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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夏未归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txt下载     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单方面遗憾

    看着如此这般紧张自己的楚奕云,听雪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介怀,如果皇后真的害死了她的母亲,那么怎么会教育出楚奕云这般世间少见的男子。

    况且她的长相与自己母亲颇有几分相似,异域风的长相放眼盛京能有几个,旁人随便一想便知道她是云天歌的女儿,幸亏她多想了会,不然就要受了皇帝的骗与楚奕云决裂害他心痛了。

    “怎么了雪儿?哪里不舒服吗?”

    楚奕云焦急的半跪在听雪面前,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那几个黑衣人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来人,简言,宣府医来。”

    “是,主子。”

    听雪这才回神忙阻拦道:“我无事,只是昨儿没休息好罢了。”

    “是那老妈妈为难你了吗?”

    听雪微笑着边摇头边搀扶起跪在地上的楚奕云道:“你在,谁敢刁难我,这种地方休息不好是常事,怪我自己昨儿想的多了。”

    楚奕云心里清楚听雪的意思,青楼内入夜那种声音最多,哼喘声让人根本无法入眠。

    只是他的眼神掠过听雪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桌上的那副画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丧失了所有理智。

    他知道,是画里的这个女人让他母后过了十几年非人的日子,在这个女人死后,他的父皇更是不把自己的母后当人看,任凭莫须有的刺客,新纳入的妃子毒害自己的母后。

    他的母后曾经是何等高贵的人,都是因为画像里的女人,让他的母后渐渐迷失了自己,丢了昔日的光环和笑容。

    见楚奕云盯着桌上的画像发呆,听雪好笑的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怎得?看痴了?”

    楚奕云连忙回过神对着听雪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好奇你的房里怎么出现画像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画画改改的东西吗?”

    女孩眨动着灵性的眸子,满脸幸福的拿起画像道:“这画像之人是我的母亲,我和你说过吧?她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你…”

    楚奕云只觉耳边轰鸣,听雪接下来说的话他全都没有听进耳内,他听到的只有嗡嗡的鸣声,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那句让他失去理智的话。

    一旁的简言也陷入了震惊中无法挣脱出来,他心里很清楚自家主子对面前姑娘的喜爱,现在竟突然成了她的杀母仇人,这道坎他当真不知楚奕云要怎么迈过去。

    “喂!你们有在好好听我讲话吗?”见两人才有一丝反应,听雪无奈的摇头道:“魂儿都被我母亲的美貌吸引走了呀!你们主仆二人今儿真是奇怪。”

    说着听雪便转身走向了身后的橱柜道:“对了,奕云,马上就要入秋了,我们该去看看皇后娘娘了,我自己做了一件内衬你拿去给皇上吧,用的是你给我的锦绸,宫里人不会做这种步骤繁琐的内衬的,这种内衬老人穿保暖做适合不过了。”

    见听雪贴心的为他母后准备祭品,为他父皇准备秋衣,他的心好像一瞬间被撕裂般摇摇头道:“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她的女儿…”

    楚奕云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入了听雪的耳里,女孩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道:“什么怎么可以?奕云你在说什么?”

    楚奕云眼神狠毒的看向画像中的女人,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喜欢上了他和母后恨了半生之人的女儿,他万万没想到,他是最对不起听雪的人。

    说着他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房间,听雪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搞得头蒙,忙追出房间在他身后叫道:“奕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楚奕云停下匆忙的脚步,侧过头只简单的说了句:“不认识,告辞。”

    他怎么会不认识啊!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都不敢告诉她他是她的杀母仇人。

    小巷内,沈穆清叉着腰看向依墙入睡的乞丐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这人是听雪她爹?”

    阮沐恒也是一脸嫌弃的看向半躺在地上,衣衫褴褛满脸胡渣的男人,“本尊也不想承认他是。”

    “那你口中所谓的林府呢?这堵墙?”

    阮沐恒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忘了,他早就赌输了全部家产,把他带到本尊府上吧,总比在这儿被人杀了强。”

    乞丐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任凭阮沐恒对他动手动脚,也只是会说一句话,“不要打我。”

    沈穆清看了眼四周道:“这也没人谋害他啊!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

    阮沐恒没施舍给沈穆清一个眼神道:“你见过哪个刺客在大街上出来然后告诉你他们准备杀人的?”

    沈穆清没底气的说道:“电视剧上…”

    刚刚搀扶起林子杰的瞬间,阮沐恒的脸色便变得极其难看道:“糟糕。”

    “怎么了怎么了?”

    “闪到腰了…”

    沈穆清无良的看着阮沐恒俊白的小脸道:“啧啧啧,就这点腰力啊!还想把你卖给我爸爸的那些富婆朋友们来着,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你真弱。”

    “沈穆清,本尊命你现在立刻去找辆车轿来,否则不要怪本尊让你在这大街上罚站一夜。”

    她现在想想那日被定住的痛感还有点后怕,赶忙收嘴去找马车,只是走路速度却是极慢的。

    “呵!吓唬我?让我找马车?我肯定给你找来,不过你的老腰能不能等到我可就不知道了。”沈穆清小声的嘀咕着,贼兮兮的边走边笑。

    阮沐恒看着沈穆清的背影高声提醒道:“限你一刻钟回来,别耍花样,不然本尊饶不了你!”

    等沈穆清再回来已经不知过了几刻钟了,她回来之时就只看到一个俊郎的金丝衣少年正和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抱团睡的正香。

    回皇子府的路上,阮沐恒的心越发不安,他不得不静下心好好的感受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到了府门前,阮沐恒这才惊觉道:“不好!”

    “又怎么了啊?”沈穆清慵懒的瞥向阮沐恒道:“又闪到腰了啊?”

    “不是,本尊上次任务带你跨越了七年消耗了太多精气,所以刚刚预查错了,楚奕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听雪的杀母仇人了,听雪那边也起了疑心了,你速去春欢楼瞧瞧,本尊要弄醒这个酒鬼,争取不让他对听雪讲出当年之事。”

    沈穆清只能苦着脸出了马车,虽说已经要入秋了,但太阳还是很给面子的继续暴晒,她现在不只是导演的灯光师和摄影师了,都成了跑腿的女十八了。

    春欢楼

    沈穆清一脸忧苦状站在楼前,她忘了,她现在一身女装,想进去也进不去。

    她尝试着对里面喊了一声听雪,可她知道这些都是徒劳无功的,只能垂头丧气的在春欢楼外面逛,想碰碰运气。

    老鸨手握圆扇边走边喊道:“干嘛的?”

    沈穆清陪笑道:“我是来找人的。”

    老鸨白了一眼沈穆清道:“找人?你看老娘我像人吗?看到这里的牌匾了吗?春欢楼!不是你们这些书生大小姐谈花说月的杏意楼!”

    沈穆清没少看过小说,自然知道敢开这种地方的人背后势力惹不起,只能继续陪笑道:“不是,我找的就是你们这里的人,一个叫听雪的姑娘。”

    “听雪?”老鸨警惕的看了眼沈穆清道:“没听过,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叫听雪的人,小姐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诶不是,我昨天还在这里和听雪说过话,怎么就没有这个人了?”沈穆清义愤填膺的撸起袖子,却不料引来一堆人围观。

    男女分成两边对沈穆清指指点点,女人那边大多在指责她不检点当街露手臂,男人那边大多在讨论是不是新进的女人,都想抢着做她第一波客。

    老鸨挥动着手里的圆扇,没好气道:“说了没有便没有,你这小姐莫不是故意来找事的?”

    身旁终于有围观群众按压不住心中的火,淫笑道:“我说这莫不是你们春欢楼新出的法引客的?这引的够多了,不知这个小娘子何时可以接客啊?我们这些男人可等不及了!”

    老鸨陪笑着挥了挥扇子道:“爷您说笑了,我们哪敢演戏来引入啊!”

    沈穆清将身旁人的话听的明明白白的,刚刚那些人讲她不检点就算了,她一个现代人有不在乎,可竟然有人把她认成了青楼女,她这样子像站街的吗?

    越想越气,沈穆清一脚便踢在了那人的命根子上,怒道:“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老鸨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处理般不再管沈穆清,转身便向春欢楼内走去,还不忘对身边的两个大汉交代道:“看着点别出了人命,她踹了侯府的表亲算是死定了。”

    被沈穆清踹的男人恼羞成怒的捂着受疼的地方挺起腰身直冲沈穆清欲要给她一脚。

    沈穆清受惊的忙躲开,她只是来找听雪的,万万没想到会惹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挡了街道的路,春欢楼为了客多,依靠关系开设在了最繁华的主街上,此时交通被堵的水泄不通。

    “侯府行车,闲杂人让路!”原本拥挤看戏的人群瞬间分成两排站到一旁跪地让行。

    沈穆清和那男人还站在路中央一打一躲。

    男人手指着沈穆清道:“呵呵,我表姐来了,你完了!”

    说完男人便向马车走了过去,逼停了赶车的人。

    马车停了下来,轿子里传来娇弱的女声道:“为何停了?”

    坐在车轿上的婢女对轿内讲着外面的情况,临尾才道:“小姐,是表少爷拦的车。”

    “天泽吗?去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丫鬟受到指使,立刻跳下马行了一礼问道:“表少爷,拦马车多危险的事啊!您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男人不耐烦的挥着手道:“我表姐呢?让她来给我做主!”

    男人说完便转身指着他身后的沈穆清道:“这个死丫头踹我!想要我们明家断子绝孙!”

    车轿里再次传来女声,比刚刚的声调要高一些,所以少了几分娇弱的语气道:“她为何踹你啊?天泽莫要在外面胡闹,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表姐,这事回府说不得,这个女人光天化日挽袖脱衣,制造不良风气,我说她几句,她便,她便踹我命根子,还说要明家绝后。”

    沈穆清一脸懵逼道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确是挽袖了,也踹人了,可剩下的其他话完全和她无关啊!

    轿子里的人好像信了男人的话,语腔有些愠怒道:“哦?是哪家没教养的女子这般泼辣?来人,将她拿下带去侯府好生审问。”

    “是。”

    看到沈穆清要被抓,男人这才洋洋得意的看向她,还不忘顺嘴提道:“表姐处理完她记得再交给我,毕竟她可是要谋害我的人,我要好好摸摸底细。”

    沈穆清虽然一直脑子短路做错事,但在这种紧张的情形下她还是清醒的说道:“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上次任务她做长公主的气势她还没忘呢,虽然现在只是个部落公主,但总归能拿来震慑一下。

    轿子里的女人及时的喊了停,不急不慢的问道:“你刚刚自称公主?你可知冒充贵族是欺君大罪,可是要杀头的。”

    沈穆清不屑道:“我需要冒充吗?”

    不等轿帘内的人回答,被沈穆清踹的男人先一步哈哈大笑道:“真是个见识短浅的女人,谁人不知咱们京都就没有公主,皇上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个宝贝疙瘩。”

    沈穆清目光凛冽的看向哈哈大笑的男人,语气冷到冰点道:“本公主有说自己是盛京城的公主吗?一介庶民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本公主评头论足?”

    男人依旧肆无忌惮的嘲讽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给你涨涨见识,咱们盛京还真有个公主,不过不是你,而是寒部公主翠芳,你觉得她那种高贵的人会一个人出街然后来这种烟花地吗?”

    “知道的并不少嘛。”听着那人这般夸赞自己的地位,沈穆清好像莫名其妙受用,甚至还觉得跟着狐狸混的不错。

    “真是不挨揍不知道天高地厚。”少年轻蔑的走向沈穆清,看准机会便要一巴掌打过去,却不想被沈穆清抓住了手腕一个后空翻扔到了地上,疼的直哎哟。

第四十六章,她在我向来只撑腰

    看着倒在地上疼的不停哀嚎的男人,沈穆清洋洋得意道:“本姑娘可是黑带,就你这小细胳膊我能打五个。”

    站在轿外一脸精明的丫鬟见男人被打,忙退回轿旁向里面的人交代道:“小姐,表少爷被人打了。”

    “什么?”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和难以置信,明天泽虽然无所事事总是胡闹,但他毕竟是自己舅舅家的宝贝儿子,他们侯府的人什么都不好,唯独就是护短。

    轿帘被掀开,一直在轿子内讲话的女人左脚尖轻轻点轿,如仙子般翩翩而飞,稳稳的落在了明天泽身旁。

    明天泽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一般往一身白衣的女人身旁蹭过去,“表姐,就是她欺负我,我感觉我现在要疼死了,表姐,我要死了。”

    “兰心,将天泽扶进轿内。”

    “是。”

    旁边跪地的人虽然不敢抬头看,但在好奇心的催使下还是险险抬头想要一睹侯府嫡小姐的美貌。

    市民甲:“那就是侯府嫡小姐穆明瑶啊?”

    众人闻声抬的更明显,他们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如同刚刚下凡,身上清冷气质还未退散,完全不识人间烟火情爱的白衣仙子。

    只是他们全都看不清女人的脸,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却也足够勾人摄魄了,额饰是一颗摇摇欲坠的水钻,简洁而大气上,头饰很简单只有几个琉璃做的簪饰束发,在她身上看不到别的花式,有的只有白色和玉白色相间的羽衣。

    沈穆清看的入了迷,她这次任务当真是来看美女的了。

    不等沈穆清反应,穆明瑶便已经向她踢来,直到穆明瑶靠近沈穆清才警觉不妙,但已经晚了,穆明瑶毕竟是侯府嫡女,功夫自然是上乘的,就算沈穆清在现代练的再厉害也比不过这里的轻功加内力。

    见沈穆清吃瘪,刚刚才坐上轿的明天泽不停的鼓掌道:“表姐威武!”

    市民乙:“不愧是侯门女子啊!就凭这身姿这功夫,嫁给大皇子做皇妃,做咱们未来的皇后当真是绰绰有余啊!咱们盛京有这等女子,何须还要一个外部女人来做咱们的皇后呢!”

    他的话好像得到了共鸣,周围人纷纷起哄道:“就是就是,当真是对得起皇妃这个称号了。”

    面对周围人的称赞,穆明瑶依旧不为所动,目光睥睨的看向沈穆清道:“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公主,在盛京城内都不可以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更何况当街脱衣露肉,还是在这烟花之地。”

    沈穆清被打的节节败退,此时正捂着胸口,脸色极其难看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脱衣露肉?我不过是挽袖而已。”

    “当街挽袖就是不洁,我怜悯你所以不会让你被拉起沉塘,但你今日不死我没法给盛京的人一个交代,话毕,穆明瑶好像将内力尽数集中在了右掌,毫不留情的向沈穆清打去。”

    眼看穆明瑶的手就要碰到沈穆清心脏道瞬间,阮沐恒一把折扇便将穆明瑶的手打了回去。

    吃痛的穆明瑶目光凛冽的看向挡在沈穆清面前一身黑衣的少年,黑衣上用金线绣着游蛇,再看男人虽满脸怒意,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却一点不耽误旁人欣赏他的美貌。

    她收起不满的神色,微微一礼道:“臣女见过三皇子。”

    明天泽也慌张的从轿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跪在阮沐恒面前道:“小民明天泽参见三皇子。”

    周围的人听完这话全都神色紧张的拜了又拜,“参见三皇子。”

    市民甲:“今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侯府嫡小姐,现在又是和大皇子最要好的三皇子,你们说一会是不是又可以见到大皇子了?”

    市民丙:“能不能见到大皇子先不说,你看三皇子紧张他身后女子的模样,保不准啊她真是寒部公主。”

    市民乙:“寒部公主这般开放吗?如果让她做了咱们的皇后那还了得?”

    市民甲:“咱们得快些写民愿书,将票啊都投给侯府小姐,可不能让这个寒部公主雀占鸠巢了。”

    市民丙:“乡巴佬,我表兄的表弟在宫里做事,都已经内定了,寒部公主嫁给大皇子,侯府嫡小姐啊嫁给三皇子。”

    一群人没心没肺的聊着八卦,被他们夹在中间的人已经到了拔剑相杀的局面。

    “谁准你动她的?”阮沐恒语气里满是憎恨和厌恶的质问着穆明瑶。

    穆明瑶好像没反应过来阮沐恒是什么意思,依旧照着自己的理解解释道:“启禀三皇子,此女子当街脱衣露肉,玷污民风,按规矩当沉塘,臣女可怜她所以并没有将她带去沉塘,不过现在既然三皇子来了,那就请三皇子来主持公道吧。”

    阮沐恒的神情这才得到了缓和,既然这个侯府小姐有可怜的心没有带沈穆清去沉塘,那他刚刚应该是看乱了眼才觉得侯府小姐要震碎沈穆清的心脏吧。

    他微微侧过脸,凑近沈穆清问道:“你脱衣露肉了?”

    沈穆清还是吃痛的捂着胸口道:“我哪敢啊!我就是找不到听雪气不过,所以下意识挽袖了而已,我哪知道这里民风这样死板,还有,她根本…”

    不等沈穆清说完,穆明瑶便打断了她的话接话道:“如果真如姑娘所言,那姑娘为何会与我的表弟发生冲突,他向来只认识烟花之地的女子,姑娘如果洁身自好不是烟花之地的人,我表弟定不会冤枉你当街宽衣解带。”

    沈穆清越听越气道:“你看我像烟花之地的女人吗?他嘴不干净还不允许旁人教育了?再说了你少装好人,你不让我沉塘不就是换个法子杀我吗?”

    穆明瑶没有想要逃避的意思,她见阮沐恒一直不讲话,便仗着自己身份高贵道:“还请三皇子主持公道,这女子牙尖嘴利,虽然我不想见她沉塘,但她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三皇子觉得杀她脏了手,便让明瑶来震碎她的五脏六腑吧。”

    阮沐恒刚刚缓解的表情又被穆明瑶这一番话激怒,他眼眸中带着杀气质问道:“你要震碎她的心脏?”

    穆明瑶虽然被这杀气吓到,但从小的教育和气质给了她底气,她尽量不表现出一丝紧张害怕道:“是这样的,还请三皇子为这些围观被污了眼的百姓和我被打的表弟主持公道。”

    明天泽得到穆明瑶眼神的示意,忙接着她的话发出哀嚎道:“还请三皇子为草民主持公道啊!”

    阮沐恒好笑的看着跪在他面前如同傻子一样的女人,“她只是挽袖何来污了旁人眼要主持公道一说?你表弟对她出言不逊,侮辱她是卖身之女,她为何不能教育?还有,本尊到此可不是为了听你几句谗言主持公道的,本尊是来给她撑腰的。”

    说完,他便转身将沈穆清拉上前道:“他们两个你随便掌掴,直到你消气为止,你只需告诉我你要掌掴谁,本尊替你来,不然会弄疼弄脏了你的手。”

    穆明瑶貌似没有听清般继续背着她的女德道:“三皇子怎敢自称为尊?况且臣女又没做错事,三皇子要以何理由掌掴臣女?”

    阮沐恒桀骜不驯的看向如同蝼蚁的穆明瑶,“你污了本尊的眼,这个理由可算充分?四大暗卫,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四个黑衣人从不同方向飞落,“你们四个,轮流掌掴他们,直到她喊停为止。”

    沈穆清呆滞的站在原地,她还沉浸在阮沐恒刚刚的那句为她撑腰的话语中,这种话她只在小说里面见过,现实中谁敢谁会为她这个沈氏集团的大小姐撑腰。

    等沈穆清缓过神,跪在地上的明天泽已经被打成了猪头脸,一旁的穆明瑶面纱也已经被打掉,只是肿胀的脸颊让人依旧看不清她原本的容貌。

    沈穆清这才叫停道:“好了好了我出气了!”

