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报复
我默然，高中三年，我在李明洲家蒸菜馆吃的饭菜最多，夫妻两人看着很健朗，关键才五十不到，四十多岁而已，怎么一下就病了？
我记得李明洲家里不只他一个，还有个妹妹，比他小两三岁，也没见到，料想应该是上大学去了。
见到熟人，亲切感在胸口一下弥漫开，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这个时候并不太适合继续聊，而且李明洲的兴致似乎也不高。
一切终究还是变了。
“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我问唐婉，“之前我和武东来过这，但就是没发现这里还隐藏了一家蒸菜馆。”
“每年过年我都会回来，沿着学校周边走一走，发现这家蒸菜馆也很意外，不过没想到老板那么年轻就病了。”唐婉摇头，“这家店还能维持多久也不太好说。”
饭点的时间，没几桌客人，家里又出了事，李明洲心事重重，蒸菜馆的前景的确堪忧。
“青椒牛肉，多吃些，以后可能就吃不到了。”唐婉将青椒牛肉推到我面前。
“你吃吧。”我道。
“高中三年，每次吃饭你都点这个菜，但又不多吃，留着给我吃，这一次你就别管我了。”唐婉道。
我抬头看着她，有些错愕：“你知道？”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傻，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会看不出来？”唐婉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带着高中那会常见的甜蜜，一闪即逝，“你不吃青椒牛肉，是因为少吃一点，我就可以多吃些。”
我心中起了些波澜，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做的这件事没人会知道，哪怕唐婉，她肯定也不清楚我每次聚餐都要点青椒牛肉的原因，没想到她一直都知道。
“你很傻，以为自己少吃点我就能多吃？武东他们吃的也不少。”唐婉看了我一眼。
“总归能多吃几片的。”我笑了笑，思绪又回到了高中那会，那会虽然常吃蒸菜，可青椒牛肉的价格也不是作为学生的我们能经常吃的。
“现在就我们两个，你不用那么做了，快吃吧。”唐婉道。
我点头，没有推辞，也没有再将菜推回唐婉的身前。
若是高中那会，我想我肯定会将菜推给唐婉，逼着她将牛肉吃完，剩下的碎肉渣也挑进她的碗里拌饭吃。
可这会我没那么做，有些东西虽然说开了，可情感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是回忆。
唐婉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吃的很快，肚子饱了后放了筷子，等着唐婉。
“我也吃好了。”唐婉放了筷子，取了纸巾，撕下一半递给我。
我站了起来：“老板，多少钱？”
“算了，不要钱。”李明洲摆手，不收钱。
“那怎么能行，你开门做生意怎么能不收钱？”我不肯，掏出钱，自己算了一下账，“二十六块钱对不对？”
我将钱塞进李明洲的手上。
“真不用，这家蒸菜馆我打算转手，过几天就不做了，难得该能遇到熟人，这一顿就让我请了吧。”李明洲推开我的手。
我愣了下：“怎么不做了？”
我心中有些遗憾，好不容易在高中这碰到一家熟悉的饭馆，突然说要关闭，给人的感觉很失落。
“做不下去了，一直在赔，每个月都要往里面贴一千多块钱，要不是爸妈坚持，说店子不能关，我早就关了这家蒸菜馆了。”李明洲道。
“每个月倒贴一千多？从这片地方拆迁了就一直如此吗？”我问道。
“嗯，拆迁了后，蒸菜馆就搬到这里面来了，生意差了许多，最开始那会每个月还能赚一点，可到了后面，来的人慢慢就少了。”李明洲带着些许无奈。
“我看你这饭菜做的也不差啊，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才涨了一两块钱而已，怎么还没多少人？是位置的原因？”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地理位置了，否则蒸菜馆的生意也不至于会这么差。
“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李明洲点头，“做的就是学生生意，按理说学生朝气蓬勃，这里离着学校其实也不算远，两百米左右而已，可很多学生来过一次之后，后面慢慢的就不怎么来了。”
“不合他们的胃口？”我问道。
“不知道，我也问过，都说味道不错，也说不贵，我自认做的也算用心，可生意还是一天淡过一天，加上家里老人要照料，这个店子虽然不舍，但还是要转出去。”李明洲道，看了我一眼，“你们要是有认识得人想要，我可以便宜转给他。”
钱最后我没再和李明洲拉扯，让他请了这一顿饭，我和唐婉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蒸菜馆，李明洲一直送出了门。
“真是可惜了。”往回走的路上，我还在为蒸菜馆的事感到遗憾。
“是挺可惜的，他家做了好几年的生意，怎么没有在学校门口新建的大楼里租个店面，反而是要到那里面去？”唐婉点头，她的情绪也并不怎么高。
本来是带着我过来看看这家高中那会我俩经常光顾的老店，可没想到店子马上就要面临关闭转让的命运。
“不知道。”我摇头，“我记得他家还有一个妹妹的，今天也没看到。”
“或许是上学去了吧。”唐婉道，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高中，“要去学校里面走一走吗？”
我停了下来，眺望着学校里的建筑：“不了，里面没什么好看的。”
唐婉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来，脸上有些许的后悔之色浮现，没再说话，我俩走到了她停车的位置。
“你还在怪我？”唐婉终于开口了，手扶在车门上，五指纤细苍白，“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她发过短信后，唐婉又说出来了。
我却没多少悸动，只感觉到有些无奈和遗憾。
“有些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完结的，而且，你也并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看着她，“以后好好生活，我祝你幸福。”
唐婉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下，拉了几下车门，没能拉开。
“门锁着了。”我道，心也有些痛，但没再说别的话。
“你是在报复我。”唐婉盯着我，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哭了。
“我怎么是在报复你？我是在祝福你。”我纠正着她，不明白报复是何意，“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
“你就是在报复我。”这一刻的唐婉很倔，认定我在报复她。
她哭的我有些心伤，让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般，我的心跟着她的眼泪化了，芥蒂似乎也抹平了一些。
我不想这样：“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在报复你，好了，可以走了吧？”
唐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了锁，弯腰从车里取出一个包裹，扔在我身上：“这是你的。”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包裹，唐婉已经上了车，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一起上去的时候，唐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让开。”
我走开了些。
车擦着我的脚边开过，调转了一个方向，走了。
注视着离去的车，良久，我才走到一旁的沿湖公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平复着心中的情绪。
唐婉最后的眼泪，让我心疼的厉害，差点忍不住就想要开口拦着她。
她今天带我来这的目的，应该是想让我一起分享发现高中老店的喜悦，或则是弥补一下之前酒店对我造成的伤害。
可我显然让她失望了。
青椒牛肉的味道没变，人也还是那两个人，可已经没了高中那会的吃法。
我没再将肉末夹进她的碗中。
给她夹菜的那个人，不会是我了。
第62章 阻挠
风从湖面吹过来，湿润刺骨，在石凳上坐了一小会，刺痛的冰冷就穿透了衣裤，好像坐在了冰块上。
这个地方，在驱赶我。
打开唐婉给我的黑色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堆的钞票。
唐婉给我这个包裹的时候，我就猜到里面是钱了，解决一天慈善基金的公关危机的提成，我数了下，一共有十万块钱。
我眉头皱了起来。
当初唐婉跟我说，解决了一天慈善基金公关危机的提成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间，一共是一百万的公关费用。
我拿了最高百分之十的提成。
看着堆积在包裹中的钞票，我心头涌起一股愤怒，唐婉又在可怜我，以我的能耐，怎么可能会拿到这么高的提成？
我自己在里面占据了什么样的角色，我心中有数，不过是联系下郑哥，写了一篇文章罢了，余下的事都是杨文迪几人在处理，我没帮上任何的忙。
这样的贡献，绝对不可能有十万的提成费用。
我似乎又亏欠了唐婉。
我给唐婉打了一个电话，她没接，我又打了一个，她直接挂了。
她似乎生气了？
事情必须得到解决，本来我辞职了，拿到提成，吃了这顿饭，就宣告我与唐婉间没了更多的联系，往后的交集可能也会很少。
可她偏偏要给我这么高的提成，而且还是现金，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我真的想一次与唐婉将以前的账算清，沉默了一会，我再次拨打了唐婉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她终于接了，可电话那头却没有人说话。
“你给我的钱多了。”我直接道。
“……”唐婉仍旧在沉默。
“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打四万块钱过去。”我觉得我的贡献就值六万块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赚了六万块钱，我很知足了，太多了心不安。
“觉得多你就扔了吧。”唐婉道。
我半晌无语。
“还有什么话没？没了我就挂了，我在开车。”唐婉催促我。
“你别……”我还想让唐婉将账号给我。
可才说了几个字，电话就挂了。
站了一会，我叹了口气，将手机揣进口袋中，夹着包裹往最近的银行去了，将钱存了进去。
唐婉有我的银行卡号，她却不将钱打到我的卡上，带现金过来，害的我还要重新存一趟，有些多余。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找唐婉预支了一部分的工资，也还没还给她。
存了钱后，我打了一个的士，直接到市中心的商场，挑了一个粉色的洋娃娃，还有一身适合陈珂穿的新衣服，又给陈乐买了两罐进口奶粉。
看了下时间，坐上去童望君小区的公交，七八站的路，没必要打的士。
到了小区楼下，我没进去，给童望君打了一个电话。
“你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童望君声音很冰冷。
“我给阿珂和小乐买了点东西，你现在在家吗？”我问道。
“不用，她们什么都不缺，你不用买。”童望君拒绝了我。
“我东西已经买了，人也到了你小区下面，你住在哪一户，我将东西送过去。”我道。
错过了陈珂的学校活动，我想要弥补。
“我都说了不用，东西你拿回去。”童望君口很严实，有了些不耐。
她的语气和态度让我生气：“我也是孩子父亲，怎么就不能看孩子了？你不要忘了，孩子的抚养权现在还在我手上，阿珂和小乐只是暂时住在你那。”
“你还要不要脸？就你的那点工资，能养的了阿珂和小乐吗？你要争抚养权，我们就去法院，看看法院是怎么判决的。”童望君看不起我，她从来也都没看的起我过。
我第一次对她鄙视我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小得意，因为我卡里有十万块钱。
刨去留下来准备还给唐婉的四万四千五百块钱，也还有五万多块钱可以让我自己支配，我终于不再是童望君口中的那个废物了，终于有了些可以支配的钱财。
面对童望君，我有了底气：“我有钱，你别啰嗦，东西我都买了，难不成你还想要让我拿回去吗？告诉我你家门牌号，我直接过去。”
“我在吃饭。”童望君沉默了一会，语气有些犹豫。
“放心，我不会在你那吃饭，我将东西给阿珂和小乐就走。”我明白童望君的意思，我也没想着在童望君这吃饭。
童望君沉吟而来一下，终于答应了：“行，既然你想上来，那就来吧，不过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童望君告诉了我她家的门牌好，挂了电话，我一路寻着，心中奇怪，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是她和徐恒住在一起了？
这一点我心里其实早就猜测到了，的确会有些不舒服，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我和她都已经离婚了，即便真的在意，也不会一直较真。
毕竟从法律意义上而言，我和童望君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只不过是我的前妻，我也只不过是她的前夫罢了。
这一点，我早就明白。
进了电梯，到了楼层，找到门牌号，我拍了下洋娃娃上沾到的灰尘，确认没有一点污渍后，我才敲了门。
门开了，童望君在等着我：“进来吧。”
“要换拖鞋吗？”我道，往里面瞅了一眼，这是我第一次到童望君的新房中来，房子不算大，比苏然的那个房要小些，不过比我先前租住的那间房要好太多，地面铺着防滑地板砖，很亮。
“不用了，就这样进来吧，反正你也待不了多久。”童望君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我并不在意，提着东西进了屋，往里面走，看到了餐桌。
餐桌边，徐恒，陈珂，陈乐都在，上面摆着菜，他们的确在吃饭。
如此的温馨，我的心稍微悸动了一下。
“阿珂，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我扬起了手中的洋娃娃，对陈珂道。
陈珂抬头看了我一眼，没从椅子上下来。
我走了过去，笑着去抱陈珂：“在生爸爸的气呢？我那天是有事，赚钱去了，看见没，爸爸手里的洋娃娃就是爸爸赚钱买的。”
