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绛王
承乾十四年,在这樱花盛开,春暖花开之际,正值边关战场大捷。捷报传回帝都,举国同庆。
全国百姓都在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以及帝国年轻帝王的生辰。
凤仪殿,这全国男子都心驰神往的圣地。诸位宫侍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晚上盛大的庆功宴。
“妹夫,你要多歇歇,你现在这是双身子,现在可金贵得很,可不敢有个三长两短的。”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公子劝着。
“兄长放心,我今天备完陛下吩咐的庆功宴,明天就告假回家养着。”另一位头戴抹额,温润如玉的贵公子笑着回答。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妹夫你辛苦了,这一胎若是个世女,那么咱们栎阳蓝氏也就后继有人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衣着华丽的蓝雅文眉飞色舞地想象着,眼里满是期待。
“这是应该的。对了,兄长难得来一次帝都,不如去我的御宝轩逛逛,我那正好新得了几块宝玉。”
蓝雅文听了,眼里一亮。
“有新的宝玉?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公公下月过寿,我正愁不知道送什么好。我们金家啊,就是不缺那些黄白之物。美玉,嗯,倒是极好的贺寿之礼!”
蓝雅文心动了:“那我先走了,妹夫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蓝雅文已经出门了又折了回来,“别忘了你是我们镇南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君,别让人看扁了。你呀,性格就是太软和。”
温润贵公子温柔一笑:“我已吩咐好齐叔,兄长尽管去选寿礼,别太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两人分离后,贵公子继续指导宫侍们筹备宴会之事。庆功宴事无巨细,他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紧接着,王君就感觉到有一些腹疼。
“怎么了,王君,是身体不适么?是否招御医来给您看看。”
一旁的宫侍关切地问道。
“无妨,是我孩儿又闹了,呵呵。”
贵公子抚摸着腹部,笑得温柔动人。
万花宫,酒香醉人,花香更醉人。
宫侍宿舍,一个柔弱男子正小心地扶着大肚子,躺到床上。
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了下来,他疼痛难忍,眼里充满了绝望和迷茫。
是夜,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龙腾殿中,文武百官在宫侍的引导下,正相继入座。
百官相互交谈着,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这次大捷可真是来之不易啊,真是可喜可贺啊!”一位气质儒雅的文官说道。
“是啊,真是大扬我天龙国威。区区珈蓝国小蚂蚱,还敢在我们天龙国这等庞然大物面前蹦跶?”
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官员大笑说道。
“听说这次庆功宴,官位,爵位,金银,美男,陛下早就准备好了!”
另一个瘦瘦的武将也笑嘻嘻的说。
“保家卫国,当得此等丰厚奖励!”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蓝雅微,我迟早要超过你!”
一旁官服上有金毛狮图案的青年女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喝着闷酒。
周围的人明知道她与镇南王在朝堂是对手,也没有人不知趣地现在去和她搭话。
这时候,人群中喊了一声“镇南王来了!”
一位身着黑色轻甲,面目冷酷的青年女子大步走了进来。
“恭喜镇南王,得胜归来!”
“恭喜恭喜!”
“恭迎镇南王凯旋归来!”
面对同僚们的祝贺,镇南王蓝雅微依旧冷着脸,略微拱了拱手,来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一言不发。
周围的大臣见此情景,也习以为常,恭喜完了,就三三两两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一声高喊,众大臣赶紧噤声,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戴帝王冠冕,身着金黄龙袍的年轻帝王从殿内走到阶上,威严地端坐在龙椅上。
“众卿家平身,请入座。”男子年轻而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今天是朕的生辰,又逢边关大捷,真是好事成双。这次镇南王首当其功,不知道想要什么赏赐呢?”
帝王龙颜大悦,大方地说。
这让一旁靠北王师心,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保家卫国,扬我国威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求赏赐,只愿陛下龙体康健,国泰民安!”
蓝雅微起身,拱着手沉声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镇南王此次出征,立下大功,朕自然不吝赏赐。”
帝王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来人,拟旨:镇南王此次击败珈蓝国,军功卓著,特封镇南王世女为绛王!”
一言既出,满座文武大臣都惊呆了。
这,镇南王世女是怎么回事?
镇南王五年前娶卓文公子齐元恪为王君,那齐公子有玉麒麟血脉,本就不易受孕。这数年来,两人伉俪情深,镇南王也没有纳妾侍,大家都暗地里嘀咕这镇南王府怕要后继无人了。
如今那么哪来的世女?大家都一头雾水。
“今天下午,镇南王君在宫中执勤,突然早产,喜得世女,幸好父女平安。”
帝王这为大家解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今天也看上去心情不错。
众大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镇南王君早就有了身孕,只是一直在宫里当值,未公开。
这瞒的真够紧的!
还有,皇上和镇南王君真不愧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还真是好,还替他瞒着。
而此时的蓝雅微虽然脸上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恪儿给我生了个女儿,哈哈,我终于有孩子了。”
她恨不得立即飞奔到夫郎身边,看看自己盼望多年的孩子。
靠北王师心看了看胸前的金狮图案,不服气地心里暗道:“蓝雅微,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虽然比不上你,但我的女儿肯定会比你的女儿强。”
师心心里那样想,却面色不显。她走上前,对蓝雅微笑着说:“恭喜啊,双喜临门。晚上咱俩聚一聚,顺便商讨下机甲的事!”
蓝雅微本想马上去看看自己盼望已久的孩子,一听说正事,立即应允。
难得靠北王主动示好。
此时的她没想到后来会发生的一切。
龙腾殿中,待内侍宣读了封赏的圣旨,大家都互相恭贺。一时间觥筹交错,殿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凤仪殿偏殿,金碧辉煌,墙壁上金色的凤凰图案正欲腾飞。
床上的温润男子此时面目苍白地躺着,他闭着眼睛在恢复体力,却能感应到危险正在靠近。
床边,贴身侍从魏征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正哄着。
刚出生的孩子眼睛还没睁开,身上粉粉的,小小的。
她突然大哭了起来。
难道是饿了么?
第二章 弃女
“心儿不哭,是不是饿了?父君喂你吃奶!”
齐元恪本正在休息,听到女儿的哭声,连忙挣扎着坐起来,从魏征手里接过自己的孩子。
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在自己胸前慢慢的探索着。小小嘴巴一碰到奶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脑袋蹭来蹭去的,也不吃奶了。
齐元恪发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可爱极了,紧紧地抱着她,眼里满是幸福。
“你倒是喝一口啊,笑什么呢!”
眼看着孩子终于不笑了,乖巧地吃饱了奶。
贴身侍从魏征连忙说:“王君,我来抱世女吧,您刚生产,身子还弱。”
“我抱一会,你出去拿点吃的来。我那会还不饿,这会看她吃得香,也有些饿了!”
魏征听到主子说饿了,连忙退了出去,去拿主子最爱吃的去。
小小的孩子还不会睁眼睛,张着嘴巴,好像想睡觉。
齐元恪正笑着看着孩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这种感觉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面色大变,看着孩子,喃喃自语说:“孩子,今天是陛下的生辰。父君特意早产,把你生到今天。就是希望你能够借皇上洪福,一辈子自由随心,长乐康健。”
说着说着,眼里就流下了泪水。齐元恪明白,女儿跟着自己,反而会危险重重。
那些人,为了玉麒麟一族祖传的传世宝玉,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孩子。
“长生,长生,长生已死……”说着,齐元恪左手划动一个神秘莫测的符文。
凤仪殿另一角,一个隐秘的符文也闪着光,两者互相呼应。
“镜花水月,起!”
