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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贫道修的是问情道     千秋皇明txt下载     千秋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明末的科学家们(续)

    生于万历九年,今年39岁的孙元化,一身儒家士人的寻常装扮,相貌也只是寻常并不显得出众。

    想到历史上,孙元化这样一位学贯中西的大明顶级火炮专家,最后竟然因为几只鸡而引起的一场兵变而受到牵连,被下狱冤死,朱由楫心里面就不禁大感惋惜。同时,也在他的心里面下了决心,既然孙元化如今被自己召来了京师,自己今后也还要指望他用心的给自己铸造火炮,装备军队,加强自己的实力以应对后面的明末乱世呢。孙元化的学识和才华大明,与他朱由楫而言,都可以算得上是国宝级的人物了,今后说什么都是要保护好的,绝对不能让他再落得个原本历史上的那般结局了。

    不光是孙元化以后要保护好,如徐光启、毕懋康、茅元仪、王徵、李之藻和宋应星,他们同样是需要被好好保护起来的,每一个可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以华夏古代的思想和文化环境而言,能够在明末一下子扎堆一般的涌出这麽好几位科学家,太不容易了!

    所以在朱由楫看来,他们的生命已经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了,当然更不是属于他朱由楫的,他们知识、才干和生命,是属于大明朝。

    噢,这麽说不大准确,更确切的一点来说,朱由楫以为他们的知识、才干和生命,应该是属于整个华夏文明、中华民族的,若是他朱由楫将来真的能够逆天成功,保住大明国祚不亡的话,到了那个时候,甚至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可以上升到世界和人类文明的高度上了。

    稍微有些走神的朱由楫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六人当中的最后一位身上。

    这最后一位便是和孙元化一样,同为徐光启的学生,同时也算是他朱由楫师兄的宋应星了。

    朱由楫灼灼的目光,让宋应星都感觉有点儿不大自在了,只能赶紧在徐光启的介绍下对朱由楫作揖。

    朱由楫见此,自然是万分客气的回礼的,同时脑海里迅速的翻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的关于宋应星的历史资料。

    不得不承认,现下在自己身边的这七位明末科学家中,要说在后世名气最大、著书最多的,绝对是徐光启和宋应星这对师徒,除了他们师徒没有其他人了。无论是搞发明最多、在当世和徐光启并称“南徐北王”的王徵,还是年岁最长的李之藻,亦或是孙元化、茅元仪和毕懋康,在两点上都是无法和徐光启、宋应星这对师徒相提并论的。

    而且,自己眼前的这七位明末科学家非要是有个排名的话,具体谁应该排在第一名,他朱由楫不知道该怎么去排名,而且他朱由楫就算给他们排了名次那也是完全做不得数的,因为他朱由楫又不是搞科研的,完全就没有一点儿的权威性,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标准,虽然他脑子里面关于各种自然科学的知识也不少。

    但若是非要给他们安一个什么排名的话,按照朱由楫的看法,徐光启和王徵、宋应星三人是绝对的妥妥前三

    没跑的,朱由楫相信这一点即便是到了后世那也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宋应星,字长庚,乃是一位江西老表,因为他是大明朝江西南昌府奉新县人,出生于万历十五年,到今年是33岁。

    是被后世所公认的明末著名科学家,就这麽一个简单的称号,没有任何其他的花里胡哨的比如像什么诗人、官员之类的称呼。

    宋应星自幼便能聪明强记,“数岁便能韵语”(说简单一点就是几岁大的时候就已经会写诗了),且有过目不忘之才,先是在自己家族开办的家塾中读书,后来又就学与当地举人,很得家中长辈和老师的喜爱。稍微长大了一些考进了新建县学成为庠生,也就是秀才。

    因为古时学校就称庠,在大明朝,州县中的官办学校“邑庠”,所以秀才也叫“邑庠生”,或者叫“茂才”也是可以的,而秀才向官署呈文时自称庠生、生员,官府在正式的一些文件当中大多数时候也是这般称呼他们的。

    宋应星在县学时,便已经熟读经史及诸子百家许多的典籍,二程(程颐-程灏兄弟,)、周敦颐(写爱莲说的那位)、朱熹以及张载(喊出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的就是他)这宋代四大家中,独推张载的关学。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有非常大的兴趣,曾熟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此外,还喜欢音乐、作诗。

    万历四十三年,西元1615年,宋应星与其兄应升赴省城南昌参加乙卯科乡试。29岁宋应星在一万余名考生中考得全省第三名,其兄名列第六。时人称呼他们兄弟二人为“奉新二宋”。

    是年秋,二人前往京师参加万历四十四年的丙辰科会试,不过兄弟二人都落榜了,为了参加下次的会试,于是兄弟二人还跑到九江府古老的白鹿洞书院去进修了一段时间,万历四十七年又才京师参加了万历时期的最后一次会试,还是没中。

    然后宋应星哥儿两遍收拾包袱回老家去了,然后在路上又被徐光启的人给追了回来。

    朱由楫记得,宋应星好像在后来的天启和崇祯两朝也参加过朝廷的会试,不过也不知道是他太倒霉了,还是老天爷不想让他走科举浪费了他的科研天赋,结果还是名落孙山,然后干脆就绝了科举的想法。

    不过,此时的他倒是还没有放弃做官的愿望,在仕途上虽然没有什么多大的成就,但是至少也可以算的上是历任了崇祯弘光两朝,做过浙江桐乡县令,江西袁州府分宜县学教谕,福建汀州府推官,南直隶凤阳府亳州知州,大明灭亡前最高做到广州之府。

    南明隆武二年,其兄宋应升服毒殉国,明亡后,宋应星便一直隐居,拒不出仕为螨清效力,直到西元1666年,80岁去世。

    宋应星的为官经历,宦海仕途并不精彩,但是其在学术,尤其是在自然科学上可谓是成果显著,且著述颇多,其心血结

    晶《天工开物》流传后世。

    书中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许多项生产技术,是世界上第一部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综合性著作,是华夏古代一部综合性的科学技术著作,后世的西方学者将之称为研究华夏中国16、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

    书中更多地着眼于手工业技术,反映了明末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生产力状况,是华夏古代科技史料中保留最为丰富的一部。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宋应星还在书中强调人类要和自然相协调、人力要与自然力相配,很符合后世的华夏提出的人与自然相和谐的科学发展观的理念。

    当然在他的《天工开物》一书中,并非仅仅是叙述了各种农作物和手工业原料的种类、产地、生产技术和工艺装备,以及一些生产组织经验等东西,同时也有华夏当时的许多物理知识,如灌钢、泥型铸釜、失蜡铸造、排除煤矿瓦斯方法、盐井中的吸卤器(唧筒)、熔融、提取法等中都有许多力学、热学等物理知识。

    朱由楫记得最清楚的一点是,宋应星是世界上第一个科学地论述了锌和铜锌合金(也就是俗称的黄铜)的科学家。他明确的指出了锌是一种新的金属,并且首次记载了它的相关冶炼方法,让古代华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大规模炼锌的国家。宋应星记载的用金属锌代替锌化合物(炉甘石)炼制黄铜的方法,是人类历史上用铜和锌两种金属直接熔融而得黄铜的最早记录,还总结提出了炼铁与炒铁炉的串连使用,直接把生铁炒成熟铁,已经很接近现代冶金技术了,而这种方式在同时期以及17世纪时期的欧洲都是不具备的。

    宋应星和同时期的明末其他几位科学家们还不一样,如果说王徵主要是专攻机械设计制造和动力学,孙元化和毕懋康二人是专攻火器的设计、制造和改良的话,那么宋应星无疑便是属于综合型的科学家,因为他还同时研究有物理学、生物学和化学,造诣和成就都还不低。

    经过几句简单的介绍后,朱由楫虽然年龄小,但是脑子里面存储的知识量可不小,再加上一个24岁成年人的灵魂,所以朱由楫在面对他面前的这一群当世最顶尖的明末科学家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露怯,而是迅速的在徐光启配合下,找到了与他们聊天交谈的话题,从他口中时不时抛出来的一些专业问题,说出来的一些知识点更是很容易的就吸引了他们的兴趣。

    朱由楫只是抛砖引玉,让他们可以互相讨论,甚至于后面连原本在房内的金尼阁、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们都被吸引了出来,加入了讨论。

    到最后朱由楫反倒是没有了多少插话的余地,不过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不快的,反而是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在院内激烈的因为某几个学术问题有不同的意见而争论,这样的场面可不多见,朱由楫在心里面直呼自己这次算是赚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生于万历九年,今年39岁的孙元化,一身儒家士人的寻常装扮,相貌也只是寻常并不显得出众。

    想到历史上,孙元化这样一位学贯中西的大明顶级火炮专家,最后竟然因为几只鸡而引起的一场兵变而受到牵连,被下狱冤死,朱由楫心里面就不禁大感惋惜。同时,也在他的心里面下了决心,既然孙元化如今被自己召来了京师,自己今后也还要指望他用心的给自己铸造火炮,装备军队,加强自己的实力以应对后面的明末乱世呢。孙元化的学识和才华大明,与他朱由楫而言,都可以算得上是国宝级的人物了,今后说什么都是要保护好的,绝对不能让他再落得个原本历史上的那般结局了。

    不光是孙元化以后要保护好,如徐光启、毕懋康、茅元仪、王徵、李之藻和宋应星,他们同样是需要被好好保护起来的,每一个可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以华夏古代的思想和文化环境而言,能够在明末一下子扎堆一般的涌出这麽好几位科学家,太不容易了!

    所以在朱由楫看来,他们的生命已经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了,当然更不是属于他朱由楫的,他们知识、才干和生命,是属于大明朝。

    噢,这麽说不大准确,更确切的一点来说,朱由楫以为他们的知识、才干和生命,应该是属于整个华夏文明、中华民族的,若是他朱由楫将来真的能够逆天成功,保住大明国祚不亡的话,到了那个时候,甚至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可以上升到世界和人类文明的高度上了。

    稍微有些走神的朱由楫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六人当中的最后一位身上。

    这最后一位便是和孙元化一样,同为徐光启的学生,同时也算是他朱由楫师兄的宋应星了。

    朱由楫灼灼的目光,让宋应星都感觉有点儿不大自在了,只能赶紧在徐光启的介绍下对朱由楫作揖。

    朱由楫见此,自然是万分客气的回礼的,同时脑海里迅速的翻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的关于宋应星的历史资料。

    不得不承认,现下在自己身边的这七位明末科学家中,要说在后世名气最大、著书最多的,绝对是徐光启和宋应星这对师徒,除了他们师徒没有其他人了。无论是搞发明最多、在当世和徐光启并称“南徐北王”的王徵,还是年岁最长的李之藻,亦或是孙元化、茅元仪和毕懋康,在两点上都是无法和徐光启、宋应星这对师徒相提并论的。

    而且,自己眼前的这七位明末科学家非要是有个排名的话,具体谁应该排在第一名,他朱由楫不知道该怎么去排名,而且他朱由楫就算给他们排了名次那也是完全做不得数的,因为他朱由楫又不是搞科研的,完全就没有一点儿的权威性,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标准,虽然他脑子里面关于各种自然科学的知识也不少。

    但若是非要给他们安一个什么排名的话,按照朱由楫的看法,徐光启和王徵、宋应星三人是绝对的妥妥前三没跑的,朱由楫

    相信这一点即便是到了后世那也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宋应星,字长庚,乃是一位江西老表,因为他是大明朝江西南昌府奉新县人,出生于万历十五年,到今年是33岁。

    是被后世所公认的明末著名科学家,就这麽一个简单的称号,没有任何其他的花里胡哨的比如像什么诗人、官员之类的称呼。

    宋应星自幼便能聪明强记,“数岁便能韵语”(说简单一点就是几岁大的时候就已经会写诗了),且有过目不忘之才,先是在自己家族开办的家塾中读书,后来又就学与当地举人,很得家中长辈和老师的喜爱。稍微长大了一些考进了新建县学成为庠生,也就是秀才。

    因为古时学校就称庠,在大明朝,州县中的官办学校“邑庠”,所以秀才也叫“邑庠生”,或者叫“茂才”也是可以的,而秀才向官署呈文时自称庠生、生员,官府在正式的一些文件当中大多数时候也是这般称呼他们的。

    宋应星在县学时,便已经熟读经史及诸子百家许多的典籍,二程(程颐-程灏兄弟,)、周敦颐(写爱莲说的那位)、朱熹以及张载(喊出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的就是他)这宋代四大家中,独推张载的关学。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有非常大的兴趣,曾熟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此外,还喜欢音乐、作诗。

    万历四十三年,西元1615年,宋应星与其兄应升赴省城南昌参加乙卯科乡试。29岁宋应星在一万余名考生中考得全省第三名,其兄名列第六。时人称呼他们兄弟二人为“奉新二宋”。

    是年秋,二人前往京师参加万历四十四年的丙辰科会试,不过兄弟二人都落榜了,为了参加下次的会试,于是兄弟二人还跑到九江府古老的白鹿洞书院去进修了一段时间,万历四十七年又才京师参加了万历时期的最后一次会试,还是没中。

    然后宋应星哥儿两遍收拾包袱回老家去了,然后在路上又被徐光启的人给追了回来。

    朱由楫记得,宋应星好像在后来的天启和崇祯两朝也参加过朝廷的会试,不过也不知道是他太倒霉了,还是老天爷不想让他走科举浪费了他的科研天赋,结果还是名落孙山,然后干脆就绝了科举的想法。

    不过,此时的他倒是还没有放弃做官的愿望,在仕途上虽然没有什么多大的成就,但是至少也可以算的上是历任了崇祯弘光两朝,做过浙江桐乡县令,江西袁州府分宜县学教谕,福建汀州府推官,南直隶凤阳府亳州知州,大明灭亡前最高做到广州之府。

    南明隆武二年,其兄宋应升服毒殉国,明亡后,宋应星便一直隐居,拒不出仕为螨清效力,直到西元1666年,80岁去世。

    宋应星的为官经历,宦海仕途并不精彩,但是其在学术,尤其是在自然科学上可谓是成果显著,且著述颇多,其心血结晶《天

    工开物》流传后世。

    书中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许多项生产技术,是世界上第一部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综合性著作,是华夏古代一部综合性的科学技术著作,后世的西方学者将之称为研究华夏中国16、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

    书中更多地着眼于手工业技术,反映了明末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生产力状况,是华夏古代科技史料中保留最为丰富的一部。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宋应星还在书中强调人类要和自然相协调、人力要与自然力相配,很符合后世的华夏提出的人与自然相和谐的科学发展观的理念。

    当然在他的《天工开物》一书中,并非仅仅是叙述了各种农作物和手工业原料的种类、产地、生产技术和工艺装备,以及一些生产组织经验等东西,同时也有华夏当时的许多物理知识,如灌钢、泥型铸釜、失蜡铸造、排除煤矿瓦斯方法、盐井中的吸卤器(唧筒)、熔融、提取法等中都有许多力学、热学等物理知识。

    朱由楫记得最清楚的一点是,宋应星是世界上第一个科学地论述了锌和铜锌合金(也就是俗称的黄铜)的科学家。他明确的指出了锌是一种新的金属,并且首次记载了它的相关冶炼方法,让古代华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大规模炼锌的国家。宋应星记载的用金属锌代替锌化合物(炉甘石)炼制黄铜的方法,是人类历史上用铜和锌两种金属直接熔融而得黄铜的最早记录,还总结提出了炼铁与炒铁炉的串连使用,直接把生铁炒成熟铁,已经很接近现代冶金技术了,而这种方式在同时期以及17世纪时期的欧洲都是不具备的。

    宋应星和同时期的明末其他几位科学家们还不一样,如果说王徵主要是专攻机械设计制造和动力学,孙元化和毕懋康二人是专攻火器的设计、制造和改良的话,那么宋应星无疑便是属于综合型的科学家,因为他还同时研究有物理学、生物学和化学,造诣和成就都还不低。

    经过几句简单的介绍后,朱由楫虽然年龄小,但是脑子里面存储的知识量可不小,再加上一个24岁成年人的灵魂,所以朱由楫在面对他面前的这一群当世最顶尖的明末科学家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露怯,而是迅速的在徐光启配合下,找到了与他们聊天交谈的话题,从他口中时不时抛出来的一些专业问题,说出来的一些知识点更是很容易的就吸引了他们的兴趣。

    朱由楫只是抛砖引玉,让他们可以互相讨论,甚至于后面连原本在房内的金尼阁、汤若望等西方传教士们都被吸引了出来,加入了讨论。

    到最后朱由楫反倒是没有了多少插话的余地,不过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不快的,反而是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在院内激烈的因为某几个学术问题有不同的意见而争论,这样的场面可不多见,朱由楫在心里面直呼自己这次算是赚翻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殿下是否多虑了

    (贫道在此万分抱歉,昨天的章节更新出现了一丢丢的小失误,二百五十七章发了个重复的章节上去,为读者阅读造成了不好的体验,贫道在此赔个不是。

    目前已经重新更改上传。

    另外,就是,本书的第一卷万历朝之紫禁风起写到这里,也已经基本上,渐渐的快进入了尾声,快要结束了,有些故事贫道并没有打算着重的去描写,比如李进忠带着东厂在淮扬一带暗查盐商和东林党勾结而弄出来的纲盐法,方正化、许显纯等人如何为朱由楫组建、训练“蛛网”.......包括主角该如何与郑贵妃在皇宫内斗智斗勇其实都是可以花费一些笔墨去刻画描写一番的,但是结合了一些史料来看,郑贵妃其实在政治手腕上真的并不高明,更多的其实就是依仗着万历对她的宠爱而已,而万历其实也并不真的就昏庸,所以也就没有更多和仔细的在这方便去下功夫。

    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读者朋友们可以在评论中指出来,但求别骂的太难听就可以了。

    下一卷便是主角在天启朝的故事了........)