    阮沐恒高声道:“继续打!本尊依旧没看入眼。”

    他的双眸已经被杀气浸染,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里的人怎么敢动他清儿的心脏。

    沈穆清撒娇似的牵着阮沐恒的手臂摇晃道:“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听雪到底怎么了还没搞清呢!”

    阮沐恒斜眼指着沈穆清的胸口问道:“心脏,疼吗?”

    沈穆清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摇摇头道:“没事,都不疼了。”

    阮沐恒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转身似看着沈穆清,眼神却全部落在她的心脏处,语调里满是温柔道:“对不起,又让你受惊了。”

    “没事没事,放过他们吧。”沈穆清边摆手边看向一旁可怜兮兮被打的不成样子的二人。

    见阮沐恒终于松口,穆明瑶的婢子忙上前搀扶起她,带着她乘着马车绝尘而去,被打成这样不找府医是会毁容的,如果穆明瑶毁容,他们这些下人都别想活了。

    阮沐恒这才有多余的功夫拉着沈穆清问道:“你怎得惹了一身的祸,不是让你来找听雪的吗?”

    沈穆清满脸无奈道:“我也不想啊!我找了,那个胖女人说她这里没有叫听雪的人,我一寄就挽袖了就出现这些事了。”

    阮沐恒一听事情的源头是春欢楼的老鸨,怒气横生的便走了进去,一脚踹倒了凑上来的莺莺燕儿。

    老鸨这才赶忙迎过来道:“诶哟,三皇子您来了,是这些小丫头惹您生气了吗?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您消消气。”

    阮沐恒依旧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老鸨的腿部,反手指着身旁的沈穆清道:“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竟敢将她拒之门外。”

    老鸨吃痛的瘸着腿惦着步伐道:“这…三皇子您也知道咱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咱不管什么身份女孩子家家的都不能进来的呀!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啊!您看我这儿客来客往的她若进来那万一…”

    “闭嘴!”阮沐恒直接了当的打断了老鸨喋喋不休的嘴道:“你执意要进春欢楼了吗?”

    沈穆清连忙摇摇头道:“我告诉她我是来找听雪的了,她说没有这个人我才着急进来的。”

    老鸨面露苦色道:“瞧姑娘这话,三皇子您也知道,那听雪姑娘先前可是大皇子眼里的红人,那我不得宝贝着吗?这出了什么乱子我们春欢楼可承受不起啊!”

    阮沐恒嘴角噙着笑意道:“原来妈妈是个性情中人啊?那既然如此害怕怎得敢允许那三个黑衣人密见听雪呢?”

    老鸨被堵的哑口无言,她的确是看了令牌收了好处才尽心尽力安排黑衣人会见听雪的。

    “少和本皇子绕圈子,我且问你,听雪人呢?”

    “这…”老鸨面上的苦意更浓了,又似乎看开想通了道:“嗨呀,我也不瞒了,这刚刚啊大皇子好像和雪儿她闹了不愉快,我说了她两句,这不她就把自己关在房内了。”

    阮沐恒拉着沈穆清便上了楼,老鸨特地慢下脚步对身边五大三粗的大汉道:“那死丫头送回房了吗?”

    “已经将她安置在床上了。”

    “好不容易有个出息的抱了大皇子这棵大树,可不能让这个死丫头给毁了,她爹那边安排好了吗?三皇子府上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偷的。”

    “妈妈放心,我们的人办事向来不留马脚,弄不出来大不了毒杀掉,待他被埋葬后我们再去砍了他的手脚,到时候那听雪若不听话您只需要扔她父亲一个手指过去就能吓她个半死了。”

    “就属你最机灵。”老鸨面上皆是喜色,忍不住夸赞着。

    “刘妈妈,上来,开门!”阮沐恒在阁楼上不高兴的喊到。

    “诶,来咯。”老鸨忘了腿上的疼,继续边扭边哼曲的上了楼。

    她还是很做样子的笑问道:“三皇子,听雪姑娘没应你吗?”

    说完她还是做样子的敲了敲门问道:“雪儿啊!三皇子来瞧你了,你休息下了吗?”

    听到房内没有声响,老鸨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变,悄悄给了身后大汉一个眼色,她身边的人没有轻重,她倒是不担心听雪死了就是怕他们给整晕了,见大汉摇摇头她愈发慌乱了手脚,忙打开了房门。

第四十七章,逃不过一句遗憾

    房门刚刚打开,一堆人便挤了进去,阮沐恒四下打量了一番都没有找见听雪的身影,有的只是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迹,直到窗边才消失。

    看着地上的血迹老鸨的神色变得慌乱,“诶哟,三皇子,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您瞧见了是听雪姑娘自己不见的。”

    “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将她的房门锁上?”

    “民妇冤枉啊,是大皇子和雪儿吵了一架,雪儿受不来那委屈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为了不让人打扰这才让民妇锁上的房门啊!”

    “当真是一个会花言巧语的。”阮沐恒没好气的看向老鸨,他本想让沈穆清去报案,但想起刚刚她差点被人伤害便打消了念头。

    沈穆清从窗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这里的血迹还没有干,听雪她应该才离开没多久吧?”

    阮沐恒不再管身后的老鸨,伸手揽住沈穆清的腰肢和她一同从窗口出飘落出去。

    见人走了老鸨这才松了口气道:“你们把她打伤了?”

    “鞭伤,难免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回答着,刻意隐瞒了他们对听雪用了刀刑的事实。

    这里的人都知道,听雪是他们的摇钱树,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放手让这棵摇钱树自己成长。

    落地后,沈穆清没有胡闹的夸赞阮沐恒的轻功,反而一脸认真的蹲下看着地上的血迹。

    “她是往那边走的。”

    看着如此认真做事的沈穆清,阮沐恒不适应的问道:“你今日怎么不胡闹了?”

    沈穆清这才没好气道:“我认真做任务不行啊!”

    她感激刚刚阮沐恒及时赶到,感动他那一句他是来为她撑腰的话,抛开别的不说,护短这方面那只死狐狸做的确实比她的父亲要好很多。

    仔细想想,她突然觉得做这只死狐狸的妻子没有什么不好的,穿梭古今,想要什么有什么,地位有时候还高的迷人,每天都有刺激的事做,一想到刚刚那只死狐狸认真保护自己的模样,沈穆清便觉得耳边发烫。

    二人边走边寻找着地上的血迹,沈穆清借着机会凑近问道:“诶,死狐狸,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阮沐恒眼眸里带着厌恶道:“让你做我夫人只不过是因为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沈穆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忽略了阮沐恒的眼神,继续嘟囔道:“难不成我们前世是夫妻,你要与我做生生世世的夫妻?所以我才能在机缘巧合下让你现身?”

    阮沐恒看着沈穆清的心口处,他好像隐约看到了里面跳动的心,有些苦涩道:“算是吧。”

    “真的是这样吗?这么浪漫嘛?那我前世美吗?”

    “美。”阮沐恒花了眼,模糊间将沈穆清看成了当年的女人清儿,喃喃道:“清儿一直都很美。”

    “那你收集碎片是为了让我长生还是为了唤回我的记忆啊?没想到你这只死傲娇的狐狸竟然真的喜欢我。”

    阮沐恒收起了面上所有神色,打断了沈穆清的美梦道:“别异想天开了,我收碎片只是为了成仙,你就是个陪我做任务的搭档而已,戏演完了快点找人吧!”

    沈穆清完全不信阮沐恒的那套说辞,愤懑道:“哼,不喜欢我刚刚会那般护着我?你那一副生怕我出事的样子可全都被我看在眼里。”

    二人吵闹着,刚走了一会血迹便消失了,阮沐恒看着越来越浅的血迹道:“应该是发现了流血的伤口及时止血了。”

    沈穆清惆怅的看着前面悠长的街道:“那怎么找啊?她是被绑架了还是逃走的啊?”

    “她不会逃的,她完全没有自己父亲的下落不会推她父亲下水的。”

    沈穆清看着路边的流浪狗,一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笑道:“诶,你们狐狸的鼻子,很灵吧?”

    “你想干嘛?”阮沐恒警惕的看向沈穆清。

    “你别这样看着我。”沈穆清轻轻推正阮沐恒的脸继续道:“你变身成狐狸呗,咱们闻着味找人。”

    阮沐恒不屑一顾道:“本尊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点子。”

    说罢便将一旁的流浪狗抓了起来,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嗅了一会血迹的流浪狗径直奔跑起来。

    阮沐恒再次趁沈穆清不注意拉起她的手便往前追着。

    春欢楼

    “妈妈,上次的那三个大人又来了。”

    老鸨赶紧出去迎接,边走边笑道:“几位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黑衣人没有过多的废话,拿出一个半大的盒子放到了老鸨手上。

    老鸨陪笑着打开盒子细看,里面全是些金灿灿的金子,“几位爷,这是何意啊?”

    黑衣人直接明了的说道:“上面那人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大皇子是不能迎娶你家姑娘的,现在她已经被带走了,你且随便用个理由说她逃走了便好。”

    老鸨一脸为难道:“这…爷您不知道,大皇子他不会轻信的。”

    “那是你的理由不好,以他们这次大吵一架为由就很好,如果他还不信,你干脆就和他说听雪姑娘知道了所有真相,离开了。”

    黑衣人说完顺带着拍了拍老鸨的肩头道:“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上边的人可以给你的,可以给春欢楼带来的方便,比大皇子要多。”

    老鸨赶紧俯身弯腰点着头道:“诶诶诶,民妇都明白,爷您放心,今儿就是阎王老子来了我都说听雪姑娘她就是自己跑的,她受不了刺激接受不了真相躲起来了。”

    见老鸨如此识趣,黑衣人很是大方的拿出一支金色步摇,老鸨的眼睛里满是光亮的接过步摇不停的打量着,“南乌的圣品金步摇啊!”

    黑衣人笑道:“上面人赏你的,这些可都是战利品,一般人得不到的,你只要好好做事好处比这些多,可如果你办砸了,你这春欢楼也没有继续开设下去的意思了。”

    老鸨完全明白黑衣人的意思,眼下她得罪大皇子是铁定的事了,还不如趁此换个大腿,反正她左右都是为了钱。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昏迷的听雪被周围的花香味引醒,她全身骨头和肉都被打酥了,只能苦撑着爬起来。

    “醒了?”身边传来一声苍老冷酷的声音,好像很不想见到她。

    闻声听雪便向身体的右边看去,身着龙袍双鬓苍白的老人正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

    “民女参见皇上。”

    皇帝貌似并不想接受她的叩拜,没有理会,摆摆手道:“你看这满房的薄荷清香你可熟悉?”

    听雪就是被这香味熏醒的,自然是熟悉这些味道的,不等听雪回答,皇帝便替她做了答复,“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香料。”

    皇帝想要调查一个人很容易,所以她并不好奇皇帝是怎么得知她母亲喜爱什么。

    见听雪面上很冷静,他的心情好像豁然开朗道:“你果然和你的母亲一样,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什么都威胁不到自己。”

    “皇上您说笑了。”

    “想必你母亲的事他们已经同你说了,你且明白的讲了吧,你接近奕云究竟是什么目的?报仇?如果是为了报仇那朕可以偿命,如果是为了折磨奕云,还请你现在放过他,朕的命和**任凭你折磨。”

    听雪这才微微皱起眉头道:“皇上这是何意?为何总觉民女对大皇子图谋不轨?民女与大皇子情投意合,民女不敢奢求在大皇子身边得到什么显贵的位子,只求能陪在他身边。”

    承运帝貌似被听雪这一番话说的怒了火,一脚踢开了身边的花盆道:“林雪,你别不识好歹,你这样演戏是要给谁瞧?朕说了偿命便一定会偿命!”

    听雪慌忙跪地道:“民女不知皇上此为何意。”

    见听雪不见棺材不落泪,承运帝又气又笑道:“好,今天朕就让你一次性死心,来人,将那本记录拿上来。”

    “是。”

    浅黄色的书刚刚被拿上来听雪便认了出来,那是她这些年一直在找的,她母亲记录平时生活的摘记。

    “想必林小姐对这本书并不陌生吧?这是朕派人在林家老宅的树下挖出来的。”

    听雪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本杂记,她先看了前几页,小时候调皮偷看过,便记下了内容,此时看来一字不差,想必承运帝并没有骗自己了。

    黄书的第三页还有她曾经调皮画的小鸟,见林雪翻的仔细,承运帝也不耽误时间道:“林小姐可以住在这宫里慢慢瞧,其中几页你的母亲写出了全部真相,我们是没办法做手脚的,来人,送林小姐去含香园歇着。”

    “是。”

    听雪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现在只想将母亲的那本杂记看完。

    翻到大雪日,听雪不停翻动的手停了下来。

    “大雪日,于宫内被迫服用大皇子所研制之毒药,无救,我这一生唯独亏欠子杰和雪儿,服毒也算是我对他们的一种补偿了。”

    看到那短短的几句话,听雪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发颤,笔迹,记号,都没变,这本杂记就是她母亲亲笔而写。

    “时小年,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苟活下去,我叮嘱子杰万不可将事情透露给雪儿,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平安顺遂的长大,她不需要为我们这一代人而付出自己的一生,我早就该带着那些秘密和仇恨入土了。”

    听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抱着黄色封面的书痛哭起来,“娘,娘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外面视察的奴才赶忙将这些告知了皇帝,皇帝面上没有一点心疼的意味道:“算是她的命数吧,如果当年她的母亲嫁给朕就不会出这些事了,她也会是朕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可惜啊,只能怪她不会投胎,做了林子杰那个无用之人的女儿。”

    阮沐恒带着沈穆清一路跟随着流浪狗到了宫门前方才停止,阮沐恒面露不好道:“千万不要是承运帝绑架了听雪,如果她知道当年真相,那这个任务怕是很难完成了。”

    沈穆清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完不成这几个字,她十分淡定的问阮沐恒道:“是不是听雪嫁给大皇子做皇妃,等大皇子扶位太子后她再做太子妃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阮沐恒也不知道沈穆清要做什么,只是官方的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就好了,听雪不死我就有办法解决。”

    说着二人不再犹豫,忙进了宫一路摸索着到了含香园。

    “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本尊带你过去。”说完阮沐恒便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打倒了那些看守的侍卫。

    沈穆清在背后看的直拍手叫好。

    动静虽然不大,却还是惊到了房内的听雪,她不知该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只好呆滞的走出房门瞧瞧发生了什么。

    看着周围的花花草草,沈穆清啧啧称赞道:“这个皇帝还是个志趣高雅的人啊!我见这宫里怎么四处都有花啊!”

    “他也有他的心事,也有他心爱却又得不到的姑娘,只能用这些花来怀念她。”

    “什么意思啊?”沈穆清不解的看向阮沐恒到。

    阮沐恒并没有打算瞒着沈穆清,解释道:“承运帝对听雪的母亲云天歌的爱远远超乎每个人的想象,害死了云天歌大皇子本是该死之人,却因为两个女人而到了现在飞黄腾达无人敢得罪的地位,那两个女人其一是他的母后,其二就是听雪的母亲云天歌。”

    沈穆清八卦的凑上前道:“你不是说楚奕云是听雪的杀母仇人吗?怎么云天歌还能帮助楚奕云啊?”

    “云天歌的善良宽容,是我们达不到的境地,哪怕皇后和楚奕云将她害死,她还是向皇帝求情好生教育楚奕云,不想盛京错失一位本该贤良的皇帝。”

    沈穆清目光呆滞的看着正对着她讲话的阮沐恒,一时间好像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般指向他的身后,磕磕巴巴道:“听,听,听…”

    “听什么?”阮沐恒不解的看着沈穆清,好笑道:“你也被云天歌这种傻善良感动了吧?”

    “不是,听,听雪在你身后。”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憋了半天气的沈穆清这才长舒了口气。

    可阮沐恒才真正陷入紧张,僵硬的回头看着身后的听雪。

    听雪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的涣散却在告诉靠近她的人,她知道了所有真相。

第四十八章,再不配她的深情

    沈穆清上前拉住听雪冰凉的小手安抚道:“你没事吧?”

    听雪像是丧失了语言表达,只是无力的盯着沈穆清的脸,久久落下了玉珠般的泪滴,却依旧一言不发。

    沈穆清着急的拉过阮沐恒给她瞧,却也只得到一个结论,刺激太大让她暂时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也就是说现在的听雪变成了哑女。

    阮沐恒面上满是失望道:“看来,她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了,你将她扶进房内好好…”

    阮沐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听雪便支撑不住倒在了二人面前,沈穆清连忙扶着,险险没有摔到她的头部。

    “扶她进去,本尊为她施针。”

    大皇子府

    房间内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下人们已经不记得这是打碎的第几个酒盅了,没有侍女敢再进去送酒,因为买一个进去送的全部都负伤被扔了出来。

    没办法,简言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进去送,房门推开,光进入的瞬间一个酒盅便砸了过来,简言反应迅速才险险躲过。

    “酒!拿酒来!”楚奕云意识模糊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嘴角噙着笑意道:“本皇子认得出,简言,来,陪本皇子喝酒。”

    “主子,您从回来就没停过,这都已经第三十多瓶了,身子骨要紧。”

    楚奕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身子骨?重要吗?我是杀人凶手诶!”

    说完楚奕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灌了大瓶的酒入肚。

    “主子。”简言忙上前夺过了楚奕云的酒盅,还未讲话便被楚奕云大力推开道:“滚开,本皇子的酒盅你也敢抢?”

    “主子,您就听属下一句劝少些喝吧,您今日那般离开春欢楼,那里的人定会瞎猜听雪姑娘已经失了宠从而为难她的。”

    楚奕云在那一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抱头痛哭道:“我,我杀人了,我亲手杀了听雪的母亲,是我亲生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生。”

    他哭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般:“派去杀她父亲的那些人呢?都给我撤回来,不许再打林家的主意。”

    简言面露难色道:“主子,咱们不为皇后娘娘争回那些气,报复那个女人了吗?”

    “报复的还不够吗?本皇子,本皇子亲自杀了她,一点一点的将她折磨致死,毁了她的家,害得她女儿流落青楼,她的夫君流落街头,这些还不够吗?还要本皇子如何去报复?”

    简言依旧持己见劝告道:“主子您也清楚,皇后娘娘的死是为了谁,这些年皇上一直找机会害死皇后娘娘为那人报仇。”

    “可是,简言你知道吗?害我母后痛苦半生的女人,她的女儿是我的心头肉啊!我不想像母后那般痛苦的过完余生。”

    “主子。”简言为难的拍打着楚奕云的背部,他知道楚奕云现在完全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所以他没必要再继续劝下去,只能由着他发泄。

    “本皇子亲手杀了心爱女人敬爱一生的母亲,只为了母后可以出那一口气,可是母后已经贵为皇后了,还有什么恶气要出呢!感情真的是不能勉强的,我现在突然明白了父皇的不易,他以前可能真的想做一个好男人好父亲吧。”

    楚奕云就这样边哭边抱怨醉在了简言的怀里,不管多难受都没有再提去青楼找听雪的事。

    皇宫

    直到第二天黎明才醒来的听雪,像是丧失所有记忆的幼稚孩童,她小心翼翼晃醒了撑手入睡的沈穆清,“姐姐,你躺到床上睡吧,不然会着凉的。”

    沈穆清惊喜的看着躺在床上精气十足的听雪,开心的问道:“你会讲话了?”