陈珂推开了我。
我没有在意，又去抱她。
“你好烦。”陈珂突然大声吼了下，看了我一眼，跑进了房间中。
我跟着要追过去。
“别去了，她现在不会见你的。”徐恒拦在我面前。
“她是我女儿，只是一时生气而已，我哄哄她就好了。”我道，对徐恒拦在我面前很反感。
上一次，我惹了陈珂生气，她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买了蛋糕，在下雨的天过来找我，这一次，我买了洋娃娃过来，陈珂肯定不会生我的气，我相信。
“不是什么事情靠哄一哄就能好的，你一点都不成熟，现在过去找阿珂，反而会引发不好的后果，我劝你最好还是冷静点的好，给自己一点时间，给阿珂一点时间。”徐恒看着我，一副说教的模样。
看到他这幅样子，我很不爽：“这是我和阿珂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让开。”
“陈进，这次情况不一样，陈珂真的生气了，不会像上次一样那么好哄了。”童望君也站在了我的面前。
她的态度和徐恒一样，都不想让我进房间找陈珂。
我被排斥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又不是有意不去，阿珂那么懂事，她会体谅我的。”我道，“你们两个最好都让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真的想动手打人了。
我想见自己的女儿，居然被人阻拦，童望君，我的前妻，她居然帮着另外一个男人阻挠我见自己的女儿。
第63章 取笑【求票票】 （有红包）
“陈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犯傻？收起你的脾气，这是我家，你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在我家里打人？”童望君盯着我，“你知不知道前些天你没去学校，陈珂有多失望？”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我在尽力弥补。”我心中的确有愧，举起了洋娃娃，“看见没，这是我特意在商场给她挑选的，她会喜欢的。”
童望君很无奈，像是对我耗尽的耐心：“你怎么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有些东西物质并不能替代，你知道你没来，阿珂在学校遭遇到了什么情况吗？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你觉得自己配做一个父亲？”
徐恒拍着童望君的肩膀，安慰着她。
“童望君，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我直呼童望君的名字，“你觉得我不上进，和我离婚，寻找有更好物质条件的人，现在你物质有了，反过来说物质并不能代替一切，好的，不好的，你全都有理由。”
童望君分明就是两个标准，对她一个，对我一个，我甚至觉得她是在立牌坊。但这句话我没说出来，我今天来是看女儿的，不是和她吵架。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两者并不冲突，并不矛盾，是你自己把握不好，这是你的能力问题，并不是我的原因。”童望君道，“陈进，我不想跟你吵，孩子还在，你非要这么做吗？”
“我也不想跟你吵。”我道。
“那好，你现在马上离开，这对我们大家都好。”童望君赶我走。
“我要见阿珂，将礼物给她。”我不肯走。
“东西你留下来，她如果不生你气了，我会给她的。”童望君就是不肯让开路。
“我等不及，我现在就要跟阿珂说清楚，今天晚上让她到我那去吧。”我想用一个晚上，好好的与陈珂弥补修建下父女之间的感情。
“等不及？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如果你真的等不及，真的关心阿珂，怎么可能过了好几天才来？说这些话的时候，你难道就不检视一下自己吗？”童望君听了我的话很生气。
我哑口无言。
那天我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喝酒喝到医院去洗胃，一个人。
在这个城市生活多年，认识的人不少，可最后到医院去却只有我一个人，回到家在床上躺了两天。
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清楚我心中受到的苦楚，不理解我内心遭受到的折磨。
没有人明白我。
“行，东西我就放你这，你交给阿珂。”我最终还是屈服了，时间也很晚了，陈珂明天还要上学，我也不想在孩子面前争吵的太过厉害，“我买了两罐奶粉，你给小乐。孩子大了，不能一直喝母乳。”
“奶粉有很多，孩子肠胃能力比较弱，喝惯了一种奶粉，最好还是不要换奶粉喝的好。”徐恒道。
我看了眼徐恒，走到一边，抱起了陈乐，逗了两下，他只知道盯着电视看，对我不怎么理财，这让我心更加的挫折了。
将两个孩子放到童望君这，真的就是对了吗？
孩子与我的距离似乎在渐行渐远。
我放下陈乐，没再多说什么，出了门。
童望君站在门口，一直注视着我离开。
我一直在屋里，不时透过窗户往下看，希望能看到陈珂的身影，但是没有，陈珂没有出现。
陈珂没有像上次一样过来找我。
这让我很心痛，她似乎与徐恒真的越走越近了。
或许她在童望君身边待的时间再长一些，也会和陈乐一样，不怎么认我这个爸爸了吧。
陈辰和葛小伦又和好了，出门的时候我碰见了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很甜蜜，葛小伦脸上抹了些妆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陈哥，那五百块钱等过两个星期我就还你。”陈辰落后了几步，小声的跟我说。
“没事，不着急。”我拍了下他。
他的笑不似作伪，能与葛小伦和好，陈辰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
坐上公交，我到了陈珂的学校。
“我想找一下刘老师。”我跟门口的保安说。
小学的校门很严格，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去，尤其是上课的时候，更是如此。
“哪个刘老师？”保安打量了我几眼，“你女儿是在这上学吧？那天喝醉的人好像是你。”
“是我。”我讪笑了下，这保安的记性还真好，“我找刘爽刘老师，她在吗？”
“肯定在，学生晚上放学后，老师才能走。”保安非常肯定，“你是要等放学找她，还是现在就要进去？”
见过两次面，保安对我很客气。
“找她，我想去学校找她，可以吗？”我不想等那么久，现在就想去找刘爽。
童望君不告诉我原因，藏着掖着，生怕我知道陈珂为什么会生气，但我又不是只能通过她知道，刘爽是陈珂的老师，肯定能知道一些信息。
“当然可以，过来登记一下就好。”保安点头。
在保安室用身份证登记了下个人信息，保安跟我说了刘爽办公室的位置，我就找了过去。
办公室门没关，我一眼就看到了刘爽：“刘老师。”
刘爽看到我，有些意外，走了出来：“你怎么找到学校来了？”
“没你的电话号码，就只能到学校找你了。”我道，“你有时间没？”
“是为了陈珂的事？”刘爽问我。
我点头，我来学校，只可能是为了陈珂，为了我女儿，总不可能是为了找刘爽来的。
“到楼下去说吧。”办公室里还有旁的老师在，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刘爽跟我道。
我点头，陈珂的事，我也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跟着刘爽到了楼下，我俩沿着操场慢慢的走着。
“你女儿又不理你了？”没等我说话，刘爽主动问我。
“嗯。”我点头，“上次你们学校举办亲子活动，我没来，她生气了。”
“我知道，全班三十二个学生，三十二对父母，只有你一个人没来，其他学生的父母都来了，有的甚至爷爷奶奶也跟着过来了。”刘爽道。
我诧异了：“你骗我的吧？怎么可能都来了，难道他们都没有事吗？”
“我们学校半年的时间才举办这一次活动，需要家长配合，正是因为知道家长忙，并没有占用家长更多的时间。”刘爽看着我，“你就算再忙，也应该请个假，好好陪下孩子。”
我沉默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别的学生居然全都到了，我能够想象的到陈珂失望的表情。
连着两次，别说是陈珂，哪怕换成我自己，心里肯定也会很不舒服。
“一开始，陈珂没有怪你，还在替你说话。”刘爽道。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刘爽。
“陈珂真的是个好孩子，她母亲也跟她解释了你不能来的原因，她很懂事，也体谅你，可后来有学生取笑她，她就闷闷不乐了。”刘爽带着歉意，“抱歉，这事是我的责任，事后我也批评了那名学生。”
“那个学生是怎么取笑阿珂的？”我问道。
刘爽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放心，我一个大人，还不至于去找七八岁的孩子算账。”我知道刘爽在担心什么。
“你别生气，孩子都还小，其实并不一定知道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刘爽还是有些不放心我。
“说吧，我不会在意的，我现在只想和阿珂弥补关系，你总不能不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你是陈珂的老师，我是陈珂的家长，你有责任跟我说清楚我女儿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保持着耐心，跟刘爽道。
“好，那我跟你说了，你不许动怒。”刘爽终于肯说了。
第64章 原谅
“说吧。”我看着刘爽。
风吹乱了刘爽的头发，她停了下来，没有再走，似乎有点冷，裹紧了下外套。
“那个学生说陈珂爸爸不爱她，不来陪着她，说你不要陈珂了。”刘爽看了我一眼。
我很平静：“就这些？”
单单这一点我觉得陈珂不至于会不理我。
“他还说陈珂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所以才没过来，将陈珂交给妈妈也是因为觉得陈珂在身边碍事，以后肯定不会再管陈珂了。”刘爽说的犹犹豫豫，小心的打量着我的神色。
“你不要多想，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懂，就是胡言乱语，觉得好玩罢了，没什么坏心思。”
“就只有这个学生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后，我问刘爽。
“嗯，这个学生比较调皮，在班上比较活跃。”刘爽点头，“我已经说过他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这孩子父母当时在旁边吧，孩子这么说，就没拦着？”我还保持着理智。
刘爽尴尬的笑了笑：“你知道，孩子这么多，家长也不同，总有些家长溺爱孩子了些，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会注意的，肯定不会再让它发生。”
“我也溺爱孩子。”我看了眼刘爽，“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不是在你班上？”
“你刚说不会找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算账的，你是成年人，做事要有分寸，别胡来，这里是学校。”刘爽将我刚才说的话拿了出来。
我根本不顾，盯着刘爽：“我难道还不够克制，不够成熟理智？要我真的想找他算账，刚才就冲进教室去了，你以为你不说那个孩子的名字，我就问不出来吗？”
陈珂的班级我知道，那天的事肯定有许多孩子都知道，七八岁的孩子，现在的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成长都很早熟，我并不一定要从刘爽这才能知道真相。
“萧宏毅，这个孩子叫萧宏毅。你打算怎么做？”刘爽大概也知道阻拦不住我，说了孩子的名字。
“我真想过去拍他几巴掌。”我说出了心中真实想法，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孩子还小，不懂事，在我看来就是屁话。
和我女儿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刘爽脸色一下就变了，紧张的盯着我：“你不要胡来，你这样做对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只会增加更多的矛盾，对陈珂的成长也不好。”
“我知道。”刘爽说的的确有道理，所以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陈珂还生着我的气，“你什么时候的课？”
“下节课就是我的，你想干什么？”刘爽看着我。
“你带我去上课吧。”我道。
“学校没有这个规定。”刘爽不同意。
“因为你们的疏忽，纵容学生，对我女儿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这个责任你们必须承担，我现在没找你们学校的责任，只是希望过去陪着女儿听一堂课而已，你这么阻拦，是想要我将事情闹大吗？”我威胁刘爽，“孩子的教育问题，是全国都关注的话题，你最好考虑仔细点。”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这里是学校，不能胡来。”刘爽对我不爽了。
“我已经很讲理了，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要是不讲理，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不会到了学校是找你，而不是去教室找那个学生。”我道。
刘爽沉默了，似乎是在考虑我的建议。
我等着她。
今天无论刘爽答应不答应，我都会去教室，主动解决我和女儿之间的隔阂，我不想和陈珂之间变得陌生，变得充满矛盾。
“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你总不可能真的是去教室陪陈珂读一节课那么简单吧？”刘爽想要知道我的意图。
“我想代替我女儿教训一下那个小子。”我看了眼一下变得紧张的刘爽，“放心，对付一个小孩子，我肯定不会乱来的，不会用武力。”
“那你打算怎么做？”刘爽问我。
“你现在能出学校吗？”我看着刘爽，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只是没说出来。
刘爽点头：“可以，不过不能出去太长的时间，我还有课。”
“我知道，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我道，“就在学校外面的超市，买些东西就回来。”
