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九年之痛
山阳大学的吴天路老师虽然从神农架林区回到了学校，但他和妻子马莉莉的婚姻已走到了尽头。（_）从七年之痒到九年之痛，吴天路一直在苦难的深渊里挣扎。
白河县沙坪村的吴丰坤老汉现在还不知道，儿子吴天路正在和马莉莉协商离婚。他觉得两个人的感情不好，主要原因在于没有孩子。九年了，还没有孩子，这太让人担忧了。如果有了孩子，两个人的感情肯定会好起来的。
李丰坤老汉就决定到附近的大石庙里给吴天路他们求子“拴娃”。说到“拴娃”，需要在这里简单地介绍一个白河县当地的一种民俗。
古时候，科学不发达，很多人愚昧无知，认为天地万物都是神创造的。就连女人生孩子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也一窍不通，都说是神仙送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封建社会，夫妻二人传宗接代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若在三两年内，新娘子不会生育，就会受到冷遇，有的还受到虐待，甚至被干脆休掉。
当时的人们，不知道不孕不育是一种生理疾病，更不知道这一疾病是男女双方的事。习惯把不能生育的责任全推到女人的身上。就是现在，一些人还存在着这种糊涂认识。
人们想要孩子，就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神仙身上。据说当时的人和神配合得很默契，有求必应。因此，供求子的庙宇很多。如送生奶奶庙，送子观音庙，送子土地庙等。
沙坪村后面的山坡上就有一个大石庙，它是利用一块巨石，经人工开凿而成。这里就是远近闻名、专供送子的“奶奶堂”。
堂内并排坐着四尊女神——大奶奶慈眉善目，手持混元金斗。她有三个泥娃，背一个，抱一个，身边还站一个。二奶奶手拿金铰剪，似笑非笑。它有两个孩子，抱一个，身旁站一个。三奶奶手拿捆仙绳，花容月貌，娇滴滴地呵护着怀里的孩子。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宝贝。
李丰坤老汉记得，一直到解放前夕，这里的香火还很旺。让他感到好笑的是，庙里的6个泥娃娃裸露在外的*，都被求子心切的女人们偷着抠吃了。这些泥娃娃尚未转世，就变成了生理有缺陷的小太监。
前几年，已经荒废的大石庙又被整修一新。泥娃娃的*仍是保不着。后来，管事的人就想了一个办法。娃娃们虽是泥塑的，但这*却被换成了子弹的弹头。弹头是没有办法抠着吃了，但也被虔诚的人们用手摸得亮闪闪的。看来，现在人们的求子**一点也不比古人弱。虽然现在有了B超，有了不孕不育专科，有了计划生育指导站，但不孕的女人们还是认为有两手准备更放心。一手是科学，一手是宗教。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吴丰坤老汉想，就是这样的双保险，还有一些人终身不孕，那就只能怪命运的不济了。
在这个大石庙里，还有一个“破骨奶奶”，她身跨一匹奔马，手挥一柄析斧，神情慌张，据说她是专门应对孕妇难产的。破骨奶奶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在它的辖区内，只要有孕妇难产，她都会了如指掌，不请自到，略施法术，婴儿就会呱呱坠地，母子均会安然无恙。李丰坤老汉觉得，这可比现在提120更方便，更快捷了。还不请自到，这真是神仙们的以人为本啊。
记得解放前，这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男不拴娃，童不进庙”，进到庙里拴娃的都是求子心切的女人们。而每年正月十六这一天则是法定的拴娃节。每到这一天，育龄的妇女们都会身穿五颜六色的节日盛装，花枝招展、兴致勃勃地从四面八方赶来。一时间人流如潮，门庭若市。大香炉火光四射，烟雾冲天。庙前的小广场上鞭炮齐鸣，震撼山谷。庙院内的钟声悠扬，远播四方。
李丰坤老汉还听人讲，这拴娃也是有选择的。大家都说“大奶奶心眼好，送的儿子活到老”，“二奶奶心眼歪，送的娃娃要生灾”，“三奶奶心眼孬，送的孩子会早夭”。因此，大奶奶前面拴娃的最多，排队最长。二奶奶次之。三奶奶就香火冷落，无人问津了。
拴娃的程序简单易行，极具*作性。求子者跪在神像面前，磕三个头，作两个揖，烧三张表，点五柱香。然后自言自语地向神祈求并许愿。如果烧的香表腾空而起，表示神仙已经答应，求子者喜出望外。反之则是闷闷不乐。求子者站起身后，需要再随心布施几个香火钱。庙内的女斋公（道姑）就会递给求子者一个四指高、彩绘过的泥娃娃。求子者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用事先准备好的红线系在身上。她们就会满怀希望、心旷神怡的将泥娃娃拿回家，秘密放在床上，静静地等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如果求子者真的生了孩子，第二年，他们就会再送给庙里两个泥娃娃。
现在已经没有原来那样讲究了，男人也可以前来拴娃。但老公公替儿媳妇拴娃的还没有听说过。吴丰坤老汉便动员妻子段爱芳去拴娃，但段爱芳信的是上帝，加入的是天主教。她不愿意到大石庙这种地方去烧香。
吴丰坤说：“啥时候了，还把送子观音和玛丽亚分得那么清？你要是能到圣母玛丽亚那里求来一男半女，那也行啊。可人家玛丽亚不管这种事啊！”
吴丰坤就又向段爱芳说起了吴天路夫妇的关系，认为只有生孩子这一条路可以改变两个人的现状了。
没办法，段爱芳只好偷偷地到大石庙里给马莉莉求了一个泥娃娃。泥娃娃带回家了，但放在家里是不行的，只有放到马莉莉的床上才管用。
吴丰坤就给段爱芳下了死命令，让她近期就到山阳市去，务必将这尊背负重大使命的泥娃娃藏到马莉莉的床上。
段爱芳还没有成行，吴天彪却从山阳打来了电话，说大哥吴天路已经和马莉莉正式离婚了。
吴丰坤老汉就拍着自己的大腿说：“这个娃娃，还是拴得晚了，拴得晚了啊！”
段爱芳就说，不要光顾着说吴天路了，老二吴天然不也结婚两年多了，怎么也没有孩子呢。得催催他们了，可不能再让吴天然和王聪聪再出什么事了。
吴丰坤说：“吴天然和王聪聪，你就放心吧。那马莉莉是啥人，人家王聪聪又是啥素质。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吴天路离了婚，反倒是有了一种被解放的感觉。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他现在的心情好多了，时间不长，他就把在神农架考察近两年的资料整理出来了。听说吴天路这本书是关于追寻神农架野人的，不少出版社都争先恐后地来联系他。
第197章 再聚首
吴天然来东阳县已经有一年半了，干了一年副县长，当了半年副书记。(.)副书记这个工作要比副县长超脱得多，他现在虽然分管组织、矿山和旅游三块儿工作，但副书记抓工作是可进可退、可深可浅的。
组织工作，下有组织部长孟凡勋，上有县委书记史无前。吴天然可以管，也可以不管。可以真管，也可以假管。可以深入地管，也可以浅出地管。
孟凡勋是吴天然在市委办一秘科时的老伙计，当年人员大调整后，吴天然当上了一秘科的科长，而孟凡勋则走出市委办，去人事局担任办公室主任了。几年过去，没想到两个人又在东阳搭上了班子。
吴天然发现，现在的孟凡勋可比原来老练多了。当年在市委办的时候，因为孟凡勋的材料功夫不过硬，总是被大家呼来唤去，就像是一个不展翅的童养媳。但一出市委办，孟凡勋在综合协调方面的能力就显现出来了。很多事情他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游刃有余。
矿山整治工作，下有分管的副县长李小爽，上有牵头的县长任明霞。这一块儿工作，他同样可以很有弹性地去过问。想问就问，不想问也可以不问。
旅游工作，吴天然虽然是旅游开发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但下面还有两个副组长，一个是县委宣传部长白明远，一个是副县长余得水。这两个人，一个负责对外推介，一个负责对内开发。白明远，也曾是吴天然在市委办一秘科时的同时，严格地讲，白明远还是吴天然的上级。吴天然刚到那里的时候，赵怀中是科长，白明远是副科长，吴天然只是一个副主任科员。
白明远原来是吴天然和阵孟凡勋的领导，现在孟凡勋成了组织部长，吴天然成了县委副书记。而他只是一个宣传部长，他就总是感到心理不平衡。
吴天然的肩上从一定意义上讲，挑的不是旅游工作，而是白明远和余得水这两个人。只要把这两个人平衡好了，挑起担子来就会很轻松。
当很多人在争权夺利、寝食难安的时候，吴天然反而有了更多读书、调研、思考的时间。
不是吴天然不想干工作，而是他发现引导别人干好工作，才是领导者应当具备的素质。作为一名县委副书记，吴天然感到具体工作宜粗不宜细，他主要的职责应该是帮助县委书记管好、用好干部。
不久，李小爽从政府那边过来担任了县委办公室的主任，李冰雪从市委办下来担任了东阳县的副县长。
在欢迎李冰雪的宴会上，史无前书记说：“看来市委领导们是格外重视咱东阳县啊，先后把市委办的精英们都输送到了咱这里。这可是咱东阳莫大的荣幸啊！”
大家一听，才发现眼下的东阳，真的成了市委办的天下。副书记吴天然，组织部长孟凡勋，宣传部长白明远，副县长李冰雪这四个人都是市委办的。市委办还不算，他们四个人都还曾经在一秘科工作过。
任明霞县长就说：“他们几个，那可是市委办精英中的精英啊，吴书记他们都是从市委办一秘科走出来的。”
说到这里，大家就纷纷给白明远敬酒，因为当时他曾是另外这三个人的领导。
白明远的心情就显得很复杂，喝吧，没有兴致。不喝吧，又显得自己没有气度。但在这样的场合，他白明远也只有放开了。
不大一分儿，白明远就有了醉意。
白明远就说：“我们当年的一秘科，真的是市委办公室的排头兵。不过，工作都是吴书记、孟部长，还有李县长他们干的。我这个科长只是挂个名。”
孟凡勋说：“白部长，当年就属我的材料写的差。是你手把手地教我，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几个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对你白部长那可是感激得很。”
吴天然和李冰雪都说，是啊，是啊！白部长当年可是出了大力。
这个时候，白明远的脸上才露出笑容。他对大家说：“史书记，任县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你看看，现在吴书记他们几个都比我白明远干的好啊！”
史无前书记说：“你们几个都一样是年轻有为啊，不像我，夕阳西下了。”
任明霞说：“史书记，你现在享受的可是市委书记的待遇。你看看，市委办的四员大将都在你的身边。这是不是也预示着，你很快就要成为市委书记了。”
史无前笑了笑说：“你们就别拿我来开心了，很快，你们就会看到我离任的文件。还市委书记，下辈子了。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很有希望的啊。”
一场酒喝下来，喝出了不同人的心态。
组织部长孟凡勋和县委办主任李小爽那正是春风得意、一飞冲天的时候，而史无前书记和白明远部长则明显是有点缺乏动力了。任明霞县长和吴天然副书记的心态倒是比较平和，副县长李冰雪的职务虽然安排得不够理想，但她是一个想干事的人，能下到基层，她也是蛮高兴的。
隔了两天，孟凡勋又专门做东，把一秘科的这几位老伙计请到一块儿小聚。
席间，大家都感慨万端。原来最想出来的就是老科长赵怀中，没想到他现在还在市委办，虽然解决了正处级的待遇，但仍是一个正处调，那是个虚职。当年野心最大的是贾东东，后来却受到了处分。不过现在混得还不错，早就成了大款了。现在一秘科的老人已经走完了，当年的四个半人一个也不剩了。
孟凡勋说：“咱们几个，现在混的还不错。将来，咱们还能走多远呢？”
白明远说：“我是没有啥想法了，也许这一辈子也就是个副处级了。”
李冰雪笑了笑说：“你这种心态可不对，我们四个人，只有你是未婚青年。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白明远说：“可叹啊，我成了一个剩男了。”
孟凡勋说：“老兄，你这是钻石王老五，现在最时髦了。”
白明远说：“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想想老科长赵怀中，想想县里那么多干部，我白明远也知足了。”
李冰雪就说：“白部长，你现在最大的任务不是如何推动东阳县的宣传工作，而是要尽快解决你的个人问题。”
