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刘老师
每人一瓶饮料，给几位师傅买的是功能饮料，陈辰他选的营养快线，我自己绿茶，又特意去奶茶店给苏然要了一杯热的奶茶。
“有点浓。”苏然喝了一口。
“晃均匀就好了。”我道。
苏然晃了下杯子，喝了一口，没再说什么。
中午我要请几名装修师傅吃饭，几人推辞了，我没多劝，几人或许单独去吃自在些，和旁人在一起吃反而会拘束。
怎么自在怎么来。
“我们去学校食堂吃？”我对苏然别陈辰两人建议。
“能去吗？”陈辰道。
“肯定能。”我上学那会不少外面的人经常去学校食堂吃饭，这让我一度不理解，食堂饭菜也不怎么好吃，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去学校食堂。
可这会，看着学校门口进出的学生，我突然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去学校食堂坐一坐，看一看。
情节有很多种，或许在此时我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情节。
到了食堂的时候正是饭点，食堂里的桌椅没怎么变，只是旧了些，窗口却多了，饭菜样式也变了，单单早点窗口我就看到有三个，比我上高中那会要多出两个。
中午的时间，早点窗口也开着，卖着热干面，炸酱面，米酒之类的东西，旁的一些窗口则是快餐形式的午餐。
向校外学习了，有七八种可以菜可以供选择，以前就三四种，而且青菜不是萝卜就是白菜，还是水煮的。
排队到我，我看了眼，菜做的很好，至少看着有了色泽，不再是随意一个大妈就煮出来的水准。
付现金取了三份饭菜，总计才三十块钱，很丰盛了，堆的满满的。
“你高中的时候也经常在这吃？”苏然问我。
“偶尔才过来吃，那个时候饭菜没有这么丰盛，也不是专业厨子炒出来的，就是找的大妈做的菜，没什么味道，青菜基本水煮。”我摇头，看了眼边上几桌，笑了笑，对苏然道，“有男生在偷瞄你。”
苏然很漂亮，走在哪里都引人瞩目，在食堂一座，简直就是一块磁铁，不住的吸引着各种目光。
“要是他们知道我的年纪，肯定就不会看了。”苏然道。
“御姐更吃香。”我笑着道，“你这一身装扮放在学生里，谁能看的出来你的年龄？”
“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的思想龌鹾？”苏然夹了一截红椒放到我碗里，“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才十六十七的年纪。”
我抬头看向窗外，玻璃窗外不远处就是宿舍楼，我高中那会就住在里面，再往东边去是女生宿舍，不过我坐的位置看不到。
那会我和武东省钱买了望远镜，放学就对着女生宿舍看，哪一间宿舍谁洗了澡就光身子出来晃荡，谁拉灯的时候会泄露些许的春光，基本上都摸清了规律。
那会我们宿舍，还有旁的几个宿舍，谁看中了哪个女生都划分了出来，旁人不许喜欢，也不能多看。
苏然却说十六七岁不懂，有些好笑，也不知苏然在什么学校上的学，居然会这么单纯。
吃过饭，本来想点一支烟，消化下肚子里的东西，可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学校，我又作罢。
“陈哥，那些桌椅怎么办？是当废品卖了，还是怎么处理？留在蒸菜馆外面一直占着位置，装修也不方便。”陈辰问我。
“那是别人留给我的，不能卖。”我摇头，李明洲的心意，我要卖了肯定不行，可用不上的东西留着占位置，丢了可惜，“你们先去店里，我到楼上问问。”
食堂有两层，一楼快餐，价格比较便宜，贴近学生的消费水准，二楼多是炒菜，价格偏贵，而且是一张张的圆桌。
好些年了，也不知道变没变。
“你想将那些桌椅给学校？”苏然问我。
“嗯，有这个意思，不过不知道他们要不要。”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我先上去看看，问问，不要的话再说。”
“我和你一起吧。”苏然要陪着我。
“我去店里帮忙。”陈辰没和我们一起。
和苏然一起到了二楼，内里的环境没什么大的改变，只是桌椅的摆法有些变化，八年对才建的建筑而言，不过也才走过了人生的七分之一罢了，还年轻的很。
桌上有些老师或者学生在吃饭。
走了一圈，在一个窗口问了位清闲的师傅，他却拿不了主意，反而建议我将那些桌椅卖了，免得麻烦，学校也不差这点东西。
师傅的话让我有些尴尬，心里起了退堂鼓。
几张桌椅能值什么钱？学校会差这几件东西吗？
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要送给学校，为了李明洲的情谊，也是为了我心中的一些情节。
看到门口进出的学生，人潮涌动，一个个年轻的身影，一下就将自己映衬的老了起来，以过来人的身份自居。
于是乎，有了些东西，难免就想要往学校里搬。
情节的作用下，中间的某些东西就被我忽视掉了。
“算了，回去吧。”我对苏然道，有些赧然。
这个像是一场闹剧，我一厢情愿的闹剧。
“为什么要走，你才问了一个人而已。”苏然不想走。
“可就几张桌椅而已，学校怎么会要？”我这会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一个个光鲜的人，怎么会缺几把桌椅？
“你又没问，怎么知道他们不要？再说，也不只是几张桌椅，有十多张呢。”苏然的勇气比我大，“你跟我来。”
“算了吧。”我觉得有些丢人。
“不要你问，我来问。”苏然没管我了，走到一桌正在吃饭的人旁，询问了起来。
我无奈，不能丢下苏然一个人走，只能走了过去，站在苏然身边。
这一桌人，似乎都是老师。
“你们打算向学校捐桌椅？”有老师看着我和苏然。
“嗯。”苏然点头。
“不是捐，我打算在外面开蒸菜馆，原先老板留了十多张桌椅下来，我用不着，想着学校可能会有用，就过来问问。”我道，“不是新的，用了好几年，要是不需要的话就算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捐。
十来张桌椅而已，我用不上，丢了可惜，卖了良心过不去，算不上捐，就像谁家做菜少了两个青椒，问邻居拿了两颗，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有老师听出了一些苗头。
谁没事会将桌椅往学校捐，还是餐馆用的桌椅。
“嗯，高中三年都是在一中读的。”我点头，这些老师的态度很温和，给我的感觉与高中那会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位置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不在学校，不是学生，心里对老师的那份恐惧淡了许多。
“陈进？”一老师忽然直直的看着我，“你是陈进？”
我看着这名老师，心中直呼太巧了：“刘老师？”
这名女老师的名字我还记得，刘媛，高中三年一直带我宇文。
这么些年不见，她变了，脸浮肿了些，虽然比普通妇人要白皙不少，可没了高中那会让人惊艳的感觉。
那个时候刘媛才二十六七岁，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那么多课程中，班上人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语文课。
一个是可以看美女，另外一个是刘媛的课堂轻松。
看小说的看小说，睡觉的睡觉，做数学或者化学试卷的也不用太过避讳，人漂亮，脾气又好，才到学校没两年，刘媛发狠，也不过是跺两下脚，没多大威信。
虽是这样，可每次语文考试，班上语文平均成绩在全校也一直是前三。
到饭桌之前，我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熟悉，但一直没敢认，没想到她真的就是刘媛。
“刘老师，这两个都是你学生？”有老师笑着问道。
第77章 过去
“陈进是我班上的学生，这位……”刘媛对我印象很深，对苏然却没有一点印象，“应该是陈进的女朋友吧，不是我们班的，我没印象了，应该是其它班的学生。”
“她不是我们学校的。”我道，“她只是我朋友，不是女朋友。”
“吃了没？要不坐下来吃点吧。”刘媛跟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化没多大，还是那么腼腆，就是瘦了，黑了些，不过男孩子黑点好，健康。”
刘媛说话很温和，说着长辈才会唠叨的话，很开心。
“不了，我们吃过了。”我摇头婉拒了，和一众老师说话没关系，可要坐下来吃饭，还是拘谨的很，“我就是想问问学校食堂缺不缺桌椅，我那有些。”
“刘老师，你这个学生挺厉害的，这么年轻就做上老板了，有了自己的事业。”有老师祝贺着，看了我一眼，“同学，你找个时间应该单独和刘老师吃饭，好好叙一叙师生情才是。”
“嗯，一定，一定，我开的蒸菜馆就在学校外面，到时各位老师可以去尝一尝。”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太认可。
能碰见的确有缘分，很让人欣喜，可要再进一步坐下来聊天，我觉得也没什么可聊的，更何况我高中没毕业，能与老师聊些什么呢？
在得知我的情况后，恐怕会让人尴尬吧。
“我陪你去看看吧，顺便认认路，到时候老师也好去你的蒸菜馆尝尝。”让我意外，刘媛居然站了起来，要和我一起去蒸菜馆。
她似乎上心了。
我本想拒绝的，与老师走的太近，令我有点不习惯，可看到刘媛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开怀的笑，温和带着慈爱，我又有些不忍。
“刘老师想去，那你就带着她去看一看吧，你刘老师现在是学校教务处的主任，能量大着，你可要好好巴结巴结，以后孩子想要进一中，你刘老师能帮的上忙。”一老师半开玩笑的跟我道。
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个老师，这让我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这位老师似乎一直怂恿我与刘老师接触。
是我太敏感，还是这个老师有什么暗示？
“那以后就要多仗着刘老师你了，等你吃完饭我们就一起过去。”拒绝的话我没说出口。
“我吃好了，现在就陪你过去吧，下午还有课。”刘媛放下碗筷。
我没劝刘媛再吃些，有些话说出来让人觉得假，三人一下了楼，往蒸菜馆走去。
“蒸菜馆的位置有点偏。”我主动找话说，一直走路太让人尴尬。
学生与老师间，身份的使然，本就没多大共同的话题，要找到正确的话题切入不容易。
“你说的那个蒸菜馆老板是不是姓李？”一路上，不断有学生看到刘媛，神色都有些怪异，躲的远远的，走到道路边，刘媛神色照旧。
教务处主任的身份，让刘媛变得这么可怕？
我亲眼见到前面几个男生，本来聊的正嗨，突然朝我这看了一眼，神色一下就变了，脸垮了下来，低着头，然后拐进了边上一家超市。
分明是躲着刘媛。
刘媛有这么可怕？
“是姓李，叫李明洲，我上高中那会，他家就在学校外面开了蒸菜馆，现在开不下去了，我就接手了。”我道。
刘媛知道李明洲我不奇怪，学校的老师不会一直在食堂吃饭，偶尔也会出来，李明洲家里的蒸菜做的很好，刘媛说不定也在里面吃过蒸菜。
“外面拆迁了，建了高楼，他家的蒸菜馆开的太深了些，偶尔去一次还行，经常去肯定会觉得浪费时间。”刘媛一针见血，“学生休息的时间就那么多，玩手机，睡觉可能觉得几分钟时间段，可要他们走路去吃饭，几分钟的路程就足以让他们畏惧。”
“刘老师，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教务处主任，厉害。”我真的有些佩服，刘媛这样的性格，温温吞吞的，有几次说学生结果气的自己的眼睛都红了，居然做到了教务处主任的位置。
“能有什么好，还不就是那样。”刘媛情绪不是太好，眼中有很深的后悔神色。
“老师可是让人很羡慕的职业。”我试图将刘媛的情绪往回拉一拉，她整个人都很悲伤。
刚才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也有些发呆，只有在认出我的时候，才显得很高兴，好似见到久违的老友。
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居然生出这样的情绪，再联想到饭桌上那名老师时不时的暗示，难不成刘媛对我……
可这是不可能的事啊，我记得刘媛当时教我们的时候就已经谈了男朋友，有一次七夕刘媛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进的教室，脸上甜蜜羞涩的模样，让全班人都跟着起哄。
她也承认了是男朋友送的，幸福的样子，让教室中的人都充在了蜜糖中。
“生活是自己的，让人羡慕又能怎么样，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刘媛话中似乎有话，“陈进，老师希望你能幸福，你一定要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不要委屈了自己，更不要有意气之争，凡是多静下来考虑考虑。”
刘媛的话让我有股预感，她的生活似乎过的不如意。
“好的，老师。”我点头，“蒸菜馆在装修，比较乱，老师你小心点，看着路。”
“老师还没那么老。”已经能听到装修的声音了，刘媛的注意力也被岔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等开张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老师，老师带人过来给你捧场。”
“那就多谢老师了。”我笑着点头。
刘媛在蒸菜馆外面看了看，和我聊了一会，就说那些桌椅都要了，也不用让装修师傅搬，她会让人过来弄。
走的时候，刘媛主动给我留了电话号码，我记了下来，送她下楼。
“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生很好。”苏然没下来，就我和刘媛两个人，“唐婉也很好，我记得高中那会你们走的很近，她结婚了？”
“没。”我摇头。
“嗯，都是好女孩，你要看清自己的心。”刘媛又嘱咐了我一句，“开张的时候，给老师打电话。”
“一定。”我点头。
半个小时后，就有学校的人过来将过道上的桌椅搬走了，装修的空间一下就大了起来，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师傅的手艺很好，干活非常麻利。
