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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萌鱼的小蛋糕     来路不可期txt下载     来路不可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湖州线 第五十九章

    禾洛看出柳陌行无意杀她,于是说的更大声了些:“寻陌姐姐,您别把剑拿的离我这么近,很吓人的。”

    此时她心里暗骂简悠这个死脑筋。冯深都死了,说他服毒自杀就好了,非得弄出个是非黑白的。害得自己现在这么危险,还想抓霓虹入狱。

    简悠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就在这时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柳大人,你这是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禾洛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带着哭腔说道:“爷,这剑太锋利了,我害怕。”

    简悠看向来人,显然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温止礼会亲自来湖州。

    温止礼微笑着扫视过众人,似乎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悠悠说了一句:“寻陌姑娘,我这丫鬟胆子小,你拿着剑会吓着她。收了可好?”

    寻陌看向柳陌行,柳陌行点了点头,寻陌只好收了剑。禾洛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看到了温止礼的笑容。

    禾洛回以他一个笑容,温止礼下马,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没事了。”

    温止礼看着躺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冯深看来已经伏法了,我对圣上也有交代了。”

    禾洛拉了拉温止礼的袖子,温止礼看向她,她用眼神示意温止礼那里还有一个人,正被简悠的人抓着。

    温止礼会意,看向简悠说道:“既然冯深已经伏法了,那么这湖州一事也该了结了。简大人,你抓一个姑娘对大局也没什么影响。这世间的事若是都要论一个对错,怕是谁都活不下去了。”

    “左相大人此言差矣,这世上若没了是非对错,必将大乱。”简悠神情严肃。

    “简大人既然执意如此,那么请恕温止礼失礼。温止礼奉圣上之命抓捕冯深,处理君竹书院一事。不知圣上的旨意,简大人是听还是不听?”温止礼语气中隐隐带着威压。

    “下官自然是不敢抗旨的!一切皆听左相大人吩咐。”简悠语气冷硬。

    “那我说冯深已死,此案已了。简大人可有什么意见?”温止礼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有礼。

    “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简悠说完就命令手下放人,柳陌行走上前揽着霓虹准备上马车。

    温止礼看清霓虹的脸之后愣了一下,问了一句:“这位姑娘和温某可是旧识?”

    霓虹没想到温止礼会问她这件事,她平静地开口道:“温大人怕是认错了,霓虹自小便生在湖州,长在湖州。并没有去过京城,也不曾见过大人。”

    “如此倒是温某唐突了,还望姑娘恕罪。”温止礼的声音依旧温和。

    “无妨,这世间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大人认错了也很正常。”霓虹说完就先行上了马车。温止礼注意到柳陌行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他这下更加好奇这女子的身份了。

    柳陌行调整好了状态,上马车之前对温止礼轻声说了句:“这次倒是我欠了温大人一个人情了。”

    温止礼轻声回道:“我带走我的人,你带走你的人,皆大欢喜不是吗?”

    看着柳陌行的马车渐行渐远,温止礼回过头看着禾洛,神情有些严肃地说道:“你来湖州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禾洛心里暗叫糟糕,温止礼现在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她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爷和我说的话太多,我有点记不清了。”

    “我说话是不是不管用了?”温止礼静静地看着她,“让你回来你也不回来,让你别管太多闲事你也不听,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您说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过?”禾洛尴尬地笑笑。

    温止礼看着她,也不说话,禾洛心里更加着急,拼命给边上的路羽使眼色,路羽只当做没看到。

    禾洛狠狠瞪了路羽一眼,再次扬起笑脸,准备扯开话题:“爷,我不在这么久,您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想我?”

    “你觉得呢?”温止礼说完转身离开,禾洛急忙跟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温止礼挑眉看她。

    “我是爷的丫鬟,不跟着爷跟着谁啊?”禾洛说的理所当然。

    温止礼不理会她,看着简悠说道:“简大人,冯深一事已了。温止礼京中还有事要办,君竹书院的事可否交给简大人处理?”

    简悠行了一礼道:“左相大人日理万机,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湖州帮简悠破案,简悠已是感激不尽。君竹书院一事,简悠自会好好处理,还请左相大人放心。”

    “那便有劳简大人了,温止礼告辞。”温止礼说完翻身上马,准备直接离开。

    “爷,我也要回去啊!”禾洛看他不理会自己,心里有些委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你自己的马呢?”温止礼皱眉看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确实没有多余的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禾洛什么好。

    “我徒步跟过来的,哪来的马啊?”禾洛看着他,表情有些委屈。内心暗骂温止礼没良心,自己辛辛苦苦在湖州帮他办事,一句夸奖都没有。现在还故意不理会她,让她憋了一肚子火。奈何对方是温止礼,她有火还不能发。

湖州线 第六十章

    就在禾洛一脸怨念地站在原地时,简悠牵了自己的马过来。他走到禾洛身边说道:“用我的吧。”

    禾洛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好意。

    简悠看着她纠结,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上为什么。他对禾洛说道:“不用我的马,你准备走回京城?”

    禾洛想了想,觉得简悠说的也对。再加上温止礼现在在气头上,说不定真会让她走回京城也不一定,于是禾洛决定接过他递来的缰绳。

    就在禾洛的手快碰到缰绳时,温止礼缓缓开口:“去湖州城给你买匹马再走吧。”

    “爷,您不是有急事要回京吗?”禾洛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也不差给你买匹马的时间,走吧。”温止礼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听到温止礼这么说,禾洛心知他气已经消了一些,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多了。她笑嘻嘻地对着温止礼行了一礼说道:“谢谢爷!”

    随后她看向简悠说道:“多谢简大人好意。不过这既然是简大人的马,那就简大人自己留着用。湖州城离这里也不是特别远,我走回去就行,毕竟大人可比我金贵多了。”

    简悠本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这一切落在温止礼眼里,他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禾洛。”温止礼缓缓开口。

    “是。”禾洛听温止礼叫她,很自然地朝他走过去,“爷有什么吩咐?”

    “上来。”温止礼说着朝她伸出手,禾洛几乎是愣在原地。温止礼带来的人,包括路羽在内都瞪大了眼睛。

    “爷,您没叫错人?”禾洛往四周看看,发现好像没有马的只有她一个人。

    “许是叫错了。”温止礼说着准备收回手。

    “别呀!”禾洛说着鬼使神差地抓住他即将收回去的手。这是禾洛第一次抓温止礼的手,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触电一样。

    禾洛几乎立刻想抽回自己的手,温止礼却反握住了她的手,用力一带,禾洛借着他的力量顺利上马。

    禾洛发誓,就是寻陌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而现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温止礼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头顶,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一阵淡淡的茶香。

    和温止礼坐在一匹马上,对她来说就和受刑一样紧张。但是这种紧张里又带着一丝小小的激动,心跳仿佛都快了一点。在这种情况下,禾洛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绷得直直的。

    温止礼自然是感受到了禾洛的紧张,他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而后看着简悠说道:“简大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简悠听了他的话点点头,温止礼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禾洛,你惹上什么债了?”温止礼在禾洛耳边轻轻说道,呼吸打在禾洛的耳朵上,让感觉禾洛更加紧张了。

    不过她仔细思索了一下温止礼的话,发现自己好像没给他惹麻烦,于是有些迷惑地摇摇头。

    温止礼笑了笑,开口说道:“没有就好。”

    随后对着后面的人说了句:“走罢!”一队人就朝着湖州城前进。

    因为冯深的手下都跟着柳陌行离开了,就连他的马车也跟着柳陌行离开了。现在现场只有冯深的尸体躺在那里,显得十分凄凉。简悠深深叹了口气,吩咐手下把块地方清理干净,再把冯深带回衙门。

    到了湖州城内,温止礼一行人先是找了个客栈投宿。之后,温止礼就说自己想去到处走走,让大家自行活动。

    禾洛正担心温止礼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特别狗腿地说要给温止礼做向导,还把本来要跟着的路羽给赶走了。

    二人走在湖州城的街头,禾洛见温止礼不说话只好自己找话题问道:“爷,不是买了马就走吗?怎么又要留宿了?”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温止礼边走边看这湖州城的风景,轻轻摇着手上的扇子,“其实我还挺好奇,这湖州城到底是有多好,好到你都舍不得回去了。”

    “爷,我没有不想回去。”禾洛知道温止礼正在因为她不听话的事而生气,自知自己理亏,声音也小了不少。

    “我让袁熙来找你,你不回去。简悠劝你,你也不回去。非得我亲自来接你才肯回去吗?”温止礼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因为温止礼的态度过于平淡,禾洛心里一阵发虚。小声说道:“爷,我没有不听话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弄清楚而已,真没想劳您大驾来着。”

    二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湖边,温止礼停下了脚步,看着湖边的垂柳沉默着。此时已是六月末,许多花的花期都过了,却正是草木葱茏的季节,看上去一片绿意盎然,倒也十分养眼。

    禾洛见他沉默着,以为他生气了。急忙开口说道:“爷,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别生我气了,更别扣我月钱啊!”