    听雪不解的皱眉问道:“我先前是不会讲话的嘛?那我有没有名字呀?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吗还是我的长姐啊?”

    沈穆清伸手在听雪眼前晃了晃,“我们见过的,之前在…”

    “清儿,她醒了吗?”阮沐恒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了沈穆清的话,沈穆清忙上前凑到阮沐恒的耳边道:“醒是醒了,不过脑袋好像出问题了?”

    阮沐恒好像早就猜到一般,“她受的刺激太大了,最爱的人杀了自己敬爱的母亲,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她选择了全部忘记。”

    “啊?”沈穆清吃惊的看向阮沐恒,不信邪的走上前试探着问道:“你认识楚奕云吗?”

    听雪只是摇摇头,顺带揉着肚子道:“我有些饿了,这个大哥哥是谁呀?我的夫婿吗?”

    阮沐恒顺着听雪的话道:“公主,我是盛京的三皇子,还请公主见谅,我盛京失礼害得您坠崖。”

    沈穆清不解的看向阮沐恒,“哪门子的公主啊?”

    “寒部公主,你就假装你是青楼女子听雪,她现在用你的名字,我已经想到法子完成任务了。”

    沈穆清狠狠跺脚咬牙切齿道:“你行,为了完成任务真的是无底线压榨员工,你这种老板在现代叫缺德。”

    听雪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道:“我是公主吗?我坠涯了?”

    阮沐恒神情依旧很是淡定道:“是的,不过救治及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见听雪半信半疑的点头,阮沐恒继续道:“可能您摔的忘了您的身份,您是寒部公主翠芳,来盛京是为了和我们的大皇子楚奕云成婚的。”

    “楚奕云?”听雪乖巧的呢喃着楚奕云的名姓道:“他和你一样俊郎帅气吗?”

    “大哥向来比我多姿多才。”阮沐恒谦虚的答到,随后还拉过沈穆清介绍道:“这是我宫外的朋友听雪,怕我照顾你不周到特地进宫来帮我的。”

    听雪一脸不好意思道:“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另一边,楚奕云没有睡很久便酒醒上了房顶,呆愣愣的看了几刻钟的白日,“母后,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们这算不算两清了?”

    “母后,她会理解我的,对吗?”楚奕云喋喋不休的问着,尽管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被拍去打探听雪情况的简言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着房顶上的楚奕云大喊道:“主子,不好了,听雪小姐离开春欢楼了!”

    楚奕云这才忙不迭的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一把抓住简言的衣襟质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去听雪楼打探听雪姑娘的情况,听那老鸨说昨日三皇子带人上门找过听雪姑娘,他和自己一块见证了听雪姑娘消失在反锁的房间内,地上还有些血迹,三皇子便追出去了。”

    前面的所有还好,不管老三怎么去找自己的女人,他都始终相信他是为自己好,所以他没有很担心,直到听简言说听雪的房间内有血迹,他这才绷不住情绪松开简言。

    “给我发动皇府所有人,找!”

    “是,主子。”

    “不用找了!”阮沐恒一身黑紫衣装配金腰带慢步走进来,散落至肩边的碎发在告诉众人他没有梳洗,他很累。

    “皇弟?”楚奕云哑着嗓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不是去找听雪了吗?找到了吗?”

    “不仅找到了,臣弟还想到了可以让皇兄迎娶听雪的法子。”

    往常楚奕云听到这话一定会惊喜万分,但现在他的脸上却满是愁容道:“本皇子不会迎娶她了,有劳皇弟费心了。”

    “我知道皇兄在顾虑什么,皇兄确定不听我讲完再下决定吗?”

    楚奕云对着房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阮沐恒进屋谈,二人依地盘膝而坐,阮沐恒很是淡定的倒茶品茶。

    “皇弟可否先告知我,雪儿她有无大碍。”

    阮沐恒这才放下手里的玉杯,“既有事也无事。”

    楚奕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追问道:“此话怎讲,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房内会有血?”

    阮沐恒摇摇头道:“伤是在春欢楼早就有的,她的身上还有鞭伤,皇兄或许该问春欢楼这个问题。”

    楚奕云愤懑的拍桌道:“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本皇子昨日只不过才和听雪吵了一次没有给她那日的银两她便这样虐待她!”

    阮沐恒继续道:“她不是自己逃的,在春欢楼的她虽然日子苦,但一直相信你不是害了她母亲的凶手。”

    楚奕云面上露出难过的神色道:“你都知道了?她和你讲的?所以我现在最没资格迎娶她啊!我是她的杀母仇人啊!”

    阮沐恒没有讲话,只是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包有黄色书皮的书记道:“这里面便是听雪母亲记录的所有事实,被人绑进宫的听雪被迫看完了这本杂记,她受不了刺激,昏了过去。”

    楚奕云打着颤抖翻看着那本杂记,原来云天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原来云天歌她曾是身份高贵的南乌公主,一直都是他的父皇高攀了,如果南乌不被灭国,她该是当时多么有名的贵族。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死在了他的毒酒下,他这些年为自己母后除掉了不少后宫女子,但云天歌是他最后悔的,杂记里完全可以看出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父皇,她很爱自己的家,她甚至遣散了余孽组成的军队,不向他们报灭国仇,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亲手摧毁了听雪全部幸福,害她吃了八年的苦。

    阮沐恒安抚的拍了拍楚奕云的肩头道:“听雪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

    楚奕云慌乱的放下手中的杂记,质问道:“什么意思?你说她失忆了?她都忘了谁?”

    “所有人,她现在正被父皇关在含香园内。”

    含香园曾经也关过她的母亲云天歌。

    楚奕云冲动的站起身,“简言,随我进宫,拆了含香园。”

    阮沐恒及时拉回他道:“皇兄,你先冷静!听雪姑娘失忆并非一件坏事。”

    楚奕云深呼了一口气道:“那你同我讲何为最糟糕之事,我要眼睁睁看着父皇害死她还是看着父皇动色心将她视为她母亲再次迎娶。”

    阮沐恒也不绕圈子,直接明白的说道:“我已经同她讲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寒部公主翠芳。”

    楚奕云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什么?那真正的寒部公主怎么办?”

    “代替听雪姑娘的名号,成为春欢楼的特殊头牌,直接见大皇子。”

    “真正的寒部公主会答应?”不是他不想相信阮沐恒的话,而是他明白称号地位对一个人来说多重要,这样一来如果身份不能换过来,毁的很可能就是她的一生。

    “皇兄现在可以放心迎娶‘寒部公主’了吗?”阮沐恒面上带着笑意看着情绪一直紧绷的楚奕云。

    楚奕云不知所措的大口喝着茶水,“她真的忘了所有吗?”

    “所有。”阮沐恒确信的点点头。

    楚奕云再次站起身道:“我现在想见见她。”

    “先在怕是不行,父皇派了很多人监视她,不过皇兄放心,我留了人在里面照看她,如果她出事我会及时通知皇兄的。”

    楚奕云还是有所顾忌的问道:“她只是换了身份,人还被父皇囚禁着,让我如何迎娶到她。”

    阮沐恒秀眉一挑道:“皇兄只需向父皇服软,说自己不想迎娶听雪了,但求父皇放她一命,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便好,皇兄放心,臣弟定会让皇兄抱的美人归。”

    谈妥的二人没有耽误,离开开始行动各自做各自的事。

    阮沐恒赶回含香园,悄无声息的溜进园内,听雪服了药已然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沈穆清正在她身边小心的照料着,见阮沐恒回来忙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阮沐恒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你出来,本尊有话同你讲。”

    沈穆清尽量放轻步伐,悄悄的跟着阮沐恒走到了另一个房内,阮沐恒向她递来一个金凤凰样的半面面具,“戴上它。”

    “啊?”沈穆清不解的接过金色的面具,细细观察着材质,“为什么要带面具啊?”

    “一会皇帝可能会召见听雪,介时你便戴上这个面具去见他,他如果非要你摘下面具,你便说为了弥补母亲当年的遗憾,面具此生不会摘下。”

    沈穆清边摆弄着面具边点着头,手中的面具完全遮起了上半脸,只露了一张小嘴在外面,承运帝应该不会想到真正的听雪已经被替换了。

第四十九章,不存在爱而不得

    大殿上,楚奕云跪地不起道:“父皇,孩儿已经想通,决定放弃迎娶青楼女子听雪。”

    承运帝满脸的不信和嘲讽道:“怎么一夜之间想通了?”

    “孩儿看了那副画,孩儿是她的杀母仇人,于理孩儿觉得自己没错,因为她的母亲害得我的母后在后宫吃了许多不该尝的苦,于情,我对不起她,如果我没有喜欢上她我会对她一家赶尽杀绝,但我认识并喜欢上了她,我才知道我害得她过了八年非人的苦日子。所以无论如何孩儿都无法再面对自己的心,无法原谅她的母亲。”

    承运帝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朕当年就和你一样,爱慕青楼女子云天歌,直到你母后离世才知何为后悔何为真心。”

    楚奕云像是听不到承运帝的感慨一般,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道:“孩儿可以不娶听雪,但孩儿要求听雪必须活着,孩儿每月都会亲自去见她,如果她死了,那么以孩儿的实力不介意和那些权贵拼一拼,父皇最了解孩儿,孩儿向来不讲玩笑话。”

    “来人,宣林雪到大殿上来,云儿啊,你再将刚刚那翻绝情的话同她讲一遍,父皇便答应了你的要求。”

    楚奕云点了点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大殿外,才一两日不见,他却觉得如同隔了三生,许是太过担心她的缘故。

    沈穆清一身素衣逆光而入,金灿灿的半面凤凰面具迎面不停的发光闪烁。

    楚奕云虽然看昏了眼,但他确定,那人不是他的听雪,听雪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温柔,那女子虽然已经尽力模仿却还是骗不过他的眼眸。

    但该演的戏楚奕云一分都不会差,他悲伤的望着假的听雪向自己走来,眸子里全是不舍和思念。

    承运帝看了会楚奕云的表情才将视线落到沈穆清身上,她带着面具,只能从嘴巴上看出她很厌烦这个地方,想要快些逃离,嘴唇向下弯如弧状。

    “林小姐今日这是什么装扮?怎得带起了面具?小李子,去摘了她的面具,大殿之上不得奇装异服。”

    “是。”

    沈穆清不慌不忙道:“慢着,皇上这话的意思是在歧视异族吗?以我曾经的身世,皇上这句话够我讨伐多次了。”

    “你,小李子,给朕摘了她的面具。”

    沈穆清继续不急不燥道:“民女这般行事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罢了,从此不会再摘下这个面具。”

    “你说什么?”承运帝的眼眸中有着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惊喜和欣慰,“你母亲的遗愿,是戴这张半面金凤面具?”

    沈穆清依着承运帝的话点点头道:“母亲说她一直记得她当年在春欢楼那位少年郎赠与她的金色面具,她虽然因为生活所迫嫁给了父亲,但却一直记得那年月下那个少年郎赠与她的面具,命我遇到爱而不得之人后一定要完成她的遗愿,戴着半面面具活完下半身。”

    承运帝听的眼框内开始闪烁着泪光,不知是惊还是喜道:“好一个爱而不得,朕又何况不是呢!爱而不得啊!行吧,朕便许你永久戴着这张面具的权利。”

    “民女感谢皇上谅解。”

    楚奕云看着承运帝那般动容的表情,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云天歌离世那日,一次便是今日,那般伤怀的表情永远都是发生在云天歌身上。

    他以前完全不理解自己的父皇,甚至觉得让母后苦守后宫就是他的不尽责,现在才知道他心里的苦,他为了江山大业舍弃了他爱了一生的女人,如果没有云天歌这个人,那么他的母后一定是别无挑剔的完美女人。

    他现在终于知道承运帝为什么一直觉得亏欠自己,在自己母后临终前答应那么多事,他的感情已经没有多余的分给母后,只能在这些事上弥补,他爱的太自私,甚至想要除掉云天歌和林子杰唯一的女儿,强行将云天歌的墓移到皇陵,多亏大臣阻止他才没来得及实施。

    皇帝感触完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楚奕云身上,“奕云,林家小姐现在已经来了,把你刚刚要说的话同她讲了罢。”

    不等楚奕云讲话,沈穆清先一步道:“不必了皇上,民女与大皇子没有什么可讲的,从此以后,民女是民,大皇子是天,民女与大皇子再无瓜葛,先前是民女不懂事了。”

    承运帝有些意外的看着沈穆清道:“哦?当真?你不想找他报仇?”

    “民女想了一晚上,民女对大皇子爱多于恨吧,况且当年真正的雄狮是大皇子的母后,当今的皇后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已经仙逝,民女又何必揪着往事不放,民女不能让天上的母亲为民女担心,只不过虽然民女可以既往不咎,但确实没有办法再见大皇子,他毕竟是民女的杀母仇人,民女现在对他无感并且充满了厌恶。”

    承运帝听沈穆清讲她厌恶自己皇儿的话虽然不高兴,但也很满意她那样讲,这样总好过她一直吊着楚奕云。

    尽管知道身旁人不是听雪,尽管知道她说的都是阮沐恒提前准备好的狠话,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痛心,他甚至在想那些话是不是当日听雪对阮沐恒讲的。

    他开始害怕听雪恢复记忆,他宁愿和她重新开始,让她再次心动自己,也不愿她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誓死要离开他。

    他庆幸,庆幸这一切都是假的。

    承运帝好像也疲惫了般道:“好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便都退下吧。”

    楚奕云还是不放心道:“父皇,请允许孩儿再送她一程。”

    沈穆清自然知道楚奕云的用意,但为了防止功亏一篑引起承运帝的怀疑,沈穆清选择了最保险的方法,“不必了,如果大皇子真的良心过不去便让三皇子送民女回林府吧,大皇子害得民女家破人走,帮民女买回林宅找回我的父亲不过分吧?”

    楚奕云看了眼承运帝,见坐上的人点点头,这才应道:“我都答应你。”

    待两人离开后,李公公弯着腰站在皇帝身边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去一绝后患?”

    承运帝摆了摆手道:“云儿他受不得那些刺激了,再者既然天歌心里一直有朕,那她的女儿朕帮忙照顾也没什么,且先这样吧。”

    “是。”

    承运帝以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道:“林雪可以免一死,但林子杰可不能再借天歌的光活下去,朕不管当年他是不是在帮朕照顾天歌,沾染了朕的人都得死,那边做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一切尽在掌握中。”

    承运帝这才满意到点了点头道:“朕乏了,回养心殿吧。”

    “是。”

    阮沐恒趁着听雪熟睡将她瞧瞧移到了沈穆清待的院子,后宫皇子不能待太久,他没能等听雪醒来便出了后宫到宫门口接沈穆清。

    “怎么样?都过去了吗?”

    沈穆清憨憨的点着头道:“我和你说,那个承运帝就是个恋爱脑,我一说云天歌对他有过爱,那小脑瓜子就不灵光了。”

    楚奕云站在一旁尴尬的轻咳道:“还请公主慎言。”

    他虽然恨承运帝,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如果任凭旁人说他不对,他自然是忍不来的。

    阮沐恒转移话题道:“那我现在便假意送你回林府吧。”

    “嗯。”

    楚奕云也不遮掩道:“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听雪吗?”

    “皇兄还是等父皇下了婚礼贴再光明正大的去瞧她吧,不然父皇会起疑心。”阮沐恒警惕的回到,承运帝何其狡猾,楚奕云那么爱听雪,怎么可能刚刚分开便立刻去瞧寒部公主。

    楚奕云也没强求去见她,简单的点了点头,走到阮沐恒身边将手里的药粉包递给了阮沐恒道:“路上再看看这是什么吧,我希望她能永远做天真快乐的听雪。”

    直到夜里,阮沐恒才带着沈穆清再次回到宫内,听雪已经醒了,此时正在院子里逛着,突然换了地方她难免有些稀奇。

    看到从房檐上落下来的沈穆清和阮沐恒,听雪兴奋的上前拉起沈穆清的手道:“你去哪了呀?我刚睡醒没看到你心里还莫名其妙慌了呢!”

    沈穆清挠挠头道:“搬家。”

    “搬家?”

    “是啊!我见你睡的正安稳便没舍得喊醒你,刚搬完家三皇子便来了,他说带我去最高的地方看皇宫,我们这才刚回来。”

    听雪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偷笑道:“我看你们是秘密私会去了吧?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阮沐恒简单的嗯了一声,伸出手递给听雪一包药粉道:“还请公主殿下一日两次按时服用。”

    “又是药啊?”听雪虽然有些嫌弃,却还是从阮沐恒手中接过了药包,小心翼翼的问道:“苦吗?”

    阮沐恒笑道:“此药不哭,无色无味,公主病好后本皇子自然会告诉公主停用的,哦对了,还请公主近些时日不要出宫,也不要在宫内四处走动,最近宫内进了刺客,外面也兵荒马乱,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

    “好,诶,听雪姑娘,你吃过了吗?”听雪眨着眼睛笑看着沈穆清问到。

    沈穆清一时没反应过头听雪喊的人是谁,阮沐恒只好替她回答道:“我想她今日是累了,我们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我先送她回去了。”

    听雪面露担忧状看着发愣的沈穆清,急忙跑进房间为她拿了件外衣道:“入秋了,夜里会冷,还请三皇子尽快送她回去。”

    阮沐恒点了点头便带着沈穆清从正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侍奉的丫鬟宫女早就被阮沐恒换成了狐子狐孙,此时正配合着演戏走上前搀扶着听雪道:“公主,您快回房休息吧,小心着凉。”

    听雪打了一个喷嚏笑看着扶着自己的宫女道:“你是?”

    “奴婢是这园里的宫女,公主可以喊奴婢杏儿。”

    听雪点了点头道:“杏儿?是一个好记的名字,我来这里有多久了?”

    狐狸很是精明道:“奴婢也不知,这宫内的宫女隔一阵子是要换的,奴婢刚刚被换进来,只知道送公主来的使者已经回去报喜了。”

    听雪不解的皱眉发问道:“喜从何来?”

    “当然是公主殿下即将与我们大皇子和亲的大喜了!”

    听雪害羞的掩面往房间内走去,“不早了,都快些休息吧。”

    三皇子府

    沈穆清一直发愣到回府,阮沐恒有些不高兴道:“你今日怎么回事?差点就穿帮了。”

    沈穆清低着头一字不发,任凭阮沐恒说自己做任务不行,换做以前她一定开始反驳了,然而现在她只是低着头不吱言一字。

    阮沐恒双手放在她的双肩上,语气冷漠道:“怎么?你也哑巴了?”

    沈穆清只是木讷的摇摇头,双眼无神的看着阮沐恒,许久才缓缓问道:“这样做,对听雪真的公平吗?她曾说过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光明正大的嫁进大皇子府,如今还是以我的身份嫁了进去,如果她恢复记忆,她会难过死的。”

    阮沐恒像是早就猜到了沈穆清的想法,松开她的双肩转身为她倒了一杯茶,“她永远不会记起来的。”

    “什么意思?”

    “记得我今日的那包药粉吗?”本是为沈穆清倒的茶水,阮沐恒毫不犹豫的自己喝了起来。

    沈穆清想着今日他给听雪的那包药粉道:“记得,那包药粉会让人记忆消失?”