可不是，吴天然和孟凡勋同岁，今年正好30岁。而白明远和李冰雪同岁，今年是33岁了。
孟凡勋就说：“李县长，你就给咱老科长介绍一个嘛。”
李冰雪说：“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随后就可以正式牵线了。”
吴天然说：“噢，要是这样，你李县长可是公德无量啊。来，哥几个，敬我们最亲爱的冰雪姐一杯酒！”
第198章 血战凤凰山
位于K省的凤凰山，曾在1938年的武汉大会战中发挥过重要作用。当时，**一个师的兵力曾在此完成了对日军一个师团12天的阻击任务。当时，该师的少将师长曾受到了蒋中正先生的嘉奖。
近年来，不少地方都借助影视剧的拍摄来提高知名度，从而推动当地旅游产业的发展。
无论国外和国内，由影视剧带热一个地方旅游的事情不乏其例。《指环王》的上映，让人们知道了有着“魔法风景”资源的新西兰，使新西兰的游客增加了10倍，150多个拍摄场地多数后来成为热门的旅游胜地。1986年获得奥斯卡奖的电影《走出非洲》，不仅让原作者的故居“凯伦庄园”成为游人必去的景点，而且肯尼亚至今仍用它在招徕游客。
在国内，1982年李连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上映后，少林寺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上世纪90年代初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特别是后来电视剧《乔家大院》的热播，使乔家大院成为国内一大热门旅游目的地。电影《五朵金花》的上映，使云南大理蝴蝶泉风光和少数民族风土人情成为云南大理的旅游标志。描写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俑》更是在国内和港澳台掀起了参观秦始皇兵马俑的热潮。影片《末代皇帝》在国际上掀起了北京紫禁城旅游热。
有些影视剧的拍摄景点本来就是旅游胜地，而影视剧的热播则更是锦上添花。《玉观音》、《天龙八部》、《一米阳光》、《一江春水》、《千里走单骑》等多部大戏定格在云南，腾冲、丽江、大理现在都成了旅游的热点地区。
当吴天然得知东阳县的一位作者创作出了《血战凤凰山》这部电影脚本后，非常重视。他专门让人给他复印了一份，拿出两个晚上的时间，认真地看了两遍。
随后，他又约见了脚本的作者，也就是县文化局创作室的主任乔一叶。吴天然先是对乔一叶的创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对乔一叶本人进行了热情的鼓励。随后，吴天然针对这部脚本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希望乔一叶回去后再好好地修改一下。如果有可能，县里准备出面，联系有关的影视制作机构，将这部脚本拍成电影。
乔一叶听说自己的脚本有可能被拍成电影，心情非常激动。
他对吴天然说：“吴书记，太感谢你了。我回去后一定会努力修改，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和鼓励。”
吴天然说：“要感谢的是你啊，现在直正能耐着寂寞坐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你能写出这样一个好本子，就是对咱东阳县旅游事业的极大宣传。如果将来再投拍成电影，我想我们东阳的凤凰山就会飞向全国了。”
脚本成熟以后，就通过在北京的吴天娇送到了一位在国内很有名气的胡导演手里。导演看罢脚本，当即决定采用。这位胡导演目前签约在一家势力非凡的民营影视制作集团——中天影视，集团的老总听取了胡导演的汇报后，决定投拍这部《血战凤凰山》。
在外景的考察和演员的圈定中，胡导演发现，外景拍摄根本不用到别的地方去，这个凤凰山作为拍摄基地实在是太理想了。演员的人选也一一敲定下来，男一号，即**师长由当红影星刘清泉担纲。女一号，部队卫生员，也是师长的爱人，本来是由国内的一位一线女星出任的。可惜由于突然出了车祸，导演就只好另做打算了。后来，胡导演灵机一动，如果请吴天娇来演，是不是效果会更好呢？
作为“风花雪月”摇滚乐队的主唱，吴天娇的名气现在是如日中天。如果她能加入剧组，说不定还是电影的一大卖点。就这样，吴天娇就成了《血战凤凰山》里的女一号。
想不到，几年过去了，吴天娇真的是要圆自己当年的影星梦了。对于吴天娇加入剧组的事，“风花雪月”乐队的老板赵马俐女士也很赞成。一方面，她本身就是“中天影视”集团老总的朋友。另一方面，吴天娇作为电影中的女一号，其实也是对“风花雪月”乐队的一种宣传。唯一遗憾的是，在吴天娇拍电影期间，乐队只能在家创作与练习，不能登台演出了。
吴天娇在熟悉剧本的过程中，发现电影中一个角色很适合三哥吴天彪。这是一位日军的少佐，空手道高手，武士道勇士。骠悍凶狠，武功高强，喜欢赤膊上阵，浴血搏杀。她就向胡导推荐了吴天彪，胡导听了听吴天彪的有关情况，也感到很不错。就这样，吴天彪也走进了剧组。
大家都没有想到，吴天彪的出现，会给剧组带来这么多的帮助。除了日军的这个少佐让他演活了不说，在后来的实地拍摄中，吴天彪还成了该片动作指导的助手，设计了不少新颖的格斗动作。另外，他还借给了剧组几部车，调过了百十号马仔。这些马仔都是会些功夫的，除了大部分充当**和日军的士兵外，还有不少人也做了主要演员危险动作的替身。并且，这些群众演员还不要剧组的一分钱。这让胡导演非常感动，他觉得吴天娇的这位哥哥的确是一位人物。电影拍摄下来，他就和吴天彪成了很好的朋友。
吴天娇本来认为，拍电影，当明星，那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情啊。可真实的拍摄过程却让她颇感艰辛，切不说战斗场面会让她一身尘土，满脸污秽。她还要学骑马，学射击，学包扎。要会哭，会笑，会仇恨。一天，她为了拍一个很小的情节，就重拍了多次。
几个鬼子在汉奸的带领下要来偷袭**的卫生所，吴天娇发现以后，专门现身，将这伙人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她还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叭叭两枪撂倒了一名日军和一位汉奸。随后她便气喘吁吁地跑到远处团长的面前说：“报告团长，一个鬼子，一个日军，一直跟着。”
副导演说：“什么一个鬼子，一个日军，那不是一回事吗？是一个鬼子，一个汉奸。回去重拍。”
吴天娇就只好又跑了回去。一场戏拍了五遍，吴天娇硬是跑了十趟。
在电影开拍以前，山阳市还专门召开了一个协调会。主要的内容是，东阳县，还有沿凤凰山的几个县，都要积极配合剧组的工作。所有吃的、住的都由当地政府承担，并在人力和物力上给予剧组最大的帮助。争取借《血战凤凰山》的成功，来推动整个山阳市的旅游事业再创新的辉煌。
在这样的氛围中，《血战凤凰山》的拍摄工作进展很快，拍摄的质量也有了很大的保障。
第199章 戏里戏外
在《血战凤凰山》拍摄期间，吴天彪凭着自己的一身强劲肌肉，加上出手的大气和阔绰，很快就在剧组中成了风云人物。(.)（_）几个女演员都成了他的粉丝，其中那位女二号，还和他上了床。
女二号名叫孟婧婧，在片中出演的是一位日军女间谍。孟婧婧是正规电影学院的毕业生，此前已经饰演过十几个角色，但都没有走红。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孟婧婧走上了脱星的路线。她的身材很标准，三围诱人。她也希望自己能一脱成名，尽快冲入到一线当红女星的行列。
在孟婧婧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好在她有脱的本钱和勇气，她相信，凭她的身材和演技，她肯定会成为中国的玛丽莲.梦露。
在《血战凤凰山》中，孟婧婧和吴天彪有两场激情戏。本来本子中只有一场，是孟婧婧主动要求导演又加了一场。在激情戏中，孟婧婧露了两点。她的两只乳峰相当饱满，既丰满又有弹性。这么大的乳峰，吴天彪还没有见过。也不清楚孟婧婧是不是做了丰胸的手术。在导演和摄影师的面前，孟婧婧和吴天彪都*了上身，在床上扭打在一起，还要做出极为*真的床上动作。
在人们的面前，来做这样的动作，硬汉吴天彪感到很不好意思。他害怕下面真的有了反应，会当众出丑，导演就让人把他的下面用胶带缠在了屁股沟里。但这位孟婧婧倒显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她还趴在吴天彪的耳朵边悄悄地说：“彪哥，别这么紧张好不好。要投入进去。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或情人就行了，你就放开地折磨我吧。”
一场戏拍了几次，导演都不满意。
胡导演就对吴天彪说：“天彪老弟，你绷的太紧了。要放松，放开，投入。你设想一下，在异国它乡，在死神随时要来的时刻，两个人，会有怎样的表现。”
孟婧婧就对天彪说：“彪哥，这可是生死之间的*啊，你可要野蛮一点。”她甚至趁别人不注意，还故意碰了碰吴天彪的下面说：“好家伙，见到我还真的能没反应？彪哥，我可是万人迷啊！”
吴天彪只能苦笑了一下，对导演说：“胡导，我调整好了，开拍吧！”
这一次，吴天彪也不管不顾了，他和孟婧婧一样，摆出一副假戏真做的架势，忘我地干了一场。导演喊“停”的时候，两个人仍然在忘情地热吻，大幅度地耸动身体，导演的喊话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听到。
导演笑了笑说：“他妈的，这也太投入了吧。”
两场激情戏拍下来，吴天彪和孟婧婧两个人互相都有了感觉。有事没事的时候，孟婧婧都让吴天彪跟随在她左右，帮她拿着包包和衣服。吴天彪似乎成了她的私人保镖，又似乎成了她的情人。
一天晚上，孟婧婧让吴天彪开车带她去兜风。在东阳县城，吴天彪请她吃了夜宵，又请她到KTV飚了歌。两个人在小包里面喝了不少啤酒，最后都有些迷糊了，唱着唱着就搂在了一起。
走出KTV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吴天彪要送孟婧婧回宾馆去，孟婧婧却说：“彪哥，早着哪，再兜一阵风。”
吴天彪的小车就开到了东阳县城的效外，在一处小河的旁边停了下来。吴天彪不停也不行了，因为孟婧婧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方向盘已经失去了方向。
孟婧婧醉意朦胧地说：“彪哥，咱们的戏还没有演完啊。我现在就要你！”
她一边说一边就去摸索吴天彪的腰带。在吴天彪眼里，这个孟婧婧似乎就是曾丽丽和李小芸的结合体。既有着曾丽丽成熟的**，又有着李小芸的青春气息。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在如冼的月光下，吴天彪便抬身将裤子褪去了。
都是月亮惹的祸。
孟婧婧伸手就抓住了吴天彪的下面，珍宝似地把玩起来。搓动了一阵，孟婧婧就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用两个巨大的面包来夹弄吴天彪*的香肠。吴天彪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将座位往后移了移，便把孟婧婧抱到他的大腿上，两个人就面对面一边热吻，一边耸动起身体来。汽车便在河边的草地上晃动开来，如同一张弹性十足的棕床。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能挤出一点时间，孟婧婧就不会放过吴天彪。吴天彪就戏弄孟婧婧说：“你可真是如狼似虎，如饥似渴啊！”
孟婧婧就说：“彪哥，你可不能没良心，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血战凤凰山》提前杀青了。
这部电影表现的虽然只是武汉大会战的一次外围阻击战，但通过血战凤凰山，人们还是能够领略60多年前的腥风血雨。
历史不能忘记，武汉大会战将永远载入中华民放的光辉史册。
在《血战凤凰山》的关机仪式上，胡导演还专门从凤凰山阻击战谈到了整个武汉大会战。他说，如果有机会，他还要再拍一部《武汉大会战》。
武汉大会战是抗日战争初期发生在武汉外围的一次大规模战役。会战从1938年6月11日开始，至10月25日结束，历时约4个半月，经历大小战斗数百次。凤凰山阻击战只是其中的一次战斗。在整个会战中，日军动用了14个师团近40万人，最终死伤达10万人以上。中国参战部队更是多达130个师近百万人，最后死伤25万余人。整个战事从长江沿线展开，纵横数千里，会战时间之长、参战兵力之多、规模之大，堪称八年抗战之最，中国近代军事史上最大规模的战役之一。
