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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县令全文阅读

作者:风南轩     明代县令txt下载     明代县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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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醒来的意外

    新月如盘,灯火斑斓。

    渠江县衙外传来阵阵更夫的打更声,“三更天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持续了一会了,就渐渐远去,县衙外又陷入了沉寂。

    而此时,县衙内的客厅里,县丞王典却是愁上眉梢,坐立不安。来回不停的度着方步,时而厌烦的看了看院子外的夜sè,时而又忐忑的望向客厅里面的内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身后是管家曹二,看样子也是一脸焦虑的神sè。

    不时,一个小丫鬟从内阁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背着小木匣子的干瘦老头,王典一见,脸sè微一松弛,立马迎了上去。

    “李神医,徐大人的伤势如何啊?”

    王典满脸热切,那老头面上却露出一丝愧sè,摇头叹息。

    “哎,徐大人伤势沉重之极,伤及了内脏,老朽实在无力回天了,王大人还是早作准备吧!”

    王典一听,脸sè顿时惨白了,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下焉了,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唇齿也十分不自然,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王典拉耸着个脑袋,随即又哀求的看向李神医,“李神医,你可是我们渠江县四里八乡有名的神医啊!难道连你也救不了徐大人吗?”双手更是一把握住了李神医的手臂。

    李神医老脸一红,辩解道:“大人严重了,神医二字老朽不敢当,况且就算神医也有不治之症啊!卑职已经尽力了,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老朽了!”说着甩开了王典的手。

    王典的脸sè苦的跟苦瓜似的,本想还说些什么?但见李神医一脸难为情,也不好再为难对方?叫了身后的管家拿了些枕金给李神医,让其走了。

    王典垂头丧气,和管家曹二匆忙来到了内阁,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头靠墙一侧,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青年男子,满容惨白,没有一丝血sè,跟个死人差不多!

    王典来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面上布满了沮丧,苦口道:“徐大人哎!你这一死,可害苦本官了!”说完,又对一个丫鬟严肃吩咐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原来这床上的男子是渠江县的新任知县,名叫徐秋涧,渠江县的前任知县刘宣不久前突然暴毙家中,朝廷立即派遣徐秋涧前来赴任。知县是正七品,而县丞是正八品,官职要高一级,王典已经接到上面的通知,说徐秋涧今rì便到,为了巴结巴结这位新任知县,所以他将县内所有大小的官吏叫上一起在县城外的十里外迎接。但结果这徐秋涧也实在倒霉,竟然在临近县城时遇见了山贼,当场被山贼头子捅了一刀,而且还是胸口。王典却久等不到徐秋涧,知道出现意外了,就立即下令去找,结果终于在城外二十里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徐秋涧。

    王典吓坏了,立刻一边吩咐人将徐秋涧送回县衙,一边又叫人请郎中。

    因此才有了先前的事情,如今徐秋涧将死,王典心急如焚,徐秋涧被山贼所杀,虽与他被直接联系,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出事的,他一个八品小芝麻官,若是上面追究责任,那恐怕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尽头了。

    ……

    迷迷糊糊之间,杜非凡被胸口一阵强烈的闷痛感惊醒,四下摆了摆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目光再放仔细一瞧,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样式奇特的房间,整个房间道也宽敞,中间有一处门框,将房间分成了两间,而门框上并没有木门,而是一道串珠吊帘,房间大多都是木质结构,看上去古sè古香,耐人寻味。

    木墙,木窗和木床,我靠,这不是古代人常用的建筑风格吗!我是不是在做梦?杜非凡从床上翻爬了起来,一脸的惊疑。这也难怪,自己一个21世纪的新时代青年,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样一处古建筑里,当真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杜非凡本是一名法医,前不久接到一考古队的邀请,前去研究鉴定一具新出土的古尸,谁知在开车前去的途中,路经一处山崖时,突然发生了大地震,一时不慎,连人带车滚落下山崖。那山崖不仅陡峭,而且怪石嶙峋,掉下去想不死都很难。本以为死定了,但一醒来,却出现在这里。

    杜非凡孤疑的摸了摸身体,不由得瞪大了眼,天啊!这么回事?这还是我吗?强壮的体格,发达的胸肌,即使身上套着一件雪白松弛的绸衣,也掩盖不住伟岸的体魄。杜非凡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身体,因为他原来比较清瘦。

    “借尸还魂!”杜非凡脑袋里懵了一下,难道自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借尸还魂了,一想到自己和车子掉入山下的一瞬间,他心里就一阵发寒,山崖下尽是石头,掉下去必然是有死无生,如此一想,杜非凡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了。

    正当杜非凡发呆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推门而入,见到这女子,杜非凡脑袋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两个字——丫鬟。

    没错,是丫鬟,全身简单的身宫装打扮,秀气而灵巧,曾在古装剧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角sè。

    古式的建筑,古式的衣着。杜非凡终于明白了,自己不仅借尸还魂了,而且还时空穿梭到了古代,他脑子里满是震惊,没想到一向只有在科幻和传说中的异事竟同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

    正说那丫鬟,眉清目秀,典型的瓜子脸,皮肤细白如雪,不沾一丝胭脂,秀美中透着一丝稚气,格外迷人。

    这丫鬟本是端着一盆清水,一进来便见杜非凡翻爬着坐在床上,顿时脸sè大变,双手一抖,铜盆碰的一声滚落在地,清水洒落一地,流到到处都是。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了。

    杜非凡眉头一皱,道:“我说小美人,见到哥哥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也许是杜非凡的声音起到了作用,俏丫鬟瞬间反应过来,随即慌忙向门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脆生生的大喊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徐大人活过来了…徐大人活过来了!”

    杜非凡郁闷,我有那么可怕吗?难道是自己借尸还魂这具尸体很丑!杜非凡一阵苦恼。

    俏丫鬟跑出去没过多时,就见一老态龙钟的白胡子老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那俏丫鬟却跟在老者身后,那老头一见他坐在床上,脸上喜出望外,兴奋的表情无以复加,又赶紧走到床前,两只枯瘦的手抓,一个劲的将杜非凡拨弄来拨弄去的,仿佛是在审视一见绝世瑰宝一样。嘴上还不停自语道:“活了,活了,真的活了,徐大人真的活了!哈哈!”

    杜非凡心里隐有怒意,但见这老头年纪一大把,又不好对他发火,只淡淡道:“老人家,我有什么不对吗?”

    一听杜非凡的声音,这老头才顿感不妥,惶恐的退了两步,又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朗朗有词道:“下官渠江县主簿吴恒拜见新任知县徐秋涧徐大人!”

    原来这老头是渠江县的主簿,曾与县丞王典一同去迎接过徐秋涧,徐秋涧遭山贼袭击,他也焦虑万分,无奈刚好家里又出了一点事,因此回到了家里,但徐秋涧生命垂危,生机渺茫的噩耗立马传来,他也顾不得家里了,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县衙,刚进县衙,就听到俏丫鬟慌慌张张的叫喊道徐秋涧活了,他喜上眉梢,所以第一时间赶到了房间。

    杜非凡受宠若惊,这么一个花甲老人突然跟他一个小青年下跪拜大礼,要是拿到21世纪去,定然会贻笑大方的。

    不过这老头道是无意间给他透露了不少消息,自己居然还是个县太爷,他脑袋里快速浮现出曾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身穿大红官袍,头戴乌沙官帽的大老爷的样子。哈哈,爽啊,看样子还有混头!原来自己借尸还魂的这具身体名叫徐秋涧啊!怪不得那小丫鬟刚才一边跑,一边喊自己徐大人,名字马马虎虎,倒也过得去,可惜以前的名字就要和自己永别了。

第二章 回到大明

    知县在中国历史的舞台上出现的时间并不短,早从秦朝开始,便已经设立郡县制度,只是那时对县令的称呼各不相同,后来经过一千多年演变,直到明清两代,才正式纳入官制当中,属正七品,主掌一县政务和税收,成为了当时不可或缺的低阶官吏之一。

    徐秋涧心里大喜,县令可相当于县委书记了,那可是县里的地头蛇,是管辖一方的最高领导,不错…不错。以后在这渠江县里,自己可就是老大了,他怎能不欢喜。

    眼睛一转,看了一眼地下跪伏着的白胡子老头,这老头说他名叫吴恒,是什么主簿,主簿是什么玩意?徐秋涧一时也不知道,想来大小也是个官,看他还向自己下跪,看来应该还没自己大。

    “行了,先起来吧!你这年纪一大把的,给我下跪,我可消受不起!”徐秋涧不敢多说话,只干咳着让吴恒起来。

    “下官九品主簿,理当给大人下跪,大人严重了!”吴恒勾着身子,半天才爬起来。

    “不知大人的伤口…”

    徐秋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已是惨红一片,双手轻轻搬开衣领一看,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骇人刀伤出现在胸口,不过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了,显然已经经过处理了。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曾遭山贼杀害,心里有些惊异,但又不好询问,他初来古代,甚至连具体什么时代他都未搞清楚,正所谓言多必失,万一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那还不得遭人白眼,只露出一丝干笑,道:“不碍事,已经不痛了。”

    “徐大人,徐大人啊!真是谢天谢地,徐大人终于醒了!”

    就在这时,一个体态臃肿的大胖子,飞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这胖子肥头大脸,腰粗肩宽,挺着个大肚囊,跟个孕妇似的,由于他身体太胖,跑得又太快,身体一颠一颠的,活像个大车轮在地上滚动,甚是滑稽。胖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无一不惊喜交加的盯着徐秋涧。有的高兴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这胖子满头大汗,几步窜到徐秋涧身边,脸上高兴得跟朵花儿一般。

    徐秋涧目光一闪,瞧向吴恒,吴恒自然会意,当即介绍道:“这是我们渠江县的县丞王典王大人!”又看了一眼王典身后的男男女女,道:“这些都是王大人的家眷!”

    王典肥大的身体,如擂鼓一般坠落在地上,来了个跪拜大礼,“下官王典见过徐大人!”

    接着又响起一阵呜呜的抽泣声,原来这王典喜极而泣,先前他听李神医说着徐秋涧已经活不成了,他还为自己的仕途感到非常的担忧,丧气的回到了家,但没过多久,衙府就传来消息,说徐秋涧突然醒了,他本还不相信,所以急冲冲的赶到了衙府,果然见刚才那如死人一般的徐秋涧却生龙活虎的坐在了床上,当真让他大喜过望,徐秋涧未死,那他的这官职也算是保住了。这大悲大喜下,才忍不住哭了。

    大胖子王典一边抽泣,口里一边含糊道:“徐大人…呜呜…您刚才…可吓煞下官了…呜呜…下官还以为大人已经……”说着已是老泪纵横,还不停挥袖抹泪。

    徐秋裥一阵无语,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就算是拿到21世纪的高压力社会去都难成体统,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抽泣声。

    “好了,哭什么哭?我不是还没死吗?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先起来!”

    王典这才止住了抽泣,抹了抹眼角,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点头称是。

    “徐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真乃下官之福,也是我渠江百姓之福啊!”

    一旁的吴恒也自然不甘落后,也拱了拱手道:“是啊,徐大人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他二人明摆了是在拍马屁,徐秋涧也只有在心里嗤之以鼻了,面上却不好摆出不悦之sè。二人又连续唧唧呱呱说了一大推的好话,徐秋涧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挥手打断了他二人的唠叨声。

    轻轻咳了咳,假装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大老爷的口气道:“行了,二位大人不必再说了,本官昏迷了多长时间了?”说着又转移了话题。

    王典道:“大人从被山贼袭击算起,已有五个时辰了!”

    时辰是古代对时间的一种称呼,每天分子时,丑时,寅时,卯时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就相当于现代的两个小时。

    徐秋涧终于知道,原来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被山贼所害,自己才yīn差阳错的借尸还魂到了这具身体上,而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徐秋涧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徐秋涧了。

    徐秋涧又简单的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当然,都是一些有选择xìng的询问,他可不敢乱问一通,要是说漏了嘴,定然会引起那死胖子和干老头(王典和吴恒)的猜疑。

    其间,王典又吩咐管家拿出一个了包裹,递给徐秋涧,说那是他的行李,徐秋涧掂了掂,很是轻巧。三下五除二的打开,里面只有几件随身的衣服,和一封信件,徐秋涧很失望,并未发现电视里常看到的银子,想必是已经被山贼收走了。

    又拆开了那封信件,看了看,原来是自己的任职文书,而落款上则写着宣德四年八月二十三。

    宣德!那不是明宣宗的年号吗?原来自己穿越到了明朝。明宣宗朱瞻基是明朝的第五个皇帝,倒也算得上是个好皇帝,与其父明仁宗朱高炽在位期间,国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以至于形成了后来继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之后的另一个太平盛世——仁宣之治。

    还好不是在什么兵荒马乱的年代,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冒牌知县能当多久。

    望了望门外的夜sè,徐秋涧已经心生逐客的意思了,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现在还不是跟他们促膝长谈的时候,等以后适应了这里生活再说吧!所以就含糊着借天sè已晚的理由打发一干人走了。

    王典本想还还和徐秋涧多呆一会,好好拍怕马屁。但见徐秋涧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只好悻悻打消了念头,又说了改rì再来叨扰之类的话,就带着全部家眷离开了。

    王典一走,主簿吴恒也准备离开,但徐秋涧突然叫住了他。

    “吴主簿…且等等!”

    吴恒身子一顿,转头拱手道:“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将你身后的小丫鬟留下吧!”徐秋涧玩味的盯着吴恒身后的一个妙龄女子,正是刚才见到自己大呼小叫的那俏丫鬟。

    “这…”吴恒不解,看了一眼那丫鬟。

    “怎么?吴大人似乎有什么难处?”徐秋间故意将声音放沉了。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吴恒额头见汗,连忙辩解道:“不…不…大人误会了,萌儿本来就是照顾大人的丫鬟,留下来自然没什么?只是大人有伤在身,不宜剧烈运动,下官只是担心,萌儿留下怕伤了大人的身体啊!”

    “剧烈运动…”徐秋涧哭笑不得,感情这干老头误解了自己,以为自己是找这丫头侍寝的。自己只不过是想单独找个下人打听一下这个时代的情况,以免以后闹出什么事端来。

    但他也没立即点破,因为他知道,在古代,主仆的关系十分明确,而且奴仆的地位极其低下,有钱的大户人家经常用来相互馈赠。女仆更是如此,男主人要女仆侍寝的事也是屡见不鲜,以至于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的通房大丫鬟。所以就算自己真要和这小丫鬟干那事,也由不得她反对。

    徐秋涧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本官的伤只是皮外伤,留下那小丫头,你先回去吧!”

    吴恒连连点头,又好生吩咐了萌儿要好好照顾徐秋涧之类的话,萌儿诺诺点头,却不曾搭腔,脸上已是绯红一片,时不时羞涩的瞧一眼徐秋涧,又赶紧埋下头去。三更半夜,这位徐大人唯独将她留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是个傻子也能想得到要干什么了。

    吴恒吩咐完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徐秋涧和俏丫鬟萌儿了,徐秋涧已经从吴恒那里得知,这丫头叫萌儿,此时见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两只小手紧紧的揪住身上的衣角,紧张的心情表露无遗。她低垂着小脑袋,试图遮蔽脸上的羞意。

    徐秋涧瞧着她,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你叫萌儿!”

    萌儿微微点点头,却不敢抬头看徐秋涧一眼。

    “我靠!真是个闷葫芦!一会自己还怎么问她?”徐秋涧不由得在心里一阵怪骂。

第三章 钱谷师爷

    萌儿羞着个大红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徐秋涧被弄得彻底没了脾气,向萌儿招了招手,绷着脸道:“过来,到床上来!”

    萌儿一听,脸sè更是羞怯了,红晕都爬到了香脖上,脑袋下垂的更低了。

    徐秋涧也马上发现了自己的语言不妥,干咳了两声,立即改口道:“我是说让你坐到床沿上来!”

