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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驸马全文阅读

作者:幻龙影虎     明朝第一驸马txt下载     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9】捐款闹剧

    众臣又是一番艰苦推让,他们讲资历、排辈份、又论品级、比家产多寡……个个刁钻狡猾:

    “刘大人哪,您是泰昌年间入朝的,三朝元老了,您请。”

    “吴大人见笑了!您掌管着户部,脚踩着金山银海,您请!”

    “宋大人,光是前门楼子那儿,就有三家宋氏银号!怎么样,拨出一点来?”

    “那不是在下的,只是碰巧与老板同姓,在下辈份小,品级低!岂敢放肆!您请您请……”

    众臣苦苦争论,各式各样荒诞不经的理由都冒了出来

    王承恩冷眼相看,双手越攥越紧

    这时,忽有一大臣醒悟,说道:“哎,老国丈在哪里?”

    众臣左右一看,周奎正悄悄地溜进小道。众臣立刻大呼小叫:“老国丈,您可千万别走!您走了,抛下我们怎么办哪……”

    立刻有大臣上前,生拉硬拽地硬将周奎拉回来。9。现在,众臣有了依靠,都说:“老国丈,您又是老前辈,又是皇亲国戚,还是大公无私的臣工表率!您快请吧……”

    周奎眼见走脱不了,实在无奈,几乎痛苦地说道:“老夫虽然贵为皇亲,但确实家徒四壁。这么着,皇上旨意是‘捐俸助饷’,也就是捐出俸禄以助军饷。老夫就捐出整整半年的俸禄吧,啊?”

    众臣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喜叫:“好好!”

    周奎上前执笔,边写边咕噜着:“老夫每月的俸禄是一百二十两,六个月共是七、七、七百二十两……”

    老国丈周奎刚搁下笔,立刻有臣上前抢着填报:“在下也捐出半年俸禄,总共六百四十两!”

    另有臣上前抢填:“在下不敢前辈们比肩,应该矮一头,在下捐助五个月的俸禄吧!”接下来,每个大臣都沿用此例:五百两,四百两……甚至一百零六两!

    王承恩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却气得要命,王承恩嘴上一言不,静待各位大臣都填报完之后,王承恩冷笑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区区俸禄,只是各位每月收入的九牛一毛!老夫想起,刚才在朝廷上,周老皇痛哭流啼说过一句话,‘皇上此举,惊天地而泣鬼神’。8。老夫转送各位,叫做‘百官此举,惊天地而泣鬼神哪,亘古未闻~~~’佩服!”

    王承恩拿起白绸一看,立刻算出总数,道:“全部捐助加起来,共计一万二千余两。还不到皇上捐助的零头的零头!各位大人的忠君之心、报国之诚,老夫多谢!”

    王承恩施礼,然后与小太监王晓之各执一角,高举起那白绸,迎风飘然而去――活像高举一副义旗。3。

    众臣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惴惴不安

    乾清宫玉阶上,那副白绸已被裱糊好,展示在玉阶下。小太监王晓之在旁守候。周后踱来,看着捐助表,惊怒:“怎么,我父亲只捐助了七百二十两?”小太监王晓之恭敬地:“禀皇后娘娘,老国丈亲手书写,捐助了半年俸禄。”

    周后满面羞惭,一言不,转身离去。

    坤宁宫,周皇后盛妆伫立在客厅中,头上佩挂着从未有过的许多珠宝钗饰。一宫女入报:“秉娘娘,袁妃、田妃,宁妃都来了。”

    周后说道:“请~!”

    宫女退下,三个美貌嫔妃步入,恭敬地向周后施礼:“臣妾给娘娘请安。9。”

    周后微笑:“妹妹们都坐吧。”

    众嫔妃入座。周后亲切地道:“妹妹们,皇上为中兴大明,亲自和臣工们一块儿捐俸助饷。我们后宫嫔妃们,应该为皇上分忧、为国出力才是。你们说呢?”

    众嫔妃互相看看,齐声道:“娘娘说的是。”

    周后道:“我想和妹妹们商量一下,从明天起,各宫都开始撙节用度,缩减开支,省下银子来,给朝廷做军饷,你们说,行不行啊?”

    “行,行!……谨遵娘娘懿旨!”袁妃和田妃说道

    周后高兴地道:“那做姐姐的先谢谢妹妹们了……”周后说着带头除下珠饰玉钗,一样样搁进身边的盘中,说,“这串东珠,我用不着了,拿去变银助饷吧。这只双凤金钗,我也用不着了……”

    嫔妃们见状,个个惊讶互视。7。过了一会儿,她们明白了,纷纷地、也是无奈地从自己头上、颈上取下若干金玉钗饰,放入盘中。勉强笑道:“这些钗饰,原本是皇上赏的,捐给朝廷吧……”

    周后喜道:“妹妹们这番心意,皇上肯定高兴!”

    嫔妃笑道:“都是应当的,再说,我们捐得再多,也不能跟娘娘比啊。”

    周后看了看盘子里,只有袁妃和田妃放入的饰最多

    ◆◆◆◆◆◆◆◆◆

    乾清宫暖阁,崇祯正在与张国维和陈演商议政务。王承恩匆匆步入,笑道:“秉皇上,皇后娘娘领着后宫嫔妃们,在花园里开了一片荒地,正在种菜呢!”

    崇祯大喜,连声说:“好,好!”

    王承恩又道:“皇后和嫔妃还捐出了不少饰,要变银助饷哪!”

    崇祯感概万千:“这是在为朕分忧啊!……吩咐内阁拟旨,皇后及嫔妃以国家大义为重,勤俭朴素,撙节开支,堪为天下百姓之楷模。1。着京城内外各王公贵府,都引以为镜。”

    崇祯又面对张国维和陈演说道:“王公们要都能这样的话,何愁征不上税赋来?”张国维和陈演只是陪笑。

    午后,老国丈周奎扶杖一步三摇地进入御花园,左探右望。一宫女跪拜问候:“奴婢给国丈请安。”

    老国丈周奎问:“皇后娘娘哪?”

    宫女示意不远处的菜地,老国丈周奎眯眼一望,大惊:“这是怎么了这是……”

    国丈周奎匆匆奔去,到了菜地边上,没有说话,只是用木杖敲敲一只水盆

    铛铛两响

    周后听见了,起身而来,微笑道:“父亲,您来了?”

    国丈周奎急问:“出什么事了?你被废了么?!”

    周后嗔道:“父亲说什么哪!女儿正领着后宫嫔妃种菜,撙节助饷!”

    国丈周奎看看她衣着,长叹道:“你贵为正宫娘娘,怎能跟个村妇一样……”

    周后不悦,道:“朝廷难处这么多,皇上都要愁死了。1。女儿身为正宫娘娘,更得想法儿为皇上分忧!”

    老国丈周奎低语:“你来,来。我有话跟你说。”老国丈周奎拉着周后离去。

    老国丈周奎坐在坤宁宫大椅上,周后亲自奉上茶水。

    周后道:“父亲,您有什么话,快说吧。7。”老国丈周奎左右看看,机密地:“愚父有一策,可使朝廷避开险境,确保平安。”

    周皇后大喜:“父亲快说。”

    国丈周奎说:“女儿啊,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哪!昨晚,朝廷许多大臣,还有京城内许多豪绅,都跑到我府上来了,跪着求我!”

    “求你什么?”老国丈周奎自豪地说道:“求我开口说话呗!他们为皇上安危计,希望朝廷迁都南京,避开战乱,以图重振……”

    周后愤怒地打断他:“迁都?!他们自己不敢向皇上说――怕砍头,却鼓动你来跟我说,再让我跟皇叨咕着,是不是?”

    国丈周奎见周后火,不禁有点不知所措了。周后又说:“父亲,你太糊涂了,简直是个老糊涂!皇上连议和都恨之入骨,更何况迁都?父亲,你被人利用了!他们把你当枪使,为了他们自个安危!”

    周后耐着性子说道,“父亲啊,你不但糊涂,也太吝啬了!听说,你前天捐助,只拿出七百两银子,真是给女儿丢人!”

    周奎满面苦色地说:“女儿啊,愚父哪有银子呀,愚父恨不能卖宅子呀……”

    周后打断他的话:“别说了,咱家有多少家产,女儿心里能没数吗!父亲,女儿求您了,多拿些银子出来,捐助给朝廷,做一回皇亲国戚的楷模。8。只做这一回还不行么,皇上待您不薄啊!”

    国丈周奎顿时眼泪汪汪,摇头叹道:“女儿,你不知道,就因为我是国丈,因此,从来不敢收受贿赂。一年到头,我全靠那几个俸禄和皇上的赏赐过活呀。我已经捐出半年俸禄了。今后,我每天都得捌成两天过了!”

    周后叹了口气:“女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你等着!”

    周后走开,到墙角拉开一只橱子,翻呀翻,翻出一张银票。5。她拿着这张银票回到老国丈周奎身边,悄悄塞给他,叮嘱道:“父亲,这是一万两银子,我本想寄给家乡的。唉……算了,你明天把它捐献给朝廷,就说是你自己的家产。”

    周奎赶紧急推:“这怎么行!……”

    周后叹了口气,说道:“什么都别说了,这可是既为皇上分忧,也为咱周家长脸!”最后周奎犹犹豫豫地还是接下了。

    第二天一早,那副捐助的白绸还高高地架在上朝的宫道上,下方空着大半截。众臣有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老国丈周奎走来。老国丈周奎一边走一边豪迈地道:“老夫今年七十岁了,没几天活头了!原本打算在家乡买块坟地、打一套寿棺,百年之后,也好有个安身的地方。昨夜想了一宵――不成!”

    旁边的臣子问:“怎么不成啊?”

    老国丈周奎道:“大明要是没有喽,还有我埋骨头的地方吗?所以,我把买坟地、打寿棺的银子全揣上了,五千两!全部捐给朝廷做军饷!”

    众臣惊讶,表情都是不信。

    老国丈周奎从袖中唰地抽出银票,朝众臣展示:“看看,看看……”老国丈周奎走到捐助表前,将银票放在显眼处,抓过笔填写。

    众臣都呆了,接着齐声赞道:“好好!……老国丈~~了不起啊!”

    一位大臣概然道:“老国丈如此慷慨解囊,我也不能吝啬,我也捐出三千两来!”

    另一臣也道:“我也捐三千两!”

    一时间,众臣纷纷上前填报。把边上王晓之都看呆了!

    周后独自立于宫道暗处,远远看着自己父亲周奎的表演,她又惊又气,咬牙切齿。稍顷,周后忽听附近有宫女的笑声。她急忙隐到柱子后面,偷偷地拭泪……周后垂着头,沉重地走向坤宁宫。

    正在上阶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微转身看,王承恩奔来了。王承恩朝周后深深一揖,喜道“秉娘娘,喜事儿!刚才周老皇亲捐了五千两银子,皇上得知后,高兴得很,当朝夸奖了他。还让老奴快来传旨,让娘娘也知道。”

    周后克制着内心愤怒和羞愧,说道:“知道了!……要是人人都如此捐助,只怕要越捐越肥了!”

【170】建奴争位

    就在周奎自以为自己捐银助饷出力最多的时候,一颗重磅炸弹落到了北京城,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王承恩激动地拿着宋友亮的奏本,在上朝必经的官道上大声念道:“平北伯宋友亮捐银三十万两。”

    唔~~~乾清宫上炸开了锅

    那些大臣们非但没有称赞宋友亮的慷慨,反倒是一个个义愤填膺,御史大夫孙徵兰说道:“他一个总兵,能有多少俸禄?若非贪墨或者吃空饷,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可以捐献?”

    “是啊,此人非但无功,反倒有过,应该彻查。”

    “袁枢这巡抚是怎么当的?”

    文臣们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

    “够了~”崇祯终于忍不住,咆哮了一声,“退朝~”崇祯气得浑身抖

    在会内廷的途中,崇祯气愤地说道:“倪元璐身为户部尚书,他最清楚了,登州镇从来不跟朝廷要银子,每年还会缴纳十来万两银子给户部。5。我听说倪元璐为人方正,家里家产也不多,为什么这样一个人,都不站出来为宋友亮说句公道话呢?”

    王承恩说道:“我朝官员俸禄低,一来是舍不得,爱财之心,人皆有之。4。二来,周皇亲每年俸禄的不过二千两,假如他一下子拿出几十万来,岂不证明自己贪污索赂么?即使不贪污,也会惹一身臊,就像宋友亮这样。”

    崇祯叹道:“唉,国丈是个傻子,平时连个丝绸衣裳都舍不得穿。”

    王承恩道:“他有他的难处,他是国丈,得显示自个的廉洁。”

    “恐怕故做廉洁的只怕不止他一个。”崇祯沉呤起来。

    王承恩笑笑,说道:“当然不止……比如、比如老奴!”王承恩镇静地说道

    崇祯愣了一下,笑道:“朕没说你。9。”

    王承恩说道:“皇上是没说老奴,老奴自个骂自个。”王承恩跪下了,“老奴斗胆叩问皇上,老奴看上去够不够廉洁?”

    崇祯笑道:“你一不能淫,二又不贪,当然廉洁!”

    王承恩竟大声道:“不~~老奴贪!……秉皇上,老奴地窖里藏着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哪。”

    崇祯惊怒,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承恩语带悲切地说道:“从万历朝起,老奴就开始偷偷地攒银子。……老奴觉得,世间万物中,父母妻儿靠不住,朋友兄弟靠不住,只有银子最可靠。9。各地官员们哪,也隔三插五地给老奴行贿,送银子……”

    崇祯怒斥道:“你还有脸说?为什么不拒绝他们?”

    王承恩颤声道:“刚开头的时候,老奴也拒绝过。但是,拒绝了五千两,人家不信老奴廉洁,反认为老奴嫌少!第二天,准给你便送上一万两来。老奴再拒,人家就提心吊胆、寝食不安,认定老奴要跟他做对,会暗中整他!否则的话,为何你连银子都不要啊?你不真诚哪!”

    这一番话罢了,崇祯彻底呆住了,只是无言长叹。2。

    王承恩痛哭道:“皇上啊,行贿受贿虽然罪过,可要不行贿不受贿的话,老奴就更无立足之地了!咱大明的国库,并不是剿贼耗空的,而是被咱们自己人掏空的!”

    崇祯痛声道:“是啊……是啊……自已掏空了自己……”

    王承恩道:“老奴叩请皇上,将这一千三百万两银全部收回。但老奴万不敢称之为‘捐助’,这原本是朝廷的银子,就算老奴替朝廷保管了几十年吧。如今,全部返还给朝廷了。请皇上治罪。”

    崇祯恨恨地说道:“你、你、…哎…太监哪——真是奸!奸得厉害!你要把朕给气死!”

    王承恩反倒似松了一口气,他微笑道:“皇上圣断。1。可是,这下军饷不是有着落了吗?”

    崇祯本来一肚子怒气,现在却忍不住长叹,只能无奈地苦笑。

    ◆◆◆◆◆◆

    明庭这片风雨飘摇,在建奴的临时都城赫图阿拉也一样气氛凝重。在昏迷了近两个月之后,皇太极终于还是没有醒来,带着无限的遗憾到地下追随他的野猪皮老爹去了

    豪格一面严格封锁消息,一面找来两黄旗大臣图尔格、索尼、图赖、锡翰、巩阿岱、鳌拜、谭泰、塔瞻八人一起商议再次召开八旗旗主大会。9。“这次一定要成功!”豪格难以掩盖自己的兴奋和渴望

    索尼笑道:“对,这次不能再给多尔衮机会,我们要一击必杀~”

    “如何一击必杀?”豪格问道

    索尼说道:“大阿哥还记得《三国演义》里,汉灵帝死后,众太监如何暗算大将军何进的吗?”

    豪格点头道:“当然记得,假意召大将军何进进宫议事,然后埋下伏兵,只可惜功亏一篑。”

    索尼摇头道:“不是说蹇硕,而是说张让。9。”

    豪格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我秘不丧,然后假借阿妈的旨意昭多尔衮回兴京,然后~~”豪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正是~大阿哥果然聪明过人~”索尼点头说道

    “但是~~~”图尔格忧心忡忡地说道:“万一两白旗知道多尔衮死了,造起反来怎么办?”

    谭泰摸了摸下巴,略加思索后说道:“问题不大,两百七以多尔衮、多铎为,多铎已死,如果多尔衮再死了,那两白旗群龙无,不难驾驭。4。阿济格~~勇武有余,智谋不足。”

    “好~~”豪格说道:“那咱们以什么理由召他回京呢?”

    索尼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回京?咱们就说陛下已经苏醒,听兴京盛传说睿亲王逼反了三顺王,所以要他回京来解释。”

    “多尔衮回相信吗?”豪格有些信心不足

    索尼说道:“听说陛下苏醒,多尔衮便被当头一棒了;说兴京盛传他逼反三顺王,多尔衮一定认为是大阿哥您在陛下面前说他坏话,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回来解释。7。”

    “好~妙计~”豪格说道:“咱们就想法汉朝那群太监~不~~不~~咱们就效法唐太宗,来个玄武门~~”豪格觉得说自己去效法一帮太监,实在有失体统

    索尼说道:“玄武门之变,唐太宗李世明有了贞观之治,大阿哥的才智,未必赛过李世明,但是有我等忠心辅佐,振兴满洲也不是不可能。”

    “说的好!”如黑瞎子一样强壮的鳌拜朗声道:“我这就去挑选最精勇的巴剌伢,保管多尔衮这次有来无回。”

    ◆◆◆◆◆◆◆◆◆

    果然,多尔衮收到“皇太极”语气严厉地文书之后,吃惊不小。阿济格、硕托、阿达礼等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都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方还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否则,谋反的大帽子就戴定了

    “这下豪格可得意了~”阿济格不甘心地恼怒道

    多尔衮叹了一口气,“至少他现在也当不成皇帝了。”

    硕托和阿达礼倒是惶恐地很,“那我们怎么办?之前要我们回兴京问罪,我们~~”

    多尔衮笑道:“我这里反了三顺王还没六神无主,你们就反了一个李率泰,怕什么?”