这次会战虽以放弃武汉告终，但使日军力量受到很大消耗，尔后无力进行大规模的战略进攻。日军歼灭中**队主力、迫使中国投降的战略企图破产，抗日战争从此进入相持阶段。
10月17日，第五战区长官部部署最后撤退阶段的作战任务。与淞沪会战和南京会战后期截然不同的是，中**队在严密的组织下，以大无畏的勇气和作战胆识，主力全部跳出日军的包围圈。历时逾4个多月的武汉大会战，中日双方动用了开战以来的最大兵力，日军最终未能歼灭中国100多个师中的哪怕一个师，最终占领的只是一座燃烧了两天的空城。
相反，倒是日军的106师团在万家岭被薛岳的10万大军团团围住。第1兵团主力第74军第51师在师长王耀武指挥下，命令第305团团长张灵甫亲率敢死队，经浴血奋战占领万家岭战场最高峰张古山制高点，彻底断绝了日军退路。经过激战，日军的106师团基乎被全歼，4000多具日军官兵的尸体被抛在了万家岭上。
为拯救死伤惨重的日军第106师团，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亲自组织向万家岭地区空投了200多名联队长以下军官，以补充该师团战斗力。此举动在整个抗战中绝无仅有，显示出中**队对第106师团的重大杀伤。
武汉大会战成了二战时期中国战场上的战略转折点。从此，日军由疯狂进攻、中**队由战备防御，转变成了双方的战略相持。
凤凰山阻击战，也为整个武汉会战，增添了亮丽的一笔。
大家在谈论着武汉会战，谈论着凤凰山阻击战，一个个都显得颇为激动。这时候，孟婧婧却碰了碰了吴天彪的胳膊说：“彪哥，我一定要嫁给你！”
第200章 天伦之乐
吴天娇离开家，这还是第一次回到山阳。《血战凤凰山》刚一杀青，吴天然、吴天彪就和她一块儿回白河县去看望父母。
三个子女的到来，让吴丰坤老两口激动不已。吴丰坤专门将家里那只重达九斤的老公鸡宰了，又从地下新启了一瓮沉年老酒。他要好好地庆祝一番呢。
母亲段爱芳说：“天娇还是没有上膘啊！”
天彪说：“妈，现在的女孩都在减肥，天娇这还不算太瘦。”
段爱芳说：“你看这瘦胳膊瘦腿的，还减什么肥。照我看啊，还是要吃好睡好，结结实实的，妈高兴。”
吴天娇拉着母亲的手说：“妈，我听你的，以后我就放开地吃喝。谁让咱是千金小姐呢，胖到1千斤也没啥。”
段爱芳说：“又没正形了，胡说八道。走，替妈烧锅去。”
吴天娇说：“是，妈咪。”
饭菜做好以后，一家人就热热闹闹地围在了八仙桌旁。
吃饭前，吴丰坤老汉端起酒杯说：“今天太高兴了，来，都端起来，为咱老吴家的团聚干一杯！”
可能是得了老爷子的遗传，吴家五个子女中，除了老大吴天路，个个都是好酒量。
吴天然端起酒杯闻了闻说：“好酒，好酒啊！”
吴丰坤说：“那还用说，我已经在地底下埋了20多年了。你们在场面上常喝的茅台、五粮液，我敢说也没有老爸这酒好喝。”
吴天彪喝下这一杯，细细地品了品说：“老爸，这真的比那些名酒强多了。”
吴天娇说：“咱爸这酒是纯粮酿制的，当然好喝。你们平时喝的茅台、五粮液，有几回能喝着真的。”
这倒是真的，现在很多人掏了大价钱，喝的却是假酒。比如茅台酒，特殊的生产环境、传统的制酒方式，使最普通的茅台酒也需酿造5年，无法像其他名酒一样实现大规模生产。目前，茅台酒厂的年生产能力是2万吨，而全国茅台酒的实际消费量却是20万吨。如此算来，市场上90%的茅台都是假酒。
不过现在的假茅台基本上都是高仿品，一般人还真的是分辨不出来。比如，用真的53度飞天茅台酒瓶（一个空瓶子就能卖上数百元），装上低端的茅台王子酒和茅台迎宾酒，用它们做出来的假茅台，一般人就很难尝出真假。
吴天娇说罢假茅台，又说到了打假上。她很有感触，她们刚推出的碟子，市场上几乎同步就出现了的。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吴丰坤老汉说：“来，喝咱的真酒，不说那些了。”
几个人就陪着父亲便吃便喝，便喝便聊。
吴丰坤老汉说：“你们几个今天能回来，我和你妈别提有多高兴了。前几年我们一直担心天娇，没想到天娇自力更生，这么快就有出息了。现在，天放正在读大学，听说他也开始谈恋爱了。我和你妈也不担心的了。现在，最让我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的大哥啊。”
吴天娇说：“噢，小不点也开始恋爱了？”
吴天彪说：“现在的学生可不比当年。对了，天娇，你现在谈没谈朋友？”
吴天娇说：“忙死了，顾不上。”
吴天彪说：“对哥哥还保密？”
吴天娇说：“你都多大了，也不赶快给我娶个嫂子。”
段爱芳说：“就是，天彪，你今年都27了，想打一辈子光棍？我可是等不及了。”
吴天娇说：“妈，你不知道，现在追我天彪的人太多，他这是挑花眼了。”
吴天彪笑了笑，没有回答。
几个人又说到大哥吴天路，都相当伤感。
天娇说：“大哥离婚，是件好事，他总算解脱了。随后，再娶一个嫂子就是了。”
想一想，接下来的事还真的不少。
吴天路需要重组家庭，吴天然需要落实下一代，吴天彪需要结婚。这些，在吴丰坤两口子看来，都是刻不容缓的。
到睡觉的时候，吴天娇非要和母亲睡在一块儿。
吴天然说：“天娇是越长越小了，去年二十一，今年一十二。”
晚上，吴天娇搂着母亲的脖子说：“妈，说说我小时候的事。”
段爱芳就说：“你啊，小时候可淘气了，根本不像个女孩。”
吴天娇就说：“是不是我大哥，小时候像个闺女？”
段爱芳说：“可不是，天路从小就听话，也不惹事，别人都叫他假妮儿。”
吴天娇一听吴天路小时候曾被人叫作“假妮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天娇只在家住了一晚，就接到了北京赵马俐的电话，摧她尽快赶回北京。因为“风花雪月”乐队已经接到了德国文化部的正式邀请，很快她们就要起程前往德国，参加“中国文化周”的演出。
兄妹三人就一道去了山阳，吴天娇要在这里坐飞机赶往北京。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吴天彪说：“真没想到，我们家里这么多人，天娇倒成了第一个出国的人。”
吴天娇说：“三哥你现在可是富豪了，想出国那还不容易。来一个环球旅行也算不上什么。对了，你结婚的时候，干脆就带上嫂子去环球旅行。你们要是怕迷路，我可以当向导。”
吴天彪说：“别光想美事了。”
吴天然说：“天娇啊，国外不比国内，要照顾好自己。”
吴天娇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
吴天然他们走后，段爱芳才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封吴天娇的信，还有1万块钱。另外，还有一个金项链，一个男式金表。
段爱芳说：“你看你看，这妮子。这项链，我咋能戴出门？”
吴丰坤已经将金表戴到了腕上，他远远近近地瞧了瞧，感到非常满意。他对段爱芳说：“你呀，生就是一个地黄瓜，上不了高架。”
吴天然回到山阳市后，觉得这次回家乡见到父母，内心感到很温暖。天伦之乐，是人间的一种无言的深情。
就像有一首歌唱的那样：“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菜。生活的烦恼向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哪怕帮妈妈洗洗筷子，刷刷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平平安安”。
想到岳父王国庆目前一个人在省城，吴天然就觉得有必要和王聪聪一块去趟新州，看看王国庆。王聪聪就说，还要去看看孙梅香阿姨。
现在王国庆是副省长，孙梅香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可以想见，每天找他们的人肯定是很多很多。但天伦之乐，这种人世间的亲情，却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
第201章 再续前缘
王聪聪和吴天然来到省城新州市时，恰好王国庆正在接待山阳市的几个女干部。（_）此前，山阳市的很多干部，有的是三、五成群，有的是单独行动，基本上都到新州来祝贺过王国庆了。
这几位女干部，是由山阳市青河县的县委书记孙红梅伸头组织的。计有东阳县的县长任明霞、副县长李冰雪，山阳市商业银行行长曾丽丽，山阳市妇联会主任白松音，山阳市交警支队副队长黄苗苗等人。
王聪聪和吴天然的到来，让王国庆非常高兴。因为这几个女干部吴天然都很熟，王国庆就在新州饭店订了一个大房间，一桌可以坐22人的那种。吴天然就和她们坐在一起了，今天吴天然的角色已经变成了陪客性质了。说白了，主要是服务。
三个女人一台戏，有这一大帮女同志坐在一块儿，其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孙红梅首先代表山阳的女干部们开了腔：“王书记，不，王省长。唉，没办法，喊习惯了。首先，我们热烈祝贺王书记担任咱们Ｋ省的副省长。来，大家干一杯！”
王国庆就端起酒杯和每个人碰了一下，包括王聪聪和吴天然在内。
孙红梅接着说：“王省长虽然离开了山阳，但永远都是我们的领导和兄长。以后，王省长有什么需要的，随时下达命令。来，干了这第二杯酒！”
大家就相互碰杯，又喝了一杯。
孙红梅又说：“王省长现在虽然不在山阳，但仍要把山阳的干部放到心上，以后还需要您多多关心和帮助。来，干了这第三杯酒！”
大家都纷纷说孙书记讲得好，讲到了姐妹们的心窝里。
王国庆看了看大家说：“今天，红梅书记是反客为主了。我还没有说话，孙书记已经讲了三条，我们就已经喝了三杯。说实在的，你们能来看我，我非常感动。看到你们，我也分外怀念在山阳那11年的经历。同时，对你们我也非常愧疚。平时我对同志们要求过严，对你们的工作和生活也没有照顾好。现在想想，留下了很多遗憾，你们要多多担待啊！这一杯酒，你们不许喝，我要喝。让我表达一下谦意！”
曾丽丽说：“王省长，看您说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您对山阳的贡献，对山阳干部的关照，我们都刻骨铭心。来，咱们共同举杯，感谢我们的好领导，我们的好书记！”
大家就举起杯，一个一个都和王国庆碰了碰。
喝了一阵酒，大家就边吃边聊了。
王聪聪和吴天然的到来，又让大家在祝贺的话题之外，又多了一个预祝的话题。她们都期待着王省长这位乘龙快婿步步高升，把王省长在山阳的事业发扬光大。
吃了一阵，吴天然便起身为大家斟酒。斟了一圈，吴天然又用一个大杯子倒满了，他举起这个大杯子让大家看了看了说：“现在咱们虽然是在新州，但我还按咱山阳的规矩，多喝少敬。”
吴天然一扬脖子，一杯酒就下了肚。
今天高兴啊，几位女同志，能喝不能喝的都一块儿放开了。不大一会儿，她们就被吴天然敬迷糊了。
送她们走后，王聪聪和吴天然就陪着王国庆上了8楼。原来，王国庆调到省城工作，还没有买房子。这新州宾馆的前身是省政府招待所，因此，在省政府机关事务局的协调下，这888房间经过简单改造，就成了王国庆的临时住所。这是一个三连套，地方还是蛮大的。不过，在王聪聪的眼里，这里毕竟算不上一个家啊。
自从母亲去世后，王聪聪就为父亲的生活担忧。一个男人，一个领导，一个开会讲话的机器，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天天都在宾馆里吃饭，谁能受得了？
现在王聪聪的这种担忧更是进一步加深了。不过，她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她准备帮父亲王国庆和孙梅香阿姨之间牵一条红线，她知道孙阿姨一直都在暗恋着王国庆，都快50岁的人了，还一直独身。如果孙阿姨能和王国庆走到一块儿，应该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趁吴天然到街上买东西的时候，王聪聪准备先探探王国庆的口风。
王聪聪说：“老爸，你看你整天住在宾馆里，这可不是长法啊！了解的知道你没有家，不了解的还以为你这是搞**呢！”
王国庆说：“先将就将就吧，这一阵顾不上。过一段时间，你好给爸爸参谋参谋，在新州买一套大房子。到时候，天然你们俩也搬过来。我退下来的时候，可以给你们带带孩子。”
王聪聪说：“老爸，离你退下来的时候还早着哪。县处级干到55岁，地厅级干到60岁，你们省部级的要干到65岁。今年你刚刚50岁，你还得为党奋斗15年哪！”
王国庆说：“聪聪，你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现在也关心上政治了。”
王聪聪说：“谁让我的亲人都是政治家哩，你，孙阿姨，吴天然。”