“这是两百块钱，你拿着。”师傅走后，我让陈辰也回去，给了他两百块钱。
“我不要。”陈辰不肯接。
“你干了活，怎么能不要？接着。”我将钱往他手里塞。
“蒸菜馆又没开张，算什么干活？我来只是帮忙的，这不算干活，等开张了再给我算工资就好。”陈辰手缩着，逃开了，“我先回去了，陈哥，苏姐，你们慢慢走。”
似乎怕我再将钱塞到他手中，陈辰跑的飞快，而且走的不是大路，往小巷子中钻了进去。
这是怕等会苏然开车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他，故意走的小巷子，绕路回去。
“你以前学习成绩一定很好。”苏然道。
“还行吧。”我点头，按着我正常的成绩，不说一定会进清华北大，但985,211院校肯定没问题。
“那你怎么没上大学，高中都没毕业？”苏然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道，苏然似乎不信，“真的，不骗你，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失……”
我本想说我没了八年的记忆，期间的一切事情都是空白，但话到一半，我忽然又顿住了。
似乎说出来，就会让我在苏然面前变成了陌生人。
而我，也不再是我了。
第78章 洗过手
苏然看着我，等着我的话。
“没什么，现在再说那些已经没什么用了。”我隐瞒了下来，经不起太多的变动，这样就挺好的，没有必要再徒加意外。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下去。”苏然侧头看着我。
“什么？”我以为听错了。
“我说你下去，我们不顺路。”苏然道。
我觉得她肯定是因为我话说到一半不说生气了：“我们住同一个屋子，怎么可能不顺路？你不要公报私仇。”
“我去上班，走高速，你确定顺路？”苏然问我。
“走高速？”我有点蒙圈了，“你上班的地方不在本市？”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上班的地方在本市了？你还要不要跟着？”苏然发动了车子。
“那你就不能先将我送回去，然后再上高速吗？”我反应过来。
“不行。”苏然摇头。
“为什么？”我讶异，“这又花不了你多长时间。”
“我很忙，赶时间。”苏然有理由。
我笑了：“不要想骗我，你想请假就能请假，在家里无所事事那么多天也没见公司将你开除，就这么一会难到公司还会将你开除了？”
“会。”苏然点头。
我愣了下，看了看苏然，摸不清楚她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别开那么快。”
“你会快车吗？”苏然瞥了我一眼。
“不会。”我没学驾照。
“不会开车你还指挥我，等你学了再来指挥我。”苏然鄙视我，怪我多嘴。
我没再说话，直接下了车，惹不起，还是少说的好。
苏然车开走了，没有回头，她似乎真的急着去上班。
回到家中后，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头上挂的物件晃荡着，苏然好像忘了一件事。
她晾的衣服没收。
光明正大的盯着头顶上的衣服看了一会，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苏然发了过去。
然后坐了下来，继续抽着烟。
“你想干什么？”苏然警告我，“你不许胡来，不能做变态的事情。”
“我拍张照片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我帮你将衣服收进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回道，苏然对那件事太念念不忘了。
“收衣服还用拍照吗？变态的行为，谁知道你想干什么。”虽然看不见苏然的表情，但她肯定极度鄙视我，“干了就收进去。”
“嗯，等会。”我点头，站了起来。
“收进去没？”等了一会，苏然又给我发信息。
“我摸了下，有两件衣服没干，海绵里的水似乎没挤出来，要我帮你挤下吗？不然明天可能也干不了。”我觉得自己绝对是出于一片好心，“还有外套，也要再晒晒。”
“你这个变态！！！”苏然肯定咬牙切齿了，一连用了三个感叹号。
我有点小得意，还有些小舒坦，这样的生活真有意思，可惜看不到苏然生气的模样，不然一定会更有意思。
“我洗过手了，不要担心，不会有细菌。”我又调戏着苏然。
她没回我话了。
我又抽了根烟，苏然还是没回话。
“跟你开玩笑的，除了外套有点湿，其它的几件衣服都干了，我给你收进屋里去，放哪？”我问道。
苏然不知是真生气了还是在忙，一直没回，我来了个狠的：“你要不说我就一直抓在手中了。”
“进门右手边中间柜门的抽屉里，不要乱翻。”苏然终于回了信息。
明天绝对不能这样了。
苏然没发信息过来，应该是没被她发现，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然找的人很靠谱，装修很仔细，一切都是按图施工，遇到图纸没有明确的地方，就向我咨询协商。
贵果然是有贵的好处。
天上人间和火车站附近小宾馆果然不一样。
蒸菜馆没有多大的面积，二十平左右而已，六七个人忙活，分工明确，三天的时间就初具雏形，蒸菜的地方单独隔开，有一个台面对外，上面用来放做好的蒸菜，底下还能保温，来人的就在这个地方取餐，不用特意介绍，要什么蒸菜一目了然。
这个是一层变化，不同于李明洲蒸菜馆的地方之一。
我查了大量资料，做了对比后选出来的。
付账也采用了比较现代化的系统，电脑收银台，微信支付宝都可以使用，一扫就付账，方便快捷。
我本来还想去买收银设备的，可几个师傅说他们有。
服务很贴心，我又散了一圈烟表达谢意，饮料自然也有，这点钱我舍得花。
“你和苏总是什么关系啊？我们手上原本接了另外一个活的，苏总一个电话让我们先到这来。”歇息的间隙，王刚抽着烟跟我道，“就是这烟，也就在你这才敢抽，换了个地方可不敢。”
王刚是几个装修师傅的头，散了几次烟，就能聊一些话。
关系都是靠烟和酒联络起来的，不管假与真，在社会上立足就得这样做。
我早就明白这些，只是不想去做。
这么做的目的性太强，让自己疲于应付，舍与得看个人的追求。
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再加上王刚做事的态度，我觉得王刚人不错，与他聊会天自然也不会让人不耐。
“朋友而已。”我笑着道。
“你和苏总关系还真好。”王刚没多问，感叹了一句。
王刚的感叹很有深度，我不知道他的这个深度从何而来，就因为苏然让他们放了另外一个装修的活，先到我这来装修？
王刚似乎看到了我脸上的神色：“那个项目合同资金有两百万。”
两百万的装修合同，不低了。
是我这蒸菜馆装修费用的近二十倍。
“这，会不会不好？”我明白王刚脸上表情的缘故了，“对苏然有影响没？”
“影响肯定会有一些，不过以苏总的能力肯定能摆平。”王刚道。
有一些就是有影响，两百万不是小数目，苏然再有能力，再得公司看重，肯定会因为这事落下把柄：“你们要不先去忙手上的事吧，还来的及吗？”
我担心两百万的合同作废了。
“来得及，换了另外一个师傅过去的，我忙完你店里的这些事再过去就好。”王刚笑着道，“不用太担心，你这活没没多少，一天就能收尾，弄的虎头蛇尾的不好，你再另外找装修师傅也不太合适。”
“再说，将你这装修完再去忙别的事，也是苏总给我下的命令。”
“你们苏总昨天晚上急着回去，是有事？”我想到昨天晚上苏然急着开车回去的事，“你们公司在哪？”
“昨天公司有个会，晚上八点，苏总回去应该是为了这个会，这个会很重要。”王刚道，又看了我一眼，“苏总最近很累，开车上高速很危险，我们公司总部在武昌，离着本市有一百多公里。”
“嗯。”我点头，没法再说出很多的话，又抽了两根烟出来，递给王刚一根。
“不抽了，抓紧干活，将这点尾巴收了，你也好开张做生意，你效果图做的很好，也是装修设计师？”王刚没要烟，戴上手套，问了我一句。
“不是我出的效果图，是苏然做的。”我以为王刚知道。
第79章 开张
“苏总做的？”王刚很惊讶，我等着他后面的话，可他没说，只是又露出玩味的神情，低头干活了。
我还有话没说，要是告诉王刚是熬夜替我做的效果图，他会不会更加的惊讶？
“你们苏总不经常做效果图？”我问道。
“到了苏总那个地位，肯定不用亲自做效果图，要她出手，公司也不用开了。”王刚道。
苏然在公司的地位似乎比我想的还要高，王刚对她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那她出手做一份效果图要多少钱？”苏然地位要真这么高，效果图的价钱说不定真的如她说的一样。
“不是价钱的问题，要是没有好的关系，苏总不会亲自做效果图。”王刚道。
我内心震撼无比，聊着聊着，我觉得苏然身上充满了光环，让人遥不可及。
她的地位居然到了这种程度，一般情况不给人做效果图，从侧面也说明了苏然效果图做的好，否则不可能要利用关系让她出手。
“如果非要安一个价钱呢？”我想看看自己到底欠下了苏然多大的人情。
钱无疑是一个好的度量衡。
“装修风格，面积，结构不同，价钱也不一样，会有比较大的差距，这个不好给出一个明确的价格。”王刚道。
我很想知道：“就以这个蒸菜馆为例，你不是拿到效果图了吗，这份效果图要多少钱？”
“三万。”王刚想都没想的道，“一个月出图，时间如果紧，还要另外加钱。”
三万！
苏然先前跟我说一万还是少的。
“有这么多吗？”我觉得贵了，一张图居然要这么贵，算上苏然一晚上熬夜做出来的时间，岂不是要更多？
这赚钱赚的也未免太畅快了些吧？
我一年的存款都没有三万，苏然一晚上就能赚三万，难怪她能买的起一百六十平的房子，能开奥迪a6。
我再次感觉到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在唐婉的公司，一个月不到，没做多少事，分成就拿到六万，几乎是一个平均工资人一年的工资总和。
苏然似乎更厉害，一个晚上就三万。
“只多不少。”王刚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我有些忧郁了，苏然的这个人情似乎欠的大了啊。
以我现在的能耐，恐怕也只能以身相许了，可苏然会要吗？
我走出蒸菜馆，在楼下抽了根烟，给苏然发了一条信息：“谢谢你。”
烟才抽了两口，苏然就给我回了信息，就两个字：“矫情。”
“店子后天就可以开张了，不过暂时不对外营业。”晚上，我和陈辰一起回去的，“店里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你还有认识的想做兼职的同学吗？”
于社会上的人，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学生，单纯一些，打起交道也相对而言比较简单。
这有些矛盾，我自己就是社会人，可我却有点歧视社会人。
或许，在我心中还以为自己是个学生吧。
“有，陈文静，陈哥你认识吗？”陈辰点头。
“嗯，见过一次。”我点头，陈辰和葛小伦两人有一次吵架，陈文静就在边上，两人口中的小静也是陈文静，“怎么，她想来做兼职？”
陈辰点头：“她主动找的我，说想要锻炼一下。”
“她不会是骗你的吧？”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不是说她能靠兼职买化妆品，旅游吗？她应该有更好的兼职渠道才对，怎么会到我这来？”
一个漂亮的女生，甘愿到饭馆中兼职，有点怪异。
“一天一百五，很划算的。”陈辰建议我，“陈哥，要不工资再降低一些？”
“不低，要做的事很多。”一百五，小工的价钱，又没有五险一金，我并不觉得高，“我店里没有请厨子，你们两人必须都学会蒸菜，再有买菜洗菜做菜都由你们两人来做。”
“我知道。”陈辰点头，“我有时间，在家里我也经常做菜。”
“这一点你先跟陈文静说一下，免得她不清楚，以为只是来收钱或者端盘子。”我内心是不怎么希望让陈文静过来的。
一个女孩子，那么漂亮，能干什么事？
“好的，等会回去我就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陈辰应道。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辰要去接葛小伦，我准备去菜市场：“明天晚上要是有时间，就去蒸菜馆一趟，先试验一下。”
“有时间，我明天晚上就直接过去蒸菜馆，不和陈哥你一起走了。”陈辰这段时间很有空闲，说了声后，就小步的跑了。
我怀里揣了一本书，李明洲给我的，按着上面的材料单子买了些菜。
没买多，多了不好带到蒸菜馆，也浪费。
可即便这样，当我从菜市场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是提了四五个大袋子，里面又有十多个小袋子，勒的手生疼。
这个时候，我忽然羡慕有车的好处了。
一个晚上我没怎么睡好，想着明天的事，想着不招厨子，自己动手做对不对，很多先前只是大致考虑的问题，这会全都涌在脑中。
一些原本很坚定的事情也变得犹豫忐忑起来。
下午的时候，我才提了菜打了一个的士到蒸菜馆。
装修已经完工了，王刚正带着两个师傅打扫卫生，将装修的废料清理干净。
我又发了一圈烟，叼着烟站在蒸菜馆门口，看着。
双人位变多了，中间用镂空的板子隔开，形成一个个小的半封闭空间，头顶做了吊顶，将原本被油烟熏黑的地方遮挡住，墙壁上也做了处理，做成暖色调的小清新模样。
地板，桌椅，灯，所有的东西全都换了，就只有李明洲给我留的冰箱和空调还放着。
这两样东西都是好的，还能用。
我拍了几张照片，给李明洲，苏然，唐婉发了过去。
点到童望君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会，终究没给她发去图片。
等成功了，再给她发过去吧。
蒸菜馆能走到哪一步，还难说，早告诉童望君，我有些恐惧。
王刚走了，我一直送到楼下，看着他的车离去，我才上楼。
我正准备菜的时候，接到李明洲的电话：“我看到你摆在店里的菜了，打算今天还是明天就开张？”
“先试验一下，做的好了，再开张，可能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我道。
“你没请厨子？”李明洲听出我话中隐藏的意思。
“没请，我打算自己弄，店里有两个兼职的学生。”我听出李明洲担心的意思，“放心好了，我自己做菜也还可以，你又给了我书，我照着上面来做就好了。”