    想好了今后要如何用这些当世的科学大家之后,朱由楫在这一瞬间的心情更加的美妙了,待众人谈论的差不多了之后,朱由楫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于是招来了一名太监,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那太监忙必跌的领了朱由楫的命令退了下去。

    原来是他见此时时间已经不早,快要接近午时,该是时候准备用午膳了,所以便命太监让王府的御厨准备一些饭菜,算是自己招待李之藻、毕懋康、孙元化、茅元仪和宋应星、王徵六人入京的接风之宴,虽然今日距离他们六人陆续抵达京师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但是,毕竟也是一种心意不是。

    顺便的,便连金尼阁、龙华民、汤若望他们这一群天主教的传教士,朱由楫也一并的算上了,也趁着这个时候和金尼阁、汤若望他们这些传教是再拉近一些关系,也算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合作嘛。

    因为此时尚在大行的万历皇帝与王皇后的国丧期间,朝廷命令不得宴乐,朱由楫身为当今的三皇子,又是堂堂的兰陵郡王,自然还是要遵守些规矩的。

    所以御厨准备的吃食并不显得丰盛,更没有酒水,不过就是简单四菜一汤,而且都是单独呈上来的那种小分饭菜,唯一比较值得说到的或许就只有御厨所用的食材可能稍微要高级一点,然后厨艺比之民间要好上许多。

    虽然在吃饭的时候没有酒水,但是在用过午饭,漱过口之后,确有人奉上今年才从浙江进贡春茶。

    袅袅茶烟升腾,轻嗅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进入鼻腔令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微微的嘬上一小口杯中碧绿的茶汤,独有的清甜甘柔便在舌尖味蕾之上韵荡开来,淡淡的......

    朱由楫为了招待他眼中的这群国宝级别的科研大家,可算是下了本钱了。

    因为朱由楫招待大家在午饭之后喝的并不是一般的春茶,而是今年在从浙江进攻来的明前龙井,也就是清明节之前采摘下来的,而且他手里面的这些茶叶还是万历赐给他的,手里总共也没有两斤的。

    朱由楫本身也是比较喜欢喝茶的,喜欢喝茶的人多少都知道,不管是什么茶叶根据采摘时间的不同,主要是分为春茶、夏茶和秋茶。

    而在春茶、夏差和秋茶之中,其中又尤以春茶才是最好的,龙井春茶,自古便有“雨前是上品,明前为珍品”的说法,明前春茶无论是品相还是口味都是极佳的。

    在春茶的生长期间,气温一向是比较低的,日照强度也较弱,加之这段时期之内雨水充沛,这一生态条件非常有利于茶树的代谢,故而芽叶的物理性状和化学特性是最好的时候。主要就是表现为芽叶嫩度好,持嫩性强,叶质柔软,且富有光泽,芽叶肥壮,茸毫多,色泽绿,紫芽少。

    经过了一整个冬天的潜伏期,茶叶中的香气物质和滋味物质含量最丰富的时候。但是由于清明节前,茶树发芽数量毕竟有限,生长速度较缓慢,能达到采摘的标准的产量很少,每年的产量都始终有限,且每年的产量也不固定,大部分采摘下来之后都被作为贡品进贡给了皇室,仅有极少的部分被一些大商人卖下,所以明前的龙井春茶便显得很珍贵了。

    一口明前龙井春茶,让所有人脸上都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或满足、陶醉,或回味、震惊的神情。

    其中,传教士们面上的神情最是丰富,当即便有人对其赞不绝口,直夸他们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神奇的饮料,神奇的东方树叶泡制成的神奇的饮料。

    朱由楫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这是中国从至少三千年以前便开始喝了的,而大家现在喝的这种茶叫做明前龙井,只有在每年的清明节前才会有极少的一点产量,非常珍贵,价比黄金!”

    “有喜欢的,可以多喝一点。”

    “多谢殿下的明前龙井,”李之藻轻轻捋着自己颔下的胡须,对朱由楫说到,“此茶可是春茶中的极品啊!”

    朱由楫也笑着道;“明前龙井虽是极品,然则始终不过也只是一个用来供世人喝着消遣的饮品罢了,而在坐的各位都是当世的大才,一身的知识、学问,明前龙井正该泡于诸位喝来才是。”

    “当不得殿下如此称赞。”王徵此时也出声说到。

    朱由楫对此只是笑笑没有多做解释,倒是茅元仪想了想,站起身来对朱由楫躬身行了一礼,“殿下召集学生等人入京,不知是有何事需要我等效力的?”

    茅元仪的问题,让刚刚还在谈笑饮茶的李之藻、

    王徵、孙元化、宋应星、毕懋康都将目光转向了主位上的朱由楫,同时竖起了自己的耳朵,茅元仪问出了他们也是很关心的问题,很想知道朱由楫这位当朝的三皇子,大行皇帝陛下在位时亲封的兰陵郡王召集他们这些人入京,到底是有何事需要他们效力的。

    就连以金尼阁、龙华民为首的一众传教士们也是如此,都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也跟着将目光转向了朱由楫这位兰陵郡王身上。

    终于有人问到正题上面来了,朱由楫略作沉吟,考虑了一下该怎么说,或者是在考虑自己的目的要不要此时当着这些传教士的面说出来,不过想到反正这些传教士因为想要传教还有求与自己,而且历史上的这些传教士因为与徐光启、孙元化等人交好便为大明朝做了不少事情,最重要的是在螨清彻底占领华夏之前,他们是没有可能与螨清集团走到一起的。

    况且,自己要做的事情和计划中,也是少不了这些欧洲来的传教士们的,特别是在与火器的研究和制造这一块儿。

    所以,只是略微沉吟了一瞬间,朱由楫便已经在心里面做出了决定,浅浅的啜饮了一口清香微甘的明前龙井,这才缓缓说道,“各位的知识和才干在当世来说都是一等一的,譬如在军器方面便绝对当得上是我大明朝当世之大家,而这些正是朝廷需要的。”

    “我大明朝自从太祖立国,重建中华以来,虽然依仗兵威曾一度打的北边草原上的蒙古人俯首称臣,但是二百余年来始终未能彻底将之解决,始终是我大明的一大边患,更是两次让人围了京师,还有一次更是连皇帝都让人给俘虏到了草原上旅游了一圈,前宋的靖康之变差点儿重演,”朱由楫有些许嘲讽之色,“说实话,真是有些丢脸!”

    “如今,北边草原上的边患依旧还未得到彻底解决呢,这东北的辽东建奴又开始崛起了,北边草原上的蒙古人本就不老实,时又寇边,戕害我大明百姓;而建奴更是狼子野心,那虏酋努尔哈赤于万历十五年猛攻秃隆城开始征伐女真各部,三十五年间雄霸女真各部......万历四十六年,虏酋誓天谋反,先是下抚顺、破清河,接着便是萨尔浒一战令朝廷损兵折将,建奴屠开原、铁岭,令建奴声势日渐强大。”

    “弓马骑射,向来便是蒙古和女真人所擅长的,若是不想办法加以对建奴和蒙古的遏制,孤忧虑的是终有一天,这中原的万历河山还会如被异族的铁蹄所践踏,汉家百姓也会成为异族的口中的两脚羊,华夏万里尽是胡风,遍地腥膻!”

    “殿下是否多虑了?”李之藻闻言,略微皱了皱他的眉头,有些不解的对朱由楫拱了拱手,“建奴虽然于关外兴起,萨尔浒一战虽让建奴侥幸得胜,臣以为,不过只是建奴一时得运罢了,且建奴始终不过区区一隅之地,我大明朝富有四海,带甲百万,纵是当年的土木堡和庚戌事变,也先与俺答汗也还是被大明打了出去,建奴和蒙古又如何再有机会入主中原.......”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王还请诸位帮我

    李之藻听了朱由楫的话,微皱着自己的眉头,拱手对朱由楫说到,“殿下,您是否有些多虑了?”

    事实上,李之藻精于泰西之学,娴于天文历算、数学之外,学识渊博的他亦是晓畅兵法的,只不过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出身在嘉靖四十四年,而这一年,正好大明朝彻底平定东南沿海倭患的一年。

    其后,便是隆庆和万历两朝,隆庆朝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万历朝却是有几场大规模战事的,万历十二年的“西南极边反击战”,也就是大明朝与缅甸之间的一场反击战争,这场战事实际上规模并不是很大,主要是时间跨度比较长,从嘉靖时期缅甸东吁王朝入侵云南,到万历朝结束战争,前后持续时间近半个世纪(有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自己去专门看看这方面的记载什么的),成功遏止了缅甸人往北边向华夏入侵扩张地盘的野心。

    然后接着就是著名的“平宁夏哱拜、征播州杨应龙和入朝抗倭”万历三大征,很好的通过战争的方式维护了大明朝的国土安,同时宣扬了大明朝的兵威嘛!

    而且纵观大明朝立国至今二百余年,在兵事上,面对战争还真就从来没有怂过谁,一向喜欢正面硬刚。

    抛开洪武朝和永乐朝名将如云的那个时候是这样,追亡逐北,揍得蒙古人满地爪牙的磕头称臣,还需要大明册封;万历朝的这几场大规模战事不去说。

    即便是遇到了土木堡和庚戌事变这样的危难之时,大明朝也能够硬怼回去,即便是如今大明朝的国势早已大不如前,但是再如何那也是幅员万里一大国,带甲百万之众......

    建奴能够在辽东赢了一场萨尔浒大战,也不过只是偷天之幸而已,纵使建奴可以一时得势,当大明朝认真起来重新调集大军辽之后,定然不会持久的,建奴始终不过一隅之地,如何能够与大明朝一国之力相抗?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大明朝士大夫、读书人,甚至于多数的一些普通百姓,在一块儿对于大明朝廷还是比较有自信和归属感的,当然远没有达到后世民族主义觉醒之后的那种程度的。

    所以李之藻在这方面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有真正认识到建奴的危害。

    朱由楫听罢,摇了摇头,“非是孤王多虑,而是真有此可能!”

    “愿闻其详!”李之藻对朱由楫躬身一礼说到。

    “其一,华夏自先秦以来,始终面对着从北边而来的威胁,匈奴、东湖,鲜卑、突厥,党项、契丹、蒙古和女真,到了本朝北边的威胁同样还是存在着,在做的诸位都是饱学之士,国朝栋梁,可有想过其中缘由?可有和计策能够为中原永久的免除这北边的边患?”朱由楫很是自信的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颇有深意的以反问的形式道。

    朱由楫的这句问话一出,瞬间便让在场除了金尼阁、汤若望等传教士以外的所有人,无论是徐光启、李之藻、宋应星,还是毕懋康、孙

    元化、茅元仪、王徵,尽都忍不住蹙眉沉思起来。

    朱由楫缓缓的伸出自己的第二根手指,“其二,不要去说什么蒙古、建奴不过区区一隅之地,大明国土广袤、人丁众多,还带甲百万这样的话,也不要全去听有些人说的什么江山之固在德而不在险。

    建奴和蒙古人也不是不可能再次马踏中原,饮马长江,甚至于如赵宋的崖海一般来个亡天下。

    女真人和蒙古人又不是没有做到过?”

    “其三,中原百姓爱好和平,天性就不喜欢战争,而弓马骑射又向来是北方游牧和游猎民族所擅长的,而且中原缺马,纵观历史,中原王朝的军队大多数时候在面对北方边患的时候都是比较吃亏的,这一点,是不是需要想办法加以克制,甚至于彻底的解决呢?”

    “其四,大明早已不是盛世,便连治世都差远了,朝廷之上党争不断,兵事之上军备废弛.......更兼这些年来各种天灾频仍,大明朝如今的国势究竟如何?孤想来,你们应该看得比孤这个小孩子要更加清晰和深刻一些才是。

    孤读历史,发现自秦汉而至宋元,似乎总是逃不脱一个300年的盛衰轮回,秦朝14年,前汉国祚210年,后汉国祚195年,西晋51年,偏安江南的东晋103年,”朱由楫像是在数算术一样的一个一个的在大家面前数着大明以前的那些个朝代的国祚年限,“隋朝国祚37年,唐朝享国祚289年,北宋国祚167年,南宋国祚152年,蒙元的国祚是98年。”

    “这其中还没有算鲜卑拓跋氏的北魏,南朝的宋齐梁陈,契丹人建立的辽国,和党项人建立的西夏,看起来汉朝和宋朝倒似乎是有了超过三百年的国祚了。也不要提什么胡无百年之运,至少契丹建立的辽国,就享国祚二百一十八年。”

    “大明朝算算时间,从太祖立国至今,也有二百五十二年的时间了,这三百年的盛衰轮回是不是也快要轮到大明了呢?”

    刚刚还顺着朱由楫的话语而皱眉沉思的徐光启、李之藻、王徵、孙元化,和宋应星、毕懋康、茅元仪瞬间变色,纷纷顿首跪倒在地,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殿下,怎可有如此想法?”

    “大明江山,自当万年永固........”

    ........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一边陪坐着的传教士们满头的问号,一脸的疑惑之色。在大明时间最长的金尼阁、龙华民、郭居静几人也差不多,很无语的看着他们眼前的这一幕。

    什么情况这是?

    刚刚还吃饭吃的好好的,说说笑笑的,怎么突然就都跪在地上了呢,这是闹哪样?

    有谁能够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跪了,那我们这些人要不要也入乡随俗也跟着跪下?

    朱由楫也是一脸懵逼!

    半晌才反应过来来,赶紧下去将徐光启、李之藻、王徵、孙元化,和宋应星、毕懋康、茅元仪七人亲自扶起来,让他们重新落座之后,这才稍微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语,缓缓解释到:“孤也不过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大明之前的朝代没有哪一个是真正意义上有着超过300年国祚的,大明立国至今已有二百五十余年,国家早已是积弊重重。

    所谓的江山永固,国祚万年,不过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大明朝的国祚真的可以延续万年吗?反正孤王是不相信的!”

    “殿下......”

    朱由楫见他们有人又要说话,赶紧就此打住,转口到,“孤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大家,大明朝如今的国事不必以往,面对如蒙古和建奴这般的敌人,总是要未雨绸缪,小心一些的为好,而且这300年的治乱轮回,不知道各位又有没有什么良策可以解决的呢?”