    “做叔叔的也会为你们求情的。”阿济格也给硕托和阿达礼吃了一剂定心丸

    “不过,十四弟~~你回兴京要多带些亲兵,免得有人半道使坏。”阿济格说道

    “不了~~陛下的脾气你们也知道,要是我多带亲兵,他更是恼我~!”多尔衮笑道,“我谅豪格也没胆子半道伏击我。”

    硕托说道:“我和阿达礼一起和十四叔回去,我们二人就是豁出命去,也会保护十四叔的。”

【171】吴昌时索贿

    在山东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从京畿方向南来,车上坐的人,乃是大明辅周延儒手下的第一红人——吴昌时。字来之,浙江秀水人,一说嘉兴人。

    天启四年(1624年),与郡中名士张采、杨廷枢、杨彝、顾梦麟、朱隗等十一人组织复社。崇祯七年(1634年)进士,官至礼部主事、吏部郎中。崇祯十年,薛国观因受贿,被吴昌时弹劾免职。昌时后依附周延儒,崇祯十四年,周延儒当相,吴昌时为文选郎中。昌时与董廷献狼狈为奸,把持朝政。有一场科举考试,周延儒录取了不少亲戚以及用重贿买通关节的人,都是吴昌时为周延儒经办的。周延儒的弟弟周肖儒、儿子周奕封公然榜上有名,毫无顾忌,以至于没有文化的‘白丁’以及充满铜臭的商人,都利用贿赂,夤缘登榜。贪横到了如此地步,心目中哪里还有朝廷的法纪!

    这一次,吴昌时来山东,不为别的,单为捐了三十万两军饷的宋友亮而来。9。在周延儒一党看来,你宋友亮能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捐助军饷,那你家资至少百万,有这么多钱,却从不孝敬辅大人,真是天理难容。

    吴昌时来到山东时,已经是六月间,官道两边的田地里到处是准备夏忙的农夫。吴昌时打一进入山东境内,就感觉到了不同。山东地界极少见到成群结队的流民,长满野草、无人耕种的荒地也很少。几乎随处可见的是,是田野里的麦浪和在大道上往来、络绎不绝的商队。这里的官道路面坚硬而平坦,铺着一层灰色的似石非石的灰土。马车在上面跑,既快又稳。

    进入登州之后,一望无际的田野、高大巍峨的风车、迸流不息的渠水、星罗棋布的屯田屯屋,都令吴昌时印象深刻。8。

    吴昌时却没有直接去到登州府,而是在莱阳县下榻,并排人传话给宋友亮,“本官奉命前来盘查钱粮,请军门将账册准备好之后,送到莱阳来。”

    两天之后,登州府果然送了整整两大车的账册过来

    吴昌时气得当场就摔了杯子,不过转念一想,这宋友亮只是一介武夫,我犯得着为他动这么大气吗?于是借口账册不全,要宋友亮再送

    又过了两天,登州来人说账册已经都送来了

    “这个不知好歹的粗鄙武夫~”吴昌时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登州来人的鼻子骂道:“回去告诉宋友亮,立刻来莱阳见本官。如果误了时辰,本官要他好看。”

    第六天,登州来人在驿馆门口扔下一份书信,骑上马就走

    驿馆的驿卒把信交给吴昌时,吴昌时一看,只见宋友亮在信上说自己军务繁忙,无暇前来拜访。9。那些账册请吴大人尽快核对,晚了若是耽误了登州镇军务,吴大人你恐怕担待不起

    吴昌时肺都气炸了,平日里自己只需要稍加暗示,大把的银子立刻送到,现在这个不识相的宋友亮的,自己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杀杀他的威风。否则,自己怎么会北京去向周延儒交代?

    “好吧~你不来,我来~”吴昌时愤愤道:“到时,在你的手下面前给你一个下马威,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等到了登州府府城,吴昌时又被这里的繁华给狠狠地震撼了一把。如果不告诉你这是登州府,吴昌时还以为自己回到北京城的天桥了。“难怪这个娘希匹的这么有钱~~”吴昌时嘀咕道:“登州的商贾这么多,难怪这小子要收商税了。4。不过~~~哼哼~~”吴昌时冷笑道:“代我和周阁老保管钱财罢了!”

    说罢,吴昌时对身边的:“去,~~去告诉宋友亮,来迎接本官。”

    “遵命~~”吴昌时的书办赶紧一路小跑,往城里的总兵府衙门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他又一路小跑的跑了会,他气喘吁吁道:“那个不识好歹的宋友亮说了,他有军务,脱不开身,请大人自便~~”

    “哼,还给我拜臭架子~”吴昌时这次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好~我就看你能张狂到几时!”吴昌时吩咐车夫道:“直接给我去总兵府衙门。”

    等到了总兵府衙门,依旧还是没有人迎接他。吴昌时此时倒也干脆不生气了,于是简单通传之后,便不等门值回报,就迈着大步进了总兵府。6。

    进入大门后,没几步就是总兵府的大堂,左边是兵饷库,右边是库军房。堂下有一些的吏舍官厅。吴昌时远远便可以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大堂上说话。

    吴昌时还没踏入大堂,吴昌时的:“文选郎中吴昌时吴大人到~”

    “何人喧哗?”

    没有行礼,没有阿谀~~却只有一声响亮的斥责

    吴昌时不断地提醒自己忍耐,他强压下怒火,对那年轻说道:“我乃文选郎中吴昌时,请你们的总兵宋友亮和监军袁枢出来相见。”

    那年轻答道:“我便是宋友亮~”

    那中年人答道:“我便是袁枢~”

    “哦~”吴昌时打量了一下宋友亮,他只听说宋友亮很年轻,却从未见过,没想到真人这么年轻,这么英挺俊朗。9。吴昌时此刻昂起了头,还打算等宋友亮向他瞌头。然后优雅地请他起来呢。没想到宋友亮只是略一拱手,就一屁股地坐到自己身边了

    “吴郎中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吧!”宋友亮自顾自坐下,随手指了指下手的一张椅子。

    此时堂内只闻吴昌时粗重的喘息声,他本来准备宋友亮面前摆摆架子,却没想到。宋友亮这样当场不给他面子。虽说此刻没外人,但是这事儿传出去,他哪还有脸面在?

    忽听堂内有人怒哼了一声。大声道:“宋军门,你身为一个武将。怎可对吴大人如此无礼?”

    宋友亮抬头随声望去,却是吴昌时的书办,他上前一步,怒气冲冲地指着宋友亮斥责道。1。

    那书办话音未落,只见宋友亮猛地一拍身旁地桌面,激得上面的茶盏哗哗作响,他厉声喝道:“放肆,我乃征北将军、平北伯、登州总兵,吴郎中的品级都在我之下,我没要吴郎中向我行礼就算客气了。你一个个小小书办敢与上官这么说话?你可知尊卑体统,你官场礼节,圣人之学都学到屁股上去了?”说罢宋友亮忽然一个箭步冲到那书办面前,啪啪~~正反两手,给了那书办狠狠的两巴掌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吴昌时愣住了,那书办被打懵了。“袁~”吴昌时情急之下正欲向袁枢求助,却见袁枢自顾自品茶,假装没看见,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吴昌时只能说道:“放肆,不懂规矩的混账,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滚~~”倒霉的书办只能捂着两半被打红的脸灰溜溜地出了大堂。7。确实,论品级他不如宋友亮,但他是文官啊,在现在的大明朝,四品文官己经比从二品的总兵值钱了。不过,这是大明的潜规则。既然是潜规则,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较真。如果真要较真起来,在礼数上,倒是说不过去……

    吴昌时在下手坐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宋军门,本官这次来盘查钱粮,现登州的账册里有诸多问题~~”其实账册他压根翻都没翻,这些话只是索贿时常用的套路罢了

    宋友亮诧异道:“文选郎中不是负责科举的吗?什么时候也负责盘查各镇钱粮了?”

    吴昌时的忍耐几乎要到极限了,他耐着性子说道:“这是周阁老亲自委派的~~希望宋军门能配合。毕竟吃空饷~克扣军饷,都是挫伤军心的事。2。”

    “本官不明白什么意思~”宋友亮继续装糊涂

    吴昌时冷哼道:“宋军门一年的俸禄不过一百二十两,哪里能捐出三十万两?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所以吴某才奉命前来彻查。“吴昌时一本正经道:”当然~~吴某以为这其中也可能存在误会~~需要一些够分量的证据,或者有人为军门说好话,方能消解这些误会!!!!”

    “你是不是要钱啊?”宋友亮脱口而出

    宋友亮这么直白,到让吴昌时一愣,他笑而不答,只是说道:“宋军门果然爽快~~”说罢吴昌时伸出一根手指,“十万两,不多吧?”

    哪知宋友亮却冷冷道:“有银子也是我的,我宁可拿去填狗洞,也不会给你们这班贪官污吏!”

    “好~~你有种!”吴昌时再也忍不住,他噌地站起身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送~”宋友亮冷冷道

    袁枢望着吴昌时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狡黠地笑,他笑道:“吴镇抚,这次骆指挥要的东西,这下齐备了吧?”

    “当然~~”只见吴孟明从屏风后的暗处走出,他身后还站着两个手拿纸笔的锦衣卫,“方才他的一言一行都已经记录在案~~居然敢来向慷慨捐饷的忠臣索贿~”吴孟明得意地笑道:“这次还搞不死你?”

    “多行不义必自毙~~”宋友亮冷笑道:“周延儒小人得志,吴昌时嚣张跋扈。5。锦衣卫的兄弟们为了维护大明江山稳固,劳心劳力,他们居然要废罢厂卫,如果没有厂卫,这些贪官污吏岂不是要更加无法无天?”

    “就是~~”吴孟明对宋友亮的好感无以复加,他笑道:“其实要收拾吴昌时的不止我们锦衣卫。”

    却说吴昌时担任文选郎后,大权在握。凡是薛国观所用之人则想方设法把他清出中枢道台,任用自己这一帮子人。朝廷二八月调整官员,一般来讲监察御史按旧例外调四人,而吴昌时一下子就调出了十人,令御史们大为恐慌。御史虽说官品不高,但执掌中枢,是个监察各处官员的官,颇有油水。每年巡盐就可将腰包装得满满的,况且平日里又有弹劾上奏之权,一遇到机会便可一步登天,入主内阁,成为国家的栋梁。御史们群情激愤,合伙来到吏部与吴昌时讲道理。

    吴昌时早就把人选安排妥当了,就连剩下的也要逐步替换,见这些官员闹上门来,不禁威道:“你等捞的也差不多了,好来好去,算是幸运。若是被我查出来,想要易地做官恐怕也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御史们大怒,拿起条凳就向吴昌时砸了过去。

    吴昌时一面逃一面狠道:“你们等着,我非要将你们这些杂种都清除出去不可。”

    御史们知道这是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于是调动了一切力量,专门查访吴昌时行贿受贿,贪赃枉法,买卖官职,交通内侍等违法乱纪行为。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对要求废除锦衣卫周延儒恨之入骨,于是便决定联合御史们一起动手,先拿吴昌时开刀。进过侦查,查出他交通内侍李端,王裕民的真凭实据,连泄密方式都查得个一清二楚,其它罪状都有根源。

【172】登州的丝织业

    有了锦衣卫针对周延儒一党,宋友亮便可全身心的投入到登州的产业大展中去。

    目前,由于木材加工机、榨油机、纺纱机的推广。登州出产的木器、木材和豆油、花生油价廉物美,不光走进山东本地普通百姓的家,还行销全国。

    一开始,很多工人担心东家用了新机器,人力用的少了,自己会失业。但是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前来办货的客商越来越多,很快一台机器就不够用了,于是很快就上第二台。不出几个月,第三台机器又要上了,只要你会使唤那些机器,各个作坊的老板开出高价抢着要你去他那里干活。于是,登州掀起了一股学习使用机器的热潮。第二所学堂——登州技师大学堂,专门培养各种技师。

    那些只会八股文的老学究哪儿教得了这个?于是大批从登州大学堂这所新式学校毕业出来的学子又走上了登州技师大学堂的讲台。一开始,有钱人对登州大学堂不屑一顾,认为那是穷人的孩子读不起私塾,请不起先生才去那里识几个字。可他们现在现,从邓州大学堂的出来的学子成了香饽饽,到哪里都很抢手。就算去登州技师学堂教书,一月的工钱也有二十两,一年二百四十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关键的一点事,自己的孩子读八股,将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去考科举。3。而从登州大学堂出来的学子,军队、衙门、作坊主都是抢着要,出路很多。于是一些觉得自己家孩子不是考科举的料子的家长们,也开始把孩子们往登州大学堂里送

    社会风气也正悄然改变,以前人们觉得那些摇头晃脑的书生学富五车,博学广知,遇到不明白的问题总会去请教他们。可现在,有关机器和种田乃至物理、化学上的小常识,那些书生是一问三不知。反倒是登州大学堂的学子还能讲出个子丑寅卯,人们渐渐开始觉得,那些书生、儒生除了摇头晃脑的掉书袋,什么都不会。于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维模式也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冲击

    先纺织业,棉花在明代初年引种山东,而且得到迅的推广和展,其根本原因在于政府的强制与奖励政策。4。明中期以后,由于赋役折银等因素的影响,山东省逐渐形成了鲁西北与鲁西南的商品棉产区。当时种棉一亩可获净花21斤,粮食亩产不过净米一石,故每亩棉花的价值差不多相当于种五亩粮食。植棉经济效率极高,有利可图,刺激了农民扩种的积极性。可以认为,大量地用布花代输税粮是促使山东省棉花种植在明代初期迅普及和展的重要原因之一。万历《明会典?户部?会计二》记万历六年山东运往京库、边库的棉布达6o万匹、棉花39万斤。3。由山东征解棉布棉花数额在北方各省名列第一来看,山东省在明中期已展成为北方最重要的棉产区。

    明末山东的棉花,“六府皆有之,东昌尤多,商人贸易四方,其利甚溥”。东昌府棉产量特大,江淮商人来此贸易,“高唐、夏津、恩县、范县宜木棉,江淮贾客列肆赍收,居人以此致富。但是,由于登州府境内多丘陵,土壤以棕壤褐土为主,不太宜棉,虽然山东人民培育出在岗地栽培的棉花品种——山花,但植棉总不如养柞或栽培水果省工获利,更能挥丘陵山区资源优势。随着柞蚕养殖技术的提高,鲁东南丘陵山区出现了大量的养蚕山场,范围包括沂州、登州二府全境及莱州、青州两府南部州县,柞蚕业成为当地人民的重要经济来源。9。

    登州当地的百姓将鲜茧加工成干茧,最早采用的是“日晒法”,后来又有“盐腌法”、“笼蒸法”、“闷杀法”等。元末明初用土灶烘茧,是蚕丝生产史上的一大技术改革,成为后来蚕茧加工的主要方法。

    小土灶系砖土结构,高、宽各为8尺,长约3o尺,每8尺隔为一间;每间各设门户,地下设炕,后方或侧面筑风门,屋内设置棚架;每一层棚相距7寸,棚上排列长3.5尺、宽1.5尺、深o.5尺的茧箱,箱底用苇条制作,使暖气畅通。7。将鲜茧置箱内,自风门烧火,4小时杀蛹即毕,一昼夜可烘5次。每一室内架棚4~5层,每箱置茧2ooo粒,每室一次可烘4万粒。

    烘茧大部是利用木柴燃烧的热量,通过烟道的辐射热进行,故称为柴灶。后来随着登州煤矿的大量开采,煤炭价格降低,百姓便均改为煤灶,茧灶构造仍为砖木结构。以柳档木制成9层横格,每层放置茧蓖(茧格)3只,一乘茧灶共有茧篦54只,但因每只茧蓖受温程度不一,所以要翻茧调蓖,使烘成的干茧适干均匀。

    为了进一步提高劳动效率,宋友亮组织登州大学堂的技工下乡,与有着多年烘茧经验的老蚕农同吃同住,终于将9层柳档木茧灶改造成了13层的茧车,茧灶内共有茧车4部,茧灶中央装有横式风扇,成为风扇车子灶。2。经过改造的茧灶,减轻了劳动强度,增加了烘力,干茧易于达到适干均匀。

    不就之后,一种“五井式烘茧灶”又被制造出来,五井式烘茧灶灶间用木制茧车烘茧。由于茧车上下各层温度不均,干茧不易达到适干均匀,但在当时,茧车式烘茧灶比柳档木搭成的茧灶在工艺上要先进。茧灶分为高、低温两部分,茧车由高温区移至低温区时,进行翻茧调篦(格),依次循环。3。

    经过工艺改良,登州的柞茧产量从每季一万多斤增加到每季五万多斤,蚕茧产量的增加对缫丝技术改进又提出了要求。

    山东缫丝业有大框丝、小框丝与厂丝之分。大框丝历史悠久,因其丝周大得名,也称土丝。山东蚕民素有自缫土丝的习惯。缫制大框丝时用一周长一丈六尺许的木制大框,以铁片凿孔,作集绪器,2人手工操作,1人足踏运车,专管缫丝,1人管索绪。缫出的丝,条份粗,色泽黯,纤度不匀,丝缕紊乱。缫制土丝多为家庭副业,也有专门缫土丝的手工作坊,都是季节性生产。2。

    蚕茧供应量加大,但是缫丝产能落后,于是在宋友亮依照后世的记忆,结合老缫丝工人的经验,开始推广一种名为小框丝的缫丝技术。小框丝为半机械操作,缫丝装置与大框丝稍有不同:将六七口缫丝锅列一排,左端安一大煮茧锅,锅下有一管道通煮茧灶,丝框周长四尺半,其下有管道用以传送热气,使丝片易于干燥。这种缫丝法,虽仍较粗笨,但比大框丝已进步多了,缫成的丝洁白光亮,与近代机器缫丝机生产出的生丝品质极为接近了。

    有了质优价廉的生丝原料,下一步便是丝织了。明代的丝织工艺技术的改进促进生产力的展,不管是缫丝用的缫车还是丝织用的织机在明代都有所提高,织机更形成专业化。4。在明末,苏州市场上,已有绫机、绢机、罗机、沙机、调机、布机六种织机出售。在工艺技术上,罗、沙在明代有较大改进,从原来的经线分组互绞,织出圆孔或方孔,展到用一段平织和一段交织相间,并提花,成为现代的罗。绫,是高级的斜纹组织。在宋代,展为隐藏了斜纹的缎。到明代,缎就代替了绫。明代的改进使丝织物物进入市场,扩大销路。

    眼下,登州的纺织产品主要销往朝鲜和日本,销往朝鲜的主要是棉纺织品和丝织品,而出口到日本的,却是以生丝为大宗。但是,作为穿越众的宋友亮深知出口低附加值的初级原料是没有前途的,于是他果断地下令对出口到日本的生丝征收重税,而对出口到日本丝织品成品实行零关税。

    由于大量质优价廉的丝织品成品涌入日本,使得日本本土的丝织业收到巨大冲击,许多小业主纷纷破产,日本生丝进口量一路大跌,这使得郑家在日本的生丝生意也收到了波及。于是,郑芝龙把在案头放了一个多月的宋友亮拜帖拿了出来,并约定在东海勿南沙海面会面

    ◆◆◆◆◆◆◆

    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壮观。因为它是活动的,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简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消失了。而后面的一排,则又闪烁着,滚动着涌了过来,在这幽美的夜晚中。

    宋友亮踏着软绵绵的沙滩,沿着海边,慢慢地向前走去。海水,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出温柔的“刷刷”声,晚来的海风,清新而又凉爽,“控制海洋就控制了世界,郑芝龙,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吗?”