学校外面有一家沃尔玛，我和刘爽两人进去，在刘爽的建议下买了不少东西，借了超市的推车将东西送进了学校。
“来，师傅，抽根烟。”经过保安室的时候，我抽出刚买的黄鹤楼，给保安室里的三位师傅一人散了一支烟。
我身上有烟，六块钱的中南海，适合自己抽，用来散烟会得罪人，黄鹤楼是我在超市特意买的，四十一包，过年散的烟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你这是将歪风邪气往学校里带。”刘爽批评我。
“你们老师要是认真负责些，我至于这样吗？”推车到了教学楼下，东西很多，我双手提满了，“你别动，有些重，告诉我在几楼就好，我提上去。”
刘爽没理会我的好意，提了东西跟在我身后：“我这是为了自己的学生，否则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你这样做给孩子带了很不好的影响。”
刘爽心中有怨气，可又不得不按着我的要求来。
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还有一两分钟就下课了，东西放在地上，我从窗户口一眼就看到了陈珂，她坐在第三排，教室正中间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教室中最好的位置，不远不近，陈珂一定很得老师喜欢，而且成绩也好，否则不可能会被安排在这个位置。
我和刘爽站在窗外，里面的学生注意到了我俩，不时侧头看过来。
陈珂也扭了下脑袋，看到了我，小脸充满了惊喜，我举手冲她摇了摇，满脸堆笑，陈珂脸一板，又转过头去了。
下了课，任课的老师出来和刘爽打了声招呼，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地上堆满的东西，冲我和善的笑了笑就走了。
“老师，这些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有学生跑出教室，看着地上的东西，问刘爽。
“我是陈珂的爸爸，这些东西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我提着在沃尔玛买的东西走到讲台上。
买的东西都是孩子喜欢的，吃的是棉花糖，再有一些小玩具，精巧的本子和笔，还有颜料笔和画册之类的东西。
这些都是刘爽帮着挑选的。
东西放在讲桌上，班上的学生全都站了起来，伸着脑袋瞅着，一些活跃的孩子趴在了课桌边。
我一一的发着小礼物，眼角的余光看着陈珂。
这会陈珂还在座位上，没有动，脸仍旧板着，可时不时的会抬头看我一下。
“阿珂，过来帮爸爸发一下礼物。”我喊陈珂。
陈珂不理我。
“各位同学，你们收了我的礼物，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你们是不是应该帮我一下？”我对领礼物的学生说道。
“你说，有什么麻烦尽管跟我说，在这个学校里，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一个学生拿着漫画书，一面翻看，一面热烈的回应我。
旁的学生也都看着我，一副要为我解决麻烦的模样。
“我惹女儿生气了，她现在不理我，我知道错了，特意过来道歉，你们是她的同学，可不可以让她不要生气了，原谅爸爸。”我道。
“我知道，你是陈珂的爸爸。”有学生喊道，跑到陈珂的身边，“你爸爸好好哦，给我们送了这么多礼物，你就原谅他吧。”
一帮学生围在陈珂身边，七嘴八舌。
陈珂板着的脸松了些，我趁机走了过去，抱起了陈珂：“阿珂，爸爸知道错了，知错能改，爸爸现在过来改正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第65章 创业
“放我下去。”陈珂推着我，不让我抱。
“不生气了好不好？爸爸真的知道错了。”我哄着陈珂。
陈珂噘着嘴，偏过头。
“爸爸知道你为什么生气，爸爸帮你报仇好不好？谁欺负你，我就欺负他。”我道，“是萧宏毅对不对？”
“萧宏毅，陈珂爸爸要找你算账了，你还不快跑。”现在的学生一个个聪明的很，有人喊道。
一名学生麻利的跑到刘爽身边，寻求帮助：“老师，有人要打我。”
这个学生应该就是萧宏毅，一眼看过去，的确比旁的学生要调皮捣蛋许多，怪不得会说出那样的话。
“爸爸，打人犯法的，会坐牢。”陈珂拉了下我的衣服。
“不生爸爸的气了？”我笑着问道。
“还有一点点生气，我等爸爸你等了好久，别人都有爸爸陪，就你不陪我。”陈珂很委屈。
“那好，爸爸帮你出气。”我放下陈珂，走到刘爽面前，盯着她身后的萧宏毅。
“你是大人，我是小孩，你不能欺负我。”萧宏毅有点畏惧的看着我。
“陈进，你答应我的，不能在这里闹事，别胡来。”刘爽保护着身后的萧宏毅，警告我。
旁边有学生在起哄。
这些七八岁的孩子，一个个都是人精，都不好惹。
“爸爸，算了吧。”陈珂拉着我的手。
“放心，没事的，爸爸给你找场子。”我拍了下陈珂的脑袋，转头盯着萧宏毅，“玩王者荣耀吧？”
萧宏毅警惕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厉害吗？”他这么说，我就知道萧宏毅肯定是玩这游戏的。
现在的孩子，年龄不大，手机电脑玩的比很多大人都溜，王者荣耀有着农药之称，萧宏毅这么调皮的孩子会玩，我早就想到了。
“我都上钻石了，班上我第一，全校也没几个人能上钻石，每天好多人找我，让我带。”萧宏毅很自得。
“有勇气单挑没？”我看着萧宏毅。
“王者荣耀？”萧宏毅要确定一下单挑的项目。
我点头：“你如果输了，要跟陈珂道歉，心甘情愿的，以后不能再欺负陈珂，有种没？”
萧宏毅沉吟了一会，看了一眼陈珂：“真丢人，被欺负了还找爸爸来学校。”
“要你管。”陈珂回嘴，瞪了萧宏毅一眼。
“你敢不敢？”我又问萧宏毅。
单单是一些礼物，并不能让人心服口服，只不过是让一众学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是陈珂的爸爸，好让一些流言消散掉。
而问题的根源，萧宏毅必须得到解决，否则以后在学校肯定还会欺负陈珂。
以小孩子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我想到的办法。
“敢，有什么不敢的？但是我没有带手机，爸爸不让我上学的时候玩手机。”萧宏毅有些郁闷。
我看着刘爽。
“你这是胡闹。”刘爽明白我的意思，责怪了我一句。
“能解决问题就好，不然你教我怎么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我手伸了出来，“手机用一下，耽误你十来分钟，孩子也不能一直上课，思想教育同样重要，就当这节课是思想教育课吧。”
刘爽朝外面看了一眼，有些担心，毕竟这事算是特立独行了。
“快点。”终于，刘爽还是将手机给了我，“里面有游戏，不用重新下。”
“那很好。”我没有多少意外，将刘爽的手机给了萧宏毅，“来吧，单挑。”
“单挑就单挑，看我怎么虐你。”萧宏毅一点都不怕，又看了眼陈珂，“我要将你爸爸也杀哭。”
“我爸爸很厉害，你才会哭。”有我在，陈珂勇气倍增，不怕萧宏毅。
进入游戏，正要开始，萧宏毅突然看着我：“我赢了怎么办？”
“我买礼物给你。”我道。
“好，我要苹果手机。”萧宏毅很狡猾，“你要不答应，我就不玩了。”
“行，没问题。”我心里想的却是一个二手的苹果手机，一千多块钱，即便我真输了，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可以承担的起。
为了女儿，这点冒险的损失值得。
游戏开始，我选了貂蝉，萧宏毅选了宫本武藏。
宫本武藏很炫，貂蝉很猥琐，两分钟不到，残血的宫本武藏在追击残血的貂蝉途中被反杀。
“你该道歉了。”我对萧宏毅道。
萧宏毅的宫本武藏玩的的确不错，可惜太冲，没有大局观，不管有血没血，就只知道干，小学生的钻石不过如此。
“拆了水晶才算赢。”一众同学围观，萧宏毅脸面有些挂不住。
“行。”我点头，同意继续，好久没玩这个游戏了，正好遇到一个值得虐的钻石玩家，他要继续，那就继续。
三分钟，宫本武藏死了两次，到了后面，几乎出来一次就被秒一次，没有任何的意外，萧宏毅脸面挂不住了：“这个手机玩着不顺手，不是我经常玩的手机。”
“输了就是输了，你要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只能说明你不讲信用。”我收起了手机，拍了下陈珂，“不将信用的人，不要跟他一起玩，以后离他远些。”
“嗯。”陈珂听话的点了下头，看着我的眼神又恢复到了小棉袄的状态，对我充满了崇拜。
“谁说我不讲信用？陈珂，对不起。”萧宏毅走了过来，道歉的时候还弯腰鞠躬。
孩子，终究还是孩子。
以孩子的价值观，站在他们的位置去处理矛盾，很有效。
“好好上课，爸爸以后再看你，好不好？”我跟陈珂道。
“嗯，好，爸爸，我不生气了，你好厉害。”陈珂点头，笑容灿烂。
同刘爽道了声谢，要了她的联系方式，我出了教室。
身后，陈珂目送我离开，有太多的不舍。
即便短暂的分别，也是如此的难以割舍。
陈珂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喊我爸爸，我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回到家我就躺在床上，想着蒸菜馆的事。
李明洲的蒸菜馆干不下去，准备转手，我有意接手。
这个并非巧合，一直以来，我都想做点小生意，只是之前苦于没有资金，加上没决定做什么，心中难以决断，这个想法只不过有个雏形罢了。
李明洲的蒸菜馆，给了我一个选择。
可是，到底要不要接手，我还没彻底下定决心。蒸菜馆的位置太偏僻了，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案解决这个问题，我接手同样也会亏本，而且很有可能会亏的更加厉害。
夜更加的深了，周围变得寂静起来。
创业的兴奋之意让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搬了个凳子坐在阳台上，点燃一根烟，整个人陷入了沉寂中。
小半包烟被我抽完，稍微有了些睡意后，在床上躺了三四个小时，我一下又醒了，洗漱过后，我坐车到了高中。
到蒸菜馆的时候，李明洲正在准备蒸菜。
“你不是说不做了吗，怎么又在准备蒸菜？”进了店，我问道。
在店外，我也看到了李明洲贴的转手店子的字条，店子的确是准备转手了。
“的确是不准备做了，可有几个老顾客打电话问，我就又做了点。”李明洲看到我，笑了笑，往店外看了一眼，“你女朋友没跟着来吗？”
我愣了下，明白李明洲说的是唐婉：“没有，她没来。”
“吃点什么？我给你准备。”李明洲问我。
“方便吗？”我道。
“还没开始蒸呢，有什么不方便的？菜也还有，不过可能没那么多可以选了，你过来看下吧。”李明洲对我道，“想吃什么，我洗了切了，放进去一起蒸就好。”
我点了两个菜，站在一旁看李明洲忙活。
第66章 私奔
“要等一个多小时才能好，要不你先出去转一会？”李明洲对我说。
“不了，我在这坐一会就好。”李明洲很熟练，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并不急，“有人要接手你的蒸菜馆吗？”
“才挂了一天而已。”李明洲笑了笑，“不过这个位置太偏了，一时半会恐怕也不好转出去。”
“你打算多少钱转出去？”家里虽然开过茶楼，可我顶多也就是过去帮忙接待下客人，或者收下钱，旁的事一概不懂，做生意我是第一次，身上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接手李明洲的蒸菜馆。
李明洲听了手上的活，转过头：“怎么，你打算经手？”
“有这个想法。”我点头，“不过不知道钱够不够。”
“你等会，我将这些菜先蒸上。”李明洲见我有意，加快了手上的活。
我在一旁等了会，李明洲忙活完，洗了手，泡了一壶茶水端过来，坐在我对面：“你真的打算接手这家蒸菜馆？”
“要不打算接手，我就不会跑过来了。我今天来这，就是打算和你说这个事的。”我点头。
李明洲点头，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蒸菜馆的经营状况你也知道，一直在亏，这个我不骗你，而且这个店子的位置的确有些偏。”
“这些我都知道，那天吃饭的时候你说过了。”李明洲很实诚，这让我放了不少的心，至少不用太担心被坑。
见我决心很大，李明洲没再问我，缓缓的说着：“这家店我家签的是十年的合同，已经过了七年，还有三年。”
“三年就三年。”我点头，这个时间也还算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时间长了，接手的资金肯定更多，我那点钱承担不起，时间短了，没有一个缓冲的时间，看不出生意的好坏。
“我家签的合同，一个月的租金是两千块钱。你如果真想要接手，我给你算一千六一个月的租金。”李明洲一下让了四百块钱。
“这不太好吧？”我觉得自己似乎占了太多的便宜，李明洲父母还病着，有点乘人之危的嫌隙，“你母亲不是还病着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母亲的病跟钱没多大关系，也不是什么大病，是气的，心病。”李明洲声音很低沉。
“方便说一下吗？”我产生了好奇。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这事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算不上什么秘密。”李明洲喝了一口茶，“是我妹妹，她谈了一个朋友，我妈不同意，结果她居然以未婚先孕来要挟我妈，将我妈直接气的住进了医院。”
“还是没同意？”我问道。
“怎么可能会同意？要是让我见到那个王八蛋，我非得废了他。”李明洲骂的肯定不是他妹妹，“我妹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他就做出这样的事。”
生米煮成熟饭，本想着以此逼迫下父母，但显然没能成功。
“你妹妹现在人呢？”我问道。
“走了。”李明洲的话吓了我一大跳，好在还有后面的话，“跟着人私奔了，她太小了，想的太天真了，那人做出让她怀了孩子这事用来逼迫我爸妈，怎么可能真的是为了她好？”
我沉默了，私奔这个词以前只在电视中看到过，可没想到身边居然就有一例，浪漫的一个词汇，可放在现实中，似乎更多的是悲凉。
“一直没回家？”李明洲肯定是关心这个妹妹的，我关心了一句。
“没，三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她太小了，总以为有了爱情就什么都无所谓，可怎么可能？油米柴盐哪一样不要钱？再有，她这样的情况，能称为是爱情吗？几句甜言蜜语就被人给骗了，她肯定会后悔的。”
到底什么是爱情，甜言蜜语，还是无言的厮守，或者是旁的东西，我也没弄懂，不好接李明洲的话。
“她要是能幸福就好。”半晌过后，我才说道。
幸福相较于爱情而言，是一个比较容易度量的词汇。
李明洲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他心中肯定不相信妹妹能够幸福，那一声叹息，既是无奈，也是担心。