“也行，蒸菜的确很简单，不过晚开张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李明洲没多说什么，“你现在还在店里吧，什么时候走？”
“说不准，做好了就走。”我的时间很充足，这也是我不打算请厨子的原因之一。
“那你先别走，等我过去。”李明洲要来蒸菜馆。
“你不陪你爸妈去旅游了？”我奇怪的道。
“票买好了，准备去三亚，那里暖和，冬天就不打算回来了。”李明洲道，“后天的票，我先去你店里看看。”
“好，我等着你。”李明洲要来，我很欢迎，正好有一些东西可以问他。
“我等着吃你做的蒸菜。”挂了电话，我看到苏然给我回的信息。
“我明天过去。”唐婉也回了我一条信息。
正洗菜的时候，陈辰和陈文静到了店里，陈辰走快两步，到了我身边：“陈哥，你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跟陈文静说了，她说没关系，你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第80章 无根
我扭头看了眼陈文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干净漂亮的女生，居然会什么事情都干？
“我店里没厨子，需要你们买菜洗菜做菜，还要洗碗，这些你都能做的过来？”我放下手里的菜，站了起来，决定还是自己问一下的好。
有些东西，还是说明白的好，免得做到一半后悔。
蒸菜馆的事还是很多的，我不想坑人，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坑了他。
“我知道，这些陈辰都跟我说过了，我能做，没有那么娇惯。”陈文静说的很明白，落落大方，“这样很好，我们三个都姓陈，这个蒸菜馆或许可以叫三陈蒸菜馆。”
我猛然惊醒，陈文静说出来我才意识到，还真的是那样，我们三个都姓陈。
三陈蒸菜馆这名字听着也还不错。
“行，既然这样那就留下来吧。”陈文静自己都不介意，该说的我也说了，我没再反对，“先帮忙将菜洗了。”
看到陈文静要动手，我喊住了她：“你俩等会，我下去买点东西上来再洗。陈辰，你跟我一起去。”
出了店，下了楼，我往后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陈文静了：“老实跟我说，你和陈文静是不是有点什么？”
一个女孩子，长的这么漂亮，哪怕去酒店做迎宾也能赚到钱，不说比我店里洗菜做饭轻松，可至少干净。
陈文静到店里做这些事的目的，我还有些疑惑，真的就是为了一百五十块钱？
都说闺蜜难防，陈文静长的不比葛小伦差，也没葛小伦那么多小动作，陈辰和她难道就没什么？
“没有，你想多了，她是小伦的闺蜜，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陈辰拒绝。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你俩就算真有什么也没关系，告诉我，我还能替你打掩护。”
“陈哥，我知道小伦脾气不好，也有些爱面子，喜欢攀比，有些时候我也动过和她分手的念头，但最后总是又走到了一起。”陈辰说的很认真，“或许是我和她之间的磨合还不够吧，只要再磨合磨合，应该就没问题。”
七八年的时间，从初中到大学，这么久还没能磨合到一起，我并不看好今后陈辰和葛小伦能磨合到一处。
有些人，对于外人客气非常，但成了亲人后，本质就暴露出来，变得苛责非常。
但陈辰已经否认了和陈文静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再多话就显得太八卦了。
买了罩衣和洗菜的胶手套，又买了些饮料，提着上了楼，披上罩衣后，我三个一起干活。
陈文静看着大家闺秀一样，本以为她不会做事，但手脚很麻利。
“学校边上也有一家蒸菜馆，我去那里做过几天的兼职。”陈文静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
“你在家里也做菜？”几天的兼职，不至于这么熟练，我问道。
“没有，父母不让，我坐着等吃就好。”陈文静笑的有些甜蜜，眼中却还带着几丝愧疚。
儿女对父母都是有愧疚的，我没多想陈文静眼中感情的深意。
陈文静有些隐藏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也没多问，这是个人的**，她做的过来，能做，肯做就好。
李明洲也来了，看到蒸菜馆的第一眼就夸赞：“比你给我拍的照片还要好，怕是用了二十多万吧？”
“没有那么贵，十万，赊的账。”我道，十万块钱的装修费等我有了钱，肯定要还给苏然。
“找熟人也没这么便宜的，材料都是用的好的，单单这些材料恐怕就不低于十万。”李明洲摇头，“再有人工费，看这手艺，工人师傅做的很用心。”
“蒸菜馆你接手过去，肯定比我做更好，单单这份魄力就让人佩服。”
李明洲很惊叹，在蒸菜馆中转了一圈，这看看，那看看，眼中留恋的味道很浓重。
虽是一份养家糊口的生计，但已经产生了感情，否则李明洲也不可能亏了这么久还要维持下去。
我心中同样也不平静，李明洲说装修要花二十万，不知是他看错了，还是苏然瞒着我了。
我欠着的账又加高了些。
有李明洲指导，亲自示范，又提醒注意的地方，第一次蒸菜试验做的很成功，十五样菜，基本囊括了我准备做的所有蒸菜。
武昌鱼，红烧肉，蒸鸡蛋，五花肉，茄子豆角等等，常见常吃的蒸菜都有。
四个人吃，稍显浪费。
“我明天就不能来了，要收拾下行李，先到火车站附近，好坐火车。”走的时候，李明洲跟我道，“好好做。”
“我会的。”这是我的第一份事业，我也想做好，否则也不会在苏然提出要十万装修费用的时候，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李明洲没立刻就走，我察觉到他的异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我，我是说如果，有人来这个店子问我的情况，你就跟我她说我到三亚了，家里人都去三亚了。”李明洲犹犹豫豫，说出了心中的话，“老家的钥匙我放在门前的那株枣树洞里，用罐头瓶子装了起来，外面还包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你妹妹？”我思忖了一会，李明洲要等的那个人只能是他妹妹了。
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放不下，要远行，就想起了外面的那个妹妹，特意过来嘱咐一声。
“嗯，她一个人在外面，好几年都没回来，要是突然回来了，发现我们不在……”下面的话李明洲没有继续说。
“放心吧，要是有人来问，我肯定会留心的，我手上也有你的电话号码。”我肯定的道。
“一人一百，今天的工资。”我递给两百块钱给陈辰和陈文静。
“不用这么急，一个月一发吧。”陈辰道。
“嗯，不用那么急的，你这么做，就不怕我们第二天不来了吗？”陈文静也跟着笑着道。
“这两百块钱你们先拿着，要明天不来也没关系。”我坚持，“往后就一个星期发一次工资，有问题没？”
两人还要再说，我已经将钱分别卷了起来，塞进陈辰和陈文静的手上：“行了，你们先回去，我再走走。”
陈辰和陈文静走了后，我点了一支烟，往学校边的沿湖公园走去。
天冷了，这个地方很安静，没什么人，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抽支烟，吹下冷风，挺舒服的。
“刘老师？”天很黑，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借着灯光，扫了眼，发现有些熟悉。
“陈进？”果然是刘媛，她听到我喊她，转头发现是我，有些惊讶，抹了下眼角，手里拿着卷成一团的纸巾走了过来。
没靠太近。
“这里这么冷，刘老师你还没回去啊？”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刘媛的动作。
“刚下晚自习，不想回去那么早，就过来坐坐。”刘媛声音有点嘶哑，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话，“你这么晚还到这来，是因为忙店里的事？”
我掐灭的手中的烟，扔进边上的垃圾桶中：“嗯，蒸菜馆已经装修好了。”
“明天就能开业？”刘媛对我的蒸菜馆似乎很感兴趣。
“明天还不行，可能要等两天才行。”我道，“我没找厨子，是自己在做。”
“嗯，等正式开业的那天一定要跟老师说一声，到时老师过去。”刘媛又嘱咐我。
“好，一定会的。”我点头。
本想再与刘媛多谈一会，可她说了声让我早点回去后，就走了。
一个人，沿着马路，裹着黑色的羽绒服，慢慢的走在街道上。
不疾不徐，仿佛一个无根之人，想让自己融进这夜色中。
第81章 跳楼
刘媛很可怜。
凄冷的夜色，朦胧的光线，偶尔一滑而过的车灯，刘媛的身影拉长，变形，消失，我很想跟过去说几句，安慰一下。
可我知道，这会刘媛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独自一人静静的思考。
希望这冷风寒夜可以驱散她心中的悲痛，让她不再这般的孤独。
唐婉一个人到的我店里：“真好，这要花不少钱吧？”
“没多少。”我打着马虎眼，没有细说。
“找谁借的？”唐婉根本不相信。
“一个朋友。”我无奈，简单的道。
“我认识？”唐婉坐在凳子上，“店里两人座很多。”
“嗯，故意这么做的。”唐婉自己转了话题，我轻松了许多，“记得高中那会，我们一起吃蒸菜，总是和别人同桌，吃的不自在。”
唐婉收回视线，看着我：“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话。”
我点头，蒸菜馆的座位安排就是根据当时我的感受进行装修的，那会我只想和唐婉静静的吃饭，没有旁人的打扰。
给她倒水，给她夹菜。
“这些镂空的隔断你也提过。”唐婉转了下身子，摸着身侧的木板镂空隔断，“你第一次去蒸菜馆的时候还问老板有没有包间。”
我坐在唐婉的对面，笑着道：“那会我有点傻，一眼看到头的店子，居然还问有没有包间。”
两人单独相处，总不希望被外人打扰，高中课程多，能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吃饭，回宿舍，再有下晚自习之后的空余时间。
我总想霸占唐婉，武东时常和宿舍的人起哄，说我有见色忘义，偷偷和唐婉出去约会，不带着他，我都没否认。
“现在有了，情侣在一起吃饭，就能安安静静的说话。”唐婉道，又赞了一声，只是眼神有些幽邃，带着些许的失落，“很好。”
我不知唐婉的很好指的是蒸菜馆装修的很好，还是说情侣有安静的地方可以吃饭很好。
“对了，蒸菜馆的名字起好了吗？”唐婉想到了蒸菜馆的名字，“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还没挂牌子。”
“三陈蒸菜馆怎么样？”我想到了陈辰和陈文静，笑着问道。
唐婉疑惑的看着我。
“我请了两个兼职的学生，都姓陈，加上我正好是三陈。”我解释了一下。
“听着很顺口，只是他们两个不可能一直干下去吧？”唐婉的话，正是我心里想的，可过了一会，唐婉似想到了什么，“也不对，你还有两个女儿，也是三陈，很贴切的名字。”
我愣神了，唐婉说的话，我居然从来没想过。
即便陈辰和陈文静不在我店里干了，喊三陈蒸菜馆也没什么关系，我有两个女儿啊，也姓陈，可我之前一直没想到。
是因为陈珂和陈乐在童望君那，离开我的时间久了些，我才没想起她们吗？
可唐婉却记得。
“算了吧。”我摇头，还是拒绝了这个名字。
“怎么？”唐婉问我，“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名字？”
“有家蒸菜馆这个名字怎么样？”我心中的确有了名字。
一个自我感觉非常小清新，符合蒸菜馆装修风格的名字。
“有家蒸菜馆？”唐婉念了一下，沉吟了一会，点头，“很好听的名字，很符合蒸菜馆的装修风格。”
“好，那就这么定了，就这个名字了。”得到赞同，我有了底气，“明天就找人将做个名字，挂在上面。”
唐婉赞叹一遍后就走了。
陈辰今天没有来，陈文静一个人过来的：“陈辰今天有课，和小伦一起选的选修课。”
我明白，两人肯定要一起上，陈辰来不了。
“没关系，我俩做就好。”这种情况我早在决定要学生的时候就有预料，并不意外，“你帮我将菜洗了，昨天有李明洲帮忙，今天我们自己蒸点菜试试。”
有些东西看别人做简单，但自己动手就可能纰漏百出，我准备做生意，不是过家家，必须学好手艺，做出可口的蒸菜才好。
和陈文静一连试验了四次，陈文静尝了一口才出来的茄子豆角：“好，这一次好了，不咸不淡，软硬也刚刚好，成功了。”
“那就好。”我举起的筷子放了下来，心里重重的舒了口气。
“你不试吃一下？”陈文静看着我。
“你吃了就行。”我摇头，看了眼旁边的近百个蒸菜碗，觉得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吃蒸菜了。
试吃是一件苦差事，幸亏有陈文静。
“休息会吧，等会再弄。”陈文静站起来要收拾碗筷，我让她停下。
“没事，正好活动一下，消化消化。”陈文静穿好罩衣，戴上胶手套，“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最后一次的留下，前面的都扔了吧。”前面几次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要么就蒸的太过，或者没蒸熟，留着没用。
至于后面的，我叹了口气，起来走了一圈，拿起筷子一点点试吃。
很不错，再有一天的时间继续稳固一下，更加的熟练后，就可以开张了：“明天让陈辰过来，后面可以正式营业了。”
“好。”陈文静说这话的时候，也松了口气。
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等一应的证据办下来，挂在了墙壁上，店里的牌匾做好，也挂了起来，又进了一些饮料啤酒，买了菜，生意可以开张了。
早上，我和陈辰一起去的店里，葛小伦也跟着出来。
“陈辰，这些优惠券你到学校门口发一发。”我将一摞优惠券交给陈辰。
新店开张，优惠活动肯定是要做的，这些都是我昨天弄好的，折扣优惠券。
“情侣进店五折优惠，还有机会免餐？”葛小伦拿过一张优惠券看了看，“你怎么判断他们是不是情侣，万一有人合伙装假情侣骗人呢？”
“怎么会，都是一些学生，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陈辰摇头，轻笑着。