    “那是楚奕云给我的药,我在路上研究过了,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让人完全忘了那些难过伤心的事,只记得快乐和幸福。”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沈穆清还是没能过她心里的那一关,可她也知道继续和阮沐恒争论下去毫无意义,他为了完成任务怎么会顾忌女主是怎么想的。

    这样处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总比听雪最后想起来痛苦半生强许多。

    “我困了,我睡哪里?”沈穆清乏累的伸着懒腰,边打哈欠边跟着阮沐恒去了卧房。

    阮沐恒指着面前的两间房道:“你睡右边的房,我就在你隔壁,除非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否则别吵醒本尊休息。”

    沈穆清出乎意外的没有和阮沐恒犟嘴,反而在推开门的瞬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我们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听雪她自己到底愿不愿意被我们这样耍。”

    阮沐恒面上也露出了一些不高兴道:“这是你的任务,你只需要想办法完成就好,你没有那么多怜悯心分给别人,不要忘了在任务里待的时间越长你会老的越快。”

    二人就这样不欢而散的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间,他们完全忘了府上疯癫的醉汉。

第五十章,不再奢望原谅

    三日后,盛典

    杏儿起了一个大早便为听雪梳洗打扮,大红色的礼服,金色的凤冠轻轻放在她头上的瞬间宛如仙女下凡。

    勾人摄魄的眼睛此时正一眨一眨的望着镜子,“我这样打扮会不会太过招摇呀?”

    “今日可是您的册封礼,这样装扮最合适不过。”杏儿安抚着听雪,为她画好黛眉,点好朱砂痣,从首饰盒旁拿起红色的面纱为她挂在了耳上。

    虽是半遮面,但还是能看清面纱下俏美的小唇,红色相配更显得那双眼睛勾人。

    “公主,这把折扇您拿好,万万不可拿下,这是他们楚国的规矩,新皇妃三个月内是不能让旁人瞧了面貌去的。”

    听雪笑着接过折扇道:“他们这里的规矩倒真是奇怪。”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听雪的手心布满了冷汗,她不安的拉着身旁杏儿的手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不安?杏儿,我必须要嫁给大皇子吗?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从心底抵触嫁给他。”

    杏儿好笑的点着听雪的额头道:“公主您啊这是紧张了,越是不想嫁就代表越期待,今日只是册封礼,明儿您出嫁的时候那岂不是要紧张坏了呀!”

    “偏你会嘲笑我。”听雪害羞的躲到了扇子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我朝大皇子楚奕云俊郎有德,寒部公主翠芳貌美心善,且男未婚配,女未婚嫁,为交两国之好,特许二人婚配,赐金玉良缘牌匾,钦此。”

    “奕云,谢父皇隆恩。”

    “翠芳,谢我皇隆恩。”

    听雪全程用羽扇挡面,就连站在她身边的楚奕云都没有看清她的容貌,更不要提坐上老眼昏花的承运帝。

    承运帝吃好喝好才发现阮沐恒没有到场,不过他只会束缚大皇子楚奕云一个人的行为,阮沐恒想做什么他向来不爱过问。

    如果那日要娶听雪的人是阮沐恒,他虽然会嫌弃,但还是会同意他去迎娶,只因为云天歌曾抱着小奶团子的阮沐恒道:“希望你日后能潇潇洒洒不受羁绊的过日子。”

    他记得清楚,保了阮沐恒十几年,只为了云天歌当时喜欢他,只为了完成云天歌交代过的每一句话。

    甚至昨日知道林子杰在他的府上他都不曾动怒,他将自己对云天歌的爱全都放在了阮沐恒身上。

    三皇子府

    阮沐恒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正座上发呆,他今早去客房找林子杰,林子杰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只希望林子杰不是被自己父皇带走的。

    沈穆清打着哈欠叉腰走进来,“诶,你怎么在家啊?今日不是去册封典礼吗?”

    阮沐恒没有理她,沈穆清也不奇怪,那日他俩吵完说话就这样了。

    突然阮沐恒站起身道:“我去宫里看看,你在这府上守着哪里都不要去,林子杰回来记得将他安置好。”

    不等沈穆清同意,阮沐恒便迅速离开了皇子府,他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皇帝寝宫的密室。

    今日都在忙大殿上的事,他此时去是最安全的。

    穿过富丽堂皇的金殿,阮沐恒轻轻转动着皇帝龙床边的烛台,悄无声息的溜进了暗无天日的密道。

    沿着直线路走了四五步才见到些光亮,光亮处还有一声声哀嚎,“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结束我这一生吧!”

    阮沐恒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林子杰正被四五条宽而长的铁链拴着,神志不清的喊着要死。

    见阮沐恒走来,林子杰笑嘻嘻的指着他道:“嘿嘿,我认识你,那个男人的三儿子,我夫人抱过你。”

    阮沐恒用内力一次又一次的击打着铁链,男人扒拉开中间的头发,凑近阮沐恒的脸道:“诶哟乖孩子,咱们不能毁坏东西,这样天歌她会生气的嗷。”

    阮沐恒不顾林子杰说什么,自顾自的弄断着一根有一根铁链。

    阮沐恒弄铁链的功夫,林子杰对着他讲了许多他和云天歌的故事,最后还大哭道:“她到最后都在为别人着想,到最后都在告诉我不要讲出真相。”

    大殿上,李公公悄无声息的走到承运帝身旁,“皇上,线人来报,三皇子进了大殿。”

    “进去多久了。”

    “约摸半个时辰。”

    承运帝对着楚奕云挥挥手道:“毒害你母后的凶手找到了,朕本打算讲他关在大殿密室慢慢处置,但刚刚有消息来报说他今日要逃,你替朕去看看吧,他若反抗你要了他的命即可。”

    “是。”楚奕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转身便离开了宴会,临走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一直坐在他对面的听雪。

    杏儿凑到听雪耳边道:“公主殿下,大皇子已经走了,咱们也可以离开了。”

    听雪的双手早就举累了扇子,听到可以离开忙做礼离开了宴会。

    李公公不解的站在承运帝身旁问道:“陛下,为何要让大皇子去拦截,那位可是那个姑娘的父亲。”

    承运帝看着盘中的饭菜解释道:“恒儿自幼便见过天歌和那个林子杰,对他有感情也是情理之中,朕不想过去做那个让恒儿难过的恶人,这也是奕云成为帝王必须要经历的一步,绝情。”

    “老奴糊涂了。”

    楚奕云被仇恨冲昏了头,怒气横生的冲向大殿,打开了密室的通道,即便那人不反抗他也会了结了他。

    密道被打开的瞬间,阮沐恒刚好将锁链敲碎,他拉起林子杰便想要躲起来,却被林子杰甩开了手。

    “孩子,别找地方了,我被关过一次,这里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你现在抓住我,就说我要逃你刚刚把我抓回来。”

    阮沐恒本就是来救他的,他是男女主联系的纽带,如果他死在宫里,那么听雪这一生怕是不会再入皇宫半步。

    只是他四下瞧了许久,才发现真的如林子杰讲的那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林子杰笑着将他拉到石柱后,“孩子,你躲在这儿,他们的目标是我,见我还在就不会发现你的,不然他们搜查咱们就都得死。”

    阮沐恒呆滞的看着不再疯癫的林子杰,他此时此刻完全成了云天歌,处处替别人着想。

    见阮沐恒不再动,他便放心的摸着他的头道:“那咱们开始玩躲猫猫了哦!你要是赢啦,帮叔叔照顾好我的女儿雪儿好嘛?我最对不起她了,我把她卖到了青楼,你帮叔叔还她自由好嘛?”

    “搜!”楚奕云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林子杰疯癫的边走边跳道:“来抓娃娃啦!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一行人被一个疯子堵在密室的道口,楚奕云看着他身后断裂的铁链,一个醉醺醺的人竟然有如此内力,铁定不是简单的人。

    林子杰好像抱着必死的心理准备冲到楚奕云面前道:“嘿嘿嘿我识得你,你的母亲死了对吧?她活该!”

    一句她活该彻底激怒了楚奕云,一把长剑伴随着阮沐恒的声音刺入了林子杰的心口。

    “皇兄!”阮沐恒还是晚出来了一步,他想过最糟糕不过是林子杰挨一顿打被锁起来,却没想到楚奕云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眼睁睁看着楚奕云抽出长剑,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就这样突然倒地。

    楚奕云有些惊讶的看着密室内的阮沐恒道:“你怎么在这里?”

    阮沐恒来不及解释忙走上前扶起林子杰,不停的灌入内力想要挽救他,楚奕云有些生气道:“皇弟,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听雪的父亲林子杰。”

    原本还想借着怒气教训阮沐恒的楚奕云突然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疯老头,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你说,他是谁?”

    “都愣着干嘛?叫太医!”阮沐恒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同神志不清的楚奕云解释,欲要抱起林子杰离开密室,却不想林子杰拦住了他。

    “小娃子,咳,老头我故意找死的,太累了,我答应过她会好好活着,现在终于被人杀了,就不要再为我浪费时间了。”

    阮沐恒没有理会林子杰说的话,一心只想赶紧救活他,他想要救的不只是林子杰,更多的是救清儿的那张碎片。

    楚奕云松开了紧紧握在手中的佩剑,扑通一声跪在林子杰面前道:“对不起…”

    声音微小而软弱,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爱女人的父母竟然全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林子杰苍老的声音传入楚奕云的耳内,“小娃娃,不要自责,是老头我自己活不下去啦,你呀,本性不坏,天歌和我说你是个可造的人才,日后可别满心女儿家的仇恨了。”

    楚奕云哽咽着跪在林子杰身旁,不管林子杰说什么,他都是一直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林子杰虚弱的抬起手搭在阮沐恒为他灌入内力的右手上,笑道:“又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你可一定要替我还我女儿自由啊!”

    说完他便猛的推开了阮沐恒的右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阮沐恒半边脸,将楚奕云今日为册封大典穿的红衣也浸透了一大半。

    阮沐恒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颓败的楚奕云,什么都没说愤懑的离开了密室。

    楚奕云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静自己的情绪,“父皇,父皇他骗了我。”

    简言怕楚奕云受不了刺激,用方帕盖上了林子杰的脸,轻轻搀扶起楚奕云道:“主子,先离开吧,这里交给属下处理。”

    楚奕云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大殿的,他一路颓败的走着,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楚奕云啊楚奕云!大婚前日你竟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岳父,造物弄人啊!”

    话音落,身旁传来熟悉的女声,“是大皇子吗?您这是怎么了?”

    楚奕云惊觉忙回头看,依旧是一身红衣,脸上戴着面纱的听雪出现在他的身后,只是头上少了笨重的凤冠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

    听雪紧张的走上前打量着楚奕云道:“大皇子是哪里受伤了吗?您瞧这地上可都是鲜血。”

    楚奕云不知该如何向面前的女人解释那些血从何来,只能随便解释道:“刚刚不小心伤到了手臂。”

    听雪皱着眉道:“那您的腹部怎么也湿漉漉的,不然您去太医院瞧瞧吧。”

    楚奕云惨白着脸道:“已经包扎过了,只是没地方换衣服罢了。”

    听雪依旧天真的笑看着他道:“如果大皇子不介意的话,我那边有您的衣物,一大早皇上便命人送来了,本是要我明日出嫁时带去您府上的,不如您现在去瞧瞧有没有合身的。”

    听雪说完才发现楚奕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对她的提议也丝毫不为所动,她这才发觉说错了话,忙道歉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大皇子见谅。”

    楚奕云依旧不变的表情盯着慌乱的听雪,听雪被盯的失了方寸,忙行了告退礼道:“就不打扰大皇子了,我先告辞了。”

    楚奕云这才浅淡的吐出一个字道:“好。”

    得到允许的听雪立刻从楚奕云身边走过,她只想抓紧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却不料被楚奕云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腕道:“本皇子说去你那边换身衣服这个主意好。”

    “啊?”听雪被说的发蒙,想回头问个清楚,却不料回眸的瞬间正好对上楚奕云冰冷的侧脸,完美的弧线让她很难再移开视线。

    楚奕云的喉结微微一动道:“我撑不过公主殿下三眼的。”

    听雪这才干嘛移开眼,抽离楚奕云的手道:“大皇子随我来吧。”

    “好。”

    楚奕云跟在听雪的背后走着,满脑子都是刚刚她父亲倒下的场景,如果她知道他身上的血是她父亲的,她该多难过又该多绝望。

    听雪从楚奕云手里接过他换下来的衣服道:“明日该带的衣物不能少,这件衣服便留在我这儿,我帮你洗好了吧。”

    看着女孩天真的笑容,楚奕云的心狠狠的抽疼着,他想要拒绝她,不想看她日后知道自己亲手为仇人洗干净了自己父亲的血液痛苦懊悔的模样,但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瞬间楚奕云便败下阵来,他做不到拒绝她。

    最后只能妥协道:“如果洗不干净便扔了吧,我派人再给你送一件来。”

    听雪一脸傲娇道:“打架我可能不行,但是去污渍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强!”

第五十一章,他曾将她昭告天下

    阮沐恒回到皇子府时沈穆清已经无聊的睡了过去,他有些疲倦的依靠在沈穆清的床前,依着床帏看着睡的正香的女孩。

    “清儿,我今日尽力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见见我。”阮沐恒无意识的呢喃着,他今日的确耗费了太多真力,他以为他能保住林子杰的。

    “清儿,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也不想那么阴暗毁了林雪一生,可她真的不能记起所有的事,我不能让她自己做选择。”

    阮沐恒疲乏的唠叨着,他轻轻抬起沈穆清的手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忽而又猛的放下,“真是肮脏,我怎么可以亲吻一个人类的手。”

    阮沐恒目光突然变得凶狠的看着沈穆清,喃喃道:“若不是因为你有她的心脏,本尊定第一个手刃了你。”

    沈穆清一直睡到下午才失了困意,她无意识的摸着床边柔顺的毛道:“这料可以,是个好貂,老板我要了。”

    说完沈穆清才突然清醒的弹坐起来,她在做任务哪里有时间买貂。

    她半眯着眼向自己的右边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狐狸躺在自己身边睡的正香。

    沈穆清这才松了口气,她不用问都知道躺的是阮沐恒,除了他没有哪只狐狸的毛可以这般顺滑洁白。

    “死狐狸,你睡就好好睡,变狐狸算什么本事啊!”

    沈穆清虽然这样抱怨着,却还是好心的将阮沐恒抱到了床的中间,为他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傍晚,阮沐恒才变回人形模样,只是沈穆清倒希望他变不回来,刚变回来阮沐恒便发起了高烧。

    左思右想沈穆清只能对他物理降温,毕竟阮沐恒是只狐狸,她总不能去找个兽医来给他治病吧。

    凉帕放到额头上的瞬间,阮沐恒紧紧皱起了眉头,嘴里小声的嘟囔道:“清儿。”

    只是沈穆清没听清,她将耳朵凑到阮沐恒嘴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阮沐恒像是能听到她讲话般答道:“清儿。”

    听清阮沐恒说话的沈穆清整了整衣衫,轻咳道:“诶,我在呢!”

    随即低下头抿唇轻笑道:“还说心里没我,发着高烧都不忘记喊我的名字呢!”

    越想越好笑的沈穆清直接手里的凉帕砸到了阮沐恒的脸上,男人闷声一哼,好在没有被惊醒,沈穆清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肩膀,继续小心翼翼的服侍着阮沐恒。

    楚奕云换完衣服边带着简言来到了皇陵,虽然到时已经傍晚,但并不打扰楚奕云跪在自己母后墓前讲些悄悄话。

    “母后,孩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瞧您。”楚奕云面无表情的烧着手里的纸,像是面前真的有人一般。

    “母后,害得你一生没有得到父皇爱的女人已经家破人空了,可是孩儿却开心不起来,您知道为什么吗?”

    楚奕云说完自嘲的笑道:“您若知道定是要打我的,我像父皇那般没出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母后,您说孩儿到底该如何是好?”

    楚奕云烧完手里的黄纸,默默坐在了自己母后的墓边继续低语道:“孩儿从未和您讲过她,她好像仙女一般照亮了孩儿的世界。”

    “您离开后一直是她在陪着我,母后,我们一直误会云天歌了,你如果看过那本黄记应该就会相信了,她从来没有对父皇心怀不轨过。”

    “母后,您说她会原谅我杀了她的父亲母亲吗?哦对了,您知道吗?我今日和她被指婚了,父皇还不知道我明日要娶的人是她呢。”

    提到要迎娶听雪,楚奕云的眸子再次暗了下来,没有底气的讲道:“母后,孩儿究竟该怎么做,她现在没有了记忆,孩儿觉得自己可以弥补她,孩儿研制了一种药,她永远不会想起那些难过事的。”

    话毕,楚奕云像是做了什么伟大的决定般站起身离开了皇陵,既然他已经让听雪服下了药,那么她便不会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他可以带给她更多快乐来弥补自己对不起她的所有。

    第二日清晨,阮沐恒慢慢醒来,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压麻了般不能动作,他看了眼才发现沈穆清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夜。

    想起昨日的事,阮沐恒感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抽出手臂抱沈穆清上床,却不想轻轻的一个动作便惊醒了她。

    女孩睡眼朦胧的看着阮沐恒到:“你醒了?”

    说完便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又放到自己的额头上试了又试才倒:“退烧了,你可算是退烧了。”

    阮沐恒沙哑着声音问道:“你照顾了我一夜?”

    沈穆清一副看白眼狼的模样看着阮沐恒道:“除了我还有谁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回来后这么虚弱?”

    阮沐恒并没有打算瞒着沈穆清的意思道:“林子杰死了,楚奕云杀的。”

    沈穆清惊呼的捂着嘴道:“他疯了吗?那是他的岳父诶!”

    “他并不知道那是林子杰,等我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沈穆清替阮沐恒感到糟心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今日他们大婚,且先看看情况吧。”

    沈穆清点了点头,站起身帮阮沐恒去拿他的衣服。

    看着沈穆清疲倦的背影,阮沐恒小声道:“那日凶你,不是有意的。”

    沈穆清没明白阮沐恒在说什么,边走边问道:“你在说些什么啊?”

    “没什么。”停顿了一下阮沐恒才继续问道:“你真的不想看听雪那样不明不白的嫁入皇子府吗?”

    沈穆清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脑海里想的是昨日阮沐恒叫了一夜清儿的话语,她没想到阮沐恒竟然会在乎自己的情绪。

    “也不是很介意,做任务嘛哪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或许这样做就是听雪最好的归宿了吧,毕竟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了,她如果恢复记忆定会难过死的。”

    阮沐恒点了点头道:“你能这般想最好,我今日不去宴会上,可以带你一起去看他们的婚礼。”

    憋闷了几天的沈穆清听到能出府立刻来了精神道:“真的吗?”

    “自然。”阮沐恒欣然的点了点头。

    沈穆清不再管阮沐恒穿什么衣服,随便给他拿了件便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好不容易能出去了她定是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皇宫内

    听雪早已梳洗打扮好,大红盖头落在凤冠上的瞬间,她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只觉得是自己今日为了婚礼操劳太多导致的。

    杏儿也换了身喜庆的红色衣服,头戴小红花开开心心的走了进来道:“公主殿下,大皇子来敲门了,奴婢扶您出去。”

    听雪慌张的握紧双手道:“这么快?你快看看我的盖头可算端正?”