    “这.......”几人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朱由楫,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

    朱由楫却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自顾的继续侃侃而谈,“土木堡和庚戌事变,大明朝是保住了京师逼退了也先和俺答汗不假,但是大明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的呀!一次两次可以打退,三次、四次呢?

    既然没有那个朝代能有万年的江山,关外异族此时又已经开始崛起,总是要对此上上心,稍微预防一二的,总不能真就有一天让蒙古或是建奴再次入主中原,大肆屠杀中原百姓,变成所谓的两脚羊吧?

    孤想来,诸位总不至于想要看到真的有那么一日,整个中华万里胡风,遍地腥膻!

    你们的子孙再如同蒙元之时做个最低等的四等人,十户人家才能共用一把菜刀,家里面有谁娶个新娘子都还要交个初夜权出去(初夜权这一点实际上在史学界一直是有争议的,来源并不是很靠谱,甚至于有些荒诞,只能说存在着个别的少数这样的现象,但是大规模的这种事情实际上是不可信的,用在此处只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

    京师的街道上就有不少建奴的塑像,总不会愿意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子孙后人,抛弃祖宗传承下来的衣冠服饰,像建奴一般剃一个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子吧.......”

    到了个时候,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重了,本来就皱眉不已的七人,在朱由楫的这番话语之下,眉头皱的更深了。

    “前世之事,后世之师啊!孤王相信,诸位总是不希望真有一日,那五胡乱华的悲剧,靖康之变的耻辱和崖海落日的悲壮再演吧!”

    “孤身为太祖子孙,亦是炎黄血裔,实不忍大明江山就此衰亡下去,更不忍见到有此一日,”朱由楫说到此处,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对着徐光启、李之藻、孙元化、毕懋康、茅元仪、王徵、宋应星七人深深一礼,“小王还请诸位帮我!实现大明中兴.......”

第二百六十章 孤王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面对朱由楫突如其来的一礼,王徵、李之藻、宋应星、毕懋康和茅元仪、孙元化六人不禁肃容,慌忙起身,对朱由楫回礼,表示不敢当此大礼。便是身为朱由楫老师的徐光启也是跟着起身,对朱由楫微微一揖。

    王徵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如此,殿下所忧虑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殿下所忧所虑,确实不无道理,五胡乱华、靖康之耻和崖山之事我等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再让他重演的。”孙元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表示到。

    “殿下忧国忧民,心有社稷,实乃大明之福,百姓之福,”毕懋康随后出声表示道。

    “殿下,您这真是折煞臣等了.......”李之藻有些激动的对朱由楫道,“臣等当不得殿下此等大礼啊!”

    礼贤下士!

    宋应星和孙元化这对师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间便在他们的脑海当中想到了这麽一个成语,心道这位老师给他们收的小师弟果然非同寻常。

    宋应星和孙元化,都是徐光启收的最得意的两位弟子,两人从收到徐光启的书信入京伊始,便知道要他们入京的不是他们的老师徐光启,而是徐光启新收的弟子,他们的小师弟,兰陵郡王朱由楫。

    因为徐光启在书信中都已经与他二人交待的很清楚了,而且在书信之中对自己新收的弟子是一顿猛夸,二人一直就很好奇他们的小师弟如何值得老师如此夸赞?

    入京之后,二人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拜访了他们的老师,然后在谈话中自然也是不免会谈到作为小师弟的朱由楫,徐光启自然也就顺势给自己的这两位得意弟子介绍了一番朱由楫的事情。

    加之京中百姓口里也多有他们这位身为兰陵郡王的小师弟传说,二人心中对朱由楫不免更加有些期待。

    所以今日从一开始,二人基本上没有怎么说过话,只是安静的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这位小师弟,听其言、观其行,顿时觉老师所言非虚,眼前这位小师弟心智之成熟,行事亦是颇为稳重,全不像是一个13、4岁少年该有的样子,更兼还能忧心国事,爱护百姓.......

    “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我等当不的此等大礼!”孙元化对朱由楫郑重一礼。

    宋应星也是赶集躬身一礼,向朱由楫表示到,“若能为百姓做些事情,替君上分忧,实乃我等所愿也!”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殿下为国为民之心,臣佩服不已!”茅元仪从一开始也在暗中观察朱由楫的言行,到了此时终于也忍不住对朱由楫拜服到,殿下所忧虑之事,臣亦有同感。”

    “若能为大明中兴,消灭建奴,接触大名边患,臣原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茅元仪这话很直接,也很干脆。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等于是在公开表示自己从今日起便要彻底投靠到朱由楫

    的麾下,为朱由楫效命了。

    朱由楫闻言先是愣了两秒,深深的看了一眼茅元仪,与他的眼神撞上那一刻,朱由楫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测,或许和杨鎬还有辽东的战事有关吧?于是含笑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摆了摆手,“孤王这一礼,诸位是绝对当得!因为这一礼乃是孤王在为国家求取贤才。”

    众人这才又重新落座。

    “实不相瞒,召诸位入京,都是孤王的意思,”朱由楫扫视了大家一样,而后缓缓说道,“只因诸位都是国之大才,而如今大明国势日衰,朝堂之上党争不宁,关外又有建奴崛起,掠地屠城。

    大明可谓内有外患!

    孤王虽然年少,却不能对此坐视不理,只是毕竟年少,朝廷的军国大事都插不了手的,但是孤想来总是应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

    孤思来想去,似乎孤力所能及的也就只有从兵事军备之上为这个国家做些事情了。”

    “孤幸赖皇爷爷信重,下旨命孤王在此编练少年新军,孤曾研究过历朝兵事,更曾与孙先生、徐先生有过讨教,弓马骑射虽然是游牧和渔猎民族的看家本事,中原军队在与这些敌人作战的时候往往比较吃亏,但是有不少时间中原的军队依旧可以押着这些游牧和渔猎出身的敌人打。

    比如战国李牧便曾大败匈奴,秦时蒙恬却匈奴三百里,汉时卫霍更是长驱漠北,封狼居胥;唐之李靖、苏烈、薛礼等灭东西突厥、高句丽等;便是到了本朝,也有中山王徐达收复燕云,凉国公蓝玉捕鱼儿海之战和成祖五靖漠北.....

    敌人最大的优势在于骑兵,往来驰突,奔袭穿插;且从小便是因为放牧、打猎而弓马娴熟,更兼不必专门准备后勤粮草,完全可以以战养战,靠着劫掠来补充。

    中原军队的劣势便在于本就缺乏优良的战马产地,要训练出一名合格的骑兵和弓箭手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还有不少的银子,所以大多都是以步兵作战;更有许多的城池需要守卫,且大军作战粮草后勤往往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必须要分兵守卫粮道......

    但是,中原军队也有敌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科技和装备,因为他们冶炼技术远远比不上咱们。

    尤其是火药、火器的出现,更是克制骑兵的利器。”

    众人听着朱由楫所言,条理清晰,不由得纷纷颔首,表示赞同。徐光启微笑着抚摸着自己颔下的胡须,王徵、宋应星对兵事不甚了解没有说话,李之藻和毕懋康、茅元仪、孙元化四人却是学过兵法的,也研究过一些战列的,更别说毕懋康、茅元仪和孙元化三人本就是研究火器的大家,而毕懋康和茅元仪更是亲自在九边之地呆过的,对于朱由楫所言更是能够理解。

    “殿下所言甚是,”茅元仪出声赞同到,“建奴和蒙古人最大的仪仗其实就是他们的战马和手中的弓箭,成规模运用训练有素的火器军队,确实可以有效的克制骑兵的

    冲杀。”

    “成祖皇帝曾五此扫靖漠北,神机营便是以火器、火炮克制瓦剌和鞑靼人的骑兵,多次立下大功。”孙元化跟着出言补充道。

    毕懋康想了想,也出言补充道,不过确是指出的火器不足之处,“好教殿下知道,火器虽然能够克制骑兵的冲击,但是却不易引火、装填和发射,准头不足,射程亦是不远,且一旦遇到大风或是下雨便不能使用.......”

    朱由楫点点头,“这些孤都知道,正因为如此,才需要诸位进京,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

    孤召你们入京,便是希望可以用你们的才学替朝廷改良现有的火器,让朝廷的火器更加的精良,若是能够设计、制造出一种打的更准、更远,威力更大,且装填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的复杂,还不惧刮风下雨任旧可以射击杀敌的火器才更好!”

    “殿下,若只是稍加改良的话,此事不难,但若想将这些问题尽数解决的话恐怕不是易事!”茅元仪一脸认真的说到。

    毕懋康也跟着说道,“是啊,殿下,要做到这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

    朱由楫微微一笑,故作踌躇与为难的说到,“无妨,此事孤自然知道急不来,不过,孤对此却是有一个不算成熟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孙元化忙出声询问到,“不知殿下是和想法,可否说出来一听?”

    “既然如今的火铳既然是以火绳点火,从弹药装填到射击动作繁复,还进度不高,射的不远,更兼不能在风雨之中使用,孤的想法是,若能将火绳改为以燧石点火,同时采用定装的铅弹,从后面装填,能否使之射击的更加精准、距离更远,可否使之即便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亦能够正常的击发,使用呢?”

    “若是真能够做到的话,那么,孤想来,朝廷凭借如此精良的火器,装备士卒并对士卒加以严加操练,在配以步、骑加以辅助,协同攻防。

    无论野战还是攻城,皆先以火炮猛轰,继之以火枪摧射,后再以骑兵冲之,最后再让步卒打扫战场。

    如此一来,我大明天兵必将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朱由楫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出,无论是徐光启、李之藻、王徵,还是宋应星、毕懋康、茅元仪和孙元化,一时间竟然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倒不是说他们在怀疑朱由楫的想法不可行,更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朱由楫提出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可笑。而是在心里面感慨着朱由楫的敢想敢说,因为这样的想法是他们以前从来都未曾想过的,心下震惊之余,觉得十分的新奇。

    倒是陪坐在一边的那群欧洲传教士们,在听了朱由楫的想法之后,一个个的面色古怪,彼此间亦是如同徐光启、李之藻众人一样,有些面面相觑,看向朱由楫的眼神有震惊、有疑惑.......也有欲言又止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燧发枪的发展历史

    “既然如今的火铳既然是以火绳点火,从弹药装填到射击动作繁复,还进度不高,射的不远,更兼不能在风雨之中使用,孤的想法是,若能将火绳改为以燧石点火,同时采用定装的铅弹,从后面装填,能否使之射击的更加精准、距离更远,可否使之即便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亦能够正常的击发,使用呢?”

    “若是真能够做到的话,那么,孤想来,朝廷凭借如此精良的火器,装备士卒并对士卒加以严加操练,在配以步、骑加以辅助,协同攻防。

    无论野战还是攻城,皆先以火炮猛轰,继之以火枪摧射,后再以骑兵冲之,最后再让步卒打扫战场。

    如此一来,我大明天兵必将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孤王给他取名叫做,自生火铳,或者说叫做燧发枪也可以!”

    朱由楫将自己口中那个所谓的不太成熟的想法娓娓说出,顿时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起来。

    徐光启、李之藻、王徵,还是宋应星、毕懋康、茅元仪和孙元化,纯粹的是因为对此感到新奇和震惊,感叹朱由楫的天马行空,因为这样的设想他们此前从来就没有想过的。

    而金尼阁、汤若望.......22名传教士,却是震惊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好奇者有之,预言又止者亦有之。

    因为按照朱由楫想法所说的火器,正是热 兵器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燧发枪。

    前面提到过,燧发枪的构造并不复杂,而制造工艺其实也并不难,此时无论是大明朝还是欧洲那边的工艺水准都是已经具备了铸造条件的。

    华夏历史上的第一支燧发枪,是在崇祯八年,也就是西元1635年的时候才由毕懋康制造出来,至于是不是毕懋康独立发明的已经无从考证,而西方的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燧发枪是在1547年,也就是嘉靖二十六年由法国人执照出来。

    此时已经是万历四十八年了,距离欧洲历史也是世界历史上的第一支燧发枪的出现,已经过去了73年,整整半个多世纪的时间。

    这期间,法国人率先在军队中装备燧发枪,只不过后来因为支持和推广燧发枪装备军队的法国国王被人刺杀而死,然后燧发枪装备军队的进程被迫停滞了下来。

    朱由楫嘴里说着自己的这个想法不成熟,到底成不成熟,实际上他的心里面却是清楚的跟个明镜似的。

    所以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朱由楫就在暗中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和反应,尤其是边上的这一群从欧洲来的传教士,他相信这些传教士中肯定有人燧发枪这玩意儿的,说不得像汤若望这样的火器专家还知道这玩意儿的构造

    ,懂得怎么制造。

    果然如朱由楫心中所料想的一样,朱由楫从这些传教士们的神情之中便能够看出来,这些传教士中知道燧发枪的很明显还不止一个人,至于其中有几个人

    懂得制造他就猜不到了,但是朱由楫相信,汤若望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懂得。

    见这些传教士们实在是忍的有些辛苦,而且他也本就有意想要让这些传教士们能够如历史上一样,加入到大明的火器(火枪、火炮)的改良中来,希望他们可以和徐光启、毕懋康、孙元化等人一起为自己进行军事火器的研发和制造工作。

    于是微微侧过身子,将目光转向一众传教士,笑吟吟的主动对他们询问到,“诸位令人尊敬的神甫,孤王看你们神情有异,可是对孤王的这个想法有何指教的吗?”

    “尊贵的王爷殿下,我们必须承认您的想法是非常天才的创意,用燧石取代火绳点火是可行的。”金尼阁站起来,按照大明的礼节向朱由楫行了一礼之后表示到。

    金尼阁此话,瞬间引起了徐光启、毕懋康等人的兴趣,徐光启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何以见得,难道泰西也有人有着和殿下相同的设想,而且还将之付诸了实践?”

    金尼阁点点头,承认到,“保禄,你说的不错,在我们欧洲的确曾经有人有着和殿下一样的天才设想,并且此人还将这样的设想付诸实践,他成功了。”

    这下子,徐光启、毕懋康,茅元仪、李之藻,宋应星和孙元化、王徵七人的兴趣变得更加的浓厚了起来,而茅元仪和毕懋康、孙元化的神情更是变得有些激动和兴奋,目光炯炯的看着金尼阁,眼神中满是探索的求知**。

    “可能仔细说一说?”

    金尼阁见有人追问,当下也不藏私,缓缓将自己所了解的燧发枪相关的一些信息讲了出来,不时地,他身边的其他传教士们也会插上几句话进行补充,朱由楫和徐光启、李之藻等人全都用心的听着。

    事实上,朱由楫所知道的历史上第一次燧发枪是出现在欧洲没错,但是具体时间并非是1547年,也不是法国人发明的,法国人只是对其进行了重大改进,给燧发枪研制了成功可靠、完善的击发发射机构和保险机构,从使之而成为当时欧洲乃至世界上性能最好的火枪。

    而燧发枪的实际研究和制作时间线,其实还要再往前推至少30年的时间,也就是正德年间。

    火绳枪的使用缺点并不止是大明发现了,实际上同一时期的日本、阿拉伯和欧洲国家都是对此有同感的,都有人在想办法对火绳枪进行改进,希望找到解决的办法,只不过很明显,当时只有欧洲人在这一块儿走到了世界前列。

    从火绳枪到真正意义上的燧发枪,中间还经历了一个叫做转轮打火枪的时代。

    一个名叫约翰·基弗斯德国钟表师,不仅能造出各种造型别致的精美手表,本身对各种枪械也有浓厚的兴趣,还亲手制作过不少精美的火绳枪。有一日,基弗斯家中来了个客人,客人因为喜欢抽烟,在用古老的燧石摩擦点火时,燧石闪亮的火花瞬间引起了基弗斯的灵感,于是他把钟表上那带锯齿的旋转钢轮与能够产生火花的燧石相结合,凭着他的经

    验和智慧,他在1515年研制成功了世界上第一支转轮打火枪。

    此时,按照华夏的干支纪年,当是在大明武宗正德十年。

    基弗斯发明的转轮打火枪引起了德**方的关注,很快,这种枪便开始装备德军骑兵和步兵,1544年,德国与法国交战,由于德军骑兵装备了转轮打火枪,而法**队仍装备火绳枪。战斗进行中,突然风雨大作,装备火绳枪的法军几乎没能打出一枪一弹,而以转轮打火枪为主要武器的德军骑兵则越战越勇,将法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

    随后,在战场上吃了大亏的法**队也开始了装备这样的火枪,欧洲的其他一些国家也开始效仿。但是, 基弗斯发明的这种转轮打火枪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因为它不仅结构复杂,造价也极其昂贵,使用起来并不比火绳枪要来的减淡,同样很麻烦,而且在钢轮上有污染时还不能可靠地发火,所以在当世的欧洲有人又开了寻求新的“点火”方式。

    后来,伊比利亚半岛上的西班牙人,他们取掉了那个源于钟表的带发条钢轮,直接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在传火孔边设置一各击砧,如果需要射击时,就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点火药。

    大大的简化了火枪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无论是使用方便还是制造成本,都要优于基弗斯发明的转轮打火枪,因为采用的是撞击式燧发机构,所以称之为撞击式燧发枪。

    到16世纪80年代,许多国家的军队都装备了这种撞击式燧发枪。

    1547年,出生在枪炮工匠、锁匠和钟表匠家庭的法国人马汉,在这两种燧发枪的基础上再次进行了改进......