“我打算租下这个店子，可是钱还差些，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这个话题似乎沉重了些，我换了一个，“一个星期，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月一千六，一年就是近两万，三年六万，我手上就五万多块钱，再有重新装修布置，请人帮忙，都需要钱。
至少要准备十万才够。
“没问题，等会我将门上的字条撤了，免得有人过来问，这个店面先给你留着。”李明洲同意了。
“谢了。”李明洲可以不用这么做的，毕竟多一个人想要他的店面，他才能租出更好的价钱，我欠他一个人情。
“小事而已，反正这么偏，没多少人愿意接手的。对了，你打算接手了做什么？”李明洲问我。
“蒸菜馆。”我没有隐瞒。
李明洲诧异了：“你还打算做蒸菜馆？”
我点头：“蒸菜味道不错，价格也不贵，很不错。”
李明洲做蒸菜，不赚钱，每个月往里面要填一千块钱，我接手了还做蒸菜，听起来有点怪异，好似在说李明洲不会做生意一样。
李明洲如果不问，我也不打算说，毕竟说出来的确有些让人尴尬，可他既然问了，我也不想瞒着。
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也只是尝试而已，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说不准。
“也好，说不定你能成功。”李明洲也没多说，只是祝愿了一句。
陆续的有几个客人过来，对李明洲店子要关门的事表示遗憾，李明洲将我介绍给了这些客人，说蒸菜馆还会继续开，不过换一个人罢了。
这些人和我寒暄了几句，表示一定会光顾，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怀疑，李明洲的蒸菜这么好吃，做了这么多年都维持不下来，我又靠什么可以继续经营？
他们的眼神，让我也跟着忐忑起来，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与李明洲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我走了。
没走多远，我到了高中附近的沿湖公园，没坐石椅，寻了一个角落的地方随意的蹲下来，一边抽烟，一边思考。
还差五万块钱，该找谁？
家里肯定是不行的，别说没这么多钱，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去拿，手上有钱，心中不慌，我不想让父母再为我忧心了。
剩下的人，武东，余露，周凯，唐婉，苏然，还有童望君。
比较熟，又有这个能力借点钱给我的，就这几个人了。
最终，我还是给武东打了一个电话：“在忙吗？”
武东不像我，我是一个时间比较自由的人，而他还有工作。
“没事，说吧。”武东虽然是让我说，可他比我说的还要快，“唐婉给你找的那份工作你怎么不做了？”
“不想做了。”我简单的道，里面的缘由我没跟武东说太细。
“那么好的工作，多难得啊，你也太牛逼了些吧，说不干就不干了，是找到更好的事了？”武东替我可惜，带着责骂，“是不是和唐婉出了状况？”
“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能出什么状况？就是不习惯而已，里面都是大学生，我一个高中没毕业的混在里面不合适。”我找了一个理由。
“屁，别总拿学历说事，你智商不比谁低。”武东很不满我的这个理由，不过似乎是相信了，“要不你到我这来？我这里要求没那么高，初中毕业的都有。”
第67章 怀孕
“别，我打电话不是跟你说这事的。”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要去武东的公司我早就去了，不会等到现在。
武东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说辞，没多劝：“那你打电话找我干什么？总不可能又是喝酒吧？”
上车喝酒，武东自己喝醉了，他有了些阴影。
“不是喝酒，你手上有存款没？”我直接问道。
“有，肯定有啊，你是准备要买房？”武东很兴奋。
“自己都养不活，还买什么房？”房子离着我的距离很遥远，房价一天天上涨，我只能看着它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我想做点生意。”
“这是好事，早就该这么做了，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创业。”武东很赞同，“电话里说也说不清楚，晚上我们出来说怎么样？”
武东还在上班，电话里一时半会的确难以说清楚，我点头，和武东约了个地方晚上再聊就挂了电话。
苏然几天都没有出现，她似乎很忙，有时候我在想她是不是一去不回了，不过屋里东西都还在，这让我肯定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晚上和武东约着见面的地点在一家茶馆，很幽静，有点文艺气息的地方，来的人却不只有武东一人，周凯和余露也到了。
我有点无奈，这事我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的，第一次做生意，能不能成功还两说，太多人知晓，到时候雷声大雨点小，挺让人尴尬的。
“等会，还有人没到。”坐下后，武东跟我道。
我看着他：“你不会连唐婉也告诉了吧？”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告诉她不是应该的吗？”武东理所当然的看着我。
我有些郁闷了，后悔不该找武东开口借钱的，弄的满世界都知道了。可我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我与唐婉有些些矛盾，但是武东他们几个没有。
等了一会，唐婉进了茶楼，茶楼中原本在安静品茶小聊的人目光全都朝出现在门口的唐婉看了过去。
不管任何时候，不管到哪里，唐婉都是这么的引人注目。
茶桌有点小，四个人刚好，五个人有些勉强，我坐着没动，武东往我这挪了下，给唐婉腾了一个位置，与余露挨在一起。
“我就在这坐。”唐婉没过去，反而将凳子往我身边放，和我挤在一起。
我心里居然有点小甜蜜。
茶水到了，唐婉又是第一个给我倒了茶水，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唐婉的这个变化有些怪异。
她在以行动的方式表达歉意吗？
“你俩，没事？”武东很诧异。
我沉默，不知怎么回答。
“你打算做生意？”唐婉也没回武东，轻声的问我，脸上表情没多大的变化，“是那家蒸菜馆？”
唐婉很聪明，我什么都没说，她居然猜到了。
“嗯，是的。”我点头，这事本来是打算单独跟武东说的，可既然唐婉已经猜到了，而且人都在这，也没隐瞒的必要了，“总要找些事做，赚些钱，你们都有房有车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必须争取下。”
“开蒸菜馆？”武东有些讶异，“这个不怎么赚钱吧，而且还辛苦，要干就干大的，直接开一家连锁餐厅，或者加盟，肯德基，麦当劳都行，一年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我哪有那么多钱？”武东太敢说了，肯德基和麦当劳的加盟费用很贵，再有房租装修，根本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
要我手上有那么多钱，说不定就不会变成这样。
“大家一起凑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武东道，“要做就做大的，小的没意思，赚不了多少钱，要那点钱能有什么用？还抵消不了房价的上涨幅度。”
“我看可以，武东的这个建议很好，我们不能一直给人打工，要自己做老板。”余露也赞同，“我们大家一起出钱，陈进负责具体的筹措，将来即便我们不工作了，也能有个退路。”
“你想的太简单了，做生意的风险很大，并非稳赚不赔，像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店子不是想加盟就能加盟的。他们还会考核加盟商，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没这方面的经历，加盟不了。”周凯的兴趣不是很大。
“只要有钱，其它的都可以操作，不是什么难事，周凯，你家里不就是做生意的吗，应该有些人脉关系吧，能不能帮着打探一下？”人情社会，要求在那，但只要有关系就可以谈，武东对这方面很了解。
周凯看了眼我：“打探消息可以，但走关系不行，这些关系不是我的，是家里的，而且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你做不了这样的事。”
周凯不看好我，一点也不给我面子，直接说了出来。
“周凯，大家都是同学，关系这么好，帮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事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跟着投钱进去，将来还不是照样可以分红？”余露拉了一下周凯。
“同学是同学，生意是生意，你们非要我投钱也不是不可以，这事由我找人凯做，你们该投多少钱，年底分红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周凯一点情面不给。
“由你找人那还关陈进什么事？”武东摇头。
“你来做也行。”周凯道。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了，周凯瞧不起我，他这样拒绝，不让我主导就是不相信我。
“我觉得开蒸菜馆不错，就做蒸菜馆吧，你不是说要还我四万块钱吗？不用给我了，就算我给你的投资。”唐婉插话，看着我，“亏了无所谓，就当是投资失败，赚了年底记得给我分红就好。”
“不是四万，是四万四千五，还有之前找你预支的工资。”虽然很不想接受唐婉的帮助，但这个尴尬的气氛中，唐婉的话反而替我解了围，“我是第一次做，能不能成功还不太好说，即便真的赚了，也可能不会有很多钱。”
“你心里肯定有了决断，抽个时间我们再一起过去看看。”唐婉道，“我很好奇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让那家蒸菜馆起死回生。”
“好。”我点头，算是接受了唐婉的帮助，既然是合伙人，关于蒸菜馆的一些理念和想法的确有必要跟唐婉再说一说。
转了一圈，我想和唐婉割裂关系，没想到又走到了一起。
离开茶楼的时候，余露走到我身边：“周凯性格就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我替他向你道歉，我手上还有十多万，除去准备结婚用的十万块钱，还有三四万可以拿出来。”
“你打算结婚了？”我有些诧异，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没想到余露居然打算结婚了。
“嗯，本来打算再等等的，可出了些意外，就打算结婚了。”余露点头，“这事我还没跟别人说，就你一个人知道，你不要到处说，等婚期订了我会再通知大家的。”
“怀孕了？”出了点意外，急着结婚，肯定是这个没错了。
“嗯，一个月了。”余露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马上我就要做妈妈了。”
我沉默了，余露和周凯的结合我一开始并不看好，因为我不喜欢周凯，就像周凯不喜欢我一样，我总觉得周凯心很野，给人的感觉飘忽不定，摸不透他的心。
我一直希望余露和周凯能分开，但没想到两人最终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而余露脸上幸福的微笑不是假的，或许是我对周凯有偏见。
“祝你幸福。”我没打算要余露的钱，“那钱你就留着，将来给孩子买奶粉。”
第68章 请吃饭
“奶粉钱你不用担心，有周凯，十万块钱作为嫁妆也够了。”余露道。
“他还缺你这些嫁妆？”周凯家里条件很不错，完全有能力养余露，让余露专心做家庭主妇。
“女人不能只做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来源，地位跟着也会下降，价值没得到体现，再恩爱也会有矛盾。”余露有自己的看法。
她说的这些不只放在女人身上有用，放在男人身上更贴切。
“价值非要在金钱上才能体现出来？”我只是对这一点不怎么舒服。
“当然不一定，照顾孩子也是，打扫卫生也是，还有其它的一些活动都能体现人的价值，可这些活动没有哪一样有金钱来的直观，多数人判别价值的标准也是金钱和工作。”余露道，“没有工作，会让人说闲话。”
唐婉几人在前面等着我俩，余露停了一下：“你真不要那些钱？”
“不用了，小本生意，本来也就是尝试一下而已，要不了那么多钱，十万就差不多了。”我摆手拒绝了。
“好，以后有需要跟我说，我知道你和周凯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不过这不妨碍我俩的关系，我嫁给了她，你不要刻意避着我，好吗？”余露盯着我。
我笑了两声：“你的话听着有些怪异，感觉我像是你的情人一样，结婚了还要保持关系，你不会真有那想法吧？”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要敢躲着我，我会去找你的。”余露没有笑。
我脸上的笑也顿住了，看着她：“好，我不会躲着你的，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躲着你。”
“记住你的话。”余露又提醒了我一声，这才走到周凯身边，上了车，隔着车窗，她还在招手同我告别。
看着远去的车，我在心里默默祝愿余露能幸福。
“你坐唐婉的车，还是跟我一起？”武东问我。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走。”我这会还想再考虑下蒸菜馆的事。
钱是有了，一些思路也有，但能不能成功，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得再计较计较。
武东没多说，上车走了。
“你也走吧。”唐婉没动，我点燃一根烟。
“我现在有时间，我陪你走一会吧。”唐婉道，跟在我身边。
她投了钱，我不好拒绝，伸手要掐灭烟。
“你抽吧，没事。”唐婉不介意我抽烟。
我还是灭了烟，扔进垃圾桶，吐出一口烟气：“蒸菜馆的月租是一千六，三年的租期，一年两万，三年差不多就是六万，剩下的钱用来装修和日常开销。”
“那个位置的商铺月租最低的也在两千五，蒸菜馆位置比较偏，一千六不贵，李明洲很实诚。”唐婉评价道。
“你了解过附近商铺的价格？”我有些疑惑。
唐婉点头：“我也打算接手蒸菜馆，所以就先了解了下，不过你比我快。”
“那个地方很偏，又不赚钱，李明洲每个月往店里还要投一千块钱，你接手干什么？”我看着唐婉。
“那你接手干什么？”唐婉问我。
“我不一样，我是没的选择，只能放手搏一搏，你不同，你有工作，工资也高，完全没必要这样。”我道。