    温止礼听她这么说,转过身看着她皱眉道:“我何时生气了?又可曾说过要扣你月钱?”

湖州线 第六十一章

    听到温止礼这么说,禾洛一下子就松了口气。她笑眯眯地看着温止礼道:“爷,我在湖州很辛苦的。为了帮你查这些事情,我连府里的海棠花都没赶上看。”

    听到海棠花,温止礼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一样。他微微一笑道:“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节了?”

    “六月廿四,入夏了。”禾洛看着他答道。

    “你什么时候来湖州的?”温止礼继续看着她问道。

    “三月十六,初春时节。”禾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却也如实回答。

    “我等了你一季,你都没有回来。”温止礼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

    当禾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答他。

    看她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温止礼温柔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支簪子,直接为禾洛戴上了。簪子插进发间的那一刻,禾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时温止礼靠她很近,她垂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随后听到温止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女孩子家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说出去还以为我温止礼委屈你了。”

    此时温止礼已经退开了,禾洛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簪子。想拿下来看看,却还是没有拿下来。她笑着对温止礼说道:“爷,我天天到处跑,不需要什么首饰。您若是心疼我,就多发我一点月钱。”

    温止礼听了她这话,用扇子轻敲着手心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簪子就从你下个月的月钱里扣吧。”

    “爷,我开玩笑的。您不会真扣吧?”禾洛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看你表现。”温止礼说完转身离开,禾洛急忙跟在他身后问着要怎么才是表现好。温止礼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往前走去。

    等到温止礼停下脚步,禾洛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熟悉,抬头一看,门口写着归云棋社。禾洛惊讶地看着温止礼,开口问道:“爷,您来这里做什么?”

    温止礼没有回答他,只是推门进去,依旧是正在打扫庭院的小童。他抬头看到温止礼,觉得有些惊讶,发现他身后跟着禾洛的时候,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小童对着里面叫道:“先生!公子来了,公子带着那丫头来了!”

    “那丫头?”禾洛对于这个称呼有些不满,温止礼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沈柏年从里面走了出来,温止礼走上前行了一礼:“老师。”

    “老师?”这次轮到禾洛惊讶了,她看着沈柏年急忙也行了一个礼,“先生在上,受禾洛一拜。之前不知道先生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先生恕罪。”

    “老师,这丫头在湖州承蒙您的关照了。”温止礼恭敬地说。

    “哈哈哈哈….你们这主仆俩真有意思。”沈柏年看着他们的样子笑了出来,“丫头,你还是随便一点好,这么恭敬我反而不习惯了。还有你,不要总是这副谦卑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前辈,我真不知道您是爷的老师。如果我知道您是爷的老师,一定不会自作聪明的。”禾洛想到自己当初和沈柏年胡诌自己的名字,还有把收信人写成莺莺,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阿礼啊,你这丫头是真的挺机灵的,你这是捡到了个宝啊!”沈柏年说着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笑。

    “前辈,您怎么知道我是爷捡回来的?”禾洛崇拜地看着他。

    沈柏年被禾洛这么一问,也愣住了。反问一句:“你还真是他捡回来的?”

    “是,捡回来的。”温止礼失笑,摇了摇头。

    这是沈柏年看到禾洛头上的簪子,笑着问了句:“丫头,你怎么开始戴首饰了?”

    禾洛摸着脑袋上的簪子说道:“是我们爷给的,说是我如果表现不好,这簪子的钱就从我月钱里扣。”说完禾洛还长长叹了口气。

    沈柏年听禾洛说完,对温止礼半开玩笑地说了句:“你这又是体恤下属?”

    温止礼温和一笑道:“不过是在街上看到了,觉得模样还算精致,就顺手买下来了。”

    “真是顺手?”沈柏年笑容里有点调侃的味道。

    “爷,既然只是您体恤下属顺手买的,就别从我月钱里扣了。”禾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沈柏年听禾洛说完哈哈一笑,说道:“是啊。阿礼,你那么有钱,做什么这么小气。”

    温止礼无奈摇摇头说道:“既然老师都开口了,就权当我体恤下属了。”

    禾洛听到温止礼这么说,笑得愈发灿烂,把沈柏年和温止礼一通夸奖。温止礼早就习惯了禾洛时不时的狗腿,并没什么反应。倒是沈柏年被她夸的笑容满面。

    看禾洛夸得差不多了,温止礼开口打断道:“夸够了?”

    “爷如果还想听,我还能接着夸。”禾洛对着温止礼笑得灿烂。其实温止礼也很奇怪禾洛为何这么会夸人,而且还能不带重样的。

    “阿礼,你这丫头真真有趣,不如留在湖州陪我好了。”沈柏年看着他笑容满面。

    “老师喜静,这丫头未免过于聒噪,还是不要在这里叨扰老师的好。”温止礼态度恭敬。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丫头你就自己留着吧。”沈柏年眼神慈爱地看着温止礼,“这次你准备在湖州待多久?”

    “明日就离开。”温止礼看着沈柏年道,“学生也是今日刚到湖州。想着既然来了湖州,总得来看看老师,就过来了。”

    “也是该早点回去,你在京中也挺多事的。”沈柏年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路更不好走,万事小心。”

湖州线 第六十二章

    温止礼听了沈柏年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心里明白,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温止礼恭恭敬敬地对沈柏年行了一礼道:“多谢老师关心,止礼心里有数。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老师千万保重身体。”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沈柏年无奈地摇摇头,“如果有需要我这老头子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说完沈柏年看了在边上安静候着的禾洛,对温止礼说了一句:“阿礼,我可否和这丫头说两句?”

    温止礼点点头,禾洛随着沈柏年走到一边。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沈柏年,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找自己。

    只见沈柏年对她慈爱地笑了笑道:“丫头,有一件事拜托你。”

    “前辈请讲。”禾洛神色认真。

    “丫头觉得阿礼怎么样?”沈柏年静静看着她道。

    禾洛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长相俊美,成熟稳重,博学多才,城府极深,控制欲太强,性格有些恶劣。不过总体来说,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以说完美了。”

    听她说完沈柏年哈哈大笑,就差给禾洛鼓掌了。

    过了一会儿,沈柏年才缓缓开口道:“你别看阿礼这么厉害,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其实他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很多。他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是很在意,会和柳陌行斗也是因为想保全温家而已。我看着他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累呢?”

    沈柏年说道这里面上浮上担忧,禾洛不明白沈柏年和她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她其实也知道温止礼很累,毕竟这些年出了点什么事都是温止礼去处理的。只是她不明白,她处处都不出色,怎么能帮上温止礼。

    “丫头,跟着阿礼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但是,我还是想请你陪着他。他真的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沈柏年认真地看着她。

    禾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有些迷惑地看着沈柏年道:“先生,我不给爷添麻烦就很好了,怎么能成为他的依靠呢?您高看我了。”

    “丫头,你可以。因为阿礼对你很特别。”沈柏年神色十分严肃。

    禾洛听到沈柏年这么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笑着说道:“先生,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爷的一把利刃而已。不过我倒是能承诺先生,只要爷不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他。”

    沈柏年听她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丫头,你只要记住,阿礼这个主子真的值得你追随,这就够了。”

    禾洛看沈柏年这么认真,对他笑了笑:“前辈,禾洛自问看人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我的主子,自然是最好的。”

    温止礼带着禾洛离开归云棋社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经过一个街口的时候,禾洛才意识到还有一件事自己没办完。

    她看向温止礼,神情有些着急:“爷,我有急事要办,您能不能自己先回去?”

    温止礼只是静静看着她,并没有说话。禾洛见他不说话,心里十分紧张,就怕他说出拒绝的话。等了不知道多久,温止礼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禾洛松了一口气,目送着温止礼离开之后,才朝目的地走去。只不过她没想到,温止礼根本没走,而是过了拐角就藏了起来,看着禾洛离开。

    禾洛一路脚步轻快,来到了安和堂门口。安佑良感受到有人在看他,抬头正好看到了禾洛对着他微笑。

    见是熟人,安佑良回以微笑,放下手头上的活,走了出去。禾洛也朝着安佑良的方向走去,在他面前站定,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安佑良有些惊讶,开口调侃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何姑娘对我行这么大的礼。”

    “安大夫,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湖州。这段日子,多谢您的照顾。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禾洛语气十分真诚。

    “何姑娘,你可别和我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安佑良笑着说,“虽然你蛮横了一点,但是这段日子确实也是我行医以来最有趣的日子了。以后若是没有何姑娘给我添麻烦,还有些不习惯呢。”

    “安大夫,原来您这么喜欢我给您添麻烦?”禾洛看着他也笑了出来,“那看来我以后还是得多来湖州找您。”

    “别别别,何姑娘,您可放过我吧!你再多来几次我都要成您一个人的大夫了。”安佑良急忙摆摆手,一脸“你快放过我吧”的表情。

    “明日就要走了,在这湖州城的日子,倒也挺愉快的,想想倒有些舍不得。刚才突然想到还没和安大夫告别,就赶紧赶过来了。”禾洛有些伤感。

    “算你这丫头有点良心,走之前还知道和我打个招呼。”安佑良笑着看她,心中倒还真是生出了那么一丝不舍来。

    禾洛实在是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氛围,半开玩笑说道:“安大夫,您该不会使舍不得我吧?如果您真舍不得我,不如我和我家爷说一声,不回京城了。以后就在你这药铺帮忙。”

    安佑良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他双手抱拳说道:“何姑娘,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湖州线 第六十三章

    虽然自己并没有留下的意思,但是看到安佑良听到她要留下之后,这副见了鬼的样子,禾洛还是很不爽的。

    禾洛略带不满地说道:“安大夫,您不是这么怕我吧?”

