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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夏未归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txt下载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不慎入君心

    接下来几日叶明兰几乎次次给陆明送花糕,只是到了第五日,沈穆清突然让叶明兰晚些再去送,赌陆明会不会自己来觅食。

    尝过几次花糕的陆明在没等到叶明兰来后,果然如沈穆清所料,来到了叶明兰的院子。

    叶明兰听了沈穆清的话,依旧起了早收集好了露水,陆明来的时候,她正在用那些露水和面。

    陆明像是闻着味来的,叶明兰的院子此时正飘着花香和烤熟的面饼香。

    “夫君怎得有时间过来了?用过午膳了吗?”叶明兰假装吃惊的看着陆明。

    那日沈穆清说过陆明吃了一定会再来她这儿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相信沈穆清说的话,好像她是那会算命的仙女。

    陆明指着小厨房冒起的炊烟问道:“那是在做东西吗?”

    叶明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进小厨房,端出一些她新研制的花饼,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

    “夫君且尝尝,每个饼的味道都不同,是不同花不同露水做的。”

    陆明看着叶明兰院子里的瓶瓶罐罐好像一瞬间明了了。

    一口酥脆的花饼进入嘴内,陆明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外表看着小巧的花饼内竟然藏了紫薯泥。

    吃起来格外的香,就像叶明兰,虽然看着小巧,可他却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很多力量。

    见陆明吃的满意,叶明兰收拾好饭桌,像个普通人家的妻子般问道:“夫君可用过了?若没吃饱就在这儿帮妾吃些吧,妾一个人也吃不完。”

    说完叶明兰便走进厨房忙了起来,看着洗菜倒水忙的不亦乐乎的叶明兰,陆明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些。

    叶明兰注意到的不止是陆明,连一直随着他的黑龙她也没有忽视。

    “夫君帮我挑几个好吃点的饼子给黑龙吧,这饼子我做的有些多了,留到下顿定是不好吃了。”

    黑龙面露喜色,不过在看到陆明脸色的那一瞬间又望而却步的缩了回来。

    叶明兰全都看在眼里,端着一碗新泡好的花茶走了过去,“夫君尝尝这茶,菜马上好了。”

    因为刚刚陆明严厉的一瞪,此时的院子气氛显然有点紧张,叶明兰适应了两天,早就在沈穆清嘴里适应了陆明的脾性。

    趁着给陆明送茶的空档,她悄悄的将手里的白面摸到了陆明的脸上。

    陆明只是一震,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逗趣道:“你这小坏人,竟敢这样对你的夫君。”

    叶明兰笑着躲进了厨房继续忙活,见陆明笑了后黑龙明显的松了口气。

    陆明看了眼厨房忙碌的女人,随手拿了两个饼子道:“这两个我吃不惯,且赏了你当午饭了,退下吧。”

    拿到香饼的黑龙边点头边祝那二人用餐愉快,脚底如抹油般迅速出了院子。

    叶明兰端出菜后,刚刚坐下,还未来得及讲话就被陆明摸了一脸的面粉,她娇嗔道:“夫君,你这个浪费粮食的坏人!”

    “你的夫君浪费粮食,你将那粮食做的美味好吃让人珍惜,岂不是绝配?”

    “夫君就会说些讨喜的话哄妾身开心,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陆明不停的夸赞着叶明兰做的东西,顺嘴提到:“这院子虽然大,但是离我那边有些远了,你明日搬到百花苑吧,那儿花多,还有棵大桃树呢!”

    叶明兰凤眸笑成月牙状,“夫君此话当真?妾最喜欢满园的花了。”

    看着继续低头吃东西的叶明兰,陆明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喃喃道:“满园花色不如你。”

    “夫君在说些什么?”

    陆明只笑没作答,反而转移话题道:“为了让你父亲能更好的养老,我让他搬去我的老家桃源村了,那儿没有我的通行证进不去也出不来。”

    叶明兰突然停了动作,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明面上说是颐养天年,其实和囚禁叶家那些人差不多,她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感谢。

    陆明见刚刚还活泼的小丫头突然不讲话了,本能的冷起了脸,“是大哥大嫂让我那样做的,你若不喜欢,我便将你父亲再带回来。”

    听到是沈穆清的提议,叶明兰更加不知所措,她本就感激沈穆清让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陆明感情进步这么快。

    现在陆明又告诉她,沈穆清向他提议将叶家关进了桃源,沈穆清真的好像她的知心姐姐,因为叶家是她唯一害怕的小辫子,一旦被人揪到,她就会像出水的鱼儿无力反抗。

    她不怕她那狠心的爹和毒辣的继母死,也不怕不争气的弟弟出意外,她只怕自己的母亲死后都不得安稳的被叶家逐出祠堂。

    她的母亲是为了护她而死的,她快饿死的时候是她的母亲割肉喂她的,她母亲最后的愿望就是进叶家祠堂,她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叶家,也要让自己母亲的灵牌永远摆放在叶家祠堂内。

    叶明兰愣着神就笑了起来,笑意里夹满了心酸,可她不曾落一滴泪,“谢谢夫君,如此以来,明兰便安心了。”

    见愣了半天的女孩终于笑了,尽管那笑还不如哭,可陆明还是松了口气,他自己都没发现,只是吃了那女孩几日的花糕,心和情绪都随着那女孩走了。

    沈穆清拉着阮沐恒鬼鬼祟祟的藏在叶明兰院子的墙边偷窥着。

    时不时的露出姨母笑,“死狐狸,怎么样,我的手段高明吧!”

    阮沐恒白了眼身前的女孩,她根本不知道,陶瑗差一步就可以让叶家长妻来到陆家威胁叶明兰,更不知道,差一点,叶明兰就要被陶瑗拿捏,他们的任务差一点就要失败了。

    看着身前笑的入心的女孩,他只能感叹还好一切都是差一点而已。

    女孩转身拉着他就跑,不待他问清楚就被拉到了集市上。

    沈穆清逛街的理由很简单,就要完成任务了她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牡丹苑

    陶瑗烦闷的砸了一堆房内的古董器皿,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妾都在求她不要生气,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真的差一步就可以拿捏住叶明兰,谁知道那个贱妾比自己快一步,竟然让陆明将自己的家人转移到了桃源村。

    陶瑗从来不会留自己拿捏不住的绊脚石,不管叶明兰有没有走进陆明的心,她都不会再允许叶明兰活在这个世上。

第十六章,爱意藏在眉眼间

    这天,沈穆清正执笔坐在院子里规划着下一步的计划,叶明兰已经拿下陆明的胃了,接下来就是让叶明兰拿下陆明的心了。

    阮沐恒面色沉重的走进来夺走了沈穆清手里的笔,“收拾东西,陶瑗要动手了。”

    沈穆清不解的看着阮沐恒,“这任务里还有反派要动手的情节啊?你先前怎么没和我说!”

    阮沐恒一头黑线,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蠢到这种地步的,他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反派不会动手,叶明兰需要我们帮助吗?”

    沈穆清尴尬的嘿嘿一笑道:“我以为那一杯毒茶就够了呢!”

    另一边,陶瑗红着脸看向身旁的陆明,“夫君,父皇这次宣我们进宫,定是又要问我们子嗣问题了。”

    陆明面上没有任何神色,甚至连抬眼看一眼陶瑗都没有,语气生硬道:“我不能生育,到时就这样和你父皇交代便好了。”

    “那我们还没试过呢,再者,夫君也该唤一声父皇的呀!”

    “公主殿下,我这次答应和你一同进宫面圣是为了避免像前几次你说的那种事发生,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明每纳一次妾,按规矩公主都要带着新人进宫面圣的,只是往年每次新人都会死在那面圣的路上。

    尽管每一次陶瑗的借口都很完美,他也让黑龙跟着去看过,的确是遭到了劫车,新人被杀,陶瑗侥幸逃命。

    但是放眼这江湖,除了皇室,谁敢劫陆家的车,陶瑗又怎能每次都侥幸逃脱。

    他每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些货色的女人敢嫁进陆府的一刻就已经是死人了。

    可这次不同,叶明兰与那些女人不同。

    若这次陶瑗再动手,他不介意翻脸不认人。

    沈穆清才不管阮沐恒怎么收拾行李,她现在只有她的“乖女儿”叶明兰的命。

    看着冲出院子火急火燎的沈穆清,阮沐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和那死丫头一个性子的急脾气呢!真怕你没个轻重的累坏了那心脏。”

    沈穆清到叶明兰院子的时候,叶明兰正认认真真的清点着自己的东西,见沈穆清来了,忙交出两个账本样的东西,“姐姐,快来,这本账本里是我所有值钱的东西,这本都是些不值钱的。”

    “这值钱的呀留给姐姐以后的女儿做个嫁妆,也当是我的一片心意了,这些个不值钱的呀,姐姐便替我做些慈善事好了,权当为我积德了。”

    沈穆清看着手里账目明细的小本,双眸微闪,满腹疑问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还不知道吗?长公主要带我进宫面圣了,能不能面圣我不清楚,但是能面到阎王我却是清楚的,总不能让这些拿幸福和家母性命换来的资产流落在外吧。”

    看着叶明兰灰黯的眸子,沈穆清将她拥入了怀里轻声安慰道:“放心,有我和你大哥在,无论如何都会带你回来的。”

    叶明兰摇摇头,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陆家家大业大,本已是皇上眼中钉,若这次再因为明兰得罪长公主成了肉中刺那便得不偿失了。”

    女孩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此时全是心意已决的决然,“姐姐,这些天我回味到了家人的味道,也感受到了夫君对我的偏袒就够了。”

    “你看他,因为我喜欢花圃就让我搬来了这百花苑呢!你们还安置好了我叶家,明兰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叶明兰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房门外正站着一身紫黑衣,泼墨般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的男人正认真的听着。

    他原本冷漠无光的眼眸正在因为女孩的每一句话变换着,心疼焦急让他的五官快要皱到一起。

    沈穆清闪动着阮沐恒一般的眸子,狡黠一瞥道:“你这样视死如归放得下陆明吗?”

    叶明兰拿出一只放在腰间的荷包道:“明兰对于二少主来说可能只是个过路飞霜,但明兰还是请姐姐将这香囊交给少主,他总说睡不好,这香囊可以安神,更重要的是,若他身边有被下了毒的东西,香囊会由沁人心脾的薄荷味变成香甜浓郁的味道,可帮他防小人。”

    叶明兰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姐姐帮我转达他,不要再娶妾了。”

    沈穆清只是点头,这些话她不用记住不用转达,那个叫陆明的人已经听到了。

    她只需要做她自己该做的,不过看着陆明心酸离去的背影,她这个做嫂嫂的着实心痛了一下下。

    沈穆清拿出一件竹简做的短内衫,神色认真的和叶明兰说道:“这衣服虽然沉重了些,但你一定要穿上!这是我之前上街买的,你若不穿我不收这账本。”

    叶明兰咬着唇看着沈穆清手里的竹简,她平时穿的衣服就已经很笨重了,但是却讲不过沈穆清一翻好意,她最终接过了竹简,直到确定她穿好了沈穆清才放心离开。

    在陶瑗的一再催促下,几人很快便踏上了去京都的路。

    沈穆清还是第一次做任务走那么远的路,她十分好奇的探出头,却是很快就缩了回来,躲在阮沐恒的怀里不停的咳嗽。

    阮沐恒好笑的敲了敲沈穆清的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行驶在旅程上的马车你也敢探出头去看?”

    沈穆清吃痛的揉着头,不顾满脸的灰尘反驳道:“那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嘛!”

    她真是信了电视剧的邪,探个头换了一身灰尘。

    阮沐恒只是笑着灰头土脸的沈穆清,丝毫没有要帮她擦干净的意思。

    马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他们便到了第一个旅程休息地。

    陶瑗熟练的下马车,进宅子,对着身后高大的陆明笑的如春日新绽放的花朵,“夫君,这是父皇为我们建的宅子,你快进来瞧瞧可喜欢?”

    这是陆明第一次和陶瑗一起进宫面圣,往年哪怕是节日陆明都不曾进过宫。

    陆明全然没有搭理陶瑗的意思,他转身拉着身后的叶明兰道:“这一路行车快,你长居闺门,可还能适应?”