借着符文之目,齐元恪看到了殿外鬼鬼祟祟的黑影,冷笑一声,却又很快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突然,他听到万花宫传来婴儿的哭声。他借助神通广大的符文之目,看到了一个昏迷着的柔弱男子和他刚刚出生的女婴。
齐元恪心里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右手凝出一把玉刃,玉刃无形,不会伤害孩子。
他含泪在孩子的左臂骨骼处,慢慢刻下了“元心”二字。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刚刚吃饱昏昏欲睡在父亲怀里的孩子,又大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声让刚刚做父亲的男人心疼不已,但他还是强忍着泪水。
在镜花水月造成的幻境中,他将自己的孩子放在万花宫那个柔弱男子身边,顺手抱走了他的孩子。
凤仪殿偏殿,一派宁静祥和。
“恪儿,孩子取名叫蓝随平,愿她平平安安!”面目冷酷的蓝雅微对齐元恪说。
“多谢妻主!”
蓝雅微看到一向身体健康的齐元恪温润贵气的脸上现在却满是苍白,很心疼。
“怎么会早产呢?”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妻主莫太在意,大概是最近太劳累了。不过幸好孩子没事。”
齐元恪脸上满是慈父般温柔的笑。
“你看着自己处理,出了事我担着!”
蓝雅微冷着脸说。
她也知道自己是一个粗人,一心习武报国,也不懂宫里的歪歪道道。这次的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嗯,我会处理好的。”
齐元恪点点头,他早习惯了自家妻主的面瘫脸。
正好,宫里有些碍眼的人,也可以消失了。
这次他在宫里出了这个事,借帝王的手……
“父君快出关了,你生了世女,他定然欣喜。咱们也算有了给列祖列宗有了交代了……”
蓝雅微似乎松了口气,眼里多了份温柔,还想再说点什么,“那个……”
“让我来看看新生的小侄女!”
一个爽朗的男声传了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果然是将门出身性格开朗的蓝雅文到了。
“哈哈,真可爱啊!”
蓝雅文看到新生的小宝宝笑的合不拢嘴,还伸出手逗了下孩子,幸好没吵醒熟睡的孩子。
随行的还有妻主金光影,金陵商人世家家主。
“参见镇南王,王君,参见绛王!”金光影行了礼。
“绛王?”
齐元恪疑惑的问。
蓝雅文笑容满面地说:“妹夫你还不知道吧?今天雅微得胜回来,皇上没什么赏赐了,直接把咱家新宝宝封为绛王了!”
“这怎么可以……”
齐元恪大吃一惊。
他用眼光询问自家妻主,只见蓝雅微点了点头。
“刚刚心里惦念着你和孩子,都忘了给你说这事了。”
蓝雅微又接着说:“圣旨已下,是真的。”
齐元恪有些着急,这不合礼制呀!
“我去找皇上!魏征,给我更衣。”
“你别起来啊,你看你身子虚的。皇上一会就过来了。”
蓝雅文安慰他说。
龙腾殿后殿,龙案上,正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龙椅上却空无一人。
头戴金冠的年轻帝王站在那里,看上去尊贵又落寞。
“皇上,丞相来了!”紫衣宫侍禀报。
“传。”
年轻帝王回到宝座上,端坐好。
面容沉稳的帝国丞相容颜大步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容卿!”
“谢皇上。”
“容卿这么晚来见朕,有何要事?”年轻的帝王询问。
“回禀皇上,臣以为皇上今天封绛王一事,过于草率。一个王爵位置举足轻重,怎能封给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
“她也是容卿恩师的外孙女,是玉麒麟王族唯一的后裔。”
帝王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又是朕的侄女。”
见帝王意已决,容颜也不再坚持反对,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皇上,夷陵蓝氏家主一直暗中支持宁王,这事皇上可知?”
“这不可能!”帝王脸色微变,又很快镇静地问。
“容卿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容颜见帝王面色沉重,继续说:“是宁王那边的钉子传来的消息。
这宁王之前反叛独立于朝廷,这些年愈加猖狂。臣料想背后有不少世家的支持,只是没想到竟然有夷陵蓝氏。
当初先帝立陛下为太子时,蓝氏就曾暗地里妄议:男子怎可为君?
这么些年,她们暗地里一直支持宁王。”
容颜说完就静立不动,让年轻的帝王独自思考。
许久,帝王终于缓缓地说:“夷陵蓝氏向来标榜天下礼仪世家,本就对朕以男子之身君临天下有所不满。
既然敢支持宁王叛乱,损害国家利益,朕绝不姑息养奸。
容卿,朕把此事交给你处理。彻查此事,一旦发现情况属实,严惩不贷!”
“那蓝樱呢?”容颜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去做事。”帝王威严地说道。
容颜一怔,有些吃惊于皇上会不在乎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主,但也很快回过神,恭恭敬敬地告退离开。
容颜丞相走后,年轻的帝王一下子瘫坐在龙椅上,喃喃自语:“真羡慕恪哥哥,十五岁就顺利地嫁给表姐,盼了那么久,现在也终于有了孩子。
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觅到良人,有个自己的孩子?
难道真的注定要孤独一辈子么?
蓝樱,母皇父后当初定的婚约,蓝氏本就不愿意。
什么樱花丛中觅安宁?都是骗人的。
今天是自己二十岁生日,却遭遇了这样的事!”
第三章 锁香
深夜,皇宫到处喜气洋洋。
万花宫中,执法宫侍粗鲁地从宫侍宿舍里,拖出了刚刚生产完的柔弱男子和他刚刚出生的孩子。
“兰诚儿,你这不守规矩的小贱人,竟然无视宫中规矩。未婚生育,不守夫道。真当中宫无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冷面执法宫侍冷声喝道。
看到柔弱男子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冷面执法宫侍冷哼一声。
侧立一旁的一个粗使宫侍会意,直接把一盆凉水,泼在柔弱男子身上。
兰诚儿浑身一个机灵,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事情败露了。
顾不得产后还疼的腹部,赶紧跪下,哭着求饶:“大人,小臣知道错了,求您饶过小臣吧!”
“竟然使银子从凤仪殿调到万花宫偏僻的锁香阁,我就知道你有鬼。但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
旁边锁香阁管事也连忙训斥道。
“执法大人,您放心,小臣会按宫规严惩这兰诚儿的。”
“嗯,你们兰家也是宫廷乐师世家了,几代人在宫里,肯定也是懂规矩的。既然如此,就交给你们兰家自己处理了。好好教训,别脏了自家门槛!”
冷面执法说完,没再看一眼地上的男子,就带着自己人离开了。
“叔叔。”兰诚儿小声叫道。
“你,当真胆大包天。说,孩子母亲是谁?”锁香阁管事气急败坏地问。
“不……不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兰诚儿低下了头。
“把他带去刑房!”
“不要啊!”刑房传来了兰诚儿的惨叫声。
冰冷的地上,谁也没有关注那个小婴儿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蓝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是一个生长在现代的女孩,大学毕业,工作几年,碌碌无为。
曾经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没想到有一次玩手游和平精英,苟了几把鸡,一兴奋就玩了个通宵,然后就一睡不醒了。
潜意识中只觉得身处在黑暗中,好像被关在了什么黑房子里,但是睡得好香甜。
接着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就觉得自己很难受。
然后就是痛,快窒息了。
她好像终于出来了,但她觉得很饿,觉得很渴。
她试了试,却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意识地发出一些声音。
正好有人把水递到她嘴边,很甜很香,温热的,很好喝。
她喝饱了,精神上还是有些不振,就又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又被人揪着扔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好疼,又觉得好冷,浑身都快冻僵硬了。
“把它送到锁香池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的命了。”
兰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吩咐手下人说。
随后又加了一句:“今天是陛下万寿,还是别让它死了,免得冲撞了陛下!”
温热的水,很香的味道,很好听的音乐。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到了天堂了么?