“怎么不可能？一男一女，只要一起进来吃，说他们是情侣，就可以便宜一半的钱，肯定有人会骗钱。”葛小伦笃定的道。
“没关系，骗就骗吧，说不定还能促成一对。”我丝毫不介意。
陈辰和葛小伦两人到学校门口发优惠券，我和陈文静则在店里准备蒸菜。
偶尔还会有一两个人进店，只是满桌的现象还没出现。
我有些忐忑。
“老板，这优惠券是你店里的吗？”有两人进了店，手里拿着优惠券，问我。
“是我店里的，你们过来吃饭？”我看了眼两人，两人三十多了。
“我们结婚了，这上面说情侣能享受五折的优惠，还有机会免单，我们也可以吗？”男人问我。
“可以，没问题，夫妻难道就不是情侣了吗？”我回答的很彻底。
两人愣了下，然后笑了笑，满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老板，你这店真新。”
“才装修的，要等几分钟菜才能出来，你们先坐会。”我道，“桌上有茶水，你们自己倒。”
“老板，你真讲究，这瓶子还是保温的？”饭桌上放着一次性的杯子，还有中号的保温瓶，一个一百多，里面放着早就准备好的开水，挨着保温瓶一边放着茶叶，另一边是纸巾。
每一张饭桌下面都放有垃圾桶。
“这么冷的天，热水喝着舒服，茶叶在桌上，自己倒。”我道，并没有亲自过去给人倒水。
伺候的太殷勤了，打扰了安静，反而不好。
等了几分钟，我和陈文静两人将蒸菜全都端了出来，放在保温的台子上，让人自己选。
这会的功夫，又有人拿着优惠券到了店里。
陈辰和葛小伦两人回了店里，店里的座位也满了，大部分都是学生，还有一小半则是外面的人。
“学校有人跳楼了。”陈辰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了下。
第82章 婚姻
我有点错愕：“跳楼？”
这个消息太意外，我没反应过来。
“嗯，听说是一个老师，从学校五楼跳下来。”葛小伦点头，补充陈辰没说完的话，“我本来想过去看的，陈辰不让，拉我回来了。”
“跳楼有什么好看的？”陈辰道。
“那么多人都去了，我怎么就不能去？”葛小伦还念着要去凑热闹。
“看了你会吃不下饭的，这种热闹过去看什么看。”陈辰坚持。
葛小伦还是不服气，我打了一个圆场：“小伦，菜熟了，你去看看想吃什么，自己端过去。”
陈辰没跟着过去，在一旁帮我，我有点好奇：“知道跳楼的老师是谁吗？”
“不知道，我也是发优惠券的时候听到有动静，有学生在议论才知道的，听说还是个女老师。”陈辰摇头，“你说好好的人，有什么想不看的要去跳楼呢？”
我默然：“你先过去吃饭吧，等会过来换我。”
开蒸菜馆的喜悦，因为这件事冲淡了不少。
我心里有个阴影，挥之不去。
那天，刘媛在街道上拉长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应该没那么巧吧？
我想着。
来了几波人，有人聊起了学校跳楼的事。
“你们学校真有人跳楼了？”镂空的隔板并不能消除声音，只是起些许的遮挡作用，有人问几名聊天的学生。
“嗯，就在刚才，才放学，就跳楼了，是我们老师。”学生的脸色不怎么好，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为什么跳楼知道吗？”有人问道。
“不知道，可能压力太大了吧。”学生也不是很清楚，“有同学看见了，伸手拉了一下，可是没拉住，刘老师平常虽然严厉，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跳楼。”
我听到这，心咯噔了下，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跳楼的老师是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嗯，是我老师，她叫刘媛，还是教务处主任。”我的表情似乎吓到了这个学生，他露出些微疑惑和惶恐，回了我的问题。
心中的阴影瞬间扩散，一下弥漫至全身。
刘媛跳楼了。
这一瞬我很后悔，那天晚上要是跟在刘媛身后，问一问她，说几句话，说不定就可以改变现在的事情。
可一切都晚了：“人呢，她人怎么样，有事没？”
“不知道，保安拦着了，不让我们过去。”学生不清楚。
“陈辰，店里的事你负责帮我照看着，我出去一趟。”我喊了陈辰一声，没等他回应，就跑出了店。
路上差点跌了一跤，穿过马路，我进了学校。
一路上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聊着跳楼的事，我稍微问了下，就到了刘媛跳楼的教学楼。
我曾经在这里上过课，教学楼后的地面没明显的印记，可仔细看，能看到些许的血迹，还有被压歪的杂草。
人已经不见了。
肯定是送到医院去了。
“你也知道了？”一人走了过来。
“老师，刘老师她怎么样了？”走过来的这人我见过，就是那天在学校食堂和刘媛一桌的老师。
出了这事，我愈发的确定他当时跟我说的那些话，是在给我提醒。
“人送到医院了，还在抢救。”老师叹了一口气，“刘媛的性子太倔了，这种事弄到跳楼的地步，又是何苦。”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老师她怎么会跳楼？”我看着这名老师，他肯定知道一些情况。
“别在这里站着，走一走。”老师招呼我。
我跟在他身边，等着他的话。
“刘老师婚姻并不怎么好，这些年一直过的不好。”老师开口了，“这些事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毕竟对刘老师的声誉不好，背后议论人也不太好。”
“可刘老师居然痛苦到这种程度，要以跳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她如果能活下来，你就去看看她，宽慰下她，也只有见到你们这些学生的时候，她的脸上才会有笑容，而且，你跟她聊天，应该比我们这些老师与她聊天，宽慰她要更容易被她接受。”
我懊丧了，那天晚上，我真的该拦住刘媛，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刘老师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他们至少也有**年的感情了，难道她男朋友对她不好？”
老师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你说的是好些年之前的事吧？”
“我上高中那会的事，刘老师亲口承认的，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还送了一束花给她。”我道。
曾经的甜蜜，**年的感情，那样幸福得要将整个教室都融化的笑容，会被逼到跳楼的地步，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意相信。
空气很闷，压的人喘不过气。
“不是那个人，要真是他，刘媛可能也不到到今天这种地步。”老师的话让我惊讶。
“不是他，那是谁？”惊讶过后，我也理解了，情侣中间分手的事很多，不奇怪。
“现在刘老师结婚的对象是相亲认识的，才一个月就结婚了，男方家里经济条件很好，在市里有两件店铺，有房，武昌也有一套一百多平的房产，还是在市中心。”老师道。
我皱了下眉头，刘媛和后面这人结婚，难道是看中了他的财产？
“刘媛不是那种人，但有些时候婚姻并非两个人的事情，里面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段婚姻刘媛并不幸福，特别是最近半年，她身上甚至还出现了淤青。”老师又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会这么极端。”
和我聊的这名老师我不知道名字，他没说，我也没问，因为这些没多大意义，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对刘媛很有好感，对刘媛的遭遇很同情，可无能为力。
生意不错，晚上和陈辰对账的时候，毛利居然有八百块钱。
除去陈辰和陈文静的工资三百块钱，一天能有五百块钱的毛收入。
“陈哥，你真厉害。”陈辰佩服的看着我，大有跟着我一起做生意的打算。
“这是做了活动，才有这么多的人流量，不做活动，收入肯定会减少一半。”我道，家里开过茶楼，也没少做活动，这点道理我还懂。
不只是活动，还有新店开张的新鲜感，往后的收入比今天一半都低的可能性都有。
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不是可以发工资了？”葛小伦没有和陈文静一起走，说是要留下来等陈辰。
“一个星期发一次。”陈辰看了眼葛小伦，赶忙道。
“你是做兼职。”葛小伦嘀咕了一句。
“身上要是缺钱用，就一天一结，我将今天的工资给你，陈文静的你也带回去给她。”我问陈辰，不想听到葛小伦吵。
“没事的，不缺钱，一个星期一结，先前说好的，怎么能变？”陈辰这话倒不想是跟我说的，而是对葛小伦讲的。
说完后，陈辰就站了起来，拉着一脸不快的葛小伦走了。
“我今天还帮他发了一个多小时的传单呢，在店里也帮了一会忙，他……”我跟着出店的时候，听到葛小伦抱怨。
我顿了下来，抽出烟，吸了两口才下楼。
坐在沿湖公园的石椅上，看着街道上走过的人，我叹息了声。
待了好一会，我才起来，慢慢的往家走。
葛小伦后面没来，陈辰和陈文静两人帮的我，生意如我所料的，比昨天要差许多，一个中午，除去陈辰和陈文静两人的工资，再有水电消耗，还要往里面垫三十多块钱才行。
不过，这是算上了全天的菜，晚上就能赚回来，不过估计只能赚两三百块钱。
比昨天少不少。
“陈哥，要不我们在印点优惠券吧？”陈辰建议着。
第83章 活着就好
“没用的，优惠券只是点小手段，不能当做支撑生意的方法，隔段时间用一用还行，一直用没效果，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我摇头。
一个月五六千的收入，我已经比较满足了。
“你俩下午有事没？”我问陈辰和陈文静。
“我没课，陈哥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晚上的蒸菜我能做好。”陈文静很聪明，知道我有事。
“我也有时间。”陈辰也点头，跟我比较熟，直接问我，“陈哥，你下午有事？”
“嗯，昨天跳楼的那个老师，以前教过我，我打算去看看她。”我点头，没有隐瞒，“下午你俩在店里，晚上的蒸菜陈文静来做，陈辰你给她打下手。”
陈文静看着不像做菜的人，可上手的速度比陈辰快多了。
有她在店里，我才敢出去。
在店里又待了十多分钟，帮着将碗筷收拾了下后，我同两人招呼了声就出了店。
刘媛没死，抢救过来了。
这消息是从店里吃饭的学生口中得知的，就连刘媛住院的地方我也都弄清楚了。
买了些水果，我到了医院。
协和医院，来过几次，已经比较熟悉了。
上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一批学生下楼，应该是过来看刘媛的。
我有些踟蹰了，慰问能给人带来温暖，可频繁的慰问会给病人带来繁杂。
我不知道刘媛的状态如何。
“陈进？”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还是等几天再过来的时候，有人喊我。
转过身，我看到了唐婉：“你怎么来了？”
在这里，我居然碰到了唐婉。
我心里有些紧张，上下打量了唐婉几眼，怀疑她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是来看刘老师的。”唐婉看出我的奇怪。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唐婉与刘媛应该没多少联系才对，否则与刘媛见面的时候，她不会那样说，带着回忆的神色说起陈进和唐婉。
“难道你不是看了群里的消息，才过来的？”唐婉讶异的看着我，“刘老师那么平和的一个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是群。
我早就屏蔽了。
说话的就那几个人，我如今的处境，让我在群里潜水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有一拨人出来，应该是去看刘老师的，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我征询着唐婉的意见。
唐婉似乎也有些担心，沉吟了一会：“先在门口看看吧，要是刘老师需要休息，我们就等两天再过来。”
这是个好主意，我点头，和唐婉一起往上走。
“你和刘老师一直有联系？”唐婉问我。
“碰巧遇上的。”我笼统的道。
唐婉做出倾听的样子。
“前些天，我去食堂吃饭，恰好遇上了刘老师，店里一些桌椅都是前一个老板留给我的，扔了可惜，我就寻思送给学校，刘老师找的人接过去的。”我没提苏然。
“这么巧。”唐婉感叹了声，终于没有再问了。
“是啊，真巧。”我跟着应了一下。
可是我没能发出端倪，看出刘媛神色不对，情绪不高，但没有及时的采取行动。
这样的自责透过病房门上的窗户，看到刘媛的时候，急剧的扩大了。
经常在医院中的人，对生命不会畏惧，只剩淡漠和理智，因为见惯了，也就看透了。
我不经常来。
病床上的刘媛没有睡，靠在枕头上，双眼有些无神，盯着墙壁，空洞洞的，头发没了，脸色苍白的厉害，气息很虚弱。
仿若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她不过才三十多岁。
房里不只有刘媛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病人，老人，满脸的沟壑，戴着毛线帽子，穿着深花色的棉衣，蜷缩在床单里，眼神浑浊。
与外面鲜活的景致相比，这里死气沉沉，多待一会都让人觉得离着坟墓近一步。
“过两天再过来吧？”我小声的跟唐婉道。
刘媛的气色不是很好。
“嗯。”唐婉点头。
“你们找谁？”一个护士推着车过来。
“是陈进吗？”我还没说话，里面刘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进来吧。”
我无奈，只能推开门和唐婉走了进去，护士也跟着将车推过来，停在刘媛的床边：“我给你换药。”
床单掀开，刘媛的腿上全都是纱布，有些地方打上了石膏，带着血。
“刘老师。”我不忍再看下去，视线移开，落到刘媛的脸上。
我的心更加的痛了。