王国庆说：“你这孩子可真有意思，你不说你国英姑姑，却扯上了你孙阿姨。”
王聪聪说：“孙阿姨也是我的亲人啊，我是她从小抱大的。我和天然结婚前去看她时，她逢人就说我是她的女儿。”
王国庆说：“这个孙梅香，还真有意思。”
王聪聪说：“老爸，你一个省长，总不能长期单身吧？你看我孙阿姨怎么样？要不，我给你们牵牵线。”
王国庆说：“聪聪，离谱了。我和你孙阿姨，那可是纯粹的战友之情。”
王聪聪说：“两个单身的战友，正好可以组织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王国庆说：“老了，老了。这些事情，老爸是不会再考虑了。”
王聪聪说：“一个省长，要打15年的光棍，这不成了官场上的笑话吗？”
王国庆说：“你就会胡思乱想，你就没考虑考虑你孙阿姨的感受。人家会稀罕你爸这个糟老头子？”
王聪聪一听，明白父亲还真的是动了心。她就对王国庆说：“你放心，你可是我孙阿姨多年以来的偶像哩！你买房子的事，我就不给你瞎参谋了，你还是去征求征求我孙阿姨的意见吧。毕竟，你们是要生活在一起的。”
王国庆说：“你这闺女，越说越不像话了。”
王聪聪说：“算了吧，老爸，人家孙阿姨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啊！20多年了，你可要珍惜人家啊。”
王国庆说：“去，一边去。胡言乱语，拿你老爸穷开心！”
王聪聪说：“去，我这就去，我去找俺孙阿姨了。”
第202章 处女今年四十八
孙梅香今年48岁了，仍是处女之身。***这一点，很多人都无法想像。孙部长当年和王国庆产生了暧昧的恋情，两人的情感相当炽热。但那个时候，王国庆是县委书记，孙梅香是副县长，两个人都处在进步的关键时期。特别是王国庆，正在向副市长的位置上冲刺。他是不可能离婚的，王国庆就将这段恋情扼杀在了摇篮中。
两个人虽然未能结合，但孙梅香对王国庆的崇拜和痴情却是与日俱增。她周围也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但孙梅香一个也看不上眼。不是看不上，是她根本就没有看。因为她的心只属于王国庆。
两个人后来是各奔东西，仕途上都一帆风顺。王国庆由县委书记做到副市长，市长，最后担任了山阳市的市委书记。而孙梅香也一步一个脚印，从副县长做到了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最后担任了东江市的市长。
虽然没有在一个地方工作，但孙梅香却始终关注着王国庆的一切。他职务上的升迁，子女的成长，妻子马大姐的不幸，关于副省长的竞争等等。在孙梅香的眼里，王国庆几乎就是一个完人。
如今，两个人都回到省里工作了。孙梅香先行一步，担任了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王国庆不久也如愿以偿，就任了K省的副省长。
孙梅香今年虽然48岁了，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加上领导干部身上特有的气质，孙梅香在整个省委大院里就显得引人注目。当然，知道她至今仍是单身的人并不多。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这样一个优秀的女领导，肯定有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
不过，省委宣传部长李大宁却知道孙梅香的底细。这位55岁的秃头部长前不久刚刚死了妻子，他就对孙梅香蠢蠢欲动了。其实，在他老婆还没有死的时候，他就对孙梅香虎视眈眈了。这么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那简直就是为他李大宁留的。论长相，论身材，论身份，他们两个可谓是天生的一对。
其实，李大宁的身边是有好几个情人的。但这些女人虽然风骚，却没有相应的身份。他李大宁和她们玩玩可以，但肯定是不会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娶回家门的。但孙梅香就不同了，这是一位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大床的极品女人。正因为孙梅香的情况特殊，李大宁感到在她的身上还是要多动动脑子的。
一天下午，李大宁观察到孙梅香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就装作是路过的样子，随便敲了敲孙梅香的房门。
孙梅香就在里面说：“请进！”
李大宁一听到孙梅香的声音，就感到无比的享受。
李大宁端着茶杯走了进去，孙梅香一看是宣传部长来了，颇感意外。
孙梅香就站起身说：“是李部长啊，稀客，稀客啊。快快请坐！”
李大宁说：“孙部长，你到省委也有些时间了。作为兄长，我一直没有过来看你，不像话啊。”
孙梅香说：“李部长，可别这么说。你们常委们的时间多金贵，不像我们。我到省直工作，没有过去向您报到，那是我的失礼啊。”
李大宁说：“梅香啊，回省直工作，还习惯吧？”
孙梅香说：“李部长，我是基层出身的，适应能力强。不过，由一个市的全面工作扩展到一个省的组织工作，我怕自己干不好啊。”
李大宁说：“梅香啊，你虽然来省直工作时间不长，但我听你们组织部的罗丰良部长讲，你的工作还是非常出色的。”
孙梅香笑了笑说：“那是罗部长对我的鼓励。”
李大宁说：“梅香啊，以后工作和生活上有需要老大哥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孙梅香说：“好啊，以后少不了有麻烦李部长的。”
李大宁说：“我比你虚长几岁，以后就不要再叫什么李部长了。叫我大宁好了。或者是大宁哥，都行。”
孙梅香说：“李部长，这可不敢。那不是犯上做乱吗？”
李大宁笑笑说：“你啊，你啊，我的孙部长。”
两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儿，李大宁就把话题引向了婚姻和家庭。
李大宁说：“梅香啊，我挺佩服你的。”
孙梅香说：“噢？”
李大宁说：“听说你一直单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看看我，老伴刚死，我的家就彻底乱了套。没有家，什么也干不成。”
孙梅香说：“李部长，那你就再找一个嘛。”
李大宁说：“难啊，如果咱们是普通的工人、农民，那可以随随便便地再找一个。可咱们，我，还有你，头上有了一顶小小的乌纱帽，那就不自由了。”
孙梅香说：“李部长，你想的太复杂了。”
李大宁说：“没有办法啊。比如，我现在就是有了中意的人，也不敢去表示。”
李梅香说：“李部长，如果你有了中意的人又不好张口，我可以为你去提亲。”
李大宁说：“好好，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人选。梅香啊，如果你手里有合适的人，可以帮我介绍一下。”
孙梅香说：“李部长，你有什么具体的标准没有？”
李大宁说：“梅香啊，如果你能找到一位条件和你差不多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孙梅香说：“李部长，你的要求太低了吧。像我这样的人，在K省还不是一摸一大把。”
李大宁往孙梅香身边凑了凑说：“梅香啊，你李大哥要是能找到像你这样的人，那就是我后半生的幸福了。”
这时，李大宁的手机响了。李大宁一看，是自己的秘书打来的，心里就有了一丝的不快。他就对孙梅香说：“噢，是省委白书记找我，我得走了。”
这个李大宁，可真有两下子。明明是秘书的电话，他却对孙梅香说是省委书记的电话。
李大宁走后，孙梅香感到非常可笑。这个李秃子，也不照照镜子，尽想好事。话也说得太露骨了，把我孙梅香看成啥人了？
李大宁这次是来探孙梅香口风的，但听来听去，他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孙梅香也不知道是咋想的，真的要一辈子独守空房。这不正常啊，是不是心理上有些障碍。按照常理，他李大宁作为一名省委宣传部的部长，那是对美女们很有杀伤力的啊。
不久，王聪聪来看孙梅香。孙梅香一见到王聪聪，那可是高兴坏了。王聪聪就告诉了王国庆想让孙梅香参谋买房的事，孙梅香一口就应下了。
王聪聪一听，就觉得有门了。父亲和阿姨，会重新组成一个幸福而又美满的家庭。
第203章 千里走单骑（1）二更到
吴天放在大学里过得很滋润，在学业上，他的油画创作得到了很大提高，已经形成了自己苍茫浑厚的风格。(.)（_）在爱情上，他和周一菲的恋情已发展到如胶似漆的地步。吴天放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现在，吴天放的旅行热情更高了。一是为了自己的创作采风，二是为了和周一菲同行。
下面是吴天放的一篇旅行札记，记述了他一个人骑单车纵横千里的所见所闻——2002年初春，在家过完春节后，我决定干脆骑单车返校。我的家在K省的白河县，学校在河南省的开封市，我选择的路线大约是1500华里。
把我的打算告诉父母，先是惊愕，后是无奈。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父亲又嗫嚅道：“路上住宿要小心，可有坏女人。”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3月15日车行220华里——清晨8时，骑车出发。刚一上路，天公就不作美，刮起了大风。我要一路向北，偏偏总刮北风，便是平地里蹬车已很吃力，何况我又正在凤凰山的山肚子里苦行。有时在二、三十度的下坡路上，你不用力去蹬，车竟不会自己前行。
公路是在山腰盘旋，一边是山峰，一边是河流。河水潺潺地流着，能伴你走上几十里。有时稍不注意，小河便从右边跑到了你的左边。河中无泥，沙也稀罕，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水小的地方，就成了一条石河。放眼山顶，多奇石，有的如孤独的老人，有的像亲呢的鸳鸯。有时候又会出现一个古怪的山洞，每遇此景，我便想这奇景若在大都市，恐怕要买票参观呢。可惜这里到处是景，本地人倒也觉不出有什么特别了。说不定他们还要惊奇都市里的立交桥或买纸排队进厕所哩。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山谷里便汇集着大量的云气，忽明忽暗，神秘莫测，这云气在书本上是叫作“山岚”的。山中人多清秀，不时见一些姑娘，神清气爽，穿戴时髦却不俗。有时又遇到赶着毛驴的车夫，大声地吆喝着。夕阳中还有两个光头的老者，身上背着长长的旱烟管，在路上慢慢地晃动着，又好像回到了人类的昨天。
这里建筑多土墙瓦屋，山腰间也时不时地有小小的瓦屋闪进眼眸。每于此时，我便想像着冬日里躺在门前的石条上，一边摸着肚皮，一边晒着太阳；夏日里便爬上屋后的大树上，斜倚其上，任清风漫卷长发。嘿，那才叫日子！
在一处山坳里，有十几间白墙黑瓦的房舍引人注目，很有点南方徽式建筑的味道。更兼瓦舍的周围是碧绿的麦田，麦田的外面又是赭红的栎树林，黑、白、绿、红互相辉映，分外醒目。谁若用长镜头摄了去，说不定还会在哪个大赛上得奖呢。
山里人多持古风，无意于经商之途，我一路走来，口干舌燥，却不见一处有人卖茶水的，只好忍着。又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乡镇都有一家敬老院，心中便生出了一种敬佩。
盘旋的山路，能看到对面很远的车辆，可它却迟迟不能来到你面前，不知它七拐八拐又在何处颤抖呢。虽说骑单车，有时三里、五里的上坡路只能推着走，但也有一连七、八里的下山路能一分钟跑出一公里，风声呼呼，两眼圆睁，双手紧握，好不痛快。
若问路上最爱看什么，我说在奔跑的单车上最爱看的是人们的眼睛。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小的世界，而要窥视其秘密于一瞬，只能透过他的眼睛。因为只有一瞬，所以既使是年轻的姑娘，对视时也不至于害羞。因为只有一瞬，所以任何人也不必戴面具，在用无形的帘子罩上眼睛之前，我们已经沟通了。在那一瞬，我发现人们的眼光都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充满着一点惊奇。这时我忽然悟到人们的天性原来都如天使一般美好。而我每吸收一个人的目光，便觉着注入了一股生气，马上变得生气勃勃。
晚上歇脚在河南省汝州市的寄料镇。住高级宾馆吧，囊中羞涩。进私营的吧，又怕遇上坏女人。正在犹豫，忽看到电影公司的告示，住宿者可免费观看电影，只需费用五元。真是老天有眼，正合我这个电影迷的心意。