    朱由楫轻啜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龙井,从传教士们口中了解了更多燧发枪在欧洲的发展和使用情况后,包括其中一些他不太清楚的东西,这让他心中更加有谱了,表面上神色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心情是开心的一逼。

    用后世流行一点的话来说,约翰·基弗斯发明的转轮打火枪就是燧发枪最早的1.0版本,西班牙人发明的撞击式燧发枪就是燧发枪的2.0版本,至于法国人马汉改进的燧发枪就是3.0版本。

    这下子他有充足的理由和信心,相信大明朝完全有能力和工艺可以制造出燧发枪,并将之训练装备大明的军队,而且比燧发枪原本出现在华夏的历史时间还要提前10几年。

    毕竟后来大明历史上第一个制造出燧发枪的毕懋康这位火器专家都已经就为了,更何况燧发枪在欧洲早就已经被发明制造出来了100多年,到现在为止都已经发展升级到了3.0版本,技术已经算是比较成熟了。

    最重要的是,他朱由楫为了提高大明的军事实力,可是将当时的大明所有科研人才基本上全都召集到了一起,旁边还有着一圈欧洲来接触过燧发枪的传教士,要是这样都还整不出燧发枪的话,朱由楫发誓他将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第二百六十二章 汤若望

    听罢传教士们的讲述,了解了更多与燧发枪相关的知识,除了朱由楫神色还算平静之外,徐光启、李之藻和毕懋康、王徵,及宋应星、茅元仪、孙元化七人尽皆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很显然,以他们的见识不可能意识不到燧发枪的意义,若是大明能够成功仿制并将之装备到军队之中,能够为大明朝的军事起到怎样的帮助。

    同时,又不禁心生感慨,殿下当真是聪慧异于凡人,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原以为只是殿下随口一提,却不想还真就能够实现啊,人家泰西诸国早在百余年前就已经有人和殿下想到一块儿去了,人家不单这样想了,而且还已经付诸了实践,制造出了实物。

    继而心下又不禁同时一阵凛然,泰西诸国都已经掌握了如此神器了吗?若有朝一日,泰西诸国跨海来攻,大明朝廷该如何抵挡?

    徐光启心中,不由的想到了朱由楫将他从天津星夜召入京师之后,他与朱由楫、孙承宗三人在演算馆内的谈话,彼时朱由楫曾放言,泰西诸国或将成为中华的腹心之患,今日思来, 才知道朱由楫的担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想到此,徐光启正色向金尼阁问道:“既然泰西已有人实现了殿下的设想,成功制造出了这燧发枪,且到如今都已经有100余年时间,泰西诸国岂不是都已经在军队之中装备了此等神器?”

    “保禄,虽然燧发枪已经在欧洲被人发明出来有着100年的历史了,也得到了许多人的青睐,并且将之在军队当中推广,然而很遗憾的是,到我们离开欧洲来到大明的时候,并没有在欧洲所有的军队当中得到大规模的装备,”金尼阁耸了耸自己的肩膀,语气中稍微有些惋惜的说到,“许多国家的军队到今天依旧还是使用的冷兵器和火绳枪。”

    “燧发枪如此神器,明显比之火绳枪要好用上许多,在战场上或许仅仅凭借此物便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泰西诸国为何没能大量的在军队之中使用?”孙元化随即追问到。

    金尼阁只能继续为大家解释道,“燧发枪比起火绳枪来虽然优点很多,但是刚刚在前面,就已经提到过,从一开始被人发明出来就不是完美无缺的,最早的转轮打火式燧发枪,无论是在结构上、还是造价成本上,包括在使用上,都不比原本的火绳枪要简单,而且也并没有很好的解决打火的效率。

    即便是后来的西班牙和法国人发明并改进的撞击式燧发枪,虽然极大的简化了火枪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制造成本也要低于转轮打火式燧发枪,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撞击式燧发枪的生产成本任旧要高出火绳枪许多的,在对枪管的强度和材料等制造工艺上,要求也要比火绳枪来的更加严格,要想生产出一把合格的撞击式燧发枪,工匠们花费的时间也是生产火绳枪的好几倍。

    其次,欧洲国家的国力也是有强有弱的,每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也都是不一样的,要完成国家内所

    有军队的武器换装是需要一笔非常庞大的军费开支的,无疑对有些国家来说是无法承担的。

    而且,有些国家的军队使用了很长时间的火绳枪,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下子要让他们就此发起火绳枪的使用,转而开始使用燧发枪,反而会让许多人感到很不适应,引起一些人的反对。比如法国人,在他们的军队中就有许多将领认为燧石冒出的火星不足以点燃黑 火药,还不如使用火绳点火来的要更加令人放心,因此而反对在法国的军队中大规模的装备燧发枪。”

    “原来如此,”孙元化听后轻轻颔首,对金尼阁致谢到,“多谢四表先生解惑,初阳受教了。”

    朱由楫听罢,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想到,这下倒是长见识了,想不到欧洲人也有一帮食古不化,反对新事物的的顽固分子,原本还以为只有华夏才有这样的如同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的家伙呢。

    果然,这人啊,无论是东方文明还是西方文明,看样子在文明发展的过程和路途中,总是都少不了这样一群人的。

    毕懋康和茅元仪二人,一声都在研究华夏的武备,火器自从在两宋时期出现在战场上,登上历史的舞台,便让中原许多的有识之士和一些杰出的将领意识到了火器在战场上对敌的巨大优势,尤其是对北方骑兵的克制作用。大明从洪武、永乐两朝开始,军中就一直流行火器,到如今军中装备的火器更是五花八门。他二人关注的点和其他人不一样,二人最先想到的便是能否搞到这燧发枪的具体构造图纸,有了图纸大明才好第一时间对其进行仿制,同时在仿制的过程中还能一边对其进行系统的研究,从而寻求改进和优化。

    “可知这燧发枪的具体构造?”

    “那不知,诸位可曾见识过这燧发枪的图纸?”

    前一句是茅元仪问的,后一句便是毕懋康说的,二人近乎是在同时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在二人之后,朱由楫面上带着笑容,不紧不慢的也跟着问道:“孤也想知道,这燧发枪的具体构造,可曾有这燧发枪的图纸?”

    面对朱由楫和毕懋康、茅元仪的的询问,金尼阁回答到,“这个恐怕得问约翰了。”说着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传教士中的约翰,也就是汤若望。

    朱由楫便也将目光转向汤若望,面上带着十分的希冀询问到,“约翰神甫,您会制造燧发枪吗?”

    汤若望其人,在历史上不仅仅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耶稣会修士、神父、,同时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学者,精通在数学和天文学,而且也是一位极为出色的火器专家(火枪和火炮的制造他都懂),更重要的一点,他还是伽利略的学生。

    因为,1613年10月,汤若望进入罗马学院,开始了为期四年的神学和数学研究,而伽利略便担任过该院的教师,汤若望曾经有上过他的课和听过他的演讲。

    西元1617年,汤若望以最优秀的成绩完成了在罗马学院的学业,晋升为神甫。1618年4月16日,在金尼阁的带领下,汤若望和邓玉函、罗雅谷等22名传教士,以葡萄牙政府的名义派遣,从里斯本启航东渡,1619年7月15日,抵达濠镜澳(后来的澳门),刚一抵达华夏的国土,他便开始精心研习中国语言文化,甚至以掌握北京官话为目标。

    汤若望,原名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名字有些复杂,汤若望是他在到大明朝之后受利玛窦、金尼阁等人和华夏儒家文化的影响,为了更好的传教而给自己取的汉名,同时还有表字道未,神圣罗马帝国科隆人,按照几百年后的国土疆域划分来看便是德国人。

    他的汉名,便是把的德文姓名“亚当”改为发音相近的“汤”,“约翰”改为“若望”,表字“道未”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见之”。

    原本在历史上的汤若望,是在天启三年,也就是1623年1月25日到才达北京的。到北京后,仿效当年的利玛窦,将他从欧洲带来的数理天算书籍列好目录,呈送朝廷。又将带来的科学仪器在住所内一一陈列,请大明朝官员们前来参观,随后以他的数理天文学知识得到朝廷官员们的赏识。

    他到北京不久,就两次准确的预测了月食现象。崇祯三年,由徐光启疏荐,回京供职于钦天监,译著历书,推步天文,制作仪器。同时,利用向太监讲解天文的机会,在宫中传播天主教,还和大明学者合作翻译了德国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1550年撰写的论述16世纪欧洲开采、冶金技术的巨著“矿冶全书”,中译本定名为“坤舆格致”。

    崇祯七年,协助徐光启、李天经编成《崇祯历书》一百三十七卷。又受明廷之命以西法督造战炮,并口述有关大炮冶铸、制造、保管、运输、演放以及火药配制、炮弹制造等原理和技术,由焦勗整理成《火攻挈要》二卷和《火攻秘要》一卷,为当时介绍西洋火枪技术的权威著作。

    前后在华夏生活47年,历经明、清两个朝代,在螨清入关后因为历法知识得到了清廷的尊重,继续掌管钦天监,康熙朝被封为“光禄大夫”,官至一品。

    康熙五年七月十五,即1666年8月15日,汤若望病死寓所,逝世后被安葬在北京利马窦墓左侧。

    此时,因为朱由楫的缘故,汤若望和他的一众教友们比起历史上原本入京的时间要提前了近两年的时间,而且一入京就被徐光启领着拜见了朱由楫,所以历史上的某些事情汤若望等人都还没有来的及做,至于后面历史上的一些事情也都还没有发生。

    此时的汤若望还很年轻,才29岁未及30,正是壮年时候,身为欧洲白人的他,和华夏官员、读书人一样身着儒服,行着华夏的礼节,除了口音确实有些许的怪异以外,如果单纯的不去在意他的相貌和出身来历,几乎与大明本土的读书人没什么两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军事科技研发小组

    随着金尼阁将目光转向坐在传教士人群中的汤若望,朱由楫和徐光启、毕懋康等人也都随之将目光放在了汤若望身上。

    汤若望原名原名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名字很复杂,外国人嘛,名字起得有些复杂可以理解。

    汤若望这名字是他到了大明之后,学的前辈利玛窦、金尼阁等人,为了更好的传教,更好的获得大明官员、读书人和百姓们的接受,根据华夏文化习俗特意起的汉名。

    而且这汉名起的还比较有内涵,他是把的德文姓名“亚当”改为发音相近的“汤”,“约翰”改为“若望”,表字“道未”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见之”。

    汤若望1591年出生在神圣罗马帝国科隆,今年刚好29岁还没有到30,正值盛年,所以此时的倘若望还很年轻,若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的话,还是典型的西方帅哥,可以迷倒东西方一大堆女性的那种。

    自从到了华夏之后,汤若望便开始潜心研习华夏爱的语言文化和一些华夏的经史和伦理,入乡随俗,脱下了天主教神甫的僧袍,穿上了华夏官员、读书人穿的儒服。

    今日的汤若望穿的是一套湖蓝色的宽松儒服,如果不去在意他的肤色和容貌,不去考虑他出身和来历,只看他色衣着装扮和说话做事的一些礼节,完全看不出他并非是出身大明,而是从泰西而来的耶稣会士,除了说话的时候口音实在是有些怪异以外,近乎和大明本土的读书人没什么两样。

    见金尼阁将话题牵扯到了自己身上来,朱由楫这位年近13岁的少年王爷,和徐光启、李之藻、宋应星、茅元仪、王徵、毕懋康、孙元化也都跟着将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汤若望缓缓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缓缓起身,在众人万分期待的目光中给出了答案。

    “尊贵的殿下,我在欧洲的时候有研究过燧发枪的实物,所以确实会制造燧发枪的。”

    朱由楫听罢,含笑点头。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汤若望绝对是会制造燧发枪的,虽然他以前阅读的那些史料当中并没有汤若望在大明朝,帮助朝廷制造燧发枪的任何记载。

    毕懋康此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面对燧发枪的探究兴趣,大明朝从前宋开始倒如今军中说流行的那些火器已经无法满足他的研究要求了,他渴求着能够有机会见到一支真正的燧发枪实物,最好是能够经过他的手亲自制造出来一把,所以即刻又追问着道,“不知,道未兄可能将这燧发枪的构造画出来,容我等一观?”

    这个时代可还没有什麽科学有没有国界、科学家有没有国界之类的争议,以向东方传播主的的福音为主要目的和职业的传教士们,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科技泄密、军事技术泄密的概念出来,因为此时的欧洲自己都还没有闹明白他们信奉的上帝和科学到底是啥关系呢?

    而且他们本身是传教士的同时,有不少人还兼职着什么哲学家、语言学家、航海学家、地理学家,或者是什么植物学家、冒险家、火器专家、数学家、天文学家......