认识的人，变成了这样，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刘老师。”唐婉也喊了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地上。
柜子上已经摆满了看望病人的东西，就连地上也有许多。
这么多的东西，居然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
“你是……唐婉？”刘媛看了唐婉好一会，确定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和陈进还在一起，很好，坐，都坐，就坐在床边没事。”
我没敢坐在床上，怕碰到了刘媛，搬了个凳子，放到唐婉身边：“你坐吧，我站着。”
床头柜边就一张圆凳。
一时居然没了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旁的人，要是直接问刘媛感情的问题，肯定不太好。
“你的蒸菜馆怎么样了？”刘媛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开张了。”我接下了话，“生意还行，本来想告诉老师你的，可没想到……老师你……”
有些字眼不好说，我含糊了过去。
刘媛明白，神色有些黯淡，又像是自嘲：“老师去不了你那了。”
“没关系，等老师你好了再去也行。”我试图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
“好不了了，腿废了，以后就只能坐轮椅。”刘媛口气里带着自嘲。
气氛又加重了几分。
“活着就好，我可以给你带蒸菜过来吃。”我觉得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活着真的那么好吗？”刘媛摇头，目光空洞，沉默了好一会，忽然笑了，看着我，“一定要遵从你的心，不要意气用事，老师就是太过任性了些，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你不要学老师，唐婉，你也是，都好好的，挺好。”
刘媛活了下来，可她的心还没活，仍旧是死的。
“老师，婚姻不幸福，离婚就好，没必要将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刘媛这样，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在一起不合适，分开就好。
我和童望君就是这样，虽说不一定最好，可比互相折磨，勉强在一起要好很多。
婚姻不该是女人的坟墓，也不该是男人的。
“有些东西是没法再从头来过的，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我没法原谅自己。”刘媛道。
我听着，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我以前的男朋友，对我很好，我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就因为在挑选婚纱的时候，他说了一句随便什么婚纱都行，我和她吵了一架。”刘媛声音中充满了痛，一字一字，像是从血肉中划出来的。
“他去了外省，我也因为置气，同意了家里安排的相亲，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对了，还是想要置气，一个月后我就结婚了。”
刘媛眼中满是凄楚：“可没想到，仓促的婚姻，换来的却是我现在的模样。”
性格平和的刘媛，居然会置气，同意家里的相亲，匆匆结婚。
“老师，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难道没出现吗？”唐婉问道。
“我给他发了信息，也发过图片，他只是说尊重我的选择，祝我幸福。”刘媛话中似乎带上了几分怨气，“他如果说些什么，我可能也就不会这样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我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第84章 责任
刘媛对前男朋友有怨意，对自己则是恨，破罐子破摔的那种。
“他知道你这样吗？”唐婉问道。
刘媛摇头，说了这么一会的话，她似乎疲惫了：“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我已经这个样子了。”
一粒老鼠屎能坏了一锅粥，粥还是好的，并非有毒，只是看着恶心，没有吃下去的**。
刘媛的情况应该类似于此，结了婚，就觉得人生已然定了型，对往后没了期望，才会以跳楼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老师，你的人生还很长，才走过了三分之一而已，过不下去就离婚吧，一个人过也挺好的。”我说出克自己的想法。
太多的东西桎梏住了人的思想，让人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走完人生。
越轨了就会被套上不孝，另类的词汇，让人精神饱受折磨。
刘媛没说话，头靠在枕头上，眼睛闭上了。
眼角的地方，有泪水。
我冲唐婉招了招手，出了病房。
“刘老师活了过来，但心还是死的。”唐婉小声的说着，情绪很低落。
到医院这种地上来，没多少人的情绪可以高的起来。
“没想到这么平和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与男朋友置气，同意家里的相亲安排，还闪婚。”我叹了口气，为刘媛可惜，“她如果不这么冲动，不这么任性，人生肯定会不一样。”
唐婉侧头看着我。
“怎么了？”唐婉的眼神让我心生疑惑，好像我在说她一样。
“没什么。”唐婉摇头，沉默着，情绪受到影响，低头走了一路没怎么说话。
到了医院外，我停住了：“我要去店里。”
唐婉要回去，肯定不同路，我在和她告别。
“你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是谁的错？”唐婉忽然开口，“是刘老师一个人的错吗？”
“都有错，但刘老师的错要多些，如果她给自己多些时间冷静下，不那样逼着男朋友做不喜欢的事，给他男朋友一些时间，结果就不会这样。”我知道唐婉在说刘媛。
“你不觉得她男朋友不负责，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唐婉站在刘媛一边。
这也难怪，都是女人，自然都有女人的共同特征。
“两人在一起是过日子，不是攀比炫耀，说婚纱随便不意味着什么，这个事就好像拜佛一样，跪在那拜一拜就真的能一生平安，能财源广进？”我很反感这些精神麻痹，“婚纱，婚礼，包括婚姻，都只不过是个程序而已，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幸福，开心，是一起，而不是这些表象的东西。”
“一个女人，婚姻只有一次，谁不希望打扮的漂亮？”唐婉道。
“男人的婚姻有两次吗？”我问道。
唐婉沉默了一会：“两个人在一起快乐，也不一定会走到一起。”
我觉得唐婉话里有话，她似乎在映射。
“生活有很多无奈和误会，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存在，刘老师就是这样的。”我道，唐婉说的情况的确存在。
“你呢？你和童望君结婚，是因为快乐吗？”唐婉忽然问我，低着的脑袋抬起来，看着我。
我有点想抽烟，手放在口袋中，捏着烟盒。
和童望君在一起肯定不会是因为快乐，因为我高中以前对她就没有任何印象，高中之后的八年记忆空白，但从童望君的态度我也能判断出来，她与我的人生观不一样，快乐自然也无从谈起。
我在考虑另外一件事。
“想抽烟就抽吧。”唐婉道。
我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也终于考虑清楚了：“我离婚了。”
唐婉瞳孔似乎都放大了几分，撩了下耳边的碎发：“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多了。”离婚有半年多，但我知道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原本不想说的，可这种事终究会知道。
而且，我现在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事业，离婚也并非不可被接受。
我不希望让人觉得我可怜。
女人和金钱……这个说法太俗，爱情和事业，终归是要有一样。
“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唐婉道，带着些微的埋怨，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
“离婚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我笑道，自嘲了一句，“难不成还要开个晚会庆贺一下？”
唐婉沉默了：“你的确没有跟我说的必要。”
“武东，余露，周凯他们几个也都不知道，你不要多想。”我看了眼唐婉，“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去店里，你也回去吧。”
“陈进，你为了责任结婚，又是为了什么离婚的呢？”唐婉没走。
我顿了下，唐婉似乎知道我和童望君结婚的原因：“我和童望君之间是因为责任结婚？”
“难到不是吗？”唐婉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道，“有些东西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终于说了出来，失去的记忆，我希望唐婉能帮我弥补一下。
“你在逃避。”唐婉丢下一句话后走了。
走的很生气。
我叹了口气，很想冲唐婉喊一声，我不是在逃避，是失去了记忆，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搞大童望君的肚子，我怎么就成了逃避？
回店里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唐婉可能知道什么，否则她不会那么确定我和童望君之间是因为责任，而不是爱情结的婚。
责任？
莫非我做了对不起童望君的事，要以婚姻的方式补偿她？
会是什么事呢？
“陈哥，等会我可以留两盘蒸菜，带回去给小伦吃吗？钱就从我工资里扣。”晚餐的高峰期已经过了，陈辰问我。
“这么远带回去不会冷吗？”我问，猛然想起陈辰租了房子，“带吧，冷了回去就热一热。”
扣工资的事我没回应，两盘菜而已，成本要不了多少，我没打算要钱，可这会说不要的话，陈辰肯定不好意思拿。
“多谢陈哥。”我觉得陈辰是在替葛小伦谢我。
将收拾的活留给陈辰和陈文静静两人，我去楼下买了保温盒。
用热水清洗了一遍后，擦干水渍，装了米饭，又放了三样蒸菜，将剩下的活交给陈辰和陈文静两人，我又往医院去了。
“刘老师，我给你送了些蒸菜过来。”推开门，我对病床上的刘媛道。
我目光扫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盒，难到刘媛的家人来了？
可放在床边的水果和花都没收拾。
送了饭菜过来，不可能不收拾下这些吧？
正愣神的功夫，门外又有人进来，手里端着夜壶：“媛媛，你床边的这些水果太多了，占了不少位置，挡着路了，我收拾下吧？”
男子一边说，一边将夜壶放在刘媛的床下。
“不用你管，你走吧。”刘媛根本不理男子，看着我，“陈进，你过来坐，别傻站在那。”
男子本来是坐在凳子上的，听了刘媛的话立刻起来了，将凳子让给我：“坐，坐。”
我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己似乎来错了时候。
“你出去，把你的饭菜也拿走，以后不用过来。”刘媛对男子很不客气。
“媛媛，不要这样好不好？”男子似乎在祈求，“你这个样子需要有人照顾。”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刘媛很愤怒，“你出去，快点出去。”
“好好，我出去，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男子手抬着，妥协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了病房。
我视线随着男子出去，猜测着男子的身份。
“不用管他，陈进你坐。”刘媛弯着腰，要帮我挪凳子。
我慌忙坐了上去，挪了下凳子，坐在刘媛床边。
第85章 全家福
“你别动，小心牵扯到伤口。”我按住刘媛的胳膊。
“没事，反正已经废了，再牵扯到伤口又能到什么程度？”刘媛的语气很悲观。
我不知怎么劝刘媛，将手里的饭盒抬了抬：“我带了些蒸菜，刘老师要不要尝一些？”
“好。”刘媛点头。
吃过饭，我又安慰了刘媛几句，出了病房，在外面却碰到了刚才被刘媛训斥的男子，男子靠在墙壁上，似乎一直没离开。
“你是媛媛的学生？”男子看到我，站直了身子，走了过来。
“嗯，高中的时候刘老师教过我语文。”我点头，“你是？”
“卢浩文。”男子和我并排走下楼，“如果没错的话，媛媛教你的那会，我和她还谈着恋爱，是情侣。”
我一下就明白了，卢浩文是刘媛的前男友，是给刘媛送花的人。
我心里早有猜测，可确定后还是有些惊讶。
没碰到刘媛的家人，没遇见刘媛丈夫，卢浩文却是第一个过来的。
“抽烟吧？”出了医院，卢浩文递给我一根烟。
我接了过来，借着卢浩文的火点燃，好一会才道：“刘老师很可怜。”
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再说什么。
“我知道，我本来以为她会很幸福的，可没想到会这样。”卢浩文叹了口气，“我不该和她吵架的，更不该离开，否则她也不会遭遇这些。”
刘媛后悔，为自己的任性后悔，卢浩文也后悔。
可再次见面，两人似乎也没重新和好。
“刘老师也很后悔，但她心里可能还有坎，过不去，原谅不了自己。”刘媛赶走卢浩文，肯定有这个原因，我能告诉，能帮助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最后刘媛和卢浩文能不能走在一起，我左右不了。
