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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县令全文阅读

作者:风南轩     明代县令txt下载     明代县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红娘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先把尸体运回衙门再说!”徐秋涧道。

    回到衙门,徐秋涧叫了一个捕快去通知死者的家属来认领尸首,才对雷捕头道:“我们城里有多少屠夫?”

    雷捕头捞头道:“这...这城里大概有十多个,都是做猪肉生意的,但城外就不大好说了。”

    “死者是在城外三十里遇害的,我们暂且先只追查城内和城外方圆五十里的所有屠夫即可,你现在就带人去将他们都带回衙门。”

    雷捕头带着二十多个捕快,抱拳离开了,不一会,死者的家属就被刚刚叫出去的捕快带来了,除了昨年那对老富商夫妻,还多了一对同样年迈不堪的老夫妻,具老富商介绍,是死者郝翠莲的娘家父母,也就是郝里正夫妻了。老夫妻红肿着眼皮,应该是哭过的样子,徐秋涧将他们带到了冻藏尸体的冰窖里面,郝翠兰的尸体就被安放在这里。

    郝里正夫妇一见那用白巾盖住的尸体,双腿都软了,颤步走到尸体面前,轻轻拉开一角,瞧了一眼,顿时都搂着尸体,嚎啕大哭了起来,老富商的妻子也是一脸悲容的走到他们身后,想宽慰两句,但似乎又不好开口的样子,只有老富商似乎很是避嫌,没有上去的意思。

    徐秋涧似笑非笑的走到老富商面前,道:“怎么,她是你儿媳妇,也不上前去看一眼!”

    老富商老脸一红,一阵犹豫后,这才抹了抹老泪,跟妻子站在了一起。

    离开冰窖后,徐秋涧将老富商的夫人单独叫到了一边,问道:“你儿媳妇离家当天可有随从?”

    妇人脸sè微微一变,眼神有些避闪,“这...这...她说她单独回去就可以了,所以没带随从。”

    徐秋涧看在眼里,又道:“那她总应该有贴身丫鬟之类的!是谁?现在在哪里?”

    夫人惊慌道:“是...是红娘,不过...在她出事前就...就被我辞退了。”

    “辞退了?干嘛要辞掉她?”

    “这...这红娘手脚不干净,干事又邋遢,这样的人留着用什么用,自然将她辞掉了。”妇人回答的越来越不耐烦了,因为徐秋涧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

    徐秋涧微微一笑,又问道:“你说你家老爷打过你儿媳妇的主意,真有这事?”

    “是啊!那老不正经的,都五六十岁的人了,成天还是那副sè迷心窍的样子,自打翠莲过门,这老东西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没事就给翠莲献殷情讨好。他对翠莲的心意在全府上下那是昭然若揭的事实了。”

    “那你觉得真是他杀了郝翠莲吗、”

    “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大人!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还不清楚吗?翠莲一定是他害死的,你叫人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就不怕他不招供。”

    徐秋涧眉头微微一皱,又相继单独问了包括老富商在内的其他三个老人,问完后就让他们离开了,随即又将李师爷叫到了近前,吩咐了几句。才离开冰窖。

    两个时辰后,徐秋涧静静的站在衙门公堂内,身前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是一块菜板和一把割肉刀,木桌的一旁放着一个大簸箕,里面装满了一大推新鲜的生猪头,不时,雷捕头带着十几个人进来了,这些人有高有矮,又胖有瘦,都是城里的屠夫。其中就有赵二旦赵屠夫在内。

    徐秋涧背着双手,道:“本县近rì发生了一桩命案,本官怀疑凶手就在你们其中,为了查出真凶,也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我需要你们来做个试验。”

    一听说命案,一干人顿时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徐秋涧笑着道:“你们也不必如此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你们做的,本官自然也不会冤枉你们的。”

    所有人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大老爷是清官,我们相信你不会冤枉我们的,好,为了帮大老爷你查出真凶,我们任你吩咐就是。”

    徐秋涧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好,道:“看见这一簸箕的猪头了吗?我要你们每人切下一个猪头上的猪耳朵,现在就开始!”说罢,指向队伍左边第一个人,道:“就从你开始!”

    那屠夫依言,很是利索的拿起一个猪头,将两只猪耳朵割了下来,紧接着第二个人,也迅速从一个柱头上割下猪耳朵,再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等等,徐秋涧静静的站在他们面前,全神贯注的看着每一个人切下猪耳朵的过程。

    直到快紧接最后几位的时候,其中一个屠夫倒是让徐秋涧注意了,那屠夫双手有些哆嗦,表情也不是很自然,还露出了少许的惊慌,徐秋涧问道:“怎么?你的手抖得这么厉害?”

    “大...大人有所不知,草民自小出过一次麻疹后,就落下了手疾的病根,干事一直很哆嗦的。”那人眼神飘忽道。

    徐秋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动手切!我看着就是了!”

    那人脸sè微微一僵,双手更是哆嗦了,提起一个猪头,就开始割起猪耳朵来,但由于手颤抖得厉害,竟将半边猪脸肉都割了下来,惹得其他屠夫不由得一阵大笑。

    徐秋涧皱眉道:“你这杀猪的功夫还不到家!或者根本就不适合干屠夫,还是尽早换行!”

    “大老爷说的,草民回去就金盆洗手,不干屠夫了。”屠夫立即点头哈腰称是。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做屠夫不是你的养家糊口的铁饭碗吗?你说干就不干,以后你吃什么?”

    “这...”屠夫一时语结,“大老爷说的极是,都是小的失言了。

    待所有屠夫切完了猪耳朵后,徐秋涧吩咐他们离开了,雷捕头走上前来,道:“大人,难道里面没有一个是凶手?”

    “这个暂时还不能肯定,从活人身上切肉和死猪身上切肉毕竟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你可以暗中去打探一下刚才那有手疾的屠夫,他的表现有些可疑!”

    “好的,属下这就去!”雷捕头说着,抱拳离开了。

    徐秋涧回了内衙,正好看见王怜香与萌儿和一个陌生女子在嘀咕些什么,走上前去,“她是谁?怎么会在衙门?”

    王怜香见徐秋涧来了,福了福腿,微笑道:“她叫红娘,是来给我送刺绣的。”

    “红娘!”徐秋涧一怔,“可是城南叶老爷家的那个红娘?”叶老爷就是死者郝翠莲的公公,今天他听叶夫人说过,郝翠莲的贴身丫鬟似乎就叫红娘来着,不由得下意识的问道。

    红娘脸sè刷的一下白了,慌张的摇了摇头,但立即又点了点头,“回大人,正是小女子!”

    徐秋涧并没指望她就是那个红娘,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让她遇到了,“你家少nǎinǎi被人杀了,你知道!”

    “我...”红娘一阵犹豫后,还是点头了,“我知道了,听他们说,而且死的很难看呢!”

    徐秋涧点了点头,“那你可知他平生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或者仇人什么的?”

    “这...这个问题,大人或许去问老爷和夫人比问我这个丫鬟要好得多,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红娘说话不由得面上露出一丝不屑起来,看来还是憎恨叶夫人将她辞退。.

    徐秋涧心想,红娘在郝翠莲被杀前就辞退了,恐怕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东南西北来,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她,道:“你会刺绣么?”

    这次红娘还没说话,王怜香就抢先回答了,“夫君,红娘刺绣的手艺可好了,比我的还好上许多呢!你看我身上这鸳鸯图案就是半个月前让她帮我绣的,好看不?”

    徐秋涧掰着王怜香仔细看了看,道:“嗯!好看,不错。”又看向红娘,道:“你是如何认识我家娘子的?”

    萌儿抢着答道:“是半个月前,红娘为了讨生计,来我们县衙买刺绣,就被少nǎinǎi看重了,而认识的。”

    “对啊!对啊,夫君,红娘说她家上有老,下有小,现在又找不到活干,要不我们收留她,让他留在县衙,也好为她讨个生活养家糊口!我也可以天天向她学刺绣呢!好不好。”王怜香也连忙道。

    “你们想收留她?”徐秋涧踌躇道,正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听叶夫人说,这红娘手脚不干净,才被辞退的,徐秋涧并不大愿意收留红娘。

    “夫君你一向不是宅心仁厚吗?收留红娘就当是做了件好事嘛!”

    一旁的红娘小心看了徐秋涧一眼,见她迟迟不肯说话,便看着王怜香叹息道:“算了,少夫人,就别为难大人了,我再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没准能找到合适的人家。你以后要学刺绣,我再来找你便是了。”

    徐秋涧又仔细打量了一阵红娘,这女子样貌倒也端庄,打扮也很得体,似乎并不像叶夫人说的那么邋遢,或许也可能是叶夫人故意这么说的也为不可知,心里一想,便也有了收留的打算,道:“算了,既然香儿让你留下,你就留下!但我先把话说明了,以后举止收敛一些,若被我抓到半点不良行径,我不但要将你逐出去,还要治你的罪,知道了吗?”

    红娘心里大喜,红着脸点头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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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扇帮密谋

    远在成都府昔阳县的一处豪宅中,两个中年男人和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谈着。

    “舵主,自从右布政使和黄道明两人败露后,我们的生意现在一直都不景气了,帮主也派人来催了好多次了,若我们再交不出以往的钱粮恐怕我们都得降职了,怎么办啊!”一个中年男人深锁眉头问道。

    舵主眉毛也拧在了一起,唉声叹息道:“没有官府的这层关系,我们肯定是独木难支,你们从四川左布政使孙尚舒身上打过主意没?”

    “哎,舵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孙尚舒那老顽固岂会那么轻易服软,他要是想和我们合作,早就想跟我们搅合在一起了,也不会那么处处提防着我们啊。还有都指挥使秦忠亦是一样,我看这两人对朝廷那是忠心耿耿,不可能和我们串通的。”

    “那新来的右布政使和按察使呢?可否从这两人身上打开缺口?”

    老者捏了捏胡须,道:“这两人恐怕也不容易被人轻易收买,现在他们才到,连屁股都未坐暖和,朝廷又非常重视这件事,他们绝对不敢和我们走近的。”

    “这都怪那锦衣卫的秘密特使徐秋涧坏事,此人这次让我们蒙受这么大的损失,我们必须要他付出代价,舵主不如派些人直接将他暗杀了,省得以后再坏我们是事!”中年男人面露凶光,恶狠狠道。

    舵主道:“这事我也正在考虑呢!就是不知该派谁去好,现在朝廷对徐秋涧这人十分看重,锦衣卫指挥使甚至不惜调动身边的亲卫人员保护他,这些人个个功夫非凡,一般人是近不了他身的。”

    “哎,只可惜要是谭子峰没死就好了,有他做内应,要取他狗命那是易如反掌。”

    “我看也不尽然,据说谭子峰是自杀的,显然对徐秋涧萌动了跟随之心,即便他现在没死,以后恐怕都要背叛我们的,现在死了倒也是件好事才对。”

    中年男人想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yīn厉,道:“要不我们让白如凤去杀她,依她的功夫要杀徐秋涧,应该不难的。”

    “白如凤,她...她的功夫倒是不错,但她是江湖中人,江湖和朝廷向来进水不犯何水,只怕她不会答应的啊!”舵主疑虑道。

    “可是她现在既然和我们达成了协议,这点小事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那好!现在就发飞鸽联络她回来!”

    老者道:“不用了,白女侠正好昨天回来了,我这就去将她找来。”说完老者下去,很快带着白如凤进来了。

    见到白如凤,舵主和中年男人赶忙赔上了笑脸迎了上去,“白女侠,多时不见,真是越来越英姿飒爽了啊!”

    白如凤压根没正眼看他们一眼,淡然道:“说!到底什么事找我?”

    两人像是早已习惯白如凤的作风,既然对方这么直接,他们也没必要扭扭捏捏了,舵主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帮我们杀一个人,不知白女侠可否代劳?”

    “说!什么人?”白如凤如那天山上的千年寒冰一样,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舵主心里大喜,听白如凤的语气,似乎这事可以成了,赶忙道:“这人就是渠江县知县兼锦衣卫副特使徐秋涧,近段时间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必须要铲除才行。”

    白如凤表情微微一愣,只是她带着面纱,舵主等人并未看到,许久才道:“这个人我不会帮你们杀的,同样你们也不许对他施杀手。”

    一干人顿时一愣,“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中年男人叫嚷道:“不行,徐秋涧让我们扇帮遭受重创,此人必死,你不杀,我们再派别的人就是了。”

    白如凤掩饰在面纱下的脸庞闪过一丝冷意,道:“那我们走着瞧,我想杀的人,谁也保不了,我想保的人,谁也杀不了!”

    舵主脸sè也不是很好看,圆场道:“白女侠,你现在既然和我们扇帮都达成共识了,我们的敌人自然也就是你的敌人,你应该听我们的才对!”

    “听你们的!”白如凤像是在冷笑,“你们那高高在上的世子都无法命令我,你们想命令我吗?”

    舵主连连摆手,道:“不...不...不,白女侠误会了,只是这徐秋裥......”

    “够了,我说了,我会杀他,你们也休想杀他,告辞了!”白如凤打断了舵主的话,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白如凤远去的背影,中年男人恨得牙痒痒,“这贱人,竟如此目中无人,若不是看在她手里的绿林箭,老子早就想跟她反目了。”

    舵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算了,凡是以大局为重,帮主好不容易才将她拉拢,你若现在搅和了,那我们的大事何时才能成?再说世子似乎对她也情有独钟,你最好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老子就纳闷了,难道她手里的绿林箭就如此重要吗?非得要我们对她低声下气不可。”中年男人还是一副不解气的样子。

    老者道:“这绿林箭在江湖上一向都是历代影响最强的几人才能拥有的,当今除了这雪女白如凤和我们帮主拥有外,另外还有南越毕道凡有,而且只有三支绿林箭一齐发出,才能号令整个江湖,现在帮主已和白如凤达成了共识,只要再拉拢毕道凡,倒时候我们起事必然会事半功倍的。所以舵主说的没错,你还是要忍忍才行!”

