么花痴,就算要花痴也得见到真人,默默意yin多没意思!
收敛内心的荡漾,笑梓风缓缓从地上站起,裹好衣衫,兴高采烈地又蹦又跳。
“好漂亮!”
哇哦!
丝绸般材质细腻的青衫仿佛有了生命,严严实实裹住她曼妙的身子,就连雪白的脖颈都盖得严严实实。
开心地提起裙子旋转,哐当一声从衣服里掉出一颗五彩缤纷的晶石。
“砖石?”
笑梓风好奇地从地上捡起五颜六色的晶石,忍不住咕哝。
好漂亮的砖石,真美!
不过怎么有道划痕?
笑梓风低垂着头细心摩擦晶石上的划痕,脑海涌现无数个问号。
遇见美好的事物让人内心欢喜,但有缺陷却又让人不是很开心。
不过哪里来的砖石?
迟疑地拿起砖石放在嘴边,笑梓风轻轻地咬了咬,眉头骤然挑起。
咦,甜的!
舔了舔唇,细细品尝舌尖的味道,丝丝甜意涌入心头,好像有股力量流过四肢百骸。
舒畅地闭上眼睛,笑梓风伸展着双臂,舌尖抵到后槽牙,默默思考。
砖石是甜的,且拥有能量,莫非降落在修仙界面?
她记得以前看修仙小说时,修仙界面会出现五彩晶石,可以用来提升功力,也能使之成为货币交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晶石!
脑海滑过晶石的可能性,笑梓风眼睛一亮,雪白牙齿用力咬住晶石。
嘎嘣!
惊呆地望着碎成渣渣的晶石,笑梓风迟疑地捻了捻。
怎么突然碎成粉末?
区区牙齿,这般厉害!
莫非这具身体是兔子精转世?
面前陡然出现一束金光,笑梓风声音嘶哑地吼道:“光,有光……”
“咳!咳咳!!”
惊慌失措的摸着喉结,笑梓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嗓子…怎么了?
为什么说不出话,刚才不还是好好的!
惶恐地张大嘴巴,但嗓子就像哑了般,不论说什么都像是默戏。
是不是它,是不是它!!!
咬牙切齿地盯着出现在面前的金光,笑梓风生气地挥舞拳头。
拳头撞向金光,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握住,有股猛劲拉着她。
身体发沉,脚步一个踉跄,笑梓风一头扎进金光,整个人就像是从山顶坠入山崖,不停地降落。
耳畔风声鹤唳,但娇嫩的皮肤却感受不到任何风力,下落,一直下落,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传来嘹亮的叫卖声。
高嗓门的叫卖声就像她刚进入任务世界听到的那种,既现代化,但又含着几分古风色彩。
降落还在继续,叫卖声越来越响亮,前一秒刚听见:
“包子,肉包子,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下一秒,咻得一下跌倒在稻草堆上,围绕在她身边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左右环顾着四周,笑梓风傻兮兮地从地上站起。
老天爷对她真好,怕她摔着碰着,居然好心地让她降落在稻草堆。
兴高采烈的从稻草堆上跳下去,兴奋地走出巷口,笑梓风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着欢悦气息。
闹市,真的是闹市!
视线所及,满目琳琅,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全都有。
第二百七十六章公子莫怕(16)
正准备张口呼喊,但想到金光出现时,她好像说不出话,笑梓风担忧地捏了捏手指。
不能说话,应该属于应激反应,不能怕!
“……”
——包子!
——馄饨!
——糖葫芦!
啊!
说不出来,还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着急的大吼,但还是说不出一个字,笑梓风发疯地将食指抠进喉咙,抠得她几欲呕吐,却仍是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回事?
她的嗓子怎么了!
笑梓风一脸沮丧地盯着瘦骨嶙峋的小手,无措地低下头颅。
她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间说不出话!
悲伤地抱头蹲下,突然想起在海水里她被怪物用黑发缠住脖子几欲昏厥时,似乎有股清凉涌入喉咙,惊得笑梓风顿时呆愣在原地。
原来是它!
莫非怪物给她喂下哑药,所以她才说不出来话。
可怪物已死,她要怎么办?
一颗心宛若坠落尘埃,笑梓风悲戚地大笑。
哑巴,她是个哑巴!
没有声音,说不出一个字,整个人生就像是一场戏剧。
她不要,不要做哑巴!
这个任务世界的任务,她不做。
对了,找风铃,看能不能重头再来。
“风铃,风铃……”心里默念风铃无数遍,却得不到任何回答,笑梓风难过地捂住脸,两行清泪自眼角流淌。
风铃死哪去了?
风铃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世界吧!
没有亲人朋友,没有记忆,就像孤魂野鬼一样生活。
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
对了,古代有大夫,说不定大夫能治好她,如果治不好,她就跳崖自杀。
心里给自己安慰,笑梓风整理好凌乱的衣衫,趿拉着破洞鞋向卖馄饨的小摊走去。
“客官,要来碗馄饨吗?奴家的馄饨,馅多皮薄,碗大汤少,保证您吃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碗?便宜,不贵,就三文钱,要吗?”
——要,她要,快给她盛!
眼睛发光地盯着大碗馄饨,笑梓风不住地点头。
肚子咕噜咕噜叫,快饿死她了!
赶紧给她盛一碗,让她尝尝味道。
“客官,先给钱,后吃饭,三文钱!”卖馄饨的老板娘盯着笑梓风华丽的衣裳,眉眼弯弯,正准备拿碗盛馄饨,弯腰的瞬间瞥见趿拉的破洞鞋,脸上的盈盈笑意顿时收敛,放下漏勺,大声问道。
小姑娘不老实,看模样和穿着倒还人模人样,不过鞋子破破烂烂,活像个穷鬼,不会是打算吃霸王餐吧!
警惕地盯着笑梓风,女老板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住身后的锅。
——钱?
她没钱!
望着个大皮薄圆滚滚的馄饨,笑梓风贪婪地舔了舔干涸的唇,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女老板。
看,她可怜无辜,又萌又乖,就白送给她一碗~
嘤嘤嘤……
咕噜~
瘪瘪的肚子像是察觉主人家的心情,应景地发出巨大响声。
笑梓风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锲而不舍地瞪着大眼睛看向老板娘。
美貌是女子的最佳利器,卖萌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无形利刃,老板娘人长得好看,想来应该是良善之人,快赠送给她一碗好吃又美味的馄饨吧!
“没钱?”
——嗯嗯嗯,她没钱!
虽然不能说话,但笑梓风自认为她演技不错,看她真诚善良的大眼睛,是不是想资助她一次。
“哑巴?”
水鬼……鬼?
“天地之初,大道至简,阴阳八卦,律令即来!”双手合十,食指交叉倒翻,中指指天,尾指交扣,笑梓风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大声呵道。
道家口令一出,妖魔退散!
口令念完,正坐等水鬼消散,没想到腰间的滑腻慢慢上爬,眼看就要到达胸口,笑梓风忍不住大骂:“卧槽!”
水鬼是色鬼?
不能忍!
尖锐的指甲用力抠住攀爬在她身上的物体,笑梓风低头藏进水里,预备咬死水中色鬼。
“啊!”
还没来得及行动,飘在海水里的黑色长发突然腾空飞起,以倒挂金钩之势缠在笑梓风脖子上。
黑发越缠越紧,强烈的窒息感袭击脑神经,识海晕晕乎乎,笑梓风喘息艰难地翻着白眼。
“救……”
脑子发懵,视线越来越恍惚,声音越来越虚弱,扑腾的幅度越来越微弱。
意识支撑不住,身体软趴趴的倒下,却又被粘腻的物体给摆正站姿。
如同被控制的傀儡,身体不受控制地站在海水里。
隐约中,笑梓风察觉缠绕在她脖颈上的头发渐渐松开,而后有一股清凉从口腔顺着咽喉滑入。
疼~
冰冷的液体冲击食道,刺啦一声,胃内翻腾,像是有千虫万蚁啃噬,疼得笑梓风剧烈挣扎。
疼,好疼!
意识已经昏迷,但刺痛感依然清晰,雪白的娇躯在海水里扑腾。
越扑腾身体越疼,五脏六腑渗着蚀骨的痛,但身体却站得笔直。
扭曲越发无力,海水荡漾的波纹越来越小。
贴附在笑梓风身上的滑腻物体收回黑发,凌空跃起。
白白胖胖,奇形怪状的物体飘在半空,俨然一副无眼无嘴,无鼻无耳,无腿无手的模样。
圆滚滚的身体不时变幻形状,一会儿三角形,一会儿正方形,不过更多时候,呈现得是圆形。
形状虽各态各异,但飘逸的黑长一直挂在顶端,画面极尽诡异。
怪物咻得一下飘至半空,没有物体支撑的笑梓风软趴趴地倒在海水里。
大约几秒钟之后,怪物支配着长发卷起倒在水底的笑梓风,干净利落地将她扔到陆地。
嘭得一声,身体成大字形躺在沙子上面,雪白的娇躯暴露在阳光下,白净的小脸清秀可人,昏迷不醒的笑梓风尚且不知晓此时危险。
怪物把笑梓风甩到陆地之后,飘悠悠地荡在半空,白胖的身体化作四方形,黑长发根根竖起,平静的海水瞬间沸腾,呼啸的风声吹打着海边的大树。
“锵!”