说起电影我可不含糊，从小即钟情于银幕，小时候在乡下看《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差一点没被挤扁。上高中到现在又看了上百部的录相，如今是看电视连广告也不放过了。
晚上泡了脚，洗了头，躺在五个人一间的床铺上，慢慢地揉搓着双腿。不知为什么左腿是大腿根疼，而右腿是小腿肚疼。
心里盘算着，今天尽是山路，却跑了220里，应该是开局良好。慢慢回味着黄昏中如原子弹蘑菇云般的柏树影子，不知不觉入了梦乡。
3月16日前往少林寺——如果说昨天是比较顺利的话，今天真是有点倒霉了。
汝州市的大部分路面都不错，渐近登封县，地势又变得起伏不平。垂直高低虽不明显，但一上一下却往往长达十几里。那渐行渐高的上坡路你却无法骑单车，烈日又当头照着，一会儿便气喘如牛了。
登封县的山不像家乡的凤凰山，这里是土山，却不大长树，只有些柏树艰难地这儿立一棵，那儿躺一棵，有些荒凉。山坡上能开窑洞，顺着山势一路开过去，可以有许多层，阳光的反射中，遥似布达拉宫。
正在艰难处，路遇一拖拉机，搭讪着想坐一程，司机老哥却脸黑着，一言不发。看来，还是自己的双腿最可亲呀。走不久，却见两个穿着入时、晶莹如水的女子和我同路而行，可惜她们是步行。目光交错，心中暗惊，那真是“会说话的眼睛”啊，那般水灵而又充满生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车子一晃而过，她俩连同我的彼惫和愁怅一块被抛到身后了。
第204章 千里走单骑（2）一更到
这一路永远是烟尘滚滚，拉煤的汽车不时迎头驰过，留给你咀嚼不动的阵阵烟云。（_）这里又绝少河流，偶然遇到也是些浑浊的枯河，毫无兴味。不久又遇到方才见过的那两位姑娘，真如梦境一般，如何她俩又跑到了我的前面，看来是搭了一程便车。唉，毕竟是漂亮的人儿好办事啊。
中午在送表乡吃了一顿，颇为难忘。两块钱的瘦肉，堆了整整一大盘。我拼命地吃，也没能吃尽，说不出的遗憾和痛快！还有一丝不知对谁的歉意。在路旁喝开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好似倒入沙漠中一般，马上被蒸发掉了。自我感觉是浑身的水分已失尽，成了一个稻草人。鼻孔干得厉害，揉一揉，能掉下许多干血块。
在路上，人的大脑变得异常单纯，只剩下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不停地看表、看太阳，计算时间，不住地数路旁的公里撅，盘算已走了多少路，天黑前还有多少路程。其它的一切都恍若梦中。这时，你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作宇宙。
来到登封县城，已是下午3时。把自行车寄存在旅店，决定乘车去参观一下少林寺，玩上两个钟头后，再赶回来住下，明天一早前往洛阳。
到少林寺去的小客车很多，可惜要等游客坐满后才肯发车。我只好上了一辆机动小三轮，我想，花上半个钟头总能赶到吧。谁知跑了四十分钟，到了终点，却不是少林寺，竟是什么大金店。这是和少林寺相反的方向。无奈我只好又坐大客车返回到县城，心中暗骂挂羊头卖狗肉者的心黑。
来到少林寺，已是暮色苍茫，只好夜宿在嵩山脚下，明天再尽情畅游了。
晚上脱下衬衣，但见上面滩滩汗迹如同盐碱地，眯眼一看，又好似远古时候的无名地图。算算今日的行程，大概跑了200里，也是不错的，便在少室山下的暮鼓声中，沉沉睡去。
3月17日少林寺今日清风习习，艳阳漫照，怀着一颗尚武敬禅之心游览了少林寺（常住院），游览了默默的塔林。
深山藏古寺，碧溪锁少林。少林寺景区位于嵩山西麓的少室山阴，由少林寺、塔林、初祖庵、达摩洞、二祖庵、永泰寺、少室阙等著名景点组成。四周群山环抱，溪水潺潺，翠柏蓊郁，景致幽雅，是国家旅游局首批公布的AAAA级景区。
塔林位于少林寺西约300米的小山脚下，这里是历代少林高僧安息的墓地。占地面积约2万平方米，有唐、宋、金、元、明、清及现代砖石墓塔231座，是我国现存最大的塔林。现恶唐朝至清朝历代砖、石墓塔240余座。1996年，少林寺塔林和初祖庵被公布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塔类繁多，大小参差，高低不同，粗细不一，形式多样、排列散乱，看似茂林，故称为塔林。
到少林寺是不能不参拜达摩始祖的。达摩来到少林寺，曾在达摩洞内面壁九年。相传，当年有一个叫神光的人想拜达摩为师，达摩面壁端坐，不置可否。神光没有气馁。他暗自思忖：“古人求道，无不历尽艰难险阻，忍常人所不能忍。古人尚且如此，我有何德何能？当自勉励！”时置寒冬腊月，纷纷扬扬飘起漫天大雪。夜幕降临，神光仍在寺外站立不动，天明积雪已没过他的双膝。达摩这时才开口问道：“你久立雪中，所求何事？”神光泪流满面说道：“只愿和尚慈悲，为我传道。”达摩担心神光只是一时冲动，难以持久，略有迟疑。神光明白达摩心思，就取利刃自断左臂，置于达摩面前。达摩于是就留他在自己的身边，并为他取名慧可。少林寺内的立雪亭，便是为纪念慧可断臂求法的事迹而建。达摩禅师以四卷《楞伽经》授予慧可，慧可就是日后禅宗在东土的第二代祖师，自此，禅宗在中国有了传法世系。
禅是“静虑”，佛教称安静地深思为禅定。达摩提出一种新的禅定方法，否定了印度佛教那一套修行的阶梯层次和累世修行，主张人人都具有佛性也就是“本性”，人人都先天地具有成佛的智慧也就是“菩提”，人人都能够通过觉悟佛性而成为佛，尽管何时豁然大悟难以料定。众生之所以未能成佛，是因为对自身的本性没有觉悟。一旦“拨开迷雾见青天”，明心见性，自性就是佛，把佛变为举目常见的平常人。
禅宗传到唐代，六祖惠能提出顿悟的主张，连坐禅也免了，认为顿悟并不要求离开现实生活，“举足下足，长在道场，是心是情，同归性海”，“提水砍柴无非妙道”，在日常劳动生活中都可以顿悟成佛。少林功夫便起源于僧人的日常生活。相传跋陀的弟子慧光十二岁时，能在井栏上反踢毽子五百下。在井栏上踢毽子是很危险的，功夫不到家就可能跌落井中。少林功夫的许多招式都是僧人们受日常劳作如挑水、扫地、打柴、烧火动作的启发加工提炼而成的。最高深的功夫其实也是最普通的功夫。
在金庸的很多小说中，都会谈到一本武林绝学，那就是来自少林寺的《易筋经》。
被誉为少林功夫之源的《易筋经》，记载的就是一种疏通人体经脉从而强筋壮骨的功夫。菩提达摩采用壁观的方法参禅，长期静坐，困倦是难免的，要时常起来活动筋骨。相传达摩走后，少林僧人在洞中发现了一个铁盒，盒上没有锁，却打不开。聪明的僧人用火一烤，铁盒便开了，原来铁盒被蜡封住，以防水汽侵蚀。铁盒中有两部书，一本是《易筋经》，另一本叫《洗髓经》。
少林寺是我神往的一个地方，1982年，也就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横空了出世。据说当年在我们白河县上演时，一天要连演七场，出现了万人空巷、一票难求的惊人场景。
有七、八个中学生结伴而游，男的女的叽叽喳喳，亲如手足。看着他们朝气蓬勃、心儿在未来畅游的样子，不由使我羡慕不已。顿觉自己早已苍老如树，颇有白过了20年的感慨。扶着身旁的一棵枯树，我暗下决心，假如自己是一段木柴，也一定让它充分地燃烧，哪怕结果是一堆灰烬，也决不让它慢慢烂掉！
尚武精神一入游览区便如同蒸腾的热雾一下子罩着了你，大大小小的武术学校点缀在少林寺周围，形形色色的旗帜漫卷西风，五花八门的音乐极强地敲击着耳鼓，南腔北调的武子三三五五遍步于野，有的直腿走路如踢正步，有的一摇三晃如油炸螃蟹，可是在证明身怀绝技？
十几位聋哑人结伴而游，不知是哪个学校的，他们用相互理解的、非常娴熟的手势交谈着，个个神采飘逸，那打扮，那神情，还真有几分超尘绝俗的气象呢。男的神态自若，女的灵动异常，脸上都闪烁着对生活和未来的自信和渴望。组织的力量是强大的，理想的光芒是神奇的，看着他们，不知不觉要赞叹起来，残疾人一旦甩下包袱，那是同样自信和快乐的。
说实在说，少林寺的风景我还没有看够，但为了赶路，只好依依不舍地和嵩山作别，踏上了前往龙门的路。
洛阳到少林寺的路，还在大修之中，路并不好走。赶到伊水之滨时，早已是暮色苍茫。晚上投宿在路边的一家鸡毛小店里，在窗外那阵阵的涛声中，死死地睡去，一夜无梦。
第205章 千里走单骑（3）二更到
3月18日——龙门石窟——在晨光熹微中，我慢步在伊河两岸，穿行在这小小的峡谷中。右手的石窟造像各抱地势，绵延了大约有一公里的样子，最早的古阳洞距今已经有1500多年了，其精巧富丽仍熠熠生辉。
在这里我主要参观了两处石窟。一个是奉先寺，一个是万佛洞。
奉先寺是龙门石窟规模最大、艺术最为精湛的一组摩崖型群雕，因为它隶属于当时的皇家寺院奉先寺而俗称“奉先寺”。此窟建开凿于唐高宗初，咸享三年（公元672年）皇后武则天赞助脂粉钱两万贯，上元二年（公元675年）功毕，长宽各30余米，洞中佛像明显体现了唐代佛像艺术特点，面形丰肥、两耳下垂，形态圆满、安详、温存、亲切，极为动人。主佛莲座北侧的题记称之为“大卢舍那像龛”，这里共有九躯大像，中间主佛为卢舍那大佛，为释迦牟尼的报身佛，据佛经说，卢舍那意即光明遍照。
这座佛像通高17.14米，头高4米，耳朵长达1.9米，佛像面部丰满圆润，头顶为波状形的发纹，双眉弯如新月，附着一双秀目，微微凝视着下方。高直的鼻梁，小小的嘴巴，露出祥和的笑意。双耳长且略向下垂，下颏圆而略向前突。圆融和谐，安祥自在，身着通肩式袈裟，衣纹简朴无华，一圈圈同心圆式的衣纹，把头像烘托的异常鲜明而圣洁。整尊佛像，宛若一位睿智而慈祥的中年妇女，令人敬而不惧。有人评论说，在塑造这尊佛像时，把高尚的情*、丰富的感情、开阔的胸怀和典雅的外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因此，她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
饱经沧桑、老成持重的大弟子迦叶，温顺聪慧的小弟子阿难，表情矜持、雍容华贵的菩萨，英武雄健的天王，咄咄*人的力士与主佛卢舍那一起构成了一组极富情态质感的美术群体形象。
奉先寺大型艺术群雕以其宏大的规模、精湛的雕刻高踞于中国石刻艺术的巅峰，成为中国石刻艺术的典范之作，也成为唐朝这一伟大时代的象征。
我在这里花了一块钱照了一张照片，在摊主提供的空白信封上写下了我的通信地址，说是一周内就可以收到了。
万佛洞因洞内南北两侧雕有整齐排列的一万五千尊小佛而得名。洞窟呈前后室结构，前室造二力士、二狮子，后室造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是龙门石窟造像组合最完整的洞窟。窟顶有一朵精美的莲花，环绕莲花周围的为一则碑刻题记：“大唐永隆元年十一月三十日成，大监姚神表，内道场运禅师，一万五千尊像一龛”。它说明了该洞窟是在宫中二品女官姚神表和内道场智运禅师的主持下开凿的，完工于唐高宗永隆元年即公元680年。
洞内主佛为阿弥陀佛，端坐于双层莲花座上，面相丰满圆润，两肩宽厚，简洁流畅的衣纹运用了唐代浑圆刀的雕刻手法。主佛施“无畏印”，表示在天地之间无所畏惧，唯我独尊。
主佛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在束腰部位雕刻了四位金刚力士，那奋力向上的雄姿与主佛的沉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更加衬托出主佛的安详。
主佛背后还有五十二朵莲花，每朵莲花上都端坐有一位供养菩萨，她们或坐或侧，或手持莲花，或窃窃私语，神情各异，像是不同少女的群体像。五十二代表着菩萨从开始修行到最后成佛的阶位，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
在洞内南北两壁整齐地刻有一万五千尊小佛像，每尊只有四厘米高。在南北两壁的壁基上各刻有六位伎乐人，舞伎在悠扬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体态轻盈，婀娜多姿。
渐渐地，游人多了起来，还有不少高鼻蓝眼的老外。老外们大都背着又粗又长的背包，有的人还穿着短裤。他们很少说话，大步流星地走着。一个秃头老外，手握放大镜，在造像前仔细地察看着，还不时地在本子上写着画着，有时候，他竟然会拿大鼻子在佛像的身上嗅来嗅去，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这龙门石窟是我国的三大石窟之一，可惜有许多造像已被破坏，有的佛头被割去，有的石壁上的佛像被挖走，听说有不少已辗转到了国外的博物馆，成了那里的镇馆之宝。