    见两人都这样说,中年男人只好不再提白如凤了,顿了顿,又道:“苗疆那边的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想今年秋后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世事无常,现在谁也说不准,现在只有等世子决定了。”舵主叹道。

    .......

    渠江县县衙,徐秋涧正在听雷捕头探寻回来的消息。

    “昨rì大人托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有手疾的屠夫是城外棉花村的,姓张,大家都叫他张屠夫,因为手疾的原因,杀猪的生意做得不是很理想,家境也十分贫寒,他家婆娘还生着病,据说为她婆娘看病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呢!”雷捕头徐徐说道。

    徐秋涧一阵沉思,道:“那你打听过他最近一个月的动向没?”

    “这我倒忘了,不过我去过他家一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雷捕头说道。

    “什么奇怪的现象?”

    “据棉花村的里长说,这张屠夫家里曾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但我看他家里似乎并非如此,除了病弱的婆娘躺在床上外,屋里的米缸是满的,灶台也是新修的,就连屋里的家具都是崭新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良公公

    “既然他家里的东西许多都是翻新的,想必是最近才打制的,都说他家里贫困,可如何来的这么多钱银?”徐秋涧摸了摸鼻子,思量道。

    “大人说的没错,听他的邻里说,这张屠夫的确是过年前不久打制的新家具,大伙都还一直纳闷,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如此有钱了呢。”

    蔡宏不禁道:“或许他真做生意闷声大发财了呢!”

    “好了,这个人你们要多加留意一些,我们先到叶老爷家里去看看!”徐秋涧说道,带着三五人来到了叶家,叶家有人新丧,正在筹备丧事,大门外都挂着白幡,两个家丁都认识徐秋涧,一个家丁赶紧将心秋涧迎了进去,另一个家丁则立马去通知叶老爷了,由于正在办丧事,徐秋涧只被带到了偏厅。奉上香茶后,家丁退了下去。

    “没想到这叶家的家业似乎也不小,你看这房子的环境,还真不错。”展龙四处打量了一阵,不由得感慨起来。

    “展护卫有所不知,这叶家在我们渠江县也算的上是响当当的了,虽无法和唐员外和王员外相比,但倾其家资绝不下数十万两。”雷捕头提点到。

    “数十万两!”展龙也有些惊叹,这恐怕比整个渠江县每年上缴的赋税都还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

    徐秋涧倒不觉得的什么,当前正是处于大明朝的最鼎盛时期,老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稳定,算得上是国泰民安,在全国像叶员外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不在少数,而且明朝的商税也十分少,这更容易使富商膨胀。

    这偏厅似乎离灵堂不远,还能听到灵堂那边传来的泣哭声,看来丧事还在继续。

    “这叶家真是奇怪,别人家死了人,都要停尸个七八天才办丧事,他们却这么猴急,听他们哭得这么伤心,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蔡宏像是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徐秋涧,当即把一个丫鬟叫了过来,问道:“你家少nǎinǎi身前和你家老爷夫人的关系处的如何?”

    那丫鬟有些害怕,扭捏了半天,才道:“少nǎinǎi生xìng和善,夫人和老爷都很喜欢她的。”

    “你家夫人说,叶老爷对少nǎinǎi心生爱慕,曾一度sāo扰过她,可有此事?”

    “我...我不知道,你...你不要问我了。”

    徐秋涧显然问到了丫鬟的痛痒之处,丫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旁的展龙见了眉头一皱,斥道:“哼!大老爷问话,你不想回答吗?”

    见展龙铜铃大眼的,小丫鬟更是惧怕了,浑身开始哆嗦,“大...大老爷,你就不要问奴婢了,不然老爷会将我赶走的,我娘还卧病在床,我需要继续留在这里挣钱给我娘看病的。”

    徐秋涧微微一笑,道:“你尽管说,这事我替你做主,他不敢开除你的。”

    小丫鬟抬头看了徐秋涧一眼,见他满脸诚恳,顿时有些感激,胆子也大了,便道:“老爷的确是喜欢少nǎinǎi,也曾试图想让少nǎinǎi和他好,但少nǎinǎi虽不是名门闺秀,却到底也是懂得三从四德的,自然不会答应和老爷干那苟且之事的。”

    “那他如何试图让你家少nǎinǎi和他好的?”

    “比如经常给少nǎinǎi送金银珠宝,没事就围着少nǎinǎi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什么的。还有一次,少nǎinǎi在洗澡的时候,老爷竟偷偷跑进了她的房间,想强行和少nǎinǎi房事,但少nǎinǎi用剪刀以死相逼,老爷才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小丫鬟道:“当时老爷出来后,少nǎinǎi也披着浴衣正用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狠狠的训斥老爷呢!而且并不止我一个人看到,全府上上下下的家丁都看见了。”

    “那你家夫人呢,难道她没管?”

    “夫人早就对老爷的行径看惯不惯了,即便是管,老爷也不会听的。”

    “你刚才说,你家夫人也很喜欢少nǎinǎi对?”

    丫鬟叹了一口气,道:“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同情!少nǎinǎi是个很孝顺的人,很能讨老夫人欢心,因此老夫人还是很维护少nǎinǎi的。”

    听到徐秋涧和小丫鬟的对话后,展龙火爆的脾气一下起来了,“没想到这叶老爷竟是这般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想霸占。”

    徐秋涧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丫鬟,道:“你刚才不敢给我们透露实情,也是你家老爷提前给你们交代示意的吗?”

    丫鬟红着脸,点了点头。这时,叶老爷带着管家,匆匆走了过来,看见小丫鬟正和徐秋涧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又见展龙等人脸sè酷似yīn沉,顿时心里沉到了底,赶忙抱拳叫道:“让大人在此久候,小老儿失敬了。”

    “叶老爷家有白事,我等登门,实为不便,只要你不嫌我们麻烦就行了。”徐秋涧似笑非笑的道。

    叶老爷老脸一僵,“大人哪里话,你是我们的父母官,老朽如何会嫌弃?快请上座。”说着就邀请徐秋涧坐,在经过小丫鬟面前时,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喝道:“你这贱婢,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下去叫人换一壶热茶来。”

    那丫鬟吓得一阵哆嗦,无助的看了徐秋涧一眼,就要下去了,徐秋涧端起一壶茶,轻轻抿了一口,摆了摆手,道:“这茶还热着呢,叶老爷就不用叫人换了。”说着对丫鬟招了招手,将她叫到了近前,对叶老爷道:“刚才和叶老爷府上这个丫鬟闲聊,没想到她居然还是本官的同乡,只是这丫头家境不是很好,叶老爷可否买我一个面子,好生善待她?”

    叶老爷一听,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这丫鬟给徐秋涧透漏了他的什么秘密,看来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心情畅快起来,自然满口答应了。“既然大人发话了,老朽自然照办。”说罢,看着那丫鬟,道:“颦儿,老夫现在让你做我家的女管事,月银八两,你可愿意?”

    叫颦儿丫鬟顿时愣住了,许久欢喜才涌上心头,激动万分,连忙点头,“愿意...奴婢愿意!”要知道他做丫鬟平时月银还不到五钱,也就是五百文,现在一下涨到八两,那可是八千文,足足翻了多少倍,一想起她卧病在床的娘,现在终于能挣到更多的银子给她看病了,她就忍不住想要哭,回头感激的看着徐秋裥,她当然知道,这全仰仗徐秋涧的那番话,老爷才提拔她的。

    徐秋涧对她微微一笑,再看向叶老爷,道:“叶老爷,尊夫人曾说过你和你家儿媳妇之间的一些事,我现在也不予过问了,另外凶手我会尽快找出来的。”说罢就转身告辞了。

    叶老爷红着老脸,一直将徐秋涧送出了大门才苦叹摇头的回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疑的张屠夫

    离开叶老爷家,展龙很是纳闷的道:“大人,难道你就这么轻易放过那老小子了,他唆使下人隐瞒我们,明显就和他儿媳妇的死有关!”

    雷捕头道:“展护卫此话怎讲?大人说了杀死郝翠莲的应该是一名屠夫才对。”

    “我看不见得,他也可以买凶杀人啊!”

    徐秋涧顿住身子,侧头看着展龙,道:“那你说说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展龙道:“这明摆着的事啊,他yù亲近郝翠莲,而屡屡遭其拒绝,一气之下便叫人将她杀死。”

    徐秋涧沉吟道:“你这话似乎也有逻辑根据,不过若是换位思考,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了。”说罢,转身看着蔡宏道:“蔡宏,假若你是叶老爷,多次遭到郝翠莲拒绝,你会怎么办?”

    蔡宏想了一会,道:“常言说,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才越是能引起人的兴趣,假如我是那老头,一定会像尽办法得到她,而绝不会选择将她杀死。”

    徐秋涧点了点头,道:“我相信蔡宏说出了大部分人的想法,我们且退一步再说,即便叶老爷真的生了杀害之心,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渴望的女人,在杀害之前,必然会一泽芬芳才对,但从郝翠莲的尸体上看,却并未看到有过任何被jiān污过的迹象。”

    展龙一听,觉得不无道理,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急匆匆迎面向他们跑来,徐秋涧一看好像是他府上的丫鬟,那丫鬟跑到徐秋涧面前,急道:“少...少爷,衙门...衙门里出事了...”

    徐秋涧心里一瞪,“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慢慢说!”

    丫鬟定了定神,道:“今天雯儿小姐在办公房里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竟...竟装着...”说着丫鬟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徐秋涧几人顿时大惊,他们显然都猜到了什么,面面相觑片刻,便急匆匆回了衙门,来到办公房,就看到雯儿脸sè煞白的软坐在一张椅子上,王怜香和一些丫鬟也面sè泛白的在场,徐秋涧走上前问道:“雯儿,那盒子在哪里?”

    两女一见徐秋涧,一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雯儿站起身来,道:“刚才被李师爷拿走了!”

    正好,李师爷和罗师爷进来了,李师爷低声对徐秋涧道:“东翁,可能又是一桩命案,那东西我已经放在冰窖了。”

    毕竟雯儿和王怜香两女在场,徐秋涧话也不好说的太直白,道:“同样的盒子,同样的东西吗?”

    只见李师爷神sè凝重的点了点头,雷捕头几人哪里还不知道那东西是何物,顿时也紧皱了眉头。徐秋涧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雯儿,问道:“雯儿,你怎么发现那东西的?”

    雯儿红着脸道:“你不是聘请我当书启师爷吗?今天恰好没事,所以就来了办公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奏折公文什么的,好帮你整理整理,正好就看到那盒子就放在你的办工作上,我一时好奇,便打开看了,哪知道...哪知道是那东西!”说到后面,雯儿已经脸红过耳了。

    “你什么时候进这里的?”

    “今天下午才进来的。”

    徐秋涧沉吟道:“那今上午还有谁进过办公房没?”这话显然是在问两位师爷。

    罗师爷道:“最近衙门没有多少赋税上的事,所以卑职上午不曾来过,也是刚才才到的。”

    李师爷道:“卑职一大早倒是进来过,不过并未看到东翁的书桌上有这盒子。”

    徐秋涧思量道:“如此说来,盒子应该是在辰时至午时之间,被人偷偷放进来的!在这期间,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里?”

    一干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否决,无一人看到,徐秋涧一阵失望。

    王怜香担忧的看着徐秋涧,道:“夫君,这案子是不是很难啊?这凶手好生残忍下流,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徐秋涧望着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和颜悦sè道:“你先和雯儿回去,凶手我会查出来的。”

    两女走后,徐秋涧和李师爷等人立即去了冰窖,李师爷取出盒子递给徐秋涧,徐秋涧打开看了看,同样一块rǔ肉放在里面,上面血红点点,极是恶心。

    徐秋涧选择同样的方法,利用大黄,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个受害人的尸体,尸体同样是在城外发现的,埋在一处干草堆下面,据打听,死者名叫林蕊,现年二十,是城里一玉器店老板的女儿,已经出阁三年,但不幸嫁到夫家不到半年,丈夫就因病死了,自己不讨婆家喜欢,只好回到了娘家居住。

    徐秋涧仔细检查过尸体,跟先前郝翠莲一模一样,同样是生生割了左胸**,失血过多致死,尸体脚手双绑,嘴里被一块碎麻布塞住。而且这碎麻布跟郝翠莲嘴里的碎麻布一模一样,不仅布料成sè一样,而且同样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猪油味,死者左胸的血窟窿上他也发现了有细碎的骨头茬存在。要真说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徐秋涧在林蕊的后脑上发现了一处微微凸起的於痕,像是被钝器击打过,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案件的xìng质,大致可以断定,林蕊和郝翠莲的死,应该是一起连环作案。

    这桩命案的发生,让徐秋涧不得不提高jǐng惕,令雷捕头等人在全城贴出公告,但凡年轻女子一定要谨慎外出,当心这变态杀人犯再次作案。

    雷捕头带着几个捕快在大街小巷,一边贴着告示,一边闲聊着。

    “头儿,你说这凶徒也真是够大胆的,杀了人不极力遮掩,反而还割下肢体,送到衙门,这不是存心送死么?”一个捕快道。

    另一个捕快也道:“我也觉得这家伙太过大胆了,这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在公然挑拌我们嘛!这回大人怕是遇到大问题了。”

    “好了,别说了,再难的案子,我相信大人也能让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不就已经确定,凶手应该是个屠夫吗?”雷捕头道。

    几人谈论间,到了一处豪宅前,竟是叶老爷家,匆匆在院墙上贴上一张告示便要离开,刚走到转角处,雷捕头不经意向后一鳖,竟看到一个人提着一个包裹,正喜滋滋的从叶府里面出来,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那犯有手疾的张屠夫。

    “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和这叶家扯上关系了?”雷捕头自语道,不由得想起展龙昨天说起叶老爷买凶杀人的事,顿时觉得张屠夫万分可疑,当即叫了一个捕快回衙门通知徐秋涧,自己和另一个捕快则小心跟着张屠夫出了城。

    张屠夫提着包裹一路回到了家,进屋之前,小心翼翼左右顾盼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人,才紧关了大门,轻轻将包裹放在了桌子上,一打开,露出了数十定白花花的银锭,看上去不下数百两,张屠夫将每一定都拿在手里掂量了一阵,才喜滋滋的收了起来,悄悄放进了自家的米缸,并用白米盖上。

    此时雷捕头和那捕快就蹲在他的屋外,透过门缝已经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好家伙,这家伙心里果然有鬼,无缘无故上叶家,就能得这么多银子?”