蓝心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粉色的世界,花树上还点缀着彩色的小灯笼,好看极了。
微风轻拂,落英缤纷,一片鲜嫩的樱花正好飞到她嘴角。
她饿极了,吮吸着,觉得味道好极了。
锁香池中,一个个小小的男婴儿,一排排被绳子绑着。
池中的水上飘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瓣,凑成神秘的粉色符文,这跳跃的符文正侵入婴儿的身体。
谁也没注意到一排排男婴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婴,神秘的符文渐渐附满婴儿们的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婴儿们的胸前和下体被花纹覆盖,再也看不出男女特征。
婴儿们身上只留下了小桃花,小莲花,小兰花,小樱花……
远处的锁香阁管事看到仪式已成后,面无表情地吩咐左右,将小婴儿们都捞出来,连夜打包好,送回父母身边。
凤仪殿偏殿,清晨的阳光折射进来。
早起的齐元恪却觉得很难受,昨天刚生产完便动用镜花水月的秘术,导致自己元气大伤。
不知道心儿怎么样?
昨天看到影族之人,感觉危机来临,匆忙将女儿送走,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不行,自己不能再想她了。
既然已经送走,就不该与她有所接触,以免露出马脚,反而会给她带去危险。
自家那块传世的通灵宝玉在她危难之际,自然会护她周全。
自己现在要做的是为她扫除障碍,然后再找她回来。
正在他想的入迷,忘了时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内侍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齐元恪打起精神来,坐起了身。
“臣君参见皇上!”
“听御医说你身体虚的很,恪哥哥不必起身行礼。”
帝王刚下早朝,换了身男子常服,看上去尊贵无比。
“皇上,礼不可废。”
齐元恪的手被帝王按着,但侧着身子还是行了一礼。
“你就在宫里多养几天,还能陪朕聊聊天!”
帝王笑着说,看起来心情不错。
“皇上……”齐元恪欲言又止。
“听说你对朕的封赏不满意?”帝王问道。
“臣君岂敢。只是皇上,王儿新生……”
“不必再说了,朕之前就说过,要当你孩子的义父,你又不同意。如今封她个王爵又算什么?”
帝王笑起来倾国倾城,宛如绝世佳公子。
“听宫人说,夷陵蓝氏一些人被抓了起来,其中就有蓝家大少?”
齐元恪看着温和的帝王,有些疑惑的问。
“蓝樱的母亲胆敢暗中支持反叛的宁王,朕不能姑息养奸。”
帝王听到齐元恪提起这件事,他的神情略有些落寞。
“皇上,俗话说青蛙要温水煮。臣君倒觉得不必急于一时。
蓝氏向来为天下礼仪世家,而陛下登基数载,广施仁政,如今天下已慢慢归心……”
“不用再说了,朕已决定这次就和蓝樱解除婚约。”
帝王突然有些动怒,脸色也变得冷漠起来。
“恪哥哥安心在皇宫养好身体,照顾好孩子,等恢复了再回家。不然,朕不好和伯父表姐交代。你好好歇息,朕还有公事,先走了。”
帝王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臣君恭送皇上。”齐元恪起身行礼。
看着帝王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这几年来帝王的变化太大了,这对国家来说,或许是一种庆幸。
但对他个人来说,可能是一场不幸。
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成婚。
又错过了蓝樱,恐怕难以再找到一个合适的妻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夷陵蓝氏家主蓝英及其女蓝樱,蓝淋等30人,勾结叛军,意图谋反,执迷不悟,朕心甚哀,特判斩立决。”
圣旨一出,天下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当年先帝爱女过世,悲痛欲绝,只好立襁褓中的帝王为太子。
同时给他定下了夷陵蓝氏家主长女蓝樱作为未来妻主。
没想到蓝樱居然和叛乱的宁王有勾结,更没想到帝王这么绝情,居然要杀了未来妻主。
大家不禁对这位刚刚二十岁的帝王充满了畏惧,同时也有些风言风语的传了出来:
听说帝王和蓝氏长女本来感情极好,不料蓝氏长女私下养了个小男人,引得帝王发怒。
也有的说是帝王十四岁成年后,去掉了朝堂上的垂帘,终日抛头露面,引得蓝樱不忿。
她才始终不愿意下聘礼,与帝王成亲的,最终引来了帝王的报复。
第四章 学宫
三年后,兰州桃花小坞。正值春暖花开,花香四溢。
学宫中,一排排可爱的小男孩正端端正正地跪着,认真地听老师讲课。
“三百年前,至尊世家凤凰一族人曾在此讲道数日,开化民智。
音乐世家出身,宫中得宠的兰君,求得凤后得到机会,让兰家在此建立学宫,以传播兰家音乐理念。
话说这兰君,可是我们兰家的传奇人物。
当年他只是个私生子,小时候自己在家族受人欺凌。
经常被罚跪祠堂,经常饿肚子。
他有次饿的受不了了,看见窗前的兰花开的正美,就摘下送进嘴里,以此缓解饥饿。
从此他每日靠着在花园里的花为生:春天吃桃花,夏天吃荷花,秋天吃菊花,冬天就吃梅花。
同时他勤练琴技,终于在家族大比上夺得头筹,得到家族的重点培养。
但他仍然忘不了最饥饿时候最初那朵兰花的味道,于是每天坚持吃兰花,泡花茶,泡花澡。
十四岁的他,参加宫廷选秀。
在万花宫表演的时候,高超的琴技,兰花一样的气质,抬头时动人的眼神。
令帝王心动不已,特封为兰君,非常宠爱。
当时的凤后听说了兰君从小便食用花瓣,便将一宗锁香秘术赠与他。
锁香术大成可令男子形成天香花体,保持容颜青春永驻。
唯一的缺陷就是花香入体,修炼此术后不能识文断字。
但兰君从小就无人教导他识字,并不在乎此缺陷,得到秘术的他勤加练习。
数年后,修成天香花体的兰君更加得宠,在宫中如鱼得水,还为帝王诞下了一个小皇子,兰家也成了宫廷御用乐师世家。
当然兰君对凤后也是很感激,尽心侍候帝王。
兰君委托家族建此学宫,就是希望你们能练成天香花体,学好礼仪,音乐。将来找一个好的妻主,为家族开枝散叶。”
一位三十岁左右,已婚打扮的男子坐在讲台上,娓娓道来这一段历史。
“好了,今天是你们启蒙第一天,我将测试你们的基本资质,决定你们的去留。”
看着周围的小不点们一个个走到老师跟前,随后又回来跪坐在原位,兰心觉得很新奇。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重生到女尊国的现实,自己还从一个成年女子变成了个小婴儿,还是个男孩。
有一个爹爹,没有见过娘亲。所以和爹爹姓兰,兰心,他今世的名字。
爹爹未婚生育被体罚,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生病。
爹爹是学宫里的先生,薪资本就微薄,还几乎都用来买药了,勉强维持生活。
只要留在学宫,住进学宫宿舍。爹爹就可以安心去训练了,自己也就不会一直成为爹爹的拖累了。
来之前,爹爹已经给他说过一些学宫里的事情了。
爹爹说他小时候参加过高级锁香仪式,所以不用担心学宫的入门检测。
果然,轮到他了,老师先仔细看了看他的五官。
当老师看到他胸前的樱花花纹时,满意地说:“通过!”
兰心也礼貌地说:“谢谢老师。”
引得老师对这个懂礼貌的小男孩多看了一眼。
学宫先生宿舍,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快乐地回来了:“爹爹,我通过了!”