这龙门石窟和我上次参观的麦积山石窟大不相同。那次我和周一菲同游麦积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里是独独一座山峰，石窟状如蜂巢。这里的石窟则沿河而建，绵延逶迤。麦积山的石窟中多是泥塑，这里的则纯是石雕。
浏览过精美的石雕后，我从小桥上慢步走过伊河，便来到了另一处风景点，即香山寺。
香山寺与龙门石窟西山窟区一衣带水，隔河相望，与龙门石窟东山窟区和白园一脉相连，并肩邻立。
香山因盛产香葛而得名。香山寺微始建于北魏熙平元年（公元516年），唐垂拱三年（公元687年），印度来华高僧地婆诃罗（日照）葬于此，为安置其遗身重建佛寺。天授元年（公元690年），武则天在洛阳称帝，建立武周王朝，梁王武三思奏请，敕名“香山寺”，并重修该寺。武则天常驾亲游幸，御香山寺中石楼坐朝，并留下了“香山赋诗夺锦袍”的佳话。
唐大和六年（公元832年），河南尹白居易捐资六七十万贯，重修香山寺，并撰《修香山寺记》，寺名大振，这篇文章开篇第一句即是对香山寺的推崇“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白居易自号“香山居士”与如满和尚等人结成“香山九老会”吟咏于该寺的堂上林下，会昌六年（公元846年）白居易去世，遗命葬于香山寺如满大师塔侧。
宋金时期香山寺犹存，元末废弃，清康熙年间重修，乾隆皇帝曾巡幸香山寺，称颂“龙门凡十寺，第一数香山”，这句诗摘自他当时所作的诗《香山寺二首》，被镌刻在石碑之上，位于香山寺的乾隆御碑亭就矗立着这块石碑，已有两百多年了，清末民国初年，香山寺又渐荒芜了，1936年香山寺进行重新修建后，为蒋介石庆祝五十寿辰而在寺内建一幢两层小楼。蒋介石和宋美龄多次在此避暑，这幢小楼位于香山寺内东南侧，被称为“蒋宋别墅”。
香山寺自创建至今已有1400多年了，有着极其深厚的文化内涵。
第206章 千里走单骑（4）三更到
在这里，关于武则天“香山赋诗夺锦袍”的事情，成为了传颂千年的佳话。
在1300多年前的唐朝，武则天在洛阳称帝，非常钟情于伊阙山水，也很喜欢位于其中的清幽雅致的香山寺，她经常在香山寺中石楼坐朝，并在石楼留下了千年为人们所传颂的典故“香山赋诗夺锦袍”。
在一次春游香山寺时，武则天别出心裁，主持了一次“龙门诗会”，历史上有名的“香山赋诗夺锦袍”即由此而来。宋代人计有功在《唐诗纪事》卷十一中，对此有妙趣横生的记述：“武后游龙门，命群臣赋诗，先成者赐以锦袍，左史东方虬诗成，拜赐，坐未安，之问诗后成，文理兼美，左右莫不称善，乃夺锦袍赐之”。
唐代诗风很盛，武则天对胜出者“赐以锦袍”，奖品不见得贵重，但却是难得的荣誉，群臣当然各不相让，奋力争夺。
首先成诗的是左史东方虬：“春雪满空来，触处如花开，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武则天觉得东方虬文思敏捷，又才华出众，立即把锦袍赐给了他。而此时，多数大臣也相继成诗，经当众诵读，一致认为宋之问的七言诗更在东方虬之上。武则天遂决定把锦袍赐给宋之问，“香山赋诗夺锦袍”也成了诗坛上的一段佳话。
白居易与香山有着不解的情缘，他自号为“香山居士”足见他对香山的偏爱。在这里，他不仅捐资重修了香山寺，而且到晚年的时候，还成了一个“香山九老会。放情于山水，赏玩泉石风月。在他七十四岁时，和遗老胡杲，吉皎，郑据，刘真，卢贞，张浑等6人先是结成了“尚齿七老人会”，后来，又有百岁之人李元爽，95岁的禅师如满加入，号称“香山九老”，终日吟咏于香山寺的堂上林下，写下了许多歌咏龙门山水及香山寺的诗篇。
“空门寂静老夫闲，伴鸟随云年往复还，家酿满瓶书满架，半移生计入香山”。诗里描绘的，正是白居易晚年生活的写照。为保存诗稿，白居易又把自己从大和三年（公元829年）到开成五年（公元840年）所作的诗，共800首，合成12卷，取名《白氏洛中集》收藏在香山寺藏经堂内。会昌六年（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阳履道里私第去世，家人遵嘱将其葬于香山寺附近如满法师塔之侧。
香山还有乾隆皇帝的足迹。清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九月，清高宗弘历到中岳封禅，至洛阳巡游龙门香山寺，感怀赋诗。《香山寺二首》开篇第一句即为称颂香山寺“龙门凡十寺，第一数香山”，这首诗被人们当时镌刻在石碑之上，并建御碑亭，该御碑亭位于香山寺内东南侧，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这首诗称颂了香山寺及美丽的伊阙风貌，并且在最后一句流露出对白居易的敬佩之情，“虑输白少傅，已著祖生鞭”。展现了一代君主谦逊的品格。乾隆碑上这首诗除了让我们欣赏到行、草的书法艺术，更让我们进一步了解一代帝王的谦虚品质，也是对我们后人的鞭策。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里还有一座蒋介石先生的别墅。
1936年，为蒋介石庆祝五十寿辰，地方政府选择香山寺南侧建了一幢两层小楼，被称为蒋宋别墅。当时蒋介石于1936年10月29日从西安乘火车到达洛阳，他来到洛阳是以“避寿”为名，实则布暑“西北剿共”计划。
他于10月31日在别墅庆祝了自己的五十寿辰，参加人员有张学良，阎锡山等。之后他视察了洛阳军校、洛阳电厂，检阅了重炮部队。并和夫人宋美龄三次往复洛阳，去安抚非嫡系部队太原的阎锡山，济南的韩复榘，绥远的傅作义。于12月初离洛到西安，在洛阳共呆了36天，基本都住在香山寺蒋宋别墅。
听了导游的介绍，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别墅后来竟成了囚禁开国上将杨成武的监牢。1968年的3月，解放军代总参谋长杨成武将军因受**集团迫害，被秘密关押在香山寺。将军和家人在这幢小楼内度过了失去自由的几个春秋。不准出房门，更不准下楼，每天饭菜定量，不够也不准添。夏天蚊叮虫咬，冬天手脚冻烂，房门均不得关闭。
1970年，将军78岁的母亲因病去世，临终想吃一个鸡蛋也没能如愿。直到1971年1月离开，杨成武将军被羁押于此两年多，没有下过一次楼，监牢之苦在尽尝之中。
香山寺已历经1400多年的沧桑，一直以来法音绵延，香火炽盛。如今经过第五次修复后的香山寺整个建筑新旧一体，气势磅礴，与龙门西山石窟隔河相望，与龙门东山石窟，白园并立。
到龙门来，应当看一看白园。白园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墓园，占地面积3万平方米，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白居易晚年居住洛阳18年。虽尊为“少傅”，但一生清贫，喜酒善诗，在龙门修香山寺，开八节滩，对龙门山水十分眷恋，死后遵嘱葬于此。
白园内主要景点有青谷区、乐天堂、诗廊、墓体区、日本书法廊、道诗书屋等10余处。青谷区位于两山之间，有白池、听伊亭、石板桥、松竹和白莲。进入青谷区瀑布飞泻，池水荡漾，竹林清风，白莲飘香，使人心旷神怡；乐天堂依山傍水，面对青谷，是诗人作诗会友之处，室内自然山石裸露，汉白玉塑像潇洒自然，静座山石之上，给人以深思明世之感。
站在乐天堂前，可深切回味诗人原作“门前常流水，墙上多高树，竹径绕荷池，回百余步”的内涵；诗廊立石38块，由国内名家书写，行、草、篆、隶齐全，既可以欣赏白居易的名作，又可以领略书法艺术之美。日本书法廊是为中日书法交流而建，多为当代日本书法名家之作，于2000年3月建对外开放。
墓体区位于琵琶峰顶，从牡丹坛拾级而上即可到达。这里有白居易墓、卧石碑、乌头门及中外仰慕白居易的客人及族裔的立石。墓前型石铺地，墓后草坪如毯，周围翠柏环抱，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
白园为纪念性园林，园内建筑古朴典雅，三季有花，四季常青，曲径通幽，是游览的好去处。
我来到这里，却生出一丝的悲凉。河对岸的龙门石窟游人如织，白园这边可真是门可罗雀，虽然这里松柏葱郁，山环水绕，又有香山居士在此长眠，可人们却并不愿多走几步来看一看。我心里有些不平了，这不知是白居易的悲哀，还是我们后人的无知？我站在白公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了一个后世学子对他老人家的无尽敬仰。
游罢龙门，我又骑上单车，沿着昨天的路返回到火神凹，经回锅镇向巩义进发。
一进入巩义县境，便感受到了户户点火、村村冒烟的热闹景象。这里的乡镇企业仍非常火爆，电线、塑料、皮鞋等产品都在普普通通的民房里生产出来了。当我赶到蔡庄时，已是掌灯时分，来到当地小学，驻校的一位50岁左右姓黄的老师听说我是一位大学生，骑单车从K省的山阳赶过来的，非常热情地邀我在学校里留宿。遂在教室里用四张课桌一拼，放上一条被子，这便是我的安乐窝了。
第207章 千里走单骑（5）四更到
3月19日——宋陵、康百万——早晨起来，黄老师已为我熬好了一锅稀饭，还给我煮了几个茶鸡蛋，说路上饿了吃。(.)吃罢早饭，我说要去看宋陵，黄老师便主动作了我的向导。
北宋九个皇帝，除徽、钦二帝被金兵掳去死于五国城外，其余七个皇帝及赵弘殷（赵匡胤之父）均葬在巩义，通称“七帝八陵”，再加上后妃和宗室亲王、王孙及高怀德、蔡齐、寇准、包拯、杨六郎、赵普等功臣名将共有陵墓近千座。从公元963年开始营建宋陵，前后经营达160余年之久，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气势雄伟的皇家陵墓群，堪称为露天艺术博物馆，是研究宋代典章制度和石刻艺术的十分珍贵的实物资料。
这宋陵完全是开放式的，有的在庄稼地里，有的就在路旁的荒草中。如今皇家的威严早已不在，陵墓的建筑全部毁于战火，那几个帝陵也在风吹雨打中成了小土包。还有几百座陪葬的王公大臣的墓，散于其间，分不出张王李赵了。
在黄老师的指点下，我特意到包公及寇准的墓前凭吊。如果不是有人介绍，又有谁会想到历史上声名显赫的人物，其墓葬竟会如此的荒凉？陪伴他们的只有地上枯黄的野草，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的叫声。
在荒凉的北宋皇陵中，那残留在陵区里面的石雕造像群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高大的石人，有文臣有武将，还有外国来的使者。有的虽然断了头，残了臂，但依然是威风凛凛，在初春的朝阳里整装待发。而那硕大的石狮、石虎、石羊，虽历经千年风雨的驳蚀，依然闪着青光，折射着北宋王朝曾经的辉煌。
作别黄老师，我骑车穿过巩义县城，要前往康百万庄园去看一看。
巩义市康百万庄园，始建于明末清初，是十七、十八世纪华北黄土高原封建堡垒式建筑的代表。康百万庄园是全国三大庄园（山东刘文彩庄园、四川牟二黑庄园）之一，比山西乔家大院大19倍。它以邙岭半腰作为宅基和核心部分，依次向东、南、北方向的寨下发展，庄园主宅面向洛水，背靠邙岭，北凭黄河天险，南瞻嵩岳屏障，取“金龟探水”之势，居高临下，“独占鳌头”。这里山水优美、地势险要、水陆交通便利，自然环境十分优越。它的石雕、木雕、砖雕，被誉为中原艺术的奇葩。它的内部装饰华丽，主建筑群保存完善，被称做一幅清代民居、民俗画卷。全庄园由19部分组成，占地240余亩，保存下来的主要有主宅区、栈房区、作坊区、南大院、祠堂区等十部分，现开放建筑面积64300平方米。
庄园背依邙岭，面临洛水，北凭黄河天险，南瞻嵩岳屏障，依山就势，环境优美，居高临下，地势险要，虽由人为，宛自天工，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天人合一、师法自然”的理念。
康百万家族，以财取天下之抱负，利逐四海之气概，创业于明代，渐兴于清初，乾隆时进入全盛，咸丰以后逐渐没落，民国中期走向衰败。上自六世祖康绍敬，下至十八世康庭兰，跨明、清、民国，一直富裕了十二代四百多年，富甲豫、鲁、陕三省，船行洛、黄、运、沂、泾、渭六河，良田双千顷，财富无以计数。“头枕泾阳、西安，脚踏临沂、济南；马跑千里不吃别家草，人行千里尽是康家田”是其真实写照。
听当地人讲，“康百万”其实不是指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是明清以来对以康应魁为代表的整个康氏家族的统称。“康百万”靠河运发财，靠土地致富，靠“贡献”得官，多次得到朝廷赏赐，最高时官至三品，数次钦加知府衔。其中，有创业之初的六世祖康绍敬，有开辟大河行船、奠定百万基业的十二代庄园主康大勇，有富跨三省、两次悬挂“千顷”牌的十四代庄园主康应魁，有官居三品、大兴土木的十五代庄园主康道顺，有接驾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两宫回銮的十七代庄园主康建德……