“谢谢你，她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敷衍的，当时我如果不那么随意，媛媛也不会生气，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婚姻对于女人而言只有一次，我应该重视的。”卢浩文只是埋怨自己。
他眼中的忧愁掩饰不住。
没去店里，我提着保温盒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在思考卢浩文的话，他见了刘媛后感觉后悔，后悔对婚姻太过敷衍，这与我一直的想法不同，我觉得两人在一起幸福快乐就好，婚姻，证件，婚礼等等不过是细枝末节，没必要太在意。
到底谁对了？
店里的生意稳定下来，每天除去开销后，收入能有两百到三百左右，来的多是学生，而且以情侣居多。
这个成果我很满意。
后面我又去看了几次刘媛，每次卢浩文都在，刘媛的脾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差，对卢浩文冷嘲热讽，甚至还砸东西，可卢浩文却陪着笑，接下了刘媛的脾气。
“她是想赶我走。”卢浩文看出了刘媛的心思，“我不会走的，上一次我走了，害她成了这个样子，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走了。”
卢浩文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决心很大。
“他没结婚，一直没结婚，我配不上他，我如今这个样子都是自己造成的，我宁愿自己坐在轮椅上，守着一个小屋，也不要拖累他。”刘媛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很坚决。
我劝了，可没用。
两人以后的事，只能交给他们自己。
人生的第二次选择，只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再后悔。
第一场雪下了，没多少，稀稀落落的，只在一些阴蔽的地方能见到浅浅一层的白雪。
“你过年要回去吧？”站在水果湖小学外，我牵着陈珂，对童望君说着。
陈珂放了寒假，我特意过来接陈珂，打算接陈珂和陈乐到家里过寒假。
“看情况，现在还不知道。”童望君对回家似乎不怎么热切，“你开店了？”
蒸菜馆的事我一直没跟童望君说，觉得没那个必要，就是去看陈珂的时候接她去蒸菜馆玩过两次。
童望君知道这事，应该是从陈珂这得到的消息。
“嗯，开了一家饭店。”我含糊的应着，“你还没放假，上班又没时间，陈珂和陈乐两个就到我家里过年。”
我蹲在陈珂身边：“阿珂，放寒假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爷爷奶奶都很想你。”
开蒸菜馆的事我已经跟家里说了，不过有些地方隐瞒了下来。
“好，我也想爷爷奶奶了。”陈珂点头，看向一旁的童望君，“妈妈也一起过去吗？”
“她不去。”我替童望君回答了，离了婚，再去家里，而且还是过年这种时候，很尴尬。
不只是我尴尬，童望君肯定也尴尬。
陈珂情绪有些低落。
“妈妈还有事要忙，要是忙完了就带你去买新年衣服。”童望君摸着陈珂的脑袋。
到了年底，各个公司都忙着年底结算清帐，童望君应该也是如此。
“蒸菜馆的饭菜味道很好，不过生意风险很大，有赚有亏，你要仔细一些。”童望君跟我道。
“你去过了？”尝过了才会知道味道好，童望君的话让我讶异。
“前些天恰好有事去那附近，就过去看了看，你不在店里，就两个人在忙，那两人好像还是学生。”童望君道。
我牵着陈珂的手，陈珂拉住了童望君，我们三人慢慢的走着。
“我那会应该是有事出去了。”陈辰和陈文静两人早就放假了，只是两人暂时都不回去，选择留在店里。
葛小伦却早早的已经回去了。
这样挺好的。
“爸爸，雪，那有雪。”陈珂脑袋瞅着墙角地方的一撮雪，很兴奋，眼里透着热切。
我松开陈珂的手，走到墙角的地方团了一团雪，走了回来：“来，拿着。”
“这么冰，多冷啊，会感冒的。”童望君不放心。
我没在意童望君的话，人没那么娇贵，小时候我在雪地打滚都没事，陈珂玩下雪球又能有什么大碍？
年龄的增长，童趣不知不觉降低了，可能是有另外的事占据了心头，童趣便被驱赶了出去。
可看到陈珂拿着雪球开心的样子，我心情跟着也轻松飞快了起来。
“爸爸，我要堆一个雪人。”陈珂期盼着。
“可以，不过还要等些时候，等下次下雪的时候，雪大一些才可以堆雪人。”我笑着应道。
这次的雪只是初雪，我看了天气预报，过年的时候还有一场雪，比较大，地面应该能够覆盖住，到时堆个雪人没多大问题。
自己没了玩雪的乐趣，可陪着孩子玩，还是让人有些期待。
“我要堆三个。”陈珂又道，“爸爸一个，妈妈一个，还有一个我。”
我还没说话，陈珂又改变了主意：“不对不对，是四个，要加上小乐，好不好？”
陈珂抬头看着我。
“好，堆四个就堆四个。”我点头，雪人而已，堆多少个都没问题，只要雪够。
“好，到时妈妈，爸爸，我还有小乐就一起拍照，和雪人一起。”陈珂的要求又提高了一些。
我沉默了，没说话。
下雪的时间就在过年的时候，童望君不在，陈珂的这个愿望肯定没法实现，不能实现的事，我不胡乱应承。
“好不好，爸爸？”陈珂追问着不放。
“妈妈不一定有时间。”我道。
与孩子相处，我不想用骗的手段，只是循循善诱。
“如果妈妈有时间呢？”陈珂的逻辑能力很强，女孩子聪明，早熟。
“如果妈妈有时间，那我们就一起拍照。”我被逼迫的受不住，只能应了下来。
陈珂很高兴：“我们估过年拍全家福，爸爸妈妈一起。”
看着开心的陈珂，我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过段时间后她就会将这事忘了。
第86章 回去吧
我陪着童望君一起回去的，今天就要接陈珂和陈乐回家。
爸妈念叨了很多次，想见两个孙女，我一直拖着，现在正好放了寒假，去童望君那收拾下陈珂和陈乐的东西，就送她们俩过去。
徐恒不在，家里有个保姆。
“王阿姨，这是你两个月的工资，这段时间谢谢你了。”我逗弄陈乐的时候，听到童望君和保姆的话。
童望君将保姆喊到一边，递给她一沓钱。
两个月。
我注意到了这个时间点，这个时间正好是童望君将陈珂和陈乐接过来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就请了保姆？
王阿姨应该早就知道今天结算工资，东西也收拾好了，和童望君说了几声后就走了。
陈乐在揪我的头发，下了死手。
我忍着痛，龇牙咧嘴，只是偏了下脑袋。
“小乐。”童望君走了过来，拍了下陈乐的手，“不能扯头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有礼貌，要乖，你怎么不听话？”
陈乐的嘴巴一下瘪了下去。
“没事的，她手能有多重？不痛。”我颠着怀里的陈乐，对童望君的训斥不满。
“小孩子从小就要教育好，不是你痛不痛的问题，今天她能扯你的头发，明天就会扯别人的，这些坏习惯都要纠正过来。”童望君是严母的形象。
陈乐哭了起来。
“你看看，好好的一下将孩子弄哭了，你没事发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小乐两岁还不到，能知道什么？”我埋怨童望君。
她脾气有点大，我不禁担心这两个月陈乐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被童望君训斥了多少次。
这么大的孩子，顽皮点又没什么关系。
童望君太大惊小怪了。
“你是好人，惯着她，以后就知道厉害了。”童望君将矛头对准了我。
这一顿训斥来的莫名其妙。
我想争辩几句，怀里的陈乐哭的伤心，我干脆不理童望君，怀疑她是不是来了大姨妈，抱着小乐到阳台上，指着天上的星星分散陈乐的注意力。
客厅中，童望君坐在沙发上，还在生闷气。
我扫了眼，觉得童望君肯定是来大姨妈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没？”过了一会，陈乐终于不哭了，我走了过去，问童望君。
童望君不作声。
“很晚了，又这么冷，再耽误回去就十一二点了。”我担心回去晚了会吵到爸妈。
老人睡的早，起的早，小孩子回去又闹腾，回去晚了爸妈就更没法休息了。
童望君看了眼我，终于站了起来，收拾着两个孩子的东西。
我抱着陈乐在一旁看着，陈珂在一旁做作业。
寒假作业发了，陈珂很用功。
“好了，就这些东西。”近一个小时后，童望君将收拾好的东西摆在了客厅里。
东西很多，两个行李箱，三个包裹，还有几个塑料袋。
我送陈珂和小乐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东西。
“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拿过去？”带着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不到两岁，陈珂能跟着走，陈乐必须抱着，我连下楼都下不去。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拿？”童望君不管我。
“你帮我将东西弄到楼下吧，我叫个的士。”我寻求帮助，“要不你开车送我也好，我给你出油钱。”
童望君横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奇怪，觉得应该没什么地方说错话了。
“我开车送你，你就只给油钱吗？”童望君声音有点冷。
“这……我俩这关系，太见外了不太好吧？”原来是这个，我觉得可能是请了保姆，童望君的经济可能有点拮据，“要不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将我送回去？”
童望君发出了冷笑：“五十？你怎么不说五百呢？”
“跑出城也才一百块钱，五百会不会太多了？”我笑着道，觉得童望君语气很不对劲。
“给不起就别说这个话。”童望君提起地上的行李，“走。”
“阿珂，作业本拿好，别掉了。”我赶紧喊陈珂，又将一个装着衣服的塑料袋塞进陈珂的书包里，“重不重？”
“不重。”陈珂摇头，又提起两个塑料袋。
“这个给爸爸，你牵着小乐，跟在爸爸身边。”我将陈乐放下，让陈珂牵着，提起剩下的东西。
才出门，冷意一下就上来。
“你真不开车送我们？”童望君没往车库走，我忙问道。
“那车又不是我的。”童望君走慢了些，护着陈乐和陈珂，“慢点，别跑，阿珂，拉着你妹妹，别让她跑。”
“车不是你的，可你不是随时都能开吗？”我知道车是徐恒的，可两人既然已经住在了一起，我觉得是不是童望君的没多大关系。
这么多东西，即便有的士也不好打，童望君开车送会方便许多。
“别那么多话，东西放在路边，赶紧拦的士。”童望君没回我的问题，催促着我。
晚上的温度已经零下四五度了，还有风，两个孩子都冻的不轻。
在路边等了一会，有的士经过，甚至可以看到几辆空车，可司机扫了眼后立刻就走了。
“行李太多了，车都不停，等会，我用滴滴叫车。”我也急了，走到童望君母子三人前面，挡着北风，“等等，马上就能有车过来了。”
我叫了一辆顺风车，等了三分钟，一辆现代停在了我面前。
“你不是说两个人的吗？”司机扫了眼，面有不虞。
“就两个人，我和两个女儿，她不走。”没有车，就只能看人脸色，我心平气和，“走不走，师傅。”
“那也是三个人，还有这么多行李。”司机声音仍旧很大，显得很不耐烦，“三十块钱不行，得加钱。”
“要加多少？”陈乐才两岁不到，占不了多少位置，也算了进去，我心有不忿，可这个时候毕竟是我求着人家，而且行李的确有点多，加点钱就加点钱吧。
“五十。”司机狮子大张口。
“太多了些吧？路也不远，的士都没这么贵的。”我以为顶多加个十块钱，司机一下就要加五十，分明是看我有困难，才要这么狠的价。
“你带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两个小孩，的士根本不会停。”司机有理有据，“马上就过年了，涨价很正常。”
我犹豫了一会，司机催促了：“快点，我没时间等你，坐不坐？”
我看了眼满地的行李，再有小脸冻得通红的陈珂和陈乐，我决定认宰了：“行，加五十就加五十吧。”
我拉开车门，将行李塞了进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我的手已经发麻了。
冷风如刀，吹的人脸生疼。
“不走了。”童望君忽然道。
“嗯？”我回头看着童望君，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难道童望君又有车了？
“到底走不走？”司机很不耐烦。
“不走。”童望君道。
我只得将东西又拿了下来，跟司机不住的道歉。
司机骂骂咧咧的，踩着油门走了。
“有车了？”我问童望君。
“没车。”童望君摇头。
“没车你让我将东西搬下来？现在怎么办？”我有点恼火了，打一个车多不容易。
“他要五十块钱，分明就是宰人，你还上。”童望君道。
“这么晚了，能叫到一辆车就不容易了，五十就五十吧，不然走回去吗？”公交已经没了，我也只能认宰，一边埋怨着童望君，我一边又打开滴滴，准备再叫车。
可等了好一会，还是没能等来车。
“爸爸，我好冷。”陈珂鼻涕都流出来了。
“躲在爸爸身后，马上就能有车了，再等一等。”我安慰着，心里同样焦急。
“回去吧，明天再走。”童望君忽然道。
第87章 姜汤
“再等等。”我不愿意去童望君那住。
我看着手机，伸长了脖子探着马路两侧。
周围有十多辆的士，可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有接单的车。
顺风车也没有。
这一刻，我又涌起了强烈的买车念头。
要是自己有辆车，何必这么麻烦？行李一放，人往车里一钻，油门一踩，就走了。
不用受冻，不用付钱被坑还要陪着笑脸。
陈珂和陈乐也不会冻得缩紧了脑袋。
“没车的。”童望君又说了声。
“附近显示明明有十多辆车的，再等会，肯定会有车过来。”我坚持着，这会我很固执。
童望君抱起了陈乐：“阿珂，我们回去。”
“爸爸……”陈珂拉了下我。
陈珂脸由红转白，头发凌乱，鼻子通红，我摸了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跟着妈妈回去吧。”
“你呢？”陈珂看着我。
“我跟你一起去。”这么多的行李，童望君不管不顾的抱着陈乐先走了，我不能将东西扔着不管。
陈珂兴奋的笑了起来，提了两个塑料袋，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我。