【173】海上双雄会、建奴分裂

    郑芝龙通过塘报和邸报上的消息,对宋友亮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为了这次的海上会面,郑芝龙也做了一些准备。他挑选了二十艘最大的战船,船艇重新油漆过,船帆船具也都换上崭新的。船上的水兵挑选最身材最高大,面目最凶悍的。穿戴的盔甲,佩戴的兵器也是最精良的

    郑芝龙满以为这样的安排足够威风,不过,当定远、镇远、来远、经远、致远、靖远、济远、平远、勇、扬威、镇东、镇西、镇南、镇北、镇中、镇边十六艘巨舰出现在海面上时,郑芝龙才知道什么叫船坚炮利

    本来,宋友亮和郑芝龙都是总兵,算平级。但是宋友亮是德王郡马,乃是皇亲国戚,而且宋友亮还有平北伯的爵位,所以又高出郑芝龙几级,因此郑芝龙要过船到定远号上拜见宋友亮。5。

    郑芝龙的船靠到定远号左舷,船体明显小了定远号几圈,用跳板过船是不可能了。于是定远号上放下一个用来升降人员的吊篮,将郑芝龙和两个部下一起送到定远号的甲板上

    宋友亮没有穿戎装,而是一身华服,一副王孙公子的贵族气派。而郑芝龙虽然也是身穿便服,但是用料做工十分考究,加上他身材高大魁梧,还有那一方枭雄的气度,气场丝毫不逊宋友亮

    “下官福建总兵郑芝龙,见过爵爷!”郑芝龙向宋友亮行礼

    宋友亮受之坦然,然后还礼道:“晚辈见过前辈。”

    郑芝龙一愣,“爵爷何出此言?”

    宋友亮笑道:“论官爵,我比郑军门高,但是海上的买卖,我只能算晚辈。7。”

    郑芝龙笑了笑,一副那是当然的模样。郑芝龙笑道:“哪里哪里,爵爷破沈阳、辽阳,俘虏了几百建奴酋长,打得建奴损兵折将,这是神宗皇帝之后少有的战功。”

    宋友亮也说道:“郑军门在料罗湾把荷兰红毛鬼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大涨我大明水师的声威。这样的功绩,也只有当年的邓子龙勉强可比~”

    “过奖过奖~~”

    “客气客气~~”

    “客气客气~~”

    “过奖过奖~~”

    宋友亮和郑芝龙一番互相吹捧,宋友亮问道:“听说郑军门信奉上帝?”

    郑芝龙答道:“是啊,下官教名尼古拉~”

    宋友亮笑道:“巧了,我也投入了上帝的怀抱,教名亚力克塞~”

    “那我们这次会面,一定是上帝的安排~”郑芝龙在胸前划着十字

    宋友亮也划了一个十字,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请郑兄来,是为了商议我登州镇的商人开战日本和南洋的买卖之事。4。”

    宗教的纽带把宋友亮和郑芝龙拉近了一步,郑芝龙语气平和地说道:“这事我也正打算与爵爷商议。贵镇的商人将大量的丝织品买到日本,弄得日本人都不买我们的生丝了。福建商人们天天和我闹,我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宋友亮笑笑,“他们的船金都是按照规矩交的吧?”

    郑芝龙顿了顿,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些船金比起压在手里的生丝,根本就是九牛一毛。5。”

    宋友亮不置可否,只是指着面前一件精美的木器说道:“一根一丈的木料不过三两银子,可以做这样的木器不下十件,每件可以卖十三两银子。郑兄~~你说是卖木料赚银子多,还是卖木器赚银子多?”

    郑芝龙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卖木器赚银子多。”郑芝龙随即明白了宋友亮的意思,“爵爷的意思,是说郑某卖生丝给日本人,不如卖丝织品给日本赚银子多。这道理郑某岂能不明白?”郑芝龙苦笑道:“只是每年从湖州、福建乃至荷兰红毛那里收到的生丝极多,就算全福建的女工都去织造,也只能用掉其中的三成。8。那剩下的七成就要全部销往日本~”

    “郑兄大可以在福建大办丝厂,把这些生丝消耗掉,我听说苏禄、吕宋的西班牙夷人每年都要运大批丝绸去他们的领地贩卖。”宋友亮说道:“而且我还可以为郑兄提供机器,缫丝、织锦都省工省力!”

    郑芝龙摆了摆手,“爵爷好意心领了,那些什么提花机、水力织机郑某也不是没用过,用一台机器,可以少用十个人力。那这十个人力怎么办?他们就靠干那点活儿养家糊口,如果我多用机器少用人,那帮机房仔还不翻了天?”

    “可是我那里的机器总不能歇下不用啊~”宋友亮摸了摸下巴,说道:“要不这样吧,郑兄你把用不完的生丝运到我登州镇,由我这里的作坊帮你做成丝织品,然后由你自己运到日本贩卖,如何?”

    “嗯~~”郑芝龙寻思了一番,说道:“可以,但是总不能白忙活爵爷的手下吧?”

    “价钱方面郑兄大可放心,每担生丝我只收一两银子的加工费,而且在成品上,我还可以为郑兄打上‘郑记’的标号。6。”宋友亮说道

    郑芝龙眼珠又是一转,说道:“登州造的丝织品物美价廉,如果价格卖得比我郑记的还便宜~~那郑记的丝织品一样卖不掉~那我岂不是每担生丝都要倒贴一两银子的加工费和从福建运到登州的运费?”

    “哈哈哈~~”宋友亮大笑,心里却暗赞这个郑芝龙果然不简单,“好,本爵保证,登州丝货和你郑记的丝货统一价钱。3。如果我要涨价或者跌价,都会先知会郑兄~”

    “好~”郑芝龙这才放心地说道:“反之亦然~”

    “口说无凭,我们要不要立下字句?”宋友亮问道

    郑芝龙笑道:“不急不急,郑某还有生意要和爵爷谈~”

    “什么生意?”宋友亮问道

    郑芝龙说道:“其实郑某注意爵爷的船坞很久了,爵爷船坞里出来的船,船身结实牢靠,航也快。我郑某人的船坞也能造出这么好的船,但是花费要多出至少八百两左右,所以郑某希望可以从爵爷的船坞里直接买船。6。”

    “郑兄要船,只管说便是,或租或买,悉听尊便,只是我登州镇的那些商船的船金~”

    “都是自己人,人家交足十成,登州镇的商船嘛~~八成~~不~~”郑芝龙摆了摆手,“七成五就可以了~”

    宋友亮向郑芝龙拱手道:“那就多谢郑兄成全了,我镇商船到郑兄地界时,还希望郑兄派船队护卫,所需花费,也会照规矩足额缴纳的。”

    “爵爷真是太客气了~”郑芝龙还礼

    海上的两雄会在美丽的夕阳映衬下落幕

    在回福建的路上,郑芝龙站在船头,一面呼吸着海风,一面问身边一个年轻人说道:“森儿,你觉得宋友亮这个人如何?”

    那年轻人笑道:“孩儿以为非常人也,至此乱世,父亲和这样一个人联手,有益无害。2。”

    “哼哼~”郑芝龙冷哼道:“森儿,你要记住,李自成也好,张献忠也罢,甚至是关外的建奴。不管他们谁得天下,都要以郑家的利益为重。”

    未来的郑成功,现在的郑森答道:“孩儿记住了。”不过,郑森又问道:“孩儿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要答应宋友亮一起联合挤兑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莹、黄云龙、范永斗这八人呢?”

    郑芝龙冷哼一声道:“森儿,虽然咱们郑家是海盗出身,爹以前也干过杀人越货、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勾当,可是也没有干过勾引外夷、出卖国家的事。1。而那八人名为正当商人,其实在张家口将内地的粮食、生铁、布匹等建奴急需的物资转手倒卖,甚至出卖我边关军情。这些事情,爹也早有耳闻,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

    郑森睁大了眼睛,“那爹你这次为什么要插手呢?”

    “这次不同,这次有大把银子赚。你知道福州城内的恒通钱庄了?”郑芝龙笑道

    “孩儿知道~~那可是个日进斗金的地方。”郑森点头答道

    “那就是了~~只要这事成了,这钱庄就从此姓郑!”郑芝龙背负双手,转过身去,面向大海,说道:“控制了海洋就控制了世界~~没想到大明还有眼光和我一样的人啊!”

    郑森自己琢磨着郑芝龙话语中的内涵,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郑芝龙在见到宋友亮之后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郑家以海为家,无海则无家

    哗!哗!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次又一次永远不息地抚摩着,在沙滩下划出一条条的银边,像是给浩浩荡荡的大海镶上了闪闪光的银框,使大海变得更加迷人美丽.

    郑森又回头远远眺望渐行渐远的宋友亮舰队,暗下决心:我郑森将来不会比你逊色。

    ◆◆◆◆◆◆◆◆

    等宋友亮回到登州,负责对建奴进行情报侦察的西门坚早就等得坐立不安了。一见宋友亮回来,他顾不得礼数,立刻上前嚷道:“军门,您怎么才回来,建奴那里出大事了。”

    “哦?何事?难道是皇太极死了,多尔衮与豪格争夺帝位,开始火并?”宋友亮笑道

    西门坚说道:“差不多吧。”西门坚从袖袋里掏出一份锦衣卫的密保,说道:“豪格在赫图阿拉的城门口设下埋伏,想要杀多尔衮。但是多尔衮的部下拼死保护,多尔衮得以逃脱。随后豪格宣布皇太极已死,由自己即位,年号建兴。而多尔衮则投奔蒙古部落去了~~目前情况还不明了。”

【174】八只蝗虫开大会

    “建奴内讧分裂了?”宋友亮一阵兴奋,自己当初埋下的伏笔,这时终于挥作用了。“加派更多的人手去建州和蒙古草原,每人多五百两的活动经费。如果遇到有价值的情报,就不要吝啬银子!”

    “得令~属下会挑选最精干得力的锦衣卫去做这件事。”西门坚答道,说罢西门坚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宋友亮叫住西门坚,说道:“西门坚,你的妻子就快生产了吧?”

    西门坚一愣,笑道:“是的,属下替贱内感谢军门大人的关心。”

    宋友亮说道:“如同一个国家,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你为家庭之事担忧,怎么能做好本职工作?”宋友亮笑道:“我会派三个稳婆和五个女仆去你家。4。”

    西门坚感激涕零,下拜道:“军门如此体恤属下,属下愿为军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选好人手之后,就找办事牢靠的部属接手,然后你就多陪陪你妻子吧~”宋友亮笑笑

    ◆◆◆◆◆◆◆

    且说被配辽东的孙传庭到了辽东之后一直觉得无颜面对宋友亮这个挂名弟子,所以在去辽东的路上,心里就琢磨如何勤练兵马,整饬士卒,一心一意想在辽东将功赎罪。不过,孙传庭似乎还是没有吸取在河南战败的教训,依旧是想搞火车那套把戏。

    到了辽东之后,孙传庭顿时耳目一新,在中原很多人看来,辽东就是蛮荒之地,生活在那里的人就是粗野的蛮夷。6。可是,此刻孙传庭看到的,确实民生凋敝的中原内地不曾有的兴亡与达。田野里到处是庄家、城池的城墙高大坚固、城内的房屋比邻有序、街道干净平坦。最重要的是,孙传庭看到每一个百姓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在他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追求。这和中原许多地方的百姓如行尸走肉般的麻木神情有天壤之别

    在接触了登州军的登州大学堂、技师学堂之后,孙传庭顿时感到自己落伍了。在看了登州军火枪、大炮和长矛兵联合作战的演戏之后,孙传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宋友亮可以在三十里铺把李自成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而自己却在河南被李自成打得落花流水

    孙传庭毕竟是孙传庭,他立刻放下身段,不耻下问,整天和李信、邓右扬、张遇留一班青年将领在一起学习,不出一个月,孙传庭对新式作战理念也是了然于胸。2。

    “学生拜见恩师~”宋友亮拜见孙传庭的时候,孙传庭正在琢磨一支米涅式步枪

    “哦~是友亮啊!”孙传庭自从来到辽东以后,原本失聪的耳朵不知道怎么也渐渐恢复了听觉,“你两次用大功担保老夫,老夫承蒙你喊一声恩师,真是羞愧难当!”孙传庭有些尴尬地笑了

    宋友亮笑道:“不是恩师无能,而是在中原的时候,事事有人掣肘。1。下有将官贪生怕死,上有皇上不断催战,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具备,如何能打胜仗?”

    孙传庭笑着点头道:“是啊~陛下求治心切,急于求成~哎!”

    “在辽东恩师大可不必担心,所谓山高皇帝远,恩师倒是可以为百姓们实实在在地做一点事情!”宋友亮诚恳地说道:“登州和辽东如今能打仗的不少,是能治理一方的能吏不多,希望恩师能勉为其难,帮助学生治理地方。”

    孙传庭笑道:“老夫对于你登州军那一套,这一个月来也学得**不离十,如果你要老夫治军,那老夫就治军;要老夫治民就治民。6。”

    “多谢恩师成全。”宋友亮又行礼道:“眼下建奴分裂内讧,豪格留在兴京称帝,多尔衮去了蒙古草原。学生打算先进攻建州的豪格,恩师以为如何?”

    孙传庭摆了摆手,说道:“辽事你比老夫知道的更清楚,老夫只管战事领兵,其他大略,友亮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宋友亮刚从孙传庭的房间里出来,西门坚和司徒弓二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们两人同时来见我,是不是生什么大事了?”宋友亮问道

    西门坚说道:“收到张家口那边的密保,范永斗派出几个精干的伙计,四处收购粮草、布匹和生铁。2。”

    司徒弓也说道:“吴镇抚也有密保送来,说是范永斗、王登库等人也派人去了京城活动,和周延儒等有过接触。”

    宋友亮笑道:“看来他们又有大规模的走私了,好,传令各地,开始行动。”

    ◆◆◆◆◆◆

    范永斗。祖籍山西介休。历代一直于张家口讨生活。在明朝初年。范氏就在张家口和蒙古地区做生意。历经七代。传至范永斗成为张家口地区对满蒙贸易的汉族大富商。时人称其“贾于边城。以信义著”。范家。也成了张家口最有实力几大商家之一。5。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王朝日益腐朽。身为商家。范家也看出了这个王朝已经是大厦将倾。当然。虽然有这么个想。可他们却还是不能肯定。不过后世马克思的一句话说的好: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范家的所作所为。就是这句话最真实的写照。从万历年间开始。居于东北的女真族便开始了军事扩张。但由于和大明王朝的敌对关系。女真人所需要的军事生活物资。只能通过张家口的贸易市场获的。3。也就是以张家口为基地运转过去。范家在范永斗的带领下。没能压抑住自己对这些利益的渴望。或许。在他们看来。所谓的民族大义。国家兴亡跟他们这些商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于是。范家和其他七商人开始做这方面的生意。按照后世清朝的记载。他们“与辽左通货财,久著信义”。而跟女真人的通商。也使的范家和另外七家不仅获的了爱新觉罗家族的好感。也为自己赚取了巨大的利润。后世。满清定中原。顺治就曾特招这八家商户的家主前往北京。赐宴赐服赐官。八商家不愿为官。便被收录入内务府。成为后世赫赫有名的“八大皇商”。范永斗的孙子范更是了不。康熙五十九年(17o年)。1。准噶尔部再次叛乱。清政府急派重兵征讨。当时由于路途遥远。且多经沙地带。运送军粮成了一个突出的困难。范知此情后。根据自己从小父在塞外经商。熟悉道路的有利条件。认真核计。呈请当朝。自愿以低于朝廷运粮13费用运送军粮。康熙闻奏。立即批准。从此。到乾隆间。他们多次“力任挽输。辗转沙漠万里。不劳官吏。不扰阎”。所运军粮都是“克期必至”。其间或受敌袭。或中途变更运粮计划。几度蒙受重大损失。也都由范氏个人承担下来。节约国费以亿两计。为平叛乱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个人牺牲和贡献。也使“八大皇商”成为有清一代无数商家的偶象。

    在张家口一幢不起眼的四合院里,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莹、黄云龙、范永斗八只大蝗虫、大汉奸正在八张太师椅里坐着,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都没有说话。4。

    终于,范永斗开口了,“大伙儿说罢,咱们怎么办才好?”