    “姑奶奶,我可怕死你了,你来之后我就没有过过几天清闲日子。您行行好,让安某过几天安生日子吧!”安佑良说着笑了出来,禾洛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安佑良突然看到了禾洛头上的簪子,他开口问道:“丫头怎么开始带戴发簪了?”

    禾洛听他这么问,开口回答道:“其实我都没看清这簪子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爷给我带上的。”

    “你家爷也来湖州了?”安佑良的语气有些疑惑。

    “是啊!不过安大夫,您能先告诉我这簪子是什么样式的吗?”禾洛实在是太好奇了,但是温止礼给她戴上的,她又不敢立刻摘下来看。

    安佑良看了她头上的簪子一眼,缓缓开口道:“是海棠花,他对你倒是用心。”

    “安大夫,听你这意思,你该不会认识我家爷吧?”禾洛听他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可能呢?我连你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安佑良摇了摇头,“只是惊讶于一个主子会亲自来接自己的属下回去,还亲自替下属戴发簪罢了。”

    “我家爷应该是有事要办吧!他这么忙,不可能特地为我来一次的。至于发簪,估计就是顺手吧!”禾洛摆摆手说道。其实她也觉得奇怪,温止礼到底为什么来湖州。

    如果说是圣上命令他来处理冯深和君竹书院的事,他也没有亲自处理,而是全都交给简悠了。那么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就是他为什么会亲手给她戴发簪,如果想送她东西直接给她就好了。禾洛心头一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过她摇摇头,立刻否决了,心里警告自己千万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何姑娘,别发呆了!天色晚了,小姑娘不要在外面瞎转悠,赶紧回去吧!”安佑良的手在禾洛眼前挥了挥,禾洛这才反应过来,和安佑良告别。

    安佑良冲她摆摆手说道:“何姑娘,今后自己多加小心,可别受伤了。万一碰上的大夫医术不行,那小命就直接交代了。”

    “安大夫,您盼我点好成吗?”禾洛白了他一眼。

    “成。那就祝姑娘以后无病无灾的,不用看大夫。”安佑良说完就对禾洛笑得温柔。

    “这还差不多。”禾洛一脸满意,对着安大夫说了句“后会有期”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禾洛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安佑良走到了不远处的巷子里,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刚才怎么不露面?”安佑良神色平静。

    “没必要打扰你们告别。”那人的声音十分温和。

    “我真是没想到堂堂左相竟然亲自来接一个小丫头回京。”安大夫的语气带着调侃。

    “我来这湖州,确实是为了接她回去。不过,我没想到她竟认识了你。”温止礼笑着看着安佑良。

    “你一早就知道我在湖州,不是吗?”安佑良的语气平静。

    “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堂堂前太医院院使安源之子,竟然在湖州开个了小医馆度日。”温止礼说到这里觉得有些遗憾。

    “安源早在当年云家叛乱一事中死去,安家同朝堂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不比温大人有野心,觉得开家小医馆平稳度日没什么不好。”安佑良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疏吗?”温止礼的语气有些失落。

    “温止礼,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当年云家一事,你温家也脱不了干系。你娘亲的娘家怎么没的,你应该很清楚。比起云、秦两家,我安家还算运气好的了。”安佑良的语气冷冷的。

    “当年安家的事,家父一直觉得抱歉。”温止礼叹了口气。

    “你也不必这么说。好歹你父亲也救下了我和我母亲,我并不怨他,也不怨你们温家。”安大夫神色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那丫头的身份的?”温止礼见他无意谈及往事,就扯开了话题。

    “她跟着你几年了?”安佑良随意问了一句。

    “六年了。”温止礼感觉思绪一下被拉到了六年前,刚见到禾洛的时候。

    “怪不得了,这丫头行事作风还真有几分你的影子。”安佑良说着笑了笑,“如若我没看错,那丫头头上的簪子是海棠碧玉簪吧?”

    “你倒是有些眼力的。”温止礼笑着看他。

    “你该知道海棠碧玉簪意味着什么?你送她这个是要做什么?”安佑良认真地看着他道,“难不成,你动心了?”

    “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事。”温止礼的语气依旧平和。

    “不过,就是你动心了我也不觉得奇怪。那丫头确实是不错,最难得的是她满心满眼都是你。”安佑良说完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别辜负了。”

    “动心这件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可知道?”温止礼神情严肃地看着安佑良,“关于海棠碧玉簪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诉她。”

    “你放心,我还没有无聊到去关心别人的感情。”安佑良说到这拍了拍温止礼的肩膀,“不过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那丫头貌似被人盯上了。”

    安佑良说完直接离开,温止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他微微一笑道:“初春碧叶映海棠,巧取新红赠佳人”

锦织线 第一章

    翌日一早,温止礼一行人回京。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两日后回到了京城。

    当禾洛看到温府的匾额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才离开三个多月,却觉得过了大半辈子了。

    温止礼交代路羽和其他人下去休息,禾洛没有温止礼的吩咐不敢离开,就跟在他身后。当他们经过花园的时候,禾洛见到了脚步匆匆的春晓。

    三个多月不见,一点不想也不可能,禾洛愉快地叫了春晓一声:“春晓姐姐!”

    春晓原以为是谁叫她,看到跟在温止礼身后的禾洛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迎上去对了温止礼行了一礼,随后盯着禾洛说:“你还记得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吗?毫发无损!”禾洛说着对春晓眨眨眼。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春晓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禾洛。

    看春晓有些生气的样子,禾洛急忙拉着她的手臂哄道:“好姐姐,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就不要生气了,生气容易老的。”

    “叙旧够了?”温止礼这时开口让二人都吓了一跳。

    二人这才意识到温止礼就在边上,急忙跪下,齐声认错:“奴婢知错。”

    “你们跟我来书房。”温止礼说完向书房走去,二人也急忙跟上。

    禾洛看见那一地的落红,叹了口气。看来今年是怎么也赶不上温府的海棠花开的时节了。禾洛原本没有特别喜欢的花,直到她初到温府的那天看到了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翠绿色的叶子中有着点点朱红,看起来娇艳无比。当时禾洛就被惊艳到了,一直盯着那一簇簇海棠花看。温止礼笑着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喜欢海棠,也许是那时温止礼的笑容过于好看,禾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温止礼笑着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从此之后,禾洛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海棠花。

    看到禾洛正在看着海棠花的落红发呆,春晓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禾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走神了。她发现温止礼正颇有兴趣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解释。

    禾洛急忙垂下头对着温止礼行礼道:“爷,奴婢知错。”

    就在禾洛低下头的时候,春晓注意到了她发间的簪子。那是温止礼那天去珍宝斋千挑万选出来的,春晓原以为温止礼是要送给徐柔翎的,却没想到戴在了禾洛头上。

    春晓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她看了温止礼一眼。温止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对她摇了摇头。伺候了温止礼多年,春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温止礼是让她不要告诉禾洛关于这簪子的任何事,把一切都烂在心里,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禾洛一直低着头,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互动。

    禾洛见温止礼一直不说话,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禾洛还在等他的话,温止礼开口道:“莫要发呆了,走吧。”

    见温止礼没有生气,禾洛急忙开心地跟上他,春晓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谁知他们一来到书房,就在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徐柔翎。看着温止礼过来,她本来欢天喜地地准备迎上去。当她看见温止礼身后跟着春晓和禾洛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虽然她几乎没和禾洛打过交道,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温止礼身边有两个跟了多年的贴身丫鬟,一个是春晓,另一个就是禾洛。

    本来一个春晓就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了,这下又回来一个禾洛,估计接下来温止礼都不会正眼看她了。

    温止礼看到她之后,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就准备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徐柔翎哪受得了被人无视的气,急忙拉住温止礼的胳膊。

    温止礼向来不喜欢别人随意碰他,压抑着脾气说道:“放开。”

    “夫君,我为什么要放开?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都不能碰你吗?”徐柔翎的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禾洛看到徐柔翎的那一刻才想起来温止礼已经娶妻这件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柔翎,觉得比第一次见她更不顺眼了。