    张屠夫放好银子后,就要出门,但这时,屋里传来生病的妻子的声音。

    “相公...是你吗?咳咳...你回来了吗?”

    张屠夫赶紧进了屋,看到满脸病容的妻子,道:“秀娘,感觉好些了吗?我还准备出门去给你抓几幅药回来。”

    看着这憨容可掬的丈夫,秀娘柔情中透着严肃了,道:“相公,你我夫妻也快三年了,你给我说实话,最近你哪来这么多银子给我看病的?”

    张屠夫面sè微微一变,立马又掩饰了过去,笑道:“秀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我生意比较好,天天都有人叫俺杀猪的,所以...”

    “你还想骗我吗?我这一幅药都差不多要一两银子,每杀一头猪也就几十文钱,你一天顶多杀上十来头猪,也不够啊!”秀娘伤心的道。

    张屠夫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呆呆愣愣的站在屋里。

    “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说,总之咱们就算饿死,病死,你也不能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去赚不义之财,知道吗?不然我死了也不会原谅你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银子的出处

    待妻子心情平息后,张屠夫才走出了屋子,准备再次进城,为妻子抓药,但刚走出草院,不由得一愣,四个男子正端端的站在他家院外不远处,其中三个皂隶着装的汉子,为首则是一个样貌俊朗儒雅的白衣青年,正微笑的看着他,正是徐秋涧几人了。

    张屠夫不由得心惊胆战,本想撒腿就跑,但无奈家里还有个久病在床的妻子,又不忍心弃她而去。脸sè煞白的和徐秋涧对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失礼,“大老爷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阵子了,本想进去的,但看你紧闭房门,和你家娘子说话,便没进来打扰。”徐秋涧道。

    张屠夫面sè募然更是惨白了几分,咕哝道:“那我娘子刚才说的话你们...”

    “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徐秋涧笑着说道,顿了顿,看着张屠夫,又道:“怎么?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

    张屠夫一阵迟疑,为难道:“大老爷,实在不巧,我正要出门为我家娘子抓药,要不改天您再来?”

    徐秋涧向院子里张望一阵,道:“择rì不如撞rì,你娘子的药叫我身后的捕快去抓就行了,你还是带我们进去看看。”说着,回头看了一个捕快一眼。

    那捕快会意,大步走上前来,对张屠夫道:“药方拿来!我替你去抓。”

    “不...不,怎敢劳驾官爷您呢?”张屠夫涨着脸,连连摆手。

    捕快大为不悦,斥道:“快快拿来,少废话!”

    张屠夫苦着个脸,只好将药方递给那捕快,顺便递上了二两银子,沮丧道:“那就有劳官爷了。”

    捕快拿着药方离开了,徐秋涧道:“你现在可以带我们进去了?”

    “这...这,”张屠夫扭扭捏捏了半天,脸上慌乱不已,讪讪道:“大人,我...我家娘子久染肺病,是个极容易传染人的病症,我怕不小心传染给大人你了,我们还是在外说话为好。”

    徐秋涧眉头稍稍一皱,展颜道:“不碍事,肺病虽易传染他人,但只要不太过接近病人,也不碍事的,我们就到你的正堂坐坐!”

    张屠夫脸面有些发僵,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不作答,也不带徐秋涧等人进去,雷捕头在一旁看得生厌了,大声喝道:“你这厮,我家大人好歹也是一县之长,你却一再将我们拒之门外,这是为何?我看你神sè如此慌张,莫非心里有鬼不成?”雷捕头虽知道张屠夫可疑,但并未点破,只故作腔调,用官威逼人。

    张屠夫双腿发软,差点吓得一下跪在地上,连忙道:“不,不是的,小的冤枉,大人若要进,就进来,草民不敢阻拦。”说着便让开了道,将徐秋涧几人迎进了屋里。

    徐秋涧大致看了看,这堂屋里的家具倒是新的,只是却是灰尘满满,看来一个家没有一个女人打理,确实有些不成样子,徐秋涧走进了厨房,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顿时袭来,徐秋涧走到灶台一看,只见锅里有半锅嗖粥,黏黏稠稠的,也不知是多久熬的。徐秋涧转头看向张屠夫,道:“这锅里的粥还能吃吗?”

    “能吃...能吃,当然能吃,草民中午还吃过呢!”张屠夫连忙说道,但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脸红,道:“大人是不知道,我家娘子有病,而我平常大多时间在外忙生计,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在家做饭,所以每做一次饭,我就多做几顿的,这样省事。”

    徐秋涧离开灶台,故意移步走到屋里的米缸前,道:“这是你家的米缸吗?”

    张屠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额头冒汗,紧张的点了点头,正要上前,徐秋涧却已经打开了盖子,只听到徐秋涧惊讶道:“咦,怎么是空的,你家的米用完了吗?”

    看到徐秋涧诧异的向自己投来目光,张屠夫心里一紧,暗道,刚才出来之前,不还是满满的吗,难道这么快被人偷了,那里面的银子不是也没了,张屠夫顿时大急,赶紧走到米缸前,也顾不得其他人在场,伸手就向米缸里抓,抓了一会,终于摸到一个硬邦邦的布袋子,将之提了出来,打开一看,十几定银子一定不少,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再往缸里一看,缸里满满的一缸米,哪里被偷过。这才知道被徐秋涧戏耍了,只怪刚才一紧张,竟顾不得往米缸里看了,苦着老脸一看,徐秋涧等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和他手里的银子。

    “哼,露馅了!还不交代,叶家为何给你这么多银子?”雷捕头冷哼道。

    张屠夫吓得面青唇白,他没想到雷捕头连他的银子的出处都知道了,看来一早就盯上他了,“我...我...大人,草民冤枉啊!”

    这时屋里又传来了张屠夫媳妇的声音,“相公,家里有客人吗?”

    张屠夫心里紧张,但又害怕娘子担心,冲屋里喊道:“是啊!是几个买猪肉的老乡。”

    徐秋涧朝里屋看了一眼,对张屠夫道:“看来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你跟我们到外面去说!”

    张屠夫正担心衙门的人找他,会惹娘子担心,病情加重,听徐秋涧这么一说,大是感激,赶紧和徐秋涧等人出了房门,来到院外。

    徐秋涧看了一眼张屠夫手里的银子,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叶家是如何买通你,让你杀死郝翠莲的!”

    张屠夫双腿开始转筋,咕咚跪在了地上,“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没杀人,草民真的没杀人!”

    “没杀人,那你手里的银子又作何解释?”

    张屠夫犹豫了,“这...这银子确实是叶老爷给我的,但这都是我卖宝得来的银子啊!”

    徐秋涧一怔,“什么意思?”

    “前些rì子,叶老爷相中了我家的一对黑铁麒麟,便让我卖于他,这是我家的传家之物,我本不愿卖的,但一想到我家娘子还需要大笔医药费,便只好卖于他了,就得来了这么多银子。”

    “你什么时候卖他的?”

    “就今天,我把那对黑麒麟送到他家,他就给了我这么多银子。”

    “那去年你打制家具的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张屠夫身子一颤,“这...那也是叶员外给我的,说是首付金,一百两。不信大人你们可以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徐秋涧一阵沉吟,道:“我们自然会问个清楚,不过你现在得跟我们回趟衙门!”

    张屠夫脸sè一变,连连摇头道:“不...不行,大人,求你了,别带我去衙门,我家娘子还卧病在床,行动不便,我还要照顾她呢,我也不想让她担心。”张屠夫满脸恳求的样子。

    徐秋涧朝屋里看了一眼,看来这张屠夫和他家娘子的感情还不浅,顿了顿,点了点头:“我们可以不带你回衙门,但你今夜不可随意乱走,我会让人盯着你的,若我们问得事实,自然会还你zì yóu身的。”

    张屠夫连忙点头道谢,徐秋涧看了看天sè,看来快要黑了,对身边一个捕快叮嘱了几句后,便带着雷捕头回到了县衙。

第一百四十章 凶手

    一回县衙,徐秋涧就被王怜香叫到了房间,说有事给他说。

    徐秋涧还打算上叶家一趟,便道:“香儿,我还有公务在身,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王怜香微微一噘嘴,道:“现在天都黑了,有什么公务,等明天再处理!”

    “案子上有些事,刻不容缓......”

    “那我要是说我知道一些这个案子上的事呢?”未待徐秋涧把话说完,王怜香就打断了徐秋涧的话,说着还俏皮的眨了眨大眼睛。

    徐秋涧一愣,“你知道些什么?那说来听听看。”既然是关于案子的,徐秋涧倒是来了兴趣。

    王怜香踱步了几下,缓缓道:“其实我也是听红娘说的,她说她曾在叶家当丫鬟的时候,无意听到叶夫人和一个姓王的屠夫谈话,叶夫人居然想用银子买通王屠夫去杀害她自家的儿媳妇呢!”

    徐秋涧眉头一皱,“她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前几天就说了,但我又怕她听错了,就没告诉你,但今天我看到捕快来找你,说发现什么王屠夫行迹可疑,我便就想告诉你了。”

    今天下午徐秋涧正和王怜香说话,衙门的捕快就急匆匆跑来跟他说,发现王屠夫从叶家出来,他便立即赶到了王屠夫的家,正好雷捕头又将他和另一个捕快看到的情况给他讲了。

    “嗯!”徐秋涧点了点头,道:“我想亲自再问一问她!”

    看到徐秋涧的表现,王怜香很是诧异,本以为夫君听到这个消息会大为惊奇,没想到表现去额如此淡然,便叫人将红娘叫来了。

    红娘蹑手蹑脚都来到两人身前,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王怜香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红娘,将你曾听到叶夫人和王屠夫的谈话的经过再讲给少爷听听!”

    红娘点了点头,小心看了徐秋涧一眼,正要开口,徐秋涧就挥了挥手,道:“不用了,我直接问你就行了。你何时被叶夫人辞退的?”

    红娘紧张起来,捏着双手,半天才道:“去年腊月十八。”

    “那你什么时候听到他们谈话的?都说了些什么?”

    “是腊月十五那天,那天...."红娘说着,渐渐回忆起当天的情形;

    那天,她偶然经过叶夫人的院子,突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憨汉子被叶夫人的丫鬟领进了房间,然后只见叶夫人支走了屋内所有仆人,红娘大感意外,以为老夫人难耐闺中寂寞,在找汉子消遣呢,便偷偷走近房外偷听,只听见:

    叶夫人道:“王屠夫,可考虑好了?愿意帮我这个忙没?只要你答应,我立即可以付给你三百两白银的定金,这样你不但可以帮你娘子看病了!而且还能还掉所有债务。”

    屋里顿了许久,才听到王屠夫道:“夫人,杀猪我倒在行,可杀人我还从没干过,这可是杀头的罪,到时万一事情败露,那怎么办?”

    “只要你做的彻底,何须担心会被发现,腊月二十那天,我会让那贱人单独回娘家,你侯在他回家的途中,伺机动手便是。”

    屋里久久没有回应,像是在踌躇间,只听到叶夫人又道:“要知道,你家娘子的病越来越严重,若不赶紧抓着治,不出年余,恐怕就要丧命了,你想好了,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又过了许久,屋子里才传来男人粗重的叹息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双倍的银钱,到时真败露了,我也希望有钱重新寻个安身之所!”

    “你道胃口挺大的,好!不成问题?”叶夫人答应了。

    屋里谈话声结束,红娘悄悄的躲开了,不时便看到憨汉提着大包东西离开了叶府。

    红娘将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一告诉了徐秋涧,徐秋涧细细盯着红娘,看这女子道不像是说谎,便道:“好了,我今夜正好要去一趟叶家,你就跟我们一起去,若真是叶夫人,也好做个指证人。”

    红娘踌躇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答应了。徐秋涧带着十几个捕快去往了叶家,临走前向雷捕头认真嘱咐了几句,让他也领着十余人,出城前去了张屠夫家。

    徐秋涧深夜带着捕快来到叶家,还真把叶老爷吓坏了,衣裳都顾不得穿,带着夫人赶紧迎了出来,“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前来,这是...”

    徐秋涧淡然道:“今天我们发现了杀害你儿媳妇的嫌疑人,又意外得知他和你们家有些交集,所以我想前来探问探问。”

    叶老爷面sè一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嫌疑人张屠夫说叶老爷今天买下他家的一对黑铁麒麟,可有此事?”徐秋涧问道。

    “什么...什么黑铁麒麟,老夫何曾买过他家的东西了,这张屠夫又是谁?”叶老爷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徐秋涧眼瞳一缩,“叶老爷真不知道?这张屠夫是城外棉花村的村民,今天我衙门的捕快不经意看到张屠夫提着数百两银子从你家大门走出,”说到这里,徐秋涧目光轻瞟向叶夫人,只见叶夫人面sè一白,不禁身子猛然一颤。

    徐秋涧心里冷笑,看向叶老爷,道:“经我们询问,他说,是你买了他家的传家之物,一对黑铁麒麟,换来的银子。”

    叶老爷面呈焦急,道:“大人,那张屠夫胡说一气,我跟他素不相识,怎会与他有来往,再说今天老夫一直都在城里的钱庄,根本未回过家,怎么又会在家用银子买他的黑铁麒麟呢?不信...不信你可以问我夫人,他也知道的。”

    却见叶夫人沉着个脸,喝道:“你一天到晚跑东跑西的,谁知到你有没有回过家?”