    萌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扭扭捏捏的碎步走到床边,却不敢坐。

    徐秋涧一脸郁闷,老子有那么可怕吗?怎么一个个见到我都诚惶诚恐的。伸手一把抓住萌儿的柳臂,将她扒拉到床上。由于萌儿措防不及,而且本来就浑浑噩噩的,这一拉之下,顺势就倒在徐秋涧的怀里。

    萌儿一声惊呼,以为徐秋涧要向她“施暴”了。下意识的针扎了两下,但又没动了,古代的封建思想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就算这位徐大人要求她侍寝,她也绝不敢说半个不字。索xìng闭上了双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徐秋涧对于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数可以是完全抛诸脑后的,别说轻轻搂抱,在21世纪就算打KS也再正常不过了。当然香玉入怀,还当真有些让他心生意yù。好生瞧了瞧怀里腼腆,羞涩而又秀美的小丫鬟,不得不说,萌儿的确很美,嫩白无暇的俏脸,吹弹可破,此时他朱唇微合,紧闭的秋目间两排整齐细长的睫毛,因紧张而一动一动的,甚是可爱。

    这么一个可人儿就在自己的怀里,要是自己真想要,她马上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女人,当然徐秋涧道也没那么龊耻,古代是十分注重清白的,俗话说丢命是小,失节为大。自己与萌儿又没一点感情基础。自己总不能为了一时的肌yù,去无情的夺去人家的**吧!那还叫人家以后这么嫁人。

    轻轻将萌儿扶了起来,让她坐在床沿上,为了掩饰尴尬,徐秋涧还故意说道:“怎么?你有那么困吗?倒在床上就想睡了?好了,我只问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问完后,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萌儿大是穷迫,赶紧理了理衣衫,口中一阵口吃不清:“大人,我…我…”

    萌儿原以为这位徐大人要自己侍寝呢,现在一听,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但心里又不免有一丝失望。自己本来是一个小丫鬟,如真能这位徐大人好上一会,没准还能怀上个一儿半女的,以后他就可以将自己收房了,这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再说这位徐大人,年纪轻轻,而且英俊潇洒,气宇非凡,当真让她倾动了芳心。心里想着,又觉得不甘,轻咬了咬红唇,鼓足勇气道:“大人,您不是要和奴婢那那个吗?”

    徐秋涧一愣,连忙摆了摆头,道:“谁说我要和你那个了?”

    见徐秋涧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萌儿眼神顿时黯淡了。

    “是奴婢侍候不周吗?还是大人嫌弃萌儿!”小丫头说着眼中已是泪水汪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轻轻滑过雪白的脸颊,显得楚楚动人。

    徐秋涧也感觉自己这样草率的回答人家,实在有些伤人心,立马伸手帮萌儿抹去了泪水,道:“不是…你多心了,你年纪还小…”说到这里,徐秋涧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不可能说她年纪小,不宜做那事,等再过两年再说吧!这不就等于给了她一个承诺吗!他一般不喜欢随便跟别人承诺什么?因为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可是,两位老爷知道了我没侍候好大人,会怪罪奴婢的!”萌儿抽泣着说到。

    徐秋涧知道她说的两位老爷就是王典和吴恒,摇了摇头,道:“谁说你没侍候好了,一会我问你,你好好回答就是对我最好的侍候了。至于那两人我改rì去说说便是,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一听这话,萌儿顿时一喜,伤心地神情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抹去了脸上的泪痕,重重的点了点头,脆生生的回答了一声是。

    徐秋涧开始提问,萌儿是奴婢,问话时自然不必讲究那么多,也不担心她会起疑心,所以该问的,不该问的他都问了,虽然时不时弄得萌儿一阵不解,但终究也问到了不少消息。

    直到四更天(相当一现代的夜间一点至三点。)徐秋裥才吩咐萌儿离开。而自己也困意叠生,刚要躺下,却突然发现房间的一角,一个金属的大箱子静静的放置在哪里。箱子有一个柜子那么大。

    “设备箱!是设备箱!”徐秋涧眼睛一亮,顿时大喜,这竟然是自己的设备箱,没想到这东西也跟着自己穿越了,倒是是怎么回事?自己借尸还魂复活,这东西又是这么来的?管他的,也不多想了,终究是件好事,要知道里面的东西对于明朝来说那绝对是异常超前的,很多东西都是涉及到高科技侦查手段,比如血液检验,药物化验等一系列jīng密检测仪器,要是用到古代案件勘侦上定然是事半功倍,而且他将法医小箱也陈放在里面的,这么说,自己的法医工作又可以继续进行了,哈哈哈…爽啊!

    徐秋裥赶紧从床上翻爬了起来,几步来到大箱子前面,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检查了一遍,没觉得有少什么东西,又才赶紧合上盖子,

    这金属箱子并不小,但由于这房间的角落比较隐僻,而且刚才自己一直和王胖子几人说话,没发现,而王胖子几人,也一直沉庆在自己死而复活的喜悦中,也没注意到这东西的存在。

    徐秋涧欣喜若狂,赶紧找了块被子,将箱子盖住,免得被人发现了。只有以后找出空处,再叫人将这箱子搬进去了

    转眼,已是徐秋涧醒来的第九天了,这让后面闻讯赶来的李神医差点蹬掉了眼球,徐秋涧是他亲自确诊,不可能活下来的。但现在一见他跟生龙活虎似的,哪有半点不当,当真让他匪夷所思。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信,也只有认为是自己误诊了,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九rì里,徐秋涧们天都要俏丫鬟萌儿陪着他到衙府四周散步,当然这只是徐秋涧想熟悉一下环境,毕竟,自己是县太爷,这衙门就是自己的新家了,怎么说都要搞清楚地形啊!

    不过九天下来,徐秋涧脸上的苦容已经越发明显了,原来这县衙实在是太破旧了,门墙上面到处都是被木虫钻过的虫孔,甚至有几间侧房连门框都掉了,先不说这些,光院子里的花园也是杂草重生,看样子从来就没有人管理过。

    徐秋裥终于知道古人常说的官不修衙是什么意思了,古代为官都是三年一换,衙门对于这些官吏们来说也只是个临时住所而已,谁会傻到破费为别人造福?

    徐秋涧大为郁闷,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期间王典王县丞和主簿吴恒两人又来登门拜访过。而且两人还各带来了一百两白银,用意很清楚,无非就是想巴结巴结他。

    两百两白银,那可是相当于人民币二十万啊,明代的货币制度非常简单,大多都是文,吊,贯,两等几种单位,而最常用的就是文和两,两种单位的换算值是一千,也就是说一两白银等于一千文,古代一文钱的价值和现代一元人民币大致相近(并不准确)。

    这几rì,徐秋涧也没闲着,没事时常拿起大明律看,当了知县,一点大明法律都不懂,这么能行?律中少有记载,像他这样的七品知县,每月月俸也不过二两白银左右,而对于县丞和主簿自然更少了,两人出手如此阔绰,这两百两可是相当于他们五六年的俸禄了。妈的,肯定贪污了不少民脂民膏。

    徐秋涧并不认为自己多清高,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钱银已经被山贼收走了,他现在可是穷得响叮当。正需要一笔钱呢!况且这都是二人从百姓身上榨取的不义之财,他岂有不收之礼,当即欣然的笑纳了。

    王典和吴恒亲自送银上门,要是拿到21世纪,徐秋涧定然会落个公然受贿之罪,但对于封建社会的明代,就没那么严重了,只要数量不是太庞大,完全可以归纳为收礼。所以徐秋涧也不用担心。

    顺势,徐秋涧还向吴恒和王典提及了要萌儿以后跟着自己的事,两人一听,哪有不答应之礼,当即点头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两天前,还有一个长着一双几斗眼的老头上门拜访过徐秋涧,经萌儿介绍,才知道这是衙门的钱谷师爷,名叫罗计,听说在渠江县先后跟随过两位县令。

    师爷是古代各地方官吏间产生的一种产物,他们并不属于朝廷分封,而是由各地方官吏自己出资聘请的一种文职,主要是给自己做幕僚,为自己出谋划策,说白了就是狗头军师。师爷虽官别不入品次,但颇受官吏的敬重,很多官吏经常以先生称呼师爷,而自称学生。

    师爷的种类很庞杂,如钱谷师爷,刑名师爷,书启师爷,折奏师爷,征比师爷等十数种,而钱谷师爷,顾名思义,就是掌管钱银和粮食的师爷,形象的说就是负责征税上的工作。

    见到这位钱谷师爷,徐秋涧自然不可能摆出官架子,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是不能装牛,所以说话很是客气,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叫的罗计心花怒放的。

第四章 乡绅拜会

    正rì,徐秋涧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大明律,仔细的翻看着,俏丫鬟萌儿沏好香茶后,便静静的站在徐秋涧的身后,没打扰他看书。

    徐秋涧极其郁闷,古时候的书,可不比现代的书那么好认,因为都是采用文言文记录的,一边看,还要一边去理解其中的含义,真是麻烦,所以他看的非常的慢,九天的累积也不过才看一小半。

    也许是看书时间太长了,老是保持一个姿势,一会脖子脑袋都酸了,无奈的伸了个懒腰。又喝了一口香茶。

    “少爷,你累了吗?要不萌儿给你按摩按摩吧,消消疲劳!”见徐秋涧jīng神怠倦,萌儿关心的说到。原本萌儿该称呼徐秋涧为老爷的,但徐秋涧总觉得听起来别扭,自己年纪轻轻,与老爷这称呼实在挂不着边,便命令县衙所有的仆人都改称他少爷了。

    徐秋涧一怔,“你还会按摩?”

    “是啊!原来在吴老爷家,经常给吴老爷按摩推拿,吴老爷还夸过萌儿呢!”

    “哦!既然如此,反正我也看累了,就帮我按摩按摩吧,看看你的手法如何?”说着,徐秋涧舒展了身子,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让萌儿按摩。

    萌儿笑着点了点头,双手轻轻搭在徐秋涧的双肩上,开始轻柔的按摩起来。

    不得不说,萌儿按摩推拿的功夫很有一套,跟现代的大师级被也不相上下了,显然经过一定的培训。力度适中,不疾不徐,不时徐秋涧的双肩便传来阵阵苏坦的快意之感,疲乏也顿去了近半。

    “没想到我们的萌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个高级按摩师呢!开始我怎么没发现,看来以后要经常让你来给我解乏了。”徐秋涧调戏般的说道。

    萌儿俏脸一红,羞涩道:“少爷就知道笑话萌儿!”

    “我怎么笑话你了,我说的是实话啊!”说着伸出手指在她的小琼鼻上轻轻一刮,徐秋涧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俏丽腼腆的小妮子了,这几天来,一只都是她在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当然这种喜欢只限于亲情。

    萌儿欢喜的躲开了,娇道:“少爷,别闹了,要是让人看见了,真是羞死人了!”

    徐秋涧打了个哈哈,21世纪的他本来就比较活跃,并不注重这些。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佝偻的老头,是管家龙三,徐秋涧已经得知,县衙里总共也就十来个家丁,而且都上任知县留下来的。这龙三就是其中之一,徐秋涧将从王典和吴恒那里得来的两百两白银都交给他,还让他好好打理打理这衙门。

    “龙三,有什么事吗?”徐秋涧问道。

    “回禀少爷,罗计罗师爷求见,正在客厅等着,您要不要过去一趟!”龙三答道。

    狗头军师来了,他自然不能怠慢,道:“好了,我马上过去!”

    说着便走出了书房,来到客厅,就见一斗鸡眼的五旬老人背着双手站在客厅zhōng yāng,老头留着小瘪胡子,身体微微发胖,正是罗师爷。

    “先生来了,学生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说着连叫丫鬟去沏香茶。又忙引罗师爷坐下。

    “东翁,客气了!今天县衙无事,所以卑职到东翁这里来讨一杯茶水喝喝,东翁切莫见怪!”罗师爷拱了拱手。

    东翁是古时候师爷对聘请自己的官吏的一种尊称,有的地方也叫东家。

    我靠,这不是拐着弯说我怠慢了他吗?徐秋涧一阵干笑,道:“先生就莫再和学生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直接和学生说吧!”

    罗师爷一愣,徐秋涧的话显然正中了他的下怀。“东翁真是料事如神,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rì卑职的确有事找东翁!”

    “哦!先生有何事要找学生啊?”

    “是这样的,今rì卑职遇到了唐员外,唐员外向卑职询问起了东翁的伤势,还托卑职来问一问!”

    徐秋涧疑惑,“唐员外?这人是谁?”

    罗师爷自然察觉到徐秋涧的疑惑了,忙道:“东翁有所不知,这唐员外是我们渠江县的大财主,生意布及全国,在我们渠江县甚至是顺庆府都是大有名气的人,为人倒也挺和善的。”

    “那他托先生问学生什么事啊?”徐秋涧诧异道。

    “是我县各乡绅拜会的事,刘员外让卑职来询问东翁是否已痊愈,若是已痊愈,他明rì便召集渠江县所有乡绅登门造访,若是东翁还有伤在身,便改rì前来。”

    所谓乡绅拜会,无非就是来拍拍马屁,想和自己建立一下关系而已。当然这样的应酬也是必要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二把就是不能吹牛,看来自己的这第二把火就必须在这乡绅拜会上点燃了。

    一拍脑门,当即道:“哎呀!真是失礼了,学生前几rì身体欠安,也忘了邀请各位乡绅前来吃茶,还得劳烦先生回去给唐员外说说,就说学生明rì一定备好茶水,静待各位乡绅的佳音!”

    罗师爷自然答应了,两人又寒颤了一会,罗师爷便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秋涧就被萌儿叫醒,说罗师爷和各位乡绅已经在客厅久候了。徐秋涧赶紧从床长翻爬了起来,还好,萌儿很贴心,早早就将他要穿的衣服备好了,在萌儿的帮助下,衣服很快就穿好了。今天徐秋涧穿的是一件素白雪袍,还是崭新的,这是萌儿为徐秋涧量身定做的,因为已经快入深秋了,凉风习习,萌儿还故意将袍子制作的厚实了一些,所以穿着很暖和,也不怕冷着。

    来到客厅时,客厅的宾椅已经坐满了人,还有几个人因为没有位置,一直站在客厅中间,有老有少,大概有十几二十人的样子,而且县丞王胖子和主簿吴恒也在。徐秋涧不太喜欢应筹这样的场面,但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满脸热情,拱着手,一边迎上去一边说道:“诸位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让诸位久等了,实在失敬,本官在此告罪了!”说出这句话,他都觉得有些脸红,因为这话实在太老成了,这不过是他在古装剧里面学来的台词而已。

    众人一见一个白袍小青年欢喜的从后阁走了出来,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那位新来的徐知县。一个个赶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坐在椅子上的一些人更是像屁股被针扎了似的,一下窜了起来,跟上去,生怕落后了。

    一个体型极胖的老者首先向徐秋涧拱手道:“徐大人,哪里的话,应该是我等清早登门叨扰,打扰了大人的清梦才对,还望大人恕罪!”

    “是啊!是啊!唐员外说的对,徐大人rì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来接见我等,我等已是荣幸之至了!”又一个人也说道。

    原来那大胖子老人就是唐员外!我靠,也太胖了吧,居然比王典都还胖。再加上年纪也挺大的,可以说完全是个异类。接着又有不少人七嘴八舌的拍马个不停。

    “老朽还以为徐大人也跟我等年纪相仿呢,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徐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一方知县了,以后仕途定然无可限量啊!”

    “徐大人后生可畏啊!”

    我晕,这些人个个都老chéng rénjīng了,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富甲一方的经商人,徐秋涧不得不承认他们拍马屁的功夫很有技巧,一个比一个拍的响。徐秋涧又只有和着他们不停的相互吹捧了一会了。

    “诸位就不要再往本官脸上贴金了,大家这样一说,本官实在惭愧啊!”徐秋涧不想听他们再继续吹捧自己,要不然自己定然会被吹上天的。打断了他们的恭维声,又找下人搬来坐椅,招呼一众人坐下。还叫了丫鬟重新沏了热茶。

    这招待会直到午后,众人才纷纷送上礼品各自离去。让徐秋涧瞪目的是,王典和吴恒两人又送了银子上门,而且不再是一百两,而是两百两了。他妈的,这两个狗rì的贪官到底家里有多少家资?另外唐员外送礼是最阔绰的,竟有纹银八百两。总共这次收礼达到了两千两,那可是人民币两百万了,拿到现代社会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徐秋涧并不认为自己受贿了,见这些人个个吃的腰肥肚圆的,一准装了不少油水。他没必要为他们省下来。

    吃过午饭,徐秋涧闲来无事,便到了办公房,正所谓在其职,谋其事。自己当了十余天的县太爷,还未真正办过公。

    大大方方的坐到办公桌前,桌面上堆得满满咚咚的书本和信件等文案,倒也放的十分整齐。

    徐秋涧随手拿起一个本子,看了看,眉头一皱,他妈的又是文言文。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本子丢在了桌子上。不行,光靠自己这样看下去肯定不行,况且自己对这处理公文还一窍不通,看来得找罗师爷来问问。

    吩咐龙三去叫了罗师爷,很快罗计便带来了。

    “先生来了,学生有很多地方不太懂,还望先生指教!”徐秋涧热切的拉着罗师爷道。又叫龙三搬来了一把太师椅,让罗师爷坐。

    罗师爷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道:“东翁吩咐,卑职自当从命!”