    叶明兰如月牙般的眼睛笑看着陆明,声音有些沙哑道:“夫君可不要小瞧了妾,只是有些渴了而已,马车行的速度快,妾不敢有大幅度动作。”

第十七章,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黑龙嘻嘻笑道:“少主和明兰夫人真般配,黑龙以后也要找一个像明兰夫人这样的人做妻子。”

    黑龙的话引起了陶瑗的注意,她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不要说拥有陆家的掌家权,就连陆明的一句关心都不曾得到。

    叶明兰注意到了陶瑗的目光,也反应出了黑龙的话有些不对味,她有些心疼的松开了陆明的手,她见惯了自己娘亲得不到父亲正眼的样子,所以此时好像格外能理解陶瑗的感受。

    她是小妾,她一直清楚,她再怎么得宠都不能压了正室,她难以想象那个女人日夜难眠的模样。

    叶明兰松开手的那一瞬间,陆明便将目光看向了陶瑗的方向,他现在越看陶瑗越厌恶。

    当初若不是为了求得宫里的一味药材为自己的兄长治病,若不是为了陆家千人的性命,他绝不会答应娶了长公主陶瑗。

    娶她非他意,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和叶明兰说的话。

    看着尴尬的气氛,叶明兰借着黑龙的话道:“回陆府后,长公主一定会为你物色一家好姑娘的。”

    陶瑗没有搭话,只是吩咐众人各自整理行装。

    刚刚安顿好,沈穆清就趁众人不注意溜到了厨房,看着厨房满桌的饭菜,沈穆清贼嘻嘻的笑了。

    她来之前上街买的可不止那个金刚衣,她还去药房拿了一昧药。

    她听那老郎中说了,这药只对男人起作用,女人吃了没有副作用也不会药性发作。

    正因为有了这句话,她放心大胆的将每个菜都下了药。

    毕竟任务进度实在太慢了,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陆明彻底爱上叶明兰,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叶明兰坐上二夫人的位置替代了长公主。

    与其等着,她不如做点小动作,这药无毒,叶明兰也嗅不出来,等叶明兰母凭子贵的那天,她都等着那死狐狸给她颁发最佳导演奖了。

    为了防止被怀疑,沈穆清可以说是第一个到了现场的人,此时拿着筷子正大口吃着饭菜。

    阮沐恒是第二个到场的,沈穆清吃东西的速度瞬间慢下来,她只想着陆明了,忘了阮沐恒也是个男的。

    抱着侥幸的心态,沈穆清只能默念人,妖不同,阮沐恒是妖,应该不会有很大影响。

    饭后,陶瑗简单说明了各自住的地方,听到陶瑗要和陆明住同一个房间,沈穆清的反应比陶瑗还要大。

    “那不行!明兰她,她换地方睡容易梦魇,是吧明兰?”

    叶明兰不解的皱眉看向沈穆清,她可是向来不会梦魇的。

    陶瑗简单擦了擦嘴,笑道:“嫂嫂放心,本公主就是怕明兰妹妹住不习惯,特地给她多安排了几个丫鬟,今夜夫君定是要睡我房内的,不然传回宫父皇该怪罪了明兰妹妹了,毕竟咱们现在待的是皇家的院子。”

    陆明看了眼对他点头示意的叶明兰,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陶瑗的安排,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尊重叶明兰的意愿了。

    见陆明同意,陶瑗嘴上的笑意更深了,只要这样说能威胁到陆明,那么到了京都,她就不怕不能和陆明圆房了。

    沈穆清嘟着嘴欲哭无泪的看着叶明兰,直恨她不争气,自己都铺好路了,这个笨女人还要让出去,没办法她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反正早晚陆明都是要睡了叶明兰的,今夜就当便宜了陶瑗好了。

    她明日一定要在陶瑗的粥里下大把避孕药。

    各自回了房后,沈穆清完全忘了自己在所有菜里都下了药的事,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语气里夹杂着委屈道:“老狐狸,我好像做错事了。”

    “老狐狸,要不你现在使个法把陆明变到叶明兰的房间内吧!”

    见阮沐恒不回答自己,沈穆清猛的坐了起来,正要发火道:“老…”

    却不想阮沐恒一直坐在床边,现在两个人正脸对脸,感受着彼此呼出的热气。

    阮沐恒眼神涣散道:“任务里,不可以用法术。”

    沈穆清这才想起自己造的孽,撑着身子后退道:“你,你没事吧?”

    “清儿。”阮沐恒的语气温柔到了骨子里,酥**麻的是沈穆清从来没听到过的语气。

    说着阮沐恒便一只大手抱住了沈穆清,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沈穆清的脖颈出,瞬间红了脸的沈穆清语气也变得害羞道:“阮沐恒,你没事吧?”

    阮沐恒手脚开始不老实的动着,沈穆清欲哭无泪道:“别撩拨了!孩子承受不来啊!”

    刚刚还痴迷沈穆清身子的阮沐恒,突然冷静下来,狡黠的眸子全是嘲讽道:“日后还敢背着我做这勾当的事吗?”

    沈穆清慌忙的摆摆手道:“不敢了不敢了。”

    看着如此镇定的阮沐恒,沈穆清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的问道:“你没中招啊!那你刚刚吓唬我干嘛?”

    阮沐恒眼眸中皆是宠溺道:“让你长长记性。”

    不等沈穆清问,他便继续道:“陆明那边全看他自己了,他对陶瑗那股厌恶劲该是不会碰她的,你且放心睡吧。”

    直到沈穆清睡熟,打地铺睡的阮沐恒才悄无声息的站起身,单手放在沈穆清跳动的心脏出,吻了下自己的手道:“清儿,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另一边,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陆明已经将陶瑗压在了身下。

    陶瑗眸中全是惊喜,她万万没想到一直冷傲的陆明私下竟然这般如狼似虎。

    她半推半就道:“夫君,我,我还没准备好。”

    陆明不停的晃动着头颅,这才看清身下压的人不是叶明兰,而是自己厌恶到骨子里的陶瑗。

    他迅速弹起身,留下一个没有温度的影子冷声到:“收起你那卑劣的手段,若下次再下药,便准备和离吧公主殿下。”

    陶瑗还沉浸在刚刚陆明拥她将她抱到床上的喜悦中,迅速跑过去抱着陆明的腰肢道:“夫君,瑗儿知错了,瑗儿准备好了。”

    “放开!”陆明全身燥热明显有些不耐烦。

    “夫君…”陶瑗低落的松开陆明的腰肢,眼角悬挂着泪滴看着陆明道:“夫君怎么说变就变了?”

    “公主不要在演了,这才刚到公主您管辖的地方就给陆某下这样下三滥的药,实在是陆某低看公主了。”

    “下药?夫君这是何意?”陶瑗不解的看着陆明,她是打算下药的,只是不是在这儿,而是在京都。

    陆明懒得再和陶瑗废话,转身便去了叶明兰的住处,放任陶瑗在背后呼喊。

    他知道陶瑗为了面子不会喊太久。

第十八章,明目张胆的偏爱

    “吱呀。”声音很轻,陆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了叶明兰的床前。

    尽管所有动作都十分轻,叶明兰还是被吵醒了,烛火全被熄灭,她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冷声问道:“你是谁?”

    虽然声音冰冷没有温度,但是陆明还是听出了语气里夹杂的恐惧。

    他突然想起了沈穆清刚刚说的话,叶明兰会梦魇,她一个人睡觉该是睡不着的。

    他真的是考虑不周了,这样堂而皇之的进来,又该是吓到她了。

    叶明兰探索着拿起了枕头下的匕首,时刻准备誓死一搏。

    “明兰,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明兰才放松警惕的收回了举在空中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是你吗?”

    透过窗户折射进的光,陆明找到烛台点亮了叶明兰的房间,看清陆明脸的叶明兰这才全身心放松的软了下来,将匕首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夫君是有什么事吗?”这会已经快要子时了,她想陆明这么晚找她一定是有什么急事的。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着白色半透睡衣睡裤的样子有多吸引人,她更不知道自己不停讲话的樱桃小嘴此时勾起了陆明多少欲/望。

    叶明兰不解的看着陆明,想要去为他倒杯茶,不料却被陆明从身后抱住了细柳腰。

    陆明发烫的脸蹭着叶明兰的脖颈,语气里夹杂着温柔宠溺,声音沙哑道:“明兰,我从来没碰过府里任何一个女人。”

    叶明兰的动作变得迟缓,她不敢再动一步,她总觉得身后的男人在和自己表示他身体很干净很清白。

    可是她只是个小妾啊!嫁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死或者奴隶一般照顾他和他的结发妻的准备了。

    陆明好像能看穿叶明兰所思所想一般,蹭着她的动作变小了,嘴却正好对着脖颈处,他轻言道:“我与长公主只是拜了堂,并未行结发洞房之礼。”

    叶明兰知道,陆明在告诉她,那个女人只是他奉皇命娶得人,未动情未动身。

    陆明继续蹭着,讲话时的热气尽数喷在了叶明兰的脖颈上,此时他不讲话了,脖颈处忽凉忽热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痒。

    她转头想要和陆明说些什么,却不料,高挺小巧的鼻子刚好碰上了陆明移过来的脸。

    有些凉的鼻尖碰到陆明发烫的脸时,叶明兰瞬间红了脸,“夫君,我…”

    陆明吞了下口水,语气沙哑道:“嗯?夫君在,你说。”

    “夫君可是喝醉了?”叶明兰的脸此时正蹭着陆明的脸,纤长的睫毛一眨一动间撩拨走了陆明所有耐心。

    “明兰,如果一定要和一个女人完成那样的事,那个女人必须是你,我等不到你长大了。”

    叶明兰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她现在好像明白了沈穆清让陆明一定要和她住在一起的理由了,“夫君,明兰已经长大了。”

    那句话像是一颗极小的石头,却是激起了陆明心里所有水花,叶明兰没有拒绝他,他刚刚在想如果叶明兰拒绝他绝对不会强迫,但得到叶明兰模糊的回答后,陆明的心情开始变好。

    叶明兰转身,依偎在陆明怀里,语气有些嗔怪道:“你这半夜来妾房里,公主怎么办?”

    “她的事她的情绪向来与我无关,我在,没有任何人能为难你,左右你的想法。”

    第一次有人告诉叶明兰她可以明目张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有些感动的抬眼望着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

    陆明低下头,轻轻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唇,香甜的气息缠绕他整个身体。

    “明兰,你不用母凭子贵,总有一天,你会成为陆家的主母。”

    “夫君,明兰只想你能常伴明兰左右。”

    娇/吟和喘息声不轻不重,刚好传到陶瑗的耳里,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叶明兰的门口听着。

    她何不想一爱三五年,可她是公主,就要完成皇室交代的任务,掌管陆家。

    她就那样一夜无眠,坐在叶明兰的门口听着男女交替的欢声,面无表情的蹲守到声音彻底停止才回房。

    第二天大早,沈穆清看着顶着黑眼圈出现的陶瑗便气不打一处来,可劲给她盛粥。

    为了防止乌龙事件发生,沈穆清这次特地在陶瑗的碗内抹了大量避孕药粉末。

    直到看着陶瑗下咽她方才安心。

    等到众人用完膳,叶明兰才在陆明的搀扶下走出来,沈穆清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明兰脖颈上的草莓,再看她的走路姿势,再继续看陆明彻底改变的眼神。

    她激动的一手拍在阮沐恒的腿上,吃痛的阮沐恒死死咬牙道:“下次拍你自己的腿!”

    沈穆清一股子看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傻样子盯到叶明兰用完餐。

    早饭过后,沈穆清直到听了叶明兰亲口承认,看了那乱糟糟的床铺才彻底相信,她颠三倒四的计划,成功了!

    因为陆明怕叶明兰吃不消,特意让车队停了一天才走的。

    陶瑗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让车队加快了速度,一路几乎没停过的赶到了京都,只有到了公主府,她才觉得有安全感。

    为了明天面圣做准备,陆明刚下车就拉着叶明兰去了市集上挑衣服。

    刚下马车还没反应过来的陶瑗就那样盯着陆明远去的身影,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难得陆明遇上这么喜欢的人,她索性也不插手阻拦了,毕竟见过皇上后的叶明兰,就要惨死在那人的剑下了。

    陶瑗没有等到第二天去面圣,晚上没用膳她便去了,她不想让陆明看到自己被父皇白眼的样子。

    皇宫。

    “没用的废物!你嫁过去这都多久了?竟然还没拿到陆家的掌家权!”