怪物展开身体,化作扁平状扑向笑梓风,眼看就要附身成功,不料凌空出现一柄利剑斩断怪物竖起的黑发。
“……”
谁,是谁搅它好事?
黑发断裂降落在沙地,怪物赶忙收敛扁平形状,化作圆形在断裂的黑发上空转圈圈。
徘徊好久,一直没看见人影,怪物迟疑地停在笑梓风身旁。
圆滚滚的身子焦躁地转着圈圈,忽而飘至高处,忽而降落到笑梓风身旁,良久之后,怪物终于停下。
身形快速变至扁平形态,黑发竖起,速度极快的冲向笑梓风。
“锵!”
“……”
啊啊啊,到底是谁?
有本事阻止它,怎么没本事出来,欺负它不会说话是不是?
黑发再一次被削,圆滚滚的怪物癫狂地飘到海面,剧烈翻滚的海水瞬间平静,但刹那间,海水剧烈翻滚,比之前更甚。
第二百七十七章公子莫怕(17)
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
古藤老树昏鸦,枝桠树梢欢悦。
枯木逢春,莲开三生,她和他的相遇是在晚春初夏,阳光灿烂的日子。
她叫阿梓,是一只可爱的鹦鹉,虽然平时叽叽喳喳,但她乖巧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闭口不言。
这一天阳光明媚,她站在屋檐上接受阳光的洗礼,隐约中她感觉身上的每一片羽毛似乎都在欢欣跳跃,她不由得骄傲地扬起头颅。
突然,杀气逼近,她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坏人,又骄傲地梳理她柔顺光彩的羽毛。
啊!
胸膛一阵刺痛,阿梓惊慌地大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从屋檐上下坠。
“哈哈哈,本少爷好厉害,你们快去把死鸟捡起来,晚上加餐。”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拽着她的两只腿将她拎起来,阿梓激动地扑掕着翅膀,一阵眩晕袭来,她的意识逐渐丧失。
等她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被封在一个笼子里,透过缝隙,她看到蓝天白云,以及一只黑不溜秋的同类。
“喂,兄弟,我被关笼子里,能请你帮个忙吗?”阿梓挣扎着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稻草上站直身体,目光澄澈地哀求。
听前辈们说,他们这一代鸟丁稀薄,若是不幸被人类捕捉,一定会将他们囚禁至死,所以她要逃。
可是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小鸟为什么不理她?
阿梓忧心忡忡地挪动身体,试图从鸟笼缝隙中钻出去。
“不要白费力气,你出不去!”
“不,我要出去。如果出不去,我宁愿死!”挺直腰背,阿梓目光坚定地说道。
婆婆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应当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没有自由,她宁愿死去。
“笼子锁住了,弄不开。”小鸦眼神冷漠地看着阿梓,低头整理黑色的羽毛。
他叫小鸦,不过人类称它为乌鸦,还说它是不幸的象征,真是可笑!
如果他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人带去痛苦,他不会只是一只鸟,而是死神。
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小鸦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梓,他想他从未见过这么蠢的鸟。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她太单纯!
抬头看了眼天空,狂风席卷乌云,过不多久,这里会有一场暴雨。
嘭~
嘭~
嘭~
“你做什么?”不解地望着阿梓一个劲撞头,小鸦疑惑地问道。
她不好好想办法离开,撞笼子搞什么,笼子外壳坚固,她不可能撞开!
“如果出不去,我宁愿死去。”阿梓眼神向往地看向天空,黑溜溜的小眼睛满是渴求。
她飞过山川,见过河流,外面的世界就是她的家,如果不能回家,她宁愿永远的死去。
“我可以帮你,不过往后余生,你要一直陪着我。”
小鸦扇动着翅膀落在笼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梓。
她的羽毛,她的声音,她的性格,他都很喜欢,他想,往后有个这样的同伴,应该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好!”
绝望中的一丁点希望如穿梭黑暗,带给她无限光明,阿梓斩钉截铁的应道。
婆婆说,如果有活命的机会,千万不能放弃!
“等会你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干嘛就干嘛,不准拒绝!”
“好。”
“眼下阳光明媚,逮你的少爷在学堂上学,等他下学,我们再开始行动。”
小鸦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啄了啄胸口黑色的羽毛。
计划的实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凭他的力量不足以打开笼子,他要让小少爷心甘情愿打开笼子。
“具体要怎么做?”
“你老老实实把食物吃了,等会我告诉你计划。”
“好!”
……
白日时光消逝的尤其快,转眼间,落日余晖洒在树上,倒映出斑驳的影子。
阿梓不安地站在枯树枝上,小眼睛滴溜溜地看向远方。
小鸦去哪了?
他不说只离开一会儿,为什么还不回来!
天空慢慢阴下,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不绝如缕,阿梓惊恐地抖落翅膀,刺耳的叫声接连起伏。
“少爷,它还活着呢!”
“呦,生命力挺顽强,要不先养着,等什么本少爷对它失去兴致,再把它做盘菜。”
“少爷所言极是,不过小的听说,鸟儿通灵,不如少爷训练她说话,学曲,看它是否如传说般有灵气。”
“通灵?有趣,小安,你去搬个椅子过来,本少爷要亲自教导。”长相俊美,衣裳华贵的男子眼神发光地盯着笼子里安安静静的鹦鹉。
学堂授课极其无趣,还不如闲暇之余,逗逗鸟有趣!
“叽叽叽叽哩哩哩哩……”
就在俊美的小少爷拿着食物打算喂阿梓时,阿梓突然在笼子里又蹦又跳,仿佛神经病一样。
阿梓兴奋地看向远方的一个小黑点,欢喜地扇动翅膀,她闻到小鸦的味道。
小鸦没有骗她,他来了!
“唔,你在干什么?难道不喜欢这个笼子!”
不明白高大的巨人在说什么,阿梓只顾盯着慢慢飞来的小鸦,亮晶晶的眼神可与太阳媲美。
“哒哒哒哒哒!”
“你作甚?”
阿梓见小鸦向她俯冲而来,正准备和他说话,却见他嘴里叼着棍,不停地戳阿梓漂亮的羽毛,阿梓气愤地大吼。
他难道不是来救她?
为什么要戳她,很疼!
“喳喳喳喳喳!”
见小鸦一而再再而三的弄乱它华丽又漂亮的羽毛,阿梓愤怒的啄小鸦,但密闭的笼子阻碍她的动作,她只能凄厉地嘶吼。
“不准戳我,不然我啄你。”
“喳喳喳喳喳!”
小鸦不理阿梓愤怒的翅膀,扔叼着树棍戳阿梓柔软的腹部,腹部羽毛止不住下落。
“主人,主人,我要和它打架,快放我出去。”
阿梓被戳的心疼,一边躲避,一边看向表情玩味的巨人,歇斯底里叫吼。
她要和小鸦决斗,不死不休的那种!
“嘿,你会说话呢?来,再说一句。”
俊美少年笑嘻嘻地看向羽毛蓬乱的阿梓,低声逗弄。
有意思,这鸟有意思!
“疼,我要打架,打架!”
“好,放你出去,但不能飞走。”
“不飞,不飞……”
此时的阿梓被怒火烧红了眼,一个劲应道。
只要能出去打小鸦,她怎么都可以!
“好,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就把你给红烧清蒸。”
“算话,算话!”
阿梓扑凌着翅膀,朗声应道。
“好,本少爷就信你一回。”容貌俊美的男子挥挥长长的袖子,赶走闹腾的小鸦,目光柔和地看向阿梓。
他很期待看两只鸟打架,想必甚是有趣!
“小鸦,你为何打我?”笼子刚打开,阿梓气愤地站在笼子上面,怒声质吼。
坏蛋,欺负她!
呜呜呜呜!
第二百七十八章公子莫怕(18)
“蠢,还不赶紧飞。”小鸦凌乱有秩地飞在半天空,见阿梓从空中出来,赶忙将口中叼的树棍以及脚上抓住的树枝扔向俊美的小少爷,回头冲傻乎乎的阿梓叫嚷。
笨蛋,还不知道飞!
“啊啊啊啊,我出来了,小鸦,你等等我!”
“小家伙,回来,你回来!”看漂亮的鸟跟随着黑糊糊的乌鸦离开,小少爷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厉声怒吼。
它……骗人!
明明说不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小鸦,咱们要去哪呀?”
……
恨一人,灭一心!
脆弱的心是那么不堪一击,有时却又坚强得令所有人为之惊叹。
我恨,不恨天,不恨地,唯独恨一人,但又没办法说出口。
人有很多种情绪,释放过就会结束,但往往会有些人不让你结束。
身为女子,我想证明自己的强大,仗剑走天涯!
但往往事与愿违,因为我脆弱,我不堪一击,随随便便的困难都能打倒我
其实以前,我并非如此。
到底是什么改变我?
是父亲的离世,还是我成了编外人员。
明明是一家人,却沦落到编外?
呵,可笑至极!
有时经常感慨,心若不是肉长,该多好。
不痛不悲不哀伤!
没有人知晓内心的痛苦,他们只看到表面,对,你是女孩,你的行为就是错。
委屈,恨意铺天盖地,我在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我?
不属于,终将不属于!
其实早就看透,但是身在其中,却不愿意明白!
我脆弱,我敏感,我抑郁,但那又如何,有谁在乎?
没有人,没有人会在乎,她们只在乎自己的记忆,而我,不过是她们人生中的一个浪花,被海浪拍落,还会有另外的浪花涌起。
怪不得人是自私,因为不自私,连最后爱自己的人都不存在!