    “你...你,你真将老夫当外人么?”叶老爷顿时又急又气。只见一个丫鬟走了上来,对徐秋涧盈盈一福,道:“大人,我可以证明老爷今天一天都没回家,今天老爷带我一同去了城西的钱庄打理生意,一直到戌时(19:00-21:00)才回来。”这丫鬟正是那叫做颦儿的女子。

    徐秋涧点了点头,诧异道:“那就奇怪了,但雷捕头他们明明看到张屠夫提着半袋银子匆匆出了你家,不可能是他们眼花了!”说着将目光转向叶夫人,道:“不知夫人可知其中缘由?”

    叶夫人面sè一变,有些惊慌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家里的管家干的!”

    一旁的叶老爷顿时来了气,理直气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云管家跟我三十多年,难道你还怀疑他挪用家里的钱银,再说这个家一直不是你在掌管吗,就算他挪用家资,你会不知道?”

    徐秋涧面sè渐渐冷了下去。盯着叶夫人,道:“好了,你不用再装了,老实交代是如何买通张屠夫,杀害郝翠莲!”

    徐秋涧这话一出,令叶老爷十分骇然,“大...大人,你说什么?是我夫人买凶杀害了翠莲的?“

    叶夫人面sè一白,却冷言道:“不知徐大人何故怀疑是老身买凶杀了翠莲的?”

    "因为你嫉妒生恨,你记恨她比你年轻,还比你漂亮,更记恨你家老爷喜欢她,而你人老珠黄,不但要天天独守空房,更还要在她的面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好显示你这婆婆大度的形象。你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你便极端到买凶杀害了她!”

    “说的真好听,可惜这不过是徐大人你的凭空猜测罢了,难道你想用你的一面之词来定我的罪?”叶夫人虽慌不乱。

    徐秋涧笑道:“若是有人指证你呢?又该当如何?”

    叶夫人身子一颤,“谁?谁要指正我?”

    徐秋涧挪动身子,让开了道,露出红娘的身影,道:“红娘,将你腊月十五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再当着叶夫人的面说一遍!”

    红娘和叶夫人对视了一下,目带戾气,将刚才在衙门告诉给徐秋涧的话原原本本再讲了一遍,叶夫人听完,满脸惊骇,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盯着红娘,“你...你这贱人,你在胡说些什么?哼,我要打烂你的嘴!”叶夫人面露凶狠,几步走到红娘面前,挥手一巴掌打在红娘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记。

    古时候主人打女仆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倒令徐秋涧匪夷所思,只见红娘挨过一巴掌后,同样怒目而视叶夫人,竟反手还了叶夫人一巴掌,而且力道还不轻,叶夫人嘴角顿时都见了血。

    叶夫人捂着脸,错愕的看着红娘,“你...你这贱人,敢还手打我!”

    红娘冷笑道:“我已经不是你们叶家的奴仆了,你没有资格再打我,这巴掌我承受不起,这是还你的。”

    叶夫人是彻底气懵了,“好,好,多时不见翅膀居然长硬了,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叶夫人满脸凶焰,叫出了几个家丁,吩咐动手打红娘。

    徐秋涧眉头紧皱,单手一挥,身后的捕快团团围了上来,“衙门官差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

    几个家丁顿时踌躇了,他们仗着叶家的家势虽有几分胆量,但却没一个敢真正和官府的人对着干。

    “徐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教训自家的家仆,还不需要你们官府的人插手!”叶夫人冷冷道。

    徐秋涧淡淡道:“叶夫人还没弄清楚吗?红娘都说了,她已经不再是你家的女仆,你现在没资格再打她了!不是吗?”

    叶夫人一怔,“可...可她出言污蔑我,就该打了!”

    “污蔑你?他如何污蔑你了?”

    “老身给徐大人好像也说过!这贱人是我赶出去的,必然是心里还在记恨于我,才胡说一气的来诬陷我,她这明显是在报复。难道大人你也相信她的话?”

    徐秋涧一声冷哼,道:“这么说,那雷捕头今天看到张屠夫自你家出来,也是在污蔑你啰!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张屠夫来了,当面对质,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疑犯出逃

    “你...你们...”叶夫人心里当真发凉了,嘴唇都有些打颤。

    徐秋涧道:“你不用惊讶,张屠夫我们很早就盯上了,相信现在应该在被雷捕头带回来的路上了。当然有句话我还是想提醒夫人,所谓...”刚说到这里,徐秋涧突然想起从前听到的执法人员经常说的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想脱口而出,但又觉得不妥,改了口。“夫人若现在及时坦白事实,本官还能为你争取宽大处理,但你若仍旧执迷不悟,不肯承认,那到时可少不了皮肉之苦,我衙门公堂里的刑具可是专为金齿银舌之人准备的,夫人养尊处优,恐怕也不希望落得这样的地步!”

    叶夫人面如土灰,神情沮丧,徐秋涧的这番话彻底让她心灰意冷了,一下软瘫在地上,喃喃道:“我承认...我承认是我买通了张屠夫,杀害了翠莲,求大人看在老身年老体弱的份上,网开一面...”

    叶夫人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叶老爷就听得目齿俱裂了,“好啊!没想到居然是你,翠莲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害死她,还想试图冤枉老夫杀害了她,你真是恶毒之极。”

    叶夫人趴在地上,面带冷笑,“哼!你这老不死的,老娘就是看不惯你天天跟个跟屁虫似的围着那贱人屁股后面转悠,还有那贱人,别看平rì里正经的很,见到我,左一个婆婆,右一个婆婆的,暗地里也不知和多少男家丁勾搭成jiān,老娘面上不说,心里却恨她到了极点,既然你那么喜欢她,老娘索xìng将她害死,再说成是你害死她的,好让官府的人将你抓去砍头,让你们一同去下地狱去喜欢!”叶夫人越说面sè越狰狞了,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

    “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老夫...老夫今rì就休了你,”说着就让下人拿来了纸笔,草草写了休书一把扔在了叶夫人身上。

    古时候休妻有七出,分别为不孝,无子,yín,妒,恶疾,多言和窃盗七条,而叶夫人正是犯了这嫉妒一出,叶老爷自然有理由休掉她。

    叶夫人拿着休书,也没看一眼,苦道:“休!休!这封休书我盼了三十年了,自从嫁给你那天我就希望你休掉我,不料你却整整将我捆在你家三十年之久,还为你生儿育女,你不但毁了我的青chūn,更毁了我的一生!知道吗?”

    叶老爷陷入了一阵沉思,许久才不忍道:“你...你还是没忘掉过去,对不对?这三十年来,我对你一向言听计从,没有半点拂逆,甚至连妾都未纳一个,你还是如此恨我吗?”

    “恨!哼哼,当然恨,但却不是因为曾经,自从有了孩子,我就决定安心跟你过,可惜你扪心自问,这三十年来,你有几次进过我的房间?成天不是花街,就是柳巷。我如何不恨?”

    从两人的谈话,不难听出,两人年轻时应该就结下了一段怨,当然这也无关紧要了,徐秋涧自然也不想多问,看着叶夫人道:“叶夫人,张屠夫今天在你家拿的银子也是你给的,对吗?”

    叶夫人点了点头,道:“是我给的,在杀死翠莲那贱人之前,我给了他五百两的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他五百两,今天他就是来拿余下的五百两银子。”

    徐秋涧让几个捕先快将叶夫人带回了衙门,听后审讯,叶老爷像是颇受打击,神情万分沮丧,所谓一夜夫妻百rì恩,终归叶夫人还是他的原配,心中有些不忍,在徐秋涧面前为之说了些好话,徐秋涧只能说尽力而为,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几人刚从叶家出来,便见雷捕头气喘于于的跑来了,“大...大人,你说的没错,张屠夫那厮今天果然撒了谎!在骗我们。”

    “那他人呢?”

    “那混账东西带着他生病的婆娘已经跑了。”

    徐秋涧眉头一皱,“跑了?我不是让宋捕快盯着他的吗?怎么会跑了呢?宋捕快呢?”

    “哎,别提了,宋捕快被他打晕了,脑袋现在还流着血呢,我们赶到时,宋捕快就躺在他家的院子里,着实可恨。”

    “那宋捕快伤势如何?要紧吗?”

    雷捕头倒是有几分感激,若是换着别人大老爷,发生这样的事,必然最关心的还是凶手的去处,而徐秋涧则先问了手下人的伤势。道:“还好,只是皮外伤,暂时晕了过去,并无大碍,我们已经将他安置在他家里了。”

    徐秋涧道:“现在自我们离开张屠夫家也不过两个时辰久,他若真跑,也跑不了多远,大概是躲在什么地方了,你带所有人到他的亲戚邻居家仔细搜搜看!”

    “这话有道理,好,属下这就去!”雷捕头一抱拳,将徐秋涧身后的一干捕快也叫上,离开去了。

    徐秋涧让红娘自己回了县衙,而他带着蔡宏和展龙去了城外张屠夫的家,张屠夫应该走的很匆忙,家里大多数东西都还在,只有衣柜里面空空如也,里面的衣服应该被带走了。

    “咦!”徐秋涧突然在衣柜的一边看到一件破碎的粗布衫,准确的说应该是半件才对,衣服从腰间被撕断,只剩下上半截,下半截不翼而飞。

    展龙递过火把,仔细瞧了一会,道:“这衣服的布料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秋涧拿捏着衣衫,翻看了一会,又拿到鼻尖嗅了嗅,沉吟道:“这衣服的布料和两名死者嘴里的碎布一模一样,应该都是这件衣服上的。”

    两人恍然大悟,蔡宏却又惊疑起来,道:“如此说来,这张屠夫真就是杀害两人的凶手了,不过我有些纳闷,她杀郝翠莲是受叶夫人指使,那他杀死林蕊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用深究,等找到张屠夫,再做探讨。”徐秋涧道。

    三更天时,雷捕头带着一干捕快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说并没发现张屠夫的踪影。后面接连两天的搜查,都未有查到半点蛛丝马迹,这让徐秋涧很是气恼,今天又快天黑了,徐秋涧只好回了衙门,准备去看看王怜香,听她的贴身丫鬟音儿说,这几天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打开房门,见王怜香正坐卧在床上,脸sè有些发白,和床边的红娘正在聊天,见徐秋涧进来,红娘福了福腿,退到了一边,徐秋涧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王怜香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道:“请大夫看过没?”

    王怜香微微一笑,道:“看过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音儿已经煎过两幅药喝了,现在好多了。”

    看着王怜香有些憔悴的面容,徐秋涧心疼道:“回头我叫音儿给你熬些补品,这几天看你都廋了一圈了。”说着故意捏了捏王怜香的琼鼻。又道:“还有家里的事没必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可以交给龙管家去办,知道吗?”

    王怜香道:“夫君,你就放心!这几天我可闲的厉害,什么事红娘都能帮我处理,我们这次可收了一个好女管事呢!”

    “哦!是吗?”徐秋涧差异的看向红娘。

    红娘红着脸道:“少爷,少nǎinǎi托大了,红娘哪里有那么厉害?”

    “我哪有说大话,前几天龙管家不在的时候,我让你暂时帮忙打理,我看你把整个县衙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啊!”王怜香笑道。

    徐秋涧看着红娘,道:“如此说来,那叶夫人还真是眼拙了,这么好的一个仆人都不要,实在可惜,倒是便宜我们了。”

    “那可不是?要不我让你当我们家的女管家!如何?”王怜香也看着红娘道。

    “这万万使不得!少nǎinǎi,我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当不来的!”红娘连连摆手,说道。

    徐秋涧道:“既然红娘有些为难,我看还是等段时rì,等他慢慢适应了再说!”

    王怜香也只好答应了。徐秋涧小心将王怜香放倒在床上,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道:“你今天不舒服,好好休息,我到书房去睡。”王怜香悄悄看了徐秋涧身后的红娘一眼,羞涩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勾引

    徐秋涧离开房间,往书房去了,红娘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徐秋涧远去的背影,良久才关上房门,来到王怜香的床边,很是羡慕的道:“少nǎinǎi真是好福气,大老爷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对你也那么关心体贴,这样的男人可真是难得啊!”

    王怜香俏脸微红,想起徐秋涧刚才当着红娘亲了她额头一口,面上就不由得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听到红娘形似感慨的话,不禁道:“是啊!一个女子能嫁此夫君,一生何求呢?”看了红娘一眼,戏道:“你长得那么漂亮,将来也一定会找一个好夫君的。”

    红娘身子猛地一震,王怜香的话像是触动了她内心深处埋藏多年的伤口,有些戚戚然道:“但愿如少nǎinǎi所言!”

    见红娘有些失落,王怜香故意打趣道:“要不...要不你嫁给徐望!徐望不但是夫君的书童,又是夫君的同宗兄弟,你嫁给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怜香本以为红娘会羞红个脸,然而却大出意料,却见红娘脸sè瞬间刷白下来,沉声道:“我是不会嫁一个没有权势的男人的!”

    王怜香也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红娘会如此反感,这倒是令王怜香为徐望有些打抱不平了,道:“徐望现在虽没有功名,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啊!你们成亲后,可以让他去科考啊!而且徐望忠厚老实,有什么不好的?”