兰诚儿放下手中的刺绣,也笑着说:“心儿这么优秀,肯定会通过入门测验的。”
“爹爹,那你放心去训练吧,老师让我明天就搬去学生宿舍。”
兰心抱着爹爹的胳膊,摇了摇,笑得开心。
“好,你去学宫好好学习。等爹爹被选上,去帝都表演,也带你去见见世面。”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兰心这天也去了学宫。
报道就带了爹爹给的琴谱,而入学什么也不用填。
就在一张纸上按个手印,又快捷又方便。
那纸上的文字应该是这个国家的文字,方方正正的,笔画很多,看上去端庄大气。
可惜自己爹爹修炼天香秘术,不识字。
自己也从小锁香,应该也不会有机会再识字了,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失落。
前世自己好歹也上过大学,也算知识分子。
这穿越重生了,咋还成了文盲了?
吐槽归吐槽,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肚子饿了。
可能自己身体里住了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所以比其他小男孩更容易饿。
伙食就给了一个小馒头,一点点花瓣夹在里面,味道很清淡。
因为太饿了,兰心几口就吃完了。
十六个人的大通铺里,幸好都是小男孩,房间虽小,也算宽敞。
同宿舍的,有外面的流浪小男孩,无父无母的孤儿,有家境贫寒无力抚养送进来的,也有兰心这样兰家自家人的后代。
正躺着发呆呢,自己的旁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突然凑过来。
黑黑的小脑袋让兰心吓了一跳。
“你想什么呢?”
小男孩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饿了。”兰心老实地说。
“为了将来能保持最窈窕的男子身姿,这里都是不给吃饱的。”小男孩看上去比兰心大一点,懂得也多。
“啊,你怎么知道?”兰心好奇地问。
“我爹爹告诉我的。对了,我叫魏陵,你叫我魏哥哥好了。”
魏陵伸出小手,摸了摸兰心的头。
“既然吃不饱,你爹爹怎么还送你来这里呢?”
兰心用小手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魏陵顿了顿,神色黯然地说:“城里闹瘟疫,我爹娘都病死了。我无家可归,就来这里了!”
“小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兰心看见小男孩伤心的样子,连声道歉。
“没事啊,我早看开了。爹娘不在了,我就是他们的血脉的延续,我要好好活下去!”
魏陵突然笑了,像夏天的阳光,那笑容刺的兰心心疼。
“那我们以后就算认识了,我叫兰心,蕙质兰心的兰心。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
兰心握了握魏陵的手。
“好,小不点儿,以后我就是你魏哥哥了,以后我保护你。”
春去秋来,国家动荡不安。
宁王暗中支持南方的苔岛独立,兰州也爆发了大规模瘟疫。
在冰凤谷闭关修炼的帝师,镇南王太王君凤卿尘也出关了。
他在宫中怒斥帝王杀未婚妻主,越礼制封绛王,抛头露面等一系列罪状。
紧接着,镇南王君和三岁的绛王在王府被人关进密室,等找到时候已经快到窒息而死。
但三岁的小孩子从此成了药罐子,不能习武。
这对军功起家的镇南王府来说,真是个灾难。
据说密室是王府禁地,只有历代镇南王或者帝王特使才有钥匙可进入。
有人猜测,这莫非是帝王的报复?
镇南王太君凤卿尘,也是冰凤族的王,又是先凤后的亲兄长,当今帝王的亲伯父。
终于心灰意冷,宣布辞去帝师职位,从此长住栎阳的镇南王府。
这一年,或许是个灾难年。
宁王自立已久,平叛持久战打的国库入不敷出,苔州谋求独立,兰州瘟疫蔓延了好几个州。
帝王的威信也大大减弱,百姓的日子也逐渐苦不堪言。
第五章 森瑶
清清的河水,潺潺流淌。种满花树的学宫,花瓣也随风飞舞,落在水中,随波逐流。
水中,几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嬉戏玩闹。
岸边,一个小小的男孩坐在草地上,他头发乌黑,一根木簪插入发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正出神地望着水里的小鱼儿。
“兰心,水很浅,很凉,快下来玩啊。”
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对着岸上招手。
“还可以喝水喝到饱,反正老师也不管!”
另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也喊道。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捉水里的鱼吃呢,我好饿!”
兰心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疑惑地问。
“鱼里面有刺,会刺伤喉咙的。”一个男孩子说。
兰心突然跳下水,开心地说“我要吃鱼!”说着,他伸手一捉,额,没捉到。
魏陵看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来,魏哥哥给你捉鱼。”
桃花林中,两个小男孩正在烤鱼,旁边还有两壶酒。
魏陵闻了闻鱼的香味,吸了吸鼻子问:“兰心,你说鱼真能吃么?”
“当然能,我爹就给我做过。”
事实上兰诚儿给他做的饭也是馒头和花瓣,要么就是青菜,根本没见过荤腥。
但前世的经验还是有的,鱼,那是多么美味的东西。
“我说兰心你真厉害,这鱼这么滑溜,你把捉蝴蝶的网改了下,还捉到了两条呢!”魏陵情不自禁地夸奖。
“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我兰心天生就是来捉它们的。”兰心得意地说。
很快,鱼熟了,两个小孩子开心地吃了起来。
“魏哥哥,你先把它刺都挑出来,再大口吃。”
“真香!”魏陵咬了一口,陶醉的说:“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学宫小侧门,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只见他溜进了一家药店。
“你来了,把这些药去碾碎了,快点。”伙计是个矮个子的胖女人,吩咐兰心。
兰心麻利地去干活。一天两个铜板,兰心很满意了。
他心里还有其他主意,自己的对于音乐不算有天赋,今天又被老师骂了笨。
得提前考虑,万一学不好琴,将来干什么呢。
来药店当学徒,学点药理知识,或者去打铁匠家里学学打铁。
去饭馆学学酿酒技术或者厨艺也行。
反正要有个技术。
前世自己虽然大学毕业,又没有什么门路,不懂技术。
每月那点工资还不如人家技工挣得多,今生,一定要有个一技之长。
兰心在药店一直打着短工,一个月也攒了好几十个铜板,把她开心的睡觉都要把铜板装在怀里。
最近疫情比较严重,幸好他们这片桃花小坞本就与世隔绝,也没有停课什么的。
只是近来不太平,学宫也不准学生们外出了,门禁很严。
这天,兰心正数着到手的铜板开心,突然老师走了过来。
兰心赶忙把铜板藏好,行了一礼:“老师。”
老师温柔地对兰心说:“兰心,你爹爹这次学宫大比名次较好,要和学宫队伍去帝都演出。他打算带上你,你收拾下,就走吧。”
“是。”
兰心毕恭毕敬地回答。
兰家学宫要求每位学生必须知礼守规矩,而且完全按宫里的规矩来的,很严格。
兰心想,大概家族希望再出一个宠冠后宫的兰君吧,给家族带来荣耀吧。
兰心和魏陵告别时候,魏陵却请求说:“可不可以带上我?我叔叔就在帝都,我想去找找他。”
“魏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回去给爹爹说下,爹爹肯定会同意的。”兰心拍拍胸脯保证。
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师宿舍,兰心紧紧的抱住了想念已久的爹爹。
父女寒暄过后,兰心撒娇着说了请求,兰诚儿也同意了。
国家动荡不安,朝廷风云变幻,可帝都依然是整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
兰心好奇地睁着大眼睛,在马车上东张西望,好奇地不得了。
“爹爹,你看,那有一匹马,真是好马。”
兰心看见了一位骑着骏马的年轻女子,不禁心驰神往。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也买一匹。
“自古女子,便以两条出路为荣。要么学文考科举,为官造福一方,要么习武从军,保家卫国。”兰诚儿笑着说。
“那我们男子呢?以什么为荣?”兰心问。
“男子当然是以琴棋书画为荣,民间学宫都教授男子这些。
我们桃花小坞的学宫,是我们兰家私立学宫,只教音乐和舞蹈。
毕竟琴棋书画,也只有贵族公子才有资格全学习的。”
兰诚儿的语气突然严厉了:“心儿,听说你最近琴学的不怎么样?”