    “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你赶紧放手。”温止礼有些无奈地开口。

    禾洛深知温止礼的习惯,看出来温止礼的不悦,也不管是不是得罪徐柔翎,直接抓住徐柔翎的手腕一扭,徐柔翎痛的直叫唤。

    “夫人,爷有事要处理,还请您放手。”禾洛语气严肃。

    “你这丫头竟敢以下犯上?还不快放手?”徐柔翎大声说道。

    禾洛不想和她纠缠,就松开了她。谁知徐柔翎脾气上来了,另一只手对着禾洛挥过来,禾洛轻巧躲过,反而是她自己因为惯性向前倒去。

    禾洛不忍心见她摔倒,就伸手拉住了她手臂,徐柔翎稳住身子之后就甩开了禾洛的手,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禾洛。

    “徐小姐。哦不,夫人,您这大小姐脾气最好还是收一收。整个温府的人都知道我禾洛恃宠而骄,不是好惹的主。”禾洛对她微微一笑。

    “禾洛,不许胡闹。”温止礼虽然语气严肃,却半分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是,奴婢知错。”禾洛垂下脑袋。

    就在这时徐柔翎也注意到了禾洛发间的簪子,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不久她听京城中的那些小姐说温止礼亲自去了趟珍宝斋买首饰,她本以为是温止礼终于察觉出她的好了,要买礼物哄她呢。

    所以这两天她一直满心欢喜地等温止礼回来,以为他会给自己送礼物。谁曾想他竟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还放任丫鬟欺负自己。

    现在在禾洛发间发现了这簪子,她更是怒不可遏。这簪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不是禾洛买得起的。而且她可是听珍宝斋的老板说了,那天一千两银子的簪子,温止礼付账的时候眼睛都不眨。

锦织线 第二章

    察觉到徐柔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看着自己,禾洛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春晓明白徐柔翎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她聪明得保持沉默,做丫鬟的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温止礼知道徐柔翎察觉到了,他本就不准备瞒着任何人。其实温家兄弟骨子里都一样,都是比较随性的人,想做什么事就会做,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只不过温止礼身上背负的东西比温止初多一些,为人处世会收敛一些。但是在这种小事上,他一点都不想收敛,也不愿意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见徐柔翎还是恶狠狠地看着禾洛,温止礼温声开口道:“柔翎,回去休息吧!我忙完再去找你。”

    温止礼说完就进了书房,春晓也跟了进去。禾洛见他们进去了,在门口说了一句:“夫人,请吧!”

    徐柔翎走之前狠狠看了禾洛一眼,禾洛想想都觉得冷汗直冒。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第二次见面就像要杀了她一样。

    看着徐柔翎愤愤不平地离开之后,禾洛才走进书房,顺便带上了门。此时春晓沏了一杯热茶放在了温止礼面前的桌上。

    禾洛一进去,温止礼静静地看着她:“虽说她是有些娇气,你确实也做得过了些。”

    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不过禾洛知道温止礼并没有生气,也就把这句话当作耳边风。

    “禾洛,你还是收敛些的好,她毕竟是夫人。你若是做的过了,她日后报复你可就不好了。”春晓皱了皱眉头,好心提醒道。

    “春晓姐姐,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应付一个闺阁小姐我还是没问题的。”禾洛说到这里有些担心地看着春晓,“倒是姐姐你,我不在的时候没受她的欺负吧?”

    “你应付她没问题,那老夫人呢?”春晓知道她听不进去,只好搬出老妇人吓她。

    果然,禾洛一听到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温止礼道:“爷,如果有一天我活不成了,你要给我准备一副好些的棺材。”

    温止礼没有理会禾洛的话,只是问了春晓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京城里有什么事发生?”

    “别的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圣上要提前今年湖州城那边乡闱的时间。”春晓如实禀告。

    “我不过才走了这么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温止礼揉了揉太阳穴。

    “貌似和君竹书院那些书生有关。”春晓认真地说,“不过具体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

    “这个简单,我去问问叶知书就知道了。”禾洛自信地说道。

    “你觉得她会告诉你?”温止礼反问禾洛这么一句,禾洛愣住了。

    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在湖州他们是合作伙伴,所以简悠和寒霜会帮她。出了湖州他们就是敌人,寒霜和简悠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怎么可能帮自己。

    “且不说她会不会告诉你,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能够见到她吗?”温止礼笑着看禾洛,“堂堂刑部尚书的千金,典察署的知书,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禾洛觉得温止礼说的有道理,寒霜身份高贵,确实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的。

    这时禾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他:“爷,您一早就知道叶小姐是典察署的知书了?”

    “不然你以为呢?”温止礼看着她,语气平和。

    禾洛叹了口气说道:“那您不早点和我说,害得我当时白跑一趟叶府。您知不知道,叶小姐很难查的。”

    “那些画像我一眼都没看,如何得知叶寒霜也在那些画像中?”温止礼反问她道。禾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提到画像的事,禾洛突然一脸八卦地看着温止礼说道:“爷,您说简大人会不会娶叶小姐?我瞧着叶小姐倾心简大人多时了。”

    温止礼调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春晓听到禾洛这么问,一时间也有些好奇,抬眼看向温止礼。八卦果然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哪怕是沉稳如春晓都抵挡不住八卦的诱惑。

    温止礼看着她们俩都望着自己,无奈一笑。喝了口茶说道:“如果简悠够聪明的话,他就该娶叶寒霜。”

    “我也觉得简大人该娶叶小姐。”禾洛一脸认真,“毕竟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

    “哪有什么门当户对。能嫁给简悠,是叶家高攀了。”温止礼语气平静,“叶凛把女儿送进典察署的那一刻,就是打的这个算盘。”

    “爷,简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禾洛有些好奇地看着温止礼,其实她对简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京城里的公子哥。

    “简悠的父亲是前翰林院大学士简博,而简博的妹妹简诗是先帝的惠妃,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生母,现今的惠太妃。你说简悠是什么身份?”温止礼笑着看她。

    “这么说来,简大人竟然是皇亲国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叶尚书也太深谋远虑了。”禾洛内心暗暗佩服叶凛的城府。

    “你以为这就完了?叶凛可是等着有一天简悠能够封相的。”温止礼说着又喝了口茶。

    “简大人封相?爷,您开玩笑的吧?”禾洛完全不会相信这种事。

    “如果我和柳陌行都倒了,简悠封相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温止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爷,您不会倒的。”禾洛看着温止礼的眼睛,眼里是满满的坚定。

    温止礼对她温柔一笑道:“是啊….我怎么会倒?”

锦织线 第三章

    “这么热闹啊!”这时书房门被打开,温止初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到禾洛之后,他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哟哟,让爷瞧瞧这是谁回来了?”

    “禾洛请二公子安。”禾洛笑眯眯地看着温止初。

    “湖州这么好玩?让你三个多月不回来?”温止初笑着看她,“下次有这种好事也叫着你二爷我啊!”

    “二爷,我是去办正事的。”禾洛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丫头,怎么和主子说话的?”温止初挑眉,半开玩笑说道。

    “禾洛知错。”禾洛回了一句,就站在边上不说话。

    “你知道才怪。”温止初说完就不理她,转过去看着温止礼,“你可知今年湖州城的乡闱要提前?”

    “方才刚知道,你可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温止礼望着他问道。

    “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莺莺有听到风声。好像是因为君竹书院突然拆除,里面的考生无处可去。但是乡闱得等到八月,这不才六月末吗?那些考生若是回乡再回到湖州参加乡闱怕是会浪费很多时间,但是那些人又都是寒门子弟,负担不起在湖州城逗留太久的费用。”温止初神情难得有些严肃。

    “这和圣上提前乡闱时间有什么关系?”温止礼示意温止初继续说下去。

    “简悠那一根筋不是去处理君竹书院的事吗?他什么性子你能不知道?”温止初说着拿起一边桌上的茶杯把玩着。

    “你是说君竹出乱子了?”温止礼皱眉。

    “估计是吧。圣上的意思是封了书院?”温止初询问温止礼。

    温止礼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这个简悠估计是直接封了,引得那些学子闹事了吧?”

    “我听说这件事不是让你处理的吗?怎么变成他去办了?”温止初有些疑惑。

    “你觉得简悠在湖州,这件事圣上能让我办?”温止礼挑眉看他,“不过就是让我走个过场而已,我倒也不会傻到把这些事往自己身上揽。”

    听他说完,温止初懒洋洋地看他一眼道:“你可真是聪明的令人生厌,如果我是圣上我也不会信任你。”

    “看来明日上朝又得折腾一阵。”温止礼揉了揉眉心,“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温止初听他这么说直接走了出去,春晓也跟了出去。禾洛迟疑了一会儿,看了温止礼半晌才关上门出去。

    禾洛关上门之后,发现温止初准和春晓并未离开。禾洛看着温止初,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二爷,君竹这事很严重?”