    “行了,少nǎinǎi,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什么徐望,我的婚姻我自己知道怎么选择,不劳少nǎinǎi挂心!”红娘声音十分冷淡,甚至还带着几分呵斥。

    王怜香怔了怔,之前她从来没见到过敢直接和主人顶嘴的下人,像红娘这样的家仆还真是个异类,王怜香本就生xìng柔弱,待人宽善,红娘的举止并未让她对之有丝毫成见,只叹息了一声,道:“算了,婚姻大事,确实强求不来,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我不曾说过!”顿了顿又道:“萌儿现在还在老夫人那里伺候着,你去帮少爷备洗澡水,伺候少爷洗澡!我这里不必伺候了。”

    红娘面sè一喜,道了万福,便下去了。

    徐秋涧在书房看了一会书,只听到门房说,洗澡水已经备好,便离开书房,去了浴房,这几天为查找张屠夫的下落,奔走的厉害,每天回来十分劳累,晚上睡觉前澡,再让萌儿丫头帮他按摩推拿一番,道也能消除不少疲劳。

    古时候洗澡可不像现代那么方便,有专用的浴缸和沐浴液,而在古代,就只有用浴桶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大黄桶,里面掺大桶水,再在水里加些香料,起些消除汗味的作用,即可。

    一进屋,两个丫鬟端庄的站立在浴桶边,见徐秋涧进来,过来道了声万福,便退下了,换洗的衣物丫鬟已经备好了,就放在浴桶不远处,水温也合适,徐秋涧宽衣解带后,跳进了浴桶,今天有些遗憾,萌儿丫头还在徐母那里,不能过来帮他搓背揉肩了,一个人随手拿起搭在浴桶边上的浴巾,搓了搓背,便又放下了,这种澡的感觉倒也舒坦,他可不想这么草草结束了,坐在浴桶里,将身子靠在浴桶壁上,仰头享受着。不知不觉,困意十足,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只听见门被打开了,像是有人走了进来,徐秋涧感觉到那人来到了浴桶前,随即便感觉到一双手贴在了他的肩膀上,帮他轻轻拿捏按摩起来,徐秋涧不由得被弄醒了,睁眼看了看,却是一片漆黑,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女子的声音。

    “少爷!舒服吗?”却是红娘的声音。

    徐秋涧一怔,惊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不侍候在香儿身边,来这里作甚?”

    红娘嗔声道:“少nǎinǎi说,萌儿丫鬟今天侍候不了你洗澡,便让我来了。”

    徐秋涧不大习惯一陌生女子帮忙洗澡,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道:“算了,你出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

    不时,黑暗中就传来了红娘的抽泣声,“少...少爷,你是不是仍对红娘心有成见,不愿意我侍候你洗澡?”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徐秋涧淡然道。“好了,你先出去!”

    “少爷,求你了,别赶我走...”红娘说着,哭声便越来越大了。

    徐秋涧一阵发懵,心想,这女子好生无赖,难道非得将全府的人都哭来不成?无可奈何下,只好道:“算了!你...你先别哭了,没有谁要赶你走,那今天就先由你侍候我洗澡!”

    红娘果然不再哭泣,惊喜道:“少爷放心,奴婢推拿的手法不比萌儿那丫头差,一定服侍的少爷舒舒服服的。”说罢,两手又轻柔有度的帮徐秋涧按摩起来。

    红娘的手法当真可以和萌儿有的一拼,徐秋涧双手搭在浴桶沿上,任红娘帮他拿捏,然而不多时,徐秋涧就感觉到异样了,红娘的手已经不再他的双肩上拿捏,而是划过他坚实的胸肌,慢慢向下体划去,徐秋涧猛的一下清醒,伸手一把揪住红娘的手腕,沉声道:“你干什么?”

    红娘颤声道:“少爷...我...”徐秋涧只感觉红娘柔软的身躯陡然贴在了他的肩膀上,柔润光滑,两团酥rǔ紧紧的压在他的背上,“少爷,你...你就要了奴婢一回,奴婢喜欢你,奴婢好喜欢你!”

    徐秋涧全身如电击,红娘居然是一丝不挂的进来的,徐秋涧的手也猛地被挣脱开,只听到“噗通”一声,桶里溅起一层水花,红娘迅速翻进了浴桶,紧紧的压在徐秋涧的身上,红娘身上不着寸缕,光滑的肌肤不断在徐秋涧身上摩擦。

    徐秋涧不禁一阵热血喷张,这是魔鬼般的诱惑,正常男人都难以抗拒的,徐秋涧也顿时被弄得有些呆滞起来,红娘胸前两团柔软之物不断在他脸上晃来晃去,有时还主动递到他的嘴上,更要命的是下体还时不时受到红娘那神秘私处的侵扰。

    还好,徐秋涧虽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但终究不是随意被**所支配的,就在红娘准备引导他的下体进入身体时,徐秋涧蓦然间清醒过来,一把将红娘推开,“大胆红娘,你将本县当成什么人了?”

    徐秋涧起身yù出浴桶,红娘却又一把将他抱住,“少爷,求你别走,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徐秋涧大是恼怒,一下将红娘推在浴桶里,自顾出了浴桶,穿好衣物,又留下了一套男人的内衣,气愤道:“穿好衣服,跟我到书房去!”徐秋涧不想将事情闹大,免得引起误会,所以只有将红娘叫道别处质问了。说完也没看红娘一眼,就出了浴房。

第一百四十三章 求情

    红娘穿上衣服,也跟着离开了房间,颤颤巍巍的来到书房,看着徐秋涧正背着双手,背对着她站在房间里。红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少爷,徐秋涧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道:“你回去收拾行李!”

    红娘脸sè一变,“少爷...你...你要赶我走么?”

    “你不合适呆在这里!”徐秋涧平淡说道,红娘今晚的表现当真让徐秋涧惊掉了下巴,平rì里看上去一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居然会献身勾引他,且不说这种行为让当今时代所不耻,更何况红娘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为不可知,徐秋涧可不想随时安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红娘一听,一下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道:“少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别赶我走!”

    “你起来!我明儿个让龙管家给你结算些钱银,你带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徐秋涧道。

    红娘在地上不断磕起头来,“少爷,红娘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一时鬼迷心窍的,红娘求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

    “行了!红雀yù上高枝头,只叹羽翼未丰时。”徐秋涧朗道,红娘的话在他看来似乎并无可信度,今rì可以勾引他,来rì若然再去勾引其他男家丁,到时整个县衙还不被她闹得乌烟瘴气的。徐秋涧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提醒她,不要试图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攀高枝。

    红娘身子猛然一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徐秋涧的话命中了他心里的想法。“少爷,奴婢知错了,求你开恩啊!”

    徐秋涧淡淡的憋了她一眼,道:“你不必说了,你明早就走!”

    红娘见徐秋涧说的如此决然,只好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兀自坐在床沿上,面无表情的发呆起来。没过多久,只见她从一张刺绣未完工的绣布上取下一根绣花针,两指黏住,竟慢慢的刺入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溢流,而红娘却浑然不知疼痛,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红娘刺了一针又一针,这样反反复复,一滴滴血珠顺着她雪白的手臂慢慢流向了指尖,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红娘一边刺,口中一边喃喃起来“他为什么不和我好?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的好男人,没有一个愿意和我好?”

    “凭什么少nǎinǎi能有这样好丈夫,我却没有?她能有,我也同样要有!对,我也要有,我也要有才行。”红娘顿了一会,又疯狂在手臂上刺了起来。

    清晨,徐秋涧刚从书房出来不久,就看到王怜香莲步款款的走来。

    “夫君昨夜休息的可好?”王怜香柔声问道。

    徐秋涧点了点头,“还行!”定定看着王怜香,道:“一大早便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王怜香一阵犹豫,微微咬了咬朱唇,才小心道:“夫君真要赶红娘出府吗?”

    徐秋涧眼瞳微微一缩,“怎么?你也知道了!是想来帮她求情么?”

    王怜香俏脸一红,呶呶道:“今天红娘来跟我说过你们昨晚的事了,她也知道错了,夫君何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徐秋涧一阵诧异,他还真没想到,红娘会给王怜香坦白昨夜的事。“既然你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来帮她求情?难道你就不吃醋?”

    王怜香笑了起来,“夫君乃人中龙凤,暗中喜欢你的女子岂会在少数,若香儿每个都吃醋,哪里吃得过来?我想昨夜红娘也是一时痴念太强,所以才想和夫君你...呵呵...”

    徐秋涧心想:“王怜香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子,先前王怜香就给他说过,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尽可以纳妾,她有这种气度胸襟,难免不会为红娘出面说话。”

    “你还笑,昨夜若不是你叫她来服侍我洗澡,哪会出这等糗事!”徐秋涧白了王怜香一眼。

    “好好好,都是香儿的错,以后我再不让她来服侍你洗澡就是了。”王怜香掩嘴偷笑道,又朝院子的一处假山喊了一句,“好了,你出来跟少爷认个错!”

    只见红娘红着个脸慢慢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徐秋涧面前,便跪在了地上,“少爷!奴婢真的知错了,求你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徐秋涧淡淡憋了她一眼,却不为所动,一旁的王怜香看的有些心急起来,轻轻攥住徐秋涧的手,道:“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红娘知道错了,夫君何必还要苦苦为难她呢?就算给香儿一个面子!”

    徐秋涧哼道:“就怕她死xìng不改,一错再错!”

    红娘身子一颤,连忙磕起头来,“不会的,不会的!真的不会了。”

    王怜香也赶忙道:“我们至少应该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啊,若你连机会都不给她,又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改?”

    徐秋涧看了看地上的瑟瑟发抖的红娘,又侧头望了望一脸祈求的王怜香,终究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红娘道:“罢了,既然香儿帮你求情,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还是得将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我若然发现你行为有半点不检点之处,定然严惩不贷,知道吗?”

    红娘听得身子一震,却赶忙磕头谢恩,“奴婢知道了,谢少爷宽恕!”

    “行了,你下去!”徐秋涧挥了挥手。

    红娘偷偷看了徐秋涧一眼,应声离开了。待红娘离开后,徐秋涧才看向王怜香,有些责备道:“你啊!就是太过宅心仁厚了。”

    王怜香挽着徐秋涧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笑道:“那还不是跟夫君你学的!”

    “真拿你没办法!”徐秋涧一阵苦叹,随即又正sè道:“红娘我是让她留下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依我看此女城府极深,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憨纯,你以后可得多注意一下她,知道吗?”

    “好啦!知道了,我的好夫君!”王怜香慵懒的回答道。

    徐秋涧掐了掐王怜香雪嫩的脸蛋,道:“今天看你脸上的气sè比昨晚要好多了,看来那郎中开的药还很有效,让音儿多煎熬两幅给你!”

    “我的气sè虽是好多了,可夫君你的气sè却越来越差了!”王怜香看着徐秋涧有些心疼的道。

    “有吗?”徐秋涧瘪着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见徐秋涧一副二愣子模样,王怜香有些好笑,随即黯然道:“原本衙门的事,我一妇道人家是不该过问的,但我见你这几天为这案子的事,成天愁上眉梢的,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夫君应当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不要太过执着于一件事,这样往往会将自己撇进死角。”

    徐秋涧一怔,王怜香的话还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这几rì他一心查找张屠夫的下落,带着衙门所有捕快几乎将全县城方圆百里地都来了个地毯式搜索,可就是没丝毫线索,弄得他都有骂人的冲动了。

    “我看今天天儿不错,准备叫上雯儿丫头和萌儿丫头,一起出去踏青呢!夫君要不也跟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如何?”王怜香道。

    徐秋涧心想,这几天心烦意乱的,而且心情一糟,反而不利于分析案件,还真不如到外面去放松一下,“那好啊!就依你。不过我们去哪里好呢?”

    见徐秋涧答应了,王怜香甚是欢喜,道:“听红娘说,她们清溪村每当初chūn,遍山是桃红,好看以极,要不我们就清溪村去,怎么样?”

    徐秋涧的主要目的是想放松自己,至于去什么地方都是无所谓的,当即点头答应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良夫妇

    清溪村是渠江县城南二十里外的一个村落,顾名思义,由于一条蜿蜿蜒蜒的小溪从村落间穿流而过,因此而得名。清溪村四面环山,可谓是依山傍水,村庄就坐落在山丘的低谷下,别看只是一处低谷,但面积却不小,里面村寨屋舍林立,园林田埂交错,大有一片好光景。

    清溪村民风淳朴,全村大小也就一百来号人,这在古代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具史料记载,明朝前期的全国总人口量也就七千多万,能拥有百来号人的村桩也算是相当有规模了,现在正值初chūn,田园中可以看见村民播种,也可以看到村民chūn耕,纵横交错的田埂上却是一颗颗松柏挺立,一些孩童光着小脚丫正在树上捣干木枝。

    徐秋涧带着王怜香等大伙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了清溪村,他和王怜香几女并肩而行,后面远远的跟着随行出来的护卫和丫鬟。

    雯儿时不时朝后面看一看,有些噘嘴抱怨,“秋涧哥哥也真是的,不过就是出来踏踏青嘛,还非得叫上这么多人,跟个魂影似的。”

    徐秋涧一阵苦笑,他也不愿意这样啊,无奈现在他正处于风口浪尖,东厂对他虎视眈眈,扇帮令他心神不安,他必须做好全面的安全准备才能出门。

    王怜香了解徐秋涧的用意,拉了雯儿一把,道:“雯儿,不可胡说,夫君这样做自然是有道理的,难道你忘了去年我和夫君遇袭是事了?”

    雯儿恍然大悟,变了变脸sè,“对哦!难道那些人死xìng不改,还要行刺秋涧哥哥你?”

    萌儿听了,也有些害怕,向徐秋涧靠了靠,费解问道:“少爷,那些人是谁啊?他们干嘛要行刺你?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面对几女的疑虑,徐秋涧自是不好回答,笑了笑,道:“大概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然大家怎么都说清官难做呢?”看了看几女脸上仍有些后怕的神情,故意转移话题,道:“我们今天是来踏青的,何不以这初chūn为题,来对对词如何?”

    “夫君是想作诗吗?可作诗我们不是强项,明显不及你啊!”王怜香道。

    萌儿俏脸一变,赶紧噘嘴道:“少爷怕又是想羞煞奴婢了,明知奴婢去年跟你们对诗出了丑,现在又想对诗,我这次可不参与了!”