    “父皇,请再给女儿一些时间。”

    “一些是多些?那陆明娶了多少小妾了?罢了,明日让那人快些动手杀了吧。”

    “父皇,这次的小妾她构不成威胁,女儿觉得…”

    “住嘴!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任凭那陆明钻进了那小妾的房间!”

    “是女儿没用。”陶瑗收起所有神色低下了头,她只是不想看陆明因为失去心爱的女人难过。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这男人啊!一旦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再和谁做都一样了,不然你也不会来到这世上!”

    “父皇说的是。”陶瑗一直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得宠,哪怕是皇后也不过是因为父皇心里的女孩死了罢了。

    “退下吧。”皇帝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就算陶瑗拿不到陆家的掌家权,那么陶瑗的孩子也一定要拿到,陆家是块肥肉,他是吃定了那块肥肉的。

第十九章,她也曾被偏爱过

    陶瑗刚刚走出大殿便遇到了一身黑衣,手拿长剑的男人,男人五官虽清秀,但剑一般的眉毛却给他增添了几分杀气。

    男人朱唇轻启,语气温柔道:“公主殿下回宫了。”

    陶瑗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客气道:“这次又要麻烦你了,祁凌。”

    祁凌笑着拿出一块纸包糖递给陶瑗道:“又被你的父皇骂了?你放心,我在没有人会对你造成威胁。”

    “这次,陆明跟来了,你万事小心。”

    不待祁凌搭话,陶瑗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她本以为自己有命嫁给祁家家主祁凌,却不想自己的父皇贪得无厌,见祁家为了自己交了大半店铺,便让自己嫁给了陆家少主陆明,最后还让自己利用祁凌对她的爱为皇室做尽杀戮之事。

    她当真是红颜祸水。

    叶明兰没有想到面圣的过程那么顺利,那个她一直害怕的皇帝丝毫没有为难自己,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陶瑗以要和自己父皇叙旧为由留在了宫里,让沈穆清几人回府收拾东西。

    几人走后,陶瑗跪地,拿出她曾经嫁给陆明时皇帝给她的金牌道:“父皇,您曾说,见这令牌便答应女儿一件事。”

    “女儿恳请父皇派兵保护祁凌这次任务,毕竟陆明在,行刺并没有那么容易,女儿不求父皇不让祁凌做这次任务,只求父皇能接应祁凌保他一条性命。”

    坐上的皇帝精明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命人收上了令牌,陶瑗回陆家后,杏儿自然会用手段让陆明睡了陶瑗。

    他已经把祁家挖空了,用祁凌的命换陆明心爱女人的命,有何不可,更何况,换完后的好处得不胜收。

    得到皇帝假意应允的陶瑗才回府发令上路。

    路过树林的时候,一切都像曾经那样,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带着黑色枯叶蝶面具从天而降,一把飞镖迅速扔进了叶明兰的轿子。

    陆明飞马而下,将轿子里的叶明兰拥入怀中翩翩落地,“黑龙,保护明兰夫人和嫂嫂。”

    “是,少主。”

    陆明话音落,发愣的不止陶瑗,一身黑衣的祁凌也动作僵硬的愣在半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捧在掌心不敢说一句重话的女人,在陆明那里什么都不是。

    陶瑗担忧的看向树杈上临风而立的男人,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多怕他出事。

    如果不是皇室公主的羁绊,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自己母后的后位,她该很幸福的嫁给祁凌的。

    陆明执剑刺向了黑衣人,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动作轻佻的躲开了那把剑,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目标永远是对陶瑗有威胁的人。

    越过陆明的祁凌执剑直冲叶明兰,沈穆清想着自己一个现代人,在古代死死活活的应该没事,便想要冲过去挡剑。

    却不料自己被阮沐恒死死的禁锢在原地,男人语言里带着愠怒道:“站着!看好!”

    沈穆清看不透,他看的透,这次一共触发了两个任务,也就是说他不用再带着沈穆清过一遍陶瑗的任务便可以得到两个碎片了。

    这种得到两个碎片的机会很少,一点差错不能出,他现在必须看好沈穆清,让她做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观众。

    好在黑龙一直聚精会神的守在叶明兰身边,剑刺来的时候他反应迅速带叶明兰躲开了致命一剑。

    尽管躲开了,叶明兰的臂膀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沈穆清吓得躲进阮沐恒的怀里哇哇大叫。

    陆明飞落至叶明兰身旁将她护到身后,紧张的询问道:“明兰,你没事吧?”

    “夫君放心,妾不疼。”

    看着叶明兰不停流血的口子,陆明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雄狮,扑向了还在找机会刺杀叶明兰的祁凌。

    陶瑗眼里皆是紧张的看着祁凌的一举一动,她几乎跟着祁凌的每个动作而移动身子。

    陆明情绪过激很快就落了下风,祁凌一脚将陆明踢落在地,论武功天赋祁凌都比陆明高一筹。

    此时被踹落在地的陆明已经没有时间反应祁凌要怎样刺向叶明兰。

    黑龙吃力的躲着祁凌的每一刀,不过三招黑龙就已经眼花缭乱。

    最后一剑刺向叶明兰的时候,黑龙已无力再带着叶明兰躲闪,只能以身体挡住那把长剑。

    剑刺入心脏,黑龙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

    可是他也看到了祁凌身后站起的陆明,笑道:“少主,黑龙不辱使命,明兰夫人,请给黑龙多烧些花糕!”

    话音落,黑龙死死的低下了头,再也没有了生机。

    躲在黑龙身后的叶明兰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扰了陆明的心。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龙为了保护自己而倒下。

    沈穆清想要上前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叶明兰,却不想阮沐恒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阮沐恒,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她!”

    “任务到这我们已经尽力了,你救或不救都有命数。”

    “那你也要让我去试试,不要让我后悔好吗?”

    看着怀里卑微祈求自己的沈穆清,阮沐恒明显感觉到了她因为情绪激动而猛烈跳动的心跳。

    这个女人总是不长记性。

    他不忍看着她的心脏难过,慢慢松开了手任由她去做。

    沈穆清几乎是爬向的叶明兰,“明兰,快过来!”

    情急之下的一声呼喊,差点成了沈穆清这次任务的意难平。

    叶明兰被沈穆清的声音吸引,忘了自己虽然躲在黑龙身后,可黑龙已死,黑衣刺客还在。

    叶明兰紧紧皱着眉头,不停摇头道:“嫂嫂快些躲起来,不要过来。”

    沈穆清焦急的走向叶明兰,在她就要牵到叶明兰手的瞬间,那把剑被黑衣人用内力逼出黑龙体内,直穿黑龙的心脏刺入了黑龙身后叶明兰的腹部。

    “明兰!”

    沈穆清傻眼的站在叶明兰身旁,她刚刚如果不叫她,不吸引她的注意力,那么她应该能躲过那一剑的。

    她后悔不听阮沐恒的话了。

    陆明的视线被黑衣人和黑龙挡住,丝毫不知道叶明兰已经中剑的事。

    刚刚耗费内力的黑衣人此时身形摇曳,丝毫感知不到身后危险的到来,哪怕感知到了,他也没有精力再去反抗,陆明以手握长剑,从黑衣人背后刺入了他的心脏。

    剑刺入的瞬间,祁凌歪头对着陶瑗撇撇一笑,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陶瑗那样,笑容坏的入骨,爱她也入骨。

第二十章,终归都是遗憾

    陶瑗呆若木鸡的看着胸口流血的祁凌,所有人都围在叶明兰身边,只有她,眼里满是遗憾悔恨的望着已死却不倒地的祁凌。

    她假装懂事镇定的走上前,“夫君先带明兰离开吧,我的马车软一些,前方不远处有医所,接下来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夫君…”

    “多谢公主。”陶瑗一翻为陆明和叶明兰着想的话换来一句多谢。

    她颓败的摇摇头,便让陆明带着叶明兰离开了。

    直到马蹄声远离,她才敢伸出手用手帕擦干男人的脸。

    男人身旁的贴身侍卫满眼泪痕的拿着一封信走上前,跪地递上信道:“公主殿下,我祁家对得起皇室了,从此,这世界上再无富可敌国的祁家。”

    侍卫说完便服毒自尽倒在了祁凌身旁。

    陶瑗双手发抖的打开那封信,熟悉的字迹唤起她尘封已久的回忆。

    “瑗儿,你若看到这封信,我已经换了个地方守护你了。”

    陶瑗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无声的哭了起来。

    “瑗儿,你莫要哭,你要为我开心,我终于不用被困在这京都,日日盼那陆明娶妾见你一面了。”

    自从陶瑗嫁给陆明,皇帝便让祁凌不许出京,见陶瑗只有一个法子,陆明娶妾,陶瑗带妾回京的时候记住那妾的样子杀了她以绝后患。

    祁家虽然强大,祁凌却从未杀过人,为了见一眼陶瑗,他的手上已然不知沾了多少人命。

    陶瑗展开信,哭的无声的看着,“瑗儿,我在咱们发现的后山存了些财富,若你不想再为难自己做那些不开心的事,便带着你的母后拿着钱财去邻国吧,那儿有我祁家未上交的家业,你去了就是那儿的主母。”

    陶瑗抬眸看着眼前已经没了生机的男人,哽咽道:“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陶瑗一直坐在祁凌身边,祁凌虽死却一直跪着不曾倒下,正如他信里说的那样,他的肩膀时刻为陶瑗恭候着。

    陶瑗就那样坐着歪头倚靠在祁凌肩头,好像,那个男人从未离开。

    直到满天繁星,她都未等到她父皇答应派来的援兵,陶瑗这才懂得,她母后的爱究竟有多么卑微。

    曾经的陶瑗敢一个人穿越各种树林山寨,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一直有祁凌保护着。

    可是现在的陶瑗,坐麻了双脚都不敢离开祁凌半步。

    杏儿搀扶起陶瑗,她们现在必须赶回去确认叶明兰的死活。

    陶瑗站起身,转身安排人埋葬祁凌的片刻,祁凌的身躯倒了下去。

    落地的重音让失魂的陶瑗彻底从梦中清醒,她迟缓的转身看着倒地紧闭双眸的男人,才发现他究竟有多爱她。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离开都算好了,她懂了,祁凌不是不会倒地,而是散尽了内力,只为了应了信里最后的承诺,成为她难过时依靠的臂膀。

    沈穆清全然不知他们走后,陶瑗究竟经历了什么,一路上沈穆清都在和阮沐恒抱怨。

    “你说这个狠辣的女人,怎么就那么见不得人好呢!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从主母的位置上下来。”

    阮沐恒敲了敲沈穆清的头道:“马上了,等她下位咱们的任务可就完成了,你舍得你的明兰?”

    看着一脸担忧的沈穆清,阮沐恒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的做法是对的,他没有带沈穆清去看陶瑗的故事。

    任务完成了就好,至于陶瑗要在沈穆清心里留下什么印象已经不重要了,他看重的永远是沈穆清的心脏。

    还好有沈穆清给的竹简衣和黑龙的以身挡剑,叶明兰的伤势并不重,只是看上去吓人。

    陶瑗和皇室这次真的失算了,陆明能亲自来已经表明了叶明兰的重要性,好在叶明兰没有死,如果她死了恐怕是会改朝换代。

    但即便叶明兰没有死,陆明也不会留一个随时都会咬人的毒蛇在叶明兰身边。

    两日后,几人赶回了陆府,叶明兰的气色依旧不好,之前在叶府留的旧疾也因为刀伤复发了。

    沈穆清日日在叶明兰的房内照顾她,叶明兰扯出一丝惨白的笑容对沈穆清道:“嫂嫂莫要再为我浪费钱浪费药了。”

    “你这孩子,这怎么能是浪费呢!你这身子再不好好补补那是要了陆明的命啊!”