话题归到原点,为什么恨?
幼时,挨打太多,记忆消散的差不多!
但恨一人,却是从小开始!
爷爷有六个孩子,五个男孩,一个女孩,而父亲是老三。
小时候的恨很简单,谁欺负我,看不起我!
小时候的恨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是亲戚,但却比外人还要外人。
大人们见到外人,好歹还会说几句光堂话,恭维一番,但却对亲戚的孩子,不是无视就是训斥。
幼时是一个人性格的形成以及固定期,我自卑,懦弱,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四叔看不起我!
为什么要在意他的看法?
一是因为他是我爸最亲的弟弟,爸爸和他关系好,我想让爸爸开心。
二是在爸爸的几个兄弟中,唯有他让我觉得善意。
大概真的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当你竭尽所能,得到的却只是一声又一声贬低或者呵斥,心底的恨就会越来越浓重。
幼时的恨藏在心底,直到长大后,它们开始生根发芽。
以前,我不在意任何人的情绪,因为与我无关;更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因为我的世界,他们不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
哦,父亲受重伤,四叔通知我坐车,从那时起,情感就慢慢变化。
对大爷和二大,情感很淡泊,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不关心他们的情绪,甚至有些许厌恶。
因为他们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而别人都是傻子!
恨,恨谁呢?
四叔!
是的,那个曾经令我敬佩,但现在却让我连看都不想看,说话都不想说的人!
因为他,我哭过很多次,委屈就像海绵里的水,越挤越大,直至再也装不下任何。
为什么会那么恨?
当然有原因,比如:
我和侄子玩耍,它突然拽住我的头发,而我则捏住他手臂的肉。
谁有错?
都有错,只要他松开,我就会松开,但我松开,他却不松开。
我是不是得委屈求全,一点点哄?
对,哄,但是哄不了,是不是需要暴力,将头发从他手里拽出来。
嗯,拽了,侄子哭了!
于是被四叔看见,他眼神轻蔑地看着我,说你多大的人,怎么还和小孩子打闹,没听见他都哭了,怎么那么不懂事?
呵,我不懂事,行!
用力从侄子手里拽出头发,我头不回的离开。
接下来又是哪一次?
哦,对了,是一天早晨,我高高兴兴的起床,瞥了眼厨房,饭还没有做熟。
想着吃饭时间还长,最近两天皮肤特别干,要给脸补补水,于是敷了面膜。
敷了面膜后发现,垃圾满了,于是拎着满满的垃圾出去倒,但怕家里人发现我脸上敷有面膜,所以我特意遮着脸。
为什么呢?
因为在家里人的眼里,敷面膜,买化妆品就是浪费钱,可我用自己赚的钱撒在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脸上敷着黑面膜,手里拎着垃圾到达垃圾桶,垃圾刚扔,扭头看见四叔从大树的另一边走过来。
当时有些尴尬(后来发现只是我自己尴尬),于是我沉默的扭头往家里走。
没想到四叔突然说了一句话,他不屑又讽刺的说,脸上弄得啥,就像个鬼画符!
一早上美好的心情瞬间降到低谷,其实这句话不算啥,但有问题的是态度,不屑有讽刺,语气是那样令人厌恶又作呕。
秉承良好的素养,我一句话没说,只是一脸冷漠的离开,心情略微有些起伏,又渐渐平复。
加深恨意是什么时候?
是的,此刻,正在写文字的我,心里全都是恨意。
原因是什么?
还是我和侄子!
家里在给鸡盖鸡窝,我去拾砖头,没想到侄子突然把一把特别重的铁锤扔在我脚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很疼,扭头看见侄子满脸笑意,没一点懊悔,甚至还出言激我,于是我扔下砖头,一瘸一拐的追他。
他跑得很快,跑进了别人的菜地,踩了很多小白菜,我追得更急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把他拉出来,不能踩着别人的菜。
呵,恰巧又被四叔看见,他一脸嫌弃地训斥:“你追他做什么?就算追上,你还能教训他不成?多大个还和小孩子计较!”
我的错吗?
被砸是我的错?
他踩别人的菜不用管?
说起来,我由衷的佩服自己,心胸宽广,又非常礼貌,因为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松开侄子,上了楼。
然后大哭一场,在痛哭中写下这篇文章。
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委屈,心是人心,它滚烫有热度,但它也会凉,若是凉了,怕是再也热不了!
本来不欲写,因为这本书,我只想写故事,心中的故事,但后来发现,只要是故事就能写入。
而这章的故事就叫做此恨绵绵无绝期,主角是我,也就是所谓的作者!
人心热,恨!
人心凉,薄。
第二百七十九章公子莫怕(19)
脱离危险,获得新生,它出来马后炮,有多远滚多远!
唉,她还未萌芽就已经死掉的爱情,太难过了!
她现在非常伤心难过,不要和她说废话,她怕忍不住想要毁灭世界。
风铃:试试?
【小疯子,救你的人就是任务目标,不能离开】
察觉到笑梓风心如死寂的悲观情绪,风铃恨铁不成钢地解释。
它千辛万苦,忙里忙外向领导申述小疯子的事,甚至差点被领导罚去禁闭,好不容易完成上层吩咐的事,没想到一回来就被小疯子怼。
它又不是故意弄错任务世界,谁也不知道时空隧道为何会错乱,而她们好死不死落在未知的界面,任务目标和任务也都是随机触发!
为了能让小疯子和任务目标搭上线,它耗费巨大能量才查的线索,小疯子不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呵斥它。
委屈,嘤嘤嘤……
“他叫什么名字?”
脚步微顿,笑梓风在识海冷静地问道。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她初进任务世界,得知时空错乱,紧接着遇见怪物,然后男神救她,又紧接着她成为哑巴,然后逃亡过程又遇到男神。
不觉得太巧了吗?
缘分两字,她相信;但她不相信巧合,世间任何的巧合都预示着图谋!
【辰枫】
“是他?”
武林盟主的儿子,人见人爱的少盟主,也是九州城千万少女的梦!
最关键的是:他能治疗她的嗓子,让她重新说话!
仅此一点,就让她心里很不安。
【小疯子,我能量不足,要立即补充能量,你千万不能离开,否则你我都要死在这个任务世界】
说完话,风铃咻得一下从识海消失。
“风铃?”
傻狗,好气!
每次一出现就给她找麻烦,还不说清楚,搞得她像个傻子。
男神强大如斯,又俊美绝伦,想留下,怕是极其困难!
唉,狗风铃,给她留这么难的题,她不会做啊!
停下的脚步重新迈开,笑梓风忐忑不安地无视身后灼热的视线,大步往前走。
她记得风铃说过,凡是任务目标,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既然如此,想求男神让她留下,怕是比登天还难,她得找个理由让男生不得不留下她!
目光坚定地看着黑漆漆的夜,笑梓风步履蹒跚地走出山洞。
呃,好冷!
刚出山洞,一阵冷风袭来,笑梓风瑟缩着耸肩。
活着是大事,得找些柴火才行!
扑扑腾腾地跑到树林,笑梓风欣喜地卷起宽大衣袖,开心的将木柴放在洞口。
一来几去,累得全身都是汗,喘息着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笑梓风惴惴不安地走向山洞。
拇指抠着食指的指甲,探着头看向山洞内微弱的火光,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找男神借点火,但男神心里对她存有杀意,她有些不敢。
辰枫坐在山洞内的石头上,细细思考近来遇见的事,灵敏地听见洞口窸窸窣窣的声音,烦躁地睁开双眼。
咻得一下飞到笑梓风身旁,不高兴的质问:“做什么?”
———丑哑巴徘徊在洞口做甚?莫不是想趁他睡着杀了他!
没没没,她怎么会那么想?
听到男神心里的小话,笑梓风拼命地摇头,瞪大无辜的双眼。
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杀个鸡恐怕都半死不活,又怎么敢杀男神?
再说以男神的俊美容颜,恐怕给没动手,就要被男神的容貌给美死!
不过男神真的好厉害,居然能咻得一下飞到她身旁,实在是太让人心动。
见笑梓风走神,辰枫不满地挥了挥衣袖,冷傲地呵斥:“出去,不准闯入本公子的地盘。”
臭哑巴,敢当着他的面走神,也算是第一人!
若是往日,他心情好就不与她计较,不过这几日一直待在山洞养伤,他心情非常不好。
——男神,给点火呗!
眼神含泪地指向洞口漆黑的天色以及她千辛万苦,不怕虫蚁野兽从林间找来的木柴,笑梓风委屈巴巴地鼓着腮帮子。
害怕地闭上双眼,笑梓风心如死水的等待死亡降临。
既然躲不过,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血脏,还是不杀了!
啥玩意?
她血脏?
他丫的,不杀就不杀,何必侮辱她!
过分,实在过分至极,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说出这等话?
哼,肯定是丑得没脸见人的丑八怪,不然怎么会嫌弃别人血脏。
丑人多作怪!
她记得上学时,声音好听的播音员没几个长得好看,声音清越,但长相肯定是不忍直视。
气愤地扑腾着双腿,笑梓风恼怒地鼓起腮帮子。
沙沙~
咦,什么声音?
莫非是躲在暗处的人?