    王登库说道:“什么怎么办?我的人都派到松江收棉布去了,难不成叫他回来?”

    范永斗摇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王,我是说咱们往哪边站。”

    靳良玉捻了捻左边嘴角一颗痣上的一撮小胡子,笑道:“我看我们哪边也别站,大清打大明,大明打蒙古,蒙古打大清,越乱我们赚的银子越多。”

    黄云龙嗤之以鼻,揶揄道:“别忘了,咱们以前往建州走货,都是从蒙古草原过,那时候蒙古和大清是一家,现在呢?你要再走这条路去给大清走货,不怕睿亲王领着蒙古鞑子把你的货截了?”

    “对~~”范永斗点头说道:“这条道以后难走了,所以我觉得走远不如走近。况且我和睿亲王、肃亲王都打过交道。以我老范几十年的阅人经验来看,睿亲王能成大事,所以我主张咱们放弃建州,全力结交睿亲王。”

    靳良玉有些依依不舍,“难道建州那边的买卖真的只能放弃?说不定咱们能打通辽西走廊那条道~”

    “打通?说的轻巧,一个吴三桂,咱们往年给他送了多少礼?还有祖大寿,咱们使得银子少了吗?”范永斗说道:“现在有多个洪承畴,甚至那个乳臭未干宋友亮都可能要轧一脚,那得花多少银子?”

    梁嘉宾点了点头,说道:“尤其是那个宋友亮,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银子,你看这个~~”梁嘉宾从怀里掏出几个银元,正是登州银元,“这是他铸的银元,成色做工都是上品。”

    田生兰看了看,笑道:“那是,我那儿还屯了不少呢,听说一共才出了十万两,硬通的很。”

【175】大家各自动脑筋吧

    范永斗说道:“别说这咸的淡的,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说句话,我范某人打算跟着睿亲王走,诸位以为如何?”

    王登库笑道:“范兄,咱们八人之中就以你买卖做得最大,我们一向也以你马是瞻,你说跟谁,咱们就跟谁。”

    “那好~”范永斗说道:“咱们就让全国各地的分号开始全面收获。不瞒你们说,睿亲王和肃亲王两边都派了人来,王兄,就劳烦去你给建州那边的来人打个马虎眼儿,蒙古那边我们去准备准备!”

    “行~范大掌柜开口,还有什么不行的?”王登库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范永斗瞪了他一眼,说道:“王掌柜,你也是做大买卖的人,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范永斗明白王登库为什么这副模样,因为销往辽东的粮食以王登库组织的为最大宗,现在放弃了辽东的建州份额,无形中就是王登库的损失最大

    范永斗说道:“那这次咱们去山东办粮食,六成归你,可以了吧?”

    王登库这才认真答话,“包在我身上~!”

    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莹、黄云龙无不艳羡,虽然他们都是八条蝗虫的一份子,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范永斗和王登库两个人为大。7。

    散会之后,靳良玉说道:“山东出产的木材、、木器、丝绸、豆油、生铁都是物美价廉,尤其是小麦粉,成色精纯,一点泥沙都不掺。”

    王大宇也说道:“那是,我们十斗粮掺入半斗泥沙,那利就更丰厚了。”

    梁嘉宾笑道:“咱们的王大掌柜是只会往里面掺半斗泥沙的主儿嘛?”虽然都姓王,但是八人中说到王大掌柜,肯定指的是王登库,而不是王大宇。3。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八条蝗虫也不是铁板一块。虽然以范永斗为大,王登库次之,但是其余六人也结成了一个小圈子,以梁嘉宾为

    梁嘉宾又笑道:“这世上没有银子敲不开的大门,就看你舍得用多少银子罢了。咱们可以收买大明的官员为我们所用,难道就不能收买蒙古鞑子为我们所用吗?”

    田生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要我们重新打通建州的买卖,王登库那条黄鼠狼就不会跟我们抢食吃了。”

    “嗯~不错~”其余五人都点头称是

    很快,八大商人的外庄就开始象水蛭一样,从大明的各个角落开始吸纳物资。9。粮食、布匹、生铁、甚至是刀剑之类的兵器,如潮水般涌入张家口。

    “嗯?”范永斗在例行的查账时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现银的流出量每天都在增加,“这是怎么回事?”范永斗问账房范福

    范福答道:“回东家,去办货的人回报,说商人们只收现银,不要银票,登州银元最好。哪怕是咱们恒通银号的银票,还得咱们的人好说歹说才肯收。最后基本都是一半现银、一半银票的来结账,所以最近现银出去了不少。”

    “哦~原来如此~~”范永斗笑了,“是啊,兵荒马乱的,还是手里有银子,心里才踏实。”不过,范永斗还是关照范福道:“去告诉外庄的掌柜们,以后收货,七分银票三分银子,他们要卖就卖,不卖拉到。1。”

    “是~东家!”范福毕恭毕敬地答道

    ◆◆◆◆◆◆

    八大蝗虫拒绝向建州提供粮食、布匹等物资的消息传到赫图阿拉,新即位的豪格大怒不已,“这些见利忘义的南蛮子,他们忘记太祖皇帝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了吗?”

    鳌拜第一个怒吼道:“以前我们打南蛮子的边关,哪次不是绕过张家口的?现在这群阿奇那、塞斯黑居然忘恩负义到如此地步?”

    索尼一向比较冷静,他问来人道:“那么范永斗他们是不是在积极的备货,准备把物资都卖给多尔衮那个逆贼?”

    从张家口回来的小吏答道:“虽然他们一再避讳,但是奴才离开之后,故意又偷偷饶了回去,官道也好,小径也罢,马车、牛车、驴车络绎不绝。8。”

    “哼~”索尼冷哼一声,“做他们的财梦~”

    豪格急切地问道:“索尼,你一向足智多谋,眼看就要入冬了,咱们的粮草都在盛京被烧毁,如今那几个死南蛮又背信弃义,我们如何是好?”

    鳌拜嚷道:“怎么个如何是好?他们不给,我们就去抢。之前也入过四次关了,这次也去打一遍草谷便是。”

    冷僧机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们能安心入关,那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还有蒙古人帮忙,现在辽南有宋友亮那个小南蛮的兵马。锦州、宁远还有洪承畴、祖大寿。甚至西面还有多尔衮,咱们如何能安心入关?”

    索尼说道:“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前有盛京这样的包袱,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兴京弹丸之地,哪里挑得起大清帝国的脊梁?眼下,我们最宝贵的不是城池,而是人力,只要保住了人力,将来什么都会有。1。”

    “那你的意思是?”豪格忙问

    “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全力入塞,劫掠物资~”索尼说道:“偌大的南朝,也只有一个宋友亮,一个洪承畴,其他官员,尸位素餐罢了。咱们八旗来去如风,他们救得过来吗?”

    谭泰也是足智多谋的人,他说道:“可万一我们老家被占,前方明军又拼命抵挡,那我们岂不是驼子摔跤——两头没坐落?”

    索尼说道:“所以陛下先要以翁婿之情,説动科尔沁的洪果尔贝勒站到陛下这边来,小则防止多尔衮东来,大则将整个科尔沁拉拢过来。7。”

    谭泰说道:“我到觉得,拉拢蒙古部不是很容易。”

    “何以见得?”豪格问道

    谭泰说道:“当初太宗皇帝整饬蒙古,派的是济尔哈朗和萨哈廉,后来又派尼堪。郑亲王济尔哈朗如今是和我们站一边,但是尼堪和萨哈廉的儿子阿达礼却跟着多尔衮去了蒙古。这两个人是我们拉拢蒙古的绊脚石。”

    “哼~蒙古~”豪格不屑道:“朕不信没了蒙古,朕就当不了这个皇帝~”

    索尼说道:“谭泰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可以几方面一起努力,劳烦郑亲王去一趟科尔沁。其他人则做好打仗的准备。”

    冷僧机说道:“臣以为还可让理藩院那班蒙古大臣也多去几个,帮着郑亲王说好话~”

    “好吧!”豪格不情愿地说道:“今天晚上,朕在内廷设宴,对那些蒙古大臣施以恩惠。2。”

    理藩院的前身叫做蒙古衙门,属于礼部,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管理蒙古部落事宜的机构。1631年,漠南东部以科尔沁为的蒙古诸部,先后归顺了清朝。同年七月,皇太极设立六部,即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各部里设蒙古承政一员,负责处理有关蒙古事务。1636年,漠南蒙古诸部均归顺清朝。清太宗设立了蒙古承政(俗称蒙古衙门),以负责处理蒙古事务。由于需要处理的有关蒙古事务日益增多,因此,1638年六月,将蒙古承政改为理藩院。博洛任理藩院承政(相当于尚书),塞冷为左参政,尼堪为右参政。

    其实,蒙古草原上的形势并没有索尼想的那么对豪格不利,多尔衮手下虽然有尼堪等人帮忙说服蒙古诸汗,但是蒙古诸汗们也不是傻子。4。多尔衮带来了两白旗和两红旗的一部分,由于走得匆忙,这些人并没有带多少粮草辎重。所以,这近四万人成了沿途蒙古部的负担。

    不过,多尔衮手里也有一张牌可打,那就是博果尔母子两。一到蒙古草原,多尔衮别的地方不去,先去了阿巴嘎旗。因为懿靖大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娜木钟是阿巴亥郡王额齐格诺颜之女,博果尔是阿巴亥郡王额齐格诺颜的孙子。我是要拥护你的孙子当皇帝,你做爷爷的能不出力吗?

    除了这种亲情之外,多尔衮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阿巴垓部共有两位领主,其一即是娜木钟之父额齐格诺颜,另一位部主都思噶尔济农。2。阿巴垓部位于张家口正北,距京师1ooo里左右,北临大漠,东邻阿巴哈纳尔部。正是这种地理位置,是的多尔衮来到了阿巴垓之后就不走了,并派出亲信去张家口联络范永斗等人。

    当多尔衮听说范永斗等人拒绝向建州运粮之后,多尔衮对阿济格等追随他的人说道:“看着吧,豪格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崇祯十五年的秋天,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明朝、李自成、张献忠、豪格、多尔衮、八大蝗虫,各方势力一起动作,将崇祯十五年的后半年闹了个天翻地覆

    先,在周延儒先提出废锦衣卫之后,御史杨仁愿又参奏锦衣卫:“高皇帝设官,没有所谓的侦缉衙门。臣下有不法行为,谏官直接纠察,没有揭**的。后来因为肃清皇帝身边的奸恶,才建置束厂。臣在南城供职,所审阅的讼词,多是因为假番子侵害而诉冤。假称东厂造成的危害尚且如此,何况真的呢?这是由于长期累积起来的威势造成的。所谓累积的威势是指,柬厂考核提拔的办法,是比较上报案件的多少,番役每每出高价来购买事件,出卖者甚至诱人为奸盗而卖事件,番役不问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卖者已经分利走了。心怀怨忿告人,诬陷别人使之受严刑峻法的制裁,怀恨者无不心满意足。希望皇上放宽封束厂事件的责求,而后东厂侦伺事件才可以宽缓一些,束厂刺探事件可以宽缓些,番役买事件和卖事件的事就可以平息,累积的威势恐怕就能逐渐减轻。”

    崇祯对此的批复是:厂卫缉查的只是阴谋叛逆和败坏伦常者,那些为非作歹、触犯律条的,自有主管机构处理,不宜侦察缉捕。不过为了安抚杨仁愿,崇祯皇帝还是对凶横贪财的锦衣卫进行训诫。这样做的结果,是骆养性愈加仇恨周延儒,因为骆养性认为杨仁愿的上书就是周延儒指示的。

    “周延儒啊周延儒~~”锦衣卫镇抚司的大堂上,骆养性看着面前几个大箱子,喃喃道:“虽然当初是你举荐的我,但是你老匹夫过河拆桥。你不仁在先,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奔跑而来,他手里捧着一只白鸽

    “何事惊慌?”骆养性问道

    这名锦衣卫答道:“指挥使大人,辽东传来急报,说建奴军队有异动。”

【176】三百年出一个吴昌时

    其实,蒙古草原上的形势并没有索尼想的那么对豪格不利,多尔衮手下虽然有尼堪等人帮忙说服蒙古诸汗,但是蒙古诸汗们也不是傻子。多尔衮带来了两白旗和两红旗的一部分,由于走得匆忙,这些人并没有带多少粮草辎重。所以,这近四万人成了沿途蒙古部的负担。

    不过,多尔衮手里也有一张牌可打,那就是博果尔母子两。一到蒙古草原,多尔衮别的地方不去,先去了阿巴嘎旗。因为懿靖大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娜木钟是阿巴亥郡王额齐格诺颜之女,博果尔是阿巴亥郡王额齐格诺颜的孙子。我是要拥护你的孙子当皇帝,你做爷爷的能不出力吗?

    除了这种亲情之外,多尔衮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阿巴垓部共有两位领主,其一即是娜木钟之父额齐格诺颜,另一位部主都思噶尔济农。阿巴垓部位于张家口正北,距京师1ooo里左右,北临大漠,东邻阿巴哈纳尔部。5。正是这种地理位置,是的多尔衮来到了阿巴垓之后就不走了,并派出亲信去张家口联络范永斗等人。

    当多尔衮听说范永斗等人拒绝向建州运粮之后,多尔衮对阿济格等追随他的人说道:“看着吧,豪格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崇祯十五年的秋天,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明朝、李自成、张献忠、豪格、多尔衮、八大蝗虫,各方势力一起动作,将崇祯十五年的后半年闹了个天翻地覆

    先,在周延儒先提出废锦衣卫之后,御史杨仁愿又参奏锦衣卫:“高皇帝设官,没有所谓的侦缉衙门。臣下有不法行为,谏官直接纠察,没有揭**的。后来因为肃清皇帝身边的奸恶,才建置束厂。9。臣在南城供职,所审阅的讼词,多是因为假番子侵害而诉冤。假称东厂造成的危害尚且如此,何况真的呢?这是由于长期累积起来的威势造成的。所谓累积的威势是指,柬厂考核提拔的办法,是比较上报案件的多少,番役每每出高价来购买事件,出卖者甚至诱人为奸盗而卖事件,番役不问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卖者已经分利走了。心怀怨忿告人,诬陷别人使之受严刑峻法的制裁,怀恨者无不心满意足。希望皇上放宽封束厂事件的责求,而后东厂侦伺事件才可以宽缓一些,束厂刺探事件可以宽缓些,番役买事件和卖事件的事就可以平息,累积的威势恐怕就能逐渐减轻。”

    崇祯对此的批复是:厂卫缉查的只是阴谋叛逆和败坏伦常者,那些为非作歹、触犯律条的,自有主管机构处理,不宜侦察缉捕。4。不过为了安抚杨仁愿,崇祯皇帝还是对凶横贪财的锦衣卫进行训诫。这样做的结果,是骆养性愈加仇恨周延儒,因为骆养性认为杨仁愿的上书就是周延儒指示的。

    “周延儒啊周延儒~~”锦衣卫镇抚司的大堂上,骆养性看着面前几个大箱子,喃喃道:“虽然当初是你举荐的我,但是你老匹夫过河拆桥。你不仁在先,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奔跑而来,他手里捧着一只白鸽

    “何事惊慌?”骆养性问道

    这名锦衣卫答道:“指挥使大人,辽东传来急报,说建奴军队有异动。”

    骆养性将密报接过一看,不进眉头一紧,说道:“备马,我要进宫见皇上。”

    那锦衣卫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会儿功夫,恐怕陛下都睡下了吧。5。”

    骆养性骂道:“军情急似火,哪能过夜?”骆养性虽然贪财好色,但是对于崇祯还是忠心耿耿的

    那锦衣卫不敢怠慢,立刻备马,骆养性连夜将密报送入崇祯的寝宫。崇祯接报之后,也是十分重视,立刻招来自己的“肱骨之臣”周延儒。

    哪知道睡眼惺忪的周延儒看了密报之后,不以为然地问道:“臣敢问陛下,这密报是哪里送来的?”

    崇祯说道:“锦衣卫从关外送来~~”

    “哦~”周延儒一听是锦衣卫,愈加不以为然,笑道:“这是边关将领向朝廷伸手要钱要粮的手段罢了~”

    “当真?”崇祯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臣哪里敢欺瞒皇上?”周延儒也许是为迎合崇祯省钱的心意,总之他故技重施,再次拿出当年构陷辽东兵将讹饷的手段,指边将谎报敌情是为了讹诈朝廷钱粮。7。正是这个手法,使周延儒当年自一名侍郎升到了大学士。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件轻车熟路的事。“有老成持重的洪经略坐守宁远,有勇猛如虎的宋友亮把守辽南。辽东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果然,周延儒一番绘声绘色地描述,说的崇祯十分相信,崇祯带着歉意说道:“这么晚了还把老爱卿招来,朕真是过意不去啊!”

    周延儒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做臣子应该做的本分。”

    崇祯也笑道:“如果朕没记错,在过不久就是爱卿的寿诞了吧?”