我情况再差，不过是亏了手里的钱，回到之前的状况，而且这是生活，我要生存就必须去做这件事。
唐婉工作好，没多少空余的时间，换句话说就是已经有了事业了，根本没必要再花费精力在这事上。
投资与付出完全不成比例。
“高中剩下的东西不多了，这家蒸菜馆倒闭了怪可惜的。”唐婉说出了她的理由。
这个理由让我有些悸动，唐婉想要接手这家蒸菜馆是因为我和她经常在里面吃饭，所以想保留下来这家蒸菜馆，作为回忆？
“蒸菜馆的位置太偏了。”我道。
“如果不偏，你也接手不了，更不会以这么便宜的价格接手。”唐婉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将蒸菜馆做起来的。”
唐婉的眼神不似作假，她真的相信我可以将蒸菜馆做起来。我对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信心，唐婉怎么会对我有信心？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问唐婉，“李明洲给了我一周的时间筹款，不过我还是想尽快将钱给他，免得耽误他的事。”
“上午能抽出时间，这个事其实你一个人去做就好，不用特意喊上我，我相信你。”唐婉看出了我的企图。
我的确是想让唐婉过去做个见证，涉及到钱的事，还是清楚些的好，无论是什么关系，特别是唐婉比我还有钱些，我更希望分的清楚些。
“有时间就一起去吧。”我道，“合同肯定也是要签的，你去了也方便，后面的事你就不用再亲力亲为了，我来办就好。”
走了一段路，我见唐婉似乎有些冷：“这么冷的天，出门还只穿这些，走吧，回去。”
“再走走。”唐婉朝我身边靠近了些，我俩衣服摩擦着，过了一会，她又加了一句，“穿多了显胖。”
“比高中那会还瘦些，怎么会胖？”唐婉的确比高中要瘦，个子高了，成熟了，胸也大了一些，会穿衣打扮了。
“可是老了。”唐婉又有些哀伤。
“不老，更加成熟有魅力了。”我夸奖着。
女人成熟了才有韵味。
“比高中更漂亮了？”女人似乎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唐婉也不例外。
“漂亮了。”我承认。
“那你是喜欢高中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唐婉忽然问道。
她的话让我触不及防，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唐婉没说话，走的小心翼翼，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手也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放在身侧。
“高中吧。”如今的唐婉比高中有女人味，可我还是怀念高中的那个唐婉，只是我知道，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不是了高中时候的我，唐婉显然也不是高中时候的她：“天台冷了，我们回去吧。”
不等唐婉回答，我转过了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唐婉在我身后，手缩回了衣兜中。
我接了一个电话号码，刘爽给我打的：“你明天有空吗，请我吃饭吧。”
这个电话让我有点意外，可刘爽的话更让我意外，要人请吃饭完全就是一个肯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
“你有时间吗？”我的确欠刘爽一顿饭。
“明天休息，有假，你请我吃饭吧。”刘爽语气中带着祈求，很急切。
“行，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请你吃饭。”我点头同意了。
“不行，晚上不行，必须得上午，到时我给你发信息，你给我打电话。”刘爽还提了要求。
我有点犹豫，上午我还有事，与唐婉约定好的去蒸菜馆。
“为了帮你和女儿复合关系，我被学校警告了，还被家长投诉，你不能见死不救。”刘爽诉苦了。
“行，明天上午你给我发短信，我给你打电话。”我同意了，顺便损了一句，“你那什么破学校，这么有正能量的事情居然还被学校警告，那些家长也是，给他们孩子礼物还投诉你，真难伺候。”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那是歪风邪气，你不信。”刘爽没被我带离节奏，“就是你的错，你别不承认。”
“好，我的错，我请你吃饭，明天弥补你。”我点头。
早上的时候，我给唐婉发了条信息：“你今天要是忙的话，就明天再一起去吧，反正有一周的时间，不急。”
“我没事，你起来了吧，我现在过去接你。”唐婉很快就给我回了，似乎一直在等着我。
第69章 十年
唐婉这么说，我再多说什么就不太好了，只得答应了，起来洗漱下楼。
到楼下的时候，唐婉的车已经停在了街道上。
“你早上是不是有什么事？”上了车后，唐婉没马上启动车子，问了我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可能待会要请一个朋友吃个饭。”我道。
“嗯。”唐婉应了声，发动了车子，开了一会，“我跟着你不太合适？”
“没事，待会一起吃就好，让她自己过来。”蒸菜虽然便宜，但味道不错，我觉得刘爽应该会喜欢。
唐婉没再说什么，车开到了高中，我俩下了车，到了李明洲的蒸菜馆，他还在忙活，依旧和那天我来的时候一样，没蒸多少菜，只是给几个老顾客弄些蒸菜罢了。
“这次带着女朋友一起来了？”看到我和唐婉，李明洲笑了。
“我们只是朋友，这次来是想接手你的蒸菜馆，她也是出资人之一。”唐婉在，我就必须解释了。
“呵呵，从高中那会到现在，十来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李明洲不知听没听进去我的解释，“想吃些什么，自己点，不要客气，接手的事很快，要不了多久，我等会到下面的文印店打印三份合同，签字了就好。”
我和唐婉的确认识十年了。
若是夫妻，七年之痒也过去了三年。
单从数字上来看，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呢？可身处其中，十年也不过如此，仿若就在昨日。
有些事情，细细的回想，仍旧印象深刻，仿佛没有经过岁月的蒙尘。
我跟李明洲说了等会可能还会有一个人要过来，让他多蒸了两个菜。
“你们等会，我下去打印合同，马上就上来。”弄好蒸菜后，李明洲出了店。
十来分钟后，李明洲上来，手里拿了三份合同，很简单，就三张纸，上面写了转让人，接手人，再有蒸菜馆的情况。
签上字，按了手印，合同便算成了。
钱我通过微信还有支付宝转给了李明洲，余下的手续简单了，多跑几趟就能成，这家蒸菜馆名义上已经归到我和唐婉名下了。
我成了老板。
按下手印的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之情，抵消了账号中数额锐减的空落。
“恭喜了，希望你们能让蒸菜馆起死回生。”李明洲和我握手。
“你能留下来吗？我给你开工资。”我自己并不会蒸菜，店里还缺个厨子。
“我也很想留下来，不过暂时不行，我想回去好好陪下父母，他们都老了，操劳了半辈子，我想带他们出去转一转。”李明洲道。
我不能阻拦李明洲尽孝，厨子的事只能另外想办法。
手机响了，刘爽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就三个字：可以了。
我知道这是她的暗语，立刻给她拨打电话，电话被秒接，我还没开口，刘爽就说话了：“你要找我吃饭？”
电话那边，有别人的声音，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刻接了口：“刘老师，这次这个饭局你必须得来，你已经推脱了好几次了，再不来领导就要怪罪了。”
“好，好，我一定来。”刘爽回答的很无奈，手机似乎拿远了些，在跟她身边的人说话，“那不好意思了，我真的有事，下……”
后面的话听的不太清楚了，只有呼呼的风声。
手机没挂，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刘爽的声音又响了：“说吧，在哪请我吃饭局？”
我报了蒸菜馆的位置。
二十多分钟后，刘爽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我怎么找不到？”
她的话，让我心又跌落了些。
我已经跟刘爽描述的很仔细了，可她仍旧没有找到蒸菜馆的位置，这个地方真的是太偏了。
下了楼，我看到了正在拿着手机不住看的刘爽：“位置都跟你标记了，还配了文字，这样你都没找到，你怎么当的老师，不会将孩子教的越来越笨吧？”
“你请我吃饭的地方不会藏在巷子里吧？”刘爽对我请她吃饭的地点很怀疑，“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被校长训话，还被家长投诉，你不会是要请我吃点小吃就打算打发了我吧？”
“不是小吃。”我很肯定的道。
“那就还好。”刘爽放心了些，跟在我后面。
走到里面去后，刘爽又猜测了起来：“藏的这么深，一定是一家非常有韵味的饭馆，你的诚意不错。”
“就是一家蒸菜馆而已。”我坦白了，“不过你放心，味道绝对不错，这家蒸菜馆开了十来年了，我高中那会经常到这家蒸菜馆吃饭。”
“真有那么好吃？”刘爽不怎么相信，“你不会是为了节约钱，才请我到这里来吃饭的吧？”
“如果你觉得不好吃，下次我再请你吃饭。”我道，“而且还替你打掩护，帮你摆脱相亲饭局。”
“你怎么知道？”刘爽看着我，有点敏感。
“你声音那么大，逃的那么仓皇，我耳朵没聋，脑子不笨，怎么可能猜不到？”我笑着道，抬头看了眼，“到了，就在前面，我有个朋友在里面。”
进了店，李明洲看了眼刘爽，然后佩服的看了我一眼。
“坐吧。”我拉了个椅子给刘爽。
“不打算介绍一下吗？”刘爽大大咧咧的坐下，朝唐婉抱歉的笑了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约会吧？”
“没事，我们不是约会。”唐婉露出浅笑，而后看着我，“不介绍一下吗？”
两个女人，都要我互相介绍下。
她们本可以自己询问的，我只是打算吃个饭而已，唐婉和刘爽的交集应该不会很多，我觉得根本没必要介绍。
可现在，看两人的意思，似乎我必须介绍一下：“唐婉，高中同学，刘爽，陈珂，我女儿的老师。”
“你好。”刘爽主动伸出手，跟唐婉握了一下，“你真漂亮，没想到陈进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高中同学。”
我有点无语，我在刘爽心中的层次似乎很低。
“你也很漂亮。”唐婉笑着道。
蒸菜上来，茶水也摆上了桌，我喊李明洲一起吃，他笑着跑到一边去了，躲的远远的，生怕惊扰了我们三个。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就不知道帮着女士倒一杯水吗？”刘爽鄙视我。
“你不会自己动手啊？”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端起茶壶给刘爽和唐婉倒了一杯茶水。
“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这么漂亮的美女，你千万不要上陈进的当，他有女儿。”刘爽说话毫无顾忌。
我苦笑：“她早就知道了，你不用提醒，你是一个老师，这种告人状的事你居然也做的出来，你不觉得缺德吗？”
“我要是看着一位美女跌进坑里不管，那才是缺德。”刘爽吃了一口蒸菜，“嗯，味道真不错。”
“没骗你吧？这蒸菜我高中吃了三年，一直都没吃腻，味道肯定好的很。吃人的嘴短，你别再乱说话了。”刘爽的性格还真如她的名字一样。
“我是在陈述事实。”刘爽道。
我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吃菜。
唐婉没有说话，偶尔抬头看一眼我和刘爽，眉眼间流出一丝羡慕和追忆，但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快吃完饭菜的时候，李明洲过来，将店铺的钥匙给了我：“明天我就不来了，桌椅我也不打算搬走了，你要用就留着，不用就变卖了。”
“多谢了。”店里的东西也值大几千块钱，李明洲留给我，不管用的上，用不上，都是人情。
“这本书也给你，上面有一些常见的蒸菜做法。”李明洲给了我一本书，“我其实也没去正经的学过厨子，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做的多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蒸菜比一般的菜肴简单的多，很容易上手。”
接过李明洲的书，我走了，留下李明洲一个人在店里坐在凳子上，看着空旷的蒸菜馆发愣。
十年，对于李明洲而言，这里寄托着他的一部分人生。
第70章 分你一半
“你去哪？我和陈进送你一程吧。”出了门，唐婉跟刘爽道。
我看了下唐婉，唐婉的话听起来我和她好像是一起走的，可实际我和她并不同路。
“不用了，你们一起吧，我就不做电灯泡了。”刘爽摆手，指着一边的高中，“我到里面去转一下。”
“回味一下高中生活？”我笑着道。
“我倒是想，可我不像你们学习成绩好，高中不是在这里上的，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曾经憧憬着自己能考进这里，然后或许会谈一场恋爱，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和男朋友选择同一所大学，大学里同学问起来的时候，就说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开始恋爱。”刘爽的确在憧憬，“多么浪漫啊。”
“可你现在还在相亲。”我插了一刀。
“是啊。”刘爽没有反驳，叹了口气，很遗憾。
“恐怕你一场恋爱也没谈过吧？”我又插了一刀。
“谁说的？”刘爽面子似乎挂不住了。
“还用说？看就看出来了。”我笑着道，“你眼里都写满了期待，赶紧找个人谈场恋爱吧，别到时候先怀孕了，然后奉子成婚，你就体会不到浪漫了。”
“不会了，哪怕再谈恋爱，也没了那种浪漫的感觉。”刘爽摇头，眼神有些哀伤，“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走了。”
刘爽进了学校，我上了唐婉的车。
“她说的那种恋爱挺让人羡慕的。”唐婉开车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我盯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听到唐婉这话，回头看了眼后视镜，唐婉脸上带着和方才刘爽脸上一样的憧憬。
女人，大抵都希望有着这样一场感情。
“不靠谱的，有可能两人中有一人考不上大学。”我笑着道。
唐婉侧头看了我一眼，我接着道：“又或者都考上了大学，但没能进同一所大学，还有可能进了同一所大学却因为接触了更为广阔的天地，一人变心了。”
“你说的这些太残酷了。”唐婉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了下去。