我拖拉着大包小包，慢慢的走在后面，上了电梯，童望君已经先一步上去了，陈珂帮我按了下楼层。
门开着，屋里放着电视，陈乐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熊出没，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阿珂，带上门。”进了屋，一下就暖和了，我将东西都放在了门边。
童望君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走了进去：“肚子不饿，不用弄饭了。”
“谁给你弄饭，我在煮姜汤。”童望君没好气的道，“切点生姜出来。”
“生姜在哪？”我左右看了看，没找到生姜存放的位置。
“冰箱里。”童望君说了声。
生姜应该是超市买的，洗过，皮不完整，我洗了下，切了拇指大小的生姜下来。
童望君瞥了一眼：“那么点怎么够？再多弄点。”
“太多了有味道，阿珂和小乐不一定会喝。”我道。
小孩子，多半闻不惯生姜的味道，陈珂还好，陈乐才一岁多，不到两岁，话都说不利索，放多了生姜她不喝等于白煮。
“吹了冷风，鼻涕都流出来了，冻成这个样子，不喝姜汤感冒了又往医院送？经常打针难道就好吗？”童望君脾气有点冲。
我不想吵，又切了半截的生姜下来，切成了片。
“生姜都不会切，要切成丝才好。”童望君忙完手里的活，推开我，自己拿起菜刀将成片的生姜切成了丝。
“丝太细了，容易吃到嘴里去。”我提醒道。
“你出去，别在厨房碍事，什么忙都帮不上。”童望君对我不耐烦了。
我有点无语，默默走出了厨房，坐在陈乐身边。
“阿珂，别做作业了，过来暖下手，看会电视。”陈珂又翻出了作业在凳子上做了起来，我喊她。
这么认真，让人看着心疼，才八岁而已。
“妈妈说要早些将作业做完，一天要做五页习题，我还有一页没做。”陈珂道。
“别听她的，都这么晚了，还做什么做，不做了，白天再做。”我道。
童望君走了出来，手里端了两碗姜汤：“今日事今日毕，你不要教坏了孩子。阿珂，过来喝姜汤。”
我坐在沙发上都能问道一股浓重的生姜味道，看了眼童望君熬出来的姜汤。
黑乎乎的，一层油，不光难闻，还难看，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妈妈，我没感冒，可以不用喝吗？”陈珂放下作业跑到桌子旁，看了眼碗里的东西，有点惧怕。
原本兴奋的表情一下就成了惶恐。
“都流鼻涕了，怎么能不喝？”童望君不同意，“那碗大的是你的，趁热喝了。”
“爸爸也感冒了。”陈珂有点畏惧的看着姜汤。
“别管他。”童望君抱起了陈乐，看都没看我一眼。
陈乐看电视正入迷，不听指挥，我道：“让他看一会吧，姜汤还热着，等凉一些了再喝。你姜汤里放油了？”
“不放油不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吗？”童望君理所当然的道。
“油乎乎的，还怎么喝？生姜也都糊了。”我道。
“生姜用油炒了下，生的怎么吃？”童望君拿过遥控，关了电视，“阿珂，别站着，坐在椅子上吃，太热了就吹口气，慢慢喝。”
没了电视，陈乐哭了起来。
童望君哄着陈乐，陈珂求助的看着我：“爸爸。”
我知道陈珂的意思，别说是她，我看到这样的姜汤也心生惧意。
“都喝完。”童望君似乎也明白陈珂忽然喊我的目的，严厉的呵斥了一声。
陈珂不敢说话了。
“来，爸爸给你尝尝，看烫不烫。”我走了过去，端起桌上的姜汤。
吹了口气，喝了口：“有点烫。”
我又小心的喝了几口，这才将剩下的半碗姜汤给陈珂：“喝了吧。”
陈珂端着姜汤，喝了一口：“好难喝。”
一边说，陈珂一边还吐着焦糊的生姜丝。
我看了眼童望君，童望君脸色不怎么好看。
“里面应该加个鸡蛋的，这样弄起来味道会好些。”我建议着。
“那你怎么不去弄？现在就知道说。”童望君似乎拉不下脸，吩咐我，“将桌上那碗姜汤拿过来，给小乐喝。”
我端了过去，放在童望君手中。
“她不一定会喝。”我道。
陈乐还小，没陈珂懂事，不喜欢的东西肯定不会喝。
姜汤味道这么冲，她能喝才怪了。
“不要在边上说，你越说她越不喝了，两个女儿都是你惯的，一点都不会教孩子。”童望君嫌我没教育好孩子。
童望君将手里的姜汤凑到陈乐的嘴边：“乖，喝一口。”
陈乐根本不给面子，脑袋往后仰着，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笑了。
童望君看了我一眼，又哄着陈乐：“来，喝了就不感冒了，要听话，你都流鼻涕了，将这碗姜汤喝了。”
陈乐手挥舞着，差点将童望君手上的姜汤打翻了。
“算了，不喝就不喝吧。”我劝着。
“你别说话。”童望君吼我，放下姜汤，打了陈乐屁股两下，“你听不听话，不听话妈妈就不要你了。”
陈乐穿的衣服很厚，这两下声音响，但都是打在衣服上，可陈乐还是瘪嘴哭了。
嚎啕大叫。
两岁的孩子虽然还小，可受到吼骂，还是能够感受到，童望君一狠，陈乐就大哭起来。
“喝了。”童望君将碗又凑到陈乐的面前。
陈乐哭着喝了一口，童望君松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高兴，陈乐舌头一吐，嘴里的姜汤全都吐了出来。
“我来，我来哄她，姜汤真的太难喝了，你自己喝口试试？”我怕童望君发火，赶忙抢过陈乐，抱着哄了起来。
童望君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过了一会，童望君坐在沙发上，盯着剩下的小半碗姜汤，终于尝试着喝了一口：“不难喝啊。”
我笑了笑，童望君的眉头几乎要掀翻了，还不难喝。
“你抱着小乐，我来弄姜汤。”我将不哭的陈乐交给童望君。
我没切丝，生姜成片，加水煮开后，又往里面打了一个泡蛋，然后才盛了出来。
半哄半威胁的让陈乐喝下了姜汤，抱着陈乐在客厅里转了一会，陈乐眼睛就眯了起来，在我怀里睡着了。
“怎么睡？”我问童望君。
“抱我房间里去。”童望君道，“我去给陈珂洗洗。”
我点头，进了童望君的卧室，将陈乐的外套脱了，小心的塞进辈子里，掖好被子后，一直守在边上。
见陈乐真的睡着了，我才出来。
“阿珂，你去睡。”陈珂已经洗漱出来，童望君道。
“我要和爸爸一起睡。”陈珂道。
第88章 资格
“好，和我一起睡。”我笑着点头。
我看向童望君：“次卧能睡吧？”
“你睡沙发吧，我给你找个毯子，空调开着。”童望君道，“阿珂晚上和我一起睡。”
我有点懵，卧室明明还有一间，童望君怎么不让我睡？
“不是有次卧吗？让阿珂陪着我一起睡次卧就好了，难道不行？”我道。
“就只有一张床而已，就连棉絮都没有，怎么睡？”童望君道，“你等会睡觉的时候将客厅的空调开着，我再找两张毯子过来给你盖着，将就一晚上吧。”
我纳闷不解了。
童望君和徐恒住在了一起，怎么次卧里没有准备棉絮？
他们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个念头才在脑中划过就被我否决了，陈珂和陈乐与童望君睡在一起，肯定就没徐恒的位置了。
莫非徐恒没有留在这过夜？
还是说徐恒每次也是睡沙发？
“徐恒也在这睡，你怎么没准备棉絮？”我问道。
“谁告诉你他在这睡过的？”童望君让陈珂去房里窝着，她拎着衣服，准备去洗漱。
不知是累了，还是因为被我看惯了，童望君拿着换洗的衣服没有过多的避讳我。
我目光在上面扫了几眼，童望君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保姆呢？”不知为何，听到童望君的回答，我心里涌起一丝雀跃。
“保姆早上我上班前过来，负责带小乐，晚上我下班回来她就走了，不在这住。”童望君咳嗽了两声。
“厨房还有剩的姜汤，你去喝了再洗澡吧。”我道。
童望君可能感冒了。
这一次，童望君听了我的话，进了厨房，应该是喝姜汤去了。
我打开了空调，客厅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早点将空调打开还能预热下，等会直接睡觉。
卫生间传来淋浴声，童望君在洗澡。
我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几眼，不透明的磨砂玻璃窗，只能看见光亮，就连人影都看的不清，也没什么好看的。
到卧室看了看，陈珂已经爬到床上睡了，我走近了些，陈乐睡的也香甜，小脸白嫩白嫩的，一点旁的杂质都看不见，让人羡慕。
带上房门，我退了出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最后干脆躺了下来，闭目休息。
做生意也累。
清晨五六点钟就起来去买菜，这个时间段的菜最新鲜，品种多，品次好，可以挑选，蒸出来的菜好吃。
而且人还少。
再往后一些，大爷大妈全都出阵，人一多，菜市场闹哄哄的，吵的人耳朵生疼。
就没好好的睡过一次懒觉了。
才睡着，我迷糊中听到童望君似乎在喊我。
我睡的正好，没理她。
童望君似乎又喊了两声，我脑袋这才清明了些，极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片雪白出现在我的眼前。
童望君什么都没穿，身上还有些湿润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沿着墙根往厨房的方向。
童望君也看到了我，眼中有惊吓，但没有旁的过多反应，更没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喊大叫。
可能已经习惯了，才没出现过多的反应。
“你怎么这样跑出来了？”我打破了静谧。
一览无遗的风光，让我温热的身子变得有些火热。
“刚才喝姜汤的时候，衣服放在厨房忘记拿了。”童望君有些冷，缩着身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就泄露了更多的风光。
“你进去吧，我给你拿，外面有点冷。”我站了起来，从童望君身边走过。
沐浴露的香味，带着水汽从童望君的身上散发出来，让人迷醉。
余光所过的地方，芳草萋萋。
衣服放在厨房的柜台上，童望君喝姜汤的时候肯定忘了。
我拿了过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
卫生间中，水汽弥漫，一片朦胧，日光灯没开，只开了浴霸，整片卫生间都充斥着黄色的光亮。
童望君正拿着毛巾擦拭身体，我不知怎么的，一下就走了进去。
“你干什么？”童望君警惕的看着我。
“给你擦下身子，你后背上还有水珠。”我道。
我心中不断在狂呼，给自己打气，她是我前妻，我和她都有两个女儿了，我看下她身体怎么了？
可实际上，我的心跳的很厉害。
身体很燥热。
狭小的空间，朦胧的光线，不断的扩大着我的**。
“我们已经离婚了。”童望君强调了一句。
她有些抵触。
可这会我全身的血液已经沸腾了，没有出去，从童望君手中几乎是硬抢着取过毛巾，折叠了下，慢慢的给她擦拭背部。
“门关着。”童望君看了眼没有带紧的卫生间门。
我推了下，反锁住了卫生间的房门。陈珂还在睡觉，万一起来了看到这一幕，很尴尬。
“前面要不要也擦一下？”背擦干了，我问童望君。
“我自己来。”童望君要从我手里接过毛巾。
我没给她，替她擦拭着身前的水珠。
童望君身子在颤抖，有羞恼，有抗拒。这反而更刺激了我，我丢掉了毛巾，直接用手。
“我们离婚了。”童望君的反抗一下变得剧烈了，推开了我。
我没顾童望君的反抗，抱住了她，心里不断的呼喊着，她是我前妻，我早就看过了，摸过了，再感受下又怎么样？
腰上传来剧痛。
童望君用力掐住了我的肉，我感觉那一片腰肉要被她拧下来。
她的眼中一点**都没有，只有恨意，面色有点扭曲，咬牙切齿，眼中泪水在流转。
童望君的脸色宛若一盆冷水浇到我的头上，我血液一下就冷了下来，恢复了理智：“对不起。”
“你将我当什么人？”童望君压抑着声音，“我留你下来住不是因为想被你操，你没这个资格，我是为了两个女儿。”
“我知道。”我点头，资格两个字让我觉得有些刺耳。
可毕竟是我错了，我无话可说。
脑中满是后悔，后悔自己的自制力不强。
童望君穿了两件衣服扭开卫生间的门出去了，我没阻拦，我这会心中只剩下**被剥离后的愧疚和自责。
脱了衣服，我冲了一个澡。
过了许久后，我才出了洗澡间。
灯已经全灭了，我也没再开，摸出手机，借着光亮走到童望君的门口，侧耳听了下，里面没什么动静。
没敢敲门，我又到了沙发的地方。
没有见到毛毯。
不过无所谓了，这样的情况下，童望君肯定不会给我毛毯，我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童望君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
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童望君。
不只是她，还有旁的人。
深深的自责充斥在我的心头。
“你就是个变态，别以为我和你结了婚就可以胡来，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如果再敢这样，我一定会报警。”童望君回了我的话，她还没睡。
“不会了。”我道，心中有些悲苦。
童望君的身子不属于我，我没资格碰她，在她心中，应该是留给徐恒的吧。
想到这，我一下变得烦躁起来，脚猛的蹬了下，似乎要踹破什么东西。
起来的时候，我有些感冒了。
嗓子不舒服，头有些晕，洗了把脸，好些了后，我进了厨房，准备弄点早饭吃。
“在下面去吃，把东西提着。”童望君给陈珂梳着鞭子，跟我道。
她在赶我走，连这点时间也不给。
“小乐呢？”我道。
“饮水机里有热水，我等会冲瓶奶粉带着就行。”童望君道。
我从厨房出来，找到陈乐的奶瓶，倒了些奶粉，冲了热水，晃荡着。
外面的天，其实才刚亮而已，不过七点多钟，而且，今天还是周末，我问童望君，利用对话探一下她的口气，还有没有在生气：“你今天要上班？”
第89章 祖孙
“你有什么事吗？”童望君问我。
“你要是不上班，就送我们过去吧，这么多东西，我还带着孩子，一个人也拿不了。”我道。
昨天晚上的那事发生后，我总想和童望君多待一会。
不是想那样，只不过是觉得愧疚，想表达歉意。
童望君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提着东西下了楼。
我将手中温热的奶瓶给了陈乐，陈乐早就饿了，抱着奶瓶就喝。
“不用叫车了，有人过来送。”我正要拦车的时候，童望君忽然道。
“谁过来送？”我奇怪。
“徐恒，他等会就开车过来了，你坐他的车回去吧。”童望君道，“我就不跟着一起了。”