    “先生可教学生如何处理公文?”徐秋涧直接切入主题。

    “东翁不必担心,衙门大多户税上的公文都是卑职当先阅览,确认无误之后,才会交由东翁审核,东翁只需大致看一遍,若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签一下名就成了。”罗计说道。

    原来明代县令繁杂事情很多,难以忙得过来,所以大多都交由各师爷去完成,自己不必亲力亲为,只是最后签字确认就行了。

    徐秋涧点了点头。

    “只是…”罗师爷又有顿了顿。

    “先生还有什么话吗?”徐秋涧问道。

    “只是本县还暂无刑名师爷一职,而卑职又只主掌县内税赋,所以这刑事案件上的事情可能还要东翁亲自负责!”罗计答道。

    徐秋涧知道,明代一向最被县令器重的就是钱谷师爷和刑名师爷,罗计是钱谷师爷,掌管一县粮钱赋税,而刑名师爷则负责县内的刑事案件。徐秋裥这道也不在意,只要户税上的事搞定了,就没多大问题。他本就是学法医的,对于刑事案件有着先天的兴趣,自己也勉强可以兼顾这一职位。

    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还没说话,罗计又的问道:“不知东翁可有意再聘请一位师爷?,接管刑名师爷一职?”毕竟聘请师爷一般都是县令自己出资,罗计当然要问一问徐秋涧的意思了。

    徐秋涧一愣,这罗少爷似乎话中有话,讶然道:“哦!难道先生对刑名师爷一职物sè有合适人选?”

    罗计老脸一红,心里的想法一下子被徐秋涧猜透,甚是尴尬,小心道:“卑职有一同窗好友,名为李仁,曾在顺庆府前任知府杨怀中杨大人手下当过幕僚,专管刑事案件上的事情。后杨大人辞官归乡,李仁一直未重cāo旧业,若东翁有意,卑职可以将之推举给东翁,当然东翁无意的话,就当卑职没说过!”

    徐秋涧微微一笑,没想到这罗老头还有推亲荐友的嗜好!当然徐秋涧并不反对,若真能找一个刑名师爷,以后案件的记录和写提案都不用自己其力亲为了。

    当即点了点头,道:“既然先生力荐你那位好友,学生道还真想见一见,那就劳烦先生帮学生做个说客了。”

    见徐秋涧点头答应,罗计心里乐开了花。

第五章 开堂问案

    徐秋涧随即又拿起桌上的公文,无奈的看了起来,遇到不懂的又仔细询问了罗师爷,罗师爷自然是有问必答。听得徐秋涧连连点头。

    “咦,只些公文好像都已经批阅过了!”徐秋涧问道。

    “是啊!这些公文都是前任知县刘宣刘大人批阅的,东翁可以看一看,不懂再问卑职便是!”罗师爷答道。

    徐秋涧了然的点了点头,大致看了看,这些公文大多已经批阅过了,看来只需等待上报朝廷就是了。另外他发现这些公文处理也很得当,不存在账目不对和乱画一通的现象,而且有些模糊的地方,还写明了备注。看来那位刘大人应该很是负责,应该是好官吧!

    不由得感慨道:“前任知县刘大人,批阅这文件竟如此有条有序,学生真是敬佩啊!”

    “是啊,刘大人为官清廉,做事一向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将我们渠江县治理的井井有条,颇受渠江百姓的爱戴。哎,只是可惜…”罗师爷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悲哀。

    “先生为何提到刘大人,如此伤感?”

    “东翁有所不知,刘大人半月前突然暴毙,而刘大人曾对卑职有知遇之恩,故此不免有些伤怀!”

    “什么,刘大人突然暴毙家中?”徐秋涧并不知道刘宣已经暴毙,还以为是三年一换,调任了呢!

    所谓暴毙,就是突发xìng的死亡,死亡前只有小征兆或根本就没有征兆的,所以一向很难发现,法医学的专业术语又称猝死。

    古代的医学条件很落后,对能对能引起猝死的突发xìng疾病意识也很是模糊,能引起突发xìng猝死的疾病有很多,如脑溢血,就是指颅内大出血造成的死亡。心脏病,心肌梗塞导致抽搐而死等等。这些突发xìng疾病,包括现代的医学手段都还无法完全治愈,而在五百多年前的明代就更不可能了。难道那刘大人也是因为犯了某种心脑血管的突发xìng疾病而猝死的?

    徐秋涧问道:“那刘大人暴毙前是否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出现?“徐秋涧认为,若刘大人真是犯了这类疾病,死亡前应该有轻微的征兆才对。

    罗计答道:“这个卑职道也没怎么注意,不过有几点卑职还是很清楚,刘大人身体一向不怎么好,经常头晕目眩,而且还时常身体乏力。”

    那不是高血压的症状吗?高血压是导致脑溢血的主要原因,血压太高,很容易转出脑溢血等疾病,严重时经常能在是个数个小时内导致人死亡。或许刘宣可能就是因为脑溢血而丢命的。

    “可惜啊!”徐秋涧轻叹了一口气。古代清官实在太少了,像北宋包拯,南宋宋慈等这类人物可谓是屈指可数,如今听罗师爷提到这刘大人清正廉明,倒也实属难得,不由得心生一阵感慨。

    “谁说不是呢!刘大人去年才到任,怎料今年便魂归天外了呢!也苦了他夫人梁氏和孤女雯儿。”罗计也摇头道。

    “哦,刘大人还有遗孀!”徐秋涧这倒没想到。

    “是啊!而且现在还在县衙呢!难道东翁没看见她们!”罗师爷诧异道。

    “没有啊!这几rì,我几乎天天都在衙门,不曾听人提起过啊!”徐秋涧摇了摇头,相信就算自己见到了,也不认识啊。

    “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他**二人接到大人要来赴任的通知,已经搬到了衙门侧院的房间去住了!”罗计恍然大悟的解释到。

    “侧院的房间!”那房子不是已经破败不堪了吗,甚至门框都掉了,当rì徐秋涧和萌儿到过那里,但看房子已经腐朽不堪,墙上满是虫孔,就没再进去,所以并没见到梁氏**二人。

    “刘大人生前为官清廉,俸禄也不高,而且还经常出钱去接济外面的穷人家,而自己家里的开支就很单薄,所以rì子一向过得都很清贫,如今刘大人又一去,叫她**二人可这么活哦!”罗师爷又动情的说道,斗鸡眼里也有些晶莹之物晃动。

    徐秋涧也觉得应该帮帮她们,毕竟刘宣生前看似为这渠江百姓谋过不少福音。自然而然对她的的遗孀也应该敬重有加才对。又和罗师爷闲聊了一会,便让罗师爷离开了。叫来管家龙三,让他去取五十两纹银给梁氏**送去。龙三本就是前任知县刘大人的管家,对老夫人梁氏自然也很敬重,当然是满口答应的下去照办了。

    直到傍晚,龙三才苦着脸找到徐秋涧,说着梁氏**不要他的银子,还说无功不受禄,要他以后不要再拿银子去了。徐秋涧当场呆若木鸡,没想到这**两还有这等气节,可见二人还是很遵循前任知县刘大人的清规的。既然对方不想要,自己也没必要再厚着脸送过去,到时只有自己亲自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他们治理的,帮一帮便是了。

    塑rì,天边刚刚亮起鱼肚白,渠江县衙门的公堂外就已是人影珊珊了,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今天是衙门的放告rì,所谓放告rì,就是开堂问案的rì子,古代衙门一般都定在三六九放告,即每月的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以此类推。而其余时间,除了特别重大的人命案,一般都不得击鼓鸣冤。

    今天为十三,正是放告的rì子,所以不少人都提前前来观热闹了,都想来看一看这位新来的知县大人到底如何?

    县衙内阁,徐秋涧也已经整装待发了,萌儿已经为他他穿好了大红官袍,又将黑sè乌沙轻轻的戴在了他的头上,徐秋涧本就英挺俊朗,在配套上这一身官服和官帽,还当真威武非凡,萌儿竟都一时看傻了。

    “小丫头,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吗?”见萌儿满眼睛的小星星,望着自己,徐秋涧不由得问道。

    萌儿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羞涩得赶紧低下了头,嘴里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嘟囔道:“少爷你不知道你穿这身衣服有多好看呢!萌儿只是想多看一会嘛!”

    “哦!是吗?要是想看,就等少爷我升堂完毕后回来,再让你看个够,好不好啊!”徐秋涧却不以为意,说着又捏了捏萌儿娇嫩的俏脸。

    今天是他第一天审案子,难免心里有些兴奋和激动,因为自己可以在公堂上耍耍官威了,曾经在电视上经常看到那些大老爷,个个威风八面的,今rì自己也终于可以体验体验了,哈哈,爽啊!当然也伴随着一些紧张,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才点了两把火,这第三把火就是不能不牛,必须要干一件让老百姓认可的事出来,好树立树立自己的威信,开堂问案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今天这审案要拿出些真本事来才行,不但要将第三把火给点燃,而且还要燎得旺。

    来到公堂时,公堂外的老百姓已经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了,个个都好奇的盯着刚走出来的徐秋裥,后面跟着师爷罗计。本来罗师爷是钱谷师爷,一般不用听案的,但目前没有刑名师爷,所以徐秋涧让他过来顶替一下。顺便不懂的还可以咨询一下。

    徐秋裥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面上倒也沉着,大摇大摆的走到公堂正上方,不经意憋了头顶上写着“正大光明”四字的木匾,让他心里一跳,这木匾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上面的文字都看不太清楚了,我靠,该不会掉下来吧,别砸到自己了,那可冤了。

    现在可不是担心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公堂之上的太师椅上,身前的官桌上陈设很简单,一个惊堂木和一个插满令箭的箭筒是最为惹眼的。再就是一个挂着毛笔的笔架和一个砚台了。

    罗计已经告诉了他,今天要审理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一件玉观音盗窃案,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上那些大老爷的样子,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也不知这桌子和惊堂木到底是什么材料,拍下去真的很响,震得耳朵都有些发涩,随着惊堂木的拍下,徐秋涧严肃的喝出两个字“肃静!”

    一听这声音,公堂外的来百姓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了,古代的老百姓历来都很惧官,正所谓民不跟官斗,他们都很懂这个道理,徐秋涧话音刚落,公堂两排的衙役便一起异口同声的呼道:“威…武…”声音拖得老长,与此同时还各自拿起手里的衙杖开始剁地,发出砰砰之音,好不绕耳。

第六章 谁的宝贝

    等衙役们彻底静了下来后,徐秋涧才开口道:“带原告和被告上堂!”

    只见公堂一侧的一个黄脸大汉大步上前,徐秋涧对他并不熟悉,但也听罗师爷提到过,说衙门的捕头长得甚是高大,脸上还有一道惊人的刀伤,是曾经抓山贼是留下来的,似乎名叫什么雷彪。而这大汉相貌与他十分吻合,想必就是雷彪雷捕头了。

    雷彪直接大步走出公堂,在外面围观的人群中带进来两人,这两人,一人身材矮小,微微发胖,穿着跟普通老百姓的粗布麻衣,应该是一般平民百姓,另一个则要穿着稍微华丽一些,想必是商家人士。

    罗师爷在一旁轻咳,低头在徐秋涧耳边低声介绍了一阵,说那个子矮小之人是县里的一个屠夫,名叫赵二旦,在城里做卖猪肉的小本生意。而那衣着华丽中年男子,名叫唐贾商,算得上是个土财主。

    屠夫赵二旦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颤颤巍巍的走到公堂正中,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道:“草民草民赵二旦拜见大老爷!”脑袋也顺势贴在了地上。

    那唐贾商倒还算沉着,有恃无恐的跪在地上,口中朗朗有词道:“小民唐贾商拜见大人!”

    说实话徐秋涧并不喜欢唐贾商的表现,虽然从容镇定并没错,但这家伙也太过头了吧!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傲慢在内。悄悄问了问身旁的罗师爷这唐贾商是不是有什么后台,罗师爷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却让他哭笑不得,原来这唐贾商是曾经来拜访过他的那位唐员外的亲侄子,怪不得见到他没一丝紧张,反而还有一丝得意。他妈的,这家伙狗仗人势,居然在自己面前摆威风。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未表露在脸上。

    徐秋涧憋了他二人一眼,道:“你二人所为何事?要闹上公堂啊!”

    那赵二旦见大老爷问话,正要回答,但被唐贾商先抢了一步,答道:“回禀大人,是小民状告这贼人屠夫偷窃我家至宝翡翠玉观音!”

    徐秋涧眉头一挑,这古代老百姓间,鸡鸣狗盗的事情的确不少,若是庄庄都要他亲自审问,那还不累死他,当然今天是他第一次审案,无论案件的大小他都必须一一处理,不然搞砸了,自己这县老爷恐怕就民心无存了。

    顿了顿,又道:“你且将事情简单的说一下!”

    唐贾商点头称是,道:“前几rì小民家的家传之物翡翠玉观音不慎失窃,小民便派人四处去查找,结果小民的家丁竟然在这赵二旦的家里发现了这尊玉观音,小民当即就上门取讨要,没想到这赵二旦不但不给小民,反而还将小民乱棍打了出来。所以小民就只有请大人为小mín zhǔ持公道了!”说着又给徐秋涧磕头。

    “我大明玉质观音甚多,难免有的会很相似的,怎么你就那么确定赵二蛋家的那尊玉观音就是你家的呢?”徐秋涧淡淡道。

    “不会错的,那观音是小民的传家之物,怎会不识得?”唐贾商连忙道。

    “片面之词,本官实难相信,可否还有其他证人?”徐秋涧问道。

    “回大人,小民的管家杜冲可以作证,当时他也在场,他也看见了那玉观音,不信大人可以传他上堂问问便是!”唐贾商答道。

    徐秋涧依了他的意思,叫衙役将杜冲带了上来,杜冲是个干经瘦骨的中年人,来到唐贾商的身侧,双腿一软,低头跪在地上。

    “杜冲,你家老爷说你也见到了赵二旦家的玉观音,你可看清,那玉观音确是你家老爷之物?”徐秋裥直截了当的问道。

    “回大人,没错,小民看清了,那玉观音的确是我家老爷之物,肯定是被这赵二旦偷去的。”杜冲想也没想的满口称是。

    “哦!你就如此肯定?”徐秋涧死死的瞪着杜冲。杜冲被看的心里一阵发毛。又缓缓点了点头称是。

    徐秋涧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赵二旦,问道:“赵屠夫,这唐贾商状告你偷取他家宝物,已有人证,你还有何话说?”

    赵二旦身子一颤,刚才听唐贾商说的起劲,他很想立刻反驳的,但又怕被掌嘴,衙门的大老爷很是忌讳途中插话的。此时一听,吓得不轻,身体如筛糠一般,不停磕头道:“冤枉啊!大人,这唐贾商纯粹是血口喷人,那玉观音本就是我赵家之物,分明是这唐贾商想谋取我家宝物,才故意污蔑草民的,请大人明察啊!”

    “你说那玉观音是你家之物,可有证据?”

    “证据?……”赵二旦本就吓得惶恐不安,一听问他证据,却一时说不上来,顿时语结,又连忙一个劲的大呼冤枉!

    “哈哈,大人,这赵二旦答不上来,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还请大人明断,将这赵二旦治罪!”唐贾商脸上乐开了花。大声抢话道。

    徐秋涧心里一乐,要知道,古时候一般公堂之上不得抢话回答,要不然会以咆哮公堂论处的。这狗rì的唐贾商刚才就已经让他憋足了一肚子气,现在自己终于露出马脚了,得给他个咆哮公堂之罪,好好治治他才行。

    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去装着yīn沉似水,大声喝道:“大胆!本官问案,还需你来指使吗?来人啊,此人咆哮公堂,先掌嘴二十。”

    唐贾商一听,吓坏了,没想到这位新知县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颤声道:“大人…我…我是…”但说半天又没说出来。

    “住口,否则加倍处罚!”徐秋涧哪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定然想将他的亲叔叔唐员外搬出来了,所以赶紧得堵上他的嘴。

    唐贾商很老实,果然不敢再开口了。

    徐秋涧是县太爷,他说的话哪能不听,很快一个衙役踏步出来,走到唐贾商的身前,噼里啪啦的抽了起来。唐贾商嘴上呼痛,牙齿都打掉了不少,等二十巴掌打完了以后,他的一张脸已经肿的跟猪头似的了。嘴里想含糊着说些什么,又不敢。

    一旁的管家杜冲见唐贾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行完刑了,徐秋涧才严肃道:“好了,现在言归正传!”心里却觉得甚是快意。

    “唐贾商,你刚才说赵二旦曾将你乱棍打出,可有此事!”徐秋涧沉声问道。

    刚才才挨了打的唐贾商,哪能还敢不回答,连忙点头,由于脸颊肿胀,所以嘴上声音很是模糊,道:“是…是…小民现在身上都还有伤呢!不信大人请看!”说完又捞起袖口,只见裸露的手臂上有不少被打过的於痕出现。

    徐秋涧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道:“你这是什么时候被赵二旦打的?”

    “三天前…”

    “他用什么东西打你的?”

    “嗯!好像是扁担!”

    问了唐贾商后,徐秋涧又看向赵二旦道:“赵二旦,你可出手打过唐贾商,说实话,不得说谎!”

    赵二旦连忙摇头道:“不…不…大人,唐贾商满口胡言,那rì他带着十几个家丁冲到草民的家中,要抢我家的玉观音,草民不给,他们还打了我一巴掌呢!最后草民拼死不让他们将玉观音拿走,他们才就此作罢,没想到竟然贼喊捉贼,反将草民告了!”