“生活本来就是这么残酷，我还想成为马云呢，做梦都在想，天天憧憬，可没戏，马云就一个。”我道。
“你太悲观了。”唐婉道。
“不是我悲观，浪漫的爱情并不一定好。”我道，“牛郎织女，梁祝那样的爱情，够浪漫吧，你想要吗？”
唐婉侧头看着我，眼中有些不明了。
“前面有车。”我提醒唐婉，后视镜里的唐婉还想回头看我，“牛郎织女一年见一次，梁祝最终都死了，浪漫是浪漫，可这是神话，是故事，并不是生活，人活着是要生活。”
车停在小区门口，车门锁还落着，唐婉看着我：“你太极端了，你虽然成为不了马云，可成为百万富翁，拥有千万身家还是有可能的。”
“至于牛郎织女和梁祝，你的说法是对的，或许是我太一厢情愿了，有些时候浪漫的确意味着悲剧，不过，人生如果真能去牛郎织女，如梁祝这样有一场凄美浪漫的爱情，或许也不错。”
“你是清华高材生，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有些惊讶唐婉的人生观，感觉就像是没有多少人生经历小女孩的爱情观。
“可以下车了。”唐婉开了车锁。
我下了车，看着唐婉的车远去，才转身回去。
“陈哥。”有人喊了我声。
“你怎么在这？”我抬头看着陈辰，出现的莫名奇妙。
“我下来买瓶酱油。”陈辰晃了下手中的塑料袋。
我看了眼，里面的确有个瓶子，但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悠着点，这么瘦，别弄坏身子了，买枸杞了没？”
“买枸杞干什么？”陈辰没听懂我跳跃的思维。
“补肾。”我道。
陈辰低头看了下塑料袋，看到盒子印，讪笑了两声，和我走在一起：“陈哥你好厉害，居然认识这么多美女，而且看着都好有钱。”
“同学。”我道，“你认识有想兼职的同学吗？”
“有，我们班上就有好几个想兼职的。”陈辰点头，“陈哥你要给我们介绍工作？”
“我接手看一家蒸菜馆，可能需要两个人帮忙，你要有合适的就帮着介绍下，工资的话，一百五十块钱一天，半天一百块钱。”我先说好了工资。
“一百五十块钱一天？”陈辰有些惊讶，“我们平常简直一天也才八十块钱而已。”
“我这个不同，是蒸菜馆，可能会有些累。”我道，“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兼职的两个学生必须要有一个在店里，能找到吗？”
“肯定能，陈哥你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陈辰点头，“年底了，课程都少了，时间有的是，我算一个，另外一个我再去找，可以吗？”
“你不陪女朋友了？”陈辰过来，我肯定愿意，笑着问他。
“赚钱要紧，而且又不是每天都去。”陈辰道，“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赚些钱，好过寒假。”
陈辰赚钱的愿望很强烈。
“嗯，店子才接手，需要改造一下，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好了我联系你。”蒸菜馆接手肯定要改造，内里的环境需要重新布置一下，一周的时间差不多。
“好。”陈辰点头，开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陈哥，要不我分你一半？”
“什么？”我没明白陈辰的意思。
“这个啊，还是做些措施的好。”陈辰晃了下手里的塑料袋。
“留着你自己用吧。”我明白了。
“没事的，好多，一盒里有二十多个，我用不了这么多。”陈辰似乎想要以这种方式跟我表达一下谢意，拿出了塑料袋里的盒子。
“滚。”我踹了下他的屁股，将他推进门里，顺手带上了门。
回到房间，我心还没平静下来，陈辰的话让我又有了些躁动，让我想进苏然的房间看看。
可我又担心被发现。
在大厅中转悠着，一边抽烟，一面排解着心中燥热的情绪，脑中联想着隔壁的房间里陈辰和葛小伦正在进行的事情。
两支烟过后，我打开了电脑，翻找着装修图片，寻找符合自己想法的装修图片，可翻着翻着，我在网址栏输入了好久都不曾输入的网站地址。
看了一会，我关闭了网页，删除了浏览记录，反锁上大门，跑进了苏然的房间，打开苏然的衣柜，盯着床头柜上苏然的照片，做了让人血脉膨胀的事情。
情难自已，东西不小心飞到了苏然的被子上，我赶忙找了卫生纸擦干净，逃出了苏然的房间，开了大门的锁，跑进洗澡间冲了个热水澡。
浑身舒坦，心满意足，躺在床上，睡意一下就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声，苏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进没进我的房间？”
我惊的睡意全散，往窗外瞄了一眼，几乎要以为苏然就站在窗外看着我做的一切。
“你回来了？”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刚洗完澡，躺在床上了。”苏然跟我道。
我仔细想了下，我做那事的时候门反锁着，洗澡之前才扭了反锁，苏然肯定不可能回来，她在外面。
那就好。
我心里舒了口气：“那就睡吧，挺累的。”
“你干什么累了？还有，刚才我的问题你没有回答，你是不是偷偷跑进我房间了，还做了什么坏事，所以才累了？”苏然追问到底。
我悄悄爬了起来，走到苏然的房间，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功能，将房间里上下扫了一个遍，没有发现红点。
“做事累的，我准备开店。”这个理由很恰当，我退出了苏然的房间。
第71章 洗床单
“开店？你辞职了？”苏然问我。
“嗯，辞职了，接手了一家蒸菜馆，在一中附近，位置有些偏，但房租便宜。”我写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再看一会装修图片，得早点寻到合适的装修风格，好让店子尽快开张。”
“你想要装修成什么样的风格？”苏然没有睡，问我。
“小清新中带着些许的怀旧，适合两人一起用餐，简单干净。”我说了几个心中预想的装修风格，更具体一些的东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太笼统了，你这样的要求虽然也能装修，但装修出来的效果肯定与你心中预想的有差距，这样，你加我微信，我给你发几张图片，你根据我给你发的图片提要求。”苏然道。
“你有认识装修的人？”苏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猜她认识的人中，肯定会有搞装修的。
苏然没回短信，我加了她的微信后，她给我发了几个图片，全都是装修图片，小清新的风格，看着很不错。
“图片不错，可还是不要麻烦你朋友装修了，我自己找人就好。”我并不想找半生不熟的人装修，要求高了，对方不满意，要求低了，我自己不满意，最后弄的都不愉快。
“我替你装修。”苏然道。
“你很熟的人？”我以为苏然打的字有省略，没有将事情说清楚。
“我亲自替你设计装修风格，然后找人帮你装修。”苏然这一次说的很明白。
我有些发愣：“你会装修？”
“我本来就是学这个的，你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出的设计图，别那么啰嗦，将你的要求告诉我，我出效果图。”苏然催促我。
我恍然，没想到苏然是学这个的，看样子似乎也上过大学，可最终要靠做那样的事来赚钱，苏然看起来也不像是爱慕虚荣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会不会耽误你赚钱？”苏然的这个房子装的的确不错，如果真是她装修，倒是可以考虑下，只是我有点担心会影响到苏然，让她不方便。
“别那么啰嗦，快点将你的要求说出来。”苏然的语气带着鄙视。
依着苏然给的几张图片，我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说了要改动的地方，一直聊了近两个小时，苏然让我先睡，没再理我给她发的信息。
早上七八点左右的时候，我正睡着，电话将我吵醒了，苏然的：“3d效果图我做出来了，发到你微信上了，你自己看一看，满意不满意。”
“这么快？”我脑袋还有些迷糊，可还清楚的记得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苏然就做出了效果图？
对于装修的事我不是很熟，可家里茶楼装修的时候，花了两千多块钱，专门让人出了效果图，用了两周的时间才做好。
苏然一个晚上就做好了，这速度……
我有些怀疑苏然效果图的质量了。
“怀疑我做的不好？”苏然声音有点疲惫，有些恼怒，“你看没看？”
“我马上看。”苏然似乎熬夜了，我虽然对苏然一个晚上就做出的效果图不看好，但不能不领情。
挂了电话，我打开微信，发现苏然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只是我睡的沉，没听到。
她发的是3d装修效果图，手按在画面上可以360度的旋转观看。
做的很好。
这让我很惊讶，完全没料到苏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很好，效果图非常不错，只是有几个地方我可能没说清楚，与实际的情况不太一样，尺寸有些错误，需要再稍微改动下。”
蒸菜管的相片我就拍了两张，苏然能将效果图做到这个程度，很出乎我的意料。
“这只是初图，你要是认可这样的效果图，我等会就去你店子看一看，根据实际的情况再出一张终版的效果图。”苏然很专业的样子。
“你是不是熬了一晚上加班做出来的？也不是很急，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休息下吧，明天再过来看。”我担心苏然这个状态开车出事。
“一个星期后开张？那就必须加快了，装修不花时间，可想要装的好，装的仔细，就会花费很多时间。”苏然道，“你在小区等着我，我一个小时左右就到。”
“你在哪，我去接你吧。”我道。
“不用，你等着我就好。”苏然拒绝了。
对着效果图又看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开门下去，准备在小区门口等苏然，可才开门，就看到苏然。
“我先睡会，给我弄点吃的，两个小时后叫我。”苏然很困，冲进了屋，衣服都没脱，直接躺在了床上。
一会的功夫，苏然就入眠了，呼吸有些沉重。
她累极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轻声喊了苏然两声，她都只是呢喃了一下，接着睡，没有不理会我。
苏然穿着板鞋，浅蓝色牛仔裤，中长款针织衫，侧身躺在床上，脚落在地上，我走了过去，给她盖上被子。
犹豫了一会，我将苏然的鞋子脱掉，将她整个人弄到床上躺好，这才出来。
给苏然带上房门的时候，我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相片。
到楼下菜市场买了半斤排骨，挑了点藕，上来洗净后和佐料一起放进了高压锅中，我自己则端着小凳子到阳台，开窗抽着烟。
两个小时后，我走到门口看了眼苏然，她还睡着，我没有叫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厨房里藕塘的香味散了出来，在放一放味道会更好。
“三个小时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喊我一声？”苏然走出房间，精神好多了，头发也梳理了，她似乎醒了有一会，“你又在屋里抽烟。”
“想让你再多睡一会来着，去洗下口脸吧，我给你盛藕汤。”我笑了笑，苏然的话对我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汤变了色，成了棕色，里面的肉也染上了颜色，藕汤煨的很好。
盛了满满一碗，我端上了餐桌，又给苏然摆好筷子。
苏然可能睡的有些迷糊，不怎么说话，坐下后就吃。
“要不你再进去睡一会？时间还早，不用那么急。”我道。
苏然白了我一眼。
我有点莫名其妙：“你那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苏然语气很不友好。
“我不明白。”我有点坐立不安了，可还抱着侥幸。
“我床单上怎么会有那个东西？”苏然盯着我。
“什么东西？”我装聋作哑，觉得苏然是在诈我，我明明擦干净了的，苏然怎么可能会发觉。
“屋里的柜子有人动过，衣服乱了，床头的相册也不对，位置变过。”苏然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
“你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我怀疑之前没有检查到摄像头，否则苏然怎么会这么清楚房间里的东西被动过了。
“谁会有你那么变态？”苏然嗤之以鼻，“我自己放的东西，摆在什么位置怎么会不清楚？还用得着装摄像头？”
“我怎么变态了？我就是无聊随便看看。”我没想到苏然这么厉害，放的东西怎么样都记得这么仔细。
“还狡辩，脏东西都弄到我床单上了，这不变态怎么变态？”苏然很直白了，“你上车到我房间是不是也做这种事？”
“没有。”这次我说的很肯定。
“看来我以后要将门锁起来才行。”苏然很怀疑的看着我，“你都是结过婚的人了，怎么还做这种事？”
“我离婚了。”我道。
“离婚了就可以做那样的事？”苏然质问我。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看着苏然：“我帮你将床单洗了吧。”
第72章 健谈的司机
“你洗了我今天晚上怎么睡？”苏然喝了一口藕汤，横了我一眼。
“你今天晚上要在这睡？”我奇怪。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睡，难不成要出去睡酒店吗？”苏然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还有其它住的地方吗，怎么不去那睡？”我解释道。
苏然的语气有些冲，可我也只能听着，在她房间做了那样的事，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这事是我做的不对，她有脾气是正常的，没有将我赶走已经是对我非常的客气了。
“有些远，过去不太方便。”一大碗藕汤被苏然喝完，“现在去你的店子吧。”
“那要不等会我到商店去买一件新床单给你换上？”我很歉意。
“你有很多钱？”苏然盯着我。
我摇头：“没有。”
“那不就是了，浪费这个钱干什么？”苏然对我道，“现在知道补救了，之前怎么敢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没法反驳苏然，跟在她身后出门，她的奥迪a6就停在楼下，我走了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苏然在原地看着我。
“坐车啊，这不是你的车吗？”我看了看车牌，以为看错了车，但车的确是苏然的，车牌号没错。
“你会开吗？”苏然问我。
“不会。”房子都买不起，甚至饭都吃不起，我怎么可能会学开车。
“那就是了，打的过去。”苏然道。