出来就出来,她不怕他,等会她要以自己的高颜值美死他。
世间有种死法,不需涉及外物,也不需内物鞭策,只要有一张绝美的容颜,就能制敌于千里之外。
现实世界,她曾听说一件事,上过头条新闻。
有一美女,年芳十八,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听说有人仅看着她貌美无双的脸,就被她无以言说的美给美死了,而且不止一两个人。
嘻,她的美貌虽然没那么过分,但美死丑八怪足够了!
来了,他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笑梓风聚精会神地看向洞口,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屏息凝神,眼睛眨都不带眨。
青衫竹叶,飘飘扬扬,衣摆倒是挺合她口味,但貌丑无颜,穿得再好看也没用。
墨色的鞋子踩中树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笑梓风心绪不宁地看向走进山洞的男子。
不曾想火苗突然黯淡,透过昏黄的火花只能看清男子冷硬的下颌线和湛亮的双眸。
哎呦,火苗刚才不是燃得挺旺,烧得她脚疼,怎么火花突然小了不少。
男子越来越近,容貌也越来越清晰,直到男子站在她面前,笑梓风才得以看见惊天容颜。
乖乖呦,缘分呀!
帅哥,还记得她不?
上一次她初入任务世界被怪物缠上,是这位帅哥英雄救美杀死怪物,还好心给她披了件衣服,可真真是心善人帅,简直是她梦中情人的不二人选。
帅哥心善,肯定不会杀她!
提在嗓眼的心慢慢回落到心房,笑梓风两眼发光地盯着俊美男子。
缘分,妙不可言!
———傻子?
咦,谁在说话?
帅哥没张口,但她好像听见有人骂傻子,笑梓风疑惑地环顾四周。
有人在山洞?
不会啊,她瞅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有人藏在山洞,那是谁在说话?
———哑巴?
莫非……
笑梓风难以置信地盯着俊美男子,眼睛突兀瞪大。
为什么她感觉听到的声音是来自面前这个帅哥?
腹语?
不太像,如果是腹语,肚子应该有起伏,而且帅哥不像是哑巴,怎么会用腹语?
———仇家?
第二百八十章公子莫怕(20)
哦,她想起来了,心里话!
眼睛发亮,兴奋地舔舔唇,笑梓风欣喜若狂地盯着男子。
她记得上个任务世界,风铃许诺她,给她独一无二的金手指,眼下看来确实没骗她!
风铃:有这回事?它怎么不知道!
——帅哥,快放开她。
努力抬起下颌,笑梓风斜着眼看向脚底下的火堆,表情狰狞地表达情绪。
“杀我?”
哎呦妈呀,帅哥声音好好听,太“杀”了!
她现在十分确定,刚才她听到的声音一定是心里话,因为两种声音不一样,一个磁性,一个清越,不过都好听。
从今天开始,帅哥就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男神!
不过,男神刚才说啥嘞?
光顾着看脸,忘记听男神说啥,不该,实在太不该了!
男神,再说一遍呗!
辰枫:行,满足心愿。
“你…杀我?受谁指使?”辰枫一步步逼近,眼神危险地盯着笑梓风脆弱的脖颈,声音轻柔如风,却暗含浓浓杀机。
他叫辰枫,现任盟主的儿子,也是下任盟主最热门的候选人之一。
前些天,父亲传令,派他前往天域城查探一桩命案,谁料查案途中,一时不察掉入陷阱,等再次恢复意识,却是满身伤痕的躺在草地,而她,就躺在他身旁,比他伤得还重!
虽然她身受重伤,他不该怀疑,但事情太诡异,也太奇怪。
她是谁,为什么会一身伤的躺在他身旁?
这又是哪?
她有什么目的?
在一切问题没得到答案之前,他不得不怀疑她!
哎?
男神说啥?
她杀他?
怎么可能,如此美人,不捧在手心供着,心尖摆着,谁舍得杀!
不过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她怕被男神美死。
笑梓风双眼发红地盯着男神近在咫尺的容颜,双颊泛滥着可疑的绯红。
呜呜呜,好感动!
男神温柔地抚摸她白皙的脖颈,还离她那么近,近到她能闻见男神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
风铃:不要命的花痴,脖颈被人家捏在手心,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真是花痴至死!
———两眼恍惚,拒绝回答?
不不不,男神,她不拒绝,她怎么忍心拒绝。
只是她是哑巴,没法说话啊!
见笑梓风紧闭双唇,一声不吭,只是倔犟地瞪大双眼,辰枫不由得冷哼一声,松开掐住笑梓风脖颈的手,优雅地从地上捡起一个火棍,轻飘飘的威胁:“嘴巴挺紧,不过本公子有的是方法!”
干啥嘞?
男神干啥嘞?
不会是想把她烤了吧!
不成啊,她将近一个星期没洗澡,又臭又脏,口感不好,有毁男神味觉。
笑梓风瑟缩着望着近在咫尺的火苗,怂怂地瞥开眼神。
“说,还是不说?”
男神,不是她不说,是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欲哭无泪地咬着嘴唇,笑梓风可怜巴巴地看向辰枫。
她委屈!
可她说不出来。
“说话!”恼怒地烧掉笑梓风大半截长发,辰枫厉声呵责。
不见棺材不掉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烧了她头发,看她说不说。
可怜,她好可怜,明明是个哑巴,却要被逼着说话,要是能说话,她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瞥见男神动怒的容颜,笑梓风打心底有几分怵意,委屈地张大嘴巴,无声地嘶吼。
——我是哑巴,不会说话!
“你是哑巴?”蹙着眉头看向笑梓风,辰枫迟疑地将火棍拿远了些。
嗯嗯嗯,哑巴!
看到笑梓风不住点头的动作,辰枫烦躁地扔掉火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堆。
———怎么是哑巴?哑巴不好办,还是直接杀了吧!
男神,别杀她!
听到男神内心的话,笑梓风震惊地抬头看向辰枫,疯狂地摇头。
她是哑巴不假,但她又乖又听话,绝不惹是生非,就饶她小命一条吧!
“你认识我?”看见笑梓风眼睛里的晶莹,辰枫冷硬的心软了几分,黑曜的眸子多出几分捉摸不定的色彩。
男神此话何意?
她认识又不认识,男神救过她,她也见过男神,算是认识;但男神不知道她名字,甚至可能都没注意过她,她也不知道男神名字,算不认识吧!
“认识?不认识?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望着笑梓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辰枫无奈地逼问。
——不认识!
脑海全是男神美貌如花的脸,笑梓风斟酌着仅剩不多的智商,连忙摇头。
依男神所言,她猜测定是有人追杀男神,所以男神才把她当成敌人,又是火烧,又是恐吓!
但男神心地善良,只是假装吓唬她,其实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哇哦,男神怎么能那么好,给她迷得不要不要!
咻!
目光打量地盯着笑梓风,辰枫忽然撤退两步,轻轻扬了扬宽大的衣袖,捆住笑梓风手腕的绳子瞬间断裂。
啊!!!
绳子断裂的瞬间,笑梓风无声地尖叫。
绳子断裂,笑梓风一屁股坐在火堆,炽热的火苗烧着屁股,笑梓风赶忙从火堆里起身,张牙舞爪地拍身上的火苗,见火苗无法扑灭,就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方踉踉跄跄的起身。
眼睛泛红地盯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笑梓风一脸委屈地看向辰枫。
男神给她解绳子怎么也不温柔点,害她一下子扑在火堆里,差点毁容。
不愧是男神,笔直的不能再直!
“走吧!”
咦,男神啥子意思?
是让她走,还是和他一起走?
眼神水汪汪地盯着辰枫,笑梓风无声地挠了挠头。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无意对上笑梓风澄澈分明的眼神,辰枫心中一悸,冷着脸呵斥。
看他做甚?
他打小知道自己容貌无双,才华出众,可她区区一介又丑又古怪的哑巴,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哦!
话说男神好嫌弃她,不过比起男神,她又脏又臭,还长得丑陋,被男神讨厌也是理所应当。
心底大雪纷飞,笑梓风苦着脸转过身,艰难地向山洞口走去。
今日一别,此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罢了,这个世界与她有缘无分,她还要踏上归路寻找少盟主治嗓子,余生怕是只能在记忆里怀念男神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俊美容颜。
一步又一步,不舍,难过,深沉地踏着步子,笑梓风走出悲壮就义的姿态。
【小疯子,不能走】
“滚一边儿去,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面无表情地嫌弃突然蹦出来的风铃,笑梓风毫不留情地骂道。
生命垂危,它在哪?
饿得半死不活,它又在哪?
第二百八十一章公子莫怕(21)
哎呦,还砸?
身为人,不想和畜生计较,没想到臭猴子趁她愣神,居然又拿石子冲她额头又砸了一下,直砸得她头晕眼花。
笑梓风生气地跺了跺脚,随手从地上捡起石子,用力向站在树上的猴子砸过去。
哼,臭猴子,反了天了!
力度太大,准头不够,石子擦着树枝飞过,站在树枝的猴子高兴地甩起尾巴勾住枝桠,整个身体荡在半空。
嘿,嘚瑟!
臭猴子是在向她炫耀它有多厉害吗?
好啊,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生气的又从地上捡起许多石子,笑梓风一脸阴笑着砸向猴子。
“唧唧,唧唧……”
叫,拼命叫,看谁能救的了它?
目光阴沉沉盯着在树上乱窜,乱叫的猴子,笑梓风不住地弯腰捡石。
它在树上,除了树叶和树枝,没有任何武器,而她站在地上,随时可以捡起许多致命武器!