    “那玉观音现在何处?”徐秋涧又问道。

    “就在草民的家中!”

    徐秋涧点了点头,吩咐雷捕头到赵二旦的家中,去将玉观音取来,还好赵二旦的家离衙门并不是太远,很快雷捕头就将玉观音拿来了,雷捕头将玉观音呈给了徐秋涧,徐秋涧拿在手中看了看,这观音不过一尺来高,的确是上好的魁田玉制作的,而且做工很是jīng细,应该值不少银子,怪不得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

    徐秋涧看了一会,便将玉观音放在了桌子上,道:“唐贾商,本官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可看清了,这桌上之物可真是你家家传之物?”徐秋涧说的郑重其事。

    唐贾商心里洛洛一瞪,顿了顿道:“没错,这真是小民的家传之物,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徐秋涧冷笑,看了一眼身旁的罗师爷,见他正微笑的向自己点头,沉吟道:“你二人各有己见,且证据不足,本官暂且无法宣判,这样吧!我们就让观音菩萨自己来认主吧!”

    徐秋涧语出惊人,引得堂下一干人面面相觑,议论声大起。虽然古代是十分信奉迷信的,但毕竟大伙都没见到过真正的神仙,这新县令居然说要菩萨自己认主,那不就是要菩萨显灵吗?一个个都大为好奇起来。

    徐秋涧吩咐一个衙役取来一个香炉,并点上三竿香火,插在香炉中,将插上香火的香炉摆放在玉观音之前。微微一笑,望向大堂下的三人,余光又瞟了瞟堂外的众老百姓。道:“好了,赵二旦,唐贾商,你二人其中一个必然是这玉观音的主人,所以现在,你二人就在这玉佛面前祈祷吧!一炷香后菩萨自然会告诉本官你们到底谁才是他的主人。当然,一定要虔诚,否则就不灵了。”

    赵二旦一听,觉得甚是古怪,但大老爷的话又不得不听,所以赶紧闭上了双眼,满脸虔诚的双手合十,唐贾商却是心里充满了忐忑,但又不敢不听徐秋涧的话,他可没忘记刚才被打的那二十个耳光!所以也只有做做样子。

    堂外的议论声更浓了,有的人脸上充满期待,想看看这位新县令是否真能让菩萨自己认主。有的倒却露出了一丝讥笑,认为这位徐大人调查不出来,不过是故弄玄虚,想搪塞而已。

    徐秋涧却全然不理这些人的目光,好以整暇的坐在公堂之上,等待时间的流逝。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香炉内的三竿香火也已经燃烧殆尽。徐秋涧拿起桌上的玉观音,离开了坐位,慢步走到堂zhōng yāng,微笑着看向所有人,道:“行了,菩萨已经提示本官到底谁才是他的主人了!”

    徐秋涧这话一出,更让大伙不解了,刚才他们个个神情关注的盯着玉观音,哪里看到什么菩萨显灵。

第七章 宝物认主

    徐秋裥瞟了瞟手中的玉观音,再将其高高举起,道:“各位请看,这便是观音菩萨给本官的提示!”说着,另一只指向玉观音上面的一处黑斑。

    堂外的老百姓顿时瞪大了眼,看向了玉观音,只见玉观音的胸前有一块漆黑的斑点出现,这是?但他们还是不明所以然。这黑斑又能说明什么呢?

    徐秋涧看了赵二旦和唐贾商一眼,朗声道:“本官刚才看了看玉观音,发现这上面竟沾有不少油污,这赵二旦是屠夫,做猪肉生意的,如玉观音若是他家的,粘附上一些油污也是很正常的,而唐贾商算得上我们渠江县的土财主了,想这等jīng美高质的玉宝定然会好好保存的,岂会沾上这等穗物…”说着又顿了顿,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唐贾商,又道:“我说的对不对啊!唐财主。”

    唐贾商哪能听不出来徐秋涧的话,顿时心里擂起了鼓,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流了下来!赵二旦一听,这大老爷居然在为自己说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鄙夷的看了看已吓得的瑟瑟发抖的唐贾商,觉得大是快意。

    “大伙都知道,油污具有极强的粘黏xìng,本官刚才之所以要点上香火,倒也不真是让菩萨自己认主,这香火飘出的熏烟飘到满是油污的玉观音身上,自然便形成黑sè的斑点了。”徐秋涧又接着补充道。

    大堂外的老百姓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一时议论声大起,徐秋涧已经是说的很明显了,他们那里还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刚才还有一些人认为徐秋涧是故弄玄虚,现在一听他的解释,不由得叹服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位年轻帅气的小知县还真有些刷子。

    其实徐秋涧早就开始怀疑着唐贾商是故意诬告,第一,从玉观音被拿来的那一刻起,这唐贾商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这玉观音,贪婪的表情表露无遗。第二,就那杜冲,刚才问他是否确定看清了这玉观音到底是不是唐贾商之物,他连顿都未顿,就满口胡咋的点头称是,显然是事先串通好了的。第三,就是唐贾商手臂上的伤痕,伤痕呈细条状,而且很有规则,明显是由某种圆形芊细棍物击打伤的,而这唐贾商却说是扁担,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说谎!

    当他发现玉观音上满是油污时,就更加怀疑着唐贾商了,所以便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逼他认罪。

    徐秋涧又回到了高堂之上,手提惊堂木,狠狠在桌子上一拍,大声道:“唐贾商,你串通管家杜冲,yù谋取他人财物,诬告他人。你该当何罪?”

    唐贾商和杜冲两人脸sè煞白,也许是惊堂木的声音起到了作用,唐贾商牙关一咬,来了个抵死不承认。

    “冤枉啊!大人,如大人仅凭这玉观音的上的猪油和黑点就拿小民问罪,小民绝对不服!”

    一旁的杜冲也大声道:“是啊!大人,这玉观音毕竟是在赵二旦家里拿来的,也有可能是这厮偷了我家老爷的玉宝贝,之后才沾上的油也未不可知啊!”

    徐秋涧一阵冷笑,:“你们想抵赖,好,本官就让你们心服口服!”拿起桌上的玉观音,道:“唐贾商,你刚才说这是你家的家传之物,化成灰都认得!这么说你很是了解你这宝贝疙瘩了,那好,本官且问你几个问题?”

    唐贾商心里一禀,肚子里的苦水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是你家之物,你且说说这玉观音的右手上拿的是什么?”

    “嗯!……我想起来了,是玉净瓶!”

    “那她左手上又是拿的什么?”

    “……应该没拿东西!”

    “那这观音背后有无字迹?”

    “……没有…不,应该有!”

    “是何字迹?”

    “……”唐贾商被徐秋涧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昏脑胀。

    “本官再问你?你可知这玉观音重几斤几两啊!”徐秋涧微微笑道。

    “这…这…小民也没有秤过,实在不知道啊!”

    “哼!简直一派胡言,本官问你五个问题,你有两个都没回答上来,另外三个都回答错误,你还说这是你家之物?第一这玉观音右手上拿的不是玉净瓶,而是拂尘,第二,玉观音的左手上明明抱着一个孩童,你却说没拿东西?第三这玉观音的背后根本就没有字,你开始回答对了,却马上改口,没想到改了个错的。要不要本官现在就叫人拿上来给大伙瞧瞧,让大伙来做做见证啊!”

    唐贾商脸sè比苦瓜还苦,后悔万分,真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徐秋涧看了一眼赵二旦,道:赵屠夫,你可知这玉观音有多重?“

    赵二旦大喜道:“回大人,草民曾经秤过,有六斤三两多重!”

    徐秋涧点了点头,冷冷憋了唐贾商和杜冲一眼,又叫人拿了一杆秤,当着大伙的面秤了玉观音,果然和赵二旦说的一般,六斤三两重。

    “啪…”徐秋涧惊堂木在桌上一拍,怒斥道:“哼!唐贾商,杜冲,现在你二人还有何话说?还不老实招供,难道要本官用大刑斥候吗?”

    一旁的杜冲吓得屁股尿流,唐贾商还没说话,他就抢下认罪了!赶忙道:“大人,饶命大,小的也是被逼无奈,都是这唐贾商要小的这样做的!”

    “到底这么回事?”

    “那rì,唐贾商和小的到赵二旦家去卖肉,唐贾商看上了他家的那块玉观音,便想买下来,但赵二旦死活不肯卖,还说那是他家的家传之物,不能卖!所以唐贾商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诬陷赵二旦的办法来,他还让小的为他作伪证!”

    一旁的唐贾商听得目齿俱裂,没想到这杜冲居然临阵退缩,将一干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狠狠一把将杜冲推倒在地。大骂道:“他妈的,你这狗(niang)养的,老子平rì里待你不薄,现在居然出卖老子!”

    “大胆!唐贾商,你竟敢打人!难道又想挨打吗?”徐秋涧大声喝道。心里不由得好笑。

    唐贾商连忙闭嘴了,埋着头不敢说话。

    “你还不快快招供?”

    “是…是…小民招了,小民全招了,是小民利yù熏心,想骗取赵二旦的玉观音,请大人开恩啊!”唐贾商使劲的磕头求饶。

    “哼!yù以谋取他人钱财,并诬告他人,你罪加一等,依律当蹲大牢,本官念你招供及时,就重轻发落,判你杖刑五十,再陪赵二旦纹银三十两!”徐秋裥严词说道,说完,又盯住杜冲,道:“杜冲,你串通唐贾商诬陷,也罪不可恕,但念你是从犯,且招认及时,杖刑三十,罚银十两,你二人可服判?”

    “小民…服了…小民服了!”

    “小的也服了!”

    两人连连点头,紧接着徐秋涧让几个衙役拖出二人,噼里啪啦的一顿狂打,之后,又要他二人拿出罚银,交到赵二旦的手中,才叫人将他们带了出去,赵二旦自然是高兴万分,不但玉观音保住了,而且平白还得了四十两纹银。口中连呼青天大老爷。

    将唐贾商二人送出公堂,这案子算是彻底了结了,很快两个衙役又从大堂外带进两个人,一个是一中年妇人,身形微微发福,另一个则是一个二十年华的少妇,这少妇倒有几分姿sè,不过就是打扮的太过花枝招展了,微翘的樱桃小嘴,涂满了唇红,看上去鲜红yù滴,还算白静的瓜子脸上也是浓妆艳抹,不知涂抹了多厚的胭脂,好像每走一步,都会从脸颊上掉落一层胭粉。

    少妇单手轻捏着一块红绫手绢,走起路来两手一摆一摆。看上去甚是妖媚。

    看到这女子,徐秋涧不由得想起了电视里常看的的那个什么chūn风阁的风尘女子。难道她也是那地方的?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旁的罗师爷大皱眉头的告诉了他,这女子是县里万花楼的姑娘,说白了就是鸡!

    两人来到大堂中间,直接跪在了地上。

    “咳咳…堂下所跪何人啊!”徐秋涧明知故问道。

    “那中年妇人连忙磕头答道:“民妇曹氏拜见大老爷!”而那少妇,竟丝毫不动,再见其目光,却愣愣的看着徐秋涧发呆!

    徐秋涧眉头一皱,正要发怒,一旁的罗师爷便大声喝道:“大胆刁妇,大人问话,为何不答?”

    那少妇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答道:“小女子米雪儿拜见大人!”

    徐秋涧狠狠瞪了米雪儿一眼,以示刚才的不满,然而这米雪儿竟妩媚的给他抛了个媚眼,回敬了他。

    我靠,这sāo娘们竟在勾引他,妈的,将老子当成什么人了?不由得脸sè沉了下去,冷声道:“米雪儿,你若还敢在这公堂之上给本官眉来眼去,小心本官立即将你轰打出去!”

    米雪儿瘪了瘪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二人闹上公堂,又是所谓何事啊?”徐秋涧淡淡道。

    妇人曹氏最先开口道:“回禀大人,这sāo狐狸米雪儿,无事生非,说我家男人想要**她,还将他告了,请大人明察!”

    又是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徐秋涧有些失望,盯向米雪儿,问道:“米雪儿,你状告曹氏男人**你又是这么回事?米雪儿…米雪儿…米雪儿…”徐秋涧大瞪双眼,连喊了三声米雪儿。

    但堂下却并无答话之声,那米雪儿正瞅着他,脸上尽是痴迷之sè。根本就未听进他的问话。

    徐秋涧眉头一挑,心中大是恼怒,手中惊堂木一提,打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那米雪儿身子一颤,立即回过了神!嘴上不满的咕哝道:“哎呀!大人,你干嘛啊!真是吓死奴家了,你不知道,奴家天生胆小,稍稍大声了一点,就觉得胸口急促,憋闷得慌,真是的!”

    徐秋涧一阵哭笑不得,他妈的这娘们自己不但不理会自己的话,反而还大数自己的不对。

第八章 妖艳女子

    徐秋涧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拍惊堂木,堂下的雷捕头就发火了,“大胆,你这刁妇,竟敢如此和大人说话?当真是想挨板子了吗?”

    徐秋涧点了点头,这雷彪倒也不客气,雷厉风行,声音极是粗狂,如天王一般,狠狠瞪着米雪儿。

    “哎呦!捕头大哥,你干嘛那么凶嘛,曾在奴家的卧榻之上,也不见你对奴家有那么凶啊,这么到了这公堂上就把奴家当外人了呢!奴家真是伤心啊!”米雪儿说着,眨巴了两下眼睛,用手绢轻擦了擦眼角,但半天也没见到擦出一滴泪

    这米雪儿不说话倒好,这一说当真惊死大片人,尤其是雷捕头,差点双腿没站住,一下倒在地上。而就在米雪儿说出话的一瞬间,一个比雷捕头声音还要粗狂的声音从大堂之外响起了。

    “什么?姓雷的,你给老娘交代清楚,刚才这贱人,刚才说什么了,好哇,你竟然敢背着老娘在外面寻花问柳,老娘今天要剥了你!”一个妇人,不,准确的说是个悍妇,这妇人,三十多岁,牛高马大,比雷捕头都还要高半个头,而且身体臃肿,全身上下都是赘肉,跟个大黄桶似的。此时见她从密集的人群中挣着挤了出来,由于身体臃肿,好几个人都躲避不及,被她挤得呲牙咧嘴的叫唤。

    一旁的罗师爷脸sèyīn沉,狠狠瞪了雷捕头一眼,又低头在徐秋涧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徐秋涧点了点头,原来这悍妇竟是雷捕头的媳妇韩氏。

    徐秋涧哭笑不得,淡淡鳖了雷捕头一眼,没想到这雷捕头跟米雪儿间还有这等风流韵事,古代对于jì院本就属于开放xìng的,只要你有钱,谁都可以去。这也难怪,雷捕头会去找米雪儿,家里有这等母老虎,相信任谁都提不起兴趣的。

    韩氏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就要翻过大堂外的木拦。雷捕头吓得脸都绿了,想找地方躲,但在公堂上,他又不敢乱挪步子,哀求般的看向徐秋涧。

    大堂里的衙役原本个个表情严肃,但见到雷捕头这般失态,都不由得开始轻声发笑。

    徐秋涧也不禁一阵好笑,这雷捕头刚才还如牛鬼蛇神一般,气势嚣焰,怎么一看到自己的老婆,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还真是金木水火土,一物降一物啊!朝门口的两个衙役沉声道:“拦住她!”

    两个衙役闻言,走到韩氏身前,阻止了她再向前进,徐秋涧大声呵斥道:“大胆韩氏,公堂之上岂容你胡作非为,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本官定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韩氏一听,顿住了身子,刚才他亲眼所见,这位徐大人是怎么样用刑斥候唐贾商的,她可不敢再越池,否则定然会赴唐贾商的后尘。“大人,我…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气呼呼的瞪了了雷捕头一眼,又瞪了米雪儿一眼。便甩手退回到人群里去了。

    看来古代用官威压民还真是有效果,徐秋涧言归正传,冷冷的瞧向米雪儿,导致了这一切的就是她,看来得好好治治她。“哼,大胆米雪儿,你三番五次挑戏本官的耐xìng,你当真本官不敢打你吗?来人,先给她十巴掌,以儆效尤!”

    米雪儿吓得脸sè一白,连忙磕头,道:“大人,你别打奴家,奴家知错了,你问…你问什么?奴家便答什么就是!”

    “哼,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本官从来说一不二,来人,还不行刑!”

    一个衙役这才慌忙走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打了米雪儿十巴掌,米雪儿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脸不敢再看徐秋涧了。

    “米雪儿,你为何状告这曹氏男人**你?”

    米雪儿哪敢不答,连忙道:“大人,那曹氏男人不是人,对奴家动手动脚的,而且还想,还想…”说着,嘴上低声抽泣了起来,又用手绢拭擦着眼睛,结果还是没见到一滴泪出现,“要是被那曹家男人给糟蹋了清白,奴家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啊!大人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一旁的曹氏低声冷骂道:“清白…残花败柳,那里还来的清白?”