“爹爹,我可能在学琴方面没什么天赋吧,现在就会弹一首入门的凤求凰。”
兰心听到爹爹问功课,垂头丧气地说。
“不过我剑舞学得好,老师都夸我有天赋。”兰心又紧接着说。
“兰叔叔,兰心的确剑舞学得好,老师还奖励他一把木剑,说要教他学习剑舞。”魏陵也赶紧帮兰心求情说。
“以后我会教你一些琴技,这个不可放弃。
你还要继承我衣钵呢,要是将来能成为悦神,爹爹就是死了也能含笑九泉。”兰诚儿语重心长地说。
“好的,爹爹,我一定会努力,将来成为悦神的。”
兰心听爹爹讲过,爹爹作为兰家之子,也曾入宫选秀,在万花宫参与悦神选拔。
但全国学音乐的公子都聚在那,竞争异常激烈,兰诚儿第二轮就被淘汰了。
毕竟兰家在宫里经营多年,也很幸运的分到宫里当差。
“哇,真好看。”兰心看见了一队金甲战士骑马呼啸而过。
“那是执金吾,皇城护卫。都是身世清白的贵族女子才能进去的。”
“爹爹,她们真的好威风。”兰心崇拜地说。
“好孩子,你努力学琴,等你将来成了悦神,天下闻名,也能嫁个称心如意的执金吾。”兰诚儿笑着说。
“嗯嗯,我心目中的完美妻主就是这样的金甲战神!”
兰心心里下定决心,一定勤加练习琴技。
到了客栈,兰诚儿让魏陵和兰心待着,就和学宫队伍出了门。但是两个小皮猴儿,能待的住么?
他们一路来到街道,玩闹了一会,魏陵说自己叔叔原先是御宝轩的伙计,他要去找找。
两人就分开了。
兰心就带着自己的几十个铜板,快乐地像出了笼的小鸟,不知道买些什么。
兰心走在街道上,街上的好东西真多,琳琅满目,看的人眼花缭乱。
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买,自己的血汗钱,怎么都舍不得花。
逛的脚都快软了,这时候,兰心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被一群狗追着。
“快上来!”兰心是学舞出身,飞快爬到一棵树上,对地上的女孩伸出了手。
女孩奋力一跳,握着她的手就跳到了树上。
“谢谢你,救了我。”小女孩有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看上去很清秀,也很瘦小。
“没事,我也是举手之劳。”兰心和小女孩躲在树上,不出声,等疯狗都跑远了。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狗追呢?”兰心问。
“我叫森瑶,我太饿了,就去和野狗抢食物。”小女孩惊魂未定。
“你没有家人吗?”
“我爹死了,我娘不要我了!”
兰心看着小女孩可怜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第六章 惊魂
乐器店,环境清幽,人不多。
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女孩正在几个侍女的陪伴下,随意观看。
“不知道小米喜欢什么样的乐器呢。”小女孩自言自语,眉头紧皱。
“来,快进来。”兰心拉着森瑶的手,森瑶却不愿意进来。
正陪客人说话的乐器店伙计看到了,脸色都变了:“哪来的叫花子,走开!”
兰心这才意识到森瑶穿着破烂。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这小伙计,哪有把客人赶出去的!
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么?我要找你们老板!”
“小伙计,让他们进来吧。咱们做商人的。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华衣小女孩开口说。
“金大少,他俩哪有什么钱?”小伙计指着森瑶。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华衣小女孩说。
兰心看到这贵族女孩这么开明,也对她心生好感。
两人进来了,森瑶还是有些拘束。兰心看了看店内的乐器,顿时有些后悔,好贵啊。
自己可只有那么50个铜板。
兰心还是不死心的四处看。
华衣小女孩好像看出了她的窘态,低声在他耳边说:“我在那边看到一把竹笛,标价是30铜板。”
兰心一听,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就牵着森瑶的手过去了。
兰心拿到那把竹笛,送到森瑶手上:“这个送给你,以后不要再做叫花子了。
我们兰家学宫最近招有天赋的小乐师。你去试试吧,至少选上了就有饭吃,不会流落街头了。”
森瑶明白了兰心的心意,大为感动。自从爹爹死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她了。
森瑶感激地说:“谢谢你!”说完,森瑶紧紧地握住兰心的手。
“赠人竹笛,手有笛香。能帮助到你,我也觉得很高兴。”兰心真诚地说。
华衣小女孩听到兰心这话,也对这个小男孩心生好感。
“小弟弟,你这话倒说的真妙,我们金家最近招小乐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啊?”
“不好意思,我姓兰,已经在兰家学宫上学了。”
兰心对于这个穿的金光闪闪的女孩,还是小心应答。
不过这丫头难道要泡他?这么小。
“兰家,宫廷乐师兰家。那真是可惜。”华衣小女孩有些失望。
“放肆,我们是金陵金氏的人,给你抬举,还不识相!”
一旁的侍女眼里凶光一闪,厉声喊道。
“金鱼。”金子英脸色微变,呵退了自家侍女,又摇着手上那把金色的扇子给兰心两人道歉:“手下失礼了,两位请见谅。”
“金鱼,呵呵!”
兰心听了这个名字不禁低声笑了起来,真是笑靥如花。
没注意到一旁的森瑶,听到金陵金氏,一下子变了脸色。
“金大少,我能去您府上做小乐师么?”森瑶小声地说。
金子英见这小女孩虽然穿着破烂,却礼貌周全,看着是个机灵的,就随口答应了:“可以。”
“那竹笛就算本少赏你的,不用这位小弟弟出钱了。”
金子英财大气粗“小弟弟,你是学什么乐器的?
想买什么?姐姐送你一件。”
“这货不会真想泡自己?”兰心心里嘀咕着。
“我以后会继承爹爹衣钵,有自己的琴的,不用金大少破费了。”
兰心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那么,阿瑶,我们就此别过,我还有事。”
兰心说完便离开乐器店,准备回客栈。
“琴,学琴的,我也给小米买琴吧,他一定喜欢。”金子英突然笑逐颜开。
街道上,人流很多。
兰心突然很伤感,觉得这繁华的世界和自己格格不入。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萤火,说不定哪天就熄灭了。
还是以后好好练习兰家的锁香心法,青春永驻也不错啊。
想开了的兰心心情又好了起来。突然,迎面一位十来岁的少女走了过来,撞到了她。
少女看上去模样清秀,心事重重。
等她看到自己撞了人,又看到这只是一个小不点。
少女突然喊了声:“站住。”
兰心茫然地回头,却听少女问:“你是兰家人?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我是兰家人。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国泰民安,自然一个人也敢出门了。”兰心回答说。
“我是问你大家都在家族准备大比,你怎么敢跑出来?”少女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兰心有些害怕了,少女莫非是兰家哪个高级老师。
她身上芳香醉人,很明显在兰家地位很高。
“算了,这次饶过你,你先随我进来。”
兰心只好听话地跟她进了一个装潢华丽的酒楼。
“秀儿,你来晚了,罚酒一壶。”
一个穿着文人衣衫的十一二岁女子已经坐在那里了,看上去就气质不凡。
女子看上去很斯文,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手里玩着一把扇子。
“容大少,小妹来晚了,理应赔罪。”兰秀儿笑着行礼,兰心见了也赶紧行礼。
“这哪来的小不点?值得你特殊对待?”容宛漫不经心地说。
“家族里培养的小乐师,容大少见笑了。”兰秀儿毕恭毕敬地说。
“你呀,私下喝酒还这么拘束。”
兰秀儿见容宛有些生气,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赶紧落座,自罚一杯。
兰心见了,主动过去给她倒酒。
两人边聊边喝酒,倒也气氛好了起来。楼下传来卖炸鱼的吆喝声,香味也弥漫了进来。
兰心听见两人聊一些哪家小公子好看,聊最近选秀的事。
“秀儿,你家这次还出了几个有天赋的小公子,这次定能有几个有造化的进入公子学宫。”
兰秀儿笑着地说:“容大少如今已是进士出身,过两年高中状元,兰家送你个小公子做侍夫!”