    为了传教,不少传教士们也是很会懂

    得变通和采取一些策略的,比如利玛窦、金尼阁,包括汤若望本人在内也是一样,会利用他们所学的神学以外的其他知识作为敲门砖,先引起大明那些比较开明的官员、读书人的兴趣,打好关系。

    而且,现阶段的各种自然科学知识,本身在欧洲也都还没有得到非常有效的证明,还没有完全摆脱宗教神权的束缚和制约,更没有得到整个欧洲上层和人民的重视,传播和普及程度同样很低,真谈不上什么担心这些技术被别人学了去会怎么怎么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燧发枪在欧洲各国的军队当中,装备的真心不多。

    现在,大明朝既然有人对燧发枪这麽感兴趣,想要研究怎么制造,别说只是画一张燧发枪和构造图纸出来,就算是亲自指导他们制造出一把来都没什么问题。

    不论是早就已经受洗入教了的徐光启、李之藻,还是因为受到徐光启等人影响早已接触过传教士和天主教的王徵、孙元化、宋应星,亦或者是茅元仪、毕懋康,在他们的眼中那都是大明朝难得开明官员和读书人。

    尤其是,还有朱由楫这位并不反感天主教的少年王爷,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火枪和火炮的浓厚兴趣,为了能够获得在大明京师的居留权,他们早已答应了朱由楫的条件,汤若望必须帮着他研究、制造火器。

    所以汤若望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为难和犹豫,很痛快的点头表示可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朱由楫见状,当即大喜,立刻命人撤去了大家面前桌几上所有的东西,笔墨纸砚和制图的一些工具什么的倒也不必命人专程去准备,因为汤若望他们居住在此处,本身就有。

    不消片刻功夫,汤若望便取来了这些工具,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绘制起了燧发枪的构造图。

    在汤若望绘图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没有出声说话,以免打扰到他专心制图。

    当汤若望放下手中笔,将头从桌案上抬起的时候,茅元仪、王徵、毕懋康和宋应星、孙元化五人瞬间便忍不住围了上去。

    只有李之藻和徐光启表现的很淡定,并没有跟着一起在第一时间拥上去,同样表现额很淡定的还有朱由楫,他从始至终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移动过。

    因为,他曾经见过不止一副税法枪的构造图,就连一些比起燧发枪先进了不知道多少个级别的枪支构造图他都见过。

    茅元仪、王徵、毕懋康和宋应星、孙元化,看着汤若望绘制出来的燧发枪构造图纸,以及备注在边上的一些解释,忍不住啧啧称赞。

    汤若望绘制的燧发枪构造图并并非是只有一张,而是三张。基弗斯发明的最早的燧发枪1.0版本,西班牙人发明的燧发枪2.0版本,法国人改进的燧发枪3.0版本,汤若望都将它们的结构详细的画了出来。

    片刻后, 茅元仪、王徵、毕懋康和宋应星、孙元化五人反应过来,此地的主人,三皇子兼兰陵郡王朱由楫还坐在一边没有动过,这应该第一时间交给王爷先过目的啊,顿时有些许的尴尬的将图纸拿到了朱由面前,交给他过目。

    朱由楫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从容的接过图纸大致的看了几眼,和他以前在网上看到的燧发枪构造图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汤若望绘制的很仔细,每一个构造细节也做了在边上备注了详细的解释。

    朱由楫将之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满意的点头道:“辛苦神甫了,燧发枪果然是一项伟大的发明,有此图纸,大明的工匠完全有能力可以将之仿制出来,若是打量装备开来,大明朝廷的军队将来在对付建奴和蒙古骑兵的时候可就又多了些制胜的手段了。”

    汤若望绘制的这三份图纸其实也不过只是燧发枪最早的3个版本而已,说实话朱由楫内心当中其实不大看的上的, 此时的燧发枪还依旧属于前装滑膛枪的范畴而他脑子里面还有着燧发枪发展中的4.0、5.0和6.0,乃至7.0.....版本的构造图纸,重要的是其中还有着带膛线、后装的燧发枪。

    朱由楫倒是想要拿出来,不过想到此时不论是大明还是欧洲,想要在枪管中钻出膛线来难度不小,所以也就将这想法给暂时的放下了。

    不着急,先慢慢来。

    眼前的这三个最早版本的燧发枪,先让毕懋康、徐光启他们这些研究一下,让大明朝的工匠们学着制造练练手先,况且大明朝上百万的军队一时半会儿想要全部用上燧发枪也是不现实的,生产成本和制造速度什么的也还需要看实际情况呢。

    而且,武器还要讲究一个更新迭代不是?

    等什么时候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自己再抛出一些相关的想法出来引导一下他们,让他们继续想办法对燧发枪进行升级改造就是了。

    最好是能够让王徵研究设计出一款可行的机床什么的出来那就更好了,如今在大明朝最顶尖的一批的科研人员都已经被自己召集到了麾下,朱由楫相信以他们的智慧,加上自己正确的引导,总是有几率成功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朱由楫可能要做好往里面砸无数银子的心里准备,而且肯定不会是短时间内就能见到成效的。

    这些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很快被他记在心里,高兴的宣布到,“孤决定就在此处成立一支军事科技研发小组,毕孟侯为组长,茅止生和初阳师兄为副组长,汤若望神甫为特别顾问,孤随后会向兵仗局要一百名工匠过来跟随你们参与此事,希望你们可以尽快让孤见到成果。”

    “至于老师,和振之先生、良甫先生,还有长庚师兄,孤另有他用,暂时到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朱由楫将目光在四人和汤若望以外的其他神甫身上扫视了一眼,“对了,还有诸位神甫,孤也希望你们在平常无事的时候也可以参与一些的。”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对朱由楫微微躬身,表示答应。

    朱由楫颔首,手指在桌案上敲击了几下,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先给这些传教士们一个甜枣先,遂又对汤若望和金尼阁等一众神甫道,“耶稣会士为朝廷献上军国利器有功,孤会亲自为你们向朝廷请功,并且命工匠在南苑修建一座教堂,姑爷准许你们可以对此处的海户和周边几个村子的百姓传教。”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李进忠功成归京

    在看过了汤若望绘制的燧发枪构造图纸过后,朱由楫非常高兴。

    如今整个大明朝当世最杰出的科研人才基本上都已经聚集到了他的身边,燧发枪的制造和改良等自然也是时候应该正式的提上日程了,于是直接宣布到,他决定向兵仗局要100工匠过来,组建一支军事科技研发小组,这个军事研究小组的办公地点就放在南苑之中,反正南苑的面积足够大,地方也足够空,空着的房间和院落还不少,直接收拾一下就可以用。

    最关键是还有少年新军的军营在旁边,神机营的营地也离着南苑这边不远,可以就近的进行保护和对武器进行测验。

    连这个军事科研小组的负责人都已经安排好了,直接任命汤若望为特别顾问,毕懋康为军事科研小组的组长,茅元仪和孙元化二人为副组长。

    当朱由楫也没有打算一上来,就直接要他们给他研发制造出一些新式武器,或者说是一些明显超出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热 兵器出来,那不现实。

    朱由楫还是很能够立足与现实,根据这个时代的具体科技水平来的,只是先从汤若望绘制的燧发枪图纸开始防仿制,争取早日仿制出第一支大明产的燧发枪,并进行一定程度的量产,先做到将少年新军装备起来的程度罢了。继而在这过程中对燧发枪进行研究和改进,同时还有优化黑 火药的配比。

    之后才再是研究这怎么设计、制造更加先进的火枪、火炮,怎样降低成本、怎样提高产量、怎样保证质量等。

    至于徐光启、李之藻、宋应星和王徵四人,以及其他的传教士们就不必专门去负责武器研究这事儿了,因为对于他们,朱由楫还另有用处,需要他们去负责一些其他的事情,若是全部都用来研究火器,那也未免太浪费了这麽多的科研人才。

    比如,徐光启和李之藻二人,暂时就被他安排着主持翻译工作,和金尼阁、龙华民等人继续整理和翻译他们从欧洲带来大明的那7000余部各类书籍,若是人手不够可以直接跟他说,他会想办法增加人手。

    而王徵和宋应星两人,则被他安排着暂时负责主持对杜仲胶的提炼等工作,需要多少工匠和什么设备,同样直接跟他说就可以了,他可是还一直惦记着橡胶和杜仲胶的神情呢。

    当然朱由楫也没有忘了承诺,需要多少银子都可以直接找他,无论需要花费多少银子他朱由楫都会想办法解决的。

    毕竟是为了大明的科研事业,关系着他的千秋大计,朱由楫还是舍得往里面砸银子的。

    对于朱由楫的任命安排,众人只是微微躬身表示答应,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任何人提出有什么异议啥的,就连传教士们也是如此。

    朱由楫想了想,随后又对金尼阁和汤若望等一众传教士说到,“耶稣会士为我大明朝廷献上军国利器有功,孤会亲自向朝廷为你们请功,并且命工匠就在南苑建一座天主教堂,孤准许你们暂时可以在

    此对南苑海户和周边几个村子进行传教活动。”

    朱由楫这是给传教士们抛出了一颗甜枣,他们不远万里的跨越山海险阻,来华的根本目的和任务不就是为了传播天主教嘛,他就是要让他们开到能够在大明传教的希望,想要得到自己和大明的支持,那就必须用心的为自己办事儿。

    要想让马儿跑,自然就得要让马儿们吃草才成。更何况,这些从欧洲来华的传教士还不是一般的驽马、劣马,而是真正的千里良驹。

    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的有动力,更加的用心替自己办事,向大明传授科学知识。

    骤然听得朱由楫如此许诺,称要给他们建一座天主教堂,还允许他们可以对周边的几个村子进行传教活动,所有的传教士们都是一脸的振奋和欣喜。

    “非常感谢尊贵而伟大的王爷殿下.......”所有传教士们都万分感激的对朱由楫鞠躬行礼,表示他们心中的感激。

    朱由楫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他们对自己的感谢,颔首道:“诸位神甫不必如此客气,你们只要肯用心为孤王做事情,能够为我大明做出一些贡献,孤王自然会替你们在朝廷说话,便是支持你们在大明传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孤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这其中最根本的几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给出孤答案,可以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出来,孤王不想有朝一日亲自将你们驱逐出大明。

    如果这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问题无法寻求到妥善的解决之法,一旦哪一日起了冲突,天主教可能便会被朝廷永久的禁绝的。”

    朱由楫虽然只是一个13岁的少年,但是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认真,再加上他在大明朝的身份,这些传教士们自然没有任何人敢轻视的,倒也没有人认为这是大明的这位小王爷在对他们进行威胁恫吓什么的。

    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在大明已经遭遇过一次了,尤其是传教士中的龙华民、金尼阁和郭居静等几名资历比较老的传教士,他们更是当年的那场“南京教案”的亲身经历者。

    对此,最能有所领会。立时便让刚刚好一脸的振奋和激动之色的传教士们各自凛然,金尼阁不得不站出来,神情异常认真的对朱由楫表态到,“不管怎么说,都还是要感谢殿下您的开明和大度,您在之前与我们谈论到的核心问题,我们这些人也一直有在讨论,会争取早日拿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善方案来的。”

    见过了大明朝,当世最杰出的科学人才,与大家一同用过午膳。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宾主尽欢,而且还对这些人做了任务安排,此间事了,朱由楫便离开小院,去了军营之中。

    今日心情大好的朱由楫,干脆直接下令给正在训练的少年们放了两日假,除了不得离开军营以外,两日时间随他们自己安排。

    新军的少年们自然是兴奋激动不已,至于他们是如何安排自己的时间,放假休息的两

    日功夫都会做些什么,朱由楫也懒得去理会,反正军营的面积也足够大,团体的娱乐、竞赛项目也足够多的,只要不打群架随他们怎么折腾去。

    被自己狠狠收拾了几顿之后,料这些混蛋也不敢再私下斗殴打架的。

    联通大明南北的大运河上,北上南下的船只在太平的时节间就一直没有断过,北边的皮货、山参,南方的大米、丝绸和茶叶等许多的货物全都仰赖于这样一条运河的沟通。

    一艘从南边往京师北上的普通大船,整艏大船中没有一个普通的客人,虽然看起来像是某个南边的大客商带着自己的货物北上,准备带到京师去发卖赚钱的,实际上船上的所有人皆是东厂之人。

    这些人正是被朱由楫和万历扔到江南淮扬一带,暗中清查纲盐的东厂精锐,而负责此事的正是被朱由楫提前推上历史舞台的李进忠,也就是未来的魏忠贤魏公公。

    李进忠好整以暇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里面不由得又想起了当日骤然被万历任命为东厂代厂督,而后与兰陵王的一番对话。

    “李公公既然已暂督东厂,用心办事便是,此番是东厂的机会,也是李公公您的机会。”

    “此事皇爷爷非常看重,孤以为您最好是亲自带着番子走一遭,切记一切都要暗中行事,不得打草惊蛇,查实了罪证之后第一时间回禀与皇爷爷,若是差事办的漂亮,相信这暂代二字很快便能去掉了。”

    有些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被自己贴身收藏在胸口的东西,李进忠不无得意的想到,自己此番带着东厂最精锐的番子南下,在淮扬和江南废了老大的功夫,完成了先帝交待的差事,能否早日摘掉自己头上的这个代东厂厂督转正,就看自己身上的这份名单了。

    不过随即有多少在心中有着些忐忑和担心,毕竟他这东厂代厂督乃是万历皇帝给的,而如今万历皇帝已经大行,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爷是泰昌帝,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即位肯定也是会对东厂有人事调整的。

    这回京之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是个什么去处?

    想到这些,李进忠忍不住对值守在舱外的番子问到,“距离京师还有多远?”

    “回督主,我们刚刚出了沧州境,此时已到天津,”船舱外立刻有人回答他到,“想来明日便可抵达京师。”

    不愧是未来大明历史上能够权倾天下的魏公公,那能力和手腕自是不俗,南下查案的这段时日,已经基本上收服了东厂大部分人,得到了他们的认可,现在就差一个名副其实的东厂厂督名头了。

    “让大家辛苦一下,加快速度今晚落日前赶到通州,明日京师开城门时,第一时间入城。”

第二百六十五章 往四川落子

    看罢了手里的名单,朱由楫面色有些阴沉的将之放在一边,眉头微皱,手指在书桌边上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

    一名太监垂首恭敬的站在书桌前,书房内除了朱由楫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以外,耳中听到的就只有院内树木间秋蝉的嘶鸣声。

    “李公公,这份名单可曾有求证过?”片刻之后,朱由楫才深呼吸了一下,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境,抬头看了眼对方,对他问道,“在查案的过程中可有打草惊蛇?”

    没错,此刻站在朱由楫书房之内,朱由楫口中的这位李公公,正是刚刚从南边归来的李进忠,而朱由楫方才所看的名单,便是李进忠暂掌东厂印带着东厂精锐南下查案的成果。

    这份名单更不是什么普通的名单,正是关于两淮盐地区的盐官,勾结晋商、徽商串通一气,借推行盐纲之法大肆敛财,瓜分盐引窝本之事,有参与其中的官员、商人名册。

    名册之中,参与了此事的官员、士绅、商人足有数百人,让朱由楫脸色难堪,阴沉震惊的倒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他发现了这名单中的官员竟然有差不多占了南京官员的一小半之多,除了两淮盐法道袁世振、巡盐御史龙遇奇这些盐官,东林党人自然到哪儿都是少不了的,如东林党的顶级大佬李三才便赫然在内,最让他感觉震惊棘手的乃是因为留守的南京一大半勋贵同样有人参与,就连魏国公府都有从中分润。

    “回殿下,名单千真万确,这份名单是从袁世振的住所搜到的。”听得朱由楫问话,今日早上才刚刚入京,午后便又匆匆赶来南苑王府之中求见的李进忠赶紧回答到, “并未打草惊蛇,所有行动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奴婢抽调的都是东厂最精锐的老手......”

    至于他李进忠为何在入京之后,不是第一时间入宫去向如今龙椅上的泰昌皇帝禀报,而是直接出城到南苑之中来寻朱由楫,将名单也交给了他,这其中的缘由自然是有着李进忠自己的算计了。

    第一,他李进忠带着东厂的番子潜出京城,南下暗查两淮盐政的案子,乃是万历皇帝的旨意,如今万历皇帝驾崩了,泰昌皇帝登基,他吃不准泰昌皇帝对这个案子的态度,也不知道泰昌皇帝会对自己这个先帝任命的东厂代厂督是个什么怎么样的安排,而他还惦记着自己能否转正成为真正的东厂督主呢。

    第二,他李进忠能够有机会带着东厂出京办案,他现在的东厂代厂督身份都是朱由楫这位兰陵王向万历举荐得来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朱由楫算的上是对他有着知遇之恩的,而且万历给他的圣旨中也说了,这案子的最终负责人是兰陵王朱由楫。

    朱由楫闻言只是颔首,没再多说什么,“行吧,孤知道了,辛苦李公公了,公公从南方归来想必还没有来得及入宫吧?”