    “都端正着呢!走吧公主,别让大皇子等急了。”

    听雪听话的搭上了杏儿的手,大门被缓缓打开,楚奕云就那样站在门外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

    昨日那事之后他到现在都没有再见到自己的父皇,这场婚礼终究成了一场两国交易。

    楚奕云小心翼翼的从杏儿手里接过听雪的手,他不再胡思乱想,温柔道:“皇妃,本皇子来接你了。”

    听雪娇羞的点了点头,红盖头遮挡了她所有表情,就算羞的满脸红也没人看的到。

    唢呐起,听雪被楚奕云抱起送上了喜轿,昨日是她父亲的祭日,今日他便迎娶了她,说来说去,他害她做了所有大逆不道之事,嫁给仇人,父亲死后第二天便和人办了喜事。

    皇帝站在最高的城墙上看着他们游街,李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皇上,这里风大,咱们下去吧。”

    承运帝笑着看向游街的花轿,“寒部公主在恒儿府上住的可好?”

    “回皇上,一切安好。”

    承运帝长叹了口气,倒背着手转身道:“终是太过年轻,他怎么会觉得朕不能发现那人不是寒部公主?”

    “这…”李公公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承运帝。

    承运帝不怒反笑道:“原本朕十分愧疚奕云和皇后,所以朕不想看他被情所伤一直处处阻拦,但那日大殿上寒部公主假扮林雪时说的话让朕彻底改变了想法。”

    如果云天歌爱过他,那么他为什么要去帮助和愧疚一个杀了她的人呢。

    “遗旨拟好了吗?”承运帝没有继续说下去,直接跳过了那些不愉快的话题。

    “全都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拟好了。”

    承运帝满意的点点头道:“恒儿想要迎娶谁便是谁了吧,朕不强迫他按照朕的想法来,还有侯府的嫡女,给她安排个边疆的婚事吧,竟然敢来朕这儿状告恒儿,真当恒儿是不得宠的小皇子而已?”

    “老奴这就去安排。”

    “哦对了,丞相年事已高,记得提醒他告老还乡。”

    李公公不解的皱眉道:“皇上,老奴跟了您这么久,唯独今日糊涂,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遣了丞相告老还乡,那您为何还要立大皇子为太子继承皇位呢?”

    承运帝已经面带笑容道:“小李子,你觉得做皇帝光荣快乐吗?”

    李公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奴才没试过,并不敢妄下言论。”

    “他的母亲百般算计后宫,甚至将朕最心爱的女人都害死了,不就是怕有人来抢她儿子的皇位吗?朕现在就如她所愿将皇位给她儿子,不过朕会把他身边的老臣都拔干净,只留难啃的骨头,这皇位有多冰冷朕当年已经体会过了,所以是时候也该让后人尝尝了。”

    李公公了然的点了点头,“皇上,那咱们下去吧,这里的风确实比下面大,奴才真怕您着凉了。”

    承运帝活动着筋骨道:“让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快点,朕等不及看那小子后悔莫及的那天了,还有皇子府的细作,尽快将天歌的杂记交到林雪手中,林子杰已经死了,他的女儿也该去陪他了。”

    “是。”

    人群中,沈穆清和阮沐恒一样的装扮,头戴斗笠看着迎面而来的喜轿,楚奕云神情冷漠的驾马走在最前面,今天的他看上去并没有很开心。

    车轿停在了街道的正中央,楚奕云从马上跳下来走到林雪的轿旁道:“皇妃,该出轿赐福了。”

    说完便掀开了林雪的轿帘,将她从车轿中搀扶了出来,赐福不过就是分些瓜果枣子给围观的人,林雪只需要站在楚奕云身旁等着他分完即可。

    围观者甲:“诶,听说了吗?春欢楼的听雪姑娘放狠话说和咱们大皇子不复相见。”

    围观者乙:“你那是假消息吧?咱们大皇子把以前的豪宅林府买下来送给了春欢楼的头牌听雪,还给她赎了身,我还听说啊大皇子把虐待听雪的妈妈打了一顿呢!”

    围观者丙:“我也听说了,大皇子之所以买下林府是为了每个月都可以去看听雪呢!咱们大皇子也是个痴情种,只是皇命难违啊!反抗了这么久还是娶了不喜欢的人。”

    围观者甲:“那你们见过这寒部公主吗?她和听雪比哪个更漂亮?”

    围观者丙:“这还用比吗?听雪可是春欢楼的头牌,不然怎么会让咱们大皇子成亲了还惦记着。”

    百姓的议论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听雪的耳朵,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握紧了身旁男人的手,怪不得他对自己那么疏远客气,原来不过是心里有喜欢的人罢了。

    赐福结束,听雪又被楚奕云送回了花轿,只是这次上轿她没了刚开始的娇羞,哭的像个泪人一般也无人知道。

    她失忆了,还没搞清所有的事就被安排嫁给了楚奕云,如果她知道楚奕云有了心仪的人定然不会去做那个坏人,拆散旁人的姻缘。

    可是,她不知道。

    轿子里的听雪不知是怎么被送到皇子府的,只是被抱出轿子的那一刻,她还是没有止住眼泪,不停的抽泣,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慌乱,什么都不记得,像是可以被人随意摆弄的人偶一般

第五十二章,各怀心事

    楚奕云感觉到了听雪的不对劲,在她耳边轻轻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听雪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抽泣着,她没办法告诉楚奕云自己没事。

    楚奕云也没拦着她,只是任凭她哭下去,心里默默道:哭吧,就当是为你的父亲送葬了,雪儿,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我会做你最坚实的港湾。

    沈穆清站在远处远远望着鞭炮轰鸣的前方,小声道:“如果她日后知道她大婚之日她死去的父亲还没入土为安,该是多绝望。”

    阮沐恒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道:“那就让她永远都记不得。”

    “你……”

    “你们人类总是在意一些莫须有的事,她现在很幸福很开心不就够了吗?忘掉过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沈穆清没有想要继续和阮沐恒争吵下去的意思,挥挥手转身独自回了皇子府。

    入夜

    听雪自己掀开了盖头,红着眼看向正在为她收拾床铺的杏儿问道:“你知道听雪吗?”

    杏儿满脸惊讶的看着红了眼的听雪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怎得哭了?”

    “我在问你,认不认识听雪。”

    “奴婢并不识得啊!”杏儿低下了头不再看听雪,她只是阮沐恒变幻出来的小宫女,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她只按阮沐恒的安排做事,明日她就该离开了。

    听雪对着杏儿挥了挥手,哽咽着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从杏儿的反应中就猜测出了她口中听雪的不简单,原来真的如那些百姓所言,楚奕云有一心爱女人,名唤听雪。

    听雪颓败的坐在床边,赐福时好像人人都在议论听雪,她不难猜测,楚奕云曾将听雪宣告天下,曾想过让听雪做她的皇妃,都是她这个突然到来的公主毁了别人的爱情。

    就这样想着,她依靠着床帏睡了过去。

    楚奕云喝的酩酊大醉才回到新房,门被推开的巨响惊醒了依着床帏入睡的听雪,她慌张的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一把盖上了红盖头。

    楚奕云摇晃着身体走向床边的听雪,嘴里嘟囔着:“听雪,本皇子终于将你迎娶进了皇子府。”

    红色盖头被掀开的瞬间,听雪哭的肿胀发红的双眼全被楚奕云看在眼里,他慌张的跪在女孩腿边,替她擦着眼角的泪道:“你怎么哭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听雪倔强的摇着头,死咬着牙争取不让自己哭出声。

    楚奕云面上满是紧张心疼的神色道:“雪儿乖,日后无人敢再欺你了。”

    听雪死命的摇着头,哽咽着憋出三个字道:“我不是。”

    楚奕云满是不解的问道:“你不是什么?雪儿,你莫要吓我好吗?”

    听雪再也收不住这些委屈,边哭边道:“我不是听雪,我是寒部公主翠芳,如果我知道你有心爱的女子,绝对不会拆散你们嫁给你。”

    楚奕云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将头埋进听雪红色的裙子里道:“你就是雪儿,我识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娶你之外的女人。”

    听雪几乎哭的断气道:“早些休息吧。”

    楚奕云还是不死心的撒娇道:“要雪儿哄着才可入睡。”

    听雪一把将楚奕云从自己怀里推开,语气生硬冷漠道:“还请大皇子出去,三个月后我会亲自将和离书递上,请大皇子务必要迎娶那位叫听雪的姑娘,对得起她这些时日的等待和委屈。”

    楚奕云早已喝的不省人事,有些惊讶的看着听雪的举动,“雪儿,你究竟怎么了?你都知道了?”

    一直在房外偷听的简言关键时刻进入了房内,脸上挂着憨憨的笑意道:“打扰了皇妃,主子说他喝醉了就让属下将他带到书房,皇妃早些歇息吧。”

    看着楚奕云被带走,新房再次变得冷冰冰,但听雪悬着的心才安稳落下,楚奕云走了便好,她虽然痴于楚奕云的颜,但她更不想做那个抢别人心属之人的恶人。

    因为皇帝免了进宫面圣的礼,所以听雪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等她起床吃饭楚奕云已经外出办事了。

    昨日想了一晚上她终于说服自己一定要与楚奕云和离,将他还给那个叫听雪的姑娘,所以今日不管楚奕云出去做什么事她都不会去过问,她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自由,足够他去陪她。

    饭后,她看着阮沐恒给她的药粉,将它们尽数撒到了地上,已经丢了记忆的她现在什么药都不想再吃,只想走一步看一步。

    没有用药她果然头疼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楚奕云回来头疼才稍微减轻。

    看着面色憔悴的听雪,楚奕云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听雪只是简单的摇摇头,并没有搭一句话,悄无声息的坐在饭桌旁吃着面前的菜品。

    楚奕云再次试图接近她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是在气我新婚第二天就去忙公务吗?今日父皇已经颁了圣旨,下个月要册封我为太子,所以我不得不去视察一些工作。”

    听雪犹如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吃着面前的菜。

    楚奕云好笑的看着她一脸怨妇的模样,“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哟!想和我和离已经不可能了哦!小怨妇。”

    说着他便不由自主的像往常一样捏了捏听雪的小脸,“好像,又瘦了。”

    听雪的听力还停留在他刚刚的那番话中,有些难以接受的问道:“为何不能和离?”

    楚奕云扑哧一声笑出声道:“难不成你还真想与我和离啊?和离书只能新婚后三个月才能写,但是我一个月以后就要做太子了,太子妃只有丧命没有和离一说。”

    听雪神情恍惚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许久才问道:“那她怎么办?”

    楚奕云被她问的一头雾水,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道:“什么她怎么办?”

    “你不想她嫁进来吗?”

    楚奕云的手停在了半空,再次抬头看听雪时眸子里多了冷漠和排斥道:“谁?”

    “大皇子不必再瞒下去了,大婚那日我已经知道了,你心仪的女人名唤听雪,如果不能与我和离,那她怎么办?到太子府做妾?”

    一次性说完,听雪感觉自己全身都轻松了,再看楚奕云的时候也没了刚刚排斥的感觉。

    楚奕云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道:“我不会让她做妾的。”

    听雪没有让楚奕云讲完话,端起面前的饭碗将里面的饭吃了干净道:“我吃好了,要去睡了,我睡眠浅,还请大皇子不要来打扰。”

    楚奕云点了点头没有拦着她,看着听雪离开的背影,简言抓着后脑勺的头发道:“主子,您怎么不和她讲清楚啊!她不就是听雪吗?”

    楚奕云看着身边突然空了的座椅道:“她现在已经这般不听解释了,如果再让她知道她代替了旁人的身份嫁入皇府,怕是会更难收场,随她去吧,只要我能坐上太子之位,她就永远是我的了。”

    可楚奕云不知道,出了大厅的听雪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一句除了丧偶的玩笑话。

    他忘了她是一个随时会为了别人幸福牺牲自己的人。

    夜里,躺在床上刚刚安稳睡下的听雪眉头紧皱,梦里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她一般。

    “不要!”听雪猛的弹坐起身,才半日不吃那药粉,她就失眠难以入睡了,甚至还梦到楚奕云杀了一个她很在意的人,至于是谁,她最后都没看清脸。

    三皇子府

    沈穆清敲打着面前的饭碗道:“死狐狸,我就想问听雪以后会不会恢复记忆。”

    阮沐恒淡雅的用着面前的菜品,摇摇头道:“本尊不知。”

    “为了完成任务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那可是杀了她全家的仇人,还选在林子杰死的第二天大婚,他对听雪是喜欢吗?这明显就是占有。”

    阮沐恒随手将身边的青菜夹到沈穆清的碗中,没有理会她可怜人的眼神。

    “快些吃吧,明日咱们就要去二十天以后了。”

    沈穆清颓败的趴在桌子上,“是任务快要结束了吗?”

    “不是,而是我掐算近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不如直接跳过去。”

    沈穆清没有再继续和阮沐恒争辩下去,她可是清楚了那只倔狐狸的脾气,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不管是什么人都要随时为他的任务牺牲。

    等沈穆清醒来后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阮沐恒正端坐在她身旁为她点了暖炉,见她醒来安慰道:“雨虽然大,但一直没有打雷,所以你不用害怕。”

    沈穆清本能的问道:“这是,二十天以后了吗?”

    阮沐恒动作优雅的端起一杯热茶递给她道:“嗯,趁你睡着便来了,不过不巧刚来就碰上了大雨。”

    沈穆清小心翼翼的端着那杯热茶,偷偷观察着阮沐恒的表情道:“你怎么知道我害怕打雷?”

    不等阮沐恒回答,外面瞬间传来一声轰鸣,沈穆清条件反射的躲进了被子里,热茶撒了半身。

    阮沐恒忙上前将她从被子中捞出来问道:“没烫到吧?我在,你躲在我的怀里就好。”

    沈穆清被吓得失了神,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烫了,她从出生那一刻就害怕打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只要打雷她就会失去思考能力,本能的害怕躲避。

    皇宫

    “皇上,咱们那边的人已经行动了。”

    承运帝满意的点点头道:“他林子杰的女儿能做到太子妃的位置就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就别妄想还能进宫做皇后了。”

    “皇上,奴才怕大皇子受不了。”

    承运帝笑的愈发丧心病狂道:“他和他的母后联手处死朕心爱女人时为何不去想想朕能不能承受住?既然她让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痛彻心扉,那朕再还她儿子也是情理之中。”

    “大祭司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让大皇子登上太子位。”

    承运帝拍了拍李公公的肩膀道:“朕要的不是他登上太子位,朕想知道林子杰的尸体标本做好没有。”

    “回皇上,一直放在冰棺里呢!随时可以拿出来使用。”

    “你说,在他大殿那日,看到突然站起来的林子杰,他该作何反应?让林子杰的女儿再目睹一次他杀掉自己父亲的场景,她又是什么反应?”

    “陛下英明。”

    大皇子府

    听雪近日的气色越来越差,她没有再使用阮沐恒送来的粉末,夜里总是被同一个噩梦惊醒,这两天那梦好像越来越真实,她隐约觉得楚奕云杀死的那个重要的人是自己的母亲。

    她苦苦找了当时的婢女杏儿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她没法,只能去林府找旁人口中的听雪姑娘,所有解不开的疑惑和执着都不如去见一眼那个让自己陷入这般处境的人。

    她刚决定房门便被人敲响了,她试探性的问道:“谁啊?”

    门外没人搭话,她警惕的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往外面瞧着,只见地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本黄色书皮的书。

    听雪疑惑的将门口的书拿进房间,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着:

    “今日,我为林府生下一个女孩,因其肤白且于大雪天降生,我以我族最高贵之字赐予她名,自此她名唤林雪。”

    “雪儿慢慢长大,我却越来越慌,果然没几天我就被宣进宫了,进宫的那一天我和她做了好久的告别,我知道,这一去我即便有命回来也是苟延残喘。”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听雪的手停在了书上。

    “大雪日,于宫内被迫服用大皇子所研制之毒药,无救…”

    “……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平安顺遂的长大,她不需要为我们这一代人而付出自己的一生,我早就该带着那些秘密和仇恨入土了。”

    看完全本杂记,听雪只觉得这杂记中的女人伟大,善良,总是会换位思考,被她字里行间的言语感动的落了泪。

    她左右翻看着杂记,想要找到一丝关于杂记主人的信息,终于在第一页最左边看到了三个字:云天歌。

    看到这三个字时听雪的手不自觉的发抖,眼中的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迅速将杂记合上,擦了擦眼角的泪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她站起身,找来火盆和火折,将黄色的杂记放到了火盆中,默默念到:“云天歌,我知道你是被大皇子害死的,但是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不能留任何不利于他的证据害他坐不上太子位,你的冤屈我会让大皇子回报在你女儿身上,我会让他好好补偿那个叫林雪的孩子,为她择一良胥,你且安心去吧。”

    话毕,听雪毫不留情的将火折子丢进了火盆中,霎时火光四起,黄色的杂记书就这样被吞噬在大火中。

    听雪捂着突然抽疼的心脏,强撑着站起身,她今天势必要去林府走一趟的,一想到林府,听雪好像魔怔了一般看着面前还在继续烧的火盆,“林府?”

    听雪自言自语着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一脚踢翻了火盆,从大火中打捞出烧了一半的黄色杂记,不顾手上的烫伤再次翻开已经烧残的黄记,看着书上显目的两个字:林府。

第五十三章,尽可能少亏欠她

    听雪没有告知楚奕云便一个人溜出了大皇子府,这半个月以来她度日如年,日日怕自己对楚奕云动了情,不停的拒绝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好,今日去林府见完听雪后她想她的心里应该会有答案了。

    皇宫

    “皇上,如您所料,那姑娘已经去林府了。”

    承运帝专心的批阅着奏折道:“什么时候她成了你嘴边常提起的人了?她的行踪只要在朕的掌控内就不要再同朕汇报。”

    “是。”

    “启禀皇上,大皇子求见。”

    承运帝这才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门口逆光而入的男人对身旁的李公公嘀咕道:“他怎得来了?”

    “这…大皇子应该是来同您商议几天后的册封典礼的吧。”

    楚奕云没有行过多的虚礼,直接跪在承运帝面前道:“还请父皇将雪儿父亲的尸体交给孩儿。”

    承运帝瞬间变了脸色道:“尸体?”

    “那日暗室里被孩儿杀掉的人是雪儿父亲的尸体,还请父亲交于孩儿。”

    承运帝像是什么都不清楚一般摸着胡须道:“奕云啊!朕看你最近是忙糊涂了,哪有尸体可以存放半月之久的,那岂不早就腐烂了?”

    楚奕云没有同承运帝争执,尽管他心里清楚,以承运帝的本事想要保存一具尸体是很简单的事,他倒退一步道:“既然如此,请父皇告知孩儿他被埋葬在何地。”

    承运帝面露不悦道:“你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奕云啊!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还请父皇告知孩儿。”

    承运帝摆摆手道:“乱葬岗,你若有心就去那里祭拜他吧。”

    三皇子府

    阮沐恒拿着一件白色纱裙走了进来,将它一把扔到了沈穆清的怀里道:“换上,休息了这么久该上场了。”

    看着手里的白纱裙,沈穆清一脸问号道:“什么意思啊?这外面不是还下着雨呢嘛?”

    阮沐恒简单的解释道:“听雪去林府找百姓口中的听雪了,你现在要假扮她去林府等着她来找,不然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沈穆清慵懒的打着哈欠道:“有出场费没?我现在可是易惊吓体质。”

    “需要本尊帮你换?”

    沈穆清警惕的捂住胸前露出的白肉道:“你先出去,我一会就来。”

    不一会,一身白裙,长发散落腰间,琉璃玉簪束发的沈穆清便从房内走了出来,简单大气,飘飘如仙子。

    三皇子府离林府比较近,阮沐恒快马加鞭先听雪一步到了林府。

    “诶,死狐狸,你既然能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先一步阻止大皇子杀林子杰啊?”