    米雪儿自然听到了,哭泣的声音顿时大了好几倍,泣声道:“奴家命不好,虽是风尘女子,但也是有尊严的啊!呜呜……大人,你瞧这曹氏,不但包庇他家男人,而且还出言侮辱奴家,奴家命好苦哇!”

    “好了,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秋涧不耐烦打断了她的哭泣,问道。

    “是,大人,昨rì晌午,奴家见天儿还不错,便带着丫鬟出门游玩,到了牛家村的大树林,就遇到了曹氏男人牛二,牛二见奴家美sè,竟不老实的对奴家动手动脚!还一把将奴家按在了地上,说要和奴家那个。

    “那他得逞了吗?”

    “没有,当时奴家怕极了,就大声喊救命,可喊了半天没见到人来,就咬了一口牛二,牛二便松开了奴家,我就拼命的跑,那牛二还不死心,追着奴家,最后遇到了牛家村的王里正,那牛二这才罢休!”

    “你不是带着个丫鬟吗?怎么你被牛二调戏,她不帮忙吗?”

    “这…奴家当时是想小解,便是让丫鬟侯在远处的!”

    “那你离她有多远?”

    “奴家当时内急,没想那么多,只想找个隐避的地方,但相信也不算太远,大概就五十来米吧!”

    “你刚才说咬了牛二一口,你咬他什么地方了?”徐秋涧又问道。

    “奴家得想想,对了,好像是手臂!”

    徐秋涧看向曹氏,问道:“曹氏,你对你家男人调戏米雪儿这么看?”

    曹氏连忙答道:“大老爷,你可不能听这sāo狐狸的话!我家男人一向循规蹈矩的,怎么可能去调戏她呢?相信就算是真的调戏了她,也一定是这浪蹄子难耐闺中寂寞,故意勾引我家男人的!”

    “你家男人现在何处?”

    “我家男人就在大堂外,还有我们村的王里正和这浪蹄子的丫鬟巧莲也在外面听大人的传唤!”

    徐秋涧抬了抬头,吩咐两个衙役,道:“把它们都带上来吧!本官有话要问。”

    很快两男一女就被带了上来,三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并报上了姓名。这曹氏男人是个大脸男人,长得有些丑陋,但看上去倒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另一个是牛家村的里正,名叫王铎,是个头发花白了的老头。古代时期的里正就相当于现代的村委干部级别,也勉强算得上一个芝麻官了。

    徐秋涧问了问那里正,米雪儿说的话是否属实,王里正点了点头,说的确看见牛二在后面追着米雪儿大喊大叫的,让米雪儿站住。还一边跑,一边收拾着身上林乱的衣服。一旁的小丫鬟巧莲也说看见了。

    徐秋裥看了那丫鬟巧莲一眼,转头低声对罗师爷交代了几句,罗师爷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就走到了堂下,吩咐巧莲跟他到内阁去。

    巧莲不敢不听,徐徐跟着罗师爷进了内阁,不到半柱香,两人便出来了。随后罗师爷又将牛二也带进了内阁,半柱香后,两人又出来了。罗师爷直径走到徐秋涧身后,低头在徐秋涧的耳边说了几句。

    徐秋涧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牛二,米雪儿说你调戏她,并有意**她,可否属实!”看向曹氏的男人牛二,沉声问道。

    牛二身子一阵哆嗦,忙摆手道:“冤枉啊!大人,草民没有调戏她,更不可能**她啊!这女人满口胡言,陷害草民,请大人明察啊!”

    “冤枉,这冤从何来?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冤枉你吧!”徐秋涧又道。

    “这…我…我…”牛二一时语结。

    “哼,分明就是你做贼心虚,还不老实交代,难道要本官用刑你才肯说吗?”古时候有种审案方法的严词逼供,有时候故意吓一吓犯人,没准还真能吓出来。

    “我,大人…我…“牛二心里一时紧张,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哇,看来不大刑伺候,你当真是不肯招供了,来人,给我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这时,一旁的罗师爷轻声咳了咳嗽,显然对徐秋涧如此做法表示不同意,再看看大堂外的老百姓,也个个长吁短叹的,刚才这小知县还出sè的审完了一个案子,大家都一个劲叫好,没想到这后面一个案子,还没搞清楚这牛二到底是不是真的调戏了米雪儿,就如此草率的动刑了,不由得对他大跌眼界。

    徐秋涧却微笑的看向罗师爷,摇了摇头,示意他没关系!

    这时,两个衙役就要上前提牛二,牛二吓得大脸抖动不止,终于连忙磕头,大叫道:“大人,我说,我说…“

    徐秋涧道也不是真的想要打他,摆了摆手,示意衙役退下。“还不快说!”

    “是,是,我说,昨天晌午,俺正从田里干活回来,突然看到这米雪儿半倒在了村口外的大树林里,向俺招手,要我过去。我一时好奇就过去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胸口闷得很,浑身无力,要我帮帮她…“

    “哦!他要你这么帮她?”

    “她要我…要我…”牛二表情微微尴尬,说不出话来。

    “即使你不说,本官也能猜得到,这米雪儿是不是要你帮她揉胸口了?”徐秋涧说着,嘘着眼睛,看了米雪儿一眼。

    牛二的眼睛一下瞪得跟牛眼般大,口中惊诧道:“大人…你…你怎么知道的?”。一旁的米雪儿也一下像是吃了蛤蟆似的,表情极是慌张不安。

    “哼!我不但知道她让你帮她揉胸,而且还知道,你真的帮她揉了揉胸口,更知道,你牛二面对这米雪儿的**,根本难以自拔,于是乎,便想和她行那苟且之事对不对?”徐秋涧的话说得铿锵有力,堂外又一阵吵杂的议论声响起,徐秋涧的话显然还有后幕,这些老百姓不由得又认真了起来。

    牛二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看来什么是都瞒不过这位大老爷,苦着脸点了点头。

    “相公,你…”一旁的曹氏听了,伤心的哭了起来,“妾身还以为你是被这sāo狐狸冤枉的,没想到,你…你竟然真做出这等事来…呜呜…我真是看错你了!”曹氏说完低下头,看都不看牛二一眼。

    “娘子…我…你听我解释啊!”牛二表情沮丧,可怜巴巴的望着曹氏。

第九章 苦肉计

    徐秋涧微微一愣,看来牛二他夫妻二人感情还不错,要不然,曹氏也不会哭的如此伤心,牛二则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牛二,本官问你,你有没有jiān污米雪儿,说实话,就算你说假话,本官也能查的出来!”徐秋涧质问道。

    “不,大人,小民当时的确想和这米雪儿干那事,可…可是后来真的没干成啊!”牛二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答道。

    “到底怎么回事?到手的鸭子,难道你会放它飞走不成?”罗师爷也沉声追问。

    “是,当时小的挡不住米雪儿的的**,在帮她柔胸的时候,一时sè迷心窍,脱了她的外衣,而且米雪儿也没有反抗,小民很兴奋,便想要跟她..那个,但这时候米雪儿突然一把将小民推开,并顺势从小民脱掉的衣服里摸走三两银子,这三两银子是小民一年卖粮才得来的。小民这才清醒,原来这米雪儿是故意勾引我,想偷我的的银子。便愤愤上前要去夺,没想到米雪儿一把抓起她的衣服,就跑了,口里还大声喊救命,说我调戏她,我害怕,但还是一边穿衣服一边追了上去,想要回我的银子,刚到村口,就看见王里正带着带着几个邻里出来了,几人把我抓住就送到了这里。”牛二说道。

    徐秋涧点了点头,看向米雪儿,道:“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这牛二得了便宜还卖乖,奴家自己有银子,怎么会偷他的银子呢?”

    “那好,将你的银子拿上来本官看看!”

    米雪儿一阵迟疑,但还是取下了钱袋,让衙役交给了徐秋裥,徐秋涧将钱袋里的银子哗啦啦的全部倒在了桌子上,银子有大有小,都是些碎银子,但还真有两块三两大小的碎银。徐秋涧眉间一喜,这两枚银子若真有一枚是牛二的,很有可能会在上面留下指纹,看来要借助指纹刷了。徐秋涧让罗师爷用墨汁提取了牛二的指文,又看了米雪儿一眼,便小心用袖袍隔着手,拿起两块碎银子,暂时离开了公堂。

    拿着银子,徐秋涧来到了卧房,将房门紧关,小心取出法医箱,再打开拿出指纹刷,提取了两块银子的指纹,果然,真其中一枚银子上有牛二的指纹,由此可断定,这银子的确可能是牛二的,而这米雪儿在说谎。

    来到了大堂,狠狠的盯向米雪儿,喝道:“米雪儿,本官已经得知,你的确偷了牛二的三两银子,你大胆,竟欺骗本官!还不从实招来,难道想要本官要用大刑吗?”说着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堂下的米雪儿被吓得身子一抖,连忙道:“大人,奴家冤枉啊,大人何以见得奴家偷了这牛二的银子呢?“

    徐秋涧心里一跳,没错,古代并没有指纹辨识的这种方法,就算自己说出来大伙也未必会信啊!但随后又微微一笑。

    “你不想承认?好,本官问你,你昨rì是不是就穿的这一身衣衫?你不要否认,是你丫鬟告诉罗师爷的!”

    米雪儿心里一颤,转头狠狠瞪了一旁的巧莲一眼。回道:“没错,昨rì奴家是穿的这身衣服,难道大人就凭这件衣服就知道什么吗?这也太荒唐了吧!“

    “哼哼!我当然知道了,昨rì你勾引牛二,让他抓你的胸,然而你却忽略了,他当时才从农田干活回来,手上还沾有泥土,而你再看看你胸脯的衣衫上!”

    堂外一片惊哗,目光刷刷看向了米雪儿高高隆起的胸脯,而在胸衣上,沾有一些黄sè的土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若仔细一看,还是能够看出来的。米雪儿,既是羞涩,又是惊恐,心里后悔万分,怎么今天忘了换身衣服呢?

    “大人,这牛二本来就调戏奴家,要抓奴家的胸脯,衣服上留下了一些泥土也是很正常的啊!”米雪儿狡辩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之前已经露了三次马脚,第一,当时牛二是将你扑倒在地的,想要对你施暴,牛二既要强jiān你,你必然会反抗捂住胸口,牛二也会不顾一切的撕开你的衣服(古时候的衣服一般丝质比较薄,轻轻一撕,就破裂了!),但为何你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当时你是出于自愿的,根本就没有反抗,本官说的对不对啊!”

    米雪儿听得一阵哆嗦,但却没说话。

    徐秋涧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你说当时你在小丫鬟巧莲只有五十米远的地方,你被强jiān还大喊大叫的,这巧莲不聋不哑的,岂会听不到你的叫声,而且本官刚才故意让罗师爷将巧莲叫到后阁问了她有没有听见当时你呼叫,巧莲却说之前并未听见你叫喊,只有刚到村口的时候才看见的你慌慌张张的喊救命。”

    “这第三,就是你刚才说,在反抗牛二时,曾慌乱的咬了牛二的手臂一口,所以本官叫罗师爷将牛二带到内阁仔细的检查了牛二的手臂,却并没有被咬过的痕迹,这三点你又作何解释?”

    从一开始,徐秋涧对米雪儿的话就半信半疑,而牛二,徐秋涧刚开始并没怀疑过他,因为米雪儿身上的衣衫没有被任何撕破过的痕迹,但米雪儿胸脯上的黄泥却有些让他质疑,后问王铎,说牛二的确一边穿衣服一边追着米雪儿,他才当真怀疑起牛二和米雪儿之间有猫腻,于是便才吓迫牛二,逼其说出实情。后徐秋涧结合牛二所说和丫鬟巧莲的证述。徐秋裥终于将这件事的大致经过推测出来了。

    这米雪儿,明显是故意勾引牛二,等牛二将衣服脱掉之后,想要开始和她鱼水之欢时,米雪儿然后又假装说其非礼自己,从牛二的衣服里拿走三两银子就跑,无非就是想吸引牛二去追她,而刚到村口,王铎便走了出来,便见到他一边穿衣服一般追米雪儿。至于米雪儿出于什么目的,他却猜不透了。

    米雪儿被徐秋涧连说出来的三点惊愣了,脸上慌张惶恐。像是一只被别人住到了尾巴的小狐狸一般。

    “米雪儿!你还不招认吗?”徐秋涧大喝一声,差点连米雪儿的魂都吓掉,连忙颤声道:“大人,我招,我招,是我故意**牛二的,也是我偷他的银子的,更是我将他故意引到王里正那里去的!”

    “你为何这么做,难道你跟这牛二有仇不成?”徐秋涧问道。

    “这…这…”米雪儿又一阵结巴。

    “哼!你还想隐瞒吗?”徐秋涧不满道。

    “不,不是,大人,我…我要是说了,怕你生气啊?”米雪儿憋了半天才说道。

    徐秋涧眉目一挑,这米雪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顿了顿,道:“你不说本官会更气!倒时你就挨板子吧!”

    米雪儿心里一禀,张口就道:“别…别…大人,我说…我说,奴家这完全是为了大人你啊!…”

    徐秋涧愣是一个晴天霹雳,一下从高堂的椅子上滑了下来,帽子也顺势一下晃偏了。脸上尴尬的表情无以复加。妈的,这sāo娘们在搞什么,老子和你素昧平生,这不是硬拆老子的台吗?堂外的老百姓也顿时倒吸了一口气,随之高谈阔论的嘲笑声和嗤之以鼻的低骂声响彻了大堂外,徐秋涧脸面有些挂不住,赶紧爬了起来,扶正了帽子,为了掩饰尴尬,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又连连拍了几次惊堂木,这才镇住堂外的老百姓,声音倒是压下去了,可个个横眉冷眼的瞪着他,让他极不舒服。恶狠狠的瞪向米雪儿,吼道:“你这刁妇,不但不知悔改,还敢侮辱本官名节,老子今天要你好看!”徐秋涧气的不轻,说话也粗狂了起来。

    米雪儿吓得瑟瑟发抖,她也觉得自己的言语很是不妥了,连忙摆手的,道:“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当时奴家听别的姑娘说,县里新来的知县是个俊朗小生,于是好奇,想来见见这位大老爷,但又怕见不到,所以便利用牛二演一回苦肉计,只要到公堂上,就能见到大老爷你了!”

    一听米雪儿的解释,堂外的百姓皆都禀住了呼吸,原来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顿时个个又敬畏有加的望向徐秋涧了!

    徐秋涧本来气的不行,就要动手去拿令箭,准备将米雪儿关押了,但一见这女子倒也跟他挽回了不少名誉,又收回了手。沉声道:“大胆,公堂乃衙门公务场所,岂容你如此儿戏?本官判你杖刑十五,以示你扰乱公堂之罪!”

    徐秋涧不想再与这女子多说什么,免得再多生事端,厌恶的叫了两个衙役将米雪儿拖出去打了十五大板,就叫丫鬟扶她回去了,至于牛二,心智不坚,虽然被陷害的,但徐秋涧还是狠狠打了他二十大板,毕竟这曹氏对他感情很深,他却还意马心猿的。徐秋涧虽不奉行坚忠,但至少觉得要对得起人。送走几人后,这件事也算是了结了。

    接下来,徐秋裥又连续审了几个破事,结果让他哭笑不得,不是张家汉子调戏了李家媳妇,就是王家寡妇被人踢了门。更有邻家的阿猫阿狗被人偷了!

    直到晌午,今天的审案才算终结,徐秋涧大拍一声惊堂木,宣告退堂。这时堂外一个个老百姓才纷纷离开,徐秋涧也正准备离开,突然就听到大堂外韩氏的怒喝声。

    “姓雷的,你给老娘等着,你今天不把刚才的事情交代清楚,老娘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宣告退堂了,自然就没那么严肃了,韩氏翻过堂外的木栏,几个抖步,走到吓得眼睛都绿了的雷捕头身边,直接揪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哎哟,…松…松手…疼死了,掉了…要掉了…”雷彪疼的呲牙咧嘴的,一个劲哀求的向徐秋涧和罗师爷使眼神。

    徐秋涧和罗师爷面面相觑,都露出了一丝苦笑。徐秋涧故意轻轻咳嗽了几下,韩氏一见,连忙讪讪一笑道:“大老爷,您…您还没走啊!”说着手上一松,雷捕头一下窜了出去,将韩氏躲的远远的。

    “韩氏,本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徐秋涧看了雷捕头一眼,淡淡说道。

    “大老爷,您说,民妇听着就是!”韩氏连忙如小鸡磕米一般点头。

    徐秋涧顿了顿,道:“所谓夫妻之间,当以和为贵,雷捕头之前尽管做过一些寻柳之事,那也只是他一时间糊涂,本官相信,雷捕头一定会痛改前非的!”说着又大有深意的瞪了瞪雷捕头故意问道:“雷捕头,本官说的对不对啊!”