至于“康百万”辉煌的一段历史更被人们津津乐道：在1900年的时候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仓皇地逃往西安，在第二年也就是1901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回銮北京的时候，路过巩县，由于当时河南闹饥荒，财政亏空，当地的知府，无力接待，于是，就让康家出资迎驾两宫，由于他们不知道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是走水路还是旱路，因此做了两手准备，一在东黑石关修建了一座行宫，并在洛河上驾起了一座浮桥，另外，又在巩县的洛河边上建造了五艘龙船，为了停泊这五艘大船，又特意在南窑湾村北洛水东岸建船坞五座，俗称龙窑，由于当时洛河发大水，慈禧没有走水路，因此到巩义之后，只在这座行宫里住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临走之间，康鸿猷通过李莲英向慈禧捐献了100万两白银，慈禧非常高兴，就说了一句“不知此地还有百万富翁”，因此康百万这个封号就借慈禧的金口而名扬天下了。
康百万庄园的建筑风格既有别于晋商大院、帮会文化，又不同于徽商的别墅、戏楼格局，它依“天人合一、师法自然”的传统文化选址，临街建楼房，靠山筑窑洞，滨河设码头，据险垒寨墙，既保留了黄土高原民居和北方四合院的形式，又吸收了官府、园林和军事堡垒建筑的特点，门类齐全、布局合理、设计精巧、独具特色，融南方之古朴幽雅与北方之粗犷厚重于一体，是中原民居中最有代表性的古建筑群体，被誉为中原艺术的奇葩。
康百万庄园作为历史特定时期的特殊产物，有着深厚的历史积淀和丰富的艺术内涵，其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历来被海内外专家所重视。我国著名建筑学家李传泽称该庄园是“全国硬山式建筑中最完整、最典型的代表”，诸多专家在游览之后称其位“传统建筑之瑰宝，民间艺术之典范”。
第208章 要留余地
3月20日——做人做事要留余地——在康百万庄园，我对这里曾经的富可敌国不感兴趣，虽然民间对此极为崇拜。(.)因为“康百万”的称号名扬天下，民间将康百万、沈万三、阮子兰合称“三大活财神”，并印成年画张贴，祈致财富。
我感兴趣的一是这里的建筑艺术，二是康氏家族连富12代400余年的奥秘。
对于这里独特的建筑艺术，我画了几张草图，日后可以据此创作一些油画。
我国古代建筑，由于几千年来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有其深厚的文化渊源。先人们崇尚自然、效法自然，深知自然界是人类的摇篮，“天人合一”的哲学概念应运而生。
康百万庄园充分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综合运用了建筑、花木、山水组景，源于自然又高于自然，虽由人作，宛自天工。靠山即“龙脉”所在，面水以兴运聚财，康家深知其中奥妙。
因此康家在选址、建造庄园的过程中，就以邙山为骨架，以洛水为血脉，依山傍水，形成了完美的风水意象，因而也就有了“神龟探水”、“莲掩金龟”的美称。
在我看来，整座建筑背山面水、重楼叠阁、堡墙高筑、庄重典雅，融南方之古朴幽雅与北方粗犷厚重于一体，堪称17、18世纪华北地区黄土高原封建堡垒式建筑的代表。其整体建筑特点是：靠山筑窑洞、临街建楼房、濒河设码头、据险垒寨墙。
院落前院多采用古代园林艺术传统的“障景”法设计，以假山、曲廊、月亮门及花墙增加层次，用葡萄、石榴、竹子等作点缀，达到移步换景的艺术效果。后院则用传统的“衬景”法，以小衬大，以幽衬深，欲扬先抑。院落之间以狭窄的过道相通，曲径通幽，由过道进入庭院，豁然开朗。前后院曲径相连，能启能闭，启则浑然一体，闭则各成体系，启闭自如。
康百万庄园中那些巧夺天工、别具特色的石雕、木雕、砖雕装饰，也让我很感兴趣。房上有飞檐翘角，檐下有木雕饰，门楣高悬匾额，门楼左右有砖雕、木雕，内至厅前的碧纱橱，窑中的落地罩，屋内的花窗棂，院后的对花墙等，造型不一，大多博古镂空，工艺精细淳朴，其无处不在的细节，让宏大的庄园更显韵味十足。
还有耗费1700多个工日的顶子床、丈八条几、雕花牌楼，甚至祭祀先人的楼阁式神橱等，雕刻或粗犷传神，或生动细腻，民间气息十分浓厚。例如门窗、檐下栏板、雀替、斗拱用“福、禄、寿”、“喜鹊登梅”、“花开富贵”等图案木雕彩绘；门墩、柱础采用石雕狮子、“麒麟送子”等图案；屋脊装饰砖雕“福、禄、寿”篆字；山墙上有栩栩如生的狮面像及八卦图案；其中不乏“拜师求读”、“尊老爱幼”、“立志成才”、“五子夺冠”等富有教益的雕刻图案。
上述这些建筑艺术，的确让我大开眼界。
人们常说“富不过三代”，而这里却连富12代，其中必有其自身的奥秘。通过观察，我终于也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就二个字——“留余”。
“一进康百万，先看留余匾”，“留余匾”与故宫“正大光明”匾一起收录于中华名匾大全，现悬挂于庄园主宅区一院过厅内，是吸引众多游客的关键所在。这块匾是用黄杨木做成的撒金匾，保存比较完整，长1.65米，宽0.75米。造型犹如一面迎风招展的黄色旗帜，金底黑字。全匾共计174个字，除标题二字为篆书外，其余为字体流畅的行楷。
这块康家家训匾额，它的造型与中国传统的左右严格对称大为不同，呈现一种“抱残守缺”的造型。它的上留于天，下留于地，告诫家族子孙后代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上对得起国家朝廷，下对得起子孙百姓，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一样为康家子孙指引着做人的方向。另外，这块匾又像一幅打开的书卷，表达了开卷有益的思想，也反映出康家是书香世家，充分体现了独具魅力的文化特色。
“留余”匾是儒家“财不可露尽，势不可使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中庸思想的集中体现，至今仍有借鉴意义。
其正文为——“留耕道人四留铭云：‘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盖造物忌盈，事太尽，未有不贻后悔者。高景逸所云：‘临事让人一步，自有余地；临财放宽一分，自有余味。’推之，凡事皆然。坦园老伯以‘留余’二字颜其堂，盖取留耕道人之铭，以示其子孙者。为题数语，并取夏峰先生训其诸子之词，以括之曰：‘若辈知昌家之道乎？留余忌尽而已。’——时同治辛末端月朔，愚侄牛瑄敬题。”
可以看出，康家人奉行儒家文化，对于“中庸之道”理解得透澈清晰，“留余”二字，可以说是康家致富保富的精髓所在：财富是有限的，不能不加限制地使用，应该留有余地，给子孙后代留下继续富裕的资本；做事不可做绝，必须给自己、给别人留有余地，只有这样才能连绵不断，保持家族长盛不衰。
据导游介绍，康家提倡“留余”的理念，并坚持将这个理念渗透到为人处事和经营管理中去：康家如此有钱，其祖先却留下遗训，一夫一妻，不许纳妾。
“康百万”留余、重教的理念和做法，今天对于我们治家、结交、行事、构建和谐社会，仍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在令游人感叹康百万庄园宏伟建筑的同时，也为其浓厚的文化底蕴而唏嘘不已。
细细想来，这“留余”真的是做人处事的原则。任何事情也不能做得太绝，用我们山阳的土话讲，一把荆棘谁也捋不到底。想想我们兄妹几个，在留余上做的最好的还是二哥吴天然。大哥在治学和为人上太执着，三哥在生意场上霸气太外露，姐姐天娇也比较任性，特立独行。至于我自己，思想还不是很成熟，也就谈不上留余不留余了。
参观罢康百万庄园，我又返回到了巩义市区，准备稍稍休息一下就沿着310国道，向开封骑行。来到市区，一条横幅吸引着了我的眼球。上面写的是“热烈欢迎K省山阳市党政领导考察团到我市指导工作！”这不是我老家的领导们来了吗？真是巧的很。
巩义市是一个县级市，多年来的经济发展都位于中西部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的第一名。也是中国百强县在京广铁路以西的唯一一个县，其它99个百强县都在京广线以东。大概，中西部地区的很多县市都会来这里参观学习的吧。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虽然我和这些党政领导们一个也不认识。但看到山阳这个名字，还是蛮亲切的。
一路上，我对老子的哲学又有了新的体会。以柔克刚，欲擒故纵，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比如我在路上渴极了要大量喝水，但这样牛饮式的喝法一口气要灌下去一瓶，这样每次都要花去好几毛钱，实在令人心痛。最好是赶到既卖茶又卖饭的地方，先吃块儿八角的饭，然后再尽情地喝上个七、八杯开水，因为吃了饭，这茶钱店家是分文不取的，茶主虽心中不快，那脸上还是有几丝笑容的。
又比如问路，在穷乡僻壤，人们都大多乐意帮忙，而在城市里就不大好办。最好先去喝杯热茶，这样茶摊主人便会爽快地告诉你这个自己人该如何个走法。
这一路骑下来，屁股弄得生疼。车到郑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裤子也已经磨破了。只好忍痛在地摊上花15块钱又买了一条裤子。
不要以为我这一路就是狼狈不堪，其实生活的新奇更是令我振奋。若要问我这一路上最爱干什么，就两条。
一是长了见识，少林寺、龙门、宋陵、康百万，那里的自然和文化，都会为我以后的创作充电。
二是自由。你可以不断地更换自己的“面具”，平时里厚厚的、僵死的面具使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脸上那古怪的笑容掩不着内心无比的冷漠。现在可好了，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一个人，心里便没了牵挂。于是乎我可以在一顿饭中说上几百句话，也可以在旅店中一言不发。有时是文盲，有时是初中生，有时干脆是傻蛋，有时候又故弄玄虚，好像是个聪明人。
在少林寺，几个人拉着我要照相，我便对于莫明其妙的傻笑，再配上我的蓬头垢面，终于有一个胖妇人说这是一个傻子吧，于是众人便一轰而散，去寻觅下一个猎物。我干脆又摇摇晃晃地乱逛，把这傻子的角色演足。
对了，我还知道了“留余”，有些事情就不说了。
21日晚，我下榻在了郑州一家小小的旅店里。趁晚上的空闲时间，我不室电视院里看了一场电影——《卧虎藏龙》。看着电影院中观众们那排满的人头，一股神秘感袭上心头，这么多脑袋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如此交错的无限的大脑世界却挤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想一想，真滑稽。
虽说明天还有70公里的路程，但郑汴公路路面不错，估计四个钟头即可到达。何况任何事情只要你去做，便一定会成功，这是我用一双细腿在1500里的道路上得出的深切体会，也可以说是我这次千里走单骑的最大收获。
想着想着，已酣然入梦。
梦中的太阳依然美丽。
第209章 副省长的心事
作为一名分管农业的副省长，王国庆觉得比他当山阳市委书记的时候清闲多了。)
开始的一段，王国庆还感到相当兴奋。毕竟，能做一名副省长是他多年来的愿望。更何况，为了挤掉李大海和齐天俊这两名强硬的竞争对手，他也没少费心思。K省是一个农业大省，王国庆分管着农业、林业、水利、蚕业、农机、农科院等几个部门的工作。全省16个市，101个县市区，哪里不需要农林水等部位的支持呢。因此，王国庆觉得，他的话在K省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可是过了一阵，王国庆就感到有些失落。在省政府的7位副省长中，因为他来的最晚，只能排到第7位。加上前面的省长韩华华，他在省政府的实际排名就成了老八了。他虽然分管了不少工作，但关键性的问题，他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他还要向省长韩华华，常务副省长田冬松汇报。他在省政府这边排行老八，如果再加上省委常委们，他的实际排名那就在20号开外了。这还不说人大、政协的两位一把手。这样的局面让王国庆甚至产生了明升暗降的想法。