    “有些变故,并不是我能掌控的。”

    在打开林府大门之前,阮沐恒先往里面放了一柱迷香,等烟散去才允许沈穆清推门进入。

    沈穆清有些吃惊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歪倒的人问道:“你怎么把这府里的下人都弄晕了?”

    “不弄晕等着他们说破你的身份,等着他们唤起听雪的记忆吗?”

    沈穆清轻轻踢了踢脚边睡的昏沉的下人,“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是承运帝的手下,他们就在这儿等着听雪来,如果听雪进门听到他们喊她林小姐,会怎么想?”

    沈穆清想了想道:“可能会觉得走错门了吧。”

    阮沐恒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盯着沈穆清道:“别废话了,将这些人抬进房内吧,听雪就要来了,你也就只能做些这种体力活了。”

    “你…”

    二人刚刚忙完,林府的大门便被人扣响了,沈穆清在阮沐恒的示意下慢步走去轻轻打开了大门。

    门开出一条缝,二人四目相对,沈穆清觉得几日不见听雪的美丽少了几分,留下的只有憔悴和无力。

    听雪在见到沈穆清的瞬间眼眸里突然发亮,她这才想起阮沐恒那日和自己介绍时曾提过照顾自己的人名唤听雪。

    听雪心里的愧疚又增添了几分,眼神躲闪的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人,她那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照顾自己的,听雪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的爱情。

    “是公主殿下啊!快进来吧。”沈穆清面上含笑,熟悉的搭上听雪的手,将她拉进了大门,接着又掩唇轻笑道:“瞧我都糊涂了不是,现在该是称呼您为大皇妃才是。”

    听雪只呆看着沈穆清对着她说笑,一个字都吐不出,直到在院中坐下,她才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听雪对吗?”

    沈穆清尴尬的点点头,“对。”

    听雪继续问道:“听雪是你的闺名吗?你姓什么?林吗?”

    沈穆清摆弄着桌上的树叶,转移话题道:“大皇妃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我今日偷了懒还没烧热水呐!”

    只是听雪很明显不想和她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叫林雪?你的母亲是不是叫云天歌?”

    “啊?哈哈,那啥,大皇妃,你吃过了吗?”沈穆清答非所问的应付着,倒背过去的手不停的向暗地里的阮沐恒挥手。

    看着面前女子奇怪的反应,听雪愈发想要弄清楚那本黄色杂记的内容,继续穷追不舍道:“莫要再欺我瞒我了,大皇子他爱的人一直是你对吗?他夜里做梦喊的人都是听雪。”

    沈穆清死咬着嘴唇,长吸了一口气道:“大皇妃,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你就是…”

    “皇嫂从何听来的这些流言蜚语。”正在沈穆清顶不住要讲实话时,阮沐恒悠闲的从树后走出,像是突然从天而降般快速走到二人面前。

    “三皇子?”听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阮沐恒,“您怎么会在这里?”

    阮沐恒看向听雪时眼眸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道:“有些事,不该皇嫂知道,皇嫂就不要再打听了。”

    听雪尴尬的低下了头,她想了一路,如果杂记是真的,如果听雪就是林雪,那么她该不该告诉她真相,毕竟杀母之仇怎么能说忘就忘。

    但现在看阮沐恒警惕她的模样,她终于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许不知道就不会有遗憾了。

    她赶忙转移话题道:“我只是想确信听雪是不是大皇子所爱之人,我并没有恶意。”

    阮沐恒丝毫不退步道:“既然皇兄已经娶了皇嫂,有没有心上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雪焦急的回答道:“我可以退出的…”

    “再者,听雪即将成为本皇子的女人,还请皇嫂注意言辞。”阮沐恒丝毫不给听雪反驳的机会,立刻将沈穆清说成了自己人。

    沈穆清尴尬坐在一旁陪笑着,阮沐恒说什么她都点头,现在任务做到什么样子她已经不清楚了,只能被阮沐恒牵着鼻子走。

    林府的大门再次被敲响,不等沈穆清去开门,大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楚奕云风尘仆仆一脸怒意的站在门口看着院子中的听雪,听雪明显被他的表情下了一惊,忙站起身向他走过去,不等她开口解释,楚奕云便冷声道:“随我回府。”

    “我…”

    “简言,带大皇妃回府。”

    “是。”

    楚奕云顾忌的看了眼院子中的沈穆清和阮沐恒,直到阮沐恒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一路无话,直到皇子府楚奕云都不曾主动与听雪讲过一句话。

    刚刚下马车听雪便叫住了楚奕云道:“我不是故意去找她的,我并没有伤害她。”

    “回府。”还是短短的两个字,楚奕云明显没有想理会听雪的意思,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他不是不想理她,只是他害怕,今日若不是阮沐恒在,若他再晚点过去,她在林府触景生情,想起曾经的种种让他如何是好。

    这半个月的相处他真的怕极了她会想起过去。

    只是他进府见听雪还像罚站一般站在门口,他就觉得心里窝火,抬高声调道:“你,随我来书房。”

    “啊?”被突然点名的听雪慌乱的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慌张的跟了过去。

    简言在楚奕云身边不停的劝解道:“主子您息怒,她可是听雪姑娘,您可不能罚她。”

    “本皇子有说过罚她吗?还有,日后府里都称她为皇妃,哪个不长眼的若是叫她一声听雪我便要了他的命。”

    “是。”

    听雪脚步匆匆的追上楚奕云,在他身后不罢休的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想去对她做什么,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等你,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要找她问清楚。”

    楚奕云没有搭话,步伐却是越来越快,大步走进了书房,反身将听雪拉进了房内猛的关上了门,将她整个人摁在了房门上。

    听雪被楚奕云吓得失了魂,夹杂着哭腔道:“我真的没想对她做什么,我知道你喜欢她,我没有打算同她抢你。”

    “看着我的眼睛。”楚奕云凑近听雪的小脸,强行掰正她的脸道:“告诉我,谁与你讲我喜欢她?”

    听雪倔强的不肯睁眼,慌张的解释道:“盛京谁人不知大皇子痴恋青楼女听雪。”

    楚奕云的脸越来越逼近听雪道:“听雪只是个名儿而已,本皇子喜欢的一直是那个有血有肉的人。”

    听雪完全听不懂楚奕云在讲些什么,只能苦苦哀求道:“我再也不会私自去找她了,求求你放过我。”

    楚奕云嘴边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听雪的脸上,“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听雪想着今日总归逃不过,索性一次性说清楚道:“你一直睡在书房,除了晚饭我几乎见不到你人,那些时间你难道不是在陪听雪吗?如果不是那为何今日你我能在林府相遇。”

    楚奕云被气笑了,揉揉她的头道:“我在等你长大,你却以为我不轨,以为我心里没有你,雪儿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听雪哭的愈发委屈道:“我是翠芳,不是听雪,不是你日夜都喊的听雪,你以后不要将我臆想成她好吗?”

    楚奕云这才想起自己哪里出了错,他忘了听雪已经失忆,听雪现在的身份是寒部公主翠芳,忙替她擦着眼泪道:“莫要哭了好吗?本皇子只是叫习惯了,我要怎么向你证明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今日之所以到林府,完全是为了去找你,我回到府上发现你不见了,若不是恒儿派人来告诉我,我会吓死的你知道吗?”

    翠芳擦掉眼角的泪,哽咽着问道:“你为什么撒谎的时候从来不眨眼,我们才认识多久,何谈你心里一直有我。”

    楚奕云也不解释,全都依着她的话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莫要哭了好吗?你哭我真的会难过死的。”

    听雪万万没想到这样肉麻的话会从楚奕云嘴里讲出,娇羞的躲进了他的怀里。

    面对突然投怀送抱的听雪,楚奕云大笑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皇宫

    李公公跪在承运帝身旁打着抖道:“皇上,是奴才办事不利了。”

    承运帝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愤怒至极道:“没用的废物,只是让你们演戏叫她一声林雪小姐而已,有这么难吗?”

    “不是奴才们不叫,只是三皇子他先林小姐一步到了林府,将我们这些人全都迷倒了,我们也没法啊!”

    “一群饭桶!”

    承运帝被气的喘着粗气道:“太医院那群人的药弄好了就快些送到皇子府吧,务必要让林雪服下,还有,过几日太子晋封时若再出差错,你们就提头来见朕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

    入夜,楚奕云第一次主动来到听雪的房内,他悄无声息的开门进入,听雪正坐在镜前想着那本杂记的事,楚奕云将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时着实吓了她一跳。

    看着听雪惊魂未定的模样,楚奕云笑着说道:“你还是那般胆小。”

    听雪还没回过魂,上话不搭下话道:“大皇子您来了,吃过了吗?”

    楚奕云忙拉着她坐下,试探着摸着她的额头道:“吓到你了吗?怎得说起胡话来了?我们刚刚不是才一起用过晚饭吗?”

    听雪这才缓过来,娇羞的打着楚奕云的肩膀道:“你进来怎么不吭声的,差点吓坏我!”

第五十四章,遗憾未能长相厮守

    楚奕云嗅着听雪身上的体香道:“我来只是想向你证明,我爱你。”

    听雪被这句话羞红了脸,忙闪躲开楚奕云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莫要打趣我了。”

    楚奕云一把将逃离自己掌心的听雪拉回怀内道:“先前我怕你小,一直没洞房,却不料你这小东西脑子里净是会胡思乱想,今日我便向你证明,我究竟有多爱你。”

    被撩拨的起意的听雪只能被迫接受着楚奕云的爱意,笨拙的回应着他。:

    简言在房外守着听了半夜的喘息声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楚奕云特地起了早交代道:“简言,去让厨房给皇妃准备些粥,我去街上给她挑些老母鸡回来补补身子。”

    简言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属下看啊主子您更需要补一下吧!”

    “快些去,再贫嘴夹了你的舌头。”

    楚奕云走后,听雪才拖着乏累的身子强撑着坐了起来,刚刚楚奕云在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等他走了她才疼的流眼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近些时日脑子里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刚刚楚奕云起床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些厌恶甚至想要杀了他。

    “皇妃,大皇子命奴婢给您熬了粥。”

    “端进来吧。”听雪想着许是自己太过累了,喝了粥应该会好很多,只要能止住她的头疼便比什么都好。

    很快便到了楚奕云登基太子之位的日子,他一身浅黄色衣服,束发带冠,比听雪先一步离开皇子府进宫受封,临走还不忘告诉听雪注意保暖。

    楚奕云刚走没多久,还在准备赐福东西的听雪便被下人叫到了门外,“皇妃,有林府的人在前厅等候。”

    听雪以为是林府的听雪前来,忙加快了脚步来到前厅,只是前厅站的不是沈穆清,而是另一个老头。

    老头有些激动的走到听雪身边,跪在地上磕头道:“小姐,你终于熬出头了。”

    听雪不解的慌忙搀扶起老者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是林府的人吗?”

    老者脸上的皱纹凑到一起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姐,您不识得我了吗?我是林府的管家啊!”

    “林府的管家?”听雪带着质疑的口吻问到。

    老者将手里的画像递给听雪道:“小姐且看看,这画上之人可是小姐小时候?”

    听雪小心翼翼的打开画轴,里面画的是一张全家福,老者热情的介绍道:“中间这位是小姐,小姐身边站的分别是夫人和老爷,您瞧我就站在后面呢!”

    听雪不好意思的卷起画轴道:“老人家,您找错人了,我不是听雪,我是寒部公主翠芳。”

    老者摆摆手道:“小姐您就别闹了,我们都知道您有本事,替代寒部公主嫁到了大皇子府,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我这儿有一包毒药,为老爷夫人报仇的事就交给您了。”

    听雪慌拒绝的摆手道:“我不要,来人,送客!”

    临走,老者将怀里的玉佩递交给听雪道:“小姐您可以当做不认识属下,不去找大皇子报仇,但请您一定要将这枚玉佩带在身上,这可是夫人的遗物,万万不能再当掉了。”

    听雪半信半疑的接过玉佩,看上去就是上好的成色,她没有多想便将玉佩收了起来,只想着今天晚上拿给楚奕云瞧瞧。

    只是玉佩放到袖子里后,听雪便神志不清的昏倒在了大厅,急坏了满房的婢女府医。

    昏迷中,听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成了林雪,替她承受着那些仇恨,她努力的逃避着,她太爱楚奕云了。

    被仇恨压的喘不过气的听雪再次进入别的梦境,她不是寒部公主,她被人骗了,还嫁给了自己的仇人楚奕云,她恨了又恨,还是没能控制自己去喜欢楚奕云。

    阮沐恒带着沈穆清紧赶慢赶到了皇子府,却还是比皇帝慢了一步,没能阻止那人让听雪看以前的画像。

    沈穆清看着床上昏迷中还不停皱着眉头的听雪,小手搭在阮沐恒的肩膀上道:“你最近怎么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越来越差了。”

    阮沐恒满头大汗道:“之前带你穿梭七年耗费了太多功力,救林子杰的时候也耗费了不少真气,成败就在这两天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听雪成为太子妃。”

    沈穆清从身上拿出方帕,轻轻的擦掉了阮沐恒脸上的汗珠道:“我们的任务不是要撮合他俩在一起吗?你怎么一直在为听雪成为太子妃努力。”

    “盛京不成文的规矩,太子的妻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也就是说到时候即便听雪恢复了记忆也没办法离开楚奕云了对吗?”

    阮沐恒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即便她想离开也只有死在太子府这一说,她即便死了也仍旧是楚奕云的妻。”

    沈穆清啧啧称叹道:“真不愧是狐狸,简直是机关算尽。”

    阮沐恒从听雪的房间内找出今天要穿的太子妃服饰,“你替她穿好衣服,我一会帮助她醒来,今天的太子妃赐福礼,她不去也要去。”

    沈穆清自然知道自己拗不过那只狐狸,只能满口答应着帮面露痛苦之色的听雪换好衣服。

    不知阮沐恒输了多少真气给她,听雪这才慢慢醒来,睁开眼时满眼的水雾看着床帘问道:“我究竟是谁?”

    沈穆清熟练且认真的答道:“寒部公主翠芳啊!”

    听雪死命的咬着嘴唇,似乎是从心里憋出来的字,一字一顿道:“我?不?是。”

    听雪将目光移到沈穆清身上,拉着她的手近乎恳求的问道:“你告诉我,我才是听雪对吗?我才是楚奕云爱的死去活来的听雪对吗?”

    沈穆清身后顶着阮沐恒那座冰山的巨大压力,只能摇摇头道:“我才是听雪,过几日我就要嫁给三皇子了。”

    听雪难以接受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我到底是谁,求求你不要骗我,我不想就这样嫁给一个害我母亲的人与他共度余生。”

    沈穆清为难的看了一眼阮沐恒,想要为听雪求情,却不料阮沐恒为了完成任务一点人情味都不想顾忌,“皇嫂快些去赐福吧,不然父皇怪罪下来就遭了。”

    听雪只能停止哭泣,机械的走出房内,今日她本该十分快乐的作为太子妃为百姓赐福,可现在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木偶一样,机械的在表演早就安排好的事。

    楚奕云虽然远在城墙上接受册封礼,但他还是看出了听雪的不对劲,没有过多的讲奉承话便冲下去找听雪。

    承运帝看着楚奕云快速离开的身影,对身边的李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李公公很快便明白了承运帝的意思,点点头道:“皇上您放心,今天晚上再来一剂,林姑娘就能想起来了。”

    承运帝再次看了眼楚奕云向听雪跑去的身影,对着身旁的侍从打了一个手势,伴随着哗啦一声,大铁链被三四个粗汉提拉到了城楼最顶上。

    铁链上升的声音吸引了城中人的目光,包括听雪和阮沐恒等人的目光。

    她呆滞的站在原地看向被提拉起的尸体,不知道是内心的善良作祟还是什么在搞怪,她竟然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想要立刻逃离那个地方。

    沈穆清眼巴巴的指着被冰封的尸体道:“老狐狸,你快看,林子杰的尸体。”

    “该死,还是算少了一步,那日都离开了密室竟忘了林子杰的尸体会被承运帝利用。”

    楚奕云慢慢停下飞快的脚步,回眸的瞬间呆愣在原地,看着林子杰被冰封的尸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流着血水,他的心好像被冰渣击中一般。

    可他来不及多看,迅速跑向听雪的方向,一把将她反拉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道:“闭上眼,不要看,好吗?”

    在感受到楚奕云怀里的温暖后,听雪才停止了一整天的机械动作,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她趴在楚奕云的肩头哽咽道:“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我本该害怕的,可我还是固执的要强迫自己去看清他的脸,我看清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楚奕云安抚的跑着听雪的背道:“没事了,都会过去的,今日是我安排不周,你莫要哭。”

    听雪将整个身子瘫软在楚奕云身上,夹杂着哭腔道:“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我真的好难受,我的脑子特别乱,我有好多事要问你。”

    楚奕云心里发慌的抱紧了听雪,安慰道:“我在,你不要怕,不管你要问什么,都要记得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还没等他们离开,承运帝便让李公公在城墙上高声宣告道:“悬挂城墙上的罪人乃林府林子杰,他拐藏后宫佳丽云天歌在先,后又毒害京都皇后,罪无可恕,故处以极刑,冰冻一月暴晒一月,直至鸟虫将他尸身吞进。”

    没有人为林子杰求情,百姓们面上没有同**,全是愤怒与抱怨道:“皇上万岁,皇上处罚的好,这种谋害**的罪人简直罪不可赦。”

    听着周围的谩骂声,听雪再也受不住的晕在了楚奕云的怀里。

    沈穆清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阮沐恒一把拉了回来,“任务到这里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你还上去做什么?”

    沈穆清白了一眼阮沐恒道:“你的眼里只有任务和收集碎片,我和你不同,我是活生生的人,你就让我这样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听雪那样被折磨?”

    阮沐恒没有丝毫退步道:“那是她自找的,你要明白,本尊给过她重生的机会,是她没有珍惜反将那些粉末全都浪费掉。”

    沈穆清一把甩开阮沐恒道:“如果你给的机会就是让她忘了仇恨,没有自我意识的选择,那这机会她宁愿不要。”

    “沈穆清!你要清楚你只不过是被我抓来做任务的妻而已,你没有资格去插手旁人的事。”

    沈穆清好笑的倒退了几步,她想着前几次任务,女主都死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主是活着的,她好像突然明白了阮沐恒为什么一定要将她留下来的原因。

    “阮沐恒,你想要听雪死对吗?”

    阮沐恒像是被人拆穿了心思一般,躲避着沈穆清质疑的眼神,“任务里的木偶人罢了,她们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要的碎片就是她们的命对吗?”

    见阮沐恒不答话,沈穆清愈发觉得胸闷,咆哮着质疑道:“那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个痛快,直接杀了她多好?”

    “没有度化的灵魂碎片要了有什么用?”阮沐恒显然不想再同沈穆清争执,再次拉起她的手便想将她甩出任务世界,却不想沈穆清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真的是疯了才会答应和一个畜生来这种所谓的任务世界做任务,听着,阮沐恒,咱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

    “畜生?”阮沐恒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一把掐到沈穆清的脖颈上盯着她的双眸道:“畜生这一词也是你配讲的?肮脏的人类,若不是你身上有她的心脏,本尊会给你触碰到我的机会吗?”