    温止初看了她一眼,轻松一笑:“可大可小,看有没有人抓着这件事了。”

    “以爷的能力,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春晓拍拍禾洛的肩膀安抚道。

    “未必没事,毕竟君竹本身就是他的责任,让简悠处理是他理亏在先,这件事需要承担责任的是他。不过我觉得很奇怪,那些书生怎么会有胆子和朝廷闹?”温止初皱了皱眉。

    “二爷的意思是有人在给爷下套?”禾洛睁大眼睛,仿佛一下子明白了。

    “怪他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温止初说完对着紧闭的房门做了一个鬼脸,“活该。”

    “二爷,有什么办法吗?”春晓担忧得问道。

    “我都说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看对方会不会抓着这件事不放。”温止初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不到爷这次会在阴沟里翻船。”春晓叹了口气。

    “还没翻呢,别急着感慨。”温止初撇撇嘴,“我倒是挺期待他吃次亏的。”

    “爷如果处理当时把君竹的事处理好再回来就好了。”禾洛叹了口气。

    “处理好也没用,本来他就不该去湖州管这档子闲事。”温止初翻了个白眼,“以现在的情况看,君竹书院那些人是肯定会闹的。无论处理的人是谁都一样,可是他和简悠在圣上心里的地位不一样。简悠不知变通在朝堂上出名了的,如若是简悠办这件事顶多就是办事不力,如若是他……”

    温止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难免圣上会觉得闹事和他有关,毕竟一介书生哪有胆子和朝廷叫板?”

    温止初说完就看着禾洛和春晓,轻佻一笑:“不想这个了,你俩跟爷喝酒去?”

    春晓连连摆手,摇着头说:“我不去,我不会喝酒。二爷,您院里的事我还没处理完,春晓先退下了。”

    在温止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春晓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温止初看着禾洛,发现她还在原地发呆,于是一下子揽上禾洛的肩膀,说:“走走走!这么久没见你二爷,跟我喝酒去,和我说说湖州有什么趣事。”

    禾洛才反应过来,急忙甩开温止初说道:“二爷,我有点累,先下去了。”

    “禾洛,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温止初说着又靠近她,轻声说道,“你现在就是守着他也没用,他自己有分寸的。”

    禾洛看了温止初一眼,发现他表情虽然轻佻无比,但是眼神却很认真。又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禾洛叹了口气。她无奈点点头,同温止初一起离开了温府。

锦织线 第四章

    温止初带着禾洛来到百花阁门口,禾洛看着百花阁却想起了湖州的醉春风,不知道霓虹如今如何了,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你怎么去了趟湖州回来成天唉声叹气的?”温止初一脸嫌弃,“再这样以后可不请你喝酒了。”

    “二爷,你说爷为什么要去湖州呢?连你都知道这件事做不得,爷怎么可能不知道?”禾洛看起来有些沮丧。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连我都知道,说得我比他差很多一样。”温止初有些不服气。

    禾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认真说道:“你是比他差挺多的。”

    “嘿,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温止初说着就要拍她的脑袋,却在此时看到了她头上的簪子,一瞬间有些愣神。

    禾洛本来都捂好头准备脱开了,温止初却迟迟没有动手。禾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禾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温止初才反应过来。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后问道:“你头上这簪子哪来的?”

    禾洛最近觉得这些人奇奇怪怪的,总是问簪子的事做什么。在湖州的时候沈柏年和安佑良问她,回来之后温止初又问她,这簪子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禾洛还是据实回答:“爷给的,说是我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估计是嫌弃我寒酸。”

    温止初听到是温止礼给的时候,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感慨了一句:“这世间好看的首饰千千万,偏偏送你这海棠碧玉簪,怎么可能是觉得你寒酸。”

    “二爷,您刚说这簪子叫海棠碧玉簪?”禾洛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这海棠碧玉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就是比平常的簪子贵了些而已。”温止初准备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他其实已经想到了温止礼送她这簪子的理由,只不过温止礼不说,他也没有资格多嘴。

    “原来如此。”禾洛其实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明白再这么问下去温止初也不会告诉自己。这两兄弟的嘴都特别牢,他们不想说的事,旁人一个字套不出来。

    “对了,二爷。您还是没告诉我爷为什么去湖州啊?”禾洛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疯?”温止初心里其实明白了自己兄长去湖州的理由,但是他不会和禾洛说。只能在心里感慨,原来温止礼也不是看起来这么无欲无求。

    想到这里温止初摇了摇头,对禾洛扯开话题说道:“你和我出来喝酒就别提这么扫兴的事行吗?走走走,喝酒去!”

    就在此时,一个愤怒的男声突然响起:“楚安宁,你这臭丫头又坏爷好事!下次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哈?你说什么?你最好小心点,下次别碰上本姑娘,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另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那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娇弱女子,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楚安宁,你别仗着你是将军之女就这么嚣张,我回头和我姐夫说一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人身量不高,身材中等,长相平平,但是身上一股嚣张跋扈的气息。这会儿他正捂着半边脸,显然刚被楚安宁打了。

    “你姐夫?你姐夫是谁我都要打你!”楚安宁也一点不示弱,“我觉得你姐夫也为有你这种小舅子而头疼吧!成日就做些欺男霸女的事,上次你犯事你老爹兜不住了,你姐姐才会嫁过去的吧!”

    “楚安宁!你别太过分了!”那人脸涨得通红,“我姐姐和我姐夫是两情相悦的!”

    “哪门子的两情相悦?明明是你们徐家死皮赖脸缠着人家,说的这么好听!”楚安宁抬起下巴,一脸不屑。

    温止初和禾洛在边上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个人是徐敬之的小儿子,徐修文。

    虽然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文文静静的读书人,但是这徐修文也是京城中有名的二世祖,不知道给徐敬之惹了多少麻烦。

    “二爷,这徐修文这是强抢民女?也不怕给爷惹麻烦。”禾洛抱怨道。

    “你放心,他就是惹了麻烦我兄长也不见得会管。”温止初小声跟她说,“再说了,他丢的是徐家的脸,也不是咱们家的。”

    “也是,咱们温府的脸早被您丢尽了。”禾洛调侃道。

    “你这丫头,好好的扯我干嘛?我虽然也是个纨绔子弟,好歹我也生了一副好皮囊。你看看这些二世祖,啧啧啧…….”温止初一脸嫌弃地看着徐修文。

    “二爷,您真得谢谢老爷和夫人给了您一副好皮囊,不然被打的可能就是您。”禾洛笑眯眯地说。

    “这场戏你说得演到什么时候?”温止初不理会禾洛的调侃。

    “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挺想接着看下去的。二爷您呢?”禾洛对温止初挑眉一笑。

    温止初也笑的贱兮兮得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正当二人期待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楚小姐,你一直在我这百花阁外面吵吵嚷嚷的,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锦织线 第五章

    禾洛听见那女子的声音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儿个的戏差不多要散场了。”

    温止初也一脸惋惜地摇摇头说道:“这莺莺真是不会挑时间出来,我正看得开心呢!”

    楚安宁朝着那说话的女子看去,本以为是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谁知看到的是一个清雅淡然的美人。虽说她穿着十分朴素典雅,但是身上的那股风韵却是怎么都藏不住。此人正是百花阁的老板,莺莺。

    “你也是这百花阁里的?”楚安宁满脸的不相信。

    “是啊!”莺莺笑着点头,“我在这百花阁好多年了。不对,应该是说我的百花阁在这京城中已经好些年了。”

    听她这么说,楚安宁一脸惊讶地说道:“你的百花阁?你是这百花阁的老板?”

    莺莺不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楚安宁似乎不敢相信,京城中最大的百花阁的老板竟然是一名年轻女子。

    不过她很快调整回了状态说道:“你是让我放过这个人?”

    楚安宁长得十分英气,和一般京城中的闺阁女子不同,少了点温柔,多了分洒脱。

    莺莺摇摇头道:“你们的恩怨我不感兴趣,只是希望楚小姐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楚安宁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了。想到自己确实也给人家添麻烦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无事。”莺莺说完转头看向徐修文,“徐公子,你也早些回去吧!事情闹大了令尊脸上也不好看。”

    徐修文原本对于莺莺的出现感到生气,但是看到她的样貌之后只是痴痴看着。听到她对自己说话,连连点头,叫着自己的仆人回去了。

    看着徐修文离开,楚安宁对着站在一边的娇弱女子说道:“你赶紧回家吧!以后见到这个二世祖绕道走啊!”