“吱吱吱,吱吱吱!”
求饶?
眼含笑意地盯着双手合十,泪眼汪汪乞求的猴子,笑梓风好笑地扬起唇角。
刚才不是挺狂,怎么这会烟消旗鼓,焉了?
——快走,再不走还砸你!
凶神恶煞地盯着委屈巴巴的猴子,笑梓风啊呜一声张大嘴巴。
站在树上的猴子瑟缩地卷起尾巴,逃命似得离开。
人间太凶险,女人太可恶,要想活得长,赶快逃命去!
哼,跟她斗?
门都没有!
笑嘻嘻地盯着猴子桃之夭夭的背影,扭头看向空荡荡的山洞,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笑梓风继续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
人生无趣,生活无意,活着太累,就这样吧!
哎呦,还砸?
意识昏昏沉沉,仿佛身处飘渺之境,忽然一石子重重地打在额头,笑梓风瞬间清醒,烦躁地扑腾着地上的烂叶。
臭猴子,砸上瘾了,是吧?
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过分至极!
刚才念它可怜巴巴,她好心好意放它一码,没想到不识好歹,去而又返,还敢砸她?
皮猴子!
又是不教训它一顿,还当她好欺负呢?
咦,猴子呢?
烦躁地抚摸额头上的肿胀,笑梓风迟疑地扫视四周。
嘭!
到底是谁?
恼怒地环顾周围,没见到任何可疑物体,笑梓风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是天上掉陨石?
疑惑地仰头看向半空,瞅着悬浮在上空的青色衣衫,笑梓风开心地捂住嘴,眼含盈盈笑意。
男…男神!
酥酥麻麻的喜悦萦绕在心头,心底再无任何负面情绪。
“哭了?”身形飘渺地落在笑梓风身前,辰枫侧挑着眉头,打趣道。
啧,小花猫,真丑!
怎么会?
她怎么可能哭,喜极而泣而已!
眼镜一眨不眨地盯着辰枫,笑梓风咻得一下抱住他大腿。
呜呜呜,男神的腿不似人间的腿,是古希腊神话的支柱。
猛不跌被抱住大腿,辰枫惊慌地后退两步,眼神严厉地盯着笑梓风,大声怒斥:“放开!”
男女授受不亲,她这是做甚?
不放,就不放,要是放了,他又要离开!
不知为何,辰枫看到笑梓风亮晶晶的眼神,瞬间读懂她想说得花。
他们无亲无故,仅一面之缘,怎么她对他的执念那么深?
“再不放,本公子就走了?”
别走,她放!
委屈巴巴地松开小手,笑梓风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
嫌弃地瞥了眼笑梓风,辰枫冷声道:“走吧!”
又装可怜巴巴,真是够了!
天还未亮,他手持利剑,披星戴月的沿着小路离开,走了几个时辰后,进入未知名的森林,迟疑良久,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丑哑巴身患重伤,躯体虚弱,她一个人怕是很难离开。
父亲从小教导他,身为男子,当以解决世间疾苦为己任,不可忽视病残老弱,不可弃伤患于不顾!
除此之外,丑哑巴之于他,似乎有些不同,因此,他决定要将她带在身边,直到他搞明白为何不同。
娇羞地盯着男神宽肩窄腰,充满力量感的背影,笑梓风无声地扬起唇角。
男神是打算带着她吗?
小手指轻轻地勾着男神飘飘如仙的衣角,好看的眸子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一个人行走江湖,没有武功,没有钱,更是个哑巴,想必都活不过三天!
还是男神好,记挂着她,专门回来带她走。
仿佛人生都到达了巅峰,这就是天堂了吧!
“松开!”
哦!
不舍地松开手,笑梓风可怜兮兮地瘪着嘴。
男神有点冷,不过还好,她能受得了。
“你可想跟本公子回家?”
唔,男神说啥?
嗷呜,好开心,男神说要带她回家!
怎么办,她好激动,想着往后每天都能看见男神俊美无双的容颜,笑梓风高兴地直想乱蹦。
“不愿?”
愿,她很愿!
一时兴奋过头,忘记反应,笑梓风懊悔地摸了摸额头,不迭地点头。
“行,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人。只要你不背叛,本公子保你一生无虞!”
嗯嗯嗯!
公子霸气,公子威武!
风铃,傻眼没,是不是为她高超的技术所折服?
十分钟之前,她还在思考要怎样黏住男神,没想到男神会自投罗网。
这下好了,既能完成风铃叮嘱的任务,又能跟在男神身后,人生简直太美了!
“行,既然你无异议,那走吧!”辰枫高冷地点点头,眼神清冷地盯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木。
通过昨天和今早的探路,他发现此处应是一处秘境,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来到此地?
这里边仿佛藏有无数谜团,每个谜团都值得深究,所以他决定去城里探探路,查清幕后之人的意图。
两人同行,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颇有岁月静好,不问世事的平和!
笑梓风吭哧吭哧跟在辰枫身后,目光火热地盯着男神挺拔俊秀的身影,不时地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她有点饿,还有点渴,不过男神脸不红,气不喘,并且好像有意减缓进程,她不能太不懂事。
不过林间的动物怎么那么多?
笑梓风眼神怀疑地看向不时被打飞的动物,目光重新落在辰枫背影上。
男神看都不带看,指挥都不用指挥,但飞剑却像是有情感的人一样,自动解决飞扑而来的动物。
好像有些玄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辰枫不满地抿着红唇,厉声催促:“走快点,天黑之前务必到达城内!”
———走路慢腾腾,耽误时间,有些后悔。
后悔?
不行!
她既出售,概不退还,反悔是不可能的。
看来得发挥她真正的实力,不然男神该怀疑收留她的可靠性。
上一秒刚立誓,下一秒肚子咕噜噜大叫,笑梓风满脸羞涩地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回看辰枫质问的眼神。
第二百八十二章公子莫怕(22)
男神,她不是故意为之,毕竟生理现象由不得人为控制,她也很无奈!
轻飘飘地瞥笑梓风一眼,辰枫冷眼盯着横在虚空上的飞剑,厉声呵道:“刺!”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飞剑刺穿飞鸟的喉咙,血腥的鲜血喷散开来,溅得遍地都是。
飞鸟的头和身子断成两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一片草地,浓重的血腥味缓缓蔓延。
呕~
眼含泪水地盯着头身分离的飞鸟,笑梓风难受地撇头,脏兮兮的小手抵在胸口。
好恶心!
见到笑梓风眼睛里的晶莹,辰枫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磁性的嗓音充斥着诱惑:“怕了?”
——丑哑巴,胆子真小!仅如此,就怕了?
黑曜的眸子危险地盯着笑梓风,辰枫默默无声地捏了捏指腹。
他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
就算他心里对她有几分不同,但对于拖后腿的小丫鬟,他可没多余的同情心。
没,她没怕!
只是安稳太久,许久未见血腥,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
不安地抿了抿,笑梓风坚定地摇了摇头。
男神是干大事的人,跟在他身旁肯定要经历大风大雨,她坚决不能露怯!
似笑非笑地盯着笑梓风颤抖的身体,辰枫借用意念控制长剑,将停止流血的飞鸟身子挑到她身旁,声音轻柔地说道:“给,烤熟!”
丑哑巴,还挺硬气,不过怕不怕可不是嘴上说说,他要看到实际行动。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自我领域,俗称控制欲!
万事万物,是非曲直,自有正义,只不过他的人,不需其他人评判,就算生死也得看他的意。
不过她还不算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但若是她能通过试炼,他可以将她归到这类人。
呃!
淬不及防,害得她血压急剧升高。
臭飞剑,讨人厌!
飞剑:躺着也中枪,它明明听主人吩咐,怎么还区别对待?有本事呛主人啊!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笑梓风手指颤抖着拎起死透透的飞鸟,屏气凝神,不敢大声呼吸。
“半个时辰,烤熟,不然……”
嗯嗯嗯,一定!
听到来自男神的威胁,笑梓风肯定地点点头。
男神长得这么好看,坚决不能让男神伤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念头,笑梓风用力捏紧手心,眼神坚定地看向死透透的飞鸟,手指飞快地拔毛。
一开始还挺害怕,但拔着拔着,手上的动作熟络不少,倒也没那么害怕。
拔光羽毛,又找男神借了利剑,取出内脏,东跑西窜找来许多柴火,不舍地从口袋掏出昨晚男神给的火折子,点燃木柴。
火苗燃燃,燃烧的木棍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呦,不赖,胆识尚可!
哇,男神夸她了耶?
听到男神的心里话,笑梓风惊喜地抬头看向男神,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此时此刻,别说一只断两截的飞鸟,就算是几十只,上百只,她都能hold!
她终于明白周幽王为何会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也稍微明白美人一笑倾国倾城的道理。
得男神夸奖,心里甜的仿佛吃了蜜,上刀山下火海,她不怕!
余光瞥见神情猥琐,口流涎水,品相极其不佳的笑梓风,辰枫无语地吩咐:“走吧!”
啧,他之前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然怎么会挑选她做丫鬟?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没吃相,睡没睡相,可以说要啥没啥,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一时不察,蒙了心智,现在想想,有些后悔!
咦,要走了吗?
舔了舔沾在手指上的肉渣,笑梓风大大咧咧地擦了擦口角的涎水,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不管男神吩咐啥,她有没有听清楚,只要男神说话,一定得点头!