    “对对..对,大人教训的是,娘子,雷某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会吧!”雷捕头哀求道。

    见大老爷都这样说了,韩氏虽然气愤,但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狠狠瞪了一眼雷彪道:“今天老娘看在大老爷的面子上,就不与你计较了,若是以后再敢偷偷摸摸的在外面鬼混,被老娘抓到了,老娘要你生不如死!”

    见他二人不再有隔阂,徐秋涧这才大步离开了公堂。

第十章 梁氏母女

    下午,雷捕头提着两斤红高粱笑嘻嘻的找到徐秋涧,说非常感谢徐秋涧今天在公堂上帮他说话,要不然,他家那婆娘回去定会将他的耳朵揪掉,还说他家没什么好送的,这两斤红高粱是他家的陈年老酿,有两年了,很是香的。徐秋涧当然接下了,他也是无酒不入习的,曾在21世纪天生就好这一口。不过古代的酒,度数普片都很低,还不及前世喝过的啤酒,徐秋涧又和他寒颤了一会,雷捕头就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衙府里都在整修,丫环仆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就连一向只负责徐秋涧起居的萌儿都主动帮起了忙,管家龙三更是忙的不亦乐乎,一边招呼丫鬟婆子将后院花园的杂草清理掉,并种上了新的花草。一边又叫了几个木工,开始翻修府衙废旧得不行的门墙。

    徐秋涧是大老爷,道也落得清闲,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其间又让萌儿,龙三等人陪他到县城里去转了转,买了一些rì常生活用品。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四天,这天,罗师爷满面红光的来到了府上,身后还跟着个年近五旬的老头,经罗师爷介绍,这原来便是罗师爷极力推荐的那位同窗好友李仁。徐秋涧当然不敢怠慢,很是客气的接待了他。并问他是否愿意跟着他干刑名师爷,这老头当即点头答应了,还说徐秋涧年轻有为,断案公正,当真是个清官。想必罗师爷将前几天审案的事告诉了他。与李仁谈妥,每月的月俸五两,跟罗师爷的一样,这老头心里乐开了花,他曾在杨怀中手下当幕僚时,每月也才三两纹银,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知县出手那么大方。

    徐秋涧也很无奈,两个师爷的俸禄比自己的都还高,不过现在倒也出得起,前几天才收了乡绅拜会的近两千两的纹银,暂时还不愁缺钱。

    三人间很是客气,又聊了些公务上的事,徐秋涧能听出来,这李仁不像是个外行,显然对刑事案件这方面很是了解,心里倒是也有了底。

    衙门经过几天的翻修,后院的花园已经焕然一新了,徐秋涧喜欢桂花,便叫龙三多栽种了几颗桂花树,现在正值秋季,桂花怒放,院子里四处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徐秋涧看了会书,从书房出来,直径来到后院,就看到萌儿带着几个小丫鬟正在给新栽种的花草浇水,秋季栽种,存活率比较低,她们倒也很是jīng心的照顾。

    “少爷…你来了!”萌儿最先看到徐秋涧,笑嘻嘻的走了上来,其他丫鬟也忙上来给他见礼,徐秋涧摆了摆手,随和道:“行了,以后在衙府里都不用如此拘礼了,少爷我又不会吃人!”

    丫鬟们见这位老爷说话如此可亲,当然大喜的答应了。徐秋涧和她们闲聊了一会,又来到侧院,这地方是梁氏母女住的地方,上次他让龙三送五十两银子过来,被梁氏拒绝了,今rì便想去看一看这两母女。

    刚走到侧院的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吵闹声和哭泣声,只见院子里,一个干瘦的年轻人脸sèyīn沉,嘴上正大大咧咧的叫呼着什么?他身旁是两个女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两女正伤心的在哭泣着,尤其是哪少女,娇美的容颜附满了泪痕,哭的梨花带雨,甚是让人怜惜。那妇人也一把一把的抹泪抽泣。

    徐秋涧没见过梁氏母女,但也能猜,想必这两女便是他们母女了,那个干瘦的年轻人,徐秋涧认识,是府上的家丁华旺。

    徐秋涧大步走上前去,问道:“这么回事?”

    突然见徐秋涧走来,华旺原本yīn沉的脸顿时像绽开的花儿一样。陪笑道:“大人,你来的正好,这两个懒女人居然奈在府上不走了,今天小的要她们搬出去,她们死活不肯搬……”

    “住口…”徐秋涧胸中怒火腾地一下上来了,感情这华旺居然背着他要让梁氏母女离开,怪不得,他母女哭的这么伤心!徐秋涧对于前任知县本就有一种敬仰之情,对于他的遗孀自然也就多了一份敬意。今rì见华旺这般对她们母女,他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挥手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将华旺打了个跟斗。

    华旺捂着脸,错愕的盯着徐秋裥,显然他没想到,这一向平易近人的大老爷会突然给他一巴掌,嘴上喃喃道:“大人…我…你…”却又说不出话来。

    “谁叫这么这么做的?”徐秋涧脸sèyīn沉,冷冷问道。

    “我…”华旺不敢看徐秋涧的眼睛,低下了头去。

    “哼!这么说是你自作主张了?你大胆,竟然背着我做事,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今rì你背主行事,明rì是不是就要弑主了!像你这样的狗奴才,我要你何用?行了,明rì你就搬走吧!”

    华旺一听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口中连连道:“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若将我辞去,我真没法养家了啊!”

    徐秋涧不再理他,看都未看他一眼,又和颜悦sè的看向梁氏母女,道:“夫人有何难处,不防给在下讲讲!”

    听华旺口里连喊老爷,梁氏母女哪能不知道,这位就是新知县,立即就要下跪。徐秋涧连忙扶手,示意她不要多礼。

    梁氏这才没下跪,抹了一把眼泪,道:“徐大人,妾身知道,如今大人已经是新任知县,我们母女再霸占着你的府衙的住处,实在不应该,可是除了这破县衙外我们母女真的别无去处了,妾身老爷是本地人士,如今老爷已去,再让我们母女搬出去,我们可这么活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女二人,让我们留下来吧!”

    “这…?“

    若是换成在21世纪,遇到这样的情况,徐秋涧自然会立即答应了,可目前是在封建思想极其保守的古代大明朝,他却不得不有些踌躇了,古代人对于清白极其看重,就比如,成亲之前,男女是不能互相见面的,对于婚姻极是被动,所以就算是嫁了个王二麻子,李驼背或娶了效颦东施和黄月英之类什么的,那也只有自认倒霉,怪不得别人。

    徐秋涧虽有心让她们留在县衙,但又担心某些人嚼舌根,毕竟这梁氏的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若是刘知县还在,没准就已经待字闺中,等待出嫁了。让别人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自己家,多多少少对她以后的名誉会有影响的。

    见徐秋涧迟疑,梁氏咬了咬牙,又道:“如果徐大人实在觉得有难处,那妾身明天就搬出去,只是雯儿,才十六岁,当娘的实在不愿意让她跟着我到处流浪受苦啊!求大人就可怜可怜雯儿将她收下吧,哪怕是当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也好!大人放心我们家雯儿很听话的,而且还做得一手好女红!”说着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又使劲的拉了拉一旁正在抽泣的少女,道:“雯儿,还不跪下来求徐大人收留你!”

    雯儿却坚决的的摇了摇头,泣不成声道:“不,娘去哪里,雯儿就去哪里!雯儿只想和娘在一起!”

    徐秋涧看的一阵心酸,赶忙去扶梁氏,雯儿也连忙去扶,两人将梁氏扶了来。

    徐秋涧道:“夫人,在下只是担心你母女二人留在县衙,会影响你们的清誉!毕竟雯儿小姐…”说着徐秋涧看了看雯儿,顿住了。沉吟了片刻,又道:“这样吧!在下出银子在外面给你母女二人购买一处住房,你母女就搬到外面去住,你看可好?”

第十一章 有女雯儿

    梁氏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徐秋涧是在为雯儿的清白担心,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大人的好意我们母女两心领了,妾身老爷常说无功不受禄,我母女怎好要大人的施舍呢?”

    又是无功不受禄,徐秋涧微微有些皱眉头,这梁氏虽清高孤傲,但却有些过于迂腐了。又道:“夫人,放心,这银子算我借给你们的,倒时候你们有了再还便是!”

    梁氏一阵苦笑,道:“大人真会说笑,我们母女二人现在无亲无故,而且一介女流,那里能挣得了那么多的银子还大人呢?大人若真是想帮妾身母女,帮让我们母女留在这里吧!妾身来世定结草衔环报答大人的恩德!”

    “在下可以帮你们找分工作,这样就能挣钱还我了啊!”徐秋涧不死心,继续说道。

    “大人不必再说,若大人要帮我们另外买房子,那明rì妾身便带着雯儿离开!”梁氏凄然一笑的说道。说完就带着女儿雯儿颤步往屋里走。

    徐秋涧也不好再强求,望着她们母女二人的背影,徐秋涧不由得心里一阵落魄,这时,梁氏突然掉头说道:“徐大人,你可知道,妾身为何不愿离开这间破屋子?”

    徐秋涧诧异,这他倒没有想过,道:“哦!难道这房子对夫人来说义意极大?”

    梁氏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间房子是我和我家老爷的旧居,十八年前我和老爷就是在这间房子里拜堂成亲的,还有雯儿…”说着又慈祥的看了一旁的雯儿一眼,又道:“雯儿也是在这间房子里出生的,所以它对我很有意义。这是何等意义,相信大人你可能也体会不到吧!”说完又转身往屋里走。

    徐秋涧一怔,这梁氏话里有话啊!这分明是在说他不尽人情嘛!细细一想,徐秋涧一阵自嘲,既然他母女二人都不但心住在县衙会影响她们的声誉,他一个来自21世纪的开放小青年,可有是什么担心的?连忙叫住了梁氏母女。

    “夫人,等等!”

    梁氏母女回过了头,满脸期待的看着徐秋涧,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夫人你们想留下就留下吧!”

    一听徐秋涧的话,两母女顿时喜出望外,尽管猜到了徐秋涧是想让她们留下来,但还是非常高兴。两人又喜极而泣了起来,特别是少女雯儿,从徐秋涧看到她时,就一直在流泪,眼睛哭的红红的,就像一朵凄楚白莲花一般,惹人无限怜惜和欣赏。

    梁氏也高兴不已,带着女儿有兴冲冲走到徐秋涧身前,有些怀疑道:“大人当真愿意让我们我女留下来?”

    徐秋涧对他们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只是,夫人也知道人言可畏,这样做,可能会对雯儿小姐以后的名誉有影响。”

    梁氏不由得一阵踌躇,徐秋涧的话当真还有些让她担心,刚才她只顾着能呆着这里,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要是传出去,对女儿的影响肯定不小。爱怜的看了看一旁的女儿。

    雯儿也很是懂事似的,摇了摇头,道:“雯儿不怕,只要能和娘在一起,雯儿什么都不怕!”

    突然梁氏心里蹦了个主意,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徐秋涧,咬了咬嘴唇道:“恕妾身高攀大人一句,不知大人觉得我家雯儿如何?”

    “令媛清丽出尘,尤美可嘉,当真……”徐秋涧下意识回答了,但刚说了一半,不由得心里洛洛一瞪,这梁氏这样问话,用意很明确了,他如何能猜不到。脸上有些微烫,道:“夫人的意思是?”

    “既然大人猜到了,那妾身也不含糊了,如果大人觉得我家雯儿还不错,大人可有意娶我家雯儿为妻,如大人已有妻室,纳妾也行。大人放心,我们家雯儿,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从小琴棋书画都也学过一些,而且雯儿生xìng善良,知书达理,将来一定可以相夫教子的!”

    一旁的雯儿,刚才还未听出梁氏的用意,直到现在说开了,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羞红了俏脸,使劲拉了拉梁氏,咕哝道:“娘!你在说什么呢?雯儿…”说着又说不下去了。

    梁氏用手摸了摸雯儿的手,安慰道:“雯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出嫁,恐怕就要成老姑娘了,为娘看的出来,徐大人是个好人,若大人真有意娶你,一定会善待你的!”说着又大有深意的看向徐秋涧。

    雯儿更是羞涩了,低着脑袋,两只小手紧紧的拽在一起,不敢向前看,生怕对上了徐秋涧的目光。

    徐秋涧也极是尴尬,雯儿俏丽可人,要说他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然而爱情和婚姻可不一样,爱情是双方面的,可不是单人说了算,同样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徐秋涧可不想要一个没有一丝感情基础的婚姻。但又不好直接拒绝,这样会伤了人家的自尊。

    讪讪想转移话题,道:“夫人,令媛人才兼备,在下也的确很喜欢,只是我暂时还没有要娶妻的打算,这样吧!小姐既然会琴棋书画,我衙内暂缺一位书启师爷,我正式聘请小姐做我的书启师爷,每月月俸五两银子,这样你母女在此长居,便出师有名了!而且每月五两银子,也保证了你母女二人的生活开支。”

    “那好吧!既然大人对我家雯儿没意思,那就当妾身未说过,就依大人所言吧!”梁氏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雯儿刚才本来停止了抽泣,但现在一听,徐秋涧当面拒绝了她,不由得又是泪眼汪汪,幽怨的看了徐秋涧一眼,便哭着往屋内跑了。

    徐秋涧叹息了一声,就要追上去,想解释一下,但被梁氏拦住了,说雯儿就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徐秋涧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又跟梁氏说,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让她给他说一声,还叫梁氏让雯儿明rì来衙内上班。之后又愤愤看了一旁仍旧跪着的华旺,徐秋涧开始当真有了意思炒这厮的鱿鱼,但想了想,毕竟他也在府上干了不短时间,又好好训斥了一番,若是再敢对他母女二人大言不敬,不但要炒他鱿鱼,还要拿他问罪。华旺点头的跟小鸡磕米一样,哪里还不答应。

    随后徐秋涧便向梁氏告辞了。离开前还看了一眼屋内,只听到屋内传出一阵阵呜呜的哭泣声。

第十二章 刘知县之死

    次rì,徐秋涧来到了办公房,罗师爷和李仁已经早早的就侯在了办公房里,徐秋涧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但另外还有一个清丽少女也在房里,正是雯儿,昨rì徐秋涧给梁氏说让她今天到衙内上班,但昨天又当面拒绝了娶她为妻,见她很是伤心,以为不会来了,显然除了他的预料。只是雯儿看向徐秋涧,还是不免带着丝丝幽怨复杂的表情在里面。

    毕竟是自己理亏,徐秋涧多少有些尴尬,走了上去,和她打了招呼,雯儿只是点了点头,明显心里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罗师爷是前任知县的师爷,自然认识雯儿,对其也是很客气,又给一旁的李师爷做了介绍,徐秋涧也将昨天正式聘请雯儿当书启师爷的事情告诉看了他们,所以几人很快便相互熟悉了。

    徐秋涧面对雯儿有些心虚,故意将话题转到了公务上,将三人的相关工作做了说明,罗师爷是钱谷师爷,依旧掌管县内的钱粮赋税,李仁是刑名师爷,以后遇到刑事命案,便由他起草定案文书和记录相关案件线索。而雯儿是书启师爷,就帮他写写奏折和书信什么的,一般不直接参与其他什么事情。

    下午,徐秋涧处理了一些公文后,便出了办公房,准备回去休息休息,穿过外院的小石道时,看见一个丫鬟匆匆的抱着一团棉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丫鬟满皱眉头,将棉被故意拿得远远的,很是厌恶的样子。徐秋涧一时觉得她很有意思,便叫住了她,

    恰似调笑般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就那么讨厌这被子吗?”

    丫鬟们都知道徐秋涧平易近人,所以也不那么拘礼,直接说道:“龙管家说,这棉被是前任知县刘大人用过的,如今刘大人已经去世,再留下这些东西,怕徒增晦气,所以叫奴婢拿出去扔了!”

    原来如此,徐秋涧点了点头,古代人最是忌讳与死人有任何联系的东西,总觉得这样的东西会给别人带来大灾大难或不幸,所以有此想法倒也没什么。

    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下去,丫鬟点头称是,便准备离开。

    “咦,先等等!”徐秋涧突然叫住丫鬟。目光聚向棉被上的一处干黄之物。“这被子上面是什么东西啊?”徐秋涧问道。

    丫鬟老实道:“这是刘大人临死前口里吐出的穗物。”

    “你是说,这上面的东西是刘大人临死前吐在上面的?”徐秋涧有些诧异,之前听罗师爷说,刘大人是夜间突然暴毙在卧室的。他还以为其是患上了如心脏病,脑血栓等某种不可治愈的疾病,然而这些疾病一般不会引起反胃呕吐的症状啊!难道刘大人并不是患病而死,而另有蹊跷?想必在这被子上的胃内溶物可以找到答案!当即对丫鬟道:“行了,这棉被扔了可惜,这几天天气也已经转凉了,我见大黄整夜狂叫个不停,想必是被冻的,一会我把这棉被拿去给它做个窝吧!”