“你不是会开车吗？”我有点不理解了，“你不舒服。”
我以为苏然来了大姨妈，可来了这个应该也不至于影响开车才对。
“让你熬一晚上的夜，起来再开车试试？”苏然道，“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我讪笑了两声，跑回苏然身边：“打的，我们打的过去。”
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的士，说了位置后，苏然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三个小时显然没能将她的睡眠补充起来，仍旧很困。
“你熬了一晚上，早上开车过来的？”我问苏然。
“别吵，让我休息会，到了位置叫我。”苏然没应我的话。
她很累。
我不禁有些惭愧，甚至有些后怕，苏然肯定是熬夜过后开车过来的，太危险了，若是路上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这样帮我，我还做出那样龌鹾的事，实在担当不起朋友这两个字。
我呼吸都放缓了，生怕吵到苏然。
侧头盯着她的脸，如此近的距离，她的眼袋很重，即便眯着，额头也皱了起来，似乎遇上了烦心事，在睡梦里也放不下。
车停了下来，我轻轻推了下苏然：“到了。”
她立刻就醒了，整理了下头发，下了车。
“要不你睡下吧，你这样不行的，累成这样。”我又劝道。
“带路。”苏然忽视了我的劝说。
我无奈，走在了前面，带着苏然到了蒸菜馆。
门关着，李明洲已经走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啊。”苏然道，“而且也不大。”
“要是不偏，面积大，也轮不到我来接手。”我搬了个凳子给苏然，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坐。”
苏然没坐，而是沿着房子慢慢走起来，一边走，还一边记录，手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尺子，测量着房子的尺寸。
半个小时后，苏然就做完工作，没要我帮忙。
“等会回去后，我就给你出图，应该能一次成功。”苏然说这话的时候很自信，“装修工人你有确定下来吗？”
“没有。”我摇头。
“那我帮你安排，效果图出来后就可以让他们开工，快的话今天下午可以开始准备装修的材料，明天早上开始装修。”苏然道，“有问题没？”
苏然的高效率让我有些讶异：“这么快？”
“你难到想要慢一点？”苏然看着我。
“不是，当然越快越好，可年底了，装修师傅不一定好找吧？而且做的太快了，质量能保证吗？还有，装修材料是他们负责的，会不会有猫腻，我要跟着去吧？”我一连说出几个问题。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苏然似乎在赞许我，眼里带着一些笑意。
“了解了些，都是在百度上搜的，装修得仔细些，弄不好钱就白花了。”我查过一点资料，看过别人的装修经历。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苏然目光有点不善，盯着我。
“怎么会，我肯定相信你，你效果图做的很好，很专业。”我忙道，说的也是实话。
我完全没料到苏然在设计方面这么厉害，做事干练的男人都自愧不如。
“装修师傅都是我的人，你是怀疑他们？”苏然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的确怀疑那些装修师傅：“这是我第一次创业，投了十万块钱进去，不能马虎，小心点的好。”
“那你跟着他们去买材料好了，也可以在这里支个床，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苏然建议道。
我四处打量了下，蒸菜馆面积不大，但摆张床没有问题：“床是可以摆的下，可会不会影响他们施工？”
苏然又白了我一眼，出去了。
“等下我。”我赶紧锁门，跟在她身后。
小跑几步，追上苏然，我讪笑了下：“既然你那么相信装修师傅，我也相信你，装修费用要多少，还有装修材料，一共要多少钱？”
苏然熬夜帮我做事，她既然那么相信装修师傅，我也应该相信她才对。
“十万。”苏然想都没想的道。
“别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多少钱我给你，还有你出效果图也要钱。”我道，“不能让你白干活。”
“我没开玩笑，装修带材料就是十万，我帮你出图的费用……你真要给的话，就一万块钱好了。”苏然道。
我走快几步，跑到苏然面前，拦住她：“你别开玩笑行不行，那么点材料怎么可能要十万，我有钱，你帮我认真估算一下。”
“我没开玩笑。”苏然很认真的看着我。
她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真要十万？”
苏然点头：“这还是少的，认真算可能会更多。”
“十万太多了，我给不起。”我身上总计也才四万块钱，这里面还要留两万块钱用来作为店里一开始的日常开销，用为流动资金。
“那你问什么？”苏然还拿眼睛瞅我。
“既然是认识的，那不能优惠点？还有，你出效果图的费用是不是太高了点，这么大一点地方就要一万，如果换成一套房子，那不是得好几万费用了？”我觉得苏然的费用要的高了些，“这个我有查过，平常别人出个图也才一千多，就算加班加点，三千也足够了。”
“你是不是不想给？”苏然问我。
“给，不过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我道。
“那没事，你不是老板吗？这个就算是我入股的资金吧。”苏然想入伙。
“这个不太好吧？”我有点排斥，唐婉已经入伙了，苏然再入伙，我倒不怕被多分了红，毕竟店子还没开张，能不能赚还两说，只是有些尴尬。
“小气。”苏然拦了一辆的士。
我给她拉开前门，苏然没进去，坐在了后面，往里挪了下，我稍微愣了下后，也跟着坐在了后排。
“吵架了？”司机和善的笑了笑，“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男人要大度点，该承认错误就要承认。”
“他结婚了。”苏然道。
“你们结婚了？这么快啊，看着也没多大年纪，恭喜了。”司机祝贺着，很健谈。
“他结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我没结婚。”苏然道。
“哦？”司机应了声，脸色有些古怪，之后没再说话了。
第73章 作客
后视镜中，司机的神色很古怪。
车里暖气很足，苏然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脑袋歪了过来，我坐直身子，好让苏然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
司机侧了下头，朝我敬佩的看了一眼。
“到了。”我轻轻摇醒了苏然。
“嗯。”苏然醒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拉开车门下了车。
“真牛，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能被你搞到手，兄弟你真厉害。”付钱的时候，司机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一路上他似乎憋了很久，“算了，就收你二十块钱好了，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向你请教下。”
坐车的费用是二十二，我给的五十块钱，司机找给我三十，我翻了下口袋，对边上没走远的苏然喊了声：“你身上有两块钱的零钱吗？”
苏然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百块钱。
司机看着我的目光更敬佩了，我甚至怀疑要是换了个地方，他是不是会立刻跪下来拜我为师。
“找钱吧，是多少就是多少。”我又递给司机十块钱，让他找零。
司机充满无奈的给我找了八块钱，念念不舍的驾车离开。
“我要零钱，你给我一百块干什么？”我对等着我的苏然道。
“很有满足感吧？”苏然看了我一眼。
刚才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怎么会，司机误会了，他要是看到你的奥迪a6就不会那么想了，我哪养的起你，你养我还差不多。”我口不对心的道，说实话，司机那么认为，我心里的确有些小享受。
可是我知道苏然不可能看的上我，我也不敢去揣度苏然的心思，更不敢冒然的询问些什么。
维持现状就挺好的。
我怕。
“钱给你。”我将一百块钱递给苏然。
“家里还有菜吗？”苏然问我。
“我去买，你先上去休息，我身上有买菜的钱。”我将钥匙也拿了出来。
苏然没接：“我和你一起去吧。”
“菜市场很脏的。”我提醒道。
苏然没理我，自己往菜市场走了去，我忙跟在后面，心中诧异不已，苏然这么漂亮，穿着打扮根本不像是会去菜市场的人，居然会主动说要去。
她难道很喜欢逛菜市场？
可女人不都是喜欢逛商场，厌烦菜市场中的味道吗？
围着菜市场逛了一圈，苏然手里提了一条六斤重，被宰杀剖好的草鱼，很有满足感的出了菜市场，回到住处。
我自己则提着三个塑料袋，跟在一旁，一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陈哥，做饭啊？”进电梯的时候，又碰到陈辰，他和葛小伦一起，看到苏然，陈辰主动笑了笑，“你好。”
葛小伦看了眼苏然手中的提的草鱼，往一旁退了下，掩了下鼻子。
“你们中饭吃了没，要没吃，就到我那一起吧。”苏然对陈辰道。
苏然的提议让我感到奇怪，她与陈辰并不认识，只是知道住在隔壁，居然会主动提议让陈辰去家里吃饭。
苏然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我当时没米，找她借一点的时候，被她横眉冷对过。
“不了，我回去自己弄。”陈辰不好意思，婉拒了。
“你就住在隔壁吧？一百多平的大户型，这么大的房，有好几间卧室吧。”葛小伦对苏然的房子感兴趣。
“一百六十平，一间主卧，三间次卧。”电梯到了十楼，苏然回了葛小伦的话，走出电梯，“要过来看一看吗？”
“不了，谢谢了。”陈辰替葛小伦拒绝了。
“看一看有什么关系，以后我们也要买房子的，先了解下有什么不好的？”葛小伦责怪陈辰。
“房价这么高，怎么买的起？”陈辰苦笑，“再说，我们才大一，离毕业还有三年的时间，不用那么急。”
“三年一晃就过去了，现在就要未雨绸缪，一直租房子怎么可以，毕竟是别人的，得要有自己的房子才好，进去看一看，正好给你些动力，不然你还会一直原地踏步，不知道进取。”葛小伦道。
我开了门，葛小伦跟着进来，左右看了看。
“先别进去，换鞋。”陈辰跟在后面，提醒葛小伦。
“他都没换，有什么关系。”葛小伦指着我。
我的确没换鞋，不只没换过，还经常在屋里抽烟，苏然偶尔会说我两句，可我只是听听，没当回事。
“套上鞋套吧。”苏然道。
“家里有鞋套吗？”我不记得有买过。
“上次来的时候，我买了些，在玄关柜子里。”苏然道。
陈辰打开玄关柜，在里面取了鞋套，给葛小伦套上，又给自己套上。
葛小伦表情有些不怎么高兴。
我也觉得苏然似乎特别对待了葛小伦两人，要说担心家里被弄脏，我已经踩了，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
可这房子不是我的，苏然才是房子的主人，我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拿了菜到厨房处理，准备做饭。
“好大，这房子真大，装修的也漂亮，陈辰，以后我们也要买这样的大房子。”葛小伦四处看着，给陈辰下了未来的任务。
“两个人住，七十平就差不多了，房子大了还显得空旷，更何况，这么大的房子要不少钱，首付我都拿不出来。”陈辰充满了担心。
我心里与陈辰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陈辰说的不错，房子大了的确显得空旷，没有家的温馨，够用就好，还是得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来。”
我这话，也存了替陈辰说话的想法，侧面提醒下葛小伦，不要将陈辰逼的太紧。
“人家能买的起，你怎么就买不起？房子大了才好，现在租的那个房子，同学要过来玩，我都不好意思让他们过来。”葛小伦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话，翻起了旧事，数落陈辰，“当时租房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租一个两室一厅的，也贵不了多少，有同学过来还可以留着住一住。”
“我查过了，要贵五百。”陈辰道，“生活是我们两个人在过，为什么要给别人看，自己过的舒服就好了。”
“贵五百也才一千二，不算贵，小静在外面也租了一套房，要两千块钱一个月，同样是两室一厅。”葛小伦道。
“人家情况不一样，她家有钱。”陈辰有点无奈了，充满了疲惫。
“那些钱都是她自己赚的，没找家里要过。”葛小伦不依不饶，“就连她买化妆品的钱都是自己赚的。”
苏然也到了厨房，帮我洗菜，将战场留给了陈辰和葛小伦。
“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弄就好。”我总觉得苏然不适合进厨房，现在也还没从她逛菜市场，提着大草鱼的场景中回过神。
“你是不是觉得我干不了这个？”苏然似乎是我肚子中的蛔虫，知道我的想法。
“不是我觉得，是你本来就不会。”我道。
“我在学，而且洗菜也没什么难度。”苏然清洗着莴笋，秀气白皙的手在莴笋上滑动着，抹掉上面的污泥。
画面有点不忍看，我喝住了她：“别弄，你去将鱼洗一下吧，莴笋给我。”
“怎么了？”苏然一脸迷的看着我。
“没什么，你去洗鱼就好。”我没敢说。
“不洗，太腥了。”苏然拒绝。
我不理解了：“菜市场味道那么重，你都没觉得腥，这条鱼还是你亲自挑的，一手提回来，怎么现在觉得腥了？”
菜市场里的味道很重，特别是卖鸡鸭鱼肉的地方，腥味扑鼻，地上还都是带着血的脏水，可苏然一点不介意。
这会让她将鱼再清洗下，居然觉得腥，实在让我奇怪：“你不会是矫情了吧？”
第74章 工作
“你说谁矫情了？”苏然握住莴笋，举了起来，似乎要打我。
“放下，放下莴笋，你这个姿势很不雅。”我不得不再提醒一下苏然。
苏然看了看举起来的莴笋，眉头蹙了起来，过了一会，像是反应过来般，两片红晕在脸颊上化开：“你真变态，这也能想到那个方面。”
“不是我想，是你的动作。”我解释了下，“莴笋你放着吧，要是觉得鱼腥，就去客厅坐着，陪下陈辰，你作为屋子的主人，丢下客人自己跑到厨房里躲着像什么事？”
“我是替你邀请他们两人。”苏然放下莴笋，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了鱼，“这个怎么清洗？”
“用清水洗一下就好，上面还有些血，内脏也没掏干净，鱼鳞也是，清洗好了我等会用刀再刮一下。”我看到苏然蹙起的眉头，有些不忍，“你放在那也行，要不了多久的，我一会就可以弄好。”