嘻嘻,男神对她那么好,不仅给她留时间饱腹,还特意支使飞剑给她杀鸟,这其中的恩情,她没齿难忘。
屁颠屁颠地跟在男神身后,笑梓风满心地冒着粉红泡泡。
【要点脸,别做舔狗】
板正的铃音突然出现在识海,笑梓风探着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辰枫,悄悄在识海骂道:“滚球!”
狗风铃,臭叛徒,滚球,别说废话!
它知道什么是舔狗吗?
爱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她没那么大的情怀,对一个人至死不渝,只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见美好的人和事物,心不受控制地为他战栗。
这种感觉不同于喜欢和爱,它是更深层次的情感,不可言说,但寓于内心。
【小疯子,别忘了正事】
瞅着小疯子一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疯癫状态,风铃无奈地晃动铃铛。
她能不能清醒一点?
任务世界虽然也是一方世界,但它至始至终,只是用来完成任务的世界,不论她多喜欢一个人,最终的结局只会是悲剧!
世间三千小世界,相当于一棵树上的无数枝桠,彼此相邻,有一定关系,但除树干之外,永远不会相交,她到底懂不懂?
爱而不伤,情深不寿,越是高智商的人越不能拥有繁杂的情绪和感情,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曾是一方世界的天才,应该懂得很多道理,不用她挑明白吧!
死亡从来不是人生终点,但灵魂消灭才是最后的终点。
“呵,你还知道什么是正事?任务世界的背景不清不楚,任务目标迟迟不能确定,对我不尽心也不尽力,以至于我现在是又弱又笨的哑巴,你觉得我还能完成任务?”
本来她都不怎么生气,但经它这么一提,内心的火再也克制不住,笑梓风在识海使劲轰炸风铃。
狗风铃,狗得很,每次给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她处处不行,怎么不想想自己?
总共经历四五个任务世界,时空错乱经历多少回了?
签好的合约,它又违背多少次,用她一一说明!
气得满心都是火,但每次抬头看见离她不远的男神,笑梓风心里的火苗便消散几分。
【小疯子,偶尔失误,有情可原】
不好意思地停止晃动铃铛,扭捏地飞到半空中,风铃羞涩地甩了甩红色穗穗。
小疯子好记仇,都多久前的事,怎么还记得清清楚楚!
“风铃,你对现在的任务世界了解多少?”
【呃……】
“呵,闭嘴吧!”
切,支支吾吾,要不是不知道,要不就是不能说,不过以她对它的了解,应该是不知道吧!
多长时间了?
它如此敷衍,还有脸教育她,但凡它能稍微学着做个人,她都不至于沉迷美人美色,不可自拔!
【我……】
“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
好委屈,好可怜,又被怼!
第二百八十三章公子莫怕(23)
可怜巴巴地缩着脑袋,风铃委屈地从识海消失。
罢了,小疯子心情不好,等过两天它再去细细劝说!
铃生艰难,且行且珍惜!
余光瞥了眼身后,辰枫不满地皱了皱眉,厉声催促:“走快点!”
———收留没有术法的丫鬟,事儿真多!
呃,男神,她好惭愧。
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梓风紧追不舍地跟在辰枫身后。
看来,得找个时间学习术法!
落叶叠叠,树枝横布,广袤的森林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大树。
林间的动物千奇百怪,花草更是异彩纷呈,不时的有动物袭击两人,却都被利剑斩杀。
两人一剑沿着林间小道,从早走到晚,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森林。
衣衫褴褛,头发脏乱地站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遥望着选出高大宏伟的城门,笑梓风轻轻地拉扯辰枫衣角。
男神,城不能进啊!
她前不久刚被人追杀到悬崖底下,若是进城肯定会被认出来,到时连累男神就糟了。
黑不溜秋的小手捏在干干净净,散发着清香的衣角,辰枫眼神震怒地瞪向笑梓风,厉声呵斥:“松开!”
———笨蛋丫鬟,知不知道她手上有多脏?知不知道他衣服有多贵!
啊,他的青竹金丝袍!
——对不起!
无措地松开手,眼神慌乱地看向抓住黑手印的衣衫,笑梓风不安地咬着薄唇。
她又做错了事,男神是不是不要她了?
呜呜呜,她知道错了,男神千万不要赶她走!
瞥见小丫鬟委屈巴巴的表情,辰枫无奈地叹口气,斜睨一眼弄脏的衣角,冷漠地质问:“做甚?”
他又没怎么着她,苦着一张脸做甚?
就知道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博取他同情!
偏生他见不得这番模样,真是繁花落了泥坑。
——我偷过钱,他们追杀我,不能去。
手舞足蹈,口型配上手语,笑梓风着急地表达。
“偷盗?”
嗯嗯嗯!
虽然有些羞涩,但事实不假,男神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从实招来,以免给男神留下不好的印象!
辰枫:有好印象吗?
“往后禁止,一经发现,三十大棍!”
嗯嗯嗯,可是……
他们还要进去吗?
辰枫一脸嫌弃甩了甩衣袖,半空似有撕裂之状,青色的衣衫凌空掉落在笑梓风身上。
“换上!”
哦!
乖乖呦,男神有空间储藏!
好漂亮的衣服,不过看着怎么像男装?
悄咪咪地瞥了眼躲在树后更换衣服的男神,笑梓风垂涎三尺地咽了咽口水,赶忙收回视线,找到隐蔽之处,换掉身上的脏衣服。
男神如嫡仙一般,空间储藏肯定只有男装,她该知足!
哎,看古装电视时,她特别喜欢电视里的女主女扮男装,显得周围百姓特别傻,要不她也试试?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笑梓风解开乱糟糟的头发,随便用手扒拉两下,全都裹成一团,而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折断两端,插在头上,阻挡头发掉落。
上翻着白眼,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鼓鼓的头发包,小脸露出甜甜的笑容。
嘻嘻,她也成了美男子一枚!
“面具戴上,本公子不让你取下就不准取,听到没?”
嗯嗯嗯!
下意识地点头,一件重物落在手里,笑梓风惊喜地睁大双眼。
哇,好漂亮的面具,只是太大了!
皱着眉头扶住过大的面具,笑梓风纠结地拽住面具上的绳线。
男神对她真好,只不过她太弱了,总是拉后腿!
低头看了眼脏兮兮的鞋子,笑梓风无奈地差点自闭。
野鸡飞上山头也成了不凤凰,穿得再好也会露出端倪,这可怎么办?
要不然,她就在树上搭个窝,等男神处理完事再一起离开?
从空间取出骨扇,放回利剑,辰枫瞥了眼好似浪人穿着的笑梓风,唇角露出少许弧度。
寨里的少年穿着学徒衣裳,清俊秀雅,腰杆挺拔,任谁看见都得夸一声好生俊俏的少年郎,偏生她穿着这身衣服,活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偷穿大人衣裳,又长又垮。
步履优雅地向前走了两步,辰枫帅气地打开骨扇掩饰唇角的笑意,温声嘱咐:“衣摆够长,足以遮住鞋子,等会进城直奔衣裳铺,你安分点。”
———啧,实在太难看,还是找个机会换一身。
有那么难看?
怀疑地拽了拽拖地的衣摆,笑梓风抖了抖松松垮垮的肩膀。
她觉得应该不难看吧!
古人穿衣不是讲究风雅吗?
衣袖宽大,领口裂开,走起路来飘飘欲仙,好似风影随行,她记得电视剧里是这么解读的啊!
“行了,走吧!”
哦!
小步子跟在辰枫身后,笑梓风警惕地环顾四周。
男神对她关怀备至,她也得尽心尽力守护男神的安全!
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守城门的士兵,笑梓风紧张地握紧双手。
万一被发现,她是躲在男神身后还是拽着男神逃跑呢?
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焦急地等待检查,不曾想男神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守在城门口的士兵惊吓地后退几步,跪倒在地,不敢直视!
乖乖呦,男神真的只是少盟主吗?
她怎么觉得男生像皇子王爷等,不然守城门的士兵怎么见到令牌就下跪!
开心地扬起小脸,笑梓风兴奋地露出仓鼠笑。
她好像抱了一条不得了的大腿!
怪不得男神知晓她曾偷盗的事实上,很平静,没有一点儿惊讶,原来是大将之风。
不愧是她心心念念,依依不舍的男神,果真没让她失望!
眼冒桃心地盯着大步进城的男神,笑梓风忙不迭地跟上去。
想问男神的身份,但瞥了眼黑不溜秋的小手,笑梓风暗自收回心里的疑惑。
罢了,等和男神熟络了,自然就会知晓关于男神的一切,不过她要怎样才能让男神帮忙治嗓子呢?
“进去吧!”
哎?
熟悉的衣裳铺!
笑梓风迟疑地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地摇了摇头。
衣裳铺的老板娘认识她,就算带了面具估计也逃不过她的法眼,还是再找一家,或者就这样穿着!
“进入!”
哦!
被男神严厉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笑梓风赶忙拉开帘子,惴惴不安地走进衣裳铺。
“这位客官是想买成衣还是扯布?”
……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问候,她要怎么回答?
就在笑梓风尴尬地愣在门口时,只见辰枫收起骨扇将她往里一推,随手拿出金子放在桌上,冷声道:“成衣,这是定金!”