    周延儒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下拜道:“陛下记得老臣的生辰,老臣受宠若惊。3。”

    从皇宫回来,周延儒不屑地望向紫禁城,呵呵地笑了

    辅大臣周延儒正好在准备庆祝他的五十岁大寿。由于他是当时崇祯帝前最得宠的大臣,所以这个寿诞筹备得极为隆重,甚至连皇后都在让自己兄弟周云路去帮他筹办此事,可见其权势之炽。

    转眼时间就到了十月,北京城内秋风飒爽,内阁辅、少师兼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周延儒的私邸里一片繁忙景象:奴仆们出出进进,丫环们忙里忙外,又是张灯结彩,又是杀猪宰羊,真是春光融融、喜气洋洋。原来,周府里正忙着为大老爷周延儒筹办五十大寿。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延儒此时正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小眼睛里充满了志得意顺的光彩。7。想自己二十岁题名金榜、高中状元,从此后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凭着自己巧使手腕,苦心经营,坐上了人臣的头把交椅——当上了内阁辅。除开前几年遭温体仁暗算而辞官下野不提,自己这一辈子也算一帆风顺。

    这时,管家进来说有人来送寿仪,并递上礼单。周延儒见单上开列的也不过是一些珠宝珍玩、金银几千,觉得很平常,并不十分在意,只叫管家如数收下。

    周延儒正得意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忽然有个门客匆匆来报,“大人~~大人,不好啦~~”

    周延儒皱眉道:“何事惊慌?”

    “吴昌时吴大人,被锦衣卫拿去了~”那门客急切地说道

    “什么?”周延儒双手猛地一拍太师椅的扶手,“骆养性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门客说道:“不是锦衣卫要动吴大人~~听那些番子说,是皇上要亲自审问吴大人~”

    “皇上?”周延儒的手猛地一抖

    aaaaaaaaaa

    崇祯皇帝在文华殿,召府部院、科道官等文武百官,亲自审理蒋拱宸疏中所参吴昌时通内与贪赃枉法一案。6。崇祯皇帝身着素服,一脸怒气,随同审理的还有皇太子和定王。大殿内,陈列着东厂和锦衣卫所有的诸般残酷刑具,弥漫着严肃、恐怖的气氛。

    崇祯怒问:“大胆吴昌时,你交通李端,王裕民,泄漏大内机密,招摇撞骗,可有此事?”

    吴昌时满口叫屈道:“祖宗之制,交结内侍者斩,臣虽不才,却也不敢以身试法。1。这一定是奸党怨恨小人,设计陷害。”

    崇祯又问:“你小小一个文选郎,为何有四十万两银子的家财?是不是贪墨所得?”

    吴昌时冷冷道:“微臣怎敢称富?周皇亲日进斗金,田皇亲与人斗富,每日里高朋满座,肉山酒海。微臣连他们的一角也不如,不过是有点先人的留下的一点祖产罢了。”崇祯大怒,唤大臣们上前与其对质。大臣们却纷纷退让不一言。

    原来吴昌时平日里就是铁嘴钢牙,有理的能一口咬到骨头,没理的也能混赖。朝臣们对他是又惧又恨,但又都不是他的对手。无论哪个官员指责他,他都会反唇相讥,将对方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牵连出来。俗话说:“丑事人人有,不露是好手。2。”吴昌时专门研究官员们丑事,哪个私下搞什么动作,哪个不正常调动,哪个偷儿媳妇,哪个不孝敬父母等等,有的他可以夸大,没有的他可以编出来,让人搞不清楚哪样是真,哪样是假?官员们都抱着“谁穿新鞋往狗屎上踩”的态度,尽量不得罪于他。所以,崇祯要大臣出来与吴昌时对质,大臣们生怕弄得自己的丑事爆了光,便互相推诿起来。

    吴昌时始终不承认,还气壮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何敢抗违圣意?但是陛下如此妄加罪名,臣就是死了也不服气!”

    “混账~~”崇祯心中早已有数,并不一定等待对质。喝令内侍从重用刑。

    阁臣蒋德璟、魏藻德出班奏道:“殿堂之上非用刑之地,还是往刑部严加讯问。”

    崇祯不屑道:“此等奸贼,神通广大,若离开这三尺地面,谁敢依法查办此人?”

    崇祯语带双关,蒋德璟、魏藻德二阁臣被说得惶恐不安,只是说:“殿陛用刑,实三百年来未有之事!”

    崇祯皇帝说:“吴昌时这厮,也三百年来未有之人。来人呐,用刑~~”

    大臣语塞

    “啊~”吴昌时惨叫连连,负责用刑的锦衣卫把夹棍一夹再夹,直到把吴昌时两腿夹断,也未能问出口供来。

    崇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无法定罪。再次动刑已是昏死过去。没有办法,命骆养性将他押入大牢,容后再审。吴昌时已是站立不起,被锦衣卫拖着走。

    吴昌时对骆养性嚎叫道:“我已是你案板上的肉,你要我死,就来个痛快的~~”

    “要你死还不容易吗?”骆养性奸笑道:“不知道你们吴家人是不是各个都这么硬骨头?”

    “骆养性~~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吴昌时大骂着被推进了牢房

    知道在吴昌时口里撬不出什么来,骆养性将他的家人抓了起来严刑逼供。哪知吴昌时的家人早都被吴昌时交代明白了,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最多半年的道理。矢口否认一切罪名,各个一问三不知,此案无法确定下来。被周延儒拱倒的薛国观的门生魏藻德等人为了替恩师报仇,找了许多旁证,才终于将案子定了下来。吴昌时问成死罪,那两个内侍也被后宫杖死。

【177】继续打击周延儒

    吴昌时到死也没有把周延儒供出来,周延儒暂时送了一口气。但是,骆养性和魏藻德却没有轻易放过周延儒。骆养性与魏藻德积极筹备各种周延儒的罪证,力求一击必杀。

    终于,机会来了。

    兵备佥事雷演祚参劾周延儒门生范志完督师时纵兵淫掠。翌年廷议其事,雷演祚在参劾范志完的同时还提到了周延儒。于是崇祯召雷演祚面对,雷演祚于是当面参劾周延儒“招权纳贿,如起废、清狱、蠲租皆自居为功,考选台谏尽收门下,凡求总兵巡抚者,必先贿幕客董廷献”。又说范志完“两载佥事,骤陟督师,非有大党,何以至是””雷演祚所奏,引起了皇帝对周延儒的怀疑,于是逮治董廷献,处死范志完。1。周延儒的地位受到动摇。

    就在骆养性打算乘机落井下石的时候,却杀出了一个帮他搬石头的人。这个人名叫熊开元。

    在处死了吴昌时之后,崇祯依旧被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不断打击着,在关内,特别是西部和南部,闯、献诸贼,把河南、湖广,乃至半个中国闹得鸡犬不宁,很难看到一片安静的疆土……河南在开封失陷后,朝廷索性不再派官员河南就任,彻底放弃了河南。而河南百姓只能结寨自保

    “为什么陈永福那一箭没有射死李自成?”崇祯在文华殿上,呆呆地看着屋顶,“李自成这瞎贼真是越来越嚣张了。这瞎贼一日不除,大明将一日不宁……”

    崇祯正在胡思乱想,一位太监进来向他禀报,说行人司副熊开元请求召见。5。

    崇祯皇帝说道:“让他进来!”

    “臣熊开元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熊开元进得文华殿,刚刚向崇祯皇帝叩拜,却不想内阁辅周延儒随后紧跟着进来。

    “臣周延儒叩见陛下~”

    熊开元起身奏道:“《易经》上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请辅暂退!”

    周延儒听熊开元这么样说,心里咯噔一下,猜想这行人司副熊开元可能要参劾他,但在皇上面前,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他见崇祯皇帝沉思不语,便请求退出,但崇祯皇帝却摇了摇头,不许他退下。9。

    熊开元一看这样,也只有硬着头皮,向崇祯皇帝奏道:“皇上求治十五年,天下日益混乱,必有其缘故!”

    崇祯皇帝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熊开元,向他问道:“卿家知不知道缘故何在呢?”

    熊开元说道:“启奏陛下!陛下自临御以来,辅臣换了数十人,而这数十人不过是陛下说贤,左右的人也说贤而已。但是,未必国人皆说贤。辅臣是天子的心膂股肱,而任之却如此容易。庸人在高位,相继为奸。**天殃,接连不断。倘有言官揭他们的罪状,不是被杀就是被贬,因而政事败坏,不可救矣~”

    崇祯皇帝听出熊开元话里有话,便说道:“熊卿要说什么,直讲无妨!”

    熊开元却支支吾吾,不肯再说下去了,崇祯皇帝以为这熊开元要推荐什么人,便问道:“熊卿是不是要推荐哪一位贤者?”

    熊开元摇摇头,回答道:“不是!”

    周延儒看出了熊开元的用意,再次请求退出。4。

    崇祯皇帝恼怒地说道:“天下不治,都是朕的过错,与卿等何干?周卿不必回避。”

    “臣以为不是这样!”熊开元见此情景,便撕破脸皮,不顾情面了,他慷慨激昂,直接论及辅。他大着胆子说道:“陛下令大小臣工不时面奏,而辅臣却不离左右,谁还敢讲真话?况且昔日辅臣重刑厚敛,摒弃忠良,贤人君子都攻击他们。3。今日辅臣奉行德政,贤人君子皆其所引用,偶有不平,只能私下感叹而已。”这熊开元本来是要攻击、论劾周延儒的,但在周延儒在场的情况下,又不得不假惺惺地说他几句好话,即所谓“偶有不平”,却没有敢说出实话。

    崇祯皇帝有些失望地说道:“熊卿莫要以己之私心,老瞅着别人的短处!”

    周延儒却表现得很大度地说道:“陛下,臣以为,臣以为……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恳陛下让他说下去!”

    熊开元继续说道:“陛下如不明察,将吏只顾情面,行贿赂,失地丧师的人都可以不被治罪,谁还肯为陛下捐躯报国呢?”

    周延儒知道这熊开元在拐弯抹角地攻击他,他便朝崇祯皇帝奏道:“臣情面不是没有,但是……贿赂却绝对没有!”

    熊开元朝周延儒说道:“而今闯贼、献贼骄横猖獗,在河南、湖广等省攻城略地,胡作非为,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难道身为辅的周先生就没有一点罪责吗?”

    也许是熊开元的这一番慷慨陈词恰恰触到了崇祯皇帝的痛处,也许是崇祯皇帝为了辅周延儒的面子,他朝熊开元忿忿地说道:“够了,朕乏了~熊卿退下!”

    熊开元一怔,然后叩谢退下。8。7。

    崇祯皇帝在熊开元退出后,看了一眼周延儒,向他宽慰道:“周卿不必介意,朕信周卿,不信他熊开元的!周卿也退下吧!”

    周延儒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叩谢退下。

    崇祯皇帝心中很是不快。他郁闷不乐地坐在御案前好一阵子之后,又召来了掌管锦衣卫的骆养性,对骆养性说道:“熊开元论劾辅周延儒,骆卿可先将熊开元逮治下狱,尔后详细审讯,看他有无周延儒的确凿罪证!若是诬陷,将他杀掉算了。若是周延儒确有贪墨受贿之罪,宜将熊开元放出。周延儒之罪证宜密奏于朕!”

    骆养性奉崇祯皇帝的口谕,在秘密审讯熊开元的时候,掌握了辅周延儒大量贪墨受贿的事实和证据。3。骆养性与熊开元是同乡,都是湖广嘉鱼人,因此,他借审熊开元之机,搜集、掌握了周延儒的许多**事。当骆养性再次来到乾清宫,向崇祯皇帝复命时,便毫不留情地把周延儒的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全部揭出来。然后,他向崇祯皇帝奏道:”臣说的这些,都是有案可稽,有根有据的,另有一些行贿事实,因为证据不足,都无法证实,比如……比如……”

    崇祯皇帝见这骆养性说话吞吞吐吐的,便问道:”比如什么?骆卿讲下去!”

    骆养性下拜说道:“臣……臣不敢讲!”

    崇祯皇帝说道:“骆卿但讲无妨!不要吞吞吐吐!”

    骆养性作出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启奏陛下,臣因为没有实物证据在手,所以臣不敢乱讲!”

    崇祯皇帝有些不高兴了,他再次说道:“如实说来!”

    骆养性说道:“辅周延儒向田贵妃娘娘行过贿,有金银珠宝,甚至还有绣鞋这样的物件!”

    崇祯皇帝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说道:“这~竟有这~竟有这事~竟有这事~???”

    崇祯皇帝一怒之下,竟然把气洒在骆养性身上,他气咻咻地说道:“滚~给朕滚~”

    骆养性逃也似地退出了乾清宫,在转身的刹那,脸上却露出了得胜似得微笑。5。5。

    骆养性退出以后,崇祯皇帝在龙椅上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在地板上来回踱着步子。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竟然一个人径直到了田贵妃所在的承乾宫。

    宫中后妃,要算田妃的三寸金莲,最为瘦削,如纤纤春笋一般,差不多只有三寸。田贵妃自从她所生的皇五子在五岁时病死之后,曾大病一场。近日她身体才要见好,心情也大有好转。

    而崇祯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崇祯皇帝径直进得寝宫,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朝站在他身旁的田贵妃问道:“田妃,朕问你,你要如实说来。你可拿过周延儒的银子?拿过他的~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啊~”田贵妃惊慌地说着,目光始终回避和崇祯对视,不知她是由于心慌的缘故,还是因为身体虚弱,她的光洁的额上竟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臣妾确实不曾~不曾拿过周先生的银子啊!”

    崇祯皇帝又问道:“田爱妃不曾拿过他的银子,那么,朕再问你,可曾得过他的珠宝?”

    田贵妃低声答道:“不曾!臣妾也不曾~曾得过他的珠宝!”

    崇祯皇帝抬起手,指了指田贵妃裙下的一双小脚,说道:“田爱妃把绣鞋脱掉,让朕看看!”

    田贵妃越慌张不已,她在崇祯皇目光帝的逼视下,弯下身子,颤抖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脱下穿在她脚上的一双小巧精美的绣鞋,小心地把它们递到崇祯皇帝的手上。

    崇祯皇帝把田贵妃递来的这双纤纤尖尖的绣鞋拿在手上,仔细观赏起来,或者说是他在仔细查看起来。他看到,这确实是一双精美的绣鞋,直到他把它们拿到手上,他才现,这一双小小绣鞋是用极为精小的上等珍珠缀成,做工确实精细。他拿着这双绣鞋,再仔细看时,他就在鞋的内里看到了一行小字,那一行小字全用金线绣成,每只上面都有。那一行小字竟然是“周延儒恭进”。

【178】周延儒赐死,范永斗办货

    崇祯皇帝一见这五个字,立即龙颜大变,在震怒之中,又兼有几分醋味。他气愤地用手指着田贵妃,大行申饬,他愤怒地问她:“这……这……这是,这是什么……什么?”

    田贵妃战战惊惊跪在地下,一个劲地说道:“臣妾该死!臣妾该死!这是小太监送来的,臣妾并未细看这些小字写的是什么,乞皇上息怒,乞皇上息怒~”

    崇祯皇帝不等田贵妃把话说完,便霍地站起来,把那一双绣鞋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这田贵妃呢,连惊带吓,一阵头晕,便倒在地上……从此之后,她便一病不起

    且说这崇祯皇帝怀着一腔怒气,走出承乾宫之后,一路疾步,不一会儿便来到周皇后住的坤宁宫。3。

    周皇后见崇祯皇帝一脸不快,心想可能是湖广或辽东方面又有败报,便慢慢说道:“陛下不可整日为那贼寇烦恼,剿贼也好,东虏也好,都不是一天两天即可解决的。陛下切不可过于愁虑,致伤圣体。”

    崇祯皇帝摇摇头,说道:“现在,朕不是为湖广的闯贼生气,而是朕的身边,朕的身边……大臣渎职贪墨,受贿行贿,而且~而且竟然还~通内~甚至通到了朕的枕边~~”

    崇祯皇帝气冲冲地说到这里,停下来,稍喘了会儿粗气之后,才把周延儒“通内”的事向周皇后详述了一遍。说完,他还誓要降旨,把周延儒革职查办。

    周皇后听了崇祯皇帝说的,连忙起身劝道:“皇上千万不可!千万不可!这件事太亵渎圣上了,倘若一旦传扬出去,于朝廷和皇上的面子上太难堪了。3。还请皇上陛下暂时息怒。这周延儒纵然真的不是好东西,也须容忍几天,另寻一个岔子,再行将他治罪。到那时,即使将他处死,也与此丑无关,不露痕迹。”

    崇祯皇帝点点头,沉思不语

    不过,还没等崇祯皇帝思考出来怎么处置周延儒,崇祯十五年十月十日早上五更,边关便传来攻破蓟州,随时可能攻打京城的消息。北京城随即关闭各处城门戒严。于是十一、十二两日北京无警。周延儒以为情况被自己料中,还曾因此大为得意。那知道到了十三日早晨,清军却突然兵南下,一时间“畿辅左右,兽骇禽飞”,北京守军赶紧闭门自守。4。

    崇祯皇帝大怒,心想这已经是东虏第五次打到自己家门口了,他怒道:“边将不足恃,边抚无可依,更恨邮牒无闻,塘报不,两抚一镇,统统给我下狱~”于是先把永平、顺天两府巡抚马成名、潘永图处死,二人被斩西市。至于那一镇,指的是驻守密云的唐通。但是唐通手底下也有万余兵马,最后崇祯还是没能处置他

    紧接着,崇祯又召集群臣,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御驾亲征

    群成哗然

    周延儒慌忙劝阻,并表示自己愿意代替皇帝亲征。崇祯冷笑一声,说:“我刚算过一卦,此刻正是出师的良机。1。先生要是真的愿意去,就立刻出。出宫门以后就往东走,一定不要向西转。”周延儒的家在宫门西边,他离开皇宫后,连家也没敢回就亲征去了。

    周延儒率着大队精兵强将出北京,出征随行大臣四名:御史蒋拱宸、兵部职方郎中尹民兴、兵科方士亮、户部刘嘉绩。在到了通州,他就停下不走了。

    皇上命周延儒出京邀击清军,他又何以刚出北京就不走了呢?