    那姑娘对着楚安宁道谢几次就赶紧离开了。

    看完这场闹剧,禾洛在一边切了一声,和温止初说道:“你看看那徐修文,见到莺莺姐姐之后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真是让人望而生厌。”

    温止初似乎也有些不满,他对禾洛说道:“你说这徐家的人都这副做派,难怪徐敬之要急着和我兄长结亲了。”

    “二爷,你就不怕爷过段时间也给你安排个亲事什么的?”禾洛调侃道。

    “禾洛,你这乌鸦嘴要是说中了,爷就说自己非你不娶。”温止初也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我可和二爷说好了,我不做妾的。”禾洛这次接话接的很快。

    “若是我兄长要纳你做妾,你可嫁他?”温止初突然来了兴趣,想试探一下禾洛。

    禾洛几乎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嫁。”

    “那你准备这么没名没份的跟他一辈子?”温止初接着试探她。

    “我一个丫鬟,需要什么名分吗?”禾洛有些疑惑地看着温止初,温止初知道自己试探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此时正好听到莺莺对着边上看热闹的人说道:“在我这百花阁门口站了那么久,诸位想必是累了吧?不如进我这百花阁坐坐?今日的茶水钱就我莺莺出了。”

    听见莺莺这么说,人群中一阵叫好声,大家都纷纷进入了百花阁。

    禾洛在一边和温止初说道:“莺莺姑娘可真会做生意,说包茶水钱,可没说包酒水钱,进了这百花阁哪有不喝酒的。就这么一句话,又吸引了那么多新的客人。果真是无商不奸。”

    “我看上的女人,当然不简单。”温止初说的有几分得意。

    “你要是这么本事就说服老夫人,把莺莺姑娘娶进门。”禾洛撇撇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温止初说完敲了一下禾洛的脑袋。

    这时莺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禾洛姑娘,好久不见!今天可带够钱了?”莺莺的声音依旧温柔。

    “今天不用带钱,我把二爷带出来了。”禾洛笑着回答道。

    “那你今儿个确实是不用愁钱了。”莺莺说完也捂嘴轻笑。

    禾洛见莺莺这么开心,开口问道:“许久未见,不知莺莺姐姐近来可好?”

    “过的不差,我看禾洛姑娘好像不是很顺利啊!可是出什么事了?”莺莺看着禾洛强颜欢笑的表情,隐隐有些担心。

    “姐姐真是一朵解语花,这么简单就看出来了。”禾洛努力想挤出微笑,表现出来的却是藏不住的担忧。

    “据我的了解,女人会露出这种表情多半因为两件事,一是因为金钱,还有就是因为男人。禾洛姑娘属于哪一种?”莺莺眼神平静,笑容温和。

    “都不是,因为我心怀天下!”禾洛说完叹了口气。

    “倒是莺莺格局太小了,禾洛姑娘此等胸怀,莺莺佩服。”莺莺说着笑了起来。

    “你都会心怀天下了?”温止初一脸嫌弃地调侃道,“是不是在湖州惹事了,怕我兄长克扣你工钱?”

    “这都被二爷您发现了,高啊!”禾洛装作吃惊地看着他。

    “你们的感情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啊!快别在外面站着了。二位难得来一趟,莺莺得好好招待一下,随我进来吧。”莺莺笑着打断他们,引着他们进去了。

锦织线 第六章

    楚安宁此时正在百花阁中转悠,她正觉得无聊的时候,就见到莺莺带着温止初和禾洛二人走了进来。楚安宁看到禾洛之后,总觉得有些眼熟。

    想了半天之后,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几个月前跟踪她被发现了的小丫头吗?于是她立刻冲到禾洛面前,惊讶地看着她道:“小丫头,是你?”

    禾洛没想到楚安宁还记得她,急忙躲到了温止初身后说道:“楚小姐认错人了!我和小姐未曾见过。”

    “小丫头,你别唬我。你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姓楚?”楚安宁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那是因为刚刚在门口你自报家门了呀,楚小姐。”禾洛心里暗自庆幸刚刚楚安宁在门口自报家门了,不然真解释不清楚了。

    “不管那些了。我就问你,上次你跟踪我被我发现,咱俩还喝了一下午的酒。你别不是你不记得了吧?”楚安宁说着就要去温止初身后抓人,禾洛急忙躲开。

    温止初调笑道:“禾洛啊,想不到你还有跟踪别人的爱好!”

    “二爷,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快帮帮我。”禾洛还在努力躲避楚安宁。

    温止初轻佻地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了楚安宁的手腕说道:“楚小姐如果不嫌弃,今日温某做东,咱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如何?”

    楚安宁本来想挣脱开他的手,但是听到他说要请客喝酒,就停了下来。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

    禾洛睁大了眼睛看着温止初,似乎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温止初对她眨了下眼睛,禾洛更懵了,不明白他的目的何在。

    莺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缓缓开口道:“莺莺带三位去二楼雅间,请随我来。”

    三人来到雅间坐下,莺莺离开去准备茶水糕点。

    “丫头,你是温家的人啊?”楚安宁一坐下就抓着禾洛问。

    禾洛尴尬地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这人怎么回事,见到我一句话都没有。”楚安宁继续问她,“上次之后就没再见过你,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和你喝酒呢!”

    “楚小姐,我那次之后回乡了,最近才回来。”禾洛瞎扯了一个理由,她总不能说自己去湖州查柳陌行,好几次小命都差点丢了吧。

    “你家里是出事了吗?”楚安宁有些担心地问道。

    “就是一点小事而已,已经解决了。多谢楚小姐关心。”禾洛对着楚安宁尴尬地笑了笑。

    温止初看着禾洛的表情,一直在憋笑。仿佛感觉到他的幸灾乐祸,禾洛狠狠踩了他一脚,温止初虽然很疼,但是也只能忍着。看着他忍痛的表情,禾洛突然觉得畅快多了。

    “那你刚刚干嘛装作不认识我?”楚安宁似乎有点生气。

    “我那时觉得自己身份卑微,不敢高攀楚小姐。”禾洛说的诚意十足,温止初看着禾洛做作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你觉得我是那种看身份地位交朋友的人吗?”楚安宁说着拉过禾洛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我可讨厌那些娇小姐了,感觉她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爹还总是让我多和她们接触,说是要有点女孩子的样子。要我说,天天在那里吟诗作对,讨论花样首饰什么的,哪有喝酒练武开心。”

    禾洛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上次在茶会上会看到楚小姐了,原来是被自己父亲逼着去的。她心里觉得有趣,面上不敢表现出来,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楚小姐,令尊也是为了你好。你多接触一些这种大家小姐,也会有不同的收获的。”

    “唉,怎么你也这么说呀。我也知道我爹是为了我好,但是那些小姐和我真是两个世界的人。”楚安宁叹了口气,“我身边一个说真心话的都没有,那天遇到你还觉得终于找到知己了,想不到你还玩人间蒸发。”

    “楚小姐可有什么烦恼?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说说?”温止初适时开口,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禾洛在心里暗自吐槽他装的真像。

    楚安宁这才认真地观察温止初,她发现这个男人真是有一副好皮囊。她见过俊俏的男人不少,其中像温止初这种长相偏柔的男人也有,但是她也必须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好看。

    楚安宁一直盯着温止初的脸,看得温止初这种厚脸皮的人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无奈之下只有轻咳两声,提醒楚安宁。

    楚安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笑了两声。

    “楚小姐,我们二少爷好看吧?”禾洛对着楚安宁眨眨眼。

    “是挺好看的。”楚安宁的声音不大,却让温止初感到有点尴尬,禾洛在边上偷笑。

    “多谢楚小姐夸奖。”温止初露出笑容,“不知温某可有荣幸为楚小姐分忧?”

    “唉,别提了。最近边关又不太平了,我愁着呢!好像是原本应该加固的防御工事因为资金没到位,迟迟没有动工。胡族这段时间似乎蠢蠢欲动,我爹被派去碧泉城驻守。可是他这些年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我真的担心他会出事。我倒是想跟着去,但是我爹说我是姑娘家,不让我去,真愁人!”楚小姐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锦织线 第七章

    禾洛见楚安宁失落,于是开口劝道:“楚小姐,楚将军考虑的也有道理。你毕竟是姑娘家,战场上太危险了。”

    楚安宁看了她一眼,复又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真的好想上战场啊!其实我也理解我爹,毕竟我哥哥当年就是死在战场上的。我嫂子知道以后受不住刺激早产,小侄子的身体也不好。我到现在还记得知道我哥死讯的时候,我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楚小姐,你也知道。你爹就你一个女儿了,如果你再出点什么事,他估计真的活不下去了。”禾洛神情认真,她也觉得边关太危险,楚安宁一介女流之辈确实不该去。

    楚安宁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烦躁地挠挠头,看着他们问道:“我爹过段时间就会去碧泉城,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圣上收回成命?毕竟朝中又不是只有我爹能打仗。”

    在这时莺莺敲了敲门,带着人端着茶水点心进来,摆满了一桌。

    “莺莺,做什么拿茶水来。这是怕我付不起酒钱?”温止初看着莺莺轻佻一笑。

    莺莺一愣,对温止初笑了笑:“二爷,这还有两个姑娘家,喝醉了不好吧!”