    大黄是衙门养的一条大黄狗,长得威武强壮,跟头牛似的,第一次见到它时,徐秋涧差点被它咬到屁股。不过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大黄倒也很有灵xìng,已经不咬他了。

    丫鬟一阵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将棉被交给徐秋涧,就下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徐秋涧直接抱着棉被来到卧室,先将房门关好,便又来到了卧室一角的一个小隔房里面,为了隐秘起见,徐秋涧并没有另寻实验室,所以前几天故意叫龙三让木工在卧房的一角装建成了这么一个隔房,隔房并不是很大,只有不到五个平方,最后他又叫了几个家丁将金属箱里面的检测设备搬了出来,全安置在了里面,以后这就是他的秘密实验室了。

    这房间还设有一把私人门锁,只有他自己有钥匙,而且还再三叮嘱了丫鬟萌儿,不要让任何人进里面去,甚至还包括她自己。另外又和那几个来搬设备的家丁讲了,一定要保密此事,若是说出去,一定严惩不贷。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高科技仪器,要是被弄坏了,他哭都来不及,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徐秋涧看了看被子上的胃内容物,只是可惜了,毕竟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上面的穗物都已经被风干了。不知还能不能检测出来什么?他先取来了一些清水,将被子上面干了的穗物,刮了下来,侵了一些清水。等穗物彻底稀释了后,徐秋涧才取出一小部分放到化验仪器上,耐心的化验。

    半刻钟后,徐秋涧不由得瞪大了眼,化验结果,他竟然在这穗物里面发现了一种剧毒物质三氧化二砷,三氧化二砷又名亚砷酸,当然这都是化学术名,这种物质在古代,又叫砒霜。砒霜是古代极具典型的剧毒药物之一,堪称虎狼之药,仅仅一小戳就能毙人xìng命。所以明代对砒霜的售卖都是有限制的。

    结合罗师爷之前所说,刘大人死亡前一段时间,经常有头昏眼花,身体虚弱,这种情况也是砒霜中毒的显著特征之一,难道刘大人真是砒霜中毒至死。

    但刘大人到底是不是砒霜中毒致死,徐秋涧还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毕竟他只在这穗物里发现了少量的砒霜,这样的剂量还不足以伤人xìng命。当然,他还是决定调查下去。

    徐秋涧决定先去找梁氏了解了解,他本来想直接去找雯儿,但由于两人因昨天的误会,见面定然会很尴尬,再说,要以对死者的了解,恐怕也莫过于梁氏这个枕边人了。

    徐秋涧很快来到了梁氏母女的住处,雯儿还在办公房里,没回来,只有梁氏一个人在屋里缝补衣裳,梁氏虽然有些叹息昨天徐秋涧决绝了和她女儿的婚姻,但徐秋涧能收留她们,而且还给雯儿找了份师爷的文职工作,当然也是很感激他的,当即客气的将徐秋涧迎入了客堂,又端来了茶水。

    “不知大人,今rì来找妾身有何事?难道是雯儿,雯儿惹大人你生气了?那丫头…”梁氏忐忑的问道。

    “不…不…夫人不要误会,雯儿小姐做事很认真,只是在下前些rì子听罗师爷说,刘大人去世前,经常头晕眼花,还有轻微的嗜睡等情况,不知是否属实,所以想来问问夫人!“徐秋涧连连摆手,又赶忙扯开和雯儿的话题。

    梁氏一听不是和雯儿有关,心里稍稍踏实了许多,但又听徐秋涧提起她家老爷,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眼睛一红,就掉落下了几滴眼泪,赶忙又擦了擦,道:“是啊!老爷生前身体一直不好,这样的时间持续了近半年了。不知大人怎么突然提及妾身老爷的事情来?”

    “半年…夫人是说刘大人这些异常情况是从半年前发生的?”徐秋涧更是觉得可疑了,一般向心脏病,脑溢血等疾病大多数都是先天xìng遗传的,偶尔就算是后天才出现的,也必定是由轻至重,会伴随患者几年甚至几十年。而梁氏却说刘大人这样的习惯是在半年前才出现的,显然不符合实际。

    “是啊!老爷半年前就看是这样了,不仅经常头晕眼花,而且还时常呕吐腹泻,食yù也不佳!”梁氏答道。

    徐秋涧心里一震,梁氏说的症状跟砒霜中毒越来越接近了,催促道:“夫人还可否记得还有什么症状,一定好好想想,此时很重要!”

    梁氏有些诧异徐秋涧为何会如此关心这个问题,但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另外好像,老爷经常口干舌燥,喜欢大口大口的喝水,还有,最异常的是,我家老爷容易掉头发,妾身很多次帮他梳头时,都掉落下大把大把的头发!”

    梁氏这样一说,徐秋涧已经完全愣住了,他现在有七成肯定,刘知县是砒霜中毒致死,而且还是慢xìng砒霜中毒,所谓慢xìng砒霜中毒,就是经常服用砒霜,但每次服用的剂量又很小,不足以一次就把人毒死。但长期服用少量砒霜,rì积月累,砒霜的毒素不能完全排泄,会沉积在体内,当累积到一定程度时,那时沉积的毒xìng就会立即要人xìng命!

    腹泻,脱发和口渴这是服食砒霜中毒的典型特征,刘大人半年前就已经发生这些症状,说明半年前就已经开始服食服食砒霜了,砒霜可是能毒人xìng命的剧毒,刘大人自然不可能自己服食砒霜,而且砒霜已经服食了半年之久,也绝不可能是误食砒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给他下毒,说白了就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第十三章 开棺验尸

    徐秋涧有了七成的把握,前任知县刘宣是被人毒杀,但人命关天,他不敢如此轻率,当即又对梁氏道:“夫人,在下怀疑刘知县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故意谋杀!”

    梁氏一听,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急切道:“什么?大人是说老爷被人杀害的?可老爷并未有外伤啊!”

    “杀人并不一定就用刀具啊!”徐秋涧道。

    “难道是下毒?”梁氏问道

    徐秋涧点了点头,“在下曾在刘知县的呕吐物中发现了砒霜的成分,所以我怀疑刘大人是砒霜中毒致死!”

    梁氏满脸惊诧,又道:“可是仵作用银针刺进老爷的喉中,银针并未发黑,说明老爷不像是砒霜中毒啊!”

    徐秋涧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古代常用银针刺喉来验证死者是不是砒霜中毒,由于古代生产条件差,所以古时候的砒霜远远没现代的纯,其中含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而这两种物质最容易和金属产生化学反应,因此能使银针变黑。这种方法虽有一定的可行xìng,但却并不准确,因为但凡含硫的东西都可以是银针发黑,另外这也只能用于刚刚死去的新鲜尸体,若是高度**的尸体,这种方法就不可行了,因为尸体**时产生的**气体里就含有硫化氢,同样能是银针变黑。

    而刘宣是慢xìng砒霜中毒,一次xìng服用剂量小,自然不能查出什么了,慢xìng中毒对于古人来说,可能根本就未有意识到。

    “夫人有所不知,刘大人是属于慢xìng砒霜中毒致死,由于一次xìng服食的剂量很小,所以你们看不出来,但刘大人服食砒霜的时间长,这些砒霜的毒xìng便会沉积在刘大人的体内,等沉积道一定剂量时,便立即会毒xìng发作。”徐秋涧只大致给梁氏解释了一谝。

    梁氏听得半清不楚的,但看徐秋涧说的如此认真,道也相信了。顿时伤心流泪道:“若是真如大人所说,那谁会下毒害老爷呢?我家老爷为官清廉,不该遭此横祸啊!”

    是啊!刘宣为官清廉,拥戴他的人自然不少,但得罪的人可能也不会少。

    “徐大人,你就看在老爷曾经为渠江百姓做过好事的份上,一定要查出真凶啊,妾身也不希望老爷就这样枉死,你一定要还他个清白啊!”梁氏说着又是泪雨纵横了。

    “夫人请放心,刘大人的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只是有一点我得征求一下夫人的意思?”徐秋涧说着一阵迟疑。

    “徐大人请说!”梁氏道

    “是这样的,调查案件有时为了找到有利的证据和线索,在下可能会利用一些必要手段,甚至开棺验尸,到时请夫人切莫阻拦!”徐秋涧说道。

    “这…可是…”梁氏一阵沉吟,毕竟她和刘宣二人感情深厚,如今刘宣都已经入土为安近一个多月了,再重新开棺实在有些让她为难。

    “夫人请放宽心,开馆验尸找到证据,揪出凶手,只是还死者一个公道,相信刘大人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你的!”

    梁氏一听,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妾身不能让老爷枉死,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怪我们母女的!”说着又擦了擦眼泪。

    从梁氏那里回来时已是快到黄昏了。小丫头萌儿已经备好了洗澡水,徐秋涧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来到了办公房,罗师爷和李仁已经回家了,雯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房里空荡荡的,徐秋涧找来龙三,赶紧去将罗师爷和李仁找来。

    很快两人便来了,徐秋涧将今天发现刘知县被毒杀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罗师爷,毕竟他跟过刘知县。徐秋涧还说要测查此案,要他们明rì一早便来,明天让他们和他一起去开棺验尸。两人自然答应,随后就离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徐秋涧就自觉地醒来了,罗师爷和李仁已经来了,徐秋涧带上他的法医小箱和两人匆匆出了门,来到衙门门口时,就看见雷彪和衙门的一班衙役,还有四五个壮民工站在了门外,这是徐秋涧吩咐的,李仁昨夜回家时,就连夜安排了。

    深秋的天气实在不怎么好,天空暗沉如铁,还伴随着嗡嗡的雷鸣声,眼看天就要下雨了,一干人不敢久留,带着一把大撑伞,就匆匆赶往刘知县的墓地。

    刘知县的墓地就在县衙外的两里地,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包,土包前一块小小的木制坟头,写着刘宣之墓。坟包上面长了一些杂草,只不过已经枯萎了。

    来到墓地时,天就已经下起了小雨,雷捕头赶紧将大撑伞撑开,让徐秋涧和两位师爷躲里边,徐秋涧有些焦急,看了看天,不知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这样的天对验尸很不利,雨水可能会冲去很多有利痕迹,但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吩咐四五个民工赶紧挖坟。

    几人倒也利索,不时,一口瘦小的木棺便被抬出了地面,徐秋涧先叫他们不要打开棺材,走进雨里,让雷捕头把大撑伞拿到陈放棺材的地方,罗师爷和李仁见徐秋涧自己都不顾淋雨,走到了雨里,他二人又怎么好再赖在雨伞下面,也赶紧走到徐秋涧身边。

    听了徐秋涧的吩咐,雷捕头立刻将大撑伞放到了棺材处,棺材上面的雨水顿时被挡住了。

    徐秋涧又赶紧叫人把棺材打开,几个民工利索的将棺材盖上的铆钉撬开,又快速将盖子取下,顿时一个浓浓的尸臭席卷了众人,几个民工更是大皱眉头,赶紧捏住鼻子走开了。徐秋涧没有立即就过去验尸,依旧站在雨里,同样也吩咐其他人先别过去,等尸气再散一散再说。

    一般尸体腐烂,都会产生硫化氢,氨,甲烷等一些有害气体,尸体毕竟是封存在棺材中的,这些有害气体长时间密封在里面,久久未消散去。突然将棺材打开,里面的有害气体必然会很浓,若是人一时吸入太多这样的气体,很容易产生中毒。

    等了一段时间,尸臭稍微没那么浓了。徐秋涧才带着法医小箱,走到了棺材边。李仁也跟着来了,毕竟干过刑名师爷,对这样的腐尸,自然是见过不少。只是罗师爷,有些尴尬,刘知县是他前任东翁,为了避嫌,他没跟上来。

    刘知县已经死亡了一个月多了,据说还停尸了近半个多月,若是在盛夏,可能已经驱逐白骨化了,但现在毕竟是深秋,气侯和温度都比较低,所以尸体只进入了高度腐化期,外貌是看不出来了,但还有不少表皮肌肉组织粘附在骨骼上。

    徐秋涧小心从法医箱里取出一双塑料皮手套戴在手上,这是法医专用的手套,散发着浓浓尸臭的尸体表皮组织,他可不敢空手去碰,否则粘在手上恐怕十天半个月也洗不掉手上的尸臭。

    再取出一把解剖小刀,轻轻划开了死者的胸腔,可惜,里面的内脏已经面目全非,很难找到有利的证据。看来只有找别的线索了,徐秋涧又提取了死者的毛发,和骨骼。甚至已经腐烂的表皮肌肉他都取了一些。只能利用这些东西回去做化验才知道了。

    提取样本之后,徐秋涧又吩咐民工将棺材盖起来,重新掩埋。李仁大是疑惑,徐秋涧尸检不像其他仵作那般,检验死者的体表,内脏,甚至喉部等地方,就只取了这些东西,他不知道徐秋涧提取这些东西干什么?就讪讪问了问,徐秋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笑着没有回答。

    回来的途中雨终于停了,但他们也成了落汤鸡了。刚才挖墓的时候,他们一直站在雨里,很快衣衫都被淋湿了。徐秋涧带着众人赶回县衙,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来到卧室,将提取的样本做了化验。果然在死者的毛发中竟含有高含量的三氧化二砷,而在骨质和肌肉里就只有很少这样的成分了。

    徐秋涧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刘知县是死于慢xìng砒霜中毒。因为急xìng霜中毒和慢xìng砒霜中毒致死,其三氧化二砷在体内的分布是不同的,一般急xìng砒霜中毒致死,毒素大多分布在死者的血液和骨骼当中,因此很多急xìng砒霜中毒死亡的人,骨骼都会成暗黑sè。但慢xìng砒霜中毒就不一样了,毒素大多分布在死者的毛发当中。

第十四章 有毒的西瓜

    既然已经得知刘宣是被人下毒谋害而死的,接下来就要追查真凶了,那到底是谁下的毒呢?徐秋涧决定先从毒源开始入手。凶手神不知鬼不觉,竟给刘宣下了半年的毒,想必多半会是在刘宣的饮食上下毒。徐秋涧先去厨房看了看,厨房做饭的是个大胖子,倒也憨厚老实,名叫憨敦。

    徐秋涧仔细问了他,还有没有一个多月前的剩菜和剩饭,憨敦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徐秋涧问他要一个多月前的饭菜干嘛?还说刘大人为官清廉,每天做吃的都是按量做的,一般不会浪费。就算有也可能已经倒掉喂猪去了,谁会将一个多月前的饭菜留到这个时候呢。

    徐秋涧有些失望,但想了想,似乎凶手从饭菜里下毒的可能xìng应该很小,毕竟刘知县生前吃饭肯定是和妻子梁氏以及女儿雯儿一张桌子的,若是饭菜有毒,梁氏和雯儿为何吃了没中毒?

    徐秋涧又来到了梁氏的住处,今天雯儿没什么事干,所以也在家里,梁氏已经将徐秋涧怀疑他爹是被毒害的事情告诉了她。所以见到徐秋涧,很是激动,一把抓住徐秋涧的手臂,泣声问道:“徐大…哥,你说我爹爹是被人下毒毒死的!是真的吗?”

    徐秋涧看着眼前的泪人,不由得心里揪了一下,真怀疑这少女是不是水做的。自己几次见她都是见她在哭。心生怜惜,不禁举起手轻轻的为她将眼角的泪痕擦去了。若是换成平常,雯儿定然会羞涩的低下头去,可她现在一直关心她爹爹的死因,所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秋裥。

    徐秋涧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今天我已经为你爹开棺验尸了,你爹的确是慢xìng砒霜中毒致死的!”

    一听徐秋涧的话,雯儿的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哗的滚落了下来。伤心地表情无以复加。这时梁氏也走了上来,眼睛红红的,关心的问道:“那徐大人可有发现,到底是谁害了我家老爷?”

    “暂时还没有!所以过来问问夫人,不知刘大人生前可有饮过的茶水还在?我怀疑凶手有可能会在刘大人的茶水里下毒!”

    “有…有…有…老爷生前因为经常口渴,所以自己常备了一个茶壶。”梁氏连忙点头,说着赶紧走进屋,从屋里取出一个茶壶来,递给徐秋涧。

    徐秋涧接过茶壶,晃了晃,里面果然还有水,不由得一喜,又道:“夫人可以确定这是刘大人生前喝过的茶水吗?”

    “嗯,妾身可以确定,因为这是老爷的遗物,妾身一只保存的好好的,连他生前喝过的茶水都未舍得倒掉!”梁氏重重的点了点头。

    徐秋涧带着茶壶来到了院子,又叫李仁找来了一只活鸡,进行活物实验。徐秋涧将茶水灌进了活鸡的嘴里。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半柱香时间过了,这鸡还活得好好的,哪里有半点不适。

    砒霜毒xìng极是强烈,若茶水里真下了砒霜,即便是小份量,不足以毒死一个人,但相信这只鸡也活不过片刻就会毙命。难道凶手并不是在茶水里下的毒?徐秋涧觉得大是郁闷,到底凶手在什么地方下的毒?心里一阵烦躁。

    回到卧房,正看见萌儿在用水果刀切橘子,萌儿见徐秋涧拉耸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走上前去,关心的问道:“少爷,你这么了?看你这么不高兴呢?”说着又递上两半橘子给他。

    看见面前的小丫鬟,徐秋涧面露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你吃吧,我不想吃!”