    原来这周延儒在通州得了唐通、刘泽清、刘良佐、高杰四个大门生。他把那四镇大将全都收作了自己门生。大明朝的辅大臣收了四位兵镇一方的大将为学生,这自然是件大事情,自然是要受拜师大礼的。5。于是他带着四大臣先去四镇大将那里轮流吃拜师酒席,然后又带四位门生去四大臣处轮流吃祝贺酒席,等拜师祝贺的客席都吃完了,自然还要还礼。于是他又做东,从四镇的场地起一直做到四大臣的场地,这一来就至少花去十六天,正好这时候又来了其他四镇勤王兵马,于是又继续轮流主客相请、还请。喝酒还不免有喝多的时候,因此自然间中还需要休息个几天。如此一来,一个月时间便轻易过去了。一个月后,清军主动退出关外,周延儒凯旋回京。据说,崇祯皇帝拉着他的手慰劳备至。

    没有几天,周延儒谎报军情、欺蒙皇帝的报告便陆续由骆养性送到了皇帝手中。而且还犯有“通内”大罪。于是,立即命令锦衣卫将周延儒从家乡抓回京城,勒令自尽。7。当时,骆养性前去传旨兼验尸,他怕周延儒不死,还用一颗大铁钉钉进了前相的脑门。

    处死了周延儒之后,崇祯忽然想到宋友亮和洪承畴的兵马为什么按兵不动?为什么事先没有一点现?

    骆养性这时提醒崇祯,说道“那日臣连夜入宫禀报的军情,就是辽东送来的!可~~”骆养性没有说下去

    崇祯这才想起来,自己听信了周延儒的话,没有对那份军情有足够的重视。崇祯又羞又恼,盛怒之下,他下旨要宋友亮和洪承畴立刻兵攻打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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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宋友亮早就有了放弃崇祯的念头,所以这次就算崇祯下旨调自己勤王,自己也会坐视不理的。6。这次崇祯下旨进攻建州,宋友亮的想法是要夺取东北,作为自己的基地。

    经过两次起伏,孙传庭也对崇祯失望了,他现在想的,只是如何帮助自己的学生治理好得来不易的辽南。

    “这几位便是周国卿、魏大亨、贺明威、贺国贤、高进库、董学礼、贺勇了~”孙传庭为宋友亮一一引见。这七人都是当年贺人龙在西北时的部将,各个骁勇善战

    “各位~”宋友亮说道:“朝廷不爱惜人才,杀贺将军的不是孙公,而是朝廷里那班整日摇唇鼓舌的官员。今天几位能来我这里,便是对我宋友亮的信任。以前诸位和贺人龙将军一起流血~~今天~~就和我宋友亮一起流吧!”

    贺明威是贺人龙的堂弟,他哽咽道:“朝廷负我们武官太多了~”其余六人也是低头不语

    宋友亮朗声道:“诸位放心,在登州不会这样~为了辽南的十万百姓,还请诸位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贺明威拜道:“我们早就听说平北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常胜将军,我们在关内也不是打不过流寇,而是掣肘之人太多。5。我等要在辽南用战功来证明这一点~~”

    周国卿、魏大亨贺国贤、高进库、董学礼、贺勇等也下拜道:“愿效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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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周延儒被赐死的消息很快由范永斗安排在北京的眼线送到了张家口,范永斗唏嘘之余,不禁感慨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范永斗感慨归感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范福手里的算盘,“阿福,我们的货备齐了吗?”

    范福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片刻之后,他扭头答道:“回东家话,粮食已经到了十万石,生铁六万斤、棉布一万匹。1。”

    范永斗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棉布这么少??”

    范福说道:“这一万匹都是山东布,还有松江布没有运来,听说那里的商人死乞白赖地就是不肯收银票。”

    “洞庭湖那帮泥腿子真是不可理喻~”范永斗骂道:“怕我恒通银号没银子吗?”范永斗缩了缩脖子,说道:“马上要入冬了,棉布能卖个好价钱,这样吧,你告诉那些办货的外庄掌柜,现银就现银。7。”

    范福点了点头,打开一本账册看了看,又摇头道:“东家,上个月松江的银号现银只有五万多两,恐怕不够用。”

    “不够就从苏州、杭州、应天调嘛!”范永斗说道:“保住睿亲王那条粗腿,还怕以后没银子赚?再说了,我们也得趁那帮边关的臭丘八们没从北京回来的空当多走点货。”

    “是~小的知道了~”范福赶紧找来几个小伙计,吩咐他们传话去了

    接着范福又对范永斗说道:“东家,还有个情况,小的觉得一定要向东家禀报。”

    “何事?”范永斗问道

    范福拿出账册,说道:“最近几个月,除了撤庄的陕西、河南和宁夏,其他外庄开户的人增加了四成。小的有些担心~”

    “来我们银号开户的人多是好事,有什么好担心的?”范永斗笑道

    范福说道:“可是这些人开户时间和地点都很集中,可存入的银两却很少,一般不过十两、二十两。小的也派人去打听那些人的底细,很多人都是同一家作坊或者同一个老板手下的伙计。”

    “嗯?为什么不早禀报?”范永斗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之前一直忙着办货,一直没有注意到~”范福说道

    “最近咱们出了多少银票,出了多少现银?”范永斗忙问

    范福一愣,说道:“张家口出了四万两现银和九万八千多银票,其余外庄还不知道,但是最近大量办货,肯定数目不会小。”

    “查~~立刻给我查~”范永斗感觉到一丝不安

    范福安慰道:“东家不要太过担心,可能是我多心了,以前那次办货出关,不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和银票往外放?”

    “嗯~~小心使得万年船~”范永斗笑了笑

【179】范永斗的货被劫了

    范永斗话音未落,便有小伙计急匆匆赶来,他喊道:“东家不好了~东家不好了~”

    范永斗一皱眉,“怎么说话的!”

    小伙计赶紧说道:“刚才南直隶的外庄掌柜捎来信儿,说是咱们从松江、苏州买的布匹和粮食让人给截了~!”

    “当真?”范永斗又惊又怒,“不是重金聘请了什么号称江南小展昭的杨焕昌押镖吗?”

    小伙计答道:“听说是被太湖里一个叫赤脚张三的水寨大王截了。”

    “~~~”范永斗脸色铁青,“被截了多少?”

    小伙计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只听说至少有二十来条船。”

    “二十条船?”范永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告诉那个什么小展昭的,五天~~”范永斗恶狠狠地岔开五指,“五天之内要是不把老子的货弄回来,老子让官兵剿灭他的镖局。7。”

    ◆◆◆◆◆◆◆◆

    太湖之上,波光粼粼,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此刻,却有几十条渔船列阵对峙,船上之人手拿兵器,各个神色严峻,空气中充满了一触即的火药味

    北面船队一条大船上,一面“镖”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个身材匀称的壮汉站在船头,他面向南面船队船头一个黑铁塔似得壮汉抱拳行礼,说道:“在下威远镖局杨焕昌,前来拜见洞庭舵主张三张大爷。”

    那黑铁塔似得大汉浑身上下都是蓄满力量的肌肉,就是这秋风送爽的日子,也是穿着敞开胸襟的短衣,下穿麻布短裤,他笑道:“老子就是张三,听过你的名头~~叫什么小展昭?”

    杨焕昌正色道:“那是道上朋友给面子,捧得场~~如果不给面子,那就屁都不是!”

    “爽快~”张三笑道:“你是吃陆上饭的,今日来我水寨何事?莫不是象尝尝苏州的太湖三白不成?”

    杨焕昌不冷不热地说道:“如果我不来,张舵主要弄得我没饭吃了。4。我没饭吃不要紧,我手下的这班兄弟们没饭吃可不行~”

    杨焕昌话音刚落,他身后上百个镖师、镖手打扮的人便齐声高喝:“威远镖局,行走天下。保的是镖,押的是命!”声音齐整洪亮,虽然只有百来人,但是声势赛过千人

    “哼哼~”张三冷笑着用手指擦了擦鼻子,“我张三是粗人,你说话不要绕弯子。是~~”张三拖长了调子,“我是拿了你们镖局押的二十条船。3。但是道上规矩,地上的两手不碰水,水上的双脚不沾泥。你们的镖从我的水面过,招呼都不打一个。我张三要是就这么放过了,传出去江湖的朋友会笑话我怕了你们威远镖局。”

    杨焕昌笑道:“我威远镖局吃路,平日与舵主确实往来的少,我姓杨的在这里给舵主赔不是了。”说罢,杨焕昌向张三行了一个礼,随即招了招手

    一旁一个镖手立刻拿来两个木盘,盘子里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整整齐齐地码了十个。“这是一点小意思,请舵主笑纳~~”杨焕昌说道:“以后我们威远镖局也会按照水上的规矩办事。”

    张三又笑道:“五百两银子?那些粮食布匹起码值八、九万两,你拿区区五百两打我,当我张三是要饭的?”

    杨焕昌板起了面孔,“那你要多少?”

    “不多~~”张三竖起一根手指,“一万两~”

    “哼~~舵主不怕身上揣多了银子沉进水里起不来~”杨焕昌边说边脱下身上的披风,露出一身白色的紧身劲装

    张三还是大大咧咧地笑道:“你要是准备好了,我就过船来拿,要是没有,回去备齐银子再来。5。”

    杨焕昌冷笑道:“素闻洞庭张三打得一手好船拳,不过姓杨从来相信百闻不如一见~”

    张三哈哈大笑,说道:“我也听说小展昭一手阳湖南拳也是精熟的很,早就想讨教几招了。”说罢张三一扬手,“来人,摆出水上擂台~”

    片刻之后,双方各派出一条大船,在两船只见摆出两条跳板。两条船会随着湖水摇晃起伏,而比武的人就在这两条跳板上比试,谁落到船舱里,或者落水就算输

    阳湖拳,是创始于常州的一种古典拳术,相传为宋代“南侠”展昭所创。7。丰南乡杨焕昌起“西崦拳术会”,继承和展南拳,阳湖拳讲究紧凑实用与精悍灵巧的近身短打,突出“快”与“猛”。由于幅度很小,翻滚动作就没有助跑,拳架低矮。

    船拳,由于是在船头仅有一只八仙桌稍宽的面积上练武,决定了船拳的一招一式,决不能象其他武术套路那样,大面积的窜、跳、蹦、纵、闪、展、腾、挪。但它却集拳种的基本招式之长,似南拳,亦非南拳。船拳,习武在船头,身动船幌,为了适应船身的移动,既要习武人桩牢身稳,挥技艺,又不能使习武人受船动的束缚,因而使船拳的一招一式不雷同于一般陆地习武。5。船拳,既要稳,又要轻。船拳的手法似出非出,似打非打,出招敏捷,收招迅,如猫捕鼠,如箭在弦;防御动作,以手为主,双手不离上下,如门窗一样,似开非开,似闭未闭,以身为轴,一般在原地转动,船拳的独特风格,自立于武林之中,为广大江南人所喜爱。传说当年舟山渔民抗倭寇的时候,就是习练这种拳法,将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当时一度称为“神拳”

    由于两种拳法都讲究近身短打,又都以快、猛为要旨,所以杨焕昌与张三一交手,搏杀便异常激烈。双方都想在短时间内将对手击倒,于是凶狠的杀招、狠招,甚至是江湖人士不耻的黑手暗着也不断使了出来。奈何两人武功势均力敌,虽然险象环生不断,却依旧没有办法将对方击倒

    眼看就要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忽然一叶小舟穿过对峙的船队,来到水上擂台边,船一个年近半百的老者朗声道:“二位住手,听老夫一言~!”

    老者声音洪亮,好似洪钟,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分明。8。杨焕昌和张三各自向后跳开一步,张三指着那老者嚷道:“老头,你是何人?敢来阻我比武?”

    杨焕昌也说道:“老丈,你不明就里,不要来随意劝架,莫名其妙~”

    那老者双足在船头一点,随即飞身上了水上擂台,站稳之后,双脚好似在船上了生了根,任凭船只来回起伏,都稳如泰山。杨焕昌和张三一见,顿时收起了方才的气焰

    张三笑道:“不知道前辈何方高人?”

    杨焕昌说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笑道:“老夫姓殷,名洪盛。4。”

    “原来是殷老前辈~”张三赶紧抱拳行礼道:“只听说老前辈在山西行走,怎么会想到来太湖游玩?”

    杨焕昌也忙道:“不知道是老前辈到来,失敬~”

    殷洪盛大笑道:“我正好在太湖游山玩水,听人说太湖里的舵主截了威远镖局的镖,而威远镖局也是好手尽出,前来夺镖。老夫年纪大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特意前来劝架,免得这些娃娃们血染太湖,坏了这一湖的水域。”

    双方把事情的经过一说,殷洪盛捻了捻胡子,对杨焕昌说道:“小展昭,不是我倚老卖老,你吃镖局饭也不是一两年,怎么把江湖规矩都给忘了呢?从太湖水面过路,一不拜山,二不浇手~~这事你可是不对在先~”

    杨焕昌心里嘀咕,这还不是倚老卖老吗?但是嘴上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是晚辈疏忽了,可晚辈~~~”杨焕昌刚要辩解,殷洪盛便打断了他

    殷洪盛又对张三说道:“你这个当家也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杨贤侄是吃惯路上饭的,难得走一次水路,礼物送晚了也是情有可原嘛,你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太小家子气了~~”

    张三搔着头,笑道:“我这~~我这不也是一大帮兄弟跟着我混饭吃的嘛!”

    “好了好了~~”各打五十大板之后,殷洪盛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就都卖老夫一个面子,杨贤侄,你送五千两银子去张舵主的寨子;张舵主,你三天之内,把杨贤侄的货船统统放了。8。如何?”

    杨焕昌点头道:“全听老前辈做主~”然后望向张三

    张三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也听老前辈的,可是这二十条船我藏在十三处地方,有的还搬上了岸,要三天之内全部还出来,恐怕来不及啊~~”

    殷洪盛一瞪眼睛,“那要多久?”

    张三搔了搔头,找来一个狗头军师模样的人问话,狗头军师说道:“三天是怎么也来不及的,至少十天~~”

    “十天?”杨焕昌一听就急了,“十天怎么行?”

    殷洪盛说道:“是啊,十天太久了,五天~~”

    张三叫苦道:“殷老爷子,你圣明,七天~~早一天都来不及啊~”

    杨焕昌看再逼也没有效果了,于是只能叹了口气道:“七天就七天吧~”

    张三这才咧开嘴大笑道:“小展昭,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不如去我寨子里坐坐,喝杯水酒?”

    杨焕昌哪有这心思,摆了摆手,说道:“舵主好意我心领了,还是改日再来拜会~~~”说罢领着船队往北去了

    看着杨焕昌的船走远了,张三这才毕恭毕敬地对殷洪盛行礼道:“师叔,徒弟方才和姓杨的过招时,没给我们的师祖丢脸吧?”

    殷洪盛笑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宋军门派来的人还在你寨子里吗?”

    “还在~”张三笑道

    “好~~我打听到恒通银号还有一大批布要从苏州出货~~”殷洪盛说道

    “师叔,你又要我去截?”张三笑问

    “这次不用武的~~”殷洪盛笑道:“我要让他连苏州城都出不了~~”

    张三笑道:“师叔啊,你看,兄弟在这里大半天了口干舌燥~~宋军门说好的另外三万两银子,是不是该给师侄了啊~”

    “你还钻天洞庭呢~~就钻钱眼儿里了~”殷洪盛笑骂道:“呐~~拿去~~”殷洪盛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

    “啊~是银票啊~”张三一看是银票,顿时一丈水退了八尺

    “这里一共是五万两恒通银号的银票,你马上领上兄弟们扮成普通老百姓去苏州恒通银号兑现银,能兑多少兑多少,如果他不肯兑,你就领着头给我闹~~闹的越大越好~”殷洪盛笑道:“当然了,宋军门交代了,兑到的银子都归你和你的兄弟。5。”

【180】山塘街的挤兑风和苏州打行

    张三领着一班兄弟一番乔装之后,打扮成行脚的小贩、卖鱼的渔夫、打铁的铁匠等各色人等,一起在胥口上了岸,然后直奔苏州府阊门边山塘街上的恒通钱庄。

    山塘街又名白堤,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苏州的德政。初筑时,她即是“银勒牵骄马,花船载丽人。菱荷生欲遍,桃李种仍新。好住河堤上,长留一道春。”由此可见,诗情画意乃是山塘街的鲜明基调。至宋代,那里依然“炊烟拥柁船船过,芳草缘堤步步来”(范成大《半塘》)史入明代,山塘街更呈繁华:“山郭近而轮鞅喧,水村深而帆樯集……买鱼沽酒,行旅如云;走马呼鹰,飞尘蔽日……晚村人语,远归白杜之烟;晓市花声,惊破红楼之梦”;“当其盛时,沸天歌吹,扑地閈尘,牙樯拂鸟,锦缆牵烟,银塘委宛,碧树澄鲜……”;《重修白公堤碑记》中更说道:“胡商海客,不阻风晨,罔畏雨夕”。1。明代民歌《大九连环》唱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两处好地方,无限好风光……”由以上所引,可以知道,当时山塘街是如何的景色秀丽,商业繁盛。

    恒通银号在山塘街上的门面很大,一眼就能望见。张三大大咧咧地走到柜台前,“啪”的一声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给我兑银子~”

    柜台上的伙计抬眼看了看张三,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乡窝拧”(乡下人),然后懒洋洋地用两根手指压住银票,慢慢地拖到自己的视线内,“哟~”伙计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伙计立刻换上了笑脸,“大爷您稍后~”伙计立刻自己核对银票的编号、恒通银号特有的防伪标记等等,一番核对之后,伙计又把银票交给当手做二次检查

    当手一番仔细的检验之后,大声对里面叫道:“银票勘验无误,兑~~”说罢将银票递了进去,须臾,二十锭银元宝就从里面拿了出来

    张三裂开嘴笑了,把衣服的胸襟一敞,把银子全部倒进了怀里。8。

    “我也兑~~”

    “兑~我也要兑~~”一看张三兑到了银子,张三的手下们纷纷掏出银票塞到了柜台上

    “慢点~慢点~”柜台上伙计一下子忙碌起来

    当手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进入里面通知了掌柜。4。掌柜眯着眼睛,问道:“一共兑了多少?”