“哎呦,少盟主!请恕奴家眼拙,少盟主勿要见怪,少盟主能来小店,是奴家三生有幸,怎敢要公子的钱。”
“拿着,赶紧给她置办一身。”听着老板娘谄媚的语气,辰枫微微皱了皱眉头,操纵骨扇在桌子上敲了敲。
第二百八十四章公子莫怕(24)
———废话真多,唠唠叨叨烦死人!
惊奇地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男神,笑梓风低头轻笑。
男神表面看着冷漠无情,但内心的吐槽却极其真实!
俊朗的外表,有趣的灵魂,不愧是她独一无二的男神。
身材丰腴的老板娘步履优雅地走到笑梓风身旁,嫉妒地怒瞪一眼,矫揉地看向辰枫,声音娇媚地问道:“少盟主,她?”
哪里来的狐媚子,怎么会陪在少盟主身旁?
“嗯?”锐利的视线射向老板娘,辰枫冷哼一声。
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心脏,吓得老板娘顿时跪在地上,身体发抖,犹如筛糠。
一脸苍白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柔声认错道:“请少盟主恕罪,是奴家多言了!”
“尽快!”
“好好好,奴家一定尽快给小姐挑一身合适的衣裳。”瑟缩地从地上爬起,老板娘瞥了眼愣在原地的笑梓风,恼怒地瞪她一眼,扭着屁股拿起货架上的成衣,双手捧到笑梓风面前。
红衣裳?
她不太想穿,余光瞥了眼立在一旁,身形挺拔的男神,笑梓风抿了抿唇。
她想穿青色衣衫,既显瘦,又看着像情侣装!
“这位小姐,霓裳羽衣裙是小店内最贵,最漂亮的衣服,只要见过它的女子,没一个人不喜欢它,您要试试吗?”
切,衣衫褴褛,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破落的穷家女!
胆敢站在男神身旁,她要让她自行惭愧,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霓裳羽衣裙乃是城里最有名的绣娘所裁剪,针脚缜密,做工精细,就连布料都是世间少有的织锦,一件衣服可抵平常人家十年开销。
哼,少盟主心思单纯,才会被不要脸的狐媚迷惑,等她揭穿狐狸精的阴谋,少盟主一定会高看她一眼!
“快!”
———还别说,这衣裳确实好看,虽然贵了些,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男神喜欢这件衣裳?
行,穿就穿,反正她是行走的衣架,不论穿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
接过衣裳,笑梓风步履急促地走进换衣间。
瞅见笑梓风进了换衣间,老板娘将肩膀的衣裳往下拉了拉,露出雪白的脖颈,丰满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辰枫身旁,娇柔地翘起兰花指,白嫩的手指轻抚着额头,媚眼含羞地看向辰枫,声音娇媚地说道:“少盟主,奴家……”
“聒噪!”闻见怪异的花香味,辰枫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生气地甩了甩衣袖,怒声呵斥。
衣衫不整,行为不端,有辱斯文!
“……”
她还没说话呢?
委屈地仰着小脸,迷恋地盯着辰枫俊美无双的容颜,老板娘嫉恨地瞥了眼紧闭的换衣间,恨恨地撕扯小手绢。
都怪换衣间的狐媚女人,要不是她,少盟主才不舍得怪她?
辰枫冷淡地站在店内,对周围炽热的目光熟视无睹地屏蔽,悠然地打开扇子。
女人如老虎,眼神火辣辣,活像是生吞他!
若非他地位以及武功摆着,恐怕早就被生吞活剥,唉,一个个自诩千金小姐,贞洁烈妇,看到他不还露出原型。
还是他的蠢丫鬟好玩,眼神虽然灼热,但真诚不做作,且不含任何苟且的想法。
男神对她是不是有误解?
换好漂亮的霓裳羽衣裙,笑梓风刚打开换衣间的门,就听见男神心里的话,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其实吧,她打心底对男神的心思并不纯洁,也含有睡他的想法,不过她比较能装,所以男神没看出来!
要是男神知晓她对他存有有不纯洁的心思,怕是会乱棍打死她。
看来以后得克制一点,不然被发现就完了!
瞅着磨磨唧唧还跑神的笑梓风,辰枫厉声催促:“过来!”
穿个衣裳还磨磨唧唧,知不知道耽误他多少事?
咦,男神还有事要做吗?
知晓男神接下来还有大事做,笑梓风大步地走到辰枫面前,高兴地转了一圈,红色的衣摆像是霞光万里的落日,漂亮地闪花着眼睛。
“呦,小姐身材苗条,这件红色的霓裳羽衣裙穿着很漂亮,只是鞋子?”身材丰腴的老板娘一脸嫉妒地盯着笑梓风苗条的身材,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出言夸奖。
狐媚的女人,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脸被面具遮住,不是不守妇道就是貌丑无颜?
眼神愤恨地瞥了眼低头顺眼的笑梓风,老板娘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不敢露脸,肯定有不可见人的脏事,她天生善良,不如好心帮个忙?
“拿双鞋子!”不爽地瞥了眼蠢哑巴脏兮兮的鞋子,辰枫冷声吩咐。
悄无声息地走到笑梓风面前,老板娘微微屈了屈身,余光瞥向呆呆傻傻的笑梓风,冷笑着扬起唇角:“好嘞,不知这位小姐喜欢怎样类型的鞋子?”
老板娘是不是有病?
她和她无怨无仇,甚至还被她威逼抢劫过,怎么对她这么不待见?
从男神进入店铺,她对她不是冷眼怒视,就是凶神恶煞,丑陋的模样好似她抢了她的东西!
不搭理戏精的老板娘,笑梓风自行在排列整齐的绣花鞋架寻找。
“小姐,奴家不才,但眼光不错,您若是没喜欢的,奴家可以帮忙推荐一下!”
啪嗒!
一巴掌打在老板娘挨着她面具上的手,笑梓风恶狠狠地踩她一脚。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随意挑选一双看着顺眼的鞋子,笑梓风噌噌地跑到辰枫身旁,乖巧地瞪圆了眼睛。
——公子,咱们走吧!
“少盟主,奴家的手好疼,这位小姐抽风似得打奴家,奴家好生委屈,还望少盟主为奴家做主。”侧身挡在笑梓风身前,老板娘梨花带雨地哭诉。
野蛮的女人,她非得让少盟主重重惩罚她不可!
泪水涟涟,纤细的眼睫毛微颤,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似落非落,让人忍不住打心底升起怜惜之情。
“本公子不喜欢听闲话,懂?”轻蔑地瞥老板娘一眼,辰枫又从口袋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沉声说道。
坏女人,骗她的银子就算了,居然还骗男神的银子,罪大恶极!
笑梓风不爽地盯着辰枫放在桌上的银子,嘴巴高高撅起。
不行,她得找回场子!
看了眼撸起袖子,极其不文雅的笑梓风一眼,辰枫拿起骨扇轻轻敲了敲她脑袋,沉声道:“走吧!”
蠢丫鬟,衣裳买了,鞋子也买了,还不走?
哦!
就这么走了?
男神好容易被欺负,坏老板娘,诅咒她一个星期没有生意可做,哼!
笑梓风萎靡不振地跟在辰枫身后,心里恶毒的想到。
“少盟主,奴家……”
老板娘焦急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金子,连忙小跑出店门,却见辰枫的身影已然消失,不由得失魂落魄的倚靠在门栏。
第二百八十五章公子莫怕(25)
(番外篇)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吟今生谁舍谁收?
嫁与东风不管,凭尔去忍淹溺!”黎陌身穿淡蓝色的褶裙,披着绒白色的披肩,一双美目流连在楼阁之下共同戏水的鸳鸯上,轻柔地语调里夹杂着悲伤和无措。
“小姐,穿堂风挺大的,我们回屋吧!”绿萝满眼忧伤地看着渐渐渐消瘦的黎陌,忍不住低声劝道。
冬天虽然已经过去,温暖的春天也快要来临,可人心里的寒冷依然驱散不了。
小姐和羽公子是多么匹配的一对璧人,却偏偏被一道圣旨给活生生地拆散。
哎,造化弄人!
“走吧,这里再美,不过短短几月我也要离开!”黎陌不舍得看着楼阁之下摄人心魂的风景,轻轻的叹息着,随后拢拢微长地衣袖,步履沉重地走出楼阁。
她现在是黎陌,活在梦里的黎陌,这样说好像也不是很准确。
简单地说就是她现在其实是活在一本书里,一位名叫午阳作者写的书里。
这本书叫做《嫡谋》,讲述的是身为姬世王朝的太子姬瑁如何从一个无权无势不得宠爱的皇子一步步登上天子之位。
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位调剂男女主感情进展的炮灰,没有任何存在感。
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书中的世界,她也不清楚,好像自从搬到了那个青年公寓,她再也没有安稳地睡过觉。
最开始的几个月夜里只是零星的梦到一些片段,可居住的时间越长,她待在梦里的时间也越久,有时甚至会度完长久的一生。
不过是一夜时间,却像是度过了几世轮回!
想到这里,黎陌忍不住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不擦粉黛的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知道故事情节又如何,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拒绝即将到来的种种安排。
“陌陌,天气如此寒冷,你身体又不好,怎么出来了?