    沈穆清无力的挣扎着,见过阮沐恒偏宠她时的模样,所以她现在最清楚阮沐恒有多可怕多吓人。

    不待沈穆清反应,阮沐恒便将她带到了大皇子府,让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听雪,凑在她耳边说道:“她可以不死的,可以多活几年的,但是她不听话,她扔掉了那些粉末,非要想起那些不美好的事。”

    沈穆清努力向一旁挣扎着,试图远离阮沐恒,却不想还是被他拽回了怀里,“本尊今日就让你看看,不是本尊要害死她们,是她们不惜命,这一切都是她们注定的命数,作为清儿灵魂碎片不能长命的命数。”

    沈穆清被阮沐恒带到了厨房,亲眼看着厨房的人将一包**撒到了粥里,可她却不能阻止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粥被端到听雪的房间。

    烛火下,听雪的状态比白日里好了许多,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楚奕云害怕她想起什么出什么事,便想着将粥喂完再借口离开了房间去为她多研制让人记性变差的药。

    “来,张嘴多吃点。”

    听雪很是听话的吃完了一整碗粥,沈穆清只能站在一旁无力的看着,最后乞求道:“带我离开吧,求求你了。”

    阮沐恒好像并没有可怜她的意思道:“那不是毒,只是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而已。”

    眼看着楚奕云就要离开,听雪突然叫住了他的脚步,“奕云,你等我睡着再走吧,我害怕。”

    楚奕云想着今日的场景的确是会吓到听雪,便没有过多的推辞留了下来。

    听雪紧紧握着楚奕云的手道:“奕云,求父皇放了城墙上的那个人吧。”

    “好,我明日便去。”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我了解你的善良。”

    听雪扯出一丝惨白的笑对着楚奕云道:“谢谢你,我看他很熟悉,所以不忍他再受苦,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楚奕云揉了揉听雪的头发,再次握紧她的手道:“不要想了,睡吧,一切有我呢!”

    只是楚奕云不知道,这一睡便是永别的开始。

    沈穆清在听雪房里做了一夜的隐形人,亲眼目睹了她的表情究竟有多痛苦,之前她有过几分幸福,现在就有多几十倍的痛苦。

    沈穆清不解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小声的问道:“阮沐恒,可以告诉我,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你只需要知道你活着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为了滋养你体内的心脏而已,它在你在,它若受到一点你刻意为之的伤害,本尊也会让你尝尝听雪的痛苦。”

    沈穆清知道阮沐恒那句话的意思,他先前就拿自己父亲的生命威胁过她了。

    可她还是不死心道:“之前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的表现难道不是喜欢的意思吗?如果不是那你为何要那样保护我要说那番话?”

    “沈穆清,本尊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你的心脏,希望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沈穆清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本以为他喜欢她,所以她才敢这样肆意妄为,没想到一切都是为了那颗一直跳动的心脏。

    药房内,楚奕云配了大半夜的药,直到黎明才做好几包,他满意的收进衣袖,看着药房里的木棍,索性拿起来为听雪打磨了一个风车,他完全将她当做小孩来宠。

    第二天清晨,听雪被自己的噩梦惊醒,她面色苍白的拥住自己的身体,将头埋进腿里闷声的哭着,久久呢喃了一句:“爹地…”

    沈穆清经过阮沐恒一夜的折磨已经没了性子,指着听雪小声的问道:“她想起来了?”

    阮沐恒并没有理会沈穆清,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听雪无声的哭泣。

    房门被人推开,楚奕云逆光而入,看着坐在床边哭泣的听雪,他忙扔了手里的风车,上前安抚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听雪抬起头,猩红的双眼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楚奕云,为什么?”

    楚奕云顿感不妙道:“雪儿,你在说什么?”

    突然,听雪不再哭泣,笑着对他说道:“楚奕云,我想吃隆记的小笼包。”

    楚奕云这才放松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小馋猫,我一会就派人去给你买,快些穿好衣服,莫要着凉了。”

    听雪指着衣橱道:“我今日想穿红色。”

    “红色吗?我去给你找一下,你现在是太子妃,可以经常穿红衣了。”

    听雪点了点头,并没有搭话,反倒转移话题道:“我想吃你亲自买的小笼包,还有那家店对面的酸菜鱼。”

    楚奕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听雪,揉着她嫩滑的小脸道:“最近天越来越凉了,你就在房里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好。”听雪无精打采的应着。

    他捡起地上的风车,递到听雪手中,亲吻着她的额头道:“我马上回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做风筝好吗?”

    “好。”

    楚奕云走出房内简言便赶紧凑到了他面前,“主子,您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又做风车又做风筝的。”

    楚奕云努着嘴道:“去管家那里领赏吧,别在我这儿贫嘴。”

    主仆二人边说边笑的离开了听雪的院子。

    外面没了声音听雪才起身沐浴更衣,身着红色长裙,长发散落直腰间,头上带着琉璃簪,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灵动引人,她淡妆轻涂,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子府。

    简言虽然看到了听雪出院子,却以为她要去找自家主子便没有阻拦,一切都像在正常发展一样。

    听雪来到了悬挂她父亲的那座城墙,抬头再看父亲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她笑的如沐春风,“楚奕云,谢谢你。”

    她已经想起了所有,今天早上是她这一生最痛苦的时候,听雪漫无目的的爬上城墙,站在上面像是看蝼蚁一般看着下面的百姓。

    幽幽开口道:“南乌婀娜神,你可曾听我祈祷,南乌婀娜神,你看我有多可悲…”

    一句关于南乌的歌词引来大部分百姓的围观,众人纷纷指责道:“这是南乌人啊?南乌的细作吧?”

    楚奕云只想着快些将手里的餐食给听雪送回去,三番拒绝了士兵的求助,直到隆记有人议论:“那个在城墙上歌唱南乌歌的人好像是春欢楼的头牌听雪吧?”

    楚奕云立刻将身边的人抓住问了个清楚,顾不得没做好的酸菜鱼拿起糕点便离开了闹市,匆忙往城墙处赶去。

    听雪神色从未有过的轻松哼唱完了南乌歌,“爹地,娘亲,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就来接一下女儿吧,女儿害怕。”

    城楼下传来一声急促的男音,“听雪,不要!”

    楚奕云匆忙的往城楼上爬,他从来没有这般着急过。

    听雪转身看着满头大汗爬上城墙的楚奕云,声音极具温柔道:“你终于来了,你终于告诉我我的名字了。”

    “雪儿,你不要胡闹,来我身边好吗?”

    听雪面上带着疲倦和轻松的模样摇摇头道:“楚奕云,迟了,母亲曾与我讲要以德报怨,我没想同你计较,但偏偏这宫里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的父亲。”

    “雪儿,你听我解释。”楚奕云一边解释一边靠近着听雪。

    听雪直接打断他道:“不用了,楚奕云,不管我父亲的死与谁有关我都不在乎了,求你放过我吧。”

    “雪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下来好吗?”

    “楚奕云,你不懂爱,你只是自私的占有,我不会祝福你,我只希望你能受到惩罚,最好是一生孤独来教会你如何去爱的那种惩罚。”

    楚奕云还是尝试着接近听雪,“你下来,怎么惩罚我都好。”

    就在他快要接近楚奕云的瞬间,听雪苦笑道:“再见了,楚奕云。”

    说完便向后倒去,从城墙上坠落至地。

    这次阮沐恒没有蒙住沈穆清的眼睛,他强迫她看完,最后还默默的问道:“他们,是不是活该?”

    说完他便将沈穆清打晕,将她抱起接过碎片离开了任务。

    ………………………………………………

    “或许换个时间,我们真的合适。”

    “或许你真的不曾爱过我,那些自私的占有欲便埋葬在盛京中吧。”

    …………………………………………

    听雪篇完。

第五十五章,佳凝篇始

    趁着沈穆清昏睡之际,阮沐恒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从楚奕云手里得来的药混着法术掺在水中喂沈穆清喝了下去。

    沈穆清一直睡到下午才慌忙醒来,猛的坐起身道:“老娘弄死你!”

    阮沐恒正坐在她身边悠闲的喝着咖啡道:“你要弄死哪一个?”

    沈穆清指着面前的墙道:“就是我面前这个猥琐男,他说我是青楼女。”

    “猥琐男?”阮沐恒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咖啡玉指轻轻瞧着她的额头道:“你还敢提猥琐男。”

    沈穆清这才发现不对劲,“诶,这不是我家吗?你怎么换成现代装了?”

    阮沐恒云淡风轻道:“任务失败了,你就被传送回来了。”

    沈穆清瞠舌道:“什么?任务失败了?”

    阮沐恒淡然的点着头,“你被侯府嫡小姐害死了。”

    沈穆清满脸自责的握紧拳头锤着床板道:“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和他们起争执了。”

    阮沐恒照旧递过一粒黑色药丸道:“吃了吧,不然又要老好多岁了哟。”

    沈穆清赶忙从阮沐恒手里抢过药丸强吞了下去。

    “这次我们做现代任务吧。”阮沐恒有些乏累的揉了揉眉心。

    沈穆清连蹦带跳的指着窗户外,一副老熟人的模样道:“说吧,去谁家做?”

    “每一个任务都有特定的空间,你若休息好了本尊现在便带你去。”

    想着上一次的任务失败了,沈穆清决定补偿阮沐恒道:“现在吧!”

    “好。”

    房间里的摆设以沈穆清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沈穆清呆愣愣的瞧着,“现代就是比古代要优雅。”

    “嗯。”

    “对了,老狐狸,任务失败楚奕云和听雪怎么办?”

    “本尊也不知,他们如何已经与你无关了。”

    沈穆清嘟起嘴道:“装什么高冷嘛,我可记得你在我身边说你不是来主持公道的你是来给我撑腰的。”

    “本尊只是将你看作同类而已。”

    沈穆清见阮沐恒将自己狐狸化,伸出爪子就要挠他,却被阮沐恒打断道:“好了,本尊来带你了解一下这次的任务。”

    沈穆清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你直接说任务是啥吧,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叫什么了。”

    “怎么说?”

    沈穆清直接白了一眼阮沐恒,她真的不知道阮沐恒下一秒会叫她翠什么。

    阮沐恒拍了拍她放在床边的腿,真的没有告诉她名姓,直接坐在床边讲道:“这次的任务是保护女主,让她复仇。”

    “复仇?这么刺激嘛?”

    阮沐恒点了点头道:“女主是你的姐姐,名唤蒋佳凝,是a市angle公司的大小姐,你是二小姐,在外面你们说风就是雨。”

    沈穆清在一旁特别给力的鼓掌道:“这个家族厉害,和我在现代的身世差不多嘛!”

    “我是你们蒋家的赘婿。”

    沈穆清一副了然的样子用手轻轻推着阮沐恒道:“人家懂啦,抱富婆大腿嘛。”

    阮沐恒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被沈穆清碰过的地方道:“你的长姐蒋佳凝嫁给了a市另一位一手遮天的人,君赫。”

    沈穆清又一次鼓掌道:“好家伙,强强联手啊!我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我要怎么帮女主复仇?和男主一起虐渣渣吗?”

    看着沈穆清一副雄赳赳气昂昂要打架的样子,阮沐恒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美梦道:“女主复仇的目标是男主。”

    沈穆清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般颓靡的瘫坐在床上,“老狐狸,我发现你真的很闷骚诶,你怎么每次都搞这种辣鸡狗血剧啊!”

    阮沐恒在她的脑门上用手指轻轻点戳了一下,“你到底要不要好好听过程了?”

    沈穆清无聊摆摆手道:“我不听,我要看。”

    阮沐恒一副瞧不起的眼神看着沈穆清道:“你上次任务没完成,没有获得观看权。”

    沈穆清磕磕巴巴的指责道:“啥玩意?我没完成我也尽心尽力了好吧!”

    她本想和阮沐恒硬来,但双眼撞上阮沐恒冰冷的眼神的瞬间便怂了肩膀,“狐仙大人,您就让我去瞧瞧吧,您这样说也没意思呀!我听不下去就不能保质量完成任务了,那您就没法收集碎片了不是嘛?”

    阮沐恒好像很受用般,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捏舒服了本尊便带你去瞧。”

    沈穆清忙应着,狗腿的上前替阮沐恒捏着肩膀道:“爷,您觉得手法可以吗?”

    见沈穆清态度较好,阮沐恒索性没有继续摆架子,站起身拉着沈穆清便来到了过去。

    一身睡衣装的沈穆清就这样无情的被阮沐恒拉到了别人的婚礼现场。

    沈穆清好奇的看着婚礼的摆设,“这也太白了吧?老狐狸,这是谁的丧礼啊?”

    “蒋佳凝和君赫的婚礼。”

    “这也太奇葩了吧?那他俩人呢?”

    “还没登场,今天是君赫的初恋夏木遥下葬的日子。”

    还没开始,沈穆清已经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着一身白色婚纱的蒋佳凝在花童的陪伴下笑着走进了婚礼殿堂,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捧着君赫照片框的人。

    女孩的笑是从内心深处自然而来的,身旁的宾客都被她自身带来的幸福感染,高兴的为她鼓着掌。

    沈穆清跟着花童欣赏着蒋佳凝的容貌,鹅蛋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很少见的大双眼皮却是一副古典美人的模样。

    尽管蒋佳凝很美,但沈穆清还是被相片里的男人吸引,她指着面前的相片道:“你确定是他初恋死了不是君赫死了?”

    “君赫死了蒋佳凝不会这般开心,你要知道,在这个任务里君赫是蒋佳凝爱到心里的男人,想要蒋佳凝复仇你就必须激起她对君赫的恨,也就是说不管君赫怎么对她你都不要管,你只需要保证她活着,她放弃君赫复仇那日便是任务结束之时。”

    沈穆清一副她都懂的模样挥了挥手道:“那君赫人呢?”

    “在他初恋的葬礼上。”

    婚礼刚刚宣完誓,一群黑衣人便冲了进来,为首之人对蒋佳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沐恒拉着沈穆清道:“这边看的差不多了,去葬礼上瞧瞧吧。”

第五十六章,她爱他所以甘愿委屈

    葬礼上的颜色与婚礼上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葬礼上的全黑压制过了婚礼上的全白。

    一个西装革履,身形高大的男人手捧黑色玫瑰花,以最高贵的步伐走向夏木遥的遗像,他站在那停了脚步,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遗像,就好像夏木遥在他面前一般。

    刀削般的脸骨上是欧美人高挺的鼻梁,一双丹凤眼似随时要夺了身旁人的性命。

    “爷,夫人接来了。”

    男人满带嘲讽的意味道:“夫人?你是在讲哪个夫人?”

    满身煞气侵染了周围的空气,来告知的人全身打着寒战道:“爷,是,是蒋家大小姐蒋佳凝。”

    君赫舍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身侧的人,他只抚弄着手中的黑玫瑰,轻蔑道:“她最多算妾,在木遥面前她永远抬不起头,她只配给木遥提鞋。”

    “是。”

    蒋佳凝在媒体和黑衣人的包围下提着婚纱的裙摆昂首挺胸的进了葬礼,君赫自然是被她的出场方式吸引了目光去的。

    男人笑的如嗜血玫瑰,迈向蒋佳凝的每一步都带着杀气,“想不到你倒真的来了。”

    蒋佳凝傲气的叉腰站在君赫身旁,“我怎的不敢来?木遥也是我的朋友。”

    君赫直接从蒋佳凝身旁掠过,对着身后的媒体平淡的讲道:“我君赫只认一个妻,那便是夏家千金夏木遥,至于君家强迫我迎娶的女人蒋佳凝,她只能算妾,木遥的身份地位永远比她高,也就是说夏家的地位永远高于蒋家。”

    话音落,一个古老沧桑的声音带着怒意传来,“逆子!”

    君赫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到了,那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像个魔鬼,连通蒋家害死了他的木遥害死了夏家一家。

    刚刚嚷着逆子的古稀老人慢慢向蒋佳凝走去,他愧疚的拉起蒋佳凝的手道:“孩子,是我们君家愧对你了,你放心,只要老头我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压到你头上,你永远是君家列祖列宗公认的正牌妻。”

    蒋佳凝眼眶有些湿热的点了点头,众人都知道君老爷子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了,现在竟为了给她撑腰出现,她真的感动。

    葬礼刚刚进行到一半,就有人带着大队黑衣人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砸东西。

    蒋佳凝疑惑不解的看着进来的那群人,心想君赫那块硬石头惹的人真是不少。

    她没有上前去凑热闹,反倒希望来闹的人更多一些,夏木遥配不上君赫为她精心置办这些。

    在夏木遥死前的一个星期,她掌握了大部分夏木遥勾引君赫只为了得到君家财产和权力的证据,只是还没来得及交给君赫就被人截胡抢走了。

    她尝试过再从原途经获得证据,可是夏家做过的事就好像一夜蒸发一般,连夏木遥近期的行程她都查不到。

    那天晚上趁着宴会,她将自己的顾虑和得知的事全都告诉了君老爷子,没成想君魔也查了夏木遥做过的事,只是他和蒋佳凝一样,还没来得及告诉君赫证据就已经没了。

    那日两家在包厢内商量了大半晚,最终敲定了君赫和蒋佳凝何时履行之前的婚约正式成为夫妻,那是蒋佳凝最快乐开心的一天。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次后夏家就发生了大变故,破产家亡,夏木遥也死于车祸。

    蒋佳凝将思绪拉回现实,继续悠闲的享用着君赫口中黑色冥婚所准备的糕点,她才不在乎君赫说了什么,世人皆知夏家是小门,就算君赫再怎么强调,她蒋佳凝的地位也永远高过夏木遥,单凭她姓蒋就已经拿了全胜,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君家的身份。

    蒋佳凝的想法全都被沈穆清看在眼里,她在一旁做着专业的吃瓜群众,拉着阮沐恒道:“我这个姐姐,真够自信的啊!”

    阮沐恒轻蔑一笑道:“恋爱脑而已,这也算得上自信?”

    沈穆清恨不得将身旁的瓜果拿来吃,继续道:“就她这样还需要复仇啊?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死皮赖脸。”

    阮沐恒拍了拍沈穆清的头道:“你多看点言情小说就不会这么天真了,好好看着。”

    沈穆清只好停止吐槽继续看戏。

    那边君赫带人拦了黑衣人接下来要摧毁的内场,君赫的脸已经黑到一定境界,在场的人都在想究竟是哪个世家如此胆大妄为。

    一身白色西装,同样身形高大的男人鼓着掌慢慢走出来,他的手里带着一束红玫瑰,眼睛与君赫一样也是单眼皮,但他却比君赫看上去要年轻许多,男人带着邪魅的笑手捧红玫瑰向正对他的君赫走去。

    君赫明显的露出诧异的眼神道:“云舟?”

    原本坐在一旁等着看夏木遥葬礼被毁的蒋佳凝突然站起身,她迅速锁定了黑色中唯一一身白的男人,男人的嘴角依旧挂着妖冶魅惑的笑容。

    云舟轻蔑的用口香糖在君赫面前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泡泡,咀嚼着口香糖道:“怎么,很惊讶吗?”

    蒋佳凝迅速打开了微信朋友圈,昨天还在晒孤岛泡妞的云舟今日便出现在了a市,她都想怀疑云舟发的那些是不是网图了。

    君赫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道:“云舟,今日是木遥的葬礼,也是我和木遥的婚礼,请你出去。”

    云舟轻蔑的掠过君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蒋佳凝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丫头,我才不在几年而已,你真就怕嫁不出去委屈自己嫁给这个男人了?”