    当手到外面看了看,答道:“已经有九千多两了。”

    “九千两~”掌柜依旧眯着眼睛,“兑~~这些银子咱们还拿得出,不能为了区区九千两就坏了名声,让人家以为我们恒通银号没银子了,那样的话,会有更多人来要兑银子。”

    “小的知道了!”当手匆匆出去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当手又急匆匆地从外面奔了进来,“掌柜的,我看今天苗头不对啊~~那些来兑银子的人,似乎彼此是认识的。1。”

    “嗯?”掌柜也警觉起来,“兑了多少银子了?”

    “2万两~”当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2万两?”掌柜开始意识到严重性,“告诉前面,今天不兑了~”

    “那行吗?我看那伙人来了三十四人,不好轰啊!”当手有些担心,“而且不少不明真相的苏州府百姓也来兑银子。”

    掌柜冷哼道:“找乌贼鱼~平时的银子可不是白给他的。”

    “我看那些人也非善男信女,万一动起手来~”当手又说道

    掌柜皱了皱眉头,“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多玩意啊~~快去~”

    “好嘞~”当手到了前面柜台上喊道:“诸位,诸位~~今日小号盘点,兑银子也好,存银子也罢,明天请早~!”

    “什么?”柜台外的张三及其手下和苏州府百姓一片哗然

    人群里有人喊道:“传说果然是真的~~恒通银号要倒了~”

    “什么?恒通银号要倒了?”

    “恒通银号倒了~”

    “银号倒了~~大家赶紧去兑银子啊~~”

    “银号倒了~大家赶紧兑银子啊~”

    “兑银子~~今天一定要兑~~”

    “对~~今天一定要兑银子,不然我们不走~”

    早有准备的张三立刻让手下开始起哄,于是张三的手下和不明真相的百姓如潮水般涌向柜台,他们拍打柜台,大声叫嚷,场面一片混乱

    “哟哟哟~~~偶看啥拧来嗨弄事体啊~”张三正抱着双手在一旁看热闹的时候,忽然一个流里流气、泼皮味道十足的男子领着一班和他穿一样衣服、一样打扮的少年男子从南浩街方向涌了过来

    “啥体~~啥体~~”那男子双手叉腰,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露出一截匕,“啊晓得艾达(这里)是我乌贼鱼个场子?”

    张三低声问身边的一个苏州当地百姓,“这人是谁?说话这么嚣张?”

    那人答道:“奈不晓得啊?艾个恁就是伱(我们)苏州城里厢有名的打行头目乌贼鱼!”

    张三冷笑道:“原来是打行的泼皮,你来凑什么热闹?”

    顾名思义,“打行”是一个以暴力活动为职业的行帮,类似后来的打手组织。9。1。5。《苏州府志》云:“市井恶少,恃其拳勇,死党相结,名曰‘打行’,言相聚如货物之有行也。”据史籍记载,打行起初主要活动在苏州,后来蔓延至松江,进而成为江南地区一大社会隐患。

    朱国桢的《皇明大事记》卷三十也记载了《苏州打行》。大体内容是:嘉靖三十八年,各郡邑时有打行攘窃,应天巡抚翁大立檄令各州县捕治,对各地州缉拿打行的刁民。十月,翁大立带着家眷来苏州驻扎,“诸恶益惧,先以术试而胁之,伏小巷中,俟大立舆过,跃出批其颊,撤去如飞鸟,莫可踪迹。3。随役得罪者甚多。”大立恚甚,曰:“鼠辈敢尔,必尽杀乃已。”其乡人边成善拳棍,适随行,大立与之密谋曰:“事将如何,此必有魁,汝能出潜察搏之否?”边成对曰:“某一匹夫之技,聊以为戏,临场乘巧取捷动人耳目,亦所遇非硬手,稍稍得志。其力钜艺精者热视,宁避不敢角也。此辈盘伏甚奥且夥,大人包而柔之,自然销伏,不可尽,亦不可与争。”大立遂欲作罢,但巡徼者欲赎罪立功,捕之甚急,打行愈加汹汹不安,乃相与歃血,以白巾抹额,各持长刀巨斧,夜攻吴县、长洲及苏州卫狱,劫囚自随,鼓噪抵都察院,劈门而入。9。大立率妻子逾墙遁去,险些丧命其手。随后,打行纵火焚毁公廨及所奉敕谕符验金字旗牌等,复“引众欲劫府治,知府王道行督兵勇列队御之,戒勿轻斗,炮鼓间。诸恶不敢纵。将曙,乃冲葑门,斩关而出逃,入太湖中。”事闻,嘉靖帝命大立戴罪严督,刻期捕灭。

    《皇明大事记》记载都是明朝的重大事件,苏州打行也能被记录在案,可见它的影响有多大。

    果然,乌贼鱼一出现,不少苏州府当地的百姓就偃旗息鼓,不敢叫闹了。只有张三一班手下,依旧大叫大闹,完全没把乌贼鱼一伙人放在眼里。

    乌贼鱼一招手,十几个打手便围了过来,张三也是一招手,张三的手下也围到了张三身边,一个个把手插在怀里

    “朋友~~什么来头啊!”乌贼鱼上下打量着张三,“这么不给面子~”

    “没什么来头~~兑点银子花花~”张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乌贼鱼扫了一眼张三一伙人,各个都不是善男信女,而且每个人手里不是拿着银子就是攥着大把银票,“朋友,我看你手上那些银子也够花了,这恒通银号的银票在苏州城里也能用,差不多就可以了~~”

    张三懒洋洋地笑道:“差不多还是差得多我比你清楚,我明天就不在苏州了,今天当然要把银子都拿走~”

    “不上路子是吧~~~”乌贼鱼失去了耐心,右手缓缓地摸进怀里,“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酒量好~~敬酒罚酒一块吃~~”张三先制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一拳打向乌贼鱼的脸上,乌贼鱼来不及拔刀,连忙抬手去挡

    “弟兄们开架啦~~”乌贼鱼的手下一声喊,抽出匕、短棍一拥而上

    “给这些泼皮一点颜色看看~”张三的手下也从衣服里抽出短刀迎了上去

    顿时,山塘街上刀光飞舞,鲜血四溅,哭喊嚎叫之声不断,一处繁华的商业街,顿时变成了刀光血影的战场。5。张三和乌贼鱼两帮人杀的性起,周围店铺百姓避之不及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边听街道两头有人大喊:“捉拿湖匪张三~~捉拿湖匪张三~”

    “舵主,官兵来了~”张三手下的头号打手陆黑龙赶紧叫道

    “别慌我们依计行事~~”张三说道:“兄弟们~~走~~”

    等官兵赶到,乌贼鱼一班人和张三一班人都没了踪影,苏州知府大怒,把捕头狠狠地臭骂一顿,然后下令封闭城门三天,全城搜捕张三。结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这几天时间里,在城里憋慌了的苏州百姓天天涌到恒通银号去抢着兑换现银。恒通银号不肯兑银子,百姓们便闹将起来,把恒通银号名下的库房给抢了,把恒通银号上上下下弄了个焦头烂额。

【181】范永斗的心思

    由于当时通信手段的落后,苏州恒通银号的人不知道,就在差不多的几天时间里,杭州、应天、湖州、扬州等全国各地的恒通银号都生了挤兑风。银号以及附属的生意全部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一处外庄能准时把备齐的货物送往张家口的

    这下可把张家口的范永斗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李自成占了陕西和宁夏,那里的银号被迫撤柜,范永斗已经损失了五十万以上的银子。这次的挤兑风,对范永斗乃至其他七大蝗虫来说,又是一击重创。

    “怎么会这样?”范永斗歇斯底里地对范福吼道

    范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是东家您吩咐外庄收货时,七分银票,三分现银。所以外庄掌柜们就放开手收货,一共签的银票总额过九十万两~~”

    “九十万两?”范永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好嘛~~~那现银呢?”

    范福翻了一下账册,“四十万两~”

    “一万三十万?我哪里有要各地外庄进那么多的货?”范永斗叫道

    范福小心翼翼地答道:“据我所知,各地外庄每次按照配额收货的时候,如果当地货物价格便宜,外庄都会动用本庄的银子多进一些货,这些货卖掉之后赚的钱再拿回来冲账,多出来的部分就~~~落入各外庄掌柜的私人腰包~”

    “什么?”范永斗胸口一闷,如遭重锤狠敲一击,“你~~你~~你为什么不说?”

    范福普通一声跪下,忙不迭地磕头道:“东家,小的一时糊涂。9。1。每次外庄掌柜这么干了之后,都会分小的一份,这些年来,少说也有三十万两银子了~~小的一时昏~~东家~~”范福情真意切地说道:“小的愿意把这三十万两银子都拿出来,填补账上~~”

    “你~~”范永斗气得血气上涌,只觉得一阵阵头晕,“你~~”范永斗不知道现在应该夸范福,还是骂范福~~“你~~~哎~~”范永斗好不容易回过劲儿来,“念在你一片忠心~~那三十万两先冲账,然后你去仓库盘点一下,到了多少货就往口外送多少,能拿回多少银子就拿回多少银子。”

    “是~东家~”范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的灰泥也来不及拍就小跑出了堂屋

    “东家~东家~”范福前脚出去,又一个当手急匆匆跑来

    “又有何事?”范永斗不耐烦地问道

    那当手答道:“我们出关的车队被总兵王承胤的兵给拦了下来~”

    “什么?”范永斗一愣,“这个月的月利钱没给足吗?”

    当手摇头,答道:“按月给足了,只是总兵王承胤大人说,最近由于建奴入塞,所以上头命令各边关加强守备。4。所以,这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去他娘的做样子~~”范永斗骂道:“都他娘的是一帮喂不熟的白眼狼~~”骂完之后,范永斗又不得不问道:“他要多少!”

    当手伸出三根手指,“王大人说至少这个数~”

    “去他娘的大人~~三万两?他还真敢开口~”范永斗忽然沉下了脸,嘴角露出一丝饱含杀机的阴笑,“二柱子,平日里我叫你们留意官兵的作息时间,你们留意了吗?”

    这个被唤作二柱子的当手连忙答道:“回东家,我们记着呢~啥时候换岗、啥时候巡边,我们都知道~~”

    “好~~”范永斗解恨地说道:“这次老子要你们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范永斗还没解够恨,有一个当手飞奔进来,他顾不上行礼,直接凑到范永斗耳边低声道:“东家,口外来人了~”

    “哦?”范永斗以紧张,“什么人?对过切口和信物了吗?”

    那当手答道:“对过了,没问题。5。7。”

    “好,请他来里屋说话~”范永斗赶紧起身,往里屋走去

    须臾,一个汉人大老爷打扮的人迈着大步子走进了里屋,范永斗一看,愣了一下,“石大人,怎么会是你?”来人便是建奴汉军八旗镶红旗旗主石庭柱

    石庭柱点了点头,从后脑勺上取下套,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原来石庭柱早就剃了辫子,要改扮成汉人,只有把所有的头都剃掉,然后戴上一个假套

    “见过石大人~”范永斗向石庭柱打千行礼

    石庭柱坦然受礼,却没有还礼,“范大老板,我们家王爷要的货物筹备的怎么样了?”

    范永斗答道:“已经有三成了~”

    “才三成?”石庭柱皱起了眉头,“马上就要入冬了,怎么才三成?”

    “大明各地流寇不断,而且似乎还有人暗中和我作梗~所以~”范永斗解释道

    石庭柱大声道:“打住~我不要听解释,我们的十万大军都能靠你这的解释来过冬吗?”

    范永斗一咬牙,说道:“要快些也成,用现银收货最快,所以王爷那里石大人能不能为我说说,先给我一些现银做定金。8。3。”

    石庭柱一瞪眼,“怎么?害怕王爷没银子给你??”

    “不是不是~”范永斗连忙摆手,“只是小号最近确实有点困难~”

    “只要你安心办事,无数牛羊马匹等着你呢~”石庭柱说道

    “牛羊马匹?”范永斗心里暗自嘀咕,“我要拿牢什子干嘛?慢着~~他绝口不提银两,难道多尔衮真的没银子给我?所以才说无数牛羊马匹?”

    范永斗问道:“石大人,以前我们与大清交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几时有过以物易物的?”

    石廷柱笑了笑,说道:“王爷的金银都在口外的草原,等大掌柜的货运到口外,到时候再运回来便是。2。”

    “口外?”范永斗心里暗道:“要是我能直接去口外运银两,还用得着拍你们这些人的马屁?”

    范永斗笑道:“不如这样吧,石大人我知道有一批粮草物资,不用钱就能到手。”

    石廷柱冷笑道:“你说的是明军的军粮吧?怎么?范大老板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改做细作了?”

    范永斗笑笑,“我也想赚太平银子啊,可是边关那些明军的老爷们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不~~建州那边入塞抢掠,边关的风声就紧了,这些白眼狼就跟我伸手要银子。”

    石廷柱说道:“你想王爷领兵来洗劫张家口?”

    “准确地说是洗劫除我范记以外的张家口。9。”范永斗说道

    “那~其他七个掌柜~~”石廷柱一愣

    “石将军,方才小人说了~~是除范记以外~您应该明白的我意思~”范永斗重复了一遍

    石廷柱心里暗骂:“奸商,居然连与自己狼狈为奸的同伴也想吞。”石廷柱的心里虽然鄙视,但是他很清楚现在多尔衮的一方的情况。由于从建州逃走时走得匆忙,多尔衮没能带走多少银两。所以,他确实没有现银来支付。但是,此时的多尔衮需要向蒙古诸部证明自己的实力,要证明自己带来的四万人马不是负担,而是强大的助力。7。因此他又需要这批物资。

    阿巴嘎部落的游牧地距离张家口很近,建奴八旗兵加上蒙古铁骑,要劫掠区区一个张家口,不是什么难事。石廷柱心里盘算了一番,问道:“不知道范大老板眼下有多少粮食在来远堡?”

    张家口的情况了。张家口在明朝时期是一座长城关堡,地处宣府镇西北,紧抚宣府通往大同的咽喉,北通蒙古草原,位于高耸入云的东西太平山之间,是一座紧要无比的长城关隘,不过真正让张家口闻名遐迩的,还是张家口那兴盛甲于江淮以北的对外商贸。早在公元一五五一年,大明世宗嘉靖三十年,张家口就开设了大明第一座针对蒙古部落贸易的马市,由官方以布釜之类物资交换蒙古草原盛产的马匹、牛羊和皮毛;到了公元一五七零年,大明穆宗隆庆四年,教鞋领俺答臣服受封,张家口被开辟为蒙汉互市之所,允许民间商号直接与蒙古部落交易,一举莫定了张家口兴盛数百年的基础张家口边市的贸易量之大,甚至在开设后的短短一年时内,将大明全国的战马价格拉低了百分之四十!而到了公元一六一三年,大明神宗万历四十一年,张家口堡北侧又修建了来远堡,借以满足日趋扩大的边市贸易,加上建奴逐渐崛起,辽东边市尽毁,咯喇沁和科尔沁草原的教鞍部落被迫将贸易口岸改向张家口,张家口的边市贸易更为兴旺达史书载称:来远堡外穹庐千帐,摊铺栉比,商贾云集。甲于天下!

    范永斗等八大蝗虫走私到建州去的货物,也是先囤积在来远堡和周围的隐秘仓库,然后再脱手的。

    “石将军~你问这个干吗?”范永斗警觉起来,难道是石廷柱打算直接抢走自己囤积在来远堡的物资?范永斗于是说道:“运到张家口的货物十不到三,哪有货物可以运到来远堡。”

    “哦~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先回口外去了~”石廷柱把头套戴回头上,“后门在哪里?”

    范永斗对门外喊道:“二柱子~~二柱子~”

    “东家~”二柱子在们外应道

    “送客~”范永斗说道

【182】宋友亮与洪承畴的夏季攻势

    范永斗以为自己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岂料从石庭柱进入张家口的那一刻起,锦衣卫就开始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严密监视范记店铺。而张家口范永斗为的八人一举一动都以最快的度飞报到身在辽东的宋友亮手中

    宋友亮手边已经有从各地汇聚而来的讯息,从这些讯息来看,全国的恒通银号都陷入了瘫痪或者半瘫痪的状态。每天都有人手里拿着恒通银号的银票堵在门口要求兑换成现银,一开始是一些存钱不多的百姓,后来则是与恒通银号有生意往来的商人,最后,把私房钱或者贪墨受贿的钱存在恒通银号的地方官员也加入了挤兑的行列。

    恒通银号的资金链彻底断裂,有几处外庄的掌柜偷偷收拾了细软想逃走,结果被伙计逮住。4。无奈之下,掌柜只能无奈地宣布,大家看铺子里有什么值钱的就随便拿,拿了之后各奔东西。伙计们如获大赦,赶紧你争我抢,将银号内的财物洗劫一空。第二天一早,挤兑的储户们现银号里空空如也,便疯似地捣毁了银号柜台,冲进仓库里有什么拿什么。抢光了银号,又蜂拥到码头区去抢夺标着范记的财物,场面一片混乱。

    各地方官员迅将情况上报,骆养性又趁机拿出之前收集的八大奸商贿赂周延儒的证据,崇祯大怒,不顾群臣阻挠,下令骆养性直接去张家口拿人。

    “不错~”宋友亮将锦衣卫的密报收好,抬眼望了一下前方的阵地。9。只见广袤的平原上,一座孤零零的城池在明军的炮火下无力地呻吟和颤抖着。城池周围,无数的大明军旗迎风招展,旗帜下面,顶盔贯甲,手拿兵器,身材高大的明军士兵各个神色严肃,他们的目光直指前方,岿然不动。远远望去,刀剑上反射出来的寒光,将大明军队笼罩来一片耀眼的银光中,宛如天兵天将下凡

    轰轰轰~~~寇菲林大炮出阵阵怒吼,将城墙打得碎石横飞,支离破碎

    “报~~报军门~海州城墙已经轰塌,先头部队已经入城~”一个斥候飞马来报

    “传我将令,将城内建奴尽数诛杀,财物充公~”宋友亮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得令~”斥候掉转马头,飞奔往前线去了

    进攻海州,是宋友亮与洪承畴策划的明军辽东夏季攻势的一部分。2。就在宋友亮攻打海州的同一时间,洪承畴则率领祖大寿与吴三桂同时对义州和广宁动了攻势。洪承畴采取了皇太极的围城打援战术,以祖大寿兵围义州,派吴三桂、曹变蛟在大凌河设伏,一举重创了建奴援军,斩三千级。

    “点炮~”祖大寿被建奴围困了好几年,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了围困建奴的机会,所以祖大寿特别兴奋,他对身后的祖泽润、祖泽溥、祖泽洪,养子祖可法说道:“孩儿们~~以前我们只有被动挨打,这次走出门来痛打建奴,真是过瘾~”

    祖泽润、祖泽溥、祖泽洪等人之前都投降了建奴,宋友亮攻破沈阳的时候他们都被俘,满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料非但没死,还因为献城有功,继续回到祖大寿身边任职。4。其实三人对在建州的生活还是有那么点留恋的,虽然建奴贵族们对他们还是低看一眼,但是至少皇太极很看得起他们。而且,建奴的官员比较单纯,没有明朝的官员那么热衷于党争。

    祖泽润说道:“父亲,您觉得建奴就真的不行了吗?”