“如今朝中局势日益严峻,本少暂时没那个心情,过几年吧。”
容宛喝了一杯,说:“你身边这小公子就不错,给我留着吧。”
“容大少心系天下,不恋女色,真是国家之福!好说好说。”兰秀儿奉承说。
兰心一听,心里一阵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这是当朝丞相家的大少,还不拜见大少。”兰秀儿对兰心说。
“兰心拜见容大少。”
兰心行了一个男子标准礼,容宛看见这小公子容貌秀美,端庄典雅,也点点头。
兰家是宫廷乐师世家,和她们交好对自己家族有利无害。
“哦,兰心,这名字倒好听的很。”突然包厢走进一个长相英武不凡的女子。
“徐蕙,你的礼仪呢?谁让你进来的?”容宛很吃惊来人。
“我们将门世家,哪比得上容家的礼仪,踩着元家上位?嗯?容大少就别介怀了。”徐蕙一脸不在乎。
容宛默不作声,兰秀儿也不敢轻言语。兰心看见眼前女子凶巴巴的样子,有些害怕。
徐蕙提起兰心的衣领,问道:“兰心,容大少看上了你?”
兰心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秃鹫盯上了,心里很恐慌,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徐蕙一用力,兰心小小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像窗外飞去。
兰心看到下面就是滚烫的油锅,吓得大哭起来。。
第七章 恩情
热闹繁华的帝都,数十年从未出现过欺女霸男,打架斗殴的恶**件,百姓的生活都安居乐业。
街上的小贩,路上的行人听到了突然的小孩哭叫声,都不禁循声望去。
看见了那从窗外扔出的孩子,而下面正是炸鱼的滚烫油锅。
大家不禁心都揪了起来。兰心觉得自己这会死定了,哭的眼泪不止。他多么渴望有人能赶来救自己。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的光芒飞了上去,接走了兰心小小的身体。“
兰心耳畔仿佛听到了一声龙吟,这金色的光缠住了他,把他带到了平安的地面。
他得救了,兰心脸上还有未流尽的泪水,整个人吓呆了,站在那不停发抖。
只见一辆贵族马车缓缓行驶过来,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位绝世的小公子走了出来。
小小年纪,面目清纯,姿态窈窕,可见其长大该是多么的绝代风华。
小公子身着粉色的贵族服饰,头上插着一根玉簪子,他慢慢地走近兰心。
递上了一方洁白的手帕,上面还绣着一朵洁白的莲花。
见兰心也不接手帕,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小公子也不意外,他伸出纤纤素手,用手帕轻轻地帮兰心擦干眼泪。
“看你,像只花脸猫,快擦干净。”小公子温柔的声音让人陶醉。
兰心还是傻傻地看着他温柔的样子,只觉得他像上天来拯救他的天使。
这时候,容宛和兰秀儿也下了楼,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云公子,好久不见!”容宛收起了刚刚风流倜傥的样子,变得温柔有礼。
“没想到容少也在,在下有礼了。”云帆行了一礼。
“本少名叫徐蕙,这小儿竟然敢叫兰心,哼,敢冲撞了本少。”这时候徐蕙也走了出来,“没想到云公子如此心善,竟然救下他。”
“徐少,这小公子姓名是他父母所起,与他本人是无关的。何必伤他无辜性命?”云帆有些动怒。
“既然云公子替他求情,那本少就放过他了。小东西,现在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本少面前,下次不会这么好运了。”
徐蕙叫了句狠话,说完就悻悻地走了。
“快走,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云帆低声对兰心说。
兰心听到,回过神来,赶紧撒腿就跑了。
“云公子,徐蕙可不仅仅是因为这小公子叫兰心,什么蕙质兰心,冲撞了了她而下狠手的。”容宛走近云帆。
云帆看了看后面的兰秀儿,心里也明白了。徐家和容家在边朝堂就是死对头,她自然不会放任兰家和容家交好。
云帆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这等男子能插手的,行了一礼,便退回了马车。
“走吧,不要误了事!”马车缓缓地行走了。
“容大少,这……”兰秀儿还要说什么,容宛抬手止住了她。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莫要声张。”说完容宛也离开了。
徐蕙走了几步,很快眼神黯淡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马车。
但他又加快了步伐,她还得把消息传给母亲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
帝都街道,繁华似锦,高楼林立,人流攒动。富庶的百姓都在各行其是,忙忙碌碌。
兰心正在路上狂奔,他的头发散了,那个简陋的木簪子已经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
他脸上的眼泪还未干,手里紧紧攥着那方散发着莲花清香的手帕。他累的气喘吁吁,却不敢丝毫停留。
魏陵没见到叔叔,只好留下个人信息。他垂头丧气地从御宝轩出来,就看到路上狂奔的兰心。
魏陵赶紧上前,大叫:“兰心,兰心……”可是兰心好像没有听见,只是跑着。
魏陵比兰心年龄大点,伸手去拽他,却被拉着走。
他只好瞅着一旁的棉垫子,一下子把兰心扑倒了。兰心倒地后,在那喘息,眼里还有些木然。
“兰心,兰心……”魏陵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得哭了。
“你怎么了?”他拍着拍着兰心的脸,希望他醒过来。
许久,兰心才回过神来,看见了满眼着急的魏陵,看见了他哭的梨花带雨的,挤出一丝微笑:“魏哥哥。”
说完这句他便晕死了过去。魏陵摸着他的额头,感觉很烫。
魏陵试了试,毕竟是小男孩,在学宫又经常吃不饱,果然抱不动兰心。魏陵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大哭不止。
“救救他,求求你们……”魏陵不得不求救路过的人,他很怕兰心会出事。
终于有一个路过的南方商人看到了,心生怜悯,把兰心抱着,带魏陵来到了医馆。
商人付了医药费,因为有要紧的事,匆匆忙忙就离去了。
医馆老者仔细帮兰心把把脉,让伙计帮忙给他煎了一副药。魏陵道了谢,笨手笨脚地喂兰心喝了,就紧张地陪在一边。
当魏陵回过神来,打算回去告诉兰诚儿时候,却见兰心一直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
刚喝完药,一会儿药劲上来了,兰心的身上开始出汗。
魏陵只好一直抱着他,看他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喊难受。魏陵很心疼,这个可爱的小弟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都怪自己,他还那么小,不该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帝都那么陌生,万一被拐卖了,可怎么办?