感觉如何,身子是否还爽朗?”一主一仆前后行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忽然有一个清雅地男音传来。
“表哥,没事的,我还没有孱弱到那种地步?”黎陌抬头看着俊郎无双,自带一股文人气息的季桦羽,错开他逼人心神的视线,声音低低地说。
“陌陌,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你的婚事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到解决办法!”季桦羽目光柔柔地看着温柔如水的表妹避开自己的眼神,璀璨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自从表妹五岁那年寄居到他家,他便喜欢上这个身体孱弱,说话轻声漫语,才华横溢的妹妹。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周围人的打趣,他便不自觉地爱上了她,从心底里默认她是她的妻子。
想等着表妹及荓的那天再和母亲禀告,谁知竟意外出来这样一件事?
“表哥,请自重!
表妹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黎陌看着季桦羽坚定地眼神,堵在嗓眼里劝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屈身告退。
明明她知道所有事情的进展,可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好像是受到天地规则的制约一样。
单单说她并不喜欢他,更何况他们两个人没有可能在一起,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陌陌,我陪在你身边那么长时间,你还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吗?”季桦羽目光忧伤地看着黎陌瘦弱的背影,轻轻地低喃着,语气里暗含着悲伤。
大概是自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表妹的心思甚为缜密,行事分外小心,好像对什么都是淡然处之。
皇位之争越来越激烈,作为威武大将军遗留下来的独女黎陌,便成了王权之下的牺牲品。
太子殿下姬瑁,虽为皇家嫡长子,却无强大的母族背景和显赫的功绩,陌陌嫁给他也不过是孤苦一生,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即使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陌陌的幸福博弈。
冬天虽然已经过去,可残留下来的冰冷依然袭击着人脆弱的神经。
“小姐,羽公子高风亮节,举世无双,容貌俊美,才华横溢,你为什么?”绿萝步步紧跟在黎陌的身后,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夹杂着浓浓地愁绪,忍不住问道。
“绿萝,你越矩了!”黎陌听着丫鬟的问话,抬起毫无波动的眼神看了看枯败的柳树,淡淡的话音里充斥着威严。
这里虽好,却不是她的家,怎可妄言。
姑姑虽然对自己关怀备至,可自己一无雄厚的家世,又无健康的身体,怎么可能嫁入府中。
平时的取笑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却万万当不了真。
“绿萝知错,还望小姐惩罚!”绿萝自知自己多嘴,身为丫鬟打探主人之事已是越矩,主动认罚。
“罢了,你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又怎忍心罚你?
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宫廷之中少说话,多做事,切记万不可多言?”黎陌眼神温柔地看着绿萝,神情甚为严肃。
结婚那天,绿萝是一定要跟随她前往太子府,那里有心之人那么多,若她还是如此,她无权无势可怎么保全她?
“是,奴婢知错!”绿萝心知小姐也是为她好,才会不耐其烦地教导。
“走吧,快要下雨了!”黎落轻轻的勾了勾唇角,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墙角处露出来若隐若无黑色的衣衫,淡淡地说。
还未过门,便急迫地想要监视她,这个男主可真不一般。
不知道他是否是午阳男神以自己性格为标准,来树立的一个角色。
对于男主姬瑁,她可是非常期待,毕竟那可是一个心机深沉,以弱势之力却夺得皇位的人。
檀香木制成的木门轻轻被打开,咔嚓一声。
绿萝快速地将烛火给点燃,把雕刻精致的木椅给拉开,精巧的手灵活拿过青花瓷的小杯子,另一只手拿起翠绿色的茶壶,缓缓的倒出来一杯清香的茶水。
“阿萝,你去看看晚饭准备的如何?”黎陌品尝着清醇的茶水,望着站在一旁服侍自己的绿萝,话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疲劳。
“逆子,你这是想害全族遭殃啊!”季言峰听完儿子大逆不道的话语,将手心里的瓷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语气里是忍不住的愤怒。
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拥护正统储君登帝,何时背叛过?
第二百八十六章公子莫怕(26)
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大逆不道的投奔到其他的派别,当真是叛逆至极,没出息。
“父亲,这是一个机遇,是我们家族想要保留长久不衰的机遇!
太子没有强大的母族,也没有支持他的大臣,并且最主要的是皇上厌弃他。
虽然我们一直是保皇派,听从天子的号令,可现在皇上很明显想要扶持贵妃之子登基为帝。
我们此举只不过是顺应皇上的心意,提前做好准备。”季桦羽淡定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片,目光深沉地说。
“天子的心思可是我们能够揣测,前两年陛下还想废除太子的储君之位,准备封赵皇后之子姬政为太子。
可现在姬瑁不还是储君,皇子相争,虽然站队对家族荣兴很重要,可我们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满意皇上给陌陌和太子赐婚,可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莫要强求?”到底是自家的孩子,他们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又如何忍心将陌陌推到深宫里。
季言峰抬头看着稚气未脱的儿子,浑浊地眼神闪烁着,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陛下的这道旨意他也甚为不解。
“主上,周小姐来信!”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屋檐之上潇洒地飞下来,恭敬地走到一个身穿玄色道袍男子的身旁,垂头将手上的书信递过去。
“嗯!”玄色男子低沉地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伸出修长如白玉地手指,将带着梅花香气的书信拿到手里。
在烛光的映衬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雕刻的艺术品一样,缓慢地将书信给打开。
“无痕,研磨!”身着玄衣的男子细细阅览着纸上传达的信息,薄唇微动,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带着如星光般地笑意。
“是,主上!”无痕恭敬地走到书桌旁,低垂着头颅,手劲适宜地研磨。
“无痕,你说这女人若是吃醋了,是不是说明她在乎你?”持笔的男子轻蹙着好看的眉头,话音里夹杂着疑惑不解。
“大概是吧!
属下对感情之事不太了解,要不属下去把无尘给叫过来?”无痕深邃的眼眸闪过几分不明,想着无尘平时与那些丫鬟相交甚密,想必他应该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
“不必,把这封信交到周姑娘的手上,顺便告诉她,皇后的位置只有她才可以坐。”俊郎地男子摆摆手,这种问题不值得大动干戈。
“是,主上!”无痕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接过密封的书信。
主上和周小姐不愧是天造地设地一对,两个人行为和做事都是那么的相像。
若没有圣上的那一道圣旨,恐怕他们还没有捅破迷糊的界限。
只是可怜了黎姑娘,想她即使嫁过来也不会得到主上的宠幸。
听说那黎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子甚是温和,又体弱多病,想必红颜多薄命!
“不要,不要……”黑漆漆的夜间,被紫色帘子遮挡住的木床上,身着单薄白色里衣的女子,摇摆着头颅,反复的低喃着。
如墨的黑发铺洒在淡蓝色的床被上,苍白的小脸沁着薄薄的汗水,小巧的鼻翼耸动了几下,女子慢慢地苏醒过来。
幽深地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床帘上方垂落下来的流苏,水润的眼睛布满了复杂地情感。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又该如何?
花非花,雾非雾,己非己!
梦中梦,景中景,情里情,该怎么办呢?
黎陌脑海里回想着刚才梦里发生的事情,嘴角下撇,眼睑下垂。
最开始她也只把经历的一切当成梦,肆意妄为地去改动,直到最后崩溃的世界,扭转的人性,错乱的时空,让她不敢顺着自己的心意。
慢慢的,她的自主权限随着时间和空间扩大,也许她并不是见证从出生到成长的一切过程,可每一份情感的变化她都能感觉到。
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被封入了这个躯体里,眼睁睁地看着事件的发展,却不能有任何违规的举动。
不过,停留在这个世界估计也不会太长时间,她已经感受到了这具身体正在一点点衰弱,精神也越来越不济。
当长明灯熄灭,她就会回到现实的世界,那个她还能感觉到一丝温暖的世界。
所以她在这里从来都是淡淡的态度,既不付出自己的情感,也不去接受别人给予的情感,因为她注定不属于这里。
黑溜溜的大眼睛空洞地望着黑漆漆地屋顶,安静的享受着冰冷的气息拍打在脸上的痛觉。
身上痛了,心才不会痛,这样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
“小姐,今天需要去裁剪嫁衣,在屋里还是绣房?”绿萝看着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看书的小姐,语气里夹杂着催促和着急。
虽然自己也不想小姐嫁给那个草包太子,可这毕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可奈何?
“去绣房吧,就只有这一方安静的天地,就让它多停留一段时间,趁我还活着?”黎陌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带着书香气息的书本,沉静地目光看着四方桌上的流光溢彩的瓷器,嘴角轻轻地勾起。
最后一句话若有若无地低喃着,便快速地在空气里流失。
“陌陌,这是姑姑给你准备的嫁妆,你看看还缺点什么?”黎文茜目光慈爱地看着黎陌,将手里的账本递给她。
“什么都不缺,姑姑准备的甚是周全。”黎陌随意翻了翻,看着账本上面一项项的礼物,笑魇如花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自己的亲姑姑,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又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有多么狠。
姑父的后院只有一个无法生育的小妾,孩子也只有表哥一个人,若是说姑姑没有做什么手脚,她可不会相信。
“那就好,你这孩子自小便失去双亲,我是你的亲姑姑,自然要多照顾一些。
只盼你能生活的幸福,过得安康,时不时的回府看看姑姑,就行了!
之前我还想着等你及?就和羽儿结为夫妻,现在看来是羽儿没有这个福气。”黎文茜满意地看着黎陌手巧的绣着霞披,语气里带着丝丝的不舍。
“姑姑取笑了,我和表哥只是兄妹而已?”黎陌听着姑姑的话,正在刺绣的手停顿了一下,羞涩地笑,婉言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