自己当市委书记的时候，那可是一言九鼎，君临天下的。有花不完的钱，有用不完的权。可现在虽是一位副省长，但用权和用钱都要掂量着来了。这让王国庆很不习惯，也很不适应。
下面的几个厅长，因为人家的乌纱帽不在他王国庆的手里，人家听他的，那是客气。不听他的，也属正常。他这个副省长似乎只有综合协调的义务，而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也不知道别的副省长们有什么感受，反正王国庆觉得这样的位置虽高高在上，却空得很。
如果长期担任这个副省长的职务，王国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他是从县长、县委书记、市长、市委书记一步一步干上来的，他习惯了手握实权的工作。像这样有名无实的职位，他还真的是看不上眼。
王国庆盘算了多时，他认为在现有的省级领导中，除了省委书记白中杰，省长韩华华，省委副书记汪大洋，省委组织部长罗丰良，就属省委常委、新州市委书记左中右最实惠了。相比这下，王国庆要谋取前面那几个职位，难度太大。而如果相攫取新州市委书记这个位置，那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他干了多年的市委书记，组织上是相信他有抓好一个市的能力的。现在他已经是副省长，要求去干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这一点不能说是过分。只是同为副省级，这个新州的市委书记进了省委常委罢了。
但王国庆则当选副省长没多久，他还不能将这一点想法流露给任何一个人。包括孙梅香。
他现在要做的，是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省政府的工作中去，让别人都认为他是心无旁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国庆经常带着一班人下到各地市去调研。哪里有了洪涝灾害，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哪里有了病虫害，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哪里的林区有了重大的火情，哪里就有他的身影。哪里的大型水库需要除险加固，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在这段日子里，他甚至放弃了和阿雪的幽会。也没有多少时间找孙梅香聊天了。在K省广大干群的眼里，王国庆那可是一位难得的“亲民省长”。
但王国庆是有分寸的，他的工作只限于他分管的大农业领域。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势头超过韩华华与田冬松的。
就在王国庆四处奔波的时候，他已让山阳市的公安局长马奔驰抽掉了几名精干的侦察员，来新州市对左中右展开了秘密的调查。按照王国庆的意见，调查的重点放在市政工程领域。这几年，新州市的城市建设发展很快，可以说是日新月异。但市政建设这个领域，却是领导栽跟头的重灾区。根据王国庆的观察，这个左中右肯定也脱不掉干系。只是需要用铁证来让这个骄傲的家伙俯首称臣，束手就擒。
王国庆对马奔驰交待，侦察不可正面接触，要采用迂回战术。可以先去结交几位在新州市承揽大工程的开发商，从他们的身上寻找突破口。
左中右做梦也不会想到，堂堂一个副省长会对他这位省委常委暗地里下手。在此期间，左中右80岁的老母亲过世了。王国庆来吊唁的时候，除了轻轻地拍了拍了左中右的手，他甚至眼中还闪烁着泪花。王国庆还主动留下来，帮助*持了一整天。这让左中右极为感动，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太好。想当初，在竞选副省长的时候，左中右是极力为李大海活动的。没有想到，李大海犯了一个十分低级的错误，把副省长的位置拱手送给了王国庆。
眼下，王国庆不仅不计前嫌，而且还对自己这么关心，真的是让左中右没有想到。
当然，左中右不会想到，在随后的日子里，比他母亲去世更大的灾难还会一个又一个的袭来。
马奔驰专门来到新州，把已经收集到的情报向王国庆做了汇报。在整个新州大开发的进程中，仅“天路集团”一家公司就承揽了42亿的工程。这家公司的法人姓吴，但幕后真正的老板叫李青山。这个李青山不是别人，正是左中右的妻弟。
“天路集团”自己并没有实力开发，当他们将开发合同拿到手后，基本上都是转包给别人去实施，他们从中榨取差价。据初步估算，李青山已从中谋利3亿元。下面的公司接手后，有的就又对外转包。真正施工的公司，往往已经是三包、四包了。这样一来，工程质量可想而知。
在“天路集团”名下，已经有一处危楼，两处高架桥塌陷。
王国庆说：“奔驰，你干的很好。我现在虽然不是纪委书记，但作为一名**员，对像左中右这样的**分子深恶痛绝，我们一定要让这些共和国的大蠹虫身败名裂。”
马奔驰说：“王书记，不，王省长，下面还要不要继续调查了。”
王国庆说：“有这个李青山，有这几处豆腐渣工程，足够了。”
对左中右的调查可以告一段落了，但对左中右的举报要让谁来做，才不至于让人怀疑到他王国庆呢？这是一个难题。
另外，假如左中右被搬倒了，他王国庆如何才能接手新州市委书记呢？这又是一个难题。
王国庆觉得，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必须要将这两个难题提前攻破了，才能动手。
第201章 公安大厦
吴天彪一心想进军钢铁产业，要做中国的钢铁大王时，曾丽丽却认为这样太冒险。在她的劝说下，吴天彪同意还是先把房地产开发这一块先弄起来为好。毕竟，酒店也好，钢铁也好，房地产也好，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赚钱。
经过到工商部门重新备案，“天彪集团”又增设了一项房地产开发的新业务。
在山阳房地产这一领域，在天彪集团尚未涉足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一家是三友，一家是宏泰，一家是海天。这三家以三友的实力最大，这家集团也就是当年曾以抽奖为名送给王国庆一套房子的那家集团。三友集团的老总郭方圆，并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与政府官员的联姻上，他所关注的是公司的管理与技术。
三友集团是郭方圆、毛小川、吴天亮三个人10年前合伙创建的。因为三个人是磕过头的把兄弟，公司就命名为三友。后来，吴天亮在一次车祸中不幸身亡，但三友这个名字还是一直沿用了下来。
天彪集团宣布进军房地产领域不久，就来了一次难得的机遇。
马奔驰出任山阳公安局长后，总觉得市局的办公条件太差，不能适应现代警务的需要。在他的努力下，在省厅武士龙厅长的支持下，山阳市公安大厦正式立项，准备开工。当然，现在的市政建设是必须要经过招投标这样一个环节的。
公安大厦工程，地上主体二十一层，地下两层。建筑面积近五万平米，总投资突破两个亿。这项工程，当然吸引了天彪集团还有另外三家老资格的公司。
公安局公布发标文件的那天，郭方圆就和副总毛小川守在在办公室里彻夜未眠。俩人把《评标委员会和评标方法暂行规定》来来回回研究了十几遍，越讨论越兴奋，谁也不想回家。就这么聊到天亮。
周方圆和毛小川虽是一对铁哥们，但两个人的性格却反差很大，一个方，一个圆。总的来看，毛小川的脑子要比周方圆活泛得多，上次借抽奖送领导房子的事，就是他出的点子。毛小川一直都劝郭方圆最好把集团挂靠政府三产，他认为这样背靠大树好乘凉，在以后的发展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周方圆却对此不感兴趣。他就对毛小川说：“三友一步步是怎么走过来的？技术加管理，等于质量和利润！真刀真枪，硬硬朗朗，这才是三友的本质。一但和那帮猫子狗子混到一块儿，整天吃吃喝喝昏天黑地的，你还有功夫抓管理卡质量吗？三友丢了灵魂还是三友吗？”
王国庆离开山阳后，韩冬梅市长继任了市委书记。大家都认为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王天恩将是市长的不二人选。可世事难料，最后当选市长一职的却是市委秘书长朱永胜。这种结局，王天恩没有料到，朱永胜更没有料到。本来，市委秘书长直接提为市长，在中国的官场上是比较少见的。
这次山阳官场的变动，对王天恩打击不小。他觉得仕途不济，那就需要抓抓经济了。
王天恩主动上门找“三友”合作，被周方圆婉拒了。毛小川大呼可惜！说周方加放着河水不洗船，丢了西瓜捡芝麻。舍近求远，目光短浅，后悔是早晚的事。
一年下来，“三友”的发展情况证明了毛小川的判断。几乎整整一年，三友就没有拿到过像样的工程，周方圆也一直倍感压抑。本来排名在三友之后的海天集团，近一年时间却异军突起，大有一举超越三友的势头。毛小川说这不奇怪，因为海天已经和常务副市长王天恩挂上了钩。
公安大厦对外招标，让周方圆重新看到了希望。他的兴奋溢于言表：“我早说过，凡是疯狂的，就不会是长久的。终归邪不压正！国家法制化、规范化是历史的必然。”
毛小川显然没有武庄乐观：“你也别太自信喽。多好的经，也怕歪嘴和尚念。政策的初衷都是美好的，但政策都会在执行的过程中走样，甚至其结果会走向初衷的反面。当年房改的目的是什么？居者有其屋！可改革的结果是什么？人人买不起房！医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看病难看病贵吧？教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愈来愈上不起学吧？还有……”
周方圆看了一眼毛小川，毛小川就把后边的话咽回去了。
周方圆说：“这回不一样！我觉得这个项目咱是势在必得。你看这评标的方法分三条，个个都是冲着我们的优势来的。第一条最低投标价：放眼整个山阳，哪个公司不是层层分包，层层扒皮。他成本能降得下来？只有咱们是一插到底，成本最低。只要咱精打细算，只求百分之十的利润，没人标价能低的过我们。”
“再说第二条综合评估，咱们三友可是获得过“鲁班奖”的。山阳没人得过吧？这可是要加分的啊！还有第三条法律法规允许的其他评定方法。既然是法规允许的，总不能是对实干的公司不利的吧？”
毛小川笑了笑说：“最怕的就是这第三条！太宽泛空洞。这有点像某些法律条款，同一种罪，可以判五至十年，情节严重的可判二十年、无期徒刑或死刑。给法官这么大的自由裁量权，又没有陪审团一类的监督和约束机制，不出**才怪！”
周方圆继续说：“这公安大厦工程，可是一项大工程，上下都特别重视，就是想**恐怕也不容易。”
有这样一次打翻身仗的机会，周方圆自信满满。他专门召开了一次中层干部以上的会议。精心布置对公安大厦的投标工作，要把这次投标当成一项工程来*办。
周方圆他们在紧锣密鼓地行事，吴天彪当然也没有闲着。因为他和马奔驰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马奔驰就向他保证，公安大厦这个工程，一定会交给吴天彪来做。吴天彪当然也不会让马奔驰出力流汗白忙活，两个亿的工程，按照常识，他会返给马奔驰500万的。不过，为稳定军心，在招投标开始以前，吴天彪就给马奔驰送上了100万元的订金，算是这次合作的见面礼吧。
那边的三友集团更是密切地关注着投标一事。毛小川对周方圆说：“到目前为止，共有6家企业参与投标。山阳这次参与投标的企业共4家；外地企业2家。我们除了老对手海天和宏泰以外，又多了一个天彪集团。”
周方圆说：“外地企业进入山阳那肯定是有门槛的，不足为虑。宏泰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而这家天彪集团原来是经营餐饮业的，还没有真正搞过建筑，这两家企业也大可不理。倒是那个海天集团，这两年势头强劲，我们要小心地来应对。”
周方圆就和毛小川打开标书，仔细地研究起来。所谓标书，实质上就是业主对自己所建工程的说明。比如分几个标段、设计图纸以及整个土建部分大致预算等等。
看着看着，两个人都傻眼了。
文件最后一条是这样的：所有拟投标企业，必须向发标方预交不少于工程造价百分之二十的保证金后，才能具有投标资格。
毛小川双眼直勾勾的愣怔了好一会，喃喃地说：“抢劫呀？这百分之二十起码就四千万，六个竞标企业就两个多亿，几个月下来，光吃利息都够了！”
周方圆说：“也对，总得设点门槛吧，把没实力的企业先挤出去，省得鱼目混珠。小川，咱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