    “奴婢,一回到京中便来了殿下此处,还未入宫。”

    “既如此,李公公您还是先入宫去吧,您的功劳孤都记下了,”朱

    由楫将那份名单仔细的收好,为了安李进忠的心,又对他说道,“父皇登基之后还未对东厂有什么安排,你的代厂督还要继续再做上一段时间。”

    “许你的东厂厂督之位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不过要等到兄长即位之后了,待兄长即位了孤会亲自向兄长提此事的。”

    “兄长还时常念叨着,没了你李进忠跟在身边跟着总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得到了朱由楫承诺,李进忠面上一喜,赶紧躬身道:“奴婢先行谢过殿下,殿下若无吩咐的话,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此时的李进忠还没有到后来魏公公的城府和气度,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激动。

    李进忠退出书房后,朱由楫仍旧在书房内独自带了许久的时间,他在为了手里的名单头疼,衡量得失利弊,思考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这份名单,已经不再只是简单的盐官勾结商人借着改革盐政之机私相授受,互相渔利这样的贪腐案件了,而是几乎关系到大明朝整个南京近半数的官员和勋贵。

    尤其是还有留守南京,名副其实掌握着南京兵马的魏国公府也牵涉在其中。

    若是贸然将之揭开,能不能顺利的将这些蛀虫铲除掉朱由楫不敢保证,但是一个不慎,搞不好绝对会闹得江南大乱,一旦不能及时收拾的话,说不得还会引得大明半壁江山不宁。

    如此一来,想来自己的结局多半也不会太好,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也是说不准的。

    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朱由楫的心情很沉重,总算是能够有几分切身的体会了,为何每个古代的王朝到了最后的几十年总是无论有多少忠君为国的大臣,能打能战的将军去力挽狂澜,似乎都总是免不了从内部冒出一股巨大的阻力来进行干扰。

    无论哪个朝代,不论是是谁想要进行变法和改革总是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阻力,和反对的声音,不论最后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无怪乎只要是涉及到改革、变法,或者是一些皇帝想要有一些作为,总是会免不了要整顿吏治,官商勾结什么的......

    也难怪历史上的明末时期,当螨清入关南下的时候,几乎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南京城内那些个世受国恩的勋贵和不少的文武大臣们便毫无骨气,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自己打开了南京城门,跪在地上恭迎多铎带着清军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南京这样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

    南京的官员和勋贵,还有那些商人们互相勾结,都堕落**到了这般地步,除了少数的一些人以外,大明在江南的官僚已经是基本整个的从根上都烂掉了。

    朱由楫很想要不顾一切的将这事儿捅开来,借助这份名单对江南的商人、文臣、勋贵,乃至于整个大明的朝堂都来一场大清洗、大整顿,将这些国家的蛀虫全都给解决了,即便是江南大乱,最终在江南如同太祖一样杀个人头滚滚也在所不惜。

    但是他的理

    智和读了那么多的历史知识,却告诉他绝对不能这麽做,真要这麽做了,那纯粹就是在自寻死路,尤其是他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至多的也就是比较受大行的万历皇帝喜爱和器重,比起其他的藩王宗室多了些许的特权而已。

    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以及足够强大的能够自保的力量之前,这些人绝对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自己暴毙而亡,最终只是落得个史书上留下寥寥几句英年早逝的记载。

    想到这些,朱由楫撮了撮牙花子,感觉到无比的蛋疼。

    一时之间,这份名单放在手中,竟然让他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所以,一个人在书房内静坐了小半日,也权衡利弊的纠结了小半日的朱由楫,只能强行按捺下自己心里的冲动和对这些人的杀意,决定暂时还是将手里的这份名单收藏起来。

    朱由楫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告诉自己戒急用忍,做大事者,不能冲动,很多时候还是要苟得住才能笑到最后的,况且自己现在还年轻,政治生命还长着呢,年龄既是自己在政治上的最大劣势,又何尝不是自己在政治上的最大优势呢?

    自己现在没有实力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通过这份名单,将这帮蛀虫全都给解决掉,但是不意味着自己将来不会有实力,有办法和机会收拾他们这些蛀虫。

    而且,有了这份名单在手里,也算是捏住了不少人的把柄不是,说不得以后或许还可以利用手里握着的这份名单做些文章,搞些其他的事情出来,威胁这一些家伙替自己办事儿,然后再秋后算账也不错。

    想通了这些,朱由楫的心理就平衡许多了,姑且让这些蛀虫先继续舒服一段时间,本王以后会有机会收拾你们这些蛀虫的,让你们把吃进去的都给本王吐出来。

    心里冷笑着,朱由楫将名单仔细的折叠好了,起身走到书架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六韬》,随意翻开一页将名单夹了进去,做好了记号后,朱由楫又重新将书放回了原位。

    看样子纲盐这案子是暂时没有办法再深入的纠下去了,非要再强纠下去的话,不见得能有什么结果,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不过却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做些事情,恶心和打压一下这些人的。

    站在书房内他自己绘制的那张巨幅的世界地图前,朱由楫的目光从江南沿着长江一直往上游移动着,最终目光定在了因为独特、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历朝统治者都会比较重视的地方。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

    天府,四川!

    这里有肥沃的成都平原,有李冰治水的都江堰,有三峡夔门,有自流盐泉,有诸葛武侯祠,是三苏和李白的故乡,有大明第一乃至华夏第一女将秦良玉和白杆兵,有上帝折鞭的钓鱼城,还有未来的国宝大熊猫........

    是该往四川这块风水宝地上落子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张廷登和夏允彝

    站在自己绘制的那副世界地图前,目光在四川的位置停留了片刻,然后叫来了张必安。

    “你速入城去,替孤将吏科给事中张延登召来此处,孤要见见此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张必安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应是,匆匆去牵了辆马车往城内去寻张延登去了。

    朱由楫为何要让手下的太监去召张延登来南苑见他?此为何许人?

    此人正是泰昌帝即位后下旨增补内阁阁员,廷推之时因为党争之故而拒不署名的,而后在内阁阁员最终定下来之后,又主动上了乞骸骨的辞官折子,只不过他辞官的折子送到宫内却没有到泰昌皇帝的手中,而是在朱由楫这里被截了下来。

    朱由楫因为脑海中的历史知识,多少知道一些此人的人品秉性、为官经历和在历史上的政绩。

    张廷登,字济美,号华东,别号小黄山居士,山东济南府邹平县人。生于嘉靖四十五年正月十四日,家族先世乃从元末自枣强徙,因为出生不过后二十一日,其亲生母亲便病逝了,于是自小由伯母抚养成人的。且少时便聪颖端慧,辄能嗜古吐奇,还是学霸一名。

    万历十年,17岁还是高中生的张廷登,于府县学宫就学,成绩优异,童子试三场均为冠军。

    所谓童子试,可是儿童的考试,而是科举时代参加科考的资格考试,在唐、宋时称州县试,到了明、清称郡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的考试。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县试趁机合格后才可应府试;府试成绩合格方可参加院试,院试成绩合格后就有了秀才的称号,有了这身份才可进入官学和正式参加科举考试的。

    万历十九年,张延登乡试中举,这年26岁。次年,万历二十年壬辰科三甲第八十二名,联捷成进士,第三年便被朝廷外放内黄县知县,任内清慎廉洁,史载“茹蘖戴星,靡利不兴,靡害不除,额外积谷至六千馀石,邻封藉以赈饥”。

    万历二十七年,返乡服丧后,补为上蔡知县,当地搢绅、叟童、读书人听闻消息,都欣喜地前去迎接他上任,在上蔡清算税务、帮助恢复发展农业、还亲自带兵剿匪,政绩斐然。

    万历三十一年,担任河南乡试同考官,前后在外任县官十载,万历三十三年暂授礼部主事,万历三十四年考选授兵科给事中,万历四十年,为吏科给事中。

    后来在天启和崇祯年间也是多有作为,当的官职也都不小......

    这些都是张廷登的一部分经历,最重要的是此人不结党,向来反对党争,绝对的务实派官员,比较有军事远见,深知韬略,极具爱国热忱,崇祯十二年,螨清军队攻入关内,攻陷济南,又围邹平,张廷登带着儿子及仆人们参与守城,以火器螨清退去。

    而且,还是大明朝第一个,在万历朝的时候就上奏疏为张居正伸冤,要朝廷为张居正正名,肯定张居正辅佐万历施行改革实现万历中兴的功劳之人,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朱由楫就要用他。

    晚明时期,应该说是

    历朝历代,朝堂上能够有这种忠君爱国,能干务实,不结党,不参与党争,还懂得兵事,又有胆子敢亲自操刀子上战场砍人的文官,实在是太难得了。

    张廷登还不知道他自己弹劾自己,递送入宫中交给泰昌皇帝的辞职报告压根儿就没有被泰昌皇帝看到,就直接被朱由楫给截住了,说实话,就算是朱由楫没有截下来,正常送到了泰昌皇帝手上,泰昌看了也不一定就见得会搭理他。

    所以,自从将辞职报告交上去之后,张廷登可以说是连家当都已经基本上收拾好了,就等泰昌的一个“准”字,然后直接就可以出京回山东老家去,结果却是一连数日下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就让他有些无语了,心道这新登基的泰昌帝咋就和已经大行的万历先帝一个毛病呢?我这把辞官报告都交上来了,皇上您好歹还是让人传个话出来,到底是准还是不准啊?

    总不能,让自己学史联岳一样直接拍拍屁股旷工吧?或者学学陶潜来个挂冠而去?

    张必安到张廷登府中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年轻书生在一张小酒桌前相对而饮,不时的还唉声叹气两下。

    “老师,何故如此的唉声叹气?”

    “可是为了您递交的辞官奏疏,到今日都没能得到圣上的批复?”

    张廷登转悠着手里的酒杯,“彝仲,为师非是在为自己辞官之事在叹气,而是为这大明江山社稷,亿万百姓黎民的前途啊。”

    被张廷登喊做彝仲的那年轻书生,不解的又问道:“如今新君登基,先帝时的许多弊政都已被下旨得到匡正,前些天因为增补阁员而有些混乱的朝政也因为入阁人选已定而稳定了下来,老师既然忧心朝政和百姓,又为何还要向当今圣上辞官呢?”

    张廷登放下手中的酒杯,“彝仲啊,你不懂!朝堂上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那年轻书生饮下自己杯中的酒水,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自己老师府中的一名下人匆匆走了进来,“老爷,府门外来了一名公公要见您。”

    张延登有些疑惑,“公公?宫里来的,可有说是何事?”

    下人摇头,“应该是宫里来的吧,什么事情小的也没敢问,那公公只说要见你。”

    “老师,难道是您辞官之事,圣上已经准了?”

    张延登摇摇头,“见了就知道了。”然后吩咐下人赶紧将那公公进入府中。

    张必安随着那下人来到张延登师徒二人面前,只一眼便看见了二人身前的酒桌,对张延登行了个揖礼,“张大人倒是好雅兴。”

    师徒二人还了一礼,张延登出言问到:“不知这位公公名姓,可是圣上准了我的辞官奏疏,特命您来传旨?”

    “张大人客气了,咱和大人您同姓,”张必安笑着回到,“非是从宫中而来,更不是替陛下前来传旨的。”

    张延登师徒二人神情更加疑惑,张必安也没给他们多做

    解释,只是依旧笑着对张延登道;“张大人,我家殿下要见你,还请张大人您随咱走一回?”

    “不知,是哪位殿下?”张延登继续追问到。

    “张大人随咱去见了,自然不久知道了嘛。”张必安这次是按照朱由楫的吩咐一个人低调入城的,闻听张延登的追问明显不像多做解释,只是如此说到。

    张延登见此便也不再多问,“可否带上我这不成才的学生?”

    张必安看了眼他身边的年轻书生,“自请随意便是,应该不打紧。”

    “那还有劳张公公稍等片刻,容我先行换身衣服。”张延登说到。

    “用不着这麽麻烦,殿下还在等着呢,张大人赶紧随我上车吧。”张必安却是催促到。

    马车内,张延登与弟子透过车帘往外看去,年轻读书人忍不住说到:“老师,看这马车行进的方向,咱们这好像是要出城啊?”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广渠门前,这还真的是要出城啊。

    马车只是在停了片刻,然后便顺利的驶出了门洞,出现在了京师的城外,张延登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心中立刻便对要见自己的那位殿下的身份有了猜测。

    据他所知道的,在京中能够被称作殿下的人有好几位,还没有出京就藩的端王、慧王、桂王,皇太子、三皇子、五皇子,还有福王世子....但是,很明显的,无论是端王、慧王、桂王,还是皇太子、五皇子、福王世子,都没有住在京城以外的,长期居住城外的唯有一人。

    当今三皇子,先帝万历亲自册封的兰陵郡王!

    这个猜测,让张延登心里更加的疑惑了,不知这兰陵王殿下今日为何突然要召见自己。

    随着马车的停下,到达目的地之后,张延登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王府大门的牌匾上清楚的写着“兰陵王府”四个大字,直接就告诉了师徒两人,召见他们之人是什么身份。

    张必安领着张延登师徒两人,在由南苑宫禁改造而成的兰陵王府中穿行了好一阵子,然后在朱由楫的书房之内见到了正在闲的没事儿,有些无聊的趴在书桌上玩着地球仪的兰陵王殿下。

    张必安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轻声细语的提醒到,“殿下,吏科给事中张延登大人已经到了。”

    朱由楫眼重新坐直自己的身体,打量起跟着张必安进来自己书房的两人,一个半百老人,一个年轻书生,年纪大的这位应该肯定就是张延登了,那旁边跟着一起的这名年轻书生又是谁?张延登的子侄后辈吗?

    朱由楫有些疑惑的想到,只不过不待他开口询问,这两人就已经主动的告诉了他答案。

    “臣吏科给事中张延登(学生夏允彝),拜见兰陵王,千岁!”

    “卧槽,夏允彝,这名字好熟,”朱由楫迅速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历史知识,“这不就是那位明末历史上16岁就因为抗清就义的夏完淳他爹嘛!”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孤想让你去四川

    “臣吏科给事中张延登(学生夏允彝),拜见兰陵王,千岁!”正当朱由楫心里疑惑着的时候,随着张必安进入书房来的两人已经主动的给了他答案。

    “卧槽,夏允彝,这名字好熟,”朱由楫迅速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历史知识,“这不就是那位明末历史上16岁就因为抗清就义的夏完淳他爹嘛!”

    原来这名年轻的书生,竟然是明末历史上在,在江南组织抗清失败,自杀殉国的爱国诗人,民族英雄,夏允彝。

    好在朱由楫如今早已不再是刚刚穿越重生而来的时候,而且大明历史上的牛人已经不止见了一个,只是瞬间便回过了神来,心中也没有多少震惊,只是稍微有些惊讶。

    “你们......”

    张延登连忙拱手道;“殿下,彝仲乃是臣在万历四十六年,主持浙江乡试时所收的学生,后被臣到来京师读书。”

    “未得殿下准许,臣擅自将这不成器的弟子带来,还请殿下勿怪。”

    朱由楫心中这才了然,原来如此,本王就说嘛,夏允彝是南直隶人,此时的夏允彝怎么会在京师呢,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朱由楫不以为意, “能够得张大人看重,收为弟子,肯定是有才干的,能够有幸认识一下,孤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何要怪罪?”

    要说高兴,朱由楫自然是真的高兴,这几天他的心情就没怎么差过。

    夏允彝,表字彝仲,南直隶松江华亭人,和他老师徐光启是老乡。万历二十四年生人,此时的夏允彝,还很年轻,24岁,放在三四百年后也就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相貌也不赖,放在三四百年后绝对的当红小鲜肉。

    万历四十五年举人,万历四十六年拜师张延登,随后跟着张延登悲伤,先后在张延登老家山东邹平和京师之中学习,后来崇祯十年进士及第。

    再后来,京师沦陷,崇祯自挂煤山歪脖子树殉国,螨清也入关了,南明弘光政权迅速崩溃,夏允彝在江南积极奔走、联络,筹划组织义军抗清,还带着刚满15岁大婚的儿子夏完淳一起。

    最后,父子二人先后殉国。

    本来近来几天心情就不错的朱由楫,又见到了一个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而且还是抗清的民族英雄,美好的心情自然就更加美妙了。

    甚至朱由楫都开始打起了夏允彝儿子的主意,开始在心里面琢磨开了,

    ,要不要等他儿子夏完淳出生了之后,自己也来收个徒弟?

    朱由楫正在琢磨着呢,张延登出声让他回过了神来,“不知殿下,召臣前来此处,可是有何吩咐?”

    暂时把自己准备收还没有出生的夏完淳为徒弟的心思放到一边,朱由楫轻轻挥了挥手,张必安见状,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

    “张大人,您在朝中为官多年,为朝廷和百姓做了不少的实事,如今有又正是朝廷需要用人的

    时候,为何却要辞官不做呢?”