    “莺莺姑娘,你别看我是姑娘家,我喝酒可不比男人差!”楚安宁开口说道。

    “楚小姐真乃女中豪杰,温某佩服。”温止初笑着拱了拱手。

    楚安宁一脸得意,对着莺莺说道:“莺莺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们都想喝酒,还请莺莺姑娘上酒吧。”

    莺莺还想说些什么,对上了温止初的眼睛,温止初笑着看她,莺莺点点头。

    “莺莺这就去拿最好的酒来。”莺莺说完笑着退出去。

    这下轮到禾洛懵了,她看着这要喝酒的二人,说了一句:“二位喝吧,我就不喝了,我若是喝酒回去该挨训了。”

    “我带你回去,谁敢训你?”温止初挑眉。

    “二爷,您别开玩笑了。每次我挨训的时候您都在一边幸灾乐祸好吧!”禾洛白了他一眼。

    “我说我兄长也真是奇怪了,府里的丫鬟也不止你一个,他偏偏就喜欢对你一个人管头管脚的。改天我真得说说他了,真不像话。”温止初说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禾洛听到他要和温止礼说这个,急忙制止道:“二爷,我觉得爷管我是关心我,您就别掺和了。我这人没什么自制力,有人管着挺好的。”

    听禾洛说完,温止初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两个人可真有趣,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意彼此了,偏偏两个当事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丫头,你真是他家的丫鬟啊?”楚安宁觉得有些好奇,哪有丫鬟不仅和主子同席而坐,这还和主子顶嘴的。

    她家的规矩已经对下人挺放松的了,想不到还能见到这么没规矩的丫鬟。

    “我是丫鬟啊!”禾洛点点头,其实她一直对丫鬟没什么概念,温止礼从来不给她定乱七八糟的规矩,只要她把分内的事做好了就行。

    温止初就更无所谓了,他根本就不会把规矩放在眼里,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来,只要不碰到他的底线,想怎么样怎么样。

    如果说对丫鬟比较严厉的,那应该就是老夫人了。但是禾洛没有伺候过老夫人,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对待丫鬟的。

    “温二公子,你们温府的丫鬟都这样吗?”楚安宁看着温止初,眼里透着惊讶。

    温止初听她这么说,笑了起来:“楚小姐,我家的丫鬟也不是都这样,只是这丫鬟比较特别罢了。”

    “若是你家的丫鬟都这样,我还真是挺羡慕的。我家的丫鬟都怕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安宁说完长叹一口气。

    “丫鬟怕你不是好事吗?如果这丫头怕我一些,我得省了多少麻烦。”温止初说着瞟了禾洛一眼,眼里透露着一丝挑衅。

    “二爷,我还不够听话吗?”禾洛说完狠狠踩了温止初一脚,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温止初虽然很疼,但是面上不露声色,依然保持着完美笑容。

    “哈哈哈哈哈,你们好生有趣。”楚安宁笑了起来,“这个朋友,我楚安宁交了。”

    “楚小姐肯和温某做朋友,是在下的荣幸。”温止初说完对着楚安宁笑了笑,楚安宁看到他的笑容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禾洛叹了口气,温家兄弟这副好皮囊不知道迷惑了多少闺阁少女。就连她这种看了那么多年都看习惯了的人,偶尔都会被这两兄弟的美色所迷。

    不过禾洛觉得这京城中最好看的男人还是柳陌行,毕竟那个男人长得过于妖孽了,禾洛都怀疑他是不是妖精变的。

    温止初躲开她的目光,对禾洛使了个眼色。禾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了话头说道:“楚小姐,既然是朋友,禾洛有一事相问,不知楚小姐愿不愿意告知。”

锦织线 第八章

    楚安宁这才反应过来,把视线从温止初的脸上移开,转而看着她说道:“什么事啊?不用拐弯抹角的,你问吧!”

    “禾洛有一事不明,刚才我听楚小姐说加固防御工事的资金一直没到位。可是据我所知,资金不是一个月前就拨出去了吗?”禾洛认真地看着楚小姐。

    “说是被劫了,谁知道真的假的。”楚安宁无所谓地开口。

    “哪有人这么大胆,朝廷的钱都敢劫?”禾洛好奇地看着楚小姐。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银两似乎是在锦织附近被劫的。”楚安宁思考了一下锦织的位置,似乎在想这件事会和谁有关。

    “锦织城,距离碧泉城该是不远了。”温止初手指轻敲桌面。

    楚安宁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期待地看着温止初问:“蓝坪国都说南柳北温,南边有事找柳陌行,北边有事找温止礼。温二公子,你兄长能否查出这笔公款去哪了?”

    禾洛也有些好奇地看着温止初,在她印象里温止礼从不碰边关的事,正如柳陌行不去碰海上的事情。

    温家在北边的势力盲区就是靠近关外的西北地区,柳陌行在南边的势力盲区就是以蜀地为中心的东南地区。

    温止初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他不知道。”

    “怎么可能?”楚安宁很惊讶,“北边不是都是你们温家的地盘吗?”

    “你说的那可是边关,哪个不要命的会去管那边的事?”温止初白了她一眼,“正如柳陌行从来不碰海盗的事,所以蜀地也不在他控制范围内。”

    “这可怎么办啊!不如我偷偷跟我爹去边关吧!”楚安宁皱着眉头嘟囔道。

    “一个姑娘家跑到边关去,楚小姐不准备要命了?”温止初调笑道。

    “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楚安宁不服气地反驳道。

    温止初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其实他倒是挺佩服楚小姐一介女流之辈,却有这种勇气的。就在此时莺莺敲了敲门,把酒送了进来。

    “酒来了!”楚安宁看到酒坛子,眼睛都在发光。

    温止初倒是没什么反应,看着莺莺把一坛酒放在他的面前,手在酒坛上轻轻摸了两下。又把另一坛酒放在楚安宁面前。此时禾洛神色认真地考虑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莺莺进来。

    莺莺倒是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叫了她一声。禾洛应了一下,抬眼正好看到莺莺温柔的笑容。

    “我有几句话想和禾洛姑娘聊聊,不知二爷可答应?”莺莺说着这话,看得却不是温止初,而是禾洛。

    温止初点点头,示意没问题,正好他要从这个楚小姐嘴里套出一些情报来。

    “啊?莺莺姑娘,你有什么事在这说不行吗?”楚安宁神色有些失望。

    “是私房话,得偷偷说。”莺莺说完对着楚安宁眨眨眼,就拉着禾洛出去了。

    把禾洛带到自己的房间,莺莺确认了一下外面是否有人。把门关上之后就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别告诉我你要去锦织。”

    “姐姐都听到了?”禾洛叹了口气,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不然呢?”莺莺在她对面坐下,“禾洛,虽然我一个风尘女子这么说不合适,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不可能让你去锦织犯险。”

    “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禾洛笑得有些勉强,“爷为了我惹上麻烦,我总要为他做点什么才是。”

    “为了你?”莺莺觉得有些惊讶,“你是说温大人此次前去湖州是因为你?”

    禾洛有些烦躁地用脚蹭着地面,无奈地点点头说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禾洛,你听我说。大人既然会特地为你去湖州,肯定是不想你出事。你若是去锦织犯险,这不是浪费了大人的一番心意了吗?”莺莺说着握着禾洛的手。

    “若是柳陌行这次死咬着爷不放,爷的处境一定会变得被动。况且爷是因我惹上这麻烦的,我必须为他做些什么。”禾洛看着莺莺认真说道。

    “你去锦织能为他做什么?”莺莺的语气也十分严肃,“边关这么危险,若是你出点什么事,说不定还要他去救你。”

    “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加固边防的钱向来都是工部负责的,而工部是柳陌行的人。若是能抓住工部监守自盗的证据,就能再折柳陌行一个羽翼。”禾洛此时神情也十分严肃,“至于我,姐姐就别担心了。我这么机灵,不会出事的。”

    “看你这态度,我怕是劝不动你了。”莺莺叹了口气,“不过,你觉得温大人会让你去边关犯险吗?”

    “这件事姐姐就别担心了,我会想办法瞒着他的。”禾洛说完对莺莺调皮地眨眨眼。

    “这么大的事,你想怎么瞒?”莺莺觉得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当然是让二爷帮我啊!”禾洛俏皮地笑笑。

    “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二爷是不会帮你的!”莺莺认真地说道。

    “你又不是二爷,怎知他不会帮我?”禾洛看着莺莺,一脸不信。

    “莺莺说得对,我不会帮你。”这时温止初推门进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禾洛。

锦织线 第九章

    看到突然推门而入的温止初,禾洛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二少爷,楚小姐呢?”

    “当然是喝醉了。”温止初关上了门后看着莺莺道,“真有你的。”

    “不过是让她睡一会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莺莺说完看着温止初,“二爷是得到什么好消息了?”

    “明日兵部该上奏了。”温止初嘴角弯了弯,“你不必去锦织,明日圣上必定不会再追究君竹一事。毕竟巩固边防的银两被劫一事,可比我兄长办事不力严重多了。”

    “这件事圣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然也不会派楚将军去边关啊!”禾洛觉得很奇怪。

    “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谁知道从楚安宁嘴里又套出了点东西。”温止初神秘一笑,“圣上一直以为是工程款没有到位,并不知道被劫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工部当然把这事藏得严严实实的。”

    “二少爷的意思是?”禾洛好奇地望着他。

    温止初笑了一下,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缓缓说道:“我刚刚和她喝酒喝半天可不是白喝的。我温止初怎么会白白陪别人喝酒?忽悠得这丫头以为这件事另有隐情,刚才还嚷嚷着要让她爹上奏彻查呢!”

    “二爷觉得这事真有隐情?”莺莺半开玩笑地问道。

    “有没有无所谓,关键是要让皇帝觉得有。只要皇帝觉得有,那就必须得有。”温止初说完微微一笑。

    “二爷,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本事?”禾洛突然觉得温止初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了。

    温止初听她这么这么说,用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那是你以前没眼光好吗?”