徐恒。
我原本的歉意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就烟消云散了：“不用，我身上有钱，自己坐的士就好。”
我不等童望君说什么，就掏出手机，准备叫滴滴。
白天应该比晚上更容易叫车。
“你能不能成熟点？昨天陈珂和陈乐两人就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你还想要让她们继续吹冷风吗？”童望君道。
“我不会坐他的车。”我觉得自己还没大度到要追求前妻的男人送我。
这不是在我，是对我的羞辱。
“你要不想坐，就自己走回去，或者你一个人在这等的士。”沃尔沃缓缓的从街道一头驶来，停在了身前，童望君提起了东西走了过去。
徐恒下车，帮着将东西搬上车。
童望君既然是一点不顾忌我的感受。
这让我很屈辱。
“你走不走？”东西都收拾好后，童望君扶着车门问我。
徐恒也看着我：“走吧，的士不好打，昨天我有事来不了，现在可以送你。这么冷的天，你不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受罪。”
“爸爸。”陈珂在车上抱着陈乐，看着我。
我很不想上徐恒的车，我一点也不希望接受来至徐恒的帮助，可我放心不下陈珂和陈乐，走到车边，从陈珂怀里接过陈乐，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好了，你上去吧，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站着了。我半个小时就能回来，回来就找你，正好一起去外面吃个饭。”徐恒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同车旁站着的童望君挥着手，“回去吧，别感冒了。”
“嗯，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童望君露出温和的笑意，又嘱咐了陈珂几句，看了看我怀里的陈乐。
目光扫到我的时候，却一闪而过，没有丁点的话。
童望君今天不上班，和徐恒两人一起。
我脑中不断晃荡着童望君的身子，修长白皙，饱满圆润，曾经被我耕耘的地方，想到要被徐恒染指，我心中就非常的不舒服。
一路上除了指引徐恒路线，我都没搭理他。
“听说你现在在做生意了？”徐恒开着车，忽然找我说话。
闲聊的样子。
“嗯。”我不想搭理他。
“这是好事，浪子回头金不换，能改过自新，重新生活，值得赞扬，不管是对你，对父母，还是对孩子而言都是好事。”徐恒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情绪。
“望君跟着你吃了不少苦，往后各自生活，还是互不打扰的好，你做你的生意，她过她的生活，你觉得呢？”
“你说的很对。”我心里有些不服气，怎么是我打扰了童望君的生活？
可我一点争论的心思都没有，徐恒上位者的姿态让我心里不服气，很不舒服，我只想快点到家，好脱离徐恒。
看到他，我就觉得恶心，心里就膈应的厉害。
可偏偏我还要借助他的车送我到家，这就更让我浑身不舒坦，坐在车里如坐针毡。
“你不服气？”徐恒话很多，“别看望君现在过的很好，可她经历过的辛苦，忍受过的折磨你根本想不到，她进公司那会一点不受重视，为了留下来，经常半夜加班到三四点，第二天又早早的起来，一天才睡三四个小时。”
“别说一个女人，哪怕是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女人是用来保护的，你保护不了她，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就该换个人，换一个有能力的人呵护她。”
“公司不正规。”我道，“居然要人加班到这么晚。”
“没得选择，要么加班做事，要么走。”徐恒早就看透了这种情况，一点不奇怪，很坦然，“生活也是如此，不上进就会被淘汰，你不也认识到了这点吗？”
我无言，虽然不喜欢徐恒，可他的一些话的确有道理。
曾经我连一顿米饭的钱都没有，要去借米，如果不是生活刺激了我，我可能还是老样子。
“你一定主动上进的心都没有，不适合城市的生活。”徐恒继续说，“说的好听是无欲无求，但实际上是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童望君离开你是正确的决定，我会给她幸福。”
“幸福不是用金钱衡量的。”我忍受不了徐恒的咄咄相逼，反击道。
“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要钱？没有基本的物质保障，还想要幸福？”徐恒打着方向盘，从容淡定，“我一个月收入两万，你一年收入两万，我一个月的人生就是你一年的人生。”
我沉默无言。
徐恒的话，我曾也有过这样的思考，难听，但却是事实。
可钱多了，真的就幸福了吗？
我还是不认同这个说法。
“是这吧？”徐恒放慢了车速。
“嗯，就在小区门口停吧。”我点头，车到了。
徐恒没停车，拐进了小区：“这么多东西，还有两个孩子，我送你进去吧，哪一栋？”
车进了小区，停在父母的楼下。
“我就不帮着你送上去了，望君还等着我。”徐恒将东西搬下车，放在一旁，摸了下陈珂的脑袋，“阿珂，叔叔走了。”
徐恒的车离开了小区。
没了陈珂，没了陈乐，童望君今天会和徐恒住在一起吗？
我心里有些烦躁。
要是没有发现童望君和徐恒没住在一起，我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可这会我心静不下来。
“爸爸，爷爷奶奶住在这里吗？”陈珂四处看着。
这小区对她而言很陌生，陈珂第一次来。
我没给爸打电话，艰难的提着东西上楼。
“阿珂，喊爷爷奶奶，让开门。”到了门口，我对牵着陈乐的陈珂道。
回家了，爸妈看到陈珂和陈乐一定很高兴。
“爷爷！”陈珂大喊了声，小脸同样兴奋得通红，“奶奶！”
“丫丫……丫丫……”陈乐小脚乱踩，挥舞着手，跟着起哄，甚至还想挣脱陈珂的手去拍打门。
聪明的很。
门开了，我妈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陈珂和陈乐，乐开了花。
“我家乖乖回来了，快进来，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妈一眼就看到陈珂背着的东西，心疼的不住啧啧，从陈珂身上取过了书包和几个塑料袋，然后进屋了，“来，肚子饿了吧，奶奶这有好多好吃的。”
“我的小乖乖，都瘦成这个样子，要多吃饭，可不能饿着。”
我在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看着已经进屋的祖孙三人，有点凌乱。
妈似乎将我给遗忘了。
无奈，我只能自己将东西慢慢往屋里挪。
我妈不知从哪取了零食，用盘子端了放在桌上，催陈珂和陈乐吃。
“不能吃多了，等会还要吃饭。”我甩了下酸酸的胳膊，同陈珂道。
“吃了零食再吃饭怎么了？”我妈不乐意了，护着陈珂，“你尽管吃，奶奶这不缺零食。”
似乎怕我妨碍着陈珂，我妈将我支开：“你去将厨房里的菜洗了，别站在这。”
第90章 复婚
有了孙女，我一下就被冷落了。
“妈，你别抱小乐，就让她站着玩，你腿还没完全好。”我将菜倒入洗菜盆，回头看了眼，我妈抱着陈乐又亲有贴，喜欢的不得了。
陈乐一开始还不太乐意，两岁的孩子，不太记得人，可才一会的功夫，就玩开了，抓我妈的头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扯头发，那是奶奶，是你长辈，尊敬老人你懂不懂？”我冲玩上了天的陈乐说道。
陈乐嘴瘪了。
她已经掌握了诀窍，谁声音大一点，她就哭。
“她还是个孩子，你说她干什么？扯就扯了，又没多大的力气。”我妈护着陈乐。
“你的腿还没好。”我担心的道。
“怎么没好？一点事都没了，年纪大了，腿有点问题很正常，不要大惊小怪的，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孩子都不会带，哪有你这样吼孩子的。”我妈训着我。
隔代亲，果然不假。
这一幕，让我有些熟悉。
童望君吼孩子的时候，我也和我妈一样护着两个孩子。
“她这会应该上了徐恒的车，和徐恒在吃饭吧？”我洗着菜，想着。
中午的时候，我爸也回来了，仍旧穿着保安服，手里提了不少东西，零食，水果，还有玩具，还有刚才菜市场买的菜。
“将这个也弄了。”我爸将手里拎的菜递给我。
“晚上再吃吧，已经有五六个菜了，够吃。”我接过菜准备放进冰箱。
“不是弄给你吃的，是给阿珂和小乐吃，快点弄了。”我爸也沦陷了。
我无奈，只能又弄了两个菜。
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六菜一汤，才奢侈了。
“多吃点，吃饱了才好长身体。”我妈给陈珂夹着菜，肉全都塞满了陈珂的碗，“吃，在奶奶家还客气什么。”
陈珂小嘴塞的满满的，见我看她，陈珂夹了一个鸡腿放到我碗里，有些含糊的道：“爸爸，你也吃。”
“嗯。”我应了声，这会我成了严父，表情端了起来，“吃慢点，给爷爷奶奶也夹菜。”
“你吃饱就好，我们自己来。”我妈忙说道，生怕陈珂将肉都分到她的碗中。
陈乐伸手去抓碗里的梅干菜，她就喜欢吃这个，我伸手打了她的胳膊：“用勺子，不能用手。”
“你又凶她干什么？小乐才多大，能知道什么？用手抓就用手抓了，不照样可以吃，有什么关系？”我妈不开心了。
我爸在一旁不吃饭了，将红烧肉中的梅干菜一点点的挑出来，放到陈乐的小碗中。
陈乐的专属不锈钢碗，粉色的塑料外套，陈乐看见了抓在手中不放，我爸才买回来的。
我爸妈伺候两个小的吃完吃饱，追着问了十多遍还吃不吃后，这才开始填自己的肚子。
陈珂做作业，陈乐抱着小碗，碗里有点米饭，再有些梅干菜，她一个人坐着看电视，有熊大熊二，她就不需要旁人陪着。
“妈，这些钱你拿着。”我从兜里取出一沓钱，塞到我妈的手上。
钱不多，三千块。
“你这是干什么？”我妈看着我，拿着钱没动。
“蒸菜馆赚的钱，你们拿着。”仔细打量着二老，我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
家里有茶楼那会，生活舒服惬意，两老在茶楼里喝着茶，聊着天，顺便照看下生意，自由自在，日子不知道多好。
可就因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要你的钱干什么，你自己赚的，自己拿着。”我妈又将钱递给我。
“你拿着，我们不缺钱。”我爸也跟着道，“你能想着做生意，这很好，很上进，你带着两个孩子，花钱的地方很多，不用管我们。”
“怎么可以不管？”我立刻就道，眼睛有些红。
孝敬父母，这是做人子女的本分。
父母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我赚了钱就想好好的弥补一下。
“我们还能做几年，多多少少也可以帮你一下，钱你拿去。”我妈将钱塞进我的手里，她的眼睛也有些红，“你能改正，好好的生活，我们就很高兴，我们现在还能动，不用你管，等哪天真的不能动的时候，你不说，我和你爸也会给你打电话。”
我默默的抓着钱，不说话。
我知道我如果再硬往两老的手里塞钱，他们得到的不是心安，而是担忧，会担心我身上的钱不够，担心陈珂，陈乐生活没保障。
我无声的将钱又装到了口袋中，心里难受的厉害。
钱还是太少了，改变不了生活，我甚至不敢开口让我爸别干保安，就在家待着。
我没那个能力。
我爸收拾了下碗筷，出门了，他下午还要去值班。
“望君呢？”我妈问我。
“怎么了？”我不知道我妈问童望君是有什么意图。
“过年了，她回家吗？”我妈问道。
“不知道。”我摇头，感觉到我妈态度的不对劲，她似乎想要邀请童望君过年的时候到家里来。
先不说童望君会不会同意，单单想想这个场景就让人尴尬。
离过婚的两个人还在一起过年，怎么想都怎么让人接受不了。
童望君不会接受，我也不想去问她。
“她一个女人，在这里生活不容易，有时间多关心一下她，怎么什么都不管不问？”我妈责怪我。
“我和她都离婚了，太近了不好。”这话说的我有些脸红。
昨天晚上，我还对童望君有冲动和**，在卫生间做出那样的事，我的行为，看不出来是离婚了。
“离婚怎么了？离婚了也可以复婚，何况你俩孩子都有两个了。”我妈似乎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复婚。
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事，觉得不可能。
两个人过不到一起，离了婚，还如何能复婚？
要能复婚，也就不会离婚了。
“不可能的，我和她就是因为过不到一起才离的婚，怎么还可能会复婚？”我稍微愣了下后，摇头，觉得我妈想的有点太过当然了。
“怎么不可能？”我妈来了劲，“你现在有了蒸菜馆，每个月也能有几千块钱的收入，家里的债务也都还清了，你好好去跟望君承认错误，跟她说些好话，实在不行将两个孩子带到她面前去，她肯定会同意的。”
“蒸菜馆的收入才五六千块钱，她看不上。”我觉得我妈想的太过自我了。
“你没问，怎么就看不上？你之前那个样子，她都忍着了，没跟你离婚，现在有了生意，有自己的事业，怎么可能会看不上你？”我妈道，“听我的话，问一问她，她如果过年不回去，就让到家里来。陈珂和陈乐都在，她是孩子妈，不算外人。”
我含糊的应了声，敷衍了过去。
晚上，我睡在沙发上，陈珂、陈乐和我妈挤在一张床上，我爸吃了晚饭就出去了，说是要值晚班，就在值班的地方休息。
有我妈在，孩子不用我操心，我早上吃过饭后就往蒸菜馆去了。
临近过年，蒸菜馆的生意好了起来，来的时候陈辰和陈文静两人正忙。
“陈哥，你帮我取一下菜，我接个电话。”陈辰电话响了，看了眼手机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可还是接了。
我走了过去，替下陈辰的活。
陈辰没走远，就在店里接的电话：“我在忙，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有什么事等我忙完的再说行不行？”
声音很嘈杂，陈辰的声音很大。
这样的语气，陈辰充满了无奈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说话，应该是葛小伦。
“陈哥，你跟她说一下，证明我的确在店里。”陈辰突然将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