    叶明兰掩去眼眸里失落的神色,刚回府的那晚晚,阮沐恒就来找过她了。

    阮沐恒在那个夜晚曾千叮咛万嘱咐叶明兰不要告诉沈穆清她身体的真实状况。

    此时此刻她看着认真为她吹着汤药的沈穆清,不忍的接过汤碗尽数喝光道:“我的意思是再补下去我都要营养过剩了,嫂嫂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好久没晒过阳光了。”

    “好啊!那你一定要多穿些,小心冒了风寒!”

    两人在院子里像曾经那样做着吃食,只不过主厨换成了沈穆清,叶明兰成了从旁指挥的人。

    “嫂嫂可要好好学,我怕日后夫君馋了吃不到。”

    沈穆清抹了叶明兰半脸白面道:“怎么会呢!你不是马上就要痊愈了吗?”

    叶明兰笑着点了点头,一笔一画认真写着每道食物的配方步骤。

    一个月后,叶明兰的气色愈发好了,还被诊断出有了身孕。

    这是沈穆清最开心的一次任务了,她恨不得直接留在这任务世界。

    至于陶瑗,在得知叶明兰还活着后她好像释怀了,写了封书信画好了隐匿地洞的地图让陆明派人送到了宫中她母后的手里。

    她给了自己母后选择,如果她母后还愿留在自己父皇身边,她无话可说。

    那天雨夜,她签下了和陆明的和离书,为此沈穆清一直抱怨陆明太过善良,该惩罚那陶瑗的,她一直觉得若不是陶瑗,叶明兰不会受那么多罪。

    阮沐恒拦了好久劝了两天沈穆清才答应不再让陆明追究这件事,可她永远不知道阮沐恒和陆明这么容易原谅陶瑗的原因。

    雨后的清晨,一身轻巧嫁衣的陶瑗涂好了红妆,着一双绣花鞋,步伐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叶明兰曾出事的那个树林。

    她笑的很开心,好像彻底得到了解脱。

    不知走了多久,女孩的鞋子沾满了泥泞,她也不管,只顾往眼前的坟墓走去。

    直到看到祁凌的名字,她才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道:“夫君,你看瑗儿今日可美?”

    女孩展开手,拿出手里的糖果放到了嘴里,皱眉道:“夫君,你这次给的糖,有些苦。”

    她依偎在墓碑旁,小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喃喃道:“夫君,瑗儿错了,是瑗儿太过渴望得到父皇的认可,母后的宠爱,才害得凌哥你比我先走一步。”

    女孩整理好自己的嫁衣,苦笑道:“凌哥你瞧,这嫁衣是你为我准备的,我穿上可是你心中的样子?”

    一只白狐走到了女孩身旁,女孩有些惊讶的抱起了那不怕人的狐狸,抚弄着狐狸的毛发问道:“凌哥,是你来接瑗儿了吗?”

    话音落,女孩口吐鲜血倒在了墓碑旁,好像她的身边真的做了一个人在等她依偎臂膀。

    阮沐恒哀叹了一声,接住了女孩魂灵化作的碎片,偌大的树林只剩下一身红衣的女孩和一座孤坟。

    陶瑗死后的第五天陆明就大设宴席迎娶了叶明兰做陆家的二夫人,当天便给了她当家主母权。

    那个陶瑗设计了一生都没得到的当家主母权。

    虽然已经圆满结局,沈穆清可以离开任务了,但沈穆清还是缠着阮沐恒去一年后看了叶明兰出世的孩子。

    阮沐恒被她缠的没法,只好带她去看,但还是严肃警告道:“看了那孩子你便和本尊回去,不可长留!”

    “不就是待时间长了会变老嘛!你有药怕什么。”

    “你若不应本尊便不带你去。”

    “应应应,死狐狸!”

    一年后

    “哇!”一声婴孩啼哭,叶明兰的孩儿平安降世。

    阮沐恒完全按照自己说的那样,让沈穆清看了一眼孩儿便把她扔出了任务,并以自己收尾为理由,没有和沈穆清一起回去。

    回到现代的沈穆清并不知道,这次任务真正结束不是叶明兰做主母,而是叶明兰诞下陆明的孩儿。

    他没有让沈穆清去看产后的叶明兰,是因为叶明兰早已在孩儿诞生的那一刻没了气息。

    陆明一直知道,叶明兰命不久矣,她怕自己太过孤单,所以才一直坚持到了孩儿出生的这一天。

    几年后,陆明带着一个小奶团子来到叶明兰坟前,满眼温柔道:“乖儿子,给你娘亲背一下今日新学的诗。”

    小团子奶声奶气道:“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诗背完值钱刚好烧完,陆明拿出了自己新做的花糕,笑道:“思叶,给你娘亲说说这首诗是何意。”

    “思叶若答对了可以学习花糕如何做吗?”

    “自然可以。”

    小家伙眨着狡黠的眸子道:“这诗的意思,意思就是,父亲又没出息的想明兰娘亲了,父亲近日让思叶背的诗都是带明带兰字的。”

    男人也不否认,摆好花糕语气低落道:“明兰,你若再不回来,明日我便让这小子再背十首有你字名的诗。”

    ……………………………………

    明兰篇:

    “因你偏爱,我才对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有了盼头。”

    “感你温柔,我才对这冷漠无情的日子有了盼头。”

    陶瑗篇:

    “遗憾只能祝你顺遂平安。”

    “遗憾只能愿你长相厮守。”

第二十一章,黎书篇始

    终于等到任务里出来的阮沐恒,沈穆清讨好的上前问道:“怎么样,明兰可有话要你带给我?”

    阮沐恒看着沈穆清有点发福的小脸道:“有!”

    “什么呀?”

    “她让你少吃点,那脸都和那树皮有的一拼了。”

    沈穆清捏了捏自己软糯的小脸,嘟起嘴没再理会阮沐恒。

    “来,把这两粒药丸吃了。”

    “怎么是两粒啊!”看着阮沐恒手里两粒黑乎乎的药丸,沈穆清只想喊救命。

    那药丸虽然不苦,可是她每次吞咽下去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是你执意要去一年后看叶明兰的,你若再不吃,过一夜就变成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

    沈穆清不愿意的从阮沐恒手里抢过药丸,眼一闭便吞了下去。

    等她睁开眼,想要抱怨的时候,发现周围已浓烟四起,遍地横尸,不远处还有击鼓声传来。

    沈穆清还没来得及问阮沐恒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满脸鲜血刀痕的男人怀抱兵盔走了过来。

    “公主殿下,战火无情,请您和臣回去吧,这儿和平二字是说不通的。”

    沈穆清看着眼前剑眉星目的男人,不解的歪头看向了阮沐恒。

    阮沐恒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满是温柔道:“我这就陪公主殿下回公主府。”

    “麻烦驸马爷了。”

    回公主府的路上,沈穆清因为那男人的一句驸马爷笑了阮沐恒一路。

    “想不到,你也有被我欺压的一天啊!哈哈哈。”女孩爽朗的笑容自府内传来。

    外面的下人听了声音也不疑惑,只点头道:“咱们公主殿下终于笑了。”

    “唉,也不知那可怜的将军夫人何时能露出笑容。”

    阮沐恒将泡好的茶倒入杯中,神色冷漠认真道:“过来,本尊和你讲这次任务的来龙去脉。”

    尽管阮沐恒神色很认真,但沈穆清还是摇摇头道:“我不听,我要自己去看!”

    “你不怕再看到红芫那样的悲惨一生?”

    “那也比听你白话讲好!”

    阮沐恒本想偷懒,讲两句让沈穆清知道任务就算了,没想到这女人不依不饶,没法,他只得带着女人回到了三年前。

    看着自己透明隐形的身体,沈穆清就知道现在的女主人看不到她。

    他们眼前正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身旁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男孩剥开手里的糖放到了女孩嘴里,“书儿,甜吗?”

    女孩露出天真的笑容,声音甜美的回到:“旭哥给的都甜。”

    “那书儿以后的吃的糖都由旭哥喂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书儿最喜欢旭哥了。”

    男孩进一步问道:“那书儿长大后可愿嫁给我?”

    “何为嫁?”

    “嫁给我,书儿就能天天吃到我为书儿剥的糖果。”

    小女孩捂着嘴,眼睛笑成月牙状道:“书儿愿意。”

    环境忽然变化,沈穆清眼前变成了满是红色装饰的房间。

    “这是有人大婚吗?布置的这般喜庆?”

    沈穆清一脸好奇的看向阮沐恒,男人点了点头道:“今天是黎书嫁给谢子旭的日子。”

    沈穆清好奇的走向了喜床旁,“那他们人呢?”

    “黎书出嫁这天,谢子旭被皇帝也就是你的父皇派去了边关镇守。”

    沈穆清紧皱黛眉,难以置信道:“那老头如此不通情理?人家结婚还派人去镇守?”

    “没办法,他不去国不保更别谈家了。”

    阮沐恒挥动衣袖,带沈穆清离开了婚房,让她见到了跪在祠堂的新娘,黎书。

    “这便是当年的小女孩黎书吗?”

    阮沐恒点了点头道:“自从谢子旭的父亲战死沙场后,每次谢子旭出征黎书除了必要做的事以外都跪在这祠堂求他平安归来。”

    沈穆清凑近看着紧闭双眸的女孩,柳叶眉下有着纤长不算浓密的睫毛,不算高挺却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乍一看就是一个美人。

    阮沐恒拉起半蹲着观看黎书的沈穆清,带她去了另一个环境。

    那环境颇像沈穆清刚刚见过的公主府,而刚才还跪在祠堂的女孩此时正满眼水雾的拥着高大魁梧的男人。

    沈穆清看着男人的脸和自己刚来时迎接自己那人的脸重合了,她不确信的问道:“那是,谢子旭?”

    看着眼前脸上还很干净,只是皮肤有点黑的谢子旭,沈穆清难以将他和那个一脸伤痕,满脸鲜血,胡子拉碴的男人相比较在一起。

    阮沐恒再次开口道:“你是黎书的表姐,这次任务是要保证黎书腹中八个月大的孩子平安落世,你要将她的孩子养到七岁送回将军府。”

    沈穆清掰着手指计算道:“那,岂不是要待七年?”

    阮沐恒看着身旁白痴一般的女孩道:“我在,何必要耗费七年。”

    这时候的沈穆清还没反应过来,为何他们的孩子要放在公主府养。

    阮沐恒看着面前不停掰手指算数的女孩,揉了揉她的秀发,这次任务的目标他又骗了她。

    沈穆清刚回去,黎书就挺着大肚子登门拜访了。

    “皇姐,可见到我的夫君了?他还好吗?”黎书没有多余问候的话,开口第一句就是询问谢子旭。

    沈穆清想了想那个满面伤疤的男人,微微一笑道:“他很好,只是战场上嘛,难免受点伤,你可要做好他毁容的准备啊!”

    黎书好像被沈穆清逗笑了,她抚摸着肚子道:“孩儿,听你皇姨母说了吗?你的父亲啊要毁容了哟!”

    沈穆清长舒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黎书点了点头,沈穆清的回答真的让她松了口气,比起听那些人说谢子旭没事,她更愿听沈穆清这一句毁容了。

    样貌毁了无妨,那人只需要把自己命保住,回来见他们母子二人就好了。

    和沈穆清聊了不一会,黎书就以不打扰她休息为由离开了公主府。

    阮沐恒一直躲在屏风后,黎书走后他才走出来,赞赏的看着沈穆清道:“你刚刚为何同她实话实说了?”

    “我这还说轻了呢!你不知道,孕妇的怀疑心都可重了,你要和她说她夫君一点事都没有,她定日日夜夜担心的睡不着,反倒你和她说些擦边球的伤,更能让她放心。”

    沈穆清一副她是过来人的样子给阮沐恒讲着大道理。

    阮沐恒只笑看着她不讲话,多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教育他的。

第二十二章,盼君归

    边关并没有公主府那般祥和安静。

    “将军,那些泼野之人又带野兽来攻占我边防了。”

    “准备迎战。”

    “是!”