    禾洛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玉扳指,开口问道:“二爷,这扳指又是哪里来的宝贝?”

    温止初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扳指,笑着说道:“不过是在玉器行看到了,顺手买的。你若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说着温止初就准备拿下来给她,禾洛见他真要摘下来急忙制止他道:“别别别!二爷,您的东西都太贵了,我可要不起。”

    “这扳指怕是远不及你头上的簪子贵。”温止初说着调侃了一句。禾洛听他这么说,有一瞬间的愣神。莺莺朝禾洛发间看去,正巧看到那海棠碧玉簪,显然也有些惊讶。

    这海棠碧玉簪是珍宝斋老板的镇店之宝之一,不是说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既然能戴在禾洛的头上,就说明送禾洛簪子的人来头一定不小。加上她前几天听到的关于温止礼亲自前往珍宝斋的事,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莺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温止初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立刻换了一个话题,对禾洛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兄长那里估计已经准备好关于君竹书院的说辞了。”

    听到温止初提到君竹书院的事,禾洛也被分散了注意力,小声嘟囔道:“你怎么知道爷准备好了?”

    “丫头,这种事他都解决不了,他就白在朝堂上打滚这些年了。我兄长可是弱冠之年就官拜左相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温止初白了禾洛一眼,“你若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就好好待着京城里,别出去惹事。”

    “知道了。也不知道给爷惹事的是谁?还好意思说我。”禾洛瞟他一眼。。

    “你们要回去也可以,把楚小姐给我一并带走。”莺莺看着他们笑了笑。

    “莺莺,你的客人喝醉了,怎么要我带走呢?”温止初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

    “二爷,我今儿个酒钱都不收你的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惹麻烦。我莺莺还想靠着百花阁挣够养老钱呢!万一惹怒了楚将军,把这百花阁封了,我下半辈子可就完了。”莺莺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还亲自开了房门送他们出去。

    “莺莺姐姐,你若是混不下去了也没关系,我们二爷还可以做偷儿养你。”禾洛满面笑容地看着莺莺。

    “别了,若是二爷为我成为偷儿,我怕温大人找我麻烦。”莺莺说完笑着和他们告别,那笑容里隐隐带了一丝苦涩。

    温止初看着莺莺的笑容,认真说了一句:“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莺莺听他这么说,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心里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却还是会期待奇迹发生。怕被温止初和禾洛看到自己的眼泪,她点点头之后就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温止初盯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久久不想离去。禾洛看到他们这样,心里也闷闷的,她轻声说了一句:“她把能给的都给了你,你不会辜负她吧?”

    听到禾洛这么问,温止初笑得有些落寞,他轻声回道:“不该辜负的。”

    禾洛明白他身上也有太多的无奈,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深究。她看着远处的雅间说道:“走吧,该解决楚小姐的事情了。”

锦织线 第十章

    二人来到原来的雅间门外,禾洛先推门走进去,发现楚小姐抱着酒坛子睡得香甜。她看向温止初问道:“二爷,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带走啊!”温止初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二爷,难不成我也要跟着去将军府?”禾洛望着他,表情有些不情愿。

    “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这麻烦可是你惹来的,我帮你送回去都是情分了。”温止初一脸你还不感谢我的表情。

    “那提出请她喝酒的人也不是我啊!你当初帮我对付过去了,不就没事了吗?”禾洛的表情有些不开心。

    温止初挑眉看她说道:“你个没良心的。若不是为了给你家爷解决麻烦,我犯得着请她喝酒吗?”

    禾洛听他这么说自知理亏,于是只能笑容满面地对温止初说:“多谢二爷出手相助。

    温止初看出她的口不对心,也不在意,走过去背起了楚安宁,大步离开了百花阁。禾洛跟在他的后面,看着温止初背着楚安宁的背影,还觉得挺感人的。

    外面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进入百花阁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则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走在去将军府的路上,温止初见禾洛沉默便开口问道:“你觉得我兄长待你如何?”

    禾洛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低声回答:“极好。”

    “我也这么觉得。”温止初声音少了些轻佻,“我倒是很少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爷对二爷不也很上心吗?”禾洛笑着开口。

    “我是他亲弟弟,你呢?你是他什么人?”温止初挑眉看她。

    “我啊?我是他的一把利刃啊。”禾洛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了一些,好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真是个没良心的。”温止初看着禾洛的眼神有些无奈。

    这一路上二人又随口聊了些有的没的,无非就是谁家又收藏了什么宝贝,哪家的酒好喝,最近这京中又有些什么新鲜事之类的。

    走到了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夜色已经渐渐深了。禾洛前去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小厮。

    禾洛同小厮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经过,那小厮才把门打开。看了一眼背着楚安宁的温止初,他让他们在外面等了会儿,就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十分威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沉默着打量了一会儿背着自己女儿的温止初。接着就让两个丫头扶着还在昏睡的楚安宁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略带兴趣地看着温止初和禾洛。

    禾洛之前从未和武将接触过,觉得楚将军的气场实在强大,感觉有些不舒服。温止初则是一脸无所谓地迎上楚将军的目光,毫无惧意。

    看着温止初,楚将军笑了起来:“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倒是胆子大,一点都不怕老夫。”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楚将军的事,为何要怕?若是真的论起来,我把楚小姐送回来,楚将军该谢我才是。”温止初语气中带着笑意。

    禾洛突然心里有些佩服温止初了,别看他平时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但是这京中哪家的纨绔子弟都没有他这份气度和胆识的。

    “左相大人,你这弟弟倒是另老夫刮目相看啊!”楚将军说着对着门里说了一声,让禾洛和温止初都吓了一跳。

    这时只见温止礼从门内走出来,神情严肃,严厉地扫了他们一眼。禾洛发现真是温止礼之后,吓得往温止初身后躲了躲。

    温止初一脸“看你这怂样”的表情看了禾洛一眼,禾洛掐了他一下。温止初吃痛,开口打圆场道:“兄长若是告诉我您在这将军府,我就晚些时候再来了。”

    “我倒是觉得你来晚了,早点来还能和我一起在楚将军这里讨杯茶喝。”温止礼语气中带了些调侃,神情却是十分严肃。

    此时温止初和禾洛都感觉到温止礼生气了,心里暗叫糟糕。但是温止初也不是第一次惹兄长生气了,自然也不会害怕。

    他轻佻一笑道:“兄长说的是,是我来晚了。没喝上楚将军的茶还是挺可惜的,下次一定赶个好时间。”

    “不可惜,我看你玩的挺开心的。”温止礼的声音温润,眼神却犀利。

    “那是自然,百花阁能不好玩吗?对吧,禾洛?”温止初说完把禾洛从他背后扯出来,让她自己面对温止礼。

    禾洛突然被温止初拉出来,抬头就看见了温止礼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慌。

    她自问自己胆子算大的,但是至今为止仍不敢和温止礼对视,因为那双眼睛深邃得可怕。只要看着那双眼睛,禾洛就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急忙低下头说道:“爷,禾洛知错。”

    温止礼只是沉默地看着禾洛,感受到他的目光,禾洛大气都不敢出。对禾洛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之后,温止礼对着楚将军道:“将军,今日天色已晚,温某先告辞了。”

    楚将军知道这是温止礼的家事,也不准备多嘴,行了一礼道:“左相大人慢走。”

    “接下来的事就拜托将军了,有用得到温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温止礼说完也还了他一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楚将军看着温止礼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温止礼扯上关系。不过,边关一事若是没他的帮忙,确实会很棘手。

    眼见着温止礼离开了将军府,禾洛急忙跟了上去。

    楚将军看着还在原地的温止初问道:“温二公子不来寒舍坐坐?”

    温止初看着楚将军笑得有些放肆:“我这种成日里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怕是没资格进这将军府的。告辞!”

    说完温止初朝着和温止礼相反的方向走去。楚将军看着离开的温止初,摸了摸胡子道:“这温家的两兄弟倒是和他们老子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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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有蓝坪国,国内有温柳两家,温桓、柳穆二人分别位列左相和右相。其中又以右相柳穆为尊,权势之大可与皇权相抗衡。而温家作为朝堂唯一能同柳家抗衡的家族,势力自然也不容小觑。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温柳两家自然不合。不过也正是这种不和,才有了温,柳,皇权三方制衡的局面出现。前些年柳穆病逝,皇帝本以为柳家的势力可被压制,谁料柳其子柳陌行的才能和手段比之柳穆有过之而不及,朝堂众臣皆举荐其接替其父成为新一任右相。与此同时温桓告老还乡,朝堂一时之间几乎被柳家全然掌握。温桓长子温止礼在其父辞官后,上书弹劾柳派多位官员贪赃枉法,并且一一列举其罪状。皇帝罢免柳派多位官员,温止礼以此契机官拜左相,时年方及弱冠。温柳两家与皇帝三方制衡的局面再次出现,掀起了新一轮的朝堂风云来路不可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来路不可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来路不可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