    徐秋涧道:“我们这次可以跨越诗的范畴,任凭自己想象,只要押韵即可,如何?”

    王怜香笑容一展道:“好!若不是作诗,这道没什么问题的。”

    能出口成诗的若非那些极有文才的大文豪,一般人还真难做到,无论是七言律诗,五言律诗,或是七言绝句和五言绝句,都有押韵和平仄音的讲究,而最难得就是平仄音,徐秋涧在读大学时看到过很多现代诗人的诗集,但他相信绝大部分都不是诗人出口成文的,定是咬文嚼字,经过一段时间琢磨修改出来的。

    若然将诗词抛开平仄音的讲究,只押韵,那就容易的多了,这便又是新的一个概念---歌词。近代歌词便无那么多讲究,无论字数的多少,只要读起来流畅上口,再外加一些押韵就可以了。

    徐秋涧看着雯儿,道:“雯儿,你有什么意见吗?”

    雯儿摇了摇头,“我是不成问题?只怕萌儿...呵呵...”雯儿说着不禁掩嘴偷笑了起来。惹得萌儿大是脸红。

    徐秋涧道:“萌儿大字不识几个,这次我们就不为难她了,她只在一旁听着便是。”萌儿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看徐秋涧。

    徐秋涧道:“那好,就由我先来开头!”说罢,看向不远处的一颗槐树,朗声道:

    俏枝头萌芽,翠雀儿喳喳,一株垂木现chūn华。

    皮老乱成麻,杆上生虫爬,却不为人所觉察。

    “夫君傍景成文,香儿佩服!”王怜香抚了抚秀发,感叹道。那我也献丑一段了,说着,便盯着前面的小溪,朗朗道:

    chūn景不休,溪水悠悠,境中鱼儿乱成粥。

    野鸟啾啾,新草柔柔,岸边农家告了秋。

    “到我了!”雯儿接过话来,以远处的山景为题,颂道:

    遍山桃林花正开,恰拟chūn红惹人呆。

    朝霞夕阳各有美,与之相及诸君猜。

    “不错,就这样!又该我了。”徐秋涧笑了笑,又道:

    chūn风yù来雁南飞,辞去旧年迎新辉。

    田园已见农家汉,临近三月作物催。

    几人对词间,突天空一声惊雷响起,乌云缭绕,层层相叠,怕是要下雨了。徐秋涧一阵苦笑道:“看来今天天公不作美,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暂避一下!”

    王怜香和雯儿觉得有些扫兴,倒是萌儿很高兴,她又不会作诗词,只能干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诵着,感觉颇为无趣,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雯儿遗憾道:“也只能这样了,可是到哪里去呢?”

    王怜香道:“红娘的老家不就在这里吗?要不我们让她带我们到她家去!”

    徐秋涧点了点头,将红娘叫了过来,说明了意图,却见红娘有些为难,但终究还是答应了。在红娘的带领下,很快几人便来到了红娘的家,红娘家是两间泥巴瓦房,外加一处烂草屋。这样的家境应该还算不错的,古代能住上瓦房的老百姓实在不多,大多都以茅草屋为主。

    几人刚来到这里,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正围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拳打脚踢,那男子一边打一边骂道:“老子再问你,你到底是陪还是不陪?”

    只见那地上翻滚的少年虽被得打鼻青脸肿,但却异常坚毅,不屈的道:“你们两口子蛮不讲理,我凭什么陪你们?”

    “就凭老子的拳头,你不陪,我就打折你的腿。”那男人道。

    一边的妇人也满脸嚣张气焰,道:“得了,老郑!少跟他废话,不陪,就打死他,我到要看看这臭小子有多大的骨气?”说着,又狠狠在少年的肋上踢了几脚。

    徐秋涧等人看的都不由得眉头一皱,徐秋涧看了一眼蔡宏,蔡宏会意,大步走上前去,一手揪住一人,将他们扯开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打人吗?”

    那男人被蔡宏抓住,下意识扭动着想挣脱,却无奈挣动不开分毫,不由得有些恼怒,“你谁啊?想多管闲事么?”

    徐秋涧走了上去,将那少年扶了起来,道:“他们为何打你?”

    那少年感激的看了徐秋涧一眼,道:“我家的狗将他们家的一只鸡活吃了,他们让我陪他们的鸡!我不赔他们就打我。”

    “既然是你家的狗吃的,你是该陪的啊!”

    少年满脸委屈道:“我知道啊!可他们要我赔十两银子给他们,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而且我也向他们道过欠了。”

    众人一怔,一只鸡陪十两银子这确实有些黑诈了,雯儿盯着那夫妇两,打抱不平道:“你们还真当那只鸡是金子做的吗?十两银子!一只鸡能值十两银子么?”

    王怜香用手绢帮那少年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和於痕,也气恼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如何能对他下如此重手?”

    萌儿也说道:“对啊!而且他也说他已经给你们道过欠了,你们怎么还打他呢?”

    那妇人脑袋一扬,理直气壮道:“这不关你们的事?”

    徐秋涧心里勃然一怒,正要说话,却见那男人突然看着红娘,惊喜起来,“红娘丫头,你...你怎么回来了?”那妇人眼睛也利索,听见丈夫的声音,也很快看到了红娘,顿时喜道:“红娘,真是红娘!你这臭丫头,平时十天半个月也不回一次家,难道真不知道我和你爹都在为你担心吗?”

    只见红娘脸sè一阵青一阵白的,冷不伶仃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呢?”

    妇人脸上一僵,有些尴尬,道:“瞧你这死丫头在说些什么?你好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难道我们会希望你去死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赔钱

    感情这夫妇两便是红娘的父母了,不过两人似乎并不太招这个女儿的待见,徐秋涧有些意外,没想到红娘的父母还如此年轻,看上去也就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徐秋涧低声在王怜香耳畔问道:“你不是说她家上有老,下有小吗?如何他父母还这么年轻?”

    王怜香俏皮一笑,道:“我若不这样说,夫君你肯收留她吗?”徐秋涧一阵无语。

    那妇人不冷不热的看了徐秋涧等人一眼,便望向红娘质问道:“死丫头!回来便回来,干嘛还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啊?”

    红娘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出颇为尴尬,毕竟有这么一个泼妇似的娘,相信任谁面上都无光。红娘小心翼翼看了看徐秋涧,见他紧皱眉头,赶紧红着脸跪在了地上道:“少...少爷!我娘一直都是这个脾气,请你不要见怪!”

    徐秋涧微微舒展了面容,淡然道:“行了!这不关你的事,你先起来!”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他们到底是谁啊?”红娘的娘仍不死心的问道。

    红娘侧头狠狠盯了盯她的娘,冷不伶仃的喝道:“这是我们县的大老爷以及她的家眷,你们若不想被打板子,就最好闭嘴。”

    两人一听,不由得面sè大变,都双腿一软,赶紧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红娘的爹心里叫苦不已,这下糟糕了,今天准是没看黄历,这活老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无奈自己正黑咋别人的时候被逮个正着!万一被他抓进衙门打板子那可惨了,不由得万分担心起来。

    红娘的娘脸sè也变得比苦瓜还苦,其实她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几人仪态端庄,穿着虽不十分华丽,但也绝非一般人的打扮,尤其是哪白衣青年,看上去玉树凌风,气度不凡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达官贵人。怎生自己口不遮风,对他们还出言不逊,这下怕是完了。

    徐秋涧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夫妇,再看向红娘问道:“红娘!这便是你爹娘么,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红娘赶紧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父母一一作了介绍。至于两人的名字,还不待徐秋涧问,两人便自报家门了;原来红娘的爹姓郑,名郑光,娘则本家姓李。

    徐秋涧盯着两人,不冷不热的道:“刚才这少年说的可是事实?你们故意黑咋他了。”

    “这...”两人心里雷起了鼓,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敢说话。

    “都不说话,那就说明是真的了!”徐秋涧一挥衣袖,面sè沉了下去。

    两人吓得身子不由得一阵哆嗦,郑光颤声道:“大...大老爷,我...我们知错了,不让他赔就是了。”

    李氏也赶忙道:“对...对...对!我们不让他赔了,不让他赔了。”.

    徐秋涧展颜笑道:“既然是这孩子家的狗吃了你家的鸡,他赔还是得赔的。”

    两人一愣,刚才这大老爷还对他们不冷不热的,现在又帮他们说话了,不由得心里大喜,连忙磕头道:“大老爷真是英明啊!”

    徐秋涧转头看向萌儿道:“一只鸡的市场价是多少?”

    萌儿答道:“一百三十来文!”说着,又噘了噘嘴,不满道:“少爷,你...你不会真的要这孩子给他们赔钱!”

    “陪...当然要陪了!”徐秋涧笑道。说罢,便对那少年道:“你就赔他们一百三十文钱!”

    少年有些愕然,不知所措起来,“大老爷...这...可是!”

    雯儿老大不乐意道:“秋涧哥哥,你怎么能让这孩子赔钱呢,他们都将这孩子打成了这样,还赔什么赔啊?”

    “对啊!夫君,这明显是这两人不对,动手先打了人,你如何反而还帮他们说话呢?”王怜香也一脸错愕道。

    徐秋涧摇了摇头,道:“两人打他是一回事,他家的狗吃了别人的鸡又是一回事,这是两码事,要分开。”

    几女对徐秋涧的判决大是不满,雯儿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少年,对徐秋涧气恼道:“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不过就一百三十文钱嘛!好啊,我帮他赔!”说完从钱袋里取出一钱三十文,愤愤递到徐秋涧手里,“喏!拿去。”

    徐秋涧一阵苦笑,道:“你这丫头,我每月给你的五两银子月俸,是让你用来让你供你娘和你的生活开支,可不上让你随意拿来悬壶济世的哦!”

    雯儿气嘟嘟道:“谁说这是你给我的银子了,这是我和我娘还有琳儿以及小翠这几天做女红赚的,你给我的银子,我可一文都没花,去年全让娘拿去救济难民了。”说着还故意摆出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

    徐秋涧大出预料,看来雯儿母女生活真是平淡惯了,每月五两银子他们都能积攒下来救济难民,确实难得了。至于琳儿和小翠,去年回到渠江县,徐秋涧就让她们去服侍雯儿母女了,想来母女两也没将她们当下人看待,都在家里做刺绣的活,帮忙赚些生活银两。

    徐秋涧没有多解释,将银子递给郑光夫妇,“拿去!这是这孩子赔给你们的钱。”

    郑光连忙笑嘻嘻的接了过来,夫妇两还猥琐着数了一遍,才小心将银子放进怀里。雯儿一见,气的直跺脚。徐秋涧淡淡瞥了夫妇两一眼,咳嗽了一声,道:“好了,既然这孩子已经赔了你们的钱了,现在我们该来算算这孩子的医药钱了。”说着,向蔡宏问道:“蔡宏,你去看看,这孩子身上的伤,大概要多少银子才能医治的好?”

    蔡宏知道徐秋涧的盘算,笑着大摇大摆来到那少年身边,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番,道:“回大人,这孩子左脸肿胀的厉害,大概须三百文的消肿药钱,右耳有一处伤口,为避免误中邪风,须一百文消毒药钱。右手有轻微xìng骨折,若请郎中接回原位,须五百文钱。另外这孩子的全身上下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若要痊愈,大概得须二两银子左右。”

    徐秋涧笑着转头看向郑光道:“你们二人可听清楚了?”

    两人听了呆若木鸡,感情这大老爷另有盘算,是向他们索偿孩子的医药钱,不由得面sè大苦起来,“大...大老爷,这...其实我们也不是真心想打他的,实在是他太过分了,出口成脏骂我们,我们才情急之下动手...”

    “你们胡说,我几时骂了你们?”还不待郑光讲话说完,那少年就立即反驳道。

    李氏瞪了一眼少年,“你别不承认,我们夫妻两个都听到了!”

    徐秋涧道:“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他骂了你们,你们也不该动手打人家!”

    两人听了赶忙点头称是,“大老爷说的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秋涧有意无意的憋了一眼红娘,见她没有丝毫因自己的父母做错事而感到羞愧和担忧,反而面上还带着一丝嘲讽,看来这女子和她的父母之间隔阂还不浅。

    “你们认错倒挺快的,不过你们打伤了这孩子却是不争的事实,事实胜于雄辩,你们依旧得赔偿。”徐秋涧淡淡道。

    夫妇两本有意再说,但见徐秋涧yīn沉着脸,只好忍痛答应了,郑光苦丧着个脸在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才好不容易凑齐了两千文铜钱,其中就包括刚才赔偿给他的那一百三十文,眼巴巴的交到了徐秋涧的手里。

    徐秋涧将所有铜钱给了少年,少年感激不已,就要跪下给徐秋涧磕头,但又被徐秋涧扶住了。“你拿着这些钱去找大夫瞧瞧!”

    少年点了点头,走到雯儿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姐姐,还你的钱。”说着将刚才雯儿仗义帮他出的一百三十文铜钱递给她。

    雯儿摸了摸他的头,道:“算了,不用还了,若看伤用不完的钱就带回家,交给你的爹娘。”

    少年神sè一淡,低声道:“我爹娘已经死了,只有nǎinǎi了。”

    “看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王怜香叹了口气,准备让萌儿拿些银子给他的,但少年赶忙拒绝了,匆匆将一百三十文铜板递到雯儿手里,就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逼婚

    眼看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chūn雷嗡嗡,徐秋涧不由得对郑光道:“今天我们巡游到此,奈何临近下雨,想借你家屋舍暂避一会,不知可否?”

    夫妇两被徐秋涧故意渣走了两千文铜钱,虽有不满,却只能表露在心里,面上很是客气和谦逊,“当然可以,大老爷屈尊降贵,肯来我们这山野之家,我们实感荣幸才对。请进!”