    谢子旭站在不算高的城墙上看着远处因为猛兽奔跑而扬起的沙尘,无奈摇了摇头。

    “将军,粮不足,兵不够,怕是,守不住了。”

    谢子旭闭上眼没有讲话,这些日子那些泼野之人一直操纵野兽来攻打城池。

    他们几乎不费一兵一足,而这边城墙低矮,野兽每每越过都要咬死咬伤大多士兵,他不是不想让他们往后退兵,退到高耸的城墙处。

    只是边防城中的百姓宁与城共存亡,他怎能放着数千名百姓不管。

    想着谢子旭握紧了拳头问道:“那些百姓,可愿搬离了?”

    “回将军,属下已经尽力了,他们全听那老固执的族长一言,那老族长不走不死,这城中人怕是没一人会和我们撤退。”

    谢子旭长舒了口气,“拿出我们最后的长板守着。”

    “将军,这长板不是打算撤退的时候再用的吗?”

    “现在就是撤退的时候。我再亲自去找那老族长谈谈。”

    种满农作物的院子,墙边是各种花草,院中心还有一棵高耸的绒树,一看就是一个对生活有追求之人的院子。

    可惜的是院子传来年长的辱骂声,“滚出我的院子!”

    “族长,那些泼野之人马上就要攻占城池了,请您让城内人撤退。”

    “我花城人不怕死,做事有担当,大义凛然,你大可让陛下颁布处死我们的圣旨,我花城族长第一个服毒自尽。”

    “族长,没有人会处死你们,只是现在,这地方真的不能再住人了。”

    “你这个狗生的!我们为何不能住你心里没数吗?若不是你执意娶那祸国殃民的妖女为妻,怎会引发大战!”

    “族长,别再让我听到您说书儿一句不是。”

    “你看老头我怕你吗?若不是你不让那妖女嫁给外面那群人的首领,我们会受这战乱之苦吗?”

    “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资格让书儿为了你们的生计嫁给那泼野人!”

    “我们是没资格,但你以为下一个高耸的城墙处会为你大开城门吗?你错了,皇上不会开,在你承诺会为了她镇守边疆那一刻起皇上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啊!老头儿我不是固执,而是我们已经必死无疑,就让我们死在自己的家乡吧。”

    “大将军,不好了,长板顶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顶不住好啊!顶不住好!”老头疯了一般仰头长叹。

    “老伴儿啊!你别怕,老头儿我呀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谢子旭难以置信的品味着老者刚刚的话语。

    仔细一想,这些日子,皇上不派兵不加粮,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看过身后那高耸的城墙了,若不是公主帮忙,他恐怕都不能和黎书有孩子吧。

    是他太过信任自己的帝王了。

    那老族长其实和他一样都是爱妻爱子的可怜人,错的是他,夸下海口,让皇上将书儿嫁给他,才会有这些残局。

    “副将,号召所有士兵,沙场集合!”

    “是!”

    练兵场上,全部是体无完肤的士兵,他们为了谢子旭的一句承诺,为了将军夫人能在盛京好好活着,被畜生啃食都没发出一声抱怨。

    甚至在谢子旭来时,异口同声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保卫边疆!”

    谢子旭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就像是他心中的希望快要落下般。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是沙哑着声音道:“家中妻子有孕者,出!”

    “家中新妻者,出!”

    “家中有母要顾者,出!”

    谢子旭每说一句出都无一人应声而出。

    他有些生气的拿起了一旁的文书,大念道:“王家成,你妻子有孕你为何不出?”

    话音落,依旧没人站出来,谢子旭看了眼遍体鳞伤的士兵,苦涩的笑了,他忘了,忘了王家成早就死在了饿狼口中,他还没有把王家成的家信送到他妻子手中。

    士兵们像是约定好了般,将写好的书信放在脚边道:“我等追随将军无悔,请将军完成我等最后遗愿,将这些书信送至我等家乡!”

    谢子旭也拿出了自己怀里的一叠书信道:“那可有人,愿意为我送出这些年未敢寄出的家书。”

    话音刚落,几日前被谢子旭派去送信的士兵拿着一枚令牌回到营地内,声音沙哑道:“将军,我们没有后路可以撤退了!”

    那个老头说对了,他真的傻,傻到带自己的兵替他守卫这边关。

    早知这样他宁可冒险篡位。

    士兵小心翼翼的将令牌交给谢子旭道:“那守城人说一个令牌只可以过一个人,若我们强过,他们不介意剑杀。”

    闻言所有人全都低头不语,沙场变得安静,最后还是谢子旭打破了沉寂道:“既然一起来了,盛京我们是回不去了,何不背水一战,万一,我们的妻儿为我们祈福成功了呢?”

    沙场上再次响起明亮的声音,“祈福成功,赶走泼野人!”

    谢子旭让身边的副将收起了所有人的书信,“弟兄们,书信我收着,战成我送,战败我烧,不让那些人得到我等妻儿一丝一毫信息!”

    “我等,谢将军!”

    将军府

    黎书今日出奇的没有去祠堂拜祖宗,她近日身子越来越沉了,不知道哪天就突然临盆了,万一让祖宗见了血那是大不敬的事。

    她小心翼翼的缝制着孩童穿的衣服,时不时的抚摸着肚中孩儿道:“宝宝,你可要加把劲快些出世,等你出世了娘亲就可以披甲上阵了。”

    “嘶。”黎书吃痛的捂住了被扎的流血的手指,无声的哭了起来,“谢子旭,你这个混蛋!之前还说日日为我剥糖果吃的,现在连我受伤你都不知道!”

    哭归哭,黎书熟练的打开了柜橱,里面摆放着各种小盒子,全是谢子旭为她准备好的,她不用翻箱倒柜,只看盒子外贴的纸条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处理好伤口,黎书看了眼外面逐渐圆润的月亮,发自内心的笑道:“宝宝,皇上已经答应我了,月圆就让你父亲回来和我团圆一次,说不定啊那时候你都还没出世呢!调皮的小家伙。”

    黎书挺着大肚子走到院子中央呼喊着自家丫鬟的名儿,她想去书房看谢子旭给她写的书信,只是天黑了她怕路上有点什么磕绊伤了孩子。

第二十三章,万般皆无奈

    喊了许久一直没人应着,黎书挑眉低头对腹中孩儿好笑的抱怨道:“咱们只能自己去咯!那些人可能还在为你父亲祈福吧!”

    她也不知为何,往常这时候没人应她便不去做了,今日就非要去那书房看书信。

    只是还未到书房,黎书就被脚边的石子硌了脚摔倒在地。

    摔的黎书都有些莫名其妙,以往府里是没有石子的,即便有她也没少踩过,今日偏偏踩了还摔倒了。

    好在她会些功夫,并不算真的摔倒,只是站起来的时候黎书还是感觉到了腹部坠疼,她慌乱的叫着,“来人,来人啊!”

    公主府

    睡梦中的沈穆清被阮沐恒强行拖下了床,不待沈穆清穿衣服阮沐恒就拉着她出了闺房门,边走边喊道:“来人!备马车,去将军府。”

    沈穆清打着哈欠问道:“去将军府干嘛啊?这大晚上的。”

    “黎书要生了。”

    沈穆清突然有了精神,甩开阮沐恒的手进屋随便拿了一件外衣便冲了出来抓上了阮沐恒的手。

    前前后后不过两分钟,阮沐恒手里的温热都没消失,沈穆清便回来了。

    阮沐恒轻笑道:“紧张吗?你的任务开始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沈穆清晃了晃头,轻声一咳。

    “你知道如何养一个孩子吗?”

    “那,那不会可以学的嘛!”

    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沈穆清,阮沐恒想起了千年前那个女孩,她很会照顾孩子,自己那一世的女儿很喜欢她。

    两人在将军府内守了一夜,直到黎明稳婆才高高兴兴的出来大喊,“快点加快人手,夫人要生了。”

    沈穆清双手合十祈祷道:“可算是要生了,保佑保佑平安落世啊!”

    许是沈穆清太过紧张,连阮沐恒离开她都没有发现。

    边关沙场

    谢子旭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几个零落散兵,摇摇头道:“你们尽力了,无愧花城无愧李国。”

    “将军,还请将军完成属下最后遗愿,请将军撤退,回那盛京照顾好我们敬重的将军夫人!”

    “书儿她,自己可以。”谢子旭自怀中拿出一个香囊,嗅着上面的药草香,“书儿,旭哥只能换个身份照顾你了!”

    “神啊!你若能听到我的呼喊,请让我做书儿腹中子,完成我那未允现的承诺。”

    话音落,谢子旭拿起身旁的大旗,随风武动,抽打着将要靠近他们的恶狼野熊。

    正当谢子旭决定全力以赴之际,身后传来孩童的声音,“大哥哥!爷爷让我来找你。”

    谢子旭转过血淋淋的头颅,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孩童问道:“你爷爷是?”

    “爷爷是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大哥哥记得他吗?爷爷说这样介绍大哥哥就能想起他。”

    谢子旭明白,孩童口中说的爷爷是那个族长,已经被狼群吞噬掉的族长。

    顾不得询问理由,为了防止孩童被野兽伤到,谢子旭抱起孩童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战马上。

    “小家伙,想活着吗?”

    “想!”孩童奶声奶气却目光坚定的回答着。

    “好,大哥哥教你骑马,好吗?”

    “朔儿会骑马!大哥哥为什么不上马呀?”

    谢子旭苦笑着摇摇头,拿出一叠书信和一个令牌道:“马儿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若有人拦你,你就把这个令牌给那边的人看,以后你不会再受这战乱苦了。”

    “大哥哥,那边有野狼吗?”

    “那儿没有,那儿啊,是个仙界。”

    看着身后不停奔腾而来的狼群,谢子旭闭了闭眼,亲吻着白马的面庞,附在它耳边轻言了几句便大笑道:“小娃儿,坐好了,恋书,一定要将这娃儿送到书儿身旁!”

    飞尘扬起的沙场上,谢子旭为骑马的孩童争取了最后逃脱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满身血迹的他终于是挺不住的倒在了沙场上。

    死死低着头的谢子旭半跪着身子做出拦截的姿势,嘴角挂着笑意。

    “书儿,下辈子,我不会再让你没有糖果吃了。”

    城防墙

    “城外何人?”

    孩童长途颠簸,此时满面苍白的聚齐手中令牌道:“花城公子,南风朔!”

    “花城的人?快些回你们花城去吧,将军夫人一日不嫁泼野人,花城人一日不得入城!”

    “我有令牌!”小家伙竭尽全力的举起手里的令牌,害怕城墙上的士兵看不清。

    “哈哈哈!那只是我们打饭的牌子,小娃儿,回去找你们的大将军吧,告诉他,皇上说了,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夫人送到泼野人手里,什么时候能回盛京。”

    孩童好似听不懂,对着阳光不辞辛苦的继续举着手里的令牌。

    “开城放人!”温润如玉的声音在高耸的城墙上传来,马儿好似听懂了般发出悲鸣。

    “驸马爷,皇上交代过,不得放边外花城任何一人进城。”

    “我说,开城放人!”

    “驸马爷,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属了。”

    阮沐恒将半跪在自己身旁的士兵踹倒在地,冷言道:“开城放人!任何罪责,我公主府,自行承担!”

    “吱呀~”一直紧锁的城门被打开,像是破晓迎来曙光,白马低着头缓慢的载着身上的孩童进了那个它自从离开就再也没能走进的城门。

    阮沐恒牵住骏马,摸着它的白色鬃毛道:“恋书,不管那人是如何交代你的,请先和我回公主府好吗?黎书她还在生产,她接受不辽你的主人离世的消息。”

    马儿摇了摇尾巴,眼眸中悬挂着水珠,它该是听明白了阮沐恒的意思。

    阮沐恒将小孩在马上抱了下来,“你就是花城公子,南宫朔?”

    “是我,你和大哥哥一样,是个好人。”

    阮沐恒目光呆滞,摇摇头道:“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的手里,拿的是他们的信吗?”

    孩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朔儿也不知道。”

    阮沐恒接过大叠的书信,放到怀里,左手抱着孩童,右手牵着白马,背影落寞的向公主府走去。

    将军府

    沈穆清还在外面用心祈祷,一个边关兵戎装的男人几近爬着跪在沈穆清身边道:“公主殿下,大将军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话音落,房内传来一声婴孩啼哭,似希望又像是在告诉众人,谢子旭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沈穆清红着眼站在门口接过了黎书的孩儿,看着小家伙不哭不闹的样子,她总觉得,这孩子是谢子旭,换了个身份来保护黎书的。

第二十四章,难躲帝王情

    稳婆面上尽是喜色,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去领了赏钱。

    沈穆清看着凌乱的房间,轻手轻脚踏进了房门,里面尽是血腥味,黎书虽满头大汗却已安然的睡了过去。

    “老狐狸,他们的孩儿才刚刚降世,他怎么舍得啊!”