好一会儿,魏陵也觉得困了,就抱着兰心,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兰心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一些,一醒来就看到魏陵那张放大的小脸,正紧紧贴着自己。
望着他恬静的睡颜,兰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进了学宫,每天朝夕相处,又见不到爹爹,魏陵不知不觉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个人。
他伸手想帮魏陵擦去脸上的污迹,却见本来睡眠就浅的魏陵醒了。
“你脸上有脏东西。”兰心轻声说。
“你比我还脏呢,你还说我呢。”魏陵一见兰心醒了,眉毛一挑,又恢复了以前和他斗嘴的样子。“你觉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就是浑身没力气。”兰心试了试。
“你怎么了?在路上跑什么?叫你好几声都听不见?”魏陵好奇的问。
“我碰到了一群野狗追我……幸好我跑得快。”兰心不好意思地回答。潜意识还是不想让魏陵知道真相,担心自己。
“好了,没事了。那你再睡会,我回客栈去找你爹爹,给他说下,怕他担心。”魏陵说着。
“好”兰心见他走了,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八章 密谋
栎阳,位于天龙国南部的高山峻岭之中。地形复杂,环境恶劣。这座城市充满了尚武的气氛,街道上处处可见武馆。
女子多高大威猛,喜好斗勇,崇尚建立军功,保家卫国。
镇南王府就坐落于城池中中央,王府气派十足。
栎阳蓝氏祖先最初是山中的猎人首领,使一杆长枪,枪法高超,带领周围猎人狩猎为生。一日,山中不知怎么出现了一只猛虎。
身高2米,凶狠的眼神,尖利的牙齿和爪子,更让人害怕的是它有一对强有力的翅膀,可以遨游天际。
蓝氏祖先看它屡次伤人,带领族中女子,与它大战了三天三夜,只断断续续听得山中猛虎的咆哮,女子的厉声大喝。
随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当蓝氏祖先骑着飞天黑虎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大家都对她心生敬意。
当时的帝王也听闻了国中有如此能人,召见后就等她做将军,从此栎阳蓝氏崛起于军中。
而飞天黑虎也与她并肩作战,一代一代,传承不息。蓝氏发展成为帝国南部的镇南王,飞天黑虎也被敌人称为飞天魔虎。
每一个蓝氏嫡系女子都以有一只飞天魔虎为荣,而幸运的拥有一只飞天魔虎的族人也会得到家族的看重。
千百年来,蓝氏一直镇守南部,处事低调,从不参与政治,只忠于帝王,受到了历代帝王的信任。
这日,刚从边关视察回来的镇南王蓝雅微,看了看仍旧卧病在床的蓝随平,面上依旧无表情,心里却有了主意。
“王君,皇上那边传来消息,表示会去掉世女的绛王称号,希望王君能说服太王君,回宫继续担任帝师一职。这是皇上送您的,宫中珍藏的龙形玉环。”一个面目沉稳的紫衣宫侍行礼说道。
“长青,本君也知道父君辞职后,皇上处境不好过。但是,父君那脾气,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回头。”
齐元恪一身华服,显得威严,却显得气血不足。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王君,您往日就和皇上交好,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徐长青依旧恳求道。
“那好吧,本君就试一试。”齐元恪想起往日和帝王一起读书学习,那时候无话不谈,现在只觉得这个帝王,他已经看不透了。
徐长青走后,齐元恪让贴身侍从魏征带了些新茶,来到了太王君居住的听风楼。还没进门,就听到妹夫几个和父君说些什么。
见他来了,妹夫们不自在的停了下来。齐元恪置若罔闻,向太王君行了一礼:“父君,儿婿最近得了些新茶,特意给您带了些。”
太王君凤卿尘是凤凰山出身,却是现任冰凤谷冰凤王。头发束的一丝不苟,带着银白色的头冠,一身银白色的男子常服,上面刻着腾飞的冰凤图案。
冰冷的面孔和镇南王如出一辙,是修炼冰心诀所致。“来了,来坐,正好有事。”
凤卿尘淡淡地说:“如今平儿身体不好,御医都说了不能习武。我想着雅微现在子嗣单一,决定给雅微纳一门侍君,日后生了庶女也好帮持平儿。”
“父君所言极是,儿婿也是这样想的。”齐元恪应道,自己有玉麒麟血脉,本就子嗣艰难,父君所言也在情理之中。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了,心中也有了人选。
看儿婿宽容大度,凤卿尘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君,皇上如今也年龄大了,也该给他再找一个合适的妻主了。”齐元恪试探性说。
“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你退下吧。”凤卿尘一听到弟弟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就头疼,冷着脸说。
齐元恪见凤卿尘动怒了,只好示意魏征送上新茶,赶忙退下。
恢宏的大殿,冰冷的池水中,披散的秀发正湿漉漉地垂下来,时不时传出痛苦的声音。
男子睁开那双清亮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坚韧。身为男子,本就不适合修炼霸道的龙神功,可他没有别的选择。
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为了国家,他选择了这条很难的路。
自从修炼了这霸道的功法,虽然实力增长极快,但是随之而来的负面作用也让他屡次动摇。
帝王慢慢走到池边,穿上浴巾,想了想,又套了一件外套,遮住了身体。
自打改修功法,身高已经超出一般男子很多,性格也变化极大,尤其是某方面的需求……
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目光的变化,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绝世的少年,而是一个变丑变老,没人要的丑男人了。
但他就是要走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戴好冠冕,整理好情绪,帝王随即招来丞相容颜,开始一天的工作。
几日后,帝王下旨,任命益州徐娇为平叛大将军,辅助靠北王师心。朝廷加大了平叛力度,令宁王一干反叛力量东躲西藏。
益州势力也迅速增强,平叛大将军徐娇也在这次战争中迅速崛起,年轻的徐蕙也初露头角。
新的军事新贵,立即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而很明显,徐氏是帝王的人。至于帝王如何令老将徐娇投诚,也令人费解。
就在举国沉浸在国家即将统一的期待中,宁王残余势力偷偷逃到了死敌珈蓝国,受到了珈蓝女王的热情招待。
“宁王确定贵国皇帝会上元节去岐山?”珈蓝女王年近五十,一脸富态,看上去却是一脸凶狠。
“的确如此,先帝,先凤后曾带还是帝卿的帝王去了他们初遇的岐山大佛寺还愿。以后每年上元节,帝王都会去还愿。”宁王是先帝的妹妹,龙族多是出美男俊女,她看上去很是俊美无双。
“朕都有些不相信,宁王是天潢贵胄,深得先帝信任,为何会反叛?”珈蓝女王费解地问。
“先帝太女也是本王看着长大的,也是皇姐的嫡长女,继承大统本王自然用心辅佐。不料太女命薄,去的早。皇姐临终前竟然糊涂了,立了几岁小儿子为东宫太子,这怎么让本王能服气?”宁王也坦然地道明了原委。
“的确,朕也敬佩贵国先帝的确是个有为的君主,不过这继承人选的,的确是个错误。朕观宁王也是个气质不凡的枭雄,既然如此,你我合作,各取所需。”珈蓝女王大笑说。
“若不是你逼得太紧,本王怎么会走投无路,侄儿,实在是你太狠毒。”宁王龙艺一想到寄人篱下,就愤恨得紧。
一座地下宫殿,里面弥漫着黑色的雾气。数十道黑影正在互相残杀,你来我往,招式凶狠致命,诡异至极。
“你们还敢来?”高高在上的黑袍女子阴惨惨地说。“你们说元家的传世之玉就在镇南王世女身上,我们花了多少人力,才潜入其中,用尽方法,也没有从她身上逼出来。”
“元家传世宝玉会在圣主逝去后,自发传到最亲近的麒麟血脉中,而且只能存在女体。先圣主元舒就元恪一个儿子,所以我推测宝玉肯定会传到她外孙女身上。我们真应该在齐元恪生产之时就进去逼出,那会儿是你们迟疑不决,不敢动手。我料想这其中必然出了差错。”来人分析道。
“哼,就算如此。说吧,这次来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
阴森森的大殿,两个黑衣人密谋着什么。
一个月后,上元节,只记得这个家家张灯结彩,欢喜愉悦的日子,连绵不绝的下了整整一天的大暴雨,是什么样的委屈,让天也为他流了泪?