    徐秋涧暗想,这郑光倒是会拍马屁,明明让他吃了一堆屎,却硬说好吃。这样的境界可算是十分到家了。郑光一边将徐秋涧等人迎进屋,一边招呼李氏倒水。屋子里家具倒是新的,可就是摆放的十分杂乱,地上尘埃满满,鸡鸭粪满地都是,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扫过了,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徐秋涧倒还好说,王怜香和雯儿几女则很是不自然,秀眉紧皱。

    萌儿低声在徐秋涧耳边道:“少爷,这家人怎么这么邋遢啊!”

    徐秋涧也只能报之苦笑,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郑光像是也注意到了几人的神情,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回头瞪着李氏喝骂道:“你这死婆娘,整天好吃懒做的,老早就让你好好收拾一下家里,看!现在屋里乱糟糟的,如何让大老爷下脚?”

    李氏当场被丈夫斥骂,也羞红了脸,赶紧拿起扫帚和铲子兀自简单的打扫了一下。

    外面电闪雷鸣间,终于下起了年后的第一场chūn雨,郑家屋旁是满满的一地芭蕉树,滴滴雨水打在芭蕉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交织着chūn天的乐章。

    屋里徐秋涧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红娘正在一旁亲热的逗着一对满身污垢男女孩童,这两孩子是她弟弟妹妹,都还不到五岁。李氏端来茶水,道:“大老爷,你看现在都快到正午了,要不你们就在我家吃午饭!我这就去做。

    徐秋涧其实并没有意愿在这里吃饭,只是嘴上随口答应了一句,“那如此,就劳烦你们了!”

    “不劳烦,不劳烦!”李氏连忙摆手,笑着下去了。半个时辰后,李氏端上了饭菜叫大伙一起吃饭,那小男孩却是跑了第一个,但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后,顿时瘪了瘪嘴,“娘!怎么今天不炒腊肉啊?”

    李氏正在帮徐秋涧盛饭,突然听到自家孩子这么问,差点连碗都掉在地上,立即尴尬道:“狗娃,你胡说些什么,咱们家哪里还有肉吃?”

    那孩子噘嘴道:“娘,你骗人,今天早上我还看到灶屋里挂着几块腊肉呢!怎么会没了呢?”顿了顿后,突然又捞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爹跟你说的不炒肉的对不对,爹跟我说过,有客人的时候我们就不能吃肉,只有没客人的时候才能吃肉。”

    一旁的郑光一听,脸上也一下挂不住了,一下把孩子拉了过来,恼火道:“你这小畜生,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看我不收拾你。”说着狠狠的揪了孩子的耳朵,孩子瘪嘴委屈的哭了起来。

    王怜香看不下去了,道:“你们怎么老是喜欢打孩子,他才几岁,还不懂事嘛!”

    红娘愤愤上前狠狠推开郑光,将孩子拉到自己的身后,冷声道:“你们以后若再打小弟,就别怪我这个女儿不认你们?”

    见都帮孩子说话,郑光夫妇只好无奈作罢了,回到桌子上,准备吃饭。经过这段小插曲,夫妇两表情极为尴尬,一席都不好意思看徐秋涧一眼,徐秋涧只微微动了几下筷子就不吃了,倒也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只是他确实没这么饿。吃完饭后,郑光去洗碗了,李氏则神秘兮兮的将红娘拉进了里房去。

    整个堂屋就剩下徐秋涧等人,另外还有正在地上玩石子的那对男女孩子,雯儿向徐秋涧靠了靠,低声道:“秋涧哥哥,没想到这家人这么市侩,早知道就不来了。”

    徐秋涧低声笑道:“入乡随俗嘛!况且今天我们才让他们赔偿了两千文钱,难道你还希望人家大鱼大肉的侍候你啊?”

    王怜香心里也不觉间涌上一丝惆怅,怪不得红娘口口声声说要嫁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试问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利yù的家庭中,如何不让她有这样的想法。

    不一会,只看见红娘板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嘴里抱怨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后面跟着李氏也追了出来,喋喋不休道:“是...是,我们是不用管,再说你几时让我们管过了,若让我们管着,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是老闺女一个。”

    红娘尴尬的看了徐秋涧一眼,便直径出了堂屋,到外面去了,这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李氏也和徐秋涧对视了一眼,便也不死心的跟了出去,道:“你看邻家的杏儿姑娘,人家比你还小上两岁,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还有她那个男人,你也认识,就是之前和你处过对象的朱龅牙,当时你硬是嫌别人长得难看,又没钱没势,现在好了,人家辉煌腾达了,据说在县城里都卖了好几栋房子呢!若当年你不嫌弃别人,现在在他家当阔太太的定然是你,我和你爹也顺便可以沾沾光,你看你现在,还一心想要钓金龟婿...”

    这时郑光也出来了,对徐秋涧笑了笑,道:“都是草民的家事,让大老爷见笑了!”说着也出了堂屋,在外面道:“红娘丫头,我看你还是听我们的好,这周老爷虽年纪大了些,但家财万贯,而且人家的正房刚刚去世,还承诺让你当他的正房,这么好的一桩婚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徐秋涧等人在屋里将他们的谈话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展龙一向好打抱不平,单手狠狠在桌上一拍,几乎将桌子的一角都削掉,一下站起了身。徐秋涧将她拉住,“你想干什么?”

    “大人,你瞧这对无良夫妇,为了想多得些彩礼钱,居然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卑职看不过去了,想去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展龙恼道。

    由于之前和红娘在浴室有过一段插曲,徐秋涧不好让展龙多管闲事,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先不要过问得好!再说这嫁人的是红娘,她若不想嫁,谁也强求不了她,不是吗?”

    王怜香懂得徐秋涧的心意,也忙道:“展护卫,夫君说的也有道理,我看就算了!让红娘自己去决定!”

    展龙只好重新坐下了。过了一阵子,才见郑光夫妇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徐秋涧故作疑问道:”你们这是?“

    两人来到徐秋涧近前,苦笑道:“城里的周大老爷有意想娶我们红娘为妻,可这死丫头还是那么个倔脾气,总是挑三拣四的。”

    徐秋涧道:“既然是你们女儿的婚事,你们应该让她自己决定啊!”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在古代,女儿家的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女子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改口道:“我是说你们应该尊重她的决定才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变

    “大老爷教训的是!红娘这孩子脾气有些怪异,我们也只是问问她,还从没真的逼她过。”李氏说道。

    徐秋涧看着他们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以后还望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便看了看门外一眼,又道:“行了,这雨也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起身便朝门外走去,其他人也跟着站起了身,跟了上去。

    郑光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一副蓄意挽留的道:“大老爷,这雨是停了,可路上满是稀泥,路滑的厉害,要不再等等?”

    徐秋涧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碍事!”出了屋,本来要叫上红娘的,却见红娘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郑光夫妇跟了出来,郑光道:“红娘这丫头也真是的,就说了她两句,便这么不声不响的跑了。”

    徐秋涧问道:“你们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最近一段时间,县外发生了几起少女被残杀的案例,可得让她小心些。”

    两人一听,有些后怕,李氏想了想,又道:“放心!大老爷,红娘一准是去了杏儿家了,这丫头从小和杏儿玩的来,每当受些气就跑去给杏儿家去诉苦,不会有事的。”

    徐秋涧刚才听到过两人在外面和红娘提到过这杏儿,“你们不是说这杏儿嫁给了城里的朱龅牙吗?如何还住在村里?”

    李氏道:“大老爷有所不知,杏儿是年后回娘家给她死去的父母上坟,现在在老家暂住,还没回城里的家呢!”

    徐秋涧点了点头,看了看天sè道:“既然红娘在杏儿家跟杏儿叙旧,就暂时不让她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叫她明天再回县衙!”

    夫妇两赶忙哈腰点头,道:“是是是,红娘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还请大老爷以后多多包涵,明rì我们亲自将她带到大老爷的府上。”

    离开郑光家,出了村寨,徐秋涧带着几女便上了马车,准备回去了。还好这开chūn的第一场雨下的不算大,路面并没被成稀泥,至少不担心泥巴会粘住车轮。徐秋涧在车上和几女谈笑风声,倒也自在,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见马车夫掀开车帘,苦着脸道:“大老爷,前面的桥断了,怕是过不去了!”

    “桥断了?”徐秋涧想起今天来的时候好像经过了一座桥,不过上午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断了呢?赶紧下了马车,一见前方不远处一条宽达二十来米的河流,河流上面本来是一座石拱桥的,现在却从正中间断开了,两岸的桥墩都倾倒在了河中间。

    “今天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怎么就突然断了呢?”徐秋涧问道。

    “是啊!小的也觉得纳闷,这桥修建成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也才两年之久,如何就这么不经用呢?”马车夫也一脸茫然道。

    王怜香几女也下了马车,见状,不由得焦急道:“桥断了,那我们怎么回县衙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徐秋涧沉吟了片刻,问向马车夫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桥?”

    马车夫捞了捞头,道:“有倒是有,不过是一座小桥,只能人过,马车怕是过不去。”

    徐秋涧看着几女道:“这里离县城也不远,看来我们只有徒步回去了。”

    几女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跟着马车夫,顺着河流沿岸向上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那座小桥的地方,这是一座木桥,宽不过两米,也许是石桥断了的缘故,小桥人流量剧增,桥上已是人来人往,人满为患了。

    “我们也快些过去!不然一会过路的商家和老百姓更多了!”徐秋涧道。

    一行人闻言踏上了小桥,徐秋涧走在最前面,刚走到小桥的中段,突然感觉前面一阵乱哄哄的,只听见有人在前面高声喊道:“借过,借过啊!大伙让一让!”原来前面有几人正推着一辆粪便车迎面驶来,所过之处,臭气熏天,无人不捂鼻躲闪。

    那推车之人是个露肩汉子,车子两边则是一对年过五旬的老夫妇扶推着。几人推着便车似乎很吃力的样子,车身一直把持不稳,在前边横冲直撞的,几次都差点撞到人将便车打翻。很快便车便冲到徐秋涧面前不远,徐秋涧等人赶紧闪身躲向一边,可那车头左摇右摆的,也拐到了徐秋涧所站的一旁。推车的汉子在前边叫道:“公子哥!快些让开。”

    徐秋涧赶忙又躲向另一边,奈何车头又转向了他,徐秋涧一连左躲右闪,可那车头就是和他如影随形,眼看就要撞上自己了,徐秋涧猛的一侧身,那车头终于撞上了一旁的桥栏上,大便车轰然翻到,里面的大便也溢了出来,还溅了几滴在徐秋涧的身边。

    一旁推车的老妇人瞪了汉子一眼,“你瞧你,怎么搞的?连个车都推不好,将大便车推翻了不说,还弄脏了别人的衣衫。”说罢,抱歉的走到徐秋涧面前,取出一块碎布,一边帮徐秋涧擦衣服,一边抱歉道:“公子哥!真会对不住了,弄脏了你的衣服。要不你说多少钱,我们赔给你?”

    徐秋涧一阵苦笑,“算了,只溅了几滴而已,还好没将整个一车的大便都倒在我身上。只是可惜了你们推的这车...”然而话还未说完,徐秋涧表情就猛然大变了,却见那老妇人,陡然脸上闪过一丝yīn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六寸来长的匕首,猛地向徐秋涧胸口刺来。

    徐秋涧这一惊非同小可,面对这样的杀机,徐秋涧不止第一次了,曾经王县丞家的管家,因为jiān杀王思月的事情败露,也曾用匕首刺杀过他,可这次和上次截然不同,这次一看这妇人就是个练家子杀手,两人相距有如此之近,后面的蔡宏和展龙等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徐秋涧冷汗直冒,下意识侧身踢腿,却只将匕首稍微踢开了些,可见这妇人的定力惊人。还好加上徐秋涧侧身,匕首只从他左侧的手臂上划过,尽管如此,也让徐秋涧身上挂了彩。

    王怜香几女和徐秋涧较近,看到这突变的一幕,顿时被惊呆了。徐秋涧一阵心急,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几女猛然转醒,却见那老妇人一击不成,又挥刀向徐秋涧刺去,几女都吓得尖叫了起来。蔡宏等护卫反应很快,已经几个闪身冲到了前边,蔡宏愤然一踢腿,将那老妇人的手臂踢开了,匕首也顺势脱手,滚入了河中。“大胆毒妇!你敢行刺大人!”

    蔡宏话音刚落,那壮汉和老汉已经持砍刀向他劈来,但临近时,两人突然一转刀锋,直接砍向徐秋涧,yù置之于死地。

    徐秋涧这次道没那么惊惧了,至少蔡宏和展龙几个护卫都在他身边,只见展龙面sè一沉,冷哼一声,募然出手,一手揪住那大汉持刀的手腕,既让那汉子劈砍不下来分毫,另外他将右脚也一下横在老汉面前,那老汉本是要向徐秋涧看下来的,无奈手却猛地一下撞在他的腿上,就如同碰上铸铁般一样硬,手关节都撞脱臼了,疼的他赶忙收了回来。

    “就凭你们这么点功夫,如何当得了刺客?”展龙讥笑道,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展龙再次踢腿,先是将老汉一脚踢开了老远,再对大汉也愤然一脚,将之踹飞了起来,大汉笨重的身体如同死猪一般,撞断了木桥上的木拦,滚落下河中。

    蔡宏也断然向老妇人出手,一边动手一边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行刺我家大人?”