    萌儿见他还是不高兴。也只有悻悻的收回来了,但也没有吃。

    “怎么?叫你自己吃啊!不用管我了。”徐秋涧见萌儿不吃,有些惭愧的说道。

    “少爷你不吃,我哪里能吃啊!况且萌儿不喜欢吃橘子的!”萌儿撅着个小嘴咕哝着。

    “你不喜欢吃橘子?那你喜欢吃什么?少爷我叫人去给你买啊!”

    “萌儿喜欢吃西瓜,可惜现在没有卖的啊!”萌儿无奈道。

    徐秋涧也摇了摇头,古代可不比现代,在21世纪随便搞两个大棚,就能吃到异季节的水果和蔬菜了。可古代一切都要按部就班才行,这西瓜夏季才有的,秋天里哪来的西瓜啊 !

    “西瓜…没错…就是西瓜!哈哈,我知道了!”徐秋涧忽然一愣,他想起在昨天检测刘知县的呕吐物中,发现有西瓜肉的成分在里面,难道刘知县生前喜欢吃西瓜?

    徐秋涧赶紧又来到了梁氏的住处,问了梁氏,果然,梁氏说刘知县生前的确喜欢吃西瓜,几乎生前天天都要吃一个。

    徐秋涧又问了,是否现在还有刘知县未吃完的的西瓜。梁氏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不过却说了,还有几个刘知县没有吃过的西瓜,问他可不可以。

    徐秋涧一喜,当下问了那西瓜在哪里。梁氏说在后院的古井里。古时候由于没有冰箱,在夏季,古人经常将要吃的水果放到井里面,用来去热。

    马上,徐秋涧便带着雷捕头和李仁几人赶到了后院的古井边上,徐秋涧向井里面看了看,当真有几个青不溜秋的圆形之物浮现在水面上。连忙吩咐雷捕头将里面的西瓜打捞上来。

    很快一个西瓜便被捞了起来,徐秋涧捧着西瓜端详了一会,大概是在水里泡有些久了,西瓜还散发出一丝丝臭味,脸上闪过一丝孤疑。问道:“这西瓜上面怎么那么多小孔啊!”原来在西瓜的表面上被不知什么东西钉穿了许多小孔。

    “东翁有所不知,这小孔是龙管家打上去的,曾经刘知县经常口渴,又喜欢吃西瓜,所以龙管家就在西瓜上打一些孔,想要古井里面的水更好的渗透到西瓜里面去,这样西瓜里面的水质就较多!”一旁的罗师爷开口解释道。

    徐秋涧点了点头,找了把小刀,将西瓜破开,又叫李仁找来了一只活鸡。赶紧将里面的瓜肉喂进其嘴里。结果,让大家顿时瞪大了双眼。只见那只鸡吃了瓜肉后,没走几步,就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看它全身痉挛,屁股后面流出了一些黑黄的稀粪便。

    徐秋涧知道,这是砒霜中毒的典型特征。

    “这…这…难道是这西瓜,刘大人居然是被这西瓜毒死的!”罗师爷膛目结舌,半天才说出话来。

    “东翁,卑职觉得有些不对,西瓜是夏季才出产之物,而东翁说了,刘大人是半年前就已经开始服食砒霜了,若刘大人真是砒霜中毒而死,那今年chūn季,刘大人又是怎么中的毒呢?”一旁的李仁摸了摸下巴下的三缕长须,疑惑道。

    徐秋涧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在明朝,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西瓜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比如像海南一带,那里属于热带,一年四季都能种出西瓜,再由各路商家运到全国各地去卖,没准之前刘大人就是服食的这些西瓜。

    “毒源是西瓜,有人在西瓜里给刘大人下了毒!”雷捕头也一时惊大了双眼。

    徐秋涧摇了摇头,道:“不是西瓜,准确的说应该的井水才对!”徐秋涧又从井里取出了半桶井水,又找来了一只活鸡做了活物实验,果然如他所说,老鸡喝了几口井水,马上就毒发抽搐而死了。

    这下,几人更是惊讶了,很显然,凶手在井中投毒,然后有毒的井水在透过西瓜表面上的小孔,渗透到了瓜肉。

    徐秋涧让人叫来了几个家丁和丫鬟,说有话要问。很快三个小丫鬟蹑手蹑脚的来了。

    徐秋涧看了她们一眼,直接问道:“这井里的水,你们可知道有谁吃过?”

    这些丫鬟都知道徐秋涧平时平易近人,但严肃起来,也很厉害,其中一个丫鬟老老实实说道:“少爷有所不知,这是口古井,里面的井水每年都很少,还供应不上府上用呢!所以一般吃水都是前院里的那口大井打来的!”

    徐秋涧点了点头,怪不得没发现其他人中毒,原来这井里的水压根就没人吃。

    “井里的西瓜是由谁采购的?”徐秋涧又问道。

    “是龙管家?府里大多数饮食都是他在cāo办!”一个丫鬟说道。

    “那龙管家和刘知县生前,关系如何?”徐秋涧追问道。

    “这…好像还不错,只是有一次,奴婢见到刘知县对龙管家大骂过一回,而且龙管家看上去也很生气的样子,两人差点动手打起来,后面幸好是梁夫人阻止了下来。”

    徐秋涧眉头一皱,这龙三居然还想和刘知县动手,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又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年开chūn不久!”

    “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吵闹起来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便都指向了龙三龙管家。第一cāo办采购西瓜的是他,最重要的是西瓜上面的孔洞也是他扎上去的,这完全是一个有意识行为。也许为的就是让有毒的井水渗入瓜内。第二,据丫鬟所说,龙管家和刘知县曾经有口头上的争执,甚至还想大打出手,龙管家很有可能怀恨在心,下毒谋害刘知县,第三就是龙管家和刘知县发生争执的时间恰巧和刘知县最初中毒的时间相吻合,都是在半年前。

第十五章 美人恩难消

    综合以上三点,龙管家的的嫌疑已经直线飙升了。他有充分的下毒动机,下毒时间也十分吻合,更有在西瓜里下毒的迹象。

    “大人,这龙管家看来可能就是凶手,要不要我和几个兄弟现在就将他捕获?”雷捕头上前狠刺刺的说道。

    “怎么?雷捕头这么肯定凶手就是龙管家?”徐秋涧淡淡看了他一眼。

    “这…大人,你看,这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疑的呢?”雷捕头捞了捞脑袋,咕哝着。

    “那雷捕头说说看,哪些证据可以证明龙管家就一定是凶手呢?”

    雷捕头不知道徐秋涧到底在疑惑什么,见他这样问,口里顿时唾沫横飞起来。

    “第一,他将这些西瓜都一一扎了孔洞,一定是想将有毒的井水渗进西瓜里!明显是有意识的行为。第二,他曾和前任大老爷,发生争执,很有可能是怀恨在心。故此才在井里下的毒!”

    徐秋涧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又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的道:“雷捕头切莫xìng急生事,你所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还不能当做呈堂证据。这都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猜测,并没有人亲眼见到啊!”

    “东翁说的有道理,卑职也有几个疑点想不通。第一,若凶手真是龙管家,为何在毒死刘大人后,还不把井里的西瓜销毁掉,难道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刘大人是被毒死的,追查到这西瓜上来吗?第二,前几rì我还见龙管家在刘知县的灵位前摆满了西瓜,用来祭奠刘大人,很显然他对刘大人还是心存敬仰的。要是我是杀人凶手,杀了人,反过来再去祭奠他,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李仁也理了理胡子,插话道。

    “对…对…雷捕头,你就不要再添乱了!龙管家一向忠厚老实,我看也不像,凶手一定另有其人!”罗师爷瞪了瞪雷捕头说道。

    见几人都在为龙管家说话,雷捕头倒是识趣的闭口不言了。

    “东翁当觉得如何查起这案子?”李仁侧头看向徐秋裥问道。

    “两位先生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只是查案切不可因人而异,往往最不可能也许就是最有可能的!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徐秋涧沉重道。

    李仁和罗师爷面面相觑,徐秋涧的话他们这么会听不懂,都悻悻的点了点头。徐秋涧虽不认为龙管家就是凶手,但也不排除怀疑。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他的。

    晚间徐秋涧独自坐在客厅里,目光盯向门外,他叫人去叫龙管家了。龙管家到底是不是下毒的凶手,试试便知道了。很快丫鬟萌儿便带着龙管家到了客厅,徐秋涧要单独问话,萌儿识趣的离开了。

    “龙管家,你知道本官今天为什么叫你吗?”徐秋涧淡淡问道。

    “卑职不知,请少爷明示!”龙管家拱着手答道。

    “今天我在后院的古井里看到看到了几个大西瓜,听说那是你放在进里面的,是不是有这回事?”徐秋涧直勾勾的盯着龙管家,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什么,但很失望,龙管家很干脆的回答说是他放的。

    徐秋涧不甘心,又问了那西瓜上的小洞孔是怎么回事。龙管家也很了当的回答了,大致也和今天罗师爷说的一般,是为了让井水渗透到瓜里边去,唯一多出的就是说这是刘大人安排他这样做的!可刘大人已经死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徐秋涧心里越来越发毛了,龙管家的表现非常沉着,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难道真不是他下的毒?

    徐秋涧又问了一些问题,得知了一个小道消息,就是刘知县去世前的第五天,这龙管家回了老家,说是给女儿cāo办婚事。直到他来赴任的那几天才赶回来。

    龙管家也很好奇,徐秋涧怎么会向他问这些问题,但他毕竟是下人,主人的问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也不敢问什么!

    最后徐秋涧叫萌儿端来了一壶茶水,茶壶之上青烟袅袅,释放出一股淡淡的茶香,弥漫在客厅里。

    徐秋涧从萌儿手里接过茶壶,又拿了两个杯子,慢慢倒满茶水。端起一杯递给龙管家,道:“来,龙管家,据说后院里那口古井里的井水甚是甘甜,前些rì子,本官又从外面新购买了些茶叶,所以我叫丫鬟用古井里的井水煮泡了一些新买茶叶,你尝尝味道如何?”

    徐秋涧亲自给他斟茶,龙管家受宠若惊,赶忙接了过来。道:“老爷,这后院的井水的确很是甜美,可惜就是每年的出水量太少了,要不然用来当吃水定然不错!”说着,没丝毫迟疑,一口将手里的茶水喝进了肚里。

    徐秋涧不由得微瞪了双眼,难道龙管家真不是下毒之人?刚才他可说的清清楚楚的,这茶水是用后院那古井里的水泡制的,若真是他在井里投毒,定然知道井水里有毒,不会如此爽快的喝了下去。尽管井里的毒量还不足以一次xìng毒死人,但至少也会有一丝迟疑,才敢喝下去,但显然刚才龙管家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这只能说明,龙管家并不知道井水有毒,那也就不太可是投毒之人了!

    徐秋涧还问了龙管家半年前,是否与刘知县发生了冲突,这龙三也是很索xìng的告诉了他,说是有这么一回事,还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原来他居然是刘知县夫人梁氏的表哥,半年前顺庆府知府黄大人的公子看上了刘雯儿,并向刘知县提亲,这黄公子不学无术,寻花问柳,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当时刘知县一家自然不愿意了,但黄知府给刘大人下了个死命令,若是不同意就要渠江县每年多上税纹银一千两。

    渠江县本来百姓本就不是很富裕,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上税,为了这渠江百姓,刘知县权衡利弊,最终决定牺牲女儿的终生幸福,但梁氏抵死不答应,整天抱着刘雯儿以泪洗面,苦苦哀求刘知县不要答应黄知府,这龙三看着自己的表妹和外甥女伤心,心里也不好受,这才找上刘知县,和他大吵了一架。

    龙管家出其意料的表象,让这案子陷入了僵局。徐秋涧心里也憋得慌,又和龙管家简单聊了一会,就让他下去了。

    不是龙管家,那到底又是谁呢?徐秋涧又找了几个下人,问了问,平时有没有和刘大人有过恩怨的下人。但令他失望的是,大家都一致摇了摇头,满口咬定没有。

    深秋的夜晚狂风呼呼,打在人身上仿佛能透彻骨髓,徐秋涧独自在院子里背着手徘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大家一致否认没有谁和刘大人发生过恩怨,难道凶手跟本不是府内的人?但不可能啊!能连续半年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刘大人下毒,定然是非常了解刘大人的生活习xìng的。不然也不可能利用这被穿了孔的西瓜来毒害刘大人。

    徐秋涧想的出神,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走来,紧接着有觉得身上一暖,一件厚实的大貂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回头一看,却是萌儿小丫头。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盯着他,“少爷,这天那么冷,你就不怕冷吗?”

    徐秋涧转过身,微微笑道:“不怕,不是还有我们的萌儿嘛!有你在,我就不会被冻着的!”徐秋涧好似挑逗般的话语,顿时令萌儿满脸飞霞,这个话实在是太暧昧了,萌儿脸上羞涩无限,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幽幽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可是少爷,要是你冻着,我们可就惨了,你不为你想想,也要为我们想想啊!”

    “行了…行,少爷我壮实着呢!一时冻不坏的,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我自己回去休息就行了!”徐秋涧捏了捏萌儿通红yù滴的俏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古时候一般老爷没休息,下人是不能先休息的。萌儿知道这位少爷和蔼可亲,这明显是在关心自己,心里甜甜的,但摇了摇头,道:“少爷都未休息,我们当下人的哪里敢擅自休息啊!”

    “什么叫擅自啊,不是我命令你的吗?”徐秋涧故意将脸sè一板,但怎么看怎么假,竟逗得萌儿扑哧一声笑了。

    “好了,少爷,我现在睡不着,就陪陪你吧!”萌儿俏皮的说道。

    “好…好…好…还是我们的萌儿贴心!”徐秋涧搂了搂她单薄的身子,点头道。

    萌儿一下被徐秋涧搂住,弄得她都慌了神,这是他和徐秋涧的第二次亲密接触了,第一次自然是徐秋涧醒来的那天晚上,再次呼吸着徐秋涧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令她身子都一下瘫软了,娇弱无骨的依偎在徐秋涧的怀里,将小脑袋瓜轻轻贴在了徐秋涧厚实的胸口,这种感觉令她心里特别踏实,仿佛这就是她一生期待的避风港。

    徐秋涧也感觉到怀里萌儿的反应了,不好,不能和这小妮子过激了,他可没多想,完全是出于大哥哥照顾小妹妹一般的思想。赶紧将萌儿从怀里脱了出来。

    就在这时,院落的前面又出现一道清丽的身影,少女一身白纱,身姿纤巧婀娜,踩踏着莲步向他们走来,少女身上散发着淡淡出尘的气质,在夜风中,如一朵洁白的雪莲花一般,让人产生不了一丝邪恶的念头。正是刘雯儿。刘雯儿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面露幽幽之sè的走来。

    “雯儿,你怎么来了?”徐秋涧一阵尴尬,看这小妮子的脸sè,是不是刚才看到自己和萌儿两个拥抱的场面了。

    “徐大…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不是有意的,听娘说,你这两天在为爹爹死去的案子忙,所以刚才雯儿就做了些点心,给你带过来。”雯儿嘴里这样说着,但眼睛里已是泪水汪汪,只是强制着未让它流下来。“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这糕点我就放这里了,一会记得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雯儿来到徐秋涧的身前,将篮子递到了徐秋涧的手里,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徐秋涧下意识将雯儿的手抓住了,雯儿撇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下一刻眼泪就流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徐秋涧一愣,对啊!自己拉着她的手,完全是由于心里怜惜,害怕她误会,下意识的动作,那自己该怎么开口啊?

    一旁的萌儿本来就冰雪聪明,自然看出了徐秋涧和雯儿之间的猫腻,也一把抓住雯儿的另一只手,说道:“雯儿姐姐,你不要误会,刚才少爷只是瞧奴婢冷的发抖,所以才…才…”萌儿声音越来越小。

    雯儿撇过头来,看了一眼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的萌儿,微微一笑,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没说什么?你真幸福,至少徐大哥很在乎你,可我呢?”说完有挣脱了两人的手,就珊步朝侧院走去,离开了。

    徐秋涧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娇弱背影。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失落和彷徨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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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法医,一次意外的事故让他的灵魂意识穿越到了五百多年前的大明朝,并与一名快要死去的知县相结合了,他彻底的取代了他,命运的交响曲正式奏响;做了知县的他,利用出色的逻辑推理和刑侦手段破获了一桩又一桩疑难迷案,为民洗冤,伸张正义!因此也让七位绝色佳丽的女子为之倾断了芳心。明代县令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代县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代县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