    沈穆清呆滞了好一会,没有等到回答这才发现身旁早已没了阮沐恒的身影。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还是一个没有眉毛的小奶团子,嘴巴里不停的吐着什么,通体还算干净,她想黎书醒了看到应该甚是喜欢。

    沈穆清一直待到下午黎书醒来,千叮咛万嘱咐了她好多要注意的事才迟迟回到公主府。

    刚入府就见阮沐恒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好像在给他讲些有趣的话,孩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阮沐恒说的起兴,抬头刚好看到迟迟归来的沈穆清,他放下了怀里的孩子,简单交代道:“去玩吧,公主府哪个地方你都可以去玩。”

    “谢谢大哥哥。”小奶团子从阮沐恒的身上跳了下来,他好像没注意到门前一身白衣的沈穆清。

    “他是谁啊?你在这个年代的私生子吗?”看着小男孩蹦着离开的背影,沈穆清边走边问。

    可惜她刚刚只看到了那孩子的背,没有看清长什么样。

    阮沐恒摇了摇头,他没有走过去迎着沈穆清,反而转身去一旁的石桌上拿起了茶杯,他还在想怎么和沈穆清开口,告诉她谢子旭死亡的消息。

    他找着话题问道:“你怎么回来的这般早?黎书的孩子平安降世了吗?”

    “嗯,是个男孩,还没有眉毛呢!”

    阮沐恒是背对着沈穆清的,他看不到女孩泛红的眼眸,只是听她声音有些隐忍。

    他想今天的事应该够沈穆清消化的了,他还是等明日后再和沈穆清提谢子旭阵亡的消息吧。

    只是他还没转过身沈穆清就已经开口道:“阮沐恒,谢子旭他…他…”

    沈穆清强忍着泪水说了半天,硬是没把谢子旭已经死了这句话说出来,她从内心就抵触不接受这件事,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句话从嘴里讲出来。

    “他不在了,我知道。”刚刚还小心翼翼的阮沐恒在发现沈穆清已经知道后变得事不关己,他倒了一杯茶朝身后的沈穆清走去。

    “别哭了,任务开始了,早点做完就能早点回去了。”

    “我想不明白,那谢子旭怎么那么狠心,丢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就去镇守边关,别人去不行吗?”

    “不行。”阮沐恒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这是谢子旭迎娶黎书的代价,他早该想到的结局。”

    “代价?”沈穆清不解的看向阮沐恒,“他们从小就定好的婚约,哪来的代价?”

    阮沐恒搀扶着沈穆清走向石凳,将茶放到了她如玉冰凉的小手里,“黎书漂亮吗?”

    “黛眉凤眼,小鼻鹅蛋脸,漂亮。”

    “黎书曾和知府一起解决过瘟疫,曾与狼同住,曾救过边关泼野人的王子,她有才有勇吗?”

    沈穆清呆愣愣的听着,直点头。

    “帝王动情有貌有才有勇的女人,是常情,帝王得不到这种女人,也是常情,但是得不到即毁掉也是常情。”

    沈穆清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摇头,“我不懂,你只让我看过黎书嫁给谢子旭的过往,并没有告诉我这中途发生了什么,是因为那个皇帝看上了黎书,黎书不嫁给他,所以他要针对谢子旭吗?”

    阮沐恒无谓一笑道:“他要针对的人一直是黎书,黎书的父亲曾是国师,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如愿嫁给谢子旭,以身献祭,虽然皇帝应允了国师的请求,但并不代表他放弃了,他派黎书去为瘟疫灾民祈祷,在黎书平安回京之际将她骗至边关,途中惊险万分,她与狼共处一夜后,还救了外出打猎的泼野王子。”

    “既然救了王子,为什么他们还要攻打我们边关。”

    “皇帝得知后,几次三番表示黎书尚未婚假,泼野王子可以来求和亲,并在黎书成亲的前一天晚上让人给泼野王子送了一封信,信里全是讲述谢子旭如何强迫黎书出嫁的,当你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强迫出嫁,你会忍着吗?”

    沈穆清这下算是全都明白了,坏事的是她的父皇,她这个公主几次三番的帮助人家不过是恕罪而已。

    阮沐恒笑着拿过沈穆清手里快要被她捏碎的杯子,“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瞒着黎书吧,书房里有十封信是谢子旭写给黎书的。”

    沈穆清没再管阮沐恒,风风火火的就冲向了书房,南风朔见沈穆清走了这才悄悄走来,扯了扯阮沐恒的衣摆,天真的望着他。

    阮沐恒语气格外温柔道:“怎么了?府里没有好玩的吗?”

    南宫朔一改天真相,变得八卦的问道:“那个漂亮的白衣姐姐是大哥哥的夫人吗?”

    阮沐恒眉头轻佻,惬意道:“算是,小孩子不要这般八卦。”

    “她好漂亮呀,不过和我娘亲比还是稍微吝啬那么一点点。”

    “你以后一定会像你娘亲一样漂亮的。”阮沐恒好笑的抱起不到自己膝盖处的奶团子。

    “大哥哥知道我是小女娃?”

    “大哥哥还知道你不是南宫朔,你是南宫朔的妹妹南宫晴雪。”

    小奶团子低头不语,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死死的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阮沐恒摸着她的头,“我给你找个家吧,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将军府

    黎书看着摇篮里睡的香甜的孩儿,吩咐身旁侍奉的丫鬟道:“去给我拿四宝来,我要将宝贝睡着的样子画下来送给将军瞧瞧,让将军为我儿取个响亮的名字。”

    “是。”

    烛火渐渐变暗,黎书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画,好笑又好气道:“儿啊,你怎么和你爹一样,出生都没有眉毛,你可别像他一样长一双剑眉,为娘就嫌弃那浓密的眉毛。”

    嘴上说着嫌弃的黎书,重重两笔为小婴儿的画填上了眉毛,看着与婴孩脸格格不入的眉毛,黎书好像已经想象到了谢子旭看到画后惊愕的表情,痴痴的对着孩儿笑了。

第二十五章,妻儿盼君来

    “夫人,你刚生完孩子,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呢,喝了这碗参汤早些休息吧。”

    小丫鬟担心黎书的身子吃不消,黎书没有出声拒绝,只是摇了摇头,起身披上了冬日的暖貂独自走了出去。

    “夫人,您去哪啊?”

    “帮我看好小将军,我去书房待会。”

    书房,是她唯一能感觉到他气息存在的地方。

    打开门,淡淡的薄荷香扑面而来,她哈着气暖了暖自己的手,若是让谢子旭知道她刚生完孩子就出来受风定是要和她讲好久大道理的。

    黎书红着手从书桌里拿出一大沓书信,仔细的找着那封吾儿名姓的信,“旭哥,你若再不回来,可就要秋过冬来了,我们娘俩都怕冷,到时冻坏了我们娘俩你可是哄不好的。”

    黎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找着那封信,其实她刚刚就已经翻到了,可她就是还想继续翻找,谢子旭寄来的信就那么几封,她想假装信很多她读都读不完。

    终于,她翻累了,拿起第二封信便小心翼翼拆开,信里没有很多家里话,全都是谢子旭为黎书腹中孩儿取的名儿。

    一眼过去不过都是些他思念黎书,爱慕黎书的名字,黎书好笑的捂住嘴道:“旭哥你这个粗野将军,那马儿叫恋书就罢了,怎么自家孩儿能叫念书呢!真真儿是要把我们将军府变成了热爱读书的文学府啊!”

    看完信,黎书左右想着,拿起笔墨纸就开始写信,她可不敢写太多问候谢子旭的话,她怕信送不到谢子旭那里去,毕竟这些信都是要过皇上耳目的。

    “夫君,孩儿已平安落世,你家夫人我决定唤孩儿名为谢书,不知夫君觉得这二字名姓如何?”

    黎书满脸笑意的将书信放到信封中,等八月十五,谢子旭归来她就可以和他一起出征了。

    第二天沈穆清起了个大早,她也想多睡会,奈何阮沐恒和她说一会有圣旨到。

    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那道圣旨在中午前到了公主府,皇帝设宴,三日后所有女眷进宫为公主庆祝成亲周年。

    阮沐恒接过圣旨扔在房内,皱眉道:“那日最好别让黎书去。”

    沈穆清丝毫没当回事道:“黎书还在坐月子,她得多闲要去庆祝这种鬼周年。”

    “不,皇帝既然这样设宴,就一定会想办法让黎书去。”

    “你是说这周年宴是为黎书设的?”

    “是为了谢子旭设的,皇帝在庆祝谢子旭的离世,你我现在就去将军府,拦住那道要宣告的圣旨。”

    沈穆清不敢慢,急忙和阮沐恒到了将军府门前,拦住了要宣告谢子旭离世的圣旨。

    “公公这是要去干嘛?”

    “老奴参加公主,公主是来找将军夫人玩的吗?”

    沈穆清点了点头道:“公公是有什么圣旨要宣读吗?黎书她还没出月子,恐怕不能在外面接旨,不如我去宣读吧。”

    “这…恐怕不行,老奴的马车轿里还有一具死尸在等着将军夫人认领呢!”白脸太监一脸为难的看着沈穆清到。

    “死尸?”

    “公主有所不知,边关大败,无人生还,我们正在让边关将士的家属认领各家的死尸,好让他们有家回。”

    沈穆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窒息过去,被自己口水呛的直咳嗽。

    阮沐恒从太监手里抢过了圣旨,“把尸体运到公主府,我和公主来认领,将军夫人刚刚生产,受了刺激病倒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这…老奴…”

    “不必再说了,送公主府,公主回向陛下禀明情况的。”

    话音落,黎书的声音自门中传来,“公主?您怎么来了?王公公?可是有家父的书信到了?怎么这次劳烦您走一趟了?”

    在众人的拥簇搀扶下,黎书虽未施粉黛却衣着整洁,一身素绿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因为生产导致的面部浮肿今日好像已经好了许多。

    阮沐恒扯了扯王公公的一角,低声道:“王公公自己想想怎么做吧,是得罪公主复命然后害将军夫人病倒被众人唾弃,还是回去和皇上如实禀报。”

    “王公公怎么不讲话?”黎书疑惑的歪头瞧着,她离王公公有些距离,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看不清也听不清,只能无助的去问。

    “啊,是这样的,皇上让老奴来邀夫人参加三日后公主的周年宴,庆贺公主和驸马爷长长久久的感情。”

    “这倒是个稀奇,陛下真是宠爱公主殿下,这是陛下第一次为旁人的感情办宴会吧!可惜我身子不太好,怕是不能赴宴了。”

    沈穆清顺着黎书的话道:“无妨,不过是父皇突然来的兴趣大摆宴席,夫人若身体不适可以不去。”

    “谢公主体谅。”

    白脸太监一脸惋惜道:“可惜了,那夫人可能派出个人来参加,这次陛下好像还要说说边关的事。”

    本已打算回府的黎书,停住了脚步,平静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是边关大胜吗?”

    “老奴也不知道啊!陛下要等宴会之时再讲。”

    沈穆清提着长裙走到黎书身旁道:“我在你放心,我一定一字不漏的把宴会上父皇讲的都讲给你听。”

    黎书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她现在的身体的确不能出府的,若留下什么后遗症,她的旭哥该是要心疼死了的。

    “那就有劳公主殿下了。”

    “不劳不劳,外面风大,你快些进屋吧,王公公这边有我照应。”

    “多谢公主谅解,王公公,失礼了。”

    黎书说完便进了府,只是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她拉着身旁丫鬟的手问道:“你说公主殿下是真的在为我着想还是有什么事要瞒着我?”

    “夫人多心了,这些年公主殿下对您和将军的好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有目共睹,公主殿下做什么啊一定都是为了您好!”