    老妇人功力虽不如蔡宏,但也绝非庸手,避开蔡宏的几次袭击,桀桀怪笑道:“想知道,就下地府问阎王爷!”老妇说着,又猛然大叫道:“你们还窝在水里干什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老妇人话音刚落,只听得河水中砰然一连串的爆响声,数十个黑衣蒙面的杀手带出数十片水花,冲出水面,挥刀向徐秋涧等人袭来。

    “好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展龙一阵怪骂,又对徐秋涧道:“大人,敌人数量太多,况且不知深浅,你还是先带着少夫人她们让几个女护卫保护你们先离开!这里就先交给我们几个男护位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鸳鸯

    徐秋涧心想也对,自己和王怜香几女都不会武功,若留在这里,反而还会成为蔡宏他们的累赘,让他们放不开手脚。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多加小心了!”说着便拉着吓得早已面青唇白的三女朝对岸跑去。

    此次出行,徐秋涧不仅带了包括蔡宏和展龙在内的六名男护位,还带了五名女护卫,另外还有两名丫鬟,由于红娘没有跟着回来,还有一名。徐秋涧让王怜香等几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都手拉手,自己则拉着王怜香。五名女护卫在后面做后盾。一干人跑过木桥,来到了对岸,却是一处密林,女子的体力赶不上男人,跑了不一会了,王怜香就累的急忙叫停。“夫...夫君!我不行了,要不歇一会!应该不会有追兵了。”

    徐秋涧为难道:“香儿,在坚持一会,已经离县城不远了,回到县城就好了!”徐秋涧不敢丝毫懈怠,这些人的真正目标是他,岂会让他轻易逃走,定然还有大敌未现。果然刚刚想到这里,一阵婉转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丛林间,“哟!跑的还挺快的嘛!”只听得林间一阵疾风荡过,三道身影便出现在他们不远处。

    一个是满脸胡渣的黑脸大汉子,另两个则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白衣公子,长得倒也算俊俏,只是面sè有些发白,一看就是酒sè过度的样子,女的则是个十分艳丽的少妇,少妇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媚,而且还是能够媚到骨子里的那种,她面带风情,目含chūn水,涂抹的鲜红的殷桃小嘴,一张一合,不时还舔一舔舌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徐秋裥上下看个不停。

    “好个俊俏的小男人,姐姐真是喜欢死你了。”美艳少妇眨了眨大眼,手里玩弄着一块小手绢,似痴似颠的道,显然是对徐秋涧说的。

    这少妇举手投足间都能风情万种,若是一般男人还真能被她勾动心魄,然而在徐秋涧看来,却一阵恶心。那白衣男子则将目光在王怜香等几女身上不怀好意的游转。“不错,还有这么几个小美人,真是造化!大造化啊!”

    看到白衣男子那猥亵的神情,王怜香几女顿时吓得花容失sè,皆不禁向徐秋涧身后躲了躲。

    那大汉道:“二位不必多说啦!快快将那穿白衣服的狗官杀了,我也好回去交差。”

    少妇貌似感叹道:“哎!真是可惜了,若不是为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我还真舍不得将这小男人杀了,这么美的男人,要是让他与我携手赴巫山,那岂不快哉!”

    那白衣男子则一脸贪婪的道:“还好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不用死,rì后让她们臣服在本公子的身体下,那是何等美妙啊!”

    徐秋涧心中甚是恼怒,这二人竟想将他们当成发泄**的工具?下意识将王怜香等女护在了身后,正要说话,只听得一旁的一个女护卫凝重道:“大人,你快带少夫人她们逃走,这二人是江湖上传言的血鸳鸯,要是你们落在落在他们手里,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徐秋涧心中大秉,光看这女护卫的神sè,就知道眼前的敌人是个狠角sè,“血鸳鸯是何人物?”

    “血鸳鸯是江湖上一对有名的采花大盗,她们明义上是夫妻,但实则互不干涉来往,二人专门劫掠美貌的男子和女子,强行合欢。曾残害了不少的少男少女!”女护卫说道。

    徐秋涧一听,倒还好。王怜香等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则吓得不轻,“夫...夫君!这...两人这么下流,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雯儿也颤声道:“秋涧...哥哥,如果一会我真被他们抓住了,我也会以死明志的。”

    徐秋涧拍了拍两女的肩膀,道:“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们就先不要杞人忧天了。”看向那几名女护卫,道:“你们五人联手可有胜算?”

    几人摇了摇头,但随即又有一女道:“我们虽无法胜他们,但她们也未必胜得了我们,顶多也就势均力敌。”

    徐秋涧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那大汉子却突然发难,手里握着一柄方锤,闪身便冲到徐秋涧近前,迎面朝他砸来。“狗官,去死!”大汉子脸上狞笑不已。

    “恶贼!休伤大人。”几名女护卫一阵娇喝,一齐发力,将大汉逼退了。

    大汉面呈恼怒,“我们今天只取这狗官xìng命,你们速速离去,可绕你们不死!”

    一个女护卫看了看大汉身后的血鸳鸯,应道:“yù杀我们大人,必须从我们姐妹的尸体上跨过。”显然表明了决心。

    “我们少与这恶贼废话了,一起上!”五名女护卫纷纷向大汉出手,想先将之除掉,再来一起对付血鸳鸯。

    汉子虽绝非庸手,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五女的连连进攻,一出手就处在了下风,被逼的连连倒退,终于在刀剑的铿锵声中,被一名女护卫踢中,壮实的身子如抛出的皮球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颗大树上,才滚在地上。

    那大汉一阵恼火,站起身来,瞪着身后的血鸳鸯两人喝道:“你夫妇二人为何坐壁上观,还不与我一起动手,杀掉这些人。只要杀掉了这狗官,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必然会给你们的。”

    “我们想看看你这蠢驴有多大能耐,没想到居然这么不中用,连几个女子都打不过,看我们的。”美艳少妇不屑的白了壮汉一眼,说罢,摆着水蛇腰,踏着诡异的步伐,便朝徐秋涧赤手空拳袭来。

    几名女护卫反应也不慢,迅速回到徐秋涧等人身边,将徐秋涧几人成半包围护在后面。

    “俏男人,没想到你真是艳福不浅呢!不仅几个妻妾个个美如云霞,就连这几个女护卫都也不赖,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媚眼少妇洛洛媚笑,左手为拳右手为掌,想直接冲破几女的戒备,靠近徐秋涧。

    徐秋涧心里一沉,这**武功绝对在那大汉之上,只见两名女护卫同手出手相抗,她都游刃有余,极是从容的样子。

    “这**好生厉害,姐妹们一起上!”其他三女也跟着朝美艳少妇动起手来。五女联手,攻势一下大涨,渐渐掌握了主动,而美艳少妇虽然功夫比大汉要强上些许,但终究也还是招架不住五女的同时威逼,不时,就额头见了汗。

    后面的白衣男子和大汉见状,也纷纷踏上前来,“没想到这五个小娘皮还如此厉害!不错,本公子真是喜欢,待会一并收了。”说着便也冲了上来,与美艳少妇一起动手对负五女了。

    同时面对三名高手,五女真正感觉到了吃力,若是单独对抗血鸳鸯两人,他们未必会输,但那大汉却也貌似不简单,出手狠重,招招置人于死地。

    三人的主要目标是徐秋涧,只要一见有机会便向徐秋涧出手,美艳少妇还好,似乎并未对徐秋涧施杀手,想活捉徐秋涧,好几次,若不是徐秋涧避闪的快,都差点让她得手。

    “俏男人,别躲啊!姐姐心疼死你了。”美艳少妇一边冲着徐秋涧眨着眼睛一边调笑。“只要你愿意和姐姐好上一会,姐姐答应你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一个女护卫拔剑刺去,喝道:“你这**好不知羞,庸脂俗粉也妄想勾引我们大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危机关头

    徐秋涧一干人被三人逼得连连倒退,那白衣男子也是满脸yín邪,一心想活捉王怜香几女。徐秋涧左手握着王怜香,右手握着雯儿,萌儿则和另一个丫鬟各握着王怜香和雯儿的手。在五名女护卫身后左躲右闪。

    “都抓紧了,不要松开,落单很容易会被他们抓住的。”徐秋涧一边躲着三人的鹰爪,一边看着几女大声道。

    前边有女护卫叫道:“大人,你快带着少夫人他们离开,这三人我们先拖住。”

    徐秋涧听了没有犹豫,拉着几女急匆匆朝树林里退去,他知道他们留下来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还还容易令几名女护卫分心。

    “想走,没那么容易!”只见那大汉,怒然舍弃眼前的女护卫,对血鸳鸯二人道:“这里留给你二人了,我去追他们。”说着,就朝林子里飞越而去。

    徐秋涧带着几女刚跑了一段路,只听到后面劲风大起,那大汉几个腾跃间便来飞到了他们身前,拦住了去路。侧森森道:“今rì你落在我手中,如何能逃脱的了?”

    几人顿住身子,王怜香惊惧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加害我夫君?”

    大汉冷笑着逼来,:“怪只怪他多管了闲事!”

    徐秋涧面无表情,道:“你们是扇帮派来的对不对?看来你们还是按耐不住向我出手了!”

    “将死之人,何须怕你!就老实告诉你,让你做个心知肚明鬼。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扇帮派来的,和我们扇帮为敌,只有死路一条,你这副特使大人千不该万不该管我们扇帮的事!”大汉坦白道。

    王怜香几女一惊,都诧异的看着徐秋涧,“副特使?什么副特使?”

    大汉像是嘲笑,又像是玩味,“对了!我忘了你这锦衣卫副特使是秘密身份,连你的家人都不可以告知的,怪不得你这几个红颜知己个个迷茫呢!”

    王怜香几女这才听出来,原来自己的心上人还有一重秘密身份,尤其是雯儿,她想起在顺庆府时,就听到黄道明是被一个特使大人搬倒的,看来一准就是徐秋涧本人了,顿时心里即是欢喜又是担忧,欢喜的是徐秋涧拥有这个特殊官职定然不简单,担忧的则是眼前的情形,必定是徐秋涧追查黄道明时,无意揭秘了这所谓的扇帮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引得他们的刺杀。

    徐秋涧看着仍有些迷茫的几女,道:“有些事是迫不得已才不让你们知道的,若今rì我们还有机会活着回去,再告诉你们!”说着又很是惋惜和歉意道:“都是我害得你们也卷入了这场危机。”

    王怜香紧紧挽着徐秋涧手臂,哭声道:“夫君为何这般说,我们是夫妻,妾身说过的,会与你生死与共的。”

    “好一对痴男怨女,可惜你们不会如愿的。”大汉看着徐秋涧继续道:“杀了你后,我再好好的心疼心疼你这几个美娇娘,然后将她们都卖到青楼中去,我想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说着已是满脸yín邪。

    几女吓得身子一阵哆嗦,“你这yín贼,休想得逞,我们就算死也不会任你柔腻的。”雯儿怒斥道。说着看向徐秋涧,绝望伤心道:“秋涧哥哥,你杀了我!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无怨无悔。”顺便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递给徐秋涧。

    徐秋涧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傻丫头,现在还没到最后,别说傻话了!”

    “我没说傻话,我担心会真的落在他的手里,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其实我好后悔,当时在顺庆府时没能将身子给你,若早知道会有这天,我就...也不至于会留下遗憾了。”雯儿伤心道。

    “好了!副特使大人,你该上路了!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痛痛快快的死的。”大汉狞笑着一掌向徐秋涧打来,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便到了徐秋涧近前。

    “秋涧哥哥!小心。”雯儿一声惊叫,赶紧扑在徐秋涧怀里,想为他挡这一掌,徐秋涧一惊,飞快将雯儿向一边推开,他曾经暗自决定过,决不能因为他让身边爱他的人受伤,去年遭东厂袭击,差点让王怜香殒命,这次他可不想再为雯儿担心一次,宁愿自己受伤也无妨。

    雯儿猝不及防,被徐秋涧推开,正sè一看大汉已经一掌结结实实按在徐秋涧的胸口上,只见徐秋涧口喷鲜血,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下来。“秋涧哥哥!”雯儿哭着便要扑上去扶,但大汉却再次举掌朝徐秋涧打去,王怜香也是又惊又怒,一把抓住大汉的手,“不许你杀我家夫君!”

    大汉哪得理会,手臂一挥,王怜香柔弱的身躯就像一片孤独的落叶般飘了出去,不巧,头正撞在一处石块上,顿时额头见血,没再爬起来。

    “少nǎinǎi!香儿姐姐!”萌儿和雯儿急忙跑去抱住了王怜香,大声哭了起来。

    “香儿!”徐秋涧胸口挨了一掌,觉得气血翻涌,刚将嘴边的血迹擦去,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双目带了红,赶紧跑过去,接过王怜香的身子,探了探鼻息,好在还有气息,只是晕了过去。

    徐秋涧猛的回头,怒视着大汉,道:“你给我听着,我徐秋涧在此立誓,今rì若我大难不死,rì后即便穷尽此生也要将扇帮连根剪除!”

    大汉一怔,此时徐秋涧的目光无形中透着一股锐气,令他有些不敢正视,“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大汉冷哼着,再次抬起手掌向徐秋涧逼去。

    徐秋涧抱着王怜香,坐在地上不能退却,后面的打斗声仍旧很激烈,几名女护卫被血鸳鸯夫妇缠住,恐怕一时脱不开身,根本来不及援救,徐秋涧感到很无助,左右顾盼了一下身边的雯儿和萌儿两女,目光温柔中带着严肃了。“无论一会我是否遭遇不测,你们都得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两女身子一震,各抱着徐秋涧的一条手臂,下意识朝徐秋涧靠拢了几分,萌儿急道:“少爷!我们盟誓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绝不独生的。”

    雯儿也一个劲摇头,凄叹道:“青雀失伴尚绝食,人若丧偶岂独活?秋涧哥哥,你认为我们能答应你吗?况且我们若落在他们手里,必然会生不如死的,我们如何能偷生?”

    徐秋涧一阵心疼,抚摸着雯儿的脸庞,道:“可你还有娘,我也有,若我们都弃她们而去,以后她们谁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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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县令介绍:
他是一名法医,一次意外的事故让他的灵魂意识穿越到了五百多年前的大明朝,并与一名快要死去的知县相结合了,他彻底的取代了他,命运的交响曲正式奏响;做了知县的他,利用出色的逻辑推理和刑侦手段破获了一桩又一桩疑难迷案,为民洗冤,伸张正义!因此也让七位绝色佳丽的女子为之倾断了芳心。明代县令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代县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代县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