    “殿下,臣年纪已经大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自觉愈发的力不从心,总既然已经不堪大用,渐渐老朽,总不能一直念栈权位吧,该为年轻人让些位置出来才是。”

    朱由楫见张延登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也是有些无语,好你个张延登,本王原本还以为你这家伙绝对的正直,不会说谎呢,想不到你这也会编瞎话,不老实啊!

    朱由楫似笑非笑,“张大人,你这说瞎话的本事,让孤差点儿就相信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递了过去。

    张延登从朱由楫手中接过去,站在他变身的夏允彝也赶紧歪着脑袋去看。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张延登一张老脸瞬间就变红了。

    因为朱由楫递给他的正是他自己亲笔写的辞官折子,为什么要辞官上面写的一清二楚,才不像他刚刚的瞎话所说呢。

    朱由楫解释道,“你这折子送入宫中的时候,本王正在御书房内,是孤给拦了下来,张大人国之干臣,你若是辞官了,对朝廷,对百姓,对这朱家的江山可是一种损失。”

    “殿下.......”张延登手里抓着自己亲笔所写的辞官奏折,在听得朱由楫此话时,心中不禁有些触动,只是张口却发现自己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大人,这可你是孤在奉承于您,而是您这些年在朝中、在地方上尽忠尽职,踏踏实实用政绩做出来的。”

    “如今的大明朝国势日衰,天灾频仍,朝堂上又有党争,关外还有蒙古和建奴为祸,更是需要有您这样的官员为朝廷和百姓做事才是。

    若是朝廷中如您这样的官员都走了,只剩下一些争权夺利之辈在朝堂之上,谁来为朝廷做事,谁来为百姓做事?

    张大人,难道能就这般心安的归乡吗?”

    “殿下,”张延登被朱由楫一连串的问话,问的心中满是惭愧,“非是臣不愿忠于王事,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做事,只是自从张太岳逝后,先帝便甚少理会朝事,朝堂上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

    如今,臣就算还在朝中又能做些什么事情?”

    “张大人,越是如此,朝廷和百姓才越发的需要如您这般的官员啊,”朱由楫认真的听完张延登的话,继而说到,“不瞒张大人,你的为官经历和此前给皇爷爷上的奏疏,孤都命人找来看过了,所以,孤王今次召你来王府,实是有一事想要请大人去做一做。”

    张延登皱眉,“不知殿下所言,是何事?”

    朱由楫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在张延登和夏允彝的注视下,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六韬》,从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来。

    将纸张递到张延登手中,“张大人,先看看吧。”

    张延登满脸疑惑的接过来,展开一看,只是一眼,瞳孔瞬间睁大,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双手猛的一阵颤抖,纸张一下子就滑落在了地上。夏

    允彝赶紧替自己的老师将之从地上拾起来,抽空往纸上一瞧,神色更是骇然!

    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夏允彝将之恭敬的放在了朱由楫的书桌上,脑子里却满是那一个个名字不断地一闪而过。

    张延登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殿下,臣斗胆请问,您这份名单从何处而来,这上面记载之事可是为真?”

    “张大人以为是是真是假呢?”朱由楫从容的将之从书桌上拿到自己的手中,“东林党人、魏国公府、徽商、晋商.......”

    “这份名单乃是皇爷爷在世的时候,命东厂所有精锐在江淮一带密查而来,更有原本江淮一带因为此事被打压排挤出去的陕西盐商供述.......”朱由楫淡淡的说到,“食盐关乎朝廷税赋,更关乎于百姓民生。”

    “朝廷因开中之法久坏,便有人借朝廷废开中之法而改纲盐之法时,互相勾结,损海国家和百姓的利益,只为了养肥他们自己。”

    “张大人,您说这群硕鼠,是不是全都该杀呢?”朱由楫眼中闪烁着寒光对他问到。

    张延登深吸了口气,对朱由楫拱手道,“若这份名单上所记载的乃是千真万确,那这些硕鼠确是该杀!”

    然后又满是诚恳的对朱由楫劝诫到,“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请殿下万万不可贸然行事,否则必将使江南大乱,百姓不宁啊!”

    “张大人说的是,孤王虽然年少,却也不蠢,”朱由楫见张延登已经咬钩了,笑着道:“正是如此,孤才命人低调的召大人来本王这里,就是因此想要让大人您去办一些事情。

    不瞒张大人,孤王原本是想将此事交给杨涟或是左光斗二人去做的。”

    “臣谢过殿下如此信任臣下,”张延登闻言说到,“殿下还好没有将此事说与杨文儒和左遗直二人。”

    朱由楫轻轻颔首,“杨涟与左光斗二人虽有才干,正直敢言,亦算的上是忠君爱民,清廉奉公,然此二人毕竟也是东林党人,冒然说与他二人知晓,孤也觉得妥。

    孤思来想去,在这京师当中,似乎也只有将事情交给您去做,才能让人放心了。”

    “只是不知道,张大人愿不愿意为国家,为百姓再去做些事情,帮助朝廷在将来可以除去这些硕鼠?”

    张延登闻言,并没有直接答应朱由楫什么,只是神情认真的盯着朱由楫问到:“臣斗胆想先请问殿下,可是对此事已有计策?又需要臣做些何事?”

    朱由楫也不隐瞒,直接对张延登解释道,“不错,孤王的确已有想法,既然不能贸然的直接对付这些硕鼠,但是却可以另想他法来打击和削弱他们,毕竟这大明朝产盐的地方可不止江淮一地。”

    张延登眉头微皱,“殿下的意思是......”

    朱由楫笑着道:“张大人,孤王想让你去四川,扶持川陕盐商.......”

    “以盐治盐!”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后世的四大盐场

    朱由楫一脸笑意,“张大人,孤王想让你去四川,扶持川陕盐商.......”

    “以盐治盐!”

    听得朱由楫所言,张延登眉头稍微舒展开来,一边的夏允彝忍不住插话到,“殿下是想用四川的井盐来冲击两淮的海盐,利用四川和陕西的盐商来和晋商、徽商打擂台?”

    朱由楫颔首,“如此理解,倒也不能说错,孤的计划中确实有几分这个意思在里面。”

    夏允彝见自己突然插话,兰陵王没有丝毫的不快,老师也没有阻止,遂又接着说到,“殿下,学生斗胆,四川虽然自古便有井盐产出,然则如今已然千百年过去,四川的井盐还能有多少产量呢,就算还能有所产出,产量也必然有限,且出川之路无论水运还是陆路自古不便,蜀道之难......

    大明海岸漫长,非是只有江淮一带才靠海,也并非只有江淮一地可以晒海盐,殿下为何不上奏朝廷在其他沿海之地再开辟几个盐场出来?”

    朱由楫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面上带着丝丝忐忑的夏允彝,这夏允彝果然还是有些本事和见识的,竟然能够一下子便点出四川井盐相较之两淮海盐的不足之处,同时还能想到让朝廷以国家政府的名义,使用行政手段在沿海地区另外再重新开辟几个盐场出来。

    夏允彝这个想法,朱由楫其实早就有想到过的,只不过在仔细的计算了各种利弊和成本,以及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阻力之后,他暂时的将重新开辟新的海盐盐场的想法给搁置了下来。

    朱由楫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夏允彝和张延登解释道,“四川确实自古便为井盐产地,至今还有许多民间百姓将食盐称作盐巴,便是因此而来。

    至于千百年过去了,四川的井盐还能有多少的存量产出,其实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四川的盐井、盐泉数量可不小,但是富顺一县“自流井”和“贡井”所产的食盐便基本足以供给全川、滇、黔和陕西、乌斯藏、湖广部分地区。

    而且这些主要还是因为井盐是需要往地下打井,然后抽取卤水将之晒干,产量确实相较于用海水煮盐、晒盐所得有限,加上受到地形道路的限制影响出川不便而导致的。

    但是不要忘记了,四川有盐、盐井的地方可不止富顺一县,还有重庆、万县等地同样有着为数不少的盐泉存在,郁山、大宁、阳溪、彭溪、涂井......”

    朱由楫在张延登和夏允彝惊讶的目光中,报出一大串的地名,而他说的这些地方,无一不是从古巴国时期便是重要的盐产基地,只不过后来随着大一统国家的出现和社会的发展,加之这些地方普遍的交通运输多有不便,相比较于井盐、泉盐产量更大的海盐冲击,渐渐的大多都被废弃了而已,剩下的一些也只是当地的一些百姓自给自足罢了。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几百年后,国家地质部门可是对川渝地区做过长达二十余年的钻探普查,发现有至少20个大小盐盆。其

    中最大的两个盐盆正是后世自贡和三峡地区,单说三峡地区横跨长江两岸,呈东北西南展向,绵延百余公里,南北宽有30余公里,盐体延伸面积2700平方公里以上,储量多达1500——1600多亿吨,如此大的储量又其实古代科技水平有限的情况下能够开采干净的。

    川渝之地自古便为产盐之地,有着如此丰富的自然盐泉、盐井资源,且本就有已经很成熟的制盐技术的前提下,只要朝廷愿意提供合理的供政策和一些基础设施的扶持,组织引导当地的一些富商、士绅和百姓,想要重新恢复川渝之地的盐业盛况并不难。

    朱由楫相信,届时无论是蜀王府,还是四川当地的官员、还是士绅,亦或者川陕地区的富商肯定大多都是会积极支持的,毕竟食盐之利自古便是巨大的,这些人总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朝廷需要有一名有能力、有分量,且对朝廷有足够忠心的官员坐镇,从中协调,做好利益分配,在保证朝廷能够收取足够的税赋和普通百姓、盐工的利益的同时,还能保障蜀王府、地方官府以及士绅、富商们的利益。

    说到海盐盐场的问题,朱由楫更是记得自己上地理课时,书上介绍的华夏四大盐场,长芦、江淮、布袋、莺歌海,四大盐场先后形成,各有优势。

    其中江淮盐场历史最为悠久,有着全国最为广阔的沿海滩涂,四季分明的气候条件,从先秦时期便已经形成,古时候历朝历代有百分之60-70的食盐都是淮盐,这也是为何盐商大多都集中在江淮一带的原因。

    长芦盐场位于渤海湾地区,历史也算是比较悠久,最早设立于五代十国时期大概是在后唐同光三年,名字叫芦台场,一直沿用到大明洪武年间,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长芦盐场主要是烧造盐砖,是唯一一家为皇室提供御贡盐砖的地方,基本上很少负责大规模产盐。

    布袋盐场位于台湾的西南沿海,如果要探究历史渊源的话,最早大约也就是明郑时期了,因为这一地带沙滩广布,地势缓斜,河流注入淡水量少,季风强劲,冬半年干燥少雨,日照长,气温高,蒸发快,海水含盐量高,容易晒盐,所以几百年后成为“东南盐仓”,位列华夏四大盐场之一。然而台湾这座几百年后的祖国东南宝岛,在此时的大明还是一座基本处于尚未开发的原始岛屿,朱由楫也是在今年才开始往台湾布局的。

    至于莺歌海盐场,则位于海南,是华夏四大盐场中历史年纪最年轻的一个。因为海南此时还叫琼州,最早的盐场开发时间也还要等到三百多年后去了

    很显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重新在海边开设新的盐场,台湾和海南现在都还不成熟,而长芦盐场扩大规模提高产量,这其中的牵涉比恢复川渝产盐还要复杂一些,所以朱由楫暂时只能通过川渝的井盐年来打击淮扬。

    不过,他倒是打定了注意,等自己就藩之后,无论如何也是要着手在海南和台湾先将这两个盐场给设立起来的,发展成几百年后的规模肯定是想都不用想的,但是以此和川渝的井盐呼应,

    用来冲击打压两淮的盐商和东林党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上奏朝廷在沿海地区再重新开辟设立几个新的盐场出来,到也不是不行,”朱由楫继续给夏允彝解释道,“但是如此一来,朝廷必然要从两淮盐场调派熟悉盐政的官员负责运作、管理,而这些人又有几个没有和两淮的盐商有所勾结和牵连呢?

    大明海岸漫长,朝廷要开设新的盐场,具体要开设在何处,究竟哪一片沿海地区适合开设盐场,朝廷总要派人做打量的先期工作,在沿海各处进行考察,然后再将结果上报到朝廷,朝堂上肯定是免不了要讨论一番如此一来拖延许久的时日不说,这麽大的动作。难免不会事先走露风声,让这些硕鼠有了警觉,提前做好准备......”

    “而四川则不同,四川因为地处西南,蜀道艰难,相对比较封闭,天然的便和其他地方有所隔绝,甚至于某些时候自成一系,对外的时候又向来团结,外地的势力在没有朝廷中央干预的情况下,很难在四川插手.....

    四川本就有许多先秦时期、两汉时期留下的盐泉、盐井,只是后来因为运输不便和淮盐的便利而大多被废弃了,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盐可产了,只要根据古籍,肯花费一些功夫将这些地方重新找出来,自然能够将之重新恢复过来......

    朝廷在四川整顿盐政,恢复川渝盐业,就算是让风声走露了,因为上面所说的种种原因,一来这些硕鼠轻易插不上手,二来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所重视,反而会有所轻视。”

    “多谢殿下解惑,学生受教了。”夏允彝听了朱由楫的一番分析,瞬间觉得眼前这位少年王爷见识过人,仔细分析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于是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朱由楫这才又将目光投向张延登,开口道,“张大人,如今大明国势日衰,朝廷需要您这样的官员,百姓需要您这样的官员,孤希望张大人能够担下此番重任,小王在此,替大明、替百姓恳求于您!”

    张延登慌忙避过朱由楫的大礼,受宠若惊,心下颇为感动,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承蒙殿下如此信重,将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臣焉能不去。”

    朱由楫见张延登答应了,心下高兴的同时也是不禁松了口气,若是张延登不答应的话,自己可就要抓瞎了,既要重新物色可以去四川的人物,又要担心会不会发生泄密问题.....

    如今他答应了,自己就不必再去担心这些问题了,朱由楫神情庄肃道:“既如此,还请张大人暂且在京师稍待一段时日,过些时候会有圣旨让你以

    合适的名义入川,届时自然会有陕西和四川的商人全力配合于你。

    这里有一份孤针对四川盐政的一些想法和计划,还不是很成熟,或许有许多地方还需要张大人你到四川后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操作、完善,你先带回去看看吧。”

    “对了,今日之事,还请二位一定保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红丸谜案(一)

    “小王在此替朝廷,替百姓谢过张大人高义。”

    见张延登已经答应接受任务,往四川走一趟替朱由楫完成扶持川陕盐商,用川渝的井盐冲击淮盐,以盐治盐的策略,朱由楫很高兴,当即又交待到,“还请张大人暂且在京师稍待一段时日,过些时候会有圣旨让你以合适的名义入川,入川后自然会有陕西和四川的商人全力配合于你。

    另外这里有一份孤针对四川盐政的一些想法和计划,可能还不是很成熟,或许有许多地方还需要张大人你到四川后根据实际情况加以操作、完善,你先带回去看看吧。”

    “对了,今日之事,还请二位一定保密!”

    张延登和夏允彝听后,当即神情一肃,二人也知道今日朱由楫与他们交谈之事干系重大,牵连甚广,半点儿马虎不得,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遂满脸郑重的对朱由楫拱手保证到:“殿下但请放心。”

    朱由楫点点头,随后又对张延登问道:“张大人,孤见你这弟子也是有才华和见识的,太子哥哥身边缺人才,张大人可否让他在兄长的詹事府中挂个职,空闲先在此处协助孤的老师做些翻译的事情?”

    张延登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的,况且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更何况兰陵王大大方方的说出请求,还特意征询了自己的意见,也充分的表现了对自己的尊重,这是在为太子求贤,让夏允彝在詹事府中挂职对自己这个弟子将来入仕后,总是会起到一些帮助的,虽说自己这弟子将来肯定还是要走正经的科举入仕一途。

    所以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命人将张延登和夏允彝二人送回城内,朱由楫稍稍感觉轻松不少,正琢磨着少年新军也训练了差不多半年时间,是不是可以给这些少年们适当的放个假让他们回去探探亲,或者自己干脆组织他们先来个野外生存训练啥的,宫中却有消息传来,称宫里又有了事端。

    这一消息,让朱由楫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于是只能暂时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尽数放在一边,开始不断的在心里边计算着自己要不要插上一手,若是插手的又该如何去做?如何从中给自己谋取到最大的利益。

    宫中传来的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让朱由楫如此重视?