    黎书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就是怕她太为我好,连我夫君出事都要瞒着我。”

    “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夫人。”

    黎书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丫鬟的头上,温柔道:“你呀,就会贫嘴,莫要说了,让奶娘照顾好书儿,我呀要去祠堂祈福。”

    “祠堂那边可冷了些,夫人还是等碳炉温了再过去吧。”

    “依你依你,你们这些人呐就是替旭哥来监督我的!”

    “哪里有,我们呀是来替大将军疼夫人的。”

    ……

第二十六章,父亲的偏爱

    盛京皇城。

    砰的一声茶杯摔地的声音,坐上身着黄袍的男人被气的胡子直打颤道:“这个死丫头,就知道和朕作对。”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黄袍男人好像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摆摆手道:“罢了,由着她吧,她总不能堵住悠悠众口,朕不说自有人替朕去说,好好准备她的周年庆吧。”

    “皇上,将军夫人不来年庆了,咱们还要准备吗?”

    砰的一声,又一个茶杯砸来,“王德才,你要明白,朕是真心在为女儿庆祝婚姻长久,她不来刚好,省的把她守寡的霉气染了朕公主的姻缘。”

    “是,皇上。”

    “哦对了,把泼野人孝敬的琉璃云光锦做成衣裙送到公主府上,她呀就爱穿点漂亮珍贵的衣服,那天若能漂亮出场,该是会高兴的唤朕一声父皇的。”

    “奴才这就遣人去准备。”

    王公公走后,坐上的皇帝才楞楞的拿起笔在黄色的圣旨上涂涂改改。

    不知改了多久,他方才无奈的笑道:“朕的小公主啊!朕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了,但愿在朕归天后驸马能替朕好好照顾你吧。”

    宴会这天很快便到来了,沈穆清穿上了皇帝送她的流光裙,日光下每行一步都伴随着光,仿佛她是光中仙女月下仙子。

    阮沐恒先她一步入宫,此时正在大红门后内着白衣外着黑紫衣,金带束发,露出精美的五官,紧皱峨眉目不转睛的等着沈穆清进宫。

    红门大开,沈穆清像是刚刚下凡的仙女,一身仙气流光还未来得及褪去,小巧的鹅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现代人的长相显得她的鼻梁很挺很高,像异族人,每一步都带着流光,一步一步向阮沐恒走来。

    “不错,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沈穆清将手搭在阮沐恒的玉手上,仿佛她现在正在走红毯,傲气十足道:“本小姐原来就天生丽质,不过是被你那些土里土气的名字遮住了美貌而已。”

    说起名字,沈穆清好奇的问道:“你还没说我这次的名字叫啥呢?春花?翠花?”

    “本尊最近词典少词,还没来得及给你取名,一个公主名号够你用了没人敢喊你名字。”

    沈穆清无奈扶额,她不愧是配角啊!前几次还有名这几次别说姓了,名都没有了!

    走了不一会,沈穆清便低头问道:“前面那个穿龙袍,一脸胡子的男人是我的父皇吗?”

    “是。”阮沐恒还想接着说,却不料沈穆清狗腿的比自己快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沈穆清已经走到前面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皇上。”说着沈穆清就扑通一声跪在地方,磕头道:“女儿拜见父皇。”

    坐上的皇帝被沈穆清一连串的动作惊的离开龙椅站了起来,一边怕她磕碰到,另一边又沉浸在她叫自己父皇的惊喜中。

    “你,刚刚叫朕什么?”

    沈穆清脸色顺变,求助的看向阮沐恒,小声嘀咕道:“他不是我父皇吗?我叫错了?难道要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阮沐恒甩开沈穆清不停扒拉着他的手,喃喃道:“都在看着你呢,你别说话就好了。”

    沈穆清瞬间了然的捂住了嘴巴。

    皇帝也生气,毕竟听她叫一声父皇就足够了,“你可喜欢朕赏你的这条裙子?”

    沈穆清低头看着金光闪闪的裙子,晚上她就是个大灯泡,走哪亮哪,不愧是焦点的存在,不过为了应付皇帝的直男审美,她还是暗搓搓的点了点头,谨遵阮沐恒教诲的没有讲一句话。

    “喜欢便好,别跪着了,过会又该嚷膝盖疼了!”

    皇帝眼神落寞的低下了头,他这个公主十岁就搬离皇宫住了,上次和他撒娇说跪的膝盖疼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为了这个江山真的在自家女儿面前扮演了太多次坏人的角色了,因为她喜欢和黎书相处他看黎书长的也像她的母亲所以才动了纳黎书为妃的念头。

    他是帝王,有这样的想法就该成为现实的,但为了自家女儿的意愿他还是同意了谢子旭迎娶黎书,但如果被那些官女知道求公主就能如愿,以后公主府一定会很多人烦扰,为了让自己女儿有个清净,他让黎书做了许多事,对外讲是黎书立了功才能如愿嫁给谢子旭的。

    可惜的是黎书招惹了泼野人,如果黎书不嫁,那么那些人一定会发动战乱,甚至会派人暗中伤自己的女儿给他这个皇帝警告,他没法,只能让黎书夫妇自己承担为了爱情放弃家国的责任。

    他从来没和自己的女儿讲过这些,他的公主就该无忧无虑的活完这精彩的一生。

    今日沈穆清喊他父皇的确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结束了他太多遗憾,他简单吃了两口菜道:“记得打赏做衣服的那群人,以后公主的衣服就让他们专门做了,公主喜欢就赏他们,公主若不喜欢,就遣散了。”

    “是,奴才记下了。”

    沈穆清双眼放光的看着端进来的饭菜,“糖醋排骨?我最喜欢糖醋口了。”

    皇帝不动声色的推了推手边的盘子道:“朕不喜吃这些,你端去给公主尝尝吧,莫要浪费了。”

    “皇上,您不是最喜欢吃…”

    “嗯?朕说的还不明白吗?”

    沈穆清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多出来的盘子,好奇的看向阮沐恒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阮沐恒敲了敲沈穆清的盘子道:“快些吃就好了,无毒。”

    将军府

    一身黑衣蒙面的男人跪在大厅一言不发,他好像在等坐上的女人审讯。

    “墨,你是旭哥和父亲培养出来保护我的,对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只是头越来越低。

    “那你说,我派你去边关保护旭哥,如今你为何突然回来了?”

    “请小姐恕罪,是属下无能。”

    “无能?是无能帮助旭哥,还是无能保护他。”

    “还请小姐,务必保重身体。”

    “墨,你答非所问了,说吧,将军这次受的伤严重吗?”

第二十七章,情分和本分

    “小姐,您就不要再问属下了,属下无能,愿凭小姐处置。”

    黎书面色平静道:“我不会处罚你,战场上受点伤理所当然,我只想知道他这次受的伤严重吗?”

    墨低头不语,他被长期训练,不知道眼泪为何物,所以面上没有任何一个表情可以让黎书猜测谢子旭的情况。

    “好,我不问你旭哥,你且告诉我,旭哥的战马恋书怎么样了?”

    “恋书安好。”

    黎书这才松了口气,恋书在,她相信她的夫君就还在她的夫君就还活着。

    这是谢子旭对她的承诺,她一直坚信不疑。

    “夫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来讨公道的。”

    “讨公道?”黎书这才有了些表情,不解的看向门外。

    她拒绝和亲嫁给谢子旭的时候都没人来讨公道,怎么现在反而来了讨公道的人。

    “我这还没出月子不易见人,墨,你替我出去瞧瞧是什么人。”

    将军府门外,头戴白布,着一身缟衣的女人挺着肚子哭的不成样子,哭诉声引来街上大多人围观。

    墨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女人简言道:“起来,离开将军府。”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将军府处理事情的态度,可怜我的夫君,为了那个女人的幸福跟随将军出征,现在战死沙场害得我和腹中孩儿成为别人耻笑的克夫寡子。”

    世人皆知,泼野人要迎娶黎书和亲,只是后来黎书还是嫁给了谢子旭,此时看着妇人可怜的模样都纷纷指责道:“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毁了别人一家子。”

    墨清看着眼前那些愚蠢的人,高声道:“你们当泼野人娶了夫人就会收手不再进击边疆?错!有了夫人给他们做把柄他们只会更加放肆。”

    围观的人有几个牙尖嘴利的继续指责道:“试都没试过,就凭你几句话完全否定了别人原本幸福的可能,将军府就是这样蛮不讲理吗?”

    路人甲扶起跪在地上的妇人道:“你莫求了他们将军府就是冷血无情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去了那么多将士没有一个能回来。”

    路人乙也愤慨不平道:“我听说啊!咱们大将军让他们一身喂狼换自己逃跑时间呢!可惜城门不为将军开,他的尸体都是在花城外找到的呢!”

    话音落,众人像早就被安排好了般起哄道:“还是咱们皇上英明,不给逃兵活的机会。”

    “闭嘴,将军他从来没做过逃兵。”墨清抱紧了怀里的黑色剑鞘,时刻准备拔剑而出。

    街市上的人好像没听到墨清讲话般,路人甲大手一挥道:“等泼野人打进来咱们早晚会被咬死,不如现在放手一搏把将军夫人送到泼野人手里换一次生存的机会。”

    “说的对!咱们现在就进去抓将军夫人。”头戴书冒一脸书生状的人挤到前面欲要冲进去。

    还未接近将军府的门槛他们便被墨用内力震了出去,墨神情冷漠道:“再敢这般取闹,休怪刀剑无眼。”

    说着剑上的光泽闪了周围人的眼。

    集市上的人好像很容易妥协,他们叽叽歪歪说了半天,终于是派书生做了个代表站出来道:“我们可以不进去抓将军夫人,可是你们必须给这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一个交代。”

    “若真是战死,会有战亡抚恤金,无需她自己来要。”

    妇人哽咽道:“你是说我挺着大肚子来这儿胡闹的?我若能收到抚恤金还会带着腹中孩儿来此?”

    “新入兵营的抚恤金由朝廷发放,你该找到不是将军是皇帝。”

    “乡亲们啊!你们听,他们开始推卸责任了,我去鸣冤要债,官府的人说我家夫君入兵将半年由将军府发放,现在这儿又说由朝廷发放了,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怎么办啊!”妇人越哭现场就越乱。

    墨面上没有一点神情道:“将军府只负责将军带去的三年兵,未满三年都不算将军府的,差一天都不算!”

    “我家夫君为了保护你们将军的女人被征去打仗,现在和我说谁都不负责,是觉得我一个孕妇好欺负是吗?”

    书生搀扶着因情绪激动而摇摇欲坠的妇人,劝到:“小嫂子,莫要急,今日大家伙一定为你讨要回该拿的抚恤金。”

    “不用向将军府讨要,将军府只负责三年兵,况且半年兵不会被派到边关。”墨的意思很明确,他们找错人了,他们该去官府讨公道。

    书生义愤填膺道:“她是个孕妇,会为了钱而做骗人损德的事吗?这幅样子一定是被逼上了绝路才来的,你们将军府家大业大不应该管吗?”

    “最后一遍,未三年少一天都不归将军府管。”

    话音落,一个带着幼童的妇人走上前,面露难色道:“别在这儿闹了,我家那口子一年兵都没有抚恤金,他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要到了只会害了自家孩子的前程。”

    孕妇坐地大哭道:“前程?我现在活下去都难更何况孩子呢!”

    路人甲好似再也看不下去,拖欠一个人的罢了还拖欠两个人,一会可能有更多人站出来,“不要和他废话了,咱们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将军夫人捉拿去边疆给泼野王子换银两。”

    墨没有轻重的再次震散那些人,语气一次比一次冷道:“再说一遍,未三年不归将军府,你们没有资格问将军府罪,边关乱将军府镇守,盛京由将军府派人巡查,是将军府保国泰民安,是将军夫人站前线与瘟疫做斗争,他们有难你们不是第一个站出来护他们的却要推他们出去,你们承不来这么大的恩。”

    书生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墨,默默吞了口水道:“他们的使命是保护我们,他们若真的那么好就该同意泼野人的和亲,何至于现在这样导致那么多的**离子散,将军死在沙场就是上天对他们的报应,他们害得旁人家散就该不能长相厮守。”

    另一边的黎书左右不放心,安排婢女出去瞧了又瞧,她总是怕墨这人性子直还急,会给谢子旭带来不好的影响,不过好在每次婢女回来通报的都是一切顺利。

第二十八章,人心最是捂不热

    “走吧,咱们去看看孩子。”黎书面带笑意的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他突然降生,我还觉得自己这肚子空落落的呢!”