苏然卷了下落下去的袖子，将鱼放进菜盆中，一点点往鱼身上浇着水，手抚着鱼背，过了一会，似乎察觉到不对，又只是淋水冲鱼上的血污。
苏然并没有在厨房一直帮我，客厅中的争吵停下来后，苏然就出了厨房，去陪着两人，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
这让我不禁怀疑苏然到厨房的目的，她到底是过来帮忙，还是为了躲避陈辰和葛小伦两人的争吵才过来的？
菜熟了，陈辰进了厨房帮我端出去，我问他：“没事吧？”
“没事，她就是这样，看到什么就喜欢什么，也不想想我的经济能力，说陈文静兼职赚了钱，就想着我也能赚那么多，可也不想想人家陈文静能兼职赚那么多，她怎么也不去兼职？”口里说着没事，可陈辰心里肯定还是觉得憋屈，否则也不会一下吐出这么多的不满。
这些话，他并没有对葛小伦说，顾着葛小伦的面子，否则说说出来肯定又是一番争吵。
“算了，尽力就好，赚钱这种事也不是一下就能做好的。”我很单薄的安慰了一句，“将鱼汤端出去。”
我自己都没能成功，处于与陈辰同等的位置，实在不知道能安慰他什么。
让他放宽心，那是对葛小伦的赞同，说以后会变好，这也是假话，因为我并没有变好，更不能说现在这种状况就好，童望君就是因为觉得我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才和我离的婚。
而实际上，安于现状也的确不好，陈珂和陈乐都被童望君接了过去。
我乐于看到别人成功，不希望有人重复我的悲剧。
“陈哥，你先前跟我说的蒸菜馆，还开吗？”陈辰问我。
“开，当然要开，我这两天正准备装修的事。”我点头，“怎么，你这几天有时间？”
“这几天没什么课，逃一两节也没什么关系。”陈辰道。
“行，那你明天就过去吧，正好明天早上要装修，有一些事情可能要帮忙。”我没多考虑，点头道，“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过去。”
“好，多谢陈哥了。”陈辰笑着感谢。
“呵呵，要谢也是我感谢你才对，是你帮我的忙。”我道。
吃过饭，陈辰和葛小伦出了门，苏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将碗筷收拾干净，又拖了地。
苏然还在看电视。
“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不休息？”我问她。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苏然看着我。
“饭菜有问题？”我奇怪，“我肚子不痛啊。”
苏然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她似乎在看一个低能儿，我有点不知为何：“要不我给你倒点开水，喝了早点躺床上休息？你可能是太累了。”
“累了肚子会疼吗？”苏然似乎被我气着了。
“那你为什么会疼，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我难办了。
“自己想去，结过婚的人，居然连这个都不清楚。”苏然对我很鄙视。
我思考了一会，打量了她几眼：“你来大姨妈了？”
苏然默然。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我稍显尴尬，又有些不明白：“既然来大姨妈了，那就更应该去休息了，你还在这坐着干什么？”
“我那个东西用完了。”苏然声音有点小。
“我上次不是买了一包吗，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我记得上次苏然下车的时候，她掉了一包苏菲，我帮着捡起来的。
“一次用一包，不是很正常吗？”苏然很奇怪的看着我。
“是吗？”我不太懂。
“怪不得你媳妇会和你离婚，你连这个都不关心。”苏然又鄙视了我一把，“你去楼下帮我买一包上来吧。”
“不行。”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大男人，怎么可能给女人买这种东西。
“我为了帮你出效果图，熬夜才会导致提前了几天，我没准备，你不该帮我一下吗？”苏然说出了大姨妈提前的原因。
我有点内疚，可还是抹不下面子下去给她买姨妈巾：“要不你用卫生纸将就一下？”
我从桌上拿出一卷卫生纸递给苏然。
“滚。”苏然拿过卫生纸一下砸到我身上。
卫生纸落在地上，滚出老远，我赶忙按住，一点点往回卷，再回头的时候，苏然已经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她似乎疼的厉害，脸有些白了，一手捂着肚子，腿也不敢迈开。
“你坐着吧，我去给你买。”我将卫生纸放在桌上。
“要弹力苏菲的。”苏然提醒我。
“知道。”我点头。
下了楼，我到超市买了一包弹力苏菲，脸红的付了钱，老板很热心的提醒我买包红糖，我又买了红糖。
“等会，我再拿一包。”我转身去超市，又拿了一包。
超市老板温和的笑着。
这么冷的天，我耳朵烫的厉害，出了超市将手中的白色塑料袋往外套中一塞，这才松了口气，大步的跑回去。
“你怎么买两包？”塑料袋给苏然，苏然看了一眼，问我。
“怕你不够用。”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不够以后我自己会买。”苏然拿着塑料袋进卫生间。
“等会，里面有红糖，给我，我给你冲点红糖水喝一喝。”我道。
苏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泡好了红糖水：“喝点红糖水吧，温了，可以喝。”
水我来回用杯子倒腾过，温度刚好，可以喝。
“谢了。”苏然喝了口红糖水，似乎舒服了些。
“别那么客气，是我该说谢谢才是，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肚子疼。”苏然这么客气，让我有点不习惯。
“我不帮你肚子也会疼。”苏然将杯子给我，进了房间。
“要不要再给你倒一杯？”我通过门缝对苏然道。
“把门带上就好。”苏然爬到了床上，拉上被子。
“衣服要脱了才好睡。”我提醒道。
似乎嫌我啰嗦，苏然转了个身，没理我。
“我把门关上，你脱了衣服再睡。”带上门，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早我就起来，熬了点稀饭，将昨天剩的点青菜热了热，敲苏然的门：“起来了。”
“让我再睡会。”苏然还没睡好，声音很慵懒。
“你不上班了？”我提醒着。
“不去了。”苏然道。
“这样不好。”我道，“睡了一晚上也差不多了，快点起来吧。”
苏然没应我，似乎睡着了。
我没再敲门，将桌上的稀饭端回厨房，这么冷的天，一会饭菜就会凉了。
“我要吃的，你端回去干什么？”苏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惊的差点失了手：“你不是睡觉吗？怎么起来了。”
“你一直吵，我怎么睡？”苏然怪我。
我将碗筷重新端回桌，又冲了杯红糖水，苏然洗漱出来，坐在了桌上，小口的喝粥。
“真不去上班了？”我问她。
“你今天不是要装修吗？我过去看看。”苏然道。
她这么说，肯定是不去上班了，我终于问出了声：“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75章 抽根烟
“问这个干什么？”苏然舀了一勺稀饭，吹了一口气，将勺子整个吞了下去，再出来的时候，勺子很干净，一点稀饭都没看见。
苏然吃稀饭的技术很高，我些微的有点愣神。
“你要吃？”苏然舀了一勺稀饭朝我送了送，问我。
“我有。”我回过神，“不能说？”
“你不是有了猜测吗，怎么还问我？”苏然似早就看透了我的想法，这话说的有点玩味。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明白苏然的意思，她其实早就看透了我的猜测，之前突然咬我，拿枕头砸我，也是因为我误会了她，她才会那样。
只是我一直先入为主，没有发觉过来。
“你是设计师？”我问。
苏然设计这么厉害，这个多半是她的职业，只是不知道她在公司处在什么位置。
不过，她能开奥迪a6，又经常请假不去上班，职位肯定不会低，在公司一定很有地位和权力，否则早就被开了。
“差不多吧，设计师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是管理人。”果然，苏然在公司是管理层。
“那些装修师傅也是你比较熟的？”我道，“是你们公司的？”
“你很聪明，这也能猜到。”苏然夸了我一句，不过我听着感觉有点刺耳，感觉像是讥讽。
“做装修设计，认识装修工人很正常，不难猜。”我决定将苏然的话当作夸奖来看，“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个事？”
“装修的钱先欠着？”苏然吃好了，放下了勺子。
我殷勤的给她抽了一张纸巾：“饱了？”
苏然点头。
“我小本生意，装修预算才两万，十万太多了，我是想能不能先欠着，等我有钱了再还？”我道，“你放心，我可以先给两万，以后如果每个月有赚的，我也会慢慢还，虽然不能一次付清，但每个月都会还一些。”
苏然起来准备收拾碗筷。
“我来，你不用忙。”我忙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怎么样？不然的话，你找的那些装修师傅我肯定用不起。”
“你不用操这些心，等会过去你就提要求，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说，一定要将蒸菜馆装修成你满意的样子，其它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苏然道。
我认为苏然应该是默认同意了。
“谢了，我去洗碗，洗完我们就走。”我走到厨房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放在厕所的衣服要是不方便洗，我可以帮你洗洗。”
十万块钱，这个人情有点大，我决定牺牲下。
“想的美，你这个变态，你有没有偷看我的衣服？”苏然立刻训斥我。
“没有。”我的确没有偷看，“你衣服都团成一团了，我能看见什么？”
“就是为了防你才那样做的。”苏然说出了原因。
我收拾碗筷，又等了一会苏然，她洗好衣服挂在阳台上后，我给陈辰打了一个电话。
陈辰在家，我说在楼下等他，和苏然一起先下了楼。
“为什么不在门口等人？”苏然问我。
“他女朋友在。”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碰见葛小伦。
葛小伦说不上坏，但一些小动作让人看着很不舒服，能不碰到她还是不碰到的好。
在车上等了一会，陈辰就下来了，他还在四处找我，我摇下车窗对他招了下手。
陈辰一脸羡慕的上了车，坐在我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买辆车。”
“车不是难事，房才是难事，而且是大事。”我道。
车是消耗品，房子是必需品，我始终这样认为。
只是无论是哪一样，我目前都没有这个能力购买。
车到高中外，我一眼就看到附近停着两辆卡车，车上放着装修材料，木板，水泥，腻子粉，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苏总。”才下车，卡车边一人就走到苏然面前，态度异常恭敬的同苏然打了招呼。
我像是第一次认识苏然一样，侧头看了她一眼。
苏总！
苏然在公司的地位果然不低，而且看眼前的两辆卡车，苏然公司的规模似乎也不小。
“材料都没问题吧？”苏然问道。
“苏总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不敢马虎，全都是最好的材料，完全按照你的效果图进行采购的，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是我亲自把关过的。”这人道，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包工头性质的人。
“嗯，那就尽快去做吧。”苏然点头。
我本来还想认识一下这人，但苏然似乎没有为我介绍的意向，我也不好贸然询问，跟在苏然身后到了蒸菜馆。
“我去帮他们搬下东西吧？”装修的师傅一共就五个人左右，搬着卡车上的东西，我有点站不住，想过去帮忙。
“不用。”苏然制止了我。
“那我和陈辰收拾下桌椅。”蒸菜馆里还有李明洲留下的东西，放着挡到装修，我决定搬到屋外。
“吩咐他们做就好，你要真闲的慌就去外面抽根烟。”苏然没同意。
“那我去买条烟给他们？”装修虽然要付钱，可毕竟是找人帮忙，我还没有习惯站着指挥人不帮忙，苏然不让，那买条烟一人散一包是应该的。
有些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他们工作的时候不抽烟。”苏然道。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看见他们有人现在路口抽烟，怎么会不抽？”
“这是公司的规定。”苏然道，“进入户主家里就不准抽烟。”
“这规定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谁定的？你们老总太没人性了。”装修师傅进了蒸菜馆，我替装修师傅说了句。
“应该的，的确不能抽烟，烟灰会弄坏装修材料，在屋里也不容易消散。”一装修师傅道，同苏然笑了笑，又去搬东西了。
“看见没，这规定是为了你好。”苏然对我道，“而且这规矩是我定的。”
“难怪他们会这么说。”我道，声音弱了一些。
我没真的听苏然的话站在一边不动，开始挪着蒸菜馆里的桌椅，还有一些旁的杂物，陈辰见我动了也跟在一边帮我。
看着没多少东西，清理起来却很多，而且多数都用不到，桌椅都不符合后面的装修风格，先前觉得兴奋，现在却感觉到有些麻烦。
问装修的师傅，也没人愿意要。
不知他们是真的不要，还是因为苏然在一旁的缘故，我总觉得后者要多一些。
“扔了吧，放在这也占地方。”苏然过来，拎起一壶油，油用了一半，塑料壶上油乎乎的，很难看。
油壶很脏，苏然皱着眉头，纤细白皙的手拎着很不和谐。
“你放着别动，我来。”我走了过去，要拿苏然手里的油壶。
“你不用管我。”苏然没理我，将油壶放在了外面。
忙了一上午，才将蒸菜馆里的东西清理出来，堆满了过道，一些没用不要准备扔掉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卡车上。
“来，抽根烟。”下楼的时候抽空买了一包烟，还有几瓶水，我给装修师傅散着烟。
“不抽，不抽。”几人推辞着。
“抽吧，做了一上午的卫生，抽根烟歇息下。”我坚持，打扫卫生这些活本不该由装修师傅来做的，他们干的活已经超出了职责范围。
几人还要推辞，苏然开口了：“抽吧，装修还没开始，注意烟灰别落到材料上就好。”
几位师傅像是得了圣旨，这才接了我手里的烟，道了几声谢，抽了起来。
看那架势，也都是老烟民，难为忍了一上午。
“你这管的也太严了些。”我将手里的燕麦奶茶递给苏然。
苏然端着没喝，看着我手里的绿茶。
“绿茶是凉的，你喝不了，奶茶趁热喝。”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