    历史的轨迹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变化,他朱由楫的便宜父皇,泰昌天子朱常洛似乎还真就是逃不掉他一月天子的命运。

    每日沉迷美色,夜御 数女的泰昌皇帝,刚刚登基不过十余日时间,便病倒了。

    而且,这一病,病的还很重,而一心想要当皇后的李选侍和儿子没能当成皇帝便退而求次的郑贵妃也还想做个太后,二人整日又不停的向泰昌讨封,搞得泰昌更是头昏脑胀,于是泰昌帝病急乱投医,不去找太医院的御医,而是命内医崔文升,入诊帝疾。

    这崔文升,原是郑贵妃的内侍,和已经投靠了朱由楫的鲁成仁一样都是郑贵妃的心腹,泰昌即位后郑贵妃为了巴结讨好泰昌,也不知道泰昌怎么想的给了这崔文升一个升司礼监秉笔,掌御药房的要职。

    而崔文升此人,本就不是什么国医圣手,连一个勉强合格的走方郎中或许都是及不上的,无非就是此前应该粗读过几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方书,便自觉自己懂得了高深医术。得到泰昌的要他诊病的机会,顿时兴奋,一心想要博个更高的富贵,在给泰昌诊过脉后,言称是邪热内蕴,要开些通利的药品,将什么大黄、石膏等一些东西写了个方子,抓了些药煎了给泰昌服下。

    所谓的通利药品,也就是俗称的泻药。

    泰昌帝服下药剂之后,不多时便觉肠鸣腹痛,大泻不止,一夜一夜,如厕三四十次,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内阁首辅方从哲已经领着六部重臣们往皇极门入宫去,内廷当中已经乱做一团。

    太医院的御医们,对昏迷不醒的泰昌帝束手无策。

    朱由楫心下叹了口气,瞧着如今这样势,朱由楫已经可以想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历史进程了。

    明末历史上,扑朔迷离的三大案之二:红丸和移宫几乎是将要同时上演了!

    “这崔文升是父皇亲自下旨要他入宫诊病的,还是背后受到何人指使的?”朱由楫喃喃自语道。

    一边向他汇报消息的曹化淳和慕容清妙都听得清晰,曹化淳小心的回答到;“禀殿下,据鲁成仁所言,时乾清宫的太监、宫女皆能证明,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听到曹化淳的回答,朱由楫点点头,双眼闪烁了一下,对曹化淳吩咐到,“传本王令旨,给少年新军发放真刀实剑,陌刀营也要做好准备。”

    曹化淳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赶紧应是出去传达他的命令。

    慕容清妙看了一眼朱由楫,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却对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年王爷越发的有些好奇起来,朱由楫与她说过,他暂时没有做皇帝的打算,那他此时调动兵马又要准备干什么?

    朱由楫自然知道慕容清妙的疑惑,包括刚刚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已经去传达命令的曹化淳也有疑惑,相信当这命令传下去后还会有许多人像他们一样的疑惑,但是他却没有解释的想法。

    虽然他有着历史知识这样一大厉害的堪称金手指的存在,但是总还是要防备一个万一的,万一这最终的事件发展发生了重大的偏差呢?

    朝廷增补内阁阁员之事虽然已经结束,诏叶向高、何宗彦、史继偕、沈傕四人归京入阁的圣旨也已经发出去了,但是四人因为路途原因此时都还没有入京,泰昌朝的内阁事实上任旧还是方从哲一人为首辅在负责,这一日方从哲刚刚到达内阁值房,内廷就送来了一道紧急公函到他手中,方从哲看过之后,大惊失色,赶紧命人找来了

    六部重臣,随他一起入宫。

    方从哲领着六部重臣到乾清宫外,已经接近午时,正巧碰上几名太医院的御医出来,赶紧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关心起皇帝病情来。

    为首的太医年纪已经不小,都已经快70多岁了,这麽多人围着他嘈嘈杂杂的他也有些吃不消,赶紧对大家拱了拱手,神情严肃,“圣上病情恐怕不妙!”

    方从哲作为内阁首辅,见所有人都围着老太医,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遂赶紧喝止了众人,然后有些疑惑的询问到:“今上正值盛年,当日登基玉履安和,怎会突然病得如此?”

    老太医无奈的长叹一身,摇摇头解释道:““冰冻三尺,非是一日之寒。皇上每日沉迷美色,精损过重,太医院一直在给陛下使用固精建中之类的药物,固精建中本是慢工,上埋怨服之无效,斥退我等而命崔文升诊疾,却不想崔文升给陛下滥用泻药,本就阳涸阴亏的陛下哪里禁得起如此杀伐峻剂,以致的数月调治之功毁于一旦,陛下一泄如注,萎顿至此。”

    刘一燝忍不住脱口问道,“如此说来,莫非已无他法?”

    为首的老太医皱眉叹气到,“如果圣上不再乱用庸医,肯只以充血生精之药调理,节制房事,还是有望的,怕只怕……”这话没有说完,但是后面想要表达的意思在场的各位全都清楚,于是尽都眉头紧皱不语。

    方从哲见状也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我等自当劝谏,请圣上按太医泰昌登基以来这些时日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今上之昏淫,远甚于神宗皇帝,泰昌皇帝听不听得进去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不过即便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心,但是身为人臣,正事儿还是要做的。将太医们送走过后,已经过了午时,因为泰昌尚在昏迷之中未醒,大家此时也不好多做打扰,更不能在宫内久待,于是便纷纷出了宫去,稍微用了些午食,随后各自写劝谏皇帝要相信太医院的札子,不要信任崔文升这样的庸医,胡乱用药。

    先帝刚刚大行一月不到,新君即皇帝位不过十数日便病倒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走露了宫中的信息,不过就是两三日的时间便在京师之中给传开了,就连新即位的泰昌皇帝是因为纵欲过度,有长时间服食春药,伤了精髓,却不听太医而用了庸医这样的消息都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都下人士,啧有烦言。都说是郑贵妃授意唆使的那崔文升趁机给皇帝用的猛药,才致使的泰昌天子病重,而郑贵妃献给泰昌皇帝的那八名美人便是早有预谋。

    朱由楫清楚,泰昌暂时还死不了,起码还有着10数日的时间呢,所以他也没有着急着进宫去向泰昌和朝中大臣们表示自己的孝心,而是安心呆在南苑自己的王府之中,每日关注着宫中和城里的各种消息。

    静静的等着自己出手的时机,对于京中近些时日出现的各种流言俱都是不屑一顾的,这很明显就是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干的。

第二百七十章 红丸谜案(二)

    话说,朱常洛在登基成了大明的皇帝之后,没了来自万历和郑贵妃二人合在一起的压力之后,在宫内夜夜笙歌,每夜无女不欢,本就身体不大好的他还需要服用药物助兴,精损过重,越发力不从心之下,竟然不用御医而服崔文升开的泻药,结果一天一夜之间,跑了三四十趟的厕所,直接拉的虚脱昏迷。

    宫中一片大乱,赶紧传信内阁和六部重臣负责主事,朱由楫在宫内的眼线也是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宫去,送到了南苑,报于朱由楫知晓。

    朱由楫在得知泰昌皇帝因为春药加泻药而搞得拉肚子昏迷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急着入宫去探视自己的这位便宜父皇,向泰昌和朝中的文武大臣们展示自己作为皇子的孝心,而是就在南苑呆着,时时关注着宫内和城里的各种消息。

    从这些消息当中分析和提取自己需要的,等着自己出手的时机,思考着自己要如何在明末的红丸和移宫案中有所表现,让朝中的大臣们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

    内阁首辅方从哲与六部重臣匆匆入宫在探询过泰昌皇帝的病情后,当日回去后便各自开始写奏疏劝谏泰昌皇应该相信太医,不要再去信任什么庸医胡乱用药,陛下身为大明天子,必须要保障龙体,陛下身关大明江山社稷什么的云云。

    也不知宫中的消息是如何走露出去的,不过是两三日的时间,新登基的泰昌天子竟然突然就病倒了,种种传言在京师内传得有鼻子有眼,有些传言竟然还非常接近事实。

    都下人士,更是啧有烦言。许多人都说是郑贵妃授意崔文升,才致使的泰昌帝身患重疾。

    刚开始,他对这则消息还并没有太在意,这必然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散播,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那些人想要搅浑水摸鱼了。

    这十条流言里面,起码有7条都是和郑贵妃相关的,这就足够说明些问题了,空穴不来风,就算不是郑贵妃指使崔文升做的,照这样传下去后面也会变成真的了,谁让郑贵妃早些年就基本将这大明的满朝文官给得罪了,这万历驾崩之后还想着既然既然儿子没当成皇帝,自己的皇后也没得做,就和西李选侍互相交结在一起了呢,互相替对方在泰昌面前进言。

    这就等于,郑贵妃和西李选侍从实际上已经结盟了。

    如今的局势之下,对于朝堂上的许多大臣们而言,最坏的局势便是郑贵妃和西李二人的结盟。

    想到这些,朱由楫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做些什么了,随即喊来曹化淳和慕容清妙,随意带了十余名侍卫往城内去。

    “殿下,咱们可是入宫去吗?”曹化淳为朱由楫备好了马车,问道。

    “不,暂时不入宫,”朱由楫毫不犹豫的说到,“先去郑府。”

    “然后,再入宫。”

    京师很大,常住的和不常住人口上百万,所以姓郑的人家不再少数,但是郑府,而且还能让他朱由楫这位大明朝的三皇子、兰陵王,在这

    个时候亲自登门走上一趟的所谓郑府,只有一家。

    也就是郑贵妃的娘家人!

    朱由楫去到郑府,发现自己似乎来的正是时候,很凑巧,郑府之中很热闹,吵吵嚷嚷的,感情到郑府来拜访的还不只自己一个。

    原来,是东林党人为首的一些官员,因为郑贵妃还在乾清宫中呆着,还和西李选侍互相勾结,而且此时的郑贵妃还在乾清宫住着,于是借机发难,要逼迫郑贵妃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搬离乾清宫,拆散郑贵妃和西李选侍的结盟。

    兵科右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吏部尚书周嘉谟等人联袂闯入郑府,郑府的一众下人不敢阻拦,只能赶紧跑回去通传自家老爷。

    郑养性正在府中把玩着一只前不久他花了些手段才从一个商人手里搞到的前宋时期的汝窑瓷瓶,一脸的的爱不释手,一听杨涟和左光斗、周嘉谟这些人来找自己了,心中顿时一突,赶紧放下手里的汝窑瓷瓶,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慌忙的迎了出去。

    双方恰巧在前院之中撞个正着,郑养性远远的见着杨涟等人往自己这边而来,赶紧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心中却是非常忐忑.....

    没办法,眼前这些人他郑养性一个都惹不起,不光自己惹不起,就算是自己那已经挂了的老爹同样惹不起,甚至自己那在宫中身为先帝贵妃的姑姑对上这些人也不见的可以讨到什么好处。

    自己身上的爵位和富贵,往小点说全靠自己的姑姑做了先帝的贵妃,然后自己从爷爷、父亲手中继承下来的,但是往大一点儿说,那就全仰赖于朱家皇帝的赐予......

    郑养性虽然人品不咋地,而且贪财,还没什么才能,但是好歹还是读过书,有一点儿就是比较识时务,而且心里很清楚,自己乃是外戚,在朝中毫无根基,大明朝的外戚和大明朝以前的那些个外戚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朝中这些文官们有的是办法可以弄死自己。

    周嘉谟、杨涟、左光斗等一众人闯入郑府之中,在前院与心中忐忑、慌忙出迎的郑养性迎面撞上,没有给郑养性任何说话的机会,没有任何的客套,一上来直接指着郑养性开起了嘴炮。

    这帮子人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的,有人扮白脸,有人装红脸,反正就是演双簧,然后威逼利诱。

    最先扮演着白脸角色的竟然是吏部尚书周嘉谟,周嘉谟一见着郑养性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到,“郑养性,尔姑姑承先皇宠爱,与孝端皇后抗礼,把持后宫经年,朝臣与先帝争“国本”十数年,皆因她而起,如今先帝大行,新皇即位竟然还要做太后,赖居乾清宫中,是何道理?前些时日竟给今上献上美人,以致陛下折神损精,究竟是何居心?”

    然后就是杨涟、左光斗、刘一燝等人轮番上阵,白脸唱完了就唱红脸,红脸完了,再换白脸......

    刚开始的时候吧,郑养性还能偶尔回嘴顶上几句,维护一

    下自己姑姑的面子,但是随后扛不住了,论起骂架怼人来说,他眼前的这些人那都是各中高手,遣词造句、借故用典那是十分精湛,反而怼的郑养性最终是没一点儿脾气,反而还要小心的陪着笑脸。

    “尔姑姑,想来应该也没有别的心思,不过就是想守个富贵罢了,现在朝中的大臣大多都在此处,你若是愿意听我们的话,愿意配合我等,报你姑姑和郑家的富贵还是很容易的。”

    “你郑养性,想必也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吧?”

    “你总说你姑姑没有想要封太后的想法,这话谁会相信?既然没这样的想法,那你就的配合我们去劝劝她,早避嫌疑!”

    ......

    说到末了,最后一句那就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图穷匕见,赤果果的威胁了。

    “若是你郑养性今日不知道配合我等劝说你那姑姑......如此下去,遑论富贵,就是与你郑家这满门的身家性命能否保得住,都还尤未两可!”

    所以,朱由楫带着人进入郑府的时候,就站在门口,正巧将这一幕全程看在眼中,而院落之中竟然无一人发觉他的到来。

    直到最终,朱由楫见郑养性已经在这些大臣们,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的这麽一通威逼利诱下,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忍不住抚掌道:“诸位大人此言在理。”

    众人此时才发现后面站了一个身着红色蟒服的少年,不正是当朝的三皇子兼兰陵郡王嘛。

    在场众人,心思不一,神色间却是多有尴尬,郑养性确是仿佛见到了什么救星一般,在一众来找他茬的大臣们尚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赶紧跪倒在地对朱由楫行礼。

    杨涟和左光斗、周嘉谟众官员纷纷跟着向朱由楫行礼。

    朱由楫只是对着众人颔首,算是回应。而后笑着说道,“孤王来的可真够巧的,没想到这郑府当中如此热闹!”说话的同时还往一众官员们身上瞧了几眼,尤其是左光斗和杨涟二人,他脑海中的历史知识告诉他,今天这事儿实际上就是杨涟和左光斗二人为首的。

    说实话,左光斗和杨涟这两位大明后期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东林党人,朱由楫还是第一次见,当然这些官员中也是有不少人是第一次与朱由楫近距离接触。

    “诸位大人,倒是好兴致!”

    众官员听得出朱由楫语气中的调侃,当下不由得更加的多了三分尴尬,好歹也是朝廷重臣,这一群人组团一起气势汹汹的跑的别人家里面闹事儿,还被皇子给撞见了全过程,这说出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大好听,确实有那么点儿影响他们文官集体的高大形象。

    周嘉谟算是与朱由楫最熟悉的了,出来拱手到,“殿下,说笑了。”

    朱由楫也没打算在这事儿上指责他们这些人什么,毕竟这些人在这事儿上也都是为了大明江山,实际上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这麽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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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好明史的国防生,重生成为了天启和崇祯的同父异母兄弟朱由楫,为了神州不再陆沉,衣冠不再蒙尘,华夏未来几百年不再腥膻遍地,避免中华文明整体倒退数百年的悲剧再演,他在巨大的历史惯性之下挣扎着走出一条中兴血路,复汉唐之故土,开海波于万疆!亿兆炎黄血裔齐声高唱:日月重开中华天,千秋光曌九州同,炎夏横绝世千秋皇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秋皇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秋皇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