    祖大寿正在兴头上,被儿子这么一问,顿时不高兴地说道:“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祖泽润只能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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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明军两路大军起的猛烈进攻,建奴毫不意外地开始进行全面的动员,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建奴先在辽南碰得头破血流,待到转过头来,辽西又变得强悍无比,关键时刻还窝里反。2。这使得建奴损兵折将,并且丧失了往常赖以生存的物资补充。

    广宁之战及此前几次大战,建奴充分品尝到了以战养战的甜头,每一次,不管是轻骑劫掠。还是大军攻城,建奴地损失都是微乎其微。而且通过战争获得的物资以及人口,不仅能弥补损失,而且还有扩充。建奴原本只是个游牧民族,并不从事农业生产,他们需要地很多物品。1。譬如粮食,盐、铁等等,都要通过和汉民的交换获得,而现在,通过战争,他们就可以在只付出微小代价的情况下。获得所需要的这些物资。游牧民族是天生的战士,这在过去地历史上已经无数次得到证明,自汉以来,中原的农业文明,始终都不曾解决这个难题,几乎每个朝代,都是在游牧民族不断的攻击之中走向衰亡。

    明朝的内乱,很大程度上又是无休无止的辽东战争造成的。历史上,明军对建奴在战场的表现,可谓拙劣到了极点,特别是辽沈之战以后,基本上就是被追着打。不过在这个时空,宋友亮用近代的技术,现代的军事理念武装的精锐,已经让建奴吃尽了苦头。3。

    攻克海州之后,宋友亮兵分两路,一路由孙传庭率领,共计周国卿、魏大亨、贺明威、贺国贤、高进库、董学礼、贺勇七个营的兵力在海州一代布防,建立一道从海州开始的前沿防线。宋友亮自己则率领吴廷宾、张光、张遇留、李际遇、李信、李牟,田见秀、张鼐、刘体纯、顾君恩十个营的兵力,共计三万人,目标直指凤凰城。只要贡献了凤凰城,就可以遏制建奴的粮食基地宽甸地区。那里既是建奴较早开的屯田区,也是打通与朝鲜的路上交通,并接应鸭绿江边的一万朝鲜军进入东北境内对建奴作战的重要通道。

    面对明军三路大军的来犯,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在索尼的建议下,豪格决定放弃救援辽西和海州,效法当年努尔哈赤萨尔浒大战的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战略,聚集所以可以聚集的兵力,共计162个牛录四万八千余人,准备在凤凰城一带阻击宋友亮,与之决战。8。

    崇祯十五年六月十八,建奴先头部队鳌拜部抵达凤凰城东北三十里的地方扎营。鳌拜是军中宿将,知道宋友亮的部队战斗力强悍,于是先分出一部骑兵约一千人,绕到宋友亮部的后方,意图骚扰宋的粮道。但是鳌拜失望的现,宋友亮部本身就携带了大量的粮草辎重,而其余部分则是通过沿着海岸线行军的方式,将大批粮草物资用海船装运。9。建奴骑兵再剽悍,也只能望海心叹。

    不过,鳌拜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凤凰城还在自己手里。而宋友亮则是缓慢地沿着海岸线继续朝宽甸地区前进。

    “我们必须组织这条天杀的南蛮狗~”鳌拜嚷道

    冷僧机说道:“宋友亮这样沿着海边行军运粮,我们是难以断其粮道的,但是我们必须阻止宋友亮去到宽甸,要是丢了宽甸,我们到了冬天就只能挨饿了。”

    “阻止?怎么阻止?”鳌拜无奈地说道:“说的轻巧。我也知道要阻止。可是南蛮子狡猾,每到一处落脚,便立刻树立拒马营垒,任凭我等挑战,就是闭门不出。5。在行军时,也是依长矛在外,后列火器。如果我们的骑兵靠近,就枪炮齐,我等退却,南蛮子也不追。”

    冷僧机急道:“那就这样看着他们去到宽甸?你不能以大军阻在南蛮子前面吗?”

    鳌拜白了冷僧机一眼,“你也算读过兵书的人,兵书上说不鼓堂堂之阵,说的就是不要硬碰硬的蛮打。原野野战是我之长,我们要做的,不是让八旗健儿们去往南蛮子的枪炮上撞,而是要引诱他们~”

    冷僧机揶揄道:‘那怎么个引诱法~”

    鳌拜摇了摇头,“一时还未有妙计~”

    冷僧机不屑道:“说了好似没说~”说罢冷僧机自顾自回营去了

    留下鳌拜独自一人冥思苦想,“哎,要是索尼在就好了,他主意多~”

    ◆◆◆◆◆◆◆◆

    “这就叫战略上进攻,战术上防御。”宋友亮得意地说道:“建奴擅长野战,不善攻城。我们现在不论是行军还是扎营,将整只大军化作一座移动的城池。如果建奴不豁出血本来强攻,他就休想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李信也笑道:“是啊,长途远征,就怕敌军断我粮道,可现在我们的粮道不在岸上而在水上,建奴也只能干瞪眼。”

    李牟,田见秀、张鼐、刘体纯、顾君恩等跟随过李自成的人又不免将宋友亮与李自成做了一番比较,暗道李自成拉队伍就是聚集饥民,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以前的胜仗一是靠以多取胜,二是官兵各怀私心。但是这样的闯军大而无当,只要少部分骨干力量被打败,这个雪球便一触即溃。眼前的宋友亮,部队精炼,士卒操练有素,武器装备精良,又屡有妙招。在三十里铺把李自成打了个全军覆没,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听塘报说李自成东山再起,占了西北,。但是李牟,田见秀、张鼐、刘体纯、顾君恩等人觉得,要是再让宋友亮与李自成打一场,李自成还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命。

【183】决战前夕

    没几天,豪格就与索尼等一干重臣来到了凤凰城前线。鳌拜立刻将明军动向一五一十地向豪格进行了汇报,豪格听了之后也是很担心。索尼对着地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翻,最后索尼的手指在鸭绿江的入海口听了下来。

    “镇江堡~”索尼语气很肯定地说道:“就在镇江堡!”

    豪格诧异地问道:“什么镇江堡?”

    索尼说道:“南蛮子用来运粮的船是海船,船体巨大,能在海上航行。但是一旦过了獐子岛,那里便是鸭绿江的入海口,南蛮子的大船岂能逆流而上?如果他敢逆流而上,我们只需在上游顺风放火,保管他有来无回。”

    鳌拜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如果如你所言,南蛮子的船直到獐子岛,那么他们就必须改海上运粮为路上运粮,我们的机会就来了。4。”

    “不错~但是,南蛮子可能会急行军,直接杀向宽甸,抢夺那里的秋粮。所以,我们必须在镇江堡截住他~~~”索尼说道:“如果让南蛮子杀入宽甸,即使再将他们消灭,那我们今冬也要挨饿~”

    “好~”鳌拜大声吼道:“穆里玛、塞本特你们各领一千轻骑,要想狼一样追着南蛮子,不时进行骚扰,但是不要强攻。”

    穆里玛是鳌拜的弟弟,塞本特是鳌拜的侄子,二人一打千,朗声应道:“喳~”随即点起两千轻骑离开凤凰城,日夜兼程赶往海边。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第三天晌午十分,长长的明军行军队列出现在穆里玛、塞本特二人的眼前。1。由于穆里玛、塞本特二人的大部队埋伏在小寺山北面,所以穆里玛、塞本特二人现了正沿着海岸线行军的明军,而明军却没有现他们。

    穆里玛激动地说道:“塞本特,合得我们今日要立一个大功,待会等明军的主将出现时,我们一起杀出,如果能将其击杀,那么这股明军便不战自溃了。就算不溃,也是一击重创。”

    年轻的塞本特迟疑道:“可是叔叔命令我们只是象狼一样尾随骚扰,并没有要我们硬打啊~~”

    穆里玛嗤笑道:“傻小子,你知道狼的脾气吗?狼会一路尾随猎物,并不断骚扰,直到他筋疲力尽的时候,便会看准机会,一口咬住他的喉管。3。”

    年轻的塞本特也是立功心切,于是便同意了穆里玛的主张,他抽出腰间佩刀,“刀头舔血,为盛京死去的亲人报仇~”

    就在明军小心翼翼地沿着海岸线行军的时候,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促那~哇~”的嘶吼声从西面山坡上席卷而来,马蹄扬起的漫天尘土,为建奴提供了天然的掩护,明军一下子无法看清到底有多少敌军来袭。

    “列阵~~列阵~~”明军的低级军官们嘶吼着,站在队伍最外围的明军步兵立刻停下脚步,组成长矛方阵,并拿出早有准备的大盾,保护身后的火枪手和骑兵。时值晌午,锋利的矛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凌厉的寒光,无数矛尖又组成一道密集的矛墙,随时准备迎接建奴那不自量力的冲击

    “促那~哇!”建奴轻骑兵弯弓搭箭,本准备用弓箭在呆笨的明军步兵方阵上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己方的骑兵就可以冲入缺口,任意砍杀。4。但是穆里玛见到明军列出了方阵,长矛军士将长矛斜插在地上,雪亮矛尖直慑人心,便立刻下令轻装的建奴骑兵即刻遁走,不要做聚集冲锋,而是轻骑绕之,用骑射来不断骚扰明军

    “建奴打得如意算盘~~骑射?我呸~~”宋友亮一挥手,喊道:“火枪手听令,两次齐射之后,任意射击~”

    宋友亮的命令立刻得到了贯彻,四人一组的火枪手立刻迅在长矛兵身后列队,长矛兵则单膝跪倒,为火枪手让出空间。9。

    “举枪~瞄准~~射击~”火枪兵总旗们喊着口令

    呯呯呯~~~~呯呯~

    米涅子弹旋转着从枪口激射而出,又稳又准地一头扎进建奴的骑兵队伍中

    吁~~啊~~吁嘿嘿~~~

    距离明军阵线最近的建奴骑兵立刻人仰马翻,穆里玛的坐骑也中弹一头栽倒,好在穆里玛马术精熟才没有摔断脖子

    呯呯呯~~~~呯呯~

    明军火枪手又是一阵齐射

    啊~~呀~~呜哇~~

    又有近百名建奴骑兵中弹

    建奴连箭还没来得及射,就已经死伤了三百多人,穆里玛懊恼不已,“给我冲上~~”

    “促那~哇~”建奴兵没有因为这点伤亡便气馁,他们继续在“促那~哇~”的呐喊声中冲向明军

    这次建奴卯足了劲儿,向火枪手比较多的明军后队起猛攻。8。“放箭~~~”建奴的牛录额真们大声吼叫着,建奴骑兵们也毫不畏惧地弯弓搭箭,向明军阵中抛射

    呯呯呯~~~~呯呯~

    明军的火枪不断出怒吼,在距离阵线2oo米左右的位置划下了一道死亡线,只要越过这道死亡线的建奴骑兵,非死即伤,无一幸免。

    即便如此,恼羞成怒的穆里玛依旧驱赶着自己的骑兵尽可能地靠近明军阵线,用极为惨重的伤亡来换取对明军造成的微乎其微的伤害。1。

    三次冲锋之后,建奴骑兵死伤近五百多人,而明军只有三十多人伤亡。塞本特勒住自己受惊的战马,对穆里玛大声吼道:“不能让健儿们去送死了~~撤兵吧~”

    穆里玛此刻觉得自己好像蒙受了奇耻大辱,他也咆哮道:“撤兵?我们死伤了四分之一的骑兵,却一无所获,我们怎么有脸回去?”穆里玛用手摸了摸脸上的尘土,叫道:“要撤你自己撤好了~~我穆里玛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如此意气用事,难道八旗子弟的性命比你的面子重要?”塞本特不顾穆里玛是自己长辈,大声喝斥道

    果然,穆里玛怒道:“目无尊长,这是和叔叔说话的语气吗?”

    “此时只有多错是非,没有长幼秩序。3。”塞本特倔强地扬了扬头

    “懦夫~~瓜尔佳氏以你为耻~”穆里玛怒骂道

    “你~”年轻的塞本特咬紧嘴唇,“好~~你要送死我不拦你,我带我的人走~”

    “你敢~”穆里玛怒道:“你敢带走一兵一卒,我就参你临阵脱逃~”

    塞本特没有答话,只是对周围的建奴骑兵喊道:“撤兵~~撤兵~~”

    “谁敢~~临阵脱逃者斩~”穆里玛大声吼道,被他这么一吼,原本想跟着塞本特一起撤退的建奴兵犹豫了

    “穆里玛叔叔~~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塞本特不再耽搁,大马扬鞭飞奔而去

    “懦夫~~”穆里玛又骂了一遍,“给我冲~~”

    “喳~”

    为了一时意气,穆里玛执着地指挥建奴轻骑兵向宋友亮起一次次的进攻。1。结果这剩下一千五百骑兵之中,有一千一百多人被明军的火枪手练了靶子,其余骑兵在穆里玛中弹后一哄而散。这次实战练习,大大提高了明军火枪手的战术素养,为下一次交手奠定了基础

    “骑射?”宋友亮不屑地看着浑身血污,被明军士兵架到跟前的穆里玛,“你叫什么名字~”宋友亮用汉语问道

    穆里玛低头不答

    于是宋友亮便找来一个会说建奴语的小兵来问话

    穆里玛这才答道:“我乃镶黄旗章京穆里玛~~”

    “穆里玛?”宋友亮眼珠一转,问道:“可是鳌拜的弟弟?”

    “正是~”穆里玛说道:“你快放了我,我回去让我哥哥饶你不死~~让你回家与妻儿老小团聚~”

    宋友亮哈哈大笑,“绕我不死?这话应该是你对我说的~~”宋友亮笑罢,用脚抬起穆里玛的下巴,“不过我向来嫉恶如仇,尤其是对建奴。7。你求我也没用~”说着,宋友亮对抓住穆里玛的一个步兵总旗说道:“你去粮台哪里领赏五十两银子,然后将这个奴酋五马分尸~”

    “得令~~”那步兵总旗喜上眉梢

    穆里玛则破口大骂道:“宋南蛮子,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瞎嚷嚷~~”那步兵总旗用刀鞘狠狠地在穆里玛的下巴上敲了一下,咵嚓一声就把穆里玛的下巴给敲碎了,穆里玛只能含糊不清地出呜呜的呻吟声

    ●●●●●●●●

    “混账~~莽夫~~”鳌拜听了逃回来的塞本特的诉说,气得狠狠地扇了塞本特一巴掌,鳌拜力大过人,这一巴掌将塞本特打得眼冒金星

    索尼赶紧出来劝道:“打他干嘛?塞本特又没有象黑瞎子一样蛮干~”

    鳌拜气恼道:“等穆里玛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是谭泰恰好进来,听到鳌拜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恐怕鳌拜兄是没就会教训你哪位鲁莽的弟弟了~”

    鳌拜熊躯一震,惊愕道:“难道~~难道~~”

    “嗯~”谭泰点了点头,“斥候来报,在小寺山那里现了明军用我大清健儿尸堆砌的京观。里面就有穆里玛的级~~”

    “弟弟啊~~弟弟啊~~”刚才还喊着要教训穆里玛的鳌拜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大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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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834/ 第一时间欣赏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 作者:幻龙影虎所写的《明朝第一驸马》为转载作品,明朝第一驸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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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驸马介绍:
宋友亮说过很多话,其中只有几句脍炙人口: 西班牙人,别再祸害非洲兄弟了,实在要贩奴的话,我这里有便宜的建奴清仓大甩卖 葡萄牙人,既然你们来我大明租地当佃户,那每年一百万两的租金要付清 荷兰人,男的留下戒指项链,滚出台湾,女的脱掉内裤肚兜,全部躺平,否则统统没命 俄罗斯人,既然你们自愿将西伯利亚割让给我大明,那就勉为其难,签了这《尼布楚条约》吧 日本人,天朝大军不是侵略你们,而是来建立大中华共荣圈的,顺带帮你们改良人种 英国人,你敢销毁天朝的商品——福寿膏?奶奶的,快赔钱明朝第一驸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朝第一驸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朝第一驸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