    蒋佳凝嗔怪的打了一下云舟的手背道:“我和君赫早就有婚约的,什么叫委屈。”

    君赫再次对云舟出声警告道:“云舟,你若想留在这里最好搞清楚谁是今天的主角。”

    云舟摊摊手,微微侧身道:“我说君大总裁,我虽然几年没回来了,但我不至于傻了,这一看就是美丽高贵的佳凝小姐是主角啊!”

    蒋佳凝今日本就没打算抢风头的,她知道葬礼结束前君赫会让她彻底丢了面子,所以还不如少点出场率,但云舟偏偏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只能推搡着云舟,小声嘀咕道:“今晚我请你喝酒,别闹了你快走吧。”

    云舟显然没有放过今天葬礼的意思,他越过蒋佳凝直接将不远处夏木遥的遗像打落在地。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君赫,他握紧拳头直接将云舟打倒在地。

    看着嘴角被打的出血的云舟,蒋佳凝只能在一旁站着心疼道:“云舟,有什么事我们等葬礼结束了再说好吗?”

第五十七章,没尝过糖

    云舟撇嘴轻笑道:“君赫,你真的被这个女人迷了眼,她活着你折磨佳凝,死了你还要继续折磨佳凝吗?”

    被提到名字的蒋佳凝连忙蹲下捂住云舟的嘴警告道:“你再不离开我让你父亲停了你的卡!”

    君赫睥睨的看着被打倒在地的云舟,一字一顿道:“捡起来。”

    云舟不屑道:“小爷我这辈子都不会捡夏木遥的东西,她那种低贱的女人配不上爷这双高贵的手。”

    君魔并没有偏袒自己儿子的意思,眼看着君赫要再打云舟,他立刻上前拦着道:“君赫!你如果还想再见你母亲就立刻给小云道歉!”

    君赫像是被戳了脊梁骨一般,冷声道:“您不配在我面前提起母亲。”

    “君赫!”又一声娇滴滴的女音在人群中传来,女人不同于蒋佳凝一头乌黑的秀发,反而是和遗照中的夏木遥一样是一头金色卷发,同样的双眼皮高鼻梁,与照片中的夏木遥模样神似。

    沈穆清戳着阮沐恒道:“那是谁啊?”

    “夏木遥的闺蜜,何洛思。”

    沈穆清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道:“真够行的,一个葬礼这么多人来。”

    君赫看向和夏木遥长相神似的何洛思时原本冰冷的面庞都变得缓和,“洛思,你来了。”

    何洛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走到君赫身旁道:“他们怎么来了?”

    面对何洛思的质问,君赫竟然出奇的解释道:“不速之客罢了。”

    何洛思身份与夏木遥差不多,都是小家之女,可她还是仗着身后有君赫,小脸挂着不满走向蒋佳凝道:“蒋小姐,云先生,还请你们离开,木遥并不想见到你们。”

    蒋佳凝只对自己亲昵喜爱的人客气,见何洛思一副嚣张的模样同自己讲话她不怒反笑道:“何洛思是吗?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资格赶走我?”

    “你!”

    蒋佳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挂着暖盈盈的笑意道:“没身份没地位就敢来我面前讲话的,何小姐是第一个,如果何小姐再不注意言辞,便不要怪我不顾主客礼仪将何小姐赶出去。”

    话音落,蒋佳凝随即便将一个凛冽警告的眼神扔在了何洛思的身上。

    何洛思并没有要和蒋佳凝争辩的意思,反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捡起夏木遥的照片道:“木遥,都怪我没本事,害得你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都要被雀占鸠巢。”

    云舟本已站起身整理还衣襟,听到这话再次急的跳脚道:“你这个贱女人在说谁是雀谁是鸠?”

    不等何洛思回答,君赫先一步挡在何洛思身旁道:“这里是夏家,谁是雀谁是鸠一眼不就能看出来吗?”

    蒋佳凝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没有任何一点愠怒,这些年来君赫为了讨好夏木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羞辱她了,她满不在乎道:“鸠和雀的故事只不过是为了争一座住的地方而已,我只是在这里完成我的婚礼,并没有要霸占的意思。”

    君赫言语激烈道:“我也没有说蒋小姐是雀。”

    蒋佳凝只是点了点道:“谢谢。”

    云舟看着身边表情从容的女孩,轻轻拽着她的长裙道:“佳凝,你和这个混蛋客气什么?”

    “云舟,他现在是我的丈夫。”蒋佳凝有些生气的推开了云舟的手。

    “啊!”刚刚还跪在地上演戏的何洛思猛的站起来,心疼的将手里的遗像展现在君赫面前,哽咽道:“君赫,木遥的遗像碎了。”

    玻璃相框做的遗像在落地的瞬间就被摔碎了,何洛思早就发现了,只是她没有立刻出声,她小心翼翼的将遗像里何洛思的脸用玻璃划得面目全非。

    君赫满脸怒意的从何洛思手中躲过相框,看着夏木遥已经识不出的面目,心疼的伸手要去摸,何洛思低头抽泣着,蒋佳凝却是将君赫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见他要用手去摸满是玻璃渣的相片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小心!会划伤你的!”

    君赫红着眼,满脸厌恶的甩开蒋佳凝的手道:“别用你肮脏沾满血腥的手碰我,总有一天,我会查到你害死木遥一家的证据,亲手将你送到警局的。”

    蒋佳凝呆滞的站在原地,君赫可以对她讲任何侮辱性的话,她都不会想去解释,但是绝对不能侮辱她杀死了夏木遥。

    在没有掌握夏木遥要争夺君家财产的时候她甚至想过退婚成全他们,谁都可以说她不择手段,只有君赫不可以。

    蒋佳凝一字一顿道:“我说过,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利夏木遥的事,她不配让我放低身段去做。”

    君赫直接掠过蒋佳凝的身边,将碎掉的遗像再次摆放在供桌上,转身毫不留情的拉扯着蒋佳凝,狠狠一脚踹在蒋佳凝的小腿上,“跪下,和她道歉!”

    云舟立刻上前推开君赫,欲要拉起蒋佳凝,却不料蒋佳凝的像是被黏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笑的如嗜血玫瑰般道:“夏小姐,今日是我和我的朋友唐突了,饶了您的灵堂,还请您原谅。”

    君赫冷着脸道:“磕头。”

    君魔狠狠戳着拐杖道:“逆子!你怎么敢让她做那些事的,她可是蒋家大小姐!”

    君赫对君魔的话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因为蒋家,他都想要蒋佳凝去给夏木遥陪葬,就算陪葬他都觉得蒋佳凝脏了夏木遥的墓。

    沈穆清在一旁看的起劲道:“渣男啊!咋就没人告诉他夏木遥不是个好人呢!”

    阮沐恒好像很有耐心道:“第一,你现在告诉他他只会说你们诋毁夏木遥,第二,你等他查明再和他说他只会说夏木遥要什么他都会给,是你们逼死了夏木遥。”

    沈穆清生气道鼓起小脸道:“什么嘛!男主这么蠢的吗?能不能换男主的?我觉得那个舟云(云舟)不错!”

    不等阮沐恒回答,另一个少带点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谁敢让我蒋家女下跪?”

    蒋佳凝面色舜变,立刻站起身迎向仙风道骨的老人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第五十八章,不愉快的收场

    蒋家的掌家人,绷着脸走向蒋佳凝道:“谁准许你下跪的?我们蒋家从不用向任何人低头。”

    “爷爷,葬礼上磕磕跪跪很常见的,您怎么来了。”

    蒋老爷子冷哼一声道:“佳凝,咱们家不缺和君家的合作,你不用沦为商业合作的牺牲品,不用替那小子找理由开脱!”

    不等蒋佳凝搭话,云舟先一步上前挽住蒋老爷子的手臂,恭敬的喊了一声:“蒋爷爷。”

    蒋老爷子虽然有些老花眼,但还是认出了眼前风采依依的少年,“是小云舟吗?你是何时回国的?”

    蒋佳凝生怕蒋老爷子又动了让自己毁约嫁给云舟的念头,忙打断他们的叙旧道:“爷爷,咱们下去休息吧。”

    君魔也赶忙上前应酬道:“老先生你怎么也来了?这种小门户的葬礼不值得您出席。”

    蒋老爷子似乎很满意君魔的那一声小门户,冷哼道:“既然是小门小户,办个十分钟就够了,今天可是我们佳凝大喜的日子。”

    “是是是,君赫,还不快来向蒋老爷子问好。”

    君赫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着蒋老爷子点了点头,态度缓和道:“死者为大,还请蒋爷爷不要再讲出侮辱死者的话。”

    眼见着双方又要掐起来,阮沐恒直接将沈穆清从隐形的幻境中推了出去,莫名其妙现行的沈穆清吸引了大数人的目光,她只能尴尬的向众人打着招呼,“哈哎,嗨?”

    蒋佳凝万万没想到连自己的妹妹都来到这葬礼上凑热闹,蒋老爷子一见自己的小孙女也来了,高兴的对沈穆清招了招手道:“媛儿,来爷爷这儿,怎得穿的如此单薄?”

    沈穆清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裙,慌乱的捂住胸,苦笑道:“爷爷,我说这是新潮流,你信嘛!”

    蒋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我那乖女婿呢?”

    沈穆清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幻境里的阮沐恒,只能帮他打掩护道:“在家睡觉呢!”

    蒋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天天在手术台上,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见蒋老爷子和沈穆清一副爷慈孙孝的模样,众人都以为纷争终于结束了,却不料何洛思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蒋二小姐身上穿的应该是芭莎拉比的新款睡衣裙吧?就算再昂贵也不能这样堂而皇之的穿到别人的葬礼上来吧?”

    沈穆清完全没有要放任何洛思胡言乱语的意思,反正她的任务是让女主恨男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男主的白月光开撕道:“我这人穿衣服向来看人不看场合,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穿什么样的衣服来见她,何小姐是在讽刺我穿的风骚还是在讽刺夏木遥小姐是个放荡不羁的女人?”

    君赫可以忍所有,唯独不能忍让旁人讲夏木遥的坏话,立刻冷声道:“将蒋家人和云家人通通给我赶出去!”

    君魔走到君赫身边欲要给他一巴掌却不想被蒋佳凝接下了那重重一击。

    君赫眼眸里有过震惊,却也是一闪而过迅速变成嘲讽道:“蠢女人!”

    见自己孙女被打,蒋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结什么婚?还没进门就闹成这样,佳凝,和爷爷回家!佳媛,带你姐回家!”

    沈穆清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呆愣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个所谓的佳媛上前带佳凝离开。

    蒋佳凝捂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右脸,眼眸含着泪水,声音极小道:“今天毕竟也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晚上记得早点回家。”

    不待君赫回答,蒋佳凝立刻反驳了蒋老爷子的话道:“爷爷,我们毕竟是大家,各退一步都散了吧,木遥是君赫的朋友,我们该体谅他现在的难过。”

    云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手里的红玫瑰扔在地上道:“佳凝,你迟早会后悔今天的行为的。”

    云舟走了,葬礼上的宁静再次回来,蒋佳凝轻轻提着自己的裙摆,挽上沈穆清的手腕道:“佳媛,我们带爷爷走吧。”

    沈穆清好像没听清楚蒋佳凝说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佳媛是在叫我吗?”

    只是蒋佳凝没有回答她,她的全部精力都留在了葬礼上。

    蒋老爷子也懒得再和君魔讨论,他一直瞧不起这个管不住自己儿子,只能靠囚禁儿子的母亲来达到目的的男人。

    葬礼外,蒋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道:“佳凝,咱们蒋家不缺那几个项目,委屈了就回家,爷爷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蒋佳凝轻轻拍了拍蒋老爷子苍老的手背道:“爷爷,我送您回家吧。”

    折腾了一天才回到君家,蒋佳凝一个人在客厅呆坐着,她就那样坐了一夜,她明知道君赫不会回家,却还是固执的等了他一晚上,就当她真的过了洞房夜。

    可她不知道,她在客厅干坐着苦守的时候,君赫正在别的地方行床笫之欢。

    帝都酒吧

    何洛思将一杯红酒递到君赫面前,面上带着悲苦的笑意道:“干了这杯酒,为木遥送行。”

    君赫毫不犹豫的喝光了一整杯红酒,脸色越来越红润,眼睛也带着刚刚哭过的红肿,愧疚道:“是我害了木遥。”

    何洛思再次往君赫的杯中倒入红酒,却不料被君赫伸手挡住了酒杯道:“不能再喝了,木遥她不喜欢我总是一身酒气。”

    何洛思也没有要刻意倾倒的意思,欣然同意了君赫的说法,在自己酒杯里倒满了红酒,指甲划过酒杯时将指甲缝中的白色粉末撒到了酒杯内。

    她端起酒杯,一脸豪放状道:“帮我将这杯酒喝完,就当是我们合作,一起找出蒋佳凝杀害木遥的证据。”

    君赫笑着用手点着何洛思道:“你总是有一双巧嘴,木遥也是。”

    说罢他便从何洛思手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闪光灯下他忽略了何洛思一脸得逞的笑容。

    二人摇摇晃晃进了酒店的客房,君赫拦在房门外,口齿不清道:“就送到这里吧,木遥她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

    何洛思轻轻松开了君赫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就在君赫笑着准备关门的时候,放软语气道:“君赫。”

    君赫再次敞开门,笑看着何洛思道:“怎么了?洛…木遥?”

    君赫努力的晃了晃头,眼前的女人简直和他的木遥长的一模一样,思念入骨的他一把将何洛思拽进了怀里,开始肆无忌惮的啃食蹂躏。

第五十九章,一夜泪一夜爱

    回到蒋家的沈穆清打横倒在床上,兴高采烈的拉住阮沐恒道:“老狐狸,你告诉我,我这次的名字叫什么?”

    看着沈穆清满脸期待的模样,阮沐恒逃避的离开她的视线道:“本尊忘了。”

    沈穆清提高音量,伸出手对着阮沐恒道:“阮沐恒先生您好,我叫蒋佳媛!”

    看着沈穆清一脸开心的模样,阮沐恒捏住她肉嘟嘟的小脸质疑道:“怎么这次你这么开心?”

    沈穆清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只满足于名字好听与否了。

    阮沐恒看着窗外被乌云遮挡起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蒋佳凝独守的第一个空房。”

    沈穆清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今天过后,你的任务就要开始了,切记,一定不能让女主死了,还要让她彻底对君赫死心,只有她复仇亲手折磨君赫任务才算完成。”

    沈穆清一副大可放心的模样拍了拍阮沐恒的肩膀道:“放心,这种悲情豪宅勾心斗角剧本姑娘手到擒来。”

    偌大的豪宅中,蒋佳凝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犹如一只困兽卑怯的躲在沙发的边角处,她好像很冷,却没有动动身体为自己拿一条厚一点的毛毯。

    外面的乌云将月亮彻底盖住后果不其然的下起了大雨,雨中伴随着电闪雷鸣,那是蒋佳凝最怕的天气,前几年君赫都会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的,自从夏木遥出现,一切都变了。

    变得不受控制。

    大学毕业,她就知道了君赫与夏木遥搞在一起的事实,她纠结郁闷了很久,她和君赫青梅竹马,从小就定的婚约,怎么会在大学毕业前土崩瓦解。

    如果不是之前君赫对她太好,让她舍弃不了那份感情她也不会去调查夏木遥,不会因此被君赫恨之入骨,她想过接触婚约成全他们的,从头到尾她一直在为君赫着想,只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搞得那么糟糕。

    又一声闷雷,受了惊吓的蒋佳凝一个人在房间内大叫都不曾有人来过问,她满脑子都是当年恐怖可怕的回忆,只是这次身边没了拉她出噩梦的人,她只能自己熬。

    雷电的轰鸣声并没有打断酒店里的娇/?吟声,何洛思表现出色的与君赫在酒店快活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何洛思是在疼痛和幸福中醒来的,只有她知道昨晚的君赫究竟有多想占有她的身体。

    看着眼前男人如蝉翼般的睫毛,何洛思觉得自己离计划又近了一步。

    男人的睫毛在何洛思的注视下轻轻动着,何洛思知道他快要醒了,慌忙假睡着闭上了双眸。

    君赫疲乏的揉着眉心,闷哼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木遥,你要吃什么?”

    何洛思假意应着,轻哼道:“好吵。”

    发觉不对的君赫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一把扯起地上的衣服慌张的遮住自己的下体,不顾床上半梦半醒的何洛思独自冲进了浴室。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夏木遥离世的第三天他就睡了她的闺蜜。

    看着慌张跑进浴室的君赫何洛思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站前身,裹上了一旁的睡袍,面色从容的拉开了床帘,感受着清晨的阳光。

    听到浴室内水声渐渐变小,何洛思悄无声息的哭了起来。

    原本打算出来就离开的君赫见床上已经没了何洛思的身影,却是先听到了阳台上传来女人的哭声。

    为了防止何洛思出意外,君赫只能放弃逃走的想法去安慰她。

    见到君赫的瞬间何洛思突然停止了哭泣,变得极其不冷静道:“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君赫立刻停下脚步,对着何洛思摇手道:“我不过去,洛思,你冷静好吗?都是我的错。”

    何洛思摇着头道:“木遥才刚刚离世,我们这样做都对不起她,求求你,让我去死吧。”

    说着何洛思便打开了窗户,跳到阳台上,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她整个人像是纸片一样无力的向后倒退着。

    君赫忙冲向窗户,却被何洛思再次喊停道:“君赫,我不能带着对木遥的愧疚感过活,我做不到像蒋佳凝那样杀了人还若无其事的活着,放过我吧,放过何家好吗?”

    君赫眼眸犀利的盯着何洛思的每一个动作,温声劝道:“洛思,你没有对不起木遥,是我对不起她,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何洛思哽咽着,近乎咆哮道:“可是我的清白已经没了,爸爸他会打死我的,你已经有蒋佳凝了,你没办法对我负责。”

    君赫一步一步的靠近何洛思道:“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迎娶蒋佳凝只是履行君家的承诺保护我的母亲而已。”

    趁着何洛思不注意,君赫立刻冲向了阳台的何洛思,将她抱在怀中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洛思,我会对你负责的,看在木遥的情面上请你原谅我。”

    何洛思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与夏木遥亲近之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何洛思再死,他做不到失去重要女孩的同时还要失去能证明她存在的人。

    何洛思无力的瘫软在君赫怀中,“对不起,木遥,对不起。”

    君赫小声的安抚着,直到何洛思在自己怀里睡过去。

    君家

    一大早君家就被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蒋佳凝依旧闷不做声的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微博头条不停的在刷新,只是每一条都是有关君家的,她已经懒得去打开。

    门外记者的吵嚷声让她心生烦躁,打开通话,这已经是她今天早上第五次打给君赫了,只是那边依旧是无人接通。

    她只能发短信留言:君赫,君家外面围了很多记者,你的公司应该也不少,你可以先去蒋家的新苑躲一下,这边留给我处理。

    发完短信,她悄无声息的收起手机,站起身,今天她必须要出去的,蒋家那么大的公司她不能放着不管。

    她没有选择正门出去,直接从后门走向了地下车库。

    却没想到刚出门便碰上了围在别墅外的记者,她万万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记者来围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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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介绍:
沈穆清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因为亲了一只白狐能被一只千年老狐狸盯上。鬼使神差的就被那老狐狸拖去做任务,勤勤恳恳的做一个帮助男女主HE的灯光师,每天经历着非人般的遭遇,她只能抱怨老天。沈穆清苦不堪言道:“死狐狸,我能不能做女主自己完成任务啊?”狐狸邪魅一笑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可以。”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我做灯光师的苦逼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