    丫鬟安慰道:“刚生产的人呐都这样,夫人不去祠堂了吗?”

    “不去了,在那边走还要绕路,不如直接回房实在些。”

    “夫人…”丫鬟还欲要说些什么,却被黎书打断道:“好了,近路回房少受些风吹,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丫鬟被说的哑口无言,黎书也不恼火,她刚刚的放心平静模样都是装的,她最是清楚墨的性格的,若解决了,墨早该回来了,若到现在都还没解决,只能证明墨在外面和人发生了争执,这群家仆为了她好真的是什么谎都撒的。

    “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公主殿下该是还没回来的,我现在呀就等着她回来和我讲旭哥的事呢!”黎书转移话题讲到。

    “应该是还没结束,公主殿下总是喜欢第一个来向夫人讲将军的事。”丫鬟低着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将黎书平安送回房内。

    黎书是自祠堂去的大厅,回房的路上必经大门,他们无奈只能将黎书簇拥在内,生怕她发现门外的事。

    黎书好笑道:“你们这是作甚?我都已经生产了,怎得还这般小心翼翼?旭哥到底…”

    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声哀嚎,“夫君,这就是你跟随的将军府,你腹中孩儿将要饿死了,他们都无动于衷!”

    黎书停下脚步,面露疑惑道:“怎么回事?是战线上的将士夫人吗?”

    “夫人,咱们回房吧,这种趁乱挖苦将军府的人太多了,您就交给墨处理吧。”

    黎书反手搭在丫鬟的手上,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墨不适合,他呀性子急,该是会伤了那妇人的。”

    “夫人…”丫鬟来不及阻止,黎书便松开了她的手提裙走了出去。

    “大家快看啊!那个害得大家妻离子散的妖女扫把星出来了!”

    墨深感不妙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黎书,顾不得面前闹事的人忙退回道:“小姐怎么过来了,还请小姐回房。”

    黎书面上有些不高兴道:“怎么这么久都没处理好,她的夫君是不是跟随将军上阵杀敌了?”

    她的目光越过墨的肩膀看向了他身后的孕妇,她是一个母亲,明白那个妇人对肚中孩儿的看重,应该是被逼上了绝路才来这儿闹成这样的。

    “小姐,她的夫君是半年兵,抚恤金不归将军府管,就是一群来讹诈的,属下一会就能处理好。”

    墨依旧不让路的挡在黎书面前,不让她和外面那些失去理智的人有交谈。

    黎书看了眼面前神色紧张的墨道:“墨,你紧张了,你要怎么处理呢?他们不止要抚恤金那么简单吧?是不是和我有关?”

    墨答非所问道:“还请小姐回房。”

    黎书失望的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人,人心总是捂不热的,如果她黎书完全背弃大道,她完全可以和谢子旭离开这个让人伤神的盛京,他们没有离开,为自己的行动负责不是想看这群人来指责自己的。

    “墨,辛苦你了。”黎书看了会无奈的摇了摇头,欲要转身离开,却不知是谁带头扔东西,一个小石块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黎书的后背上。

    “小姐!”墨反应迅速的将黎书拉到身后,欲要运功将那些人震散,却不想被黎书制止道:“墨,不能伤害百姓。”

    “砸她,都是那个妖女,害得旁人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妖女,还我丈夫,还我孩子一个爸爸。”

    黎书听清了那些言论,失落的低下了头,只想着如果谢子旭在,他一定会为自己撑腰的。

    直到书生的话打乱了她所有思绪,“那个无良将军死了,没人承受泼野人的怒火了,咱们还是把她绑去边关吧,不然接下来被狼啃食的就是我们了。”

    “说的对。”围观群众毫无定位的应和着。

    黎书楞楞的伸出手指向门外的人问道:“他们,他们刚刚说什么?”

    “小姐,请您回房,这里交给属下处理。”墨背过身站姿挺拔的挡在黎书面前,为黎书挡了不少百姓扔来的东西。

    黎书好像明白了什么,双手发颤道:“我回,我现在就回房,来人,来人带我回房!”

    丫鬟脚步匆匆的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黎书,任由她瘫软在自己身上,“带我回房。”

    “是,夫人。”看着无力憔悴的黎书,丫鬟不免心疼的落下了不争气的眼泪,都是她们无能没阻止黎书来这正门。

    “妖女急着走是要给你那临阵脱逃的夫君殉情去吗?”

    “她都不敢嫁给泼野人,怎么会舍命殉情,夫妻俩都是那胆小怕事爱吹嘘的人!”

    声音渐行渐远,黎书却觉得自己听的越来越清楚,她无助的捂上了耳朵,依着丫鬟躲进了有她和谢子旭爱情结晶的房间。

    看着摇篮里不懂世事,睡的正安稳的孩子,黎书无声的哭了起来,“怎么可能,他们又是在诅咒旭哥吧?”

    黎书不确信的问着,以往经常有人诅咒谢子旭战死沙场的,往往那个时候府里的人都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的,今日虽然有人站出来,可是说的话却失了曾经的理直气壮。

    黎书强打起精神,简单的梳妆打扮道:“备马车,我要去今日的盛宴。”

    她看着镜中双眸泛红的自己无可奈何的笑了,尽管已经粉黛遮面却还是遮不住她的苍白,柳叶眉微微一皱,反倒多了几分怜色。

    一身将军夫人正红色装扮的黎书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息,她熟视无睹的越过流言蜚语的人群,不顾扔来的石块,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轿,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围观的人骂的更狠了,纷纷指责黎书逃跑私会。

    只有黎书自己知道,她刚刚越过人群时的面无表情是装的,只有谢子旭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多无助,她只是个简单的女人,怎么受得起夫君离世的消息。

第二十九章,不值得迎尔进也

    盛宴上吃的正尽兴的沈穆清被阮沐恒无情打断道:“别再吃了,黎书那边出事了。”

    沈穆清叼着未吃完的春卷,嘟囔道:“促森末四了(出什么事了)?”

    阮沐恒半眯着眼生怕沈穆清喷自己一脸,手上动作却是熟练的为她倒了杯茶,“慢点吞咽,别噎到了。”

    冲下嘴里食物的沈穆清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啊?”

    不等阮沐恒答话,坐上皇帝身旁的王公公便叫到了沈穆清的名号,“公主殿下,陛下赏您一柄玉如意,一柄金如意,祝您事事如意,婚姻美满。”

    沈穆清眼眸泛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捧着进来的如意,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是赏我的?”

    坐上一脸威严的皇帝此时也露出笑意道:“这小丫头,总是爱开这种玩笑,都嫁人了,该稳重些了!”

    “嫁不嫁人,在父皇这儿女儿永远都是小孩子。”沈穆清熟练的演绎着,父慈子孝的场面她演的最多最熟悉不过了,只是双眼的目光完全落在了玉如意上,丝毫没有顾及身旁阮沐恒已经快要翻到天上的眼神。

    皇帝有些难以置信道:“你当真这样想?”

    “自然啊!”

    “来人。”

    “奴才在呢,皇上您吩咐。”

    “去,把今年进攻的圣品粉黛全都送到公主府上,任公主挑选,她若全都喜欢便尽数留在公主府。”

    “真的吗?谢父皇!”沈穆清高兴的盘算着,现在多赚点家当,以后好养孩子,这古代的化妆品还是宫里的进贡品好用,不然她脸上长痘痘可就难看了。

    “启禀皇上,将军府夫人黎书在外求见。”

    沈穆清和坐上的皇帝正开心着,听到黎书来了都愣了下,沈穆清这才想起阮沐恒的话,歪头不解的看向了一旁以手支撑着脑壳的阮沐恒。

    阮沐恒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生气的戳着盘中的菜。

    沈穆清慢慢的坐下,拿走阮沐恒手里的金筷,奶声奶气的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嘛?”

    “你还有脸问,你要记住,叫他父皇是你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叫他父皇!”

    “我知道了,我是问黎书怎么来了?”

    阮沐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不好的看向大殿外一袭红衣逆光而来的黎书,“她应该是知道谢子旭不在世的消息了。”

    沈穆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眼里满是心疼的看着黎书走进大殿。

    大殿其他人也是这般目不转睛的看着黎书,有的人眼里是心疼,有的人眼里是色迷。

    “臣妇黎书,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夫人不是在月子中不能出来见风吗?怎么今日到这大殿上来了?”

    “臣妇来问,边关夫君谢子旭可还安好?”黎书没有回视任何人的目光,跪拜叩首一气呵成。

    皇帝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沈穆清的方向,他和自己女儿的关系才刚刚有缓和,他不想因为自己说错话又把关系闹僵。

    黎书心思一直很细,皇帝看向沈穆清时的表情她尽收眼底,“还请皇上,如实告知黎书。”

    “朕,暂不了解,负责边关外城的杨大人他知道,杨德福,你来告诉将军夫人。”

    “是,皇上。”

    叫做杨德福的人利落的走上前,一脸嫌弃的看着黎书道:“将军已经死在沙场上,还请将军夫人节哀,在这儿臣要强调一点,将军可不是战死沙场的勇士,而是逃兵,臣亲眼所见将军策马逃离边疆花国,想要在外城进盛京,对于逃兵,臣向来不姑息,所以将军虽然死的惨,但不值得可怜!”

    黎书跪在地上瘫软无力的摇头道:“不可能,夫君他不会做逃兵。”

    阮沐恒轻蔑一笑道:“杨大人可要想清楚,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驸马爷这是何意?觉得老臣在撒谎吗?老臣亲眼所见将军策马从花城逃出!”

    “即是亲眼所见又为何见死不救?”

    “逃兵,不值得放城门迎尔进也!”

    阮沐恒像是听到了什么激励的话,鼓掌道:“那杨大人可知,眼见不一定为实?”

    “驸马爷这又是何意?”

    阮沐恒慵懒的对着人群中的小孩挥了挥手,小孩兴高采烈的挣脱开拥着她的女人的怀抱,“大哥哥,你是在叫我吗?”

    “晴雪,你来告诉这位大人,那天带你出花城的大哥哥可是逃兵?”

    “逃兵是何意?”南宫晴雪不解的眨眼问到。

    “就是临阵脱逃,不敢上战场的胆小鬼。”

    “那大哥哥不是,大哥哥可勇敢了,连爷爷都夸大哥哥是大丈夫,只有男子汉才能得到爷爷的夸赞。”

    “呵,驸马爷这是从哪弄来的小孩,做戏也要做全,那日将军带出来的小孩可是个男孩。”

    南宫晴雪回到人群中,刚刚抱着她的女人简简单单为她变了个发型,她又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捂嘴偷笑道:“这样可像我哥哥南宫朔了?”

    坐上的皇帝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南宫家的孩子?”

    “是的,父皇。”阮沐恒半鞠躬回到。

    南宫晴雪自来熟的走到了黎书身旁,“你就是大哥哥常和爷爷提起的美娇娘吧?”

    黎书擦了擦面上的眼泪道:“你可以告诉姐姐,大哥哥他,还活着吗?”

    南宫晴雪一脸天真状道:“自然还活着,姐姐在,大哥哥就还活着,这是大哥哥常说的话!”

    黎书苦笑着点了点头,谢子旭这一生,当真是为了她而活。

    “还请杨大人向将军夫人道歉,将军乃我盛京勇士,需得表彰,还请皇上,封赏将军府。”

    沈穆清放下了手里的金筷,站起身走到黎书身边,生怕吓到她声音格外小声道:“我扶你站起来。”

    看自家女儿对黎书那般小心翼翼,皇帝摆了摆手道:“杨德福,你先退下吧,王德才,给将军府一等功奖。”

    “是。奴才记下了。”

    黎书对官家兵事上的奖赏再熟悉不过了,一等功,舍生为国,这个奖是她这一生都不想谢子旭拿到的。

    “好了,给将军夫人赐座,宴会继续,一会结束了王德才你带将军夫人去认领将军的尸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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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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