第九章 惊闻
上元节,美美的放了一天的假。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只能待在家里,不能出去玩了。
幸好兰心也前一天就回到了爹爹的宿舍。当然他也不是一个人,带回来他的魏哥哥。
兰心觉得很奇怪,自从在帝都,兰诚儿把他接回去,就一直欲言又止,当然最后什么也没问出。
只是兰诚儿对魏陵的态度一下子好了很多。
为了感谢人家在自己生病时的照顾,兰诚儿特意叮嘱兰心上元节把魏陵带回来做客。兰心自然是应允了。
上元节这天,兰诚儿特意拿出自己珍藏的兰花瓣酿的花酒,不仅好喝减疲劳,还可以美容养颜,延年益寿。
花酒是兰家独门技术酿制的,老少适宜。兰心从小就爱喝爹爹酿的酒,自己也会酿制一些。
这天清晨,兰心醒来,就看见魏陵正睡在他身边。宿舍面积不够大,有一个小隔间,兰诚儿睡外面。
他俩小孩子就睡一起了,两人昨晚聊了很晚,才睡。奇怪的是兰诚儿竟然没进来骂他,以前自己偷偷熬夜都被骂得很惨。
说什么男孩子要从小睡好美容觉,将来才能美貌动人,找个好的良人。
一天的假期眨眼间就过去了,兰心和魏陵只好启程回学宫。临走之前,兰诚儿对魏陵说:“陵儿,我要用心潜修琴技,拿到琴师授业证便出去买处宅子,不再学宫待了。你比兰心大些,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兰心。”
看魏陵答应了,兰诚儿才送他俩走。“魏哥哥,我怎么觉得爹爹对你比对我还好,到底谁是他亲生的儿子?”
兰心看到兰诚儿给魏陵的新衣服,心里很纳闷。
“人缘好,没办法。”魏陵得了新衣服,又有人关心他,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学宫,当第二天兰心像往常一样脱鞋子,想进琴室学习时候,却被老师制止。
老师告诉他,他爹爹让他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年底剑舞考核上,去上剑舞课,暂时不要来上琴课。
兰心惊呆了,他急忙问老师:“老师,爹爹不是一直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好好练习琴技么?怎么会让我停课呢?”老师表示不知道,让他赶紧去上剑术课。
门禁最近颇严,又不能出去找爹爹。于是兰心拿出自己一直舍不得花的铜板,还拿了从爹爹那偷拿的一瓶兰花酒,去办公区域找老师。
好说歹说,老师看他可怜的样子,又看见他手中的铜板和一瓶好酒,终于同意他继续去琴室练习琴技。但是剑舞课程照样加倍。
兰心咬咬牙同意了,反正自己不怕辛苦。
可能平时的课程太累了,兰心觉得自己饭量比一般男孩子大了些,魏陵心疼的总把自己的饭给他留些。
兰诚儿给兰心整理他的物品,心里五味俱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到现在还记得在帝都,医馆老大夫告诉他兰心身体虚弱,阴气不足,需要多补补。
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儿子竟然是女孩?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为什么当初他们锁香时候没有发现呢?他心里懊悔极了,不知道还来得来不及?
以前总想着,既然生了个儿子,在兰家学宫长大,将来参加选秀,不管是宫里当差,还是出去嫁人。自己再添份嫁妆,让他嫁了人,自己也算尽心了。
兰家学宫向来只有男孩儿,现在想来也该瞒不了多久了,虽然锁香了的女性特征不显,但是男女六岁以后就很明显了。
看来自己得再做打算了,也许应该去找下孩子他娘……
栎阳,今天镇南王府来了一位贵客,历经三朝的大贤师元贞。当今学问最高的,桃李满天下,受世人尊崇的一个人。
五十年前,麒麟圣地中,火麒麟悍然对玉麒麟一族发起围攻。火麒麟向来以攻击力著称,而玉麒麟一族多出谋士,文人。
玉麒麟一族圣主元宵和圣君林浩轩及数十族人当场就战死。
当时的圣主使徒元贞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护送少主元舒离开。
玉麒麟一族本就子嗣艰难,一下子元气大伤。少主元舒天性体弱,却智谋无双。
在元贞及其遗留族人的扶持下,勉强逃到天龙国外祖家中,隐姓埋名。经过多年潜伏,扶持先帝登基。最终英年早逝,只遗留独生子元恪。
由于玉麒麟一族的传世宝玉只能在女体存在,所以元舒去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宝玉。而元贞也离开了帝都,云游四海。
听闻元恪得了世女,大贤师元贞也来到了栎阳,打算好好教导世女,让玉麒麟王族不至于断绝血脉。
元贞人如其名,学富五车,一片赤诚之心。面色苍白,身形修长,身边还追随了几位学士。
元贞来到前厅,见到齐元恪,先行了一礼:“小公子,二十年不见,近来可好。”
“蒙大贤师挂念,我在栎阳过得挺好。”齐元恪依旧是那个温润的公子,“这次回来您会多留段时间吗?”
“嗯,我正好结束了云游,最近清修一年,整理下这些年的收获。先主有了后嗣,正好我也能教导下她。”
元贞又说:“我就住在御宝阁,还请小公子一年后送世女过来,我会抽时间指点她学习。”
“能得到大贤师的教导,真是小女的福分。一年后定送世女去御宝阁。”元恪欣喜地答应了,亲自送大贤师离府。
回府后的,却见蓝雅微难得来自己这。蓝雅微的神色不太好,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么?妻主?”齐元恪体贴地询问。
“最近朝廷可能又对珈蓝用兵,我会更忙一些,你照顾好家里。”蓝雅微想了想还是只说了一部分。
“嗯?”齐元恪不明白地问,前几年刚打了一场,最近几年又平叛用兵,国家的压力很大,怎么会又打仗?
“这次的战争不可避免,非打不可。”蓝雅微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冷意。
“是皇帝的意思。”
齐元恪心里有些失望,皇帝近年越来越好大喜功了,又打仗,他真不怕国家动荡,帝位不保么?
“今天家族测试资质,随平只是三灵根,资质略差,你平时多多教导她。”蓝雅微又说。
“嗯嗯,她的情况我知道。我平时教导她习字读书,她学的挺快的。”
齐元恪想起蓝随平在自己的悉心教导下,已经认识很多字,很懂事了,也挺有成就感的。
这天晚上,蓝雅微等齐元恪睡着了,却始终睡不着。想想上元节那天发生的事,她收到信息,火速带兵赶到西岐,孤身一人冲进去……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要碾碎了珈蓝国。。。
第十章 疫源
这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年。三月,天龙国以珈蓝国勾结宁王,作乱边境为由,发动了一场征伐战争。
益州徐娇为中路主帅,各州府俱出兵,组成30万大军直奔珈蓝国边境。镇南王府和靠北王也派出前锋部队,进行压阵。
而兰州瘟疫又再次蔓延,有人就说这是当今皇帝帝位不正,倒行逆施,上天降下的惩罚。各州府一些地方,开始人心惶惶。
兰州兰家学宫,最近发生了同样的疫情,于是不得不停课。学宫高层开始行动起来,采取手段检查源头,锁定范围……
这天,由于停课,兰心和同学们也只好在宿舍待着。每天没事干,上午就仔细研习爹爹的琴谱,在空中比划着。
剩余的大半天,就拿着一把木剑,认真来练习剑舞。
当不小心碰到一个同学,被告状,罚跪后,兰心也只好在脑子里把各种招式过一遍,不敢再狭小的宿舍再练习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很快就没事了,即将复课时候,又发现了一例。这次直接是学宫高层,很快,一传十,十传百……
而小孩子们一直待在宿舍,刚开始还有人送饭。慢慢的,他们好像被遗忘了。很多人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小孩子从小都是学习音乐舞蹈礼仪,哪里懂什么该怎么办?再哭,再闹,都没人理。
等到连续三天,什么东西没有吃,藏的能吃的都吃完了。兰心再也忍不住了,他找了把木凳子,开始使劲砸门。
虽然人小力气也小,但求生的**促使他不得不继续。魏陵也跑来帮忙砸,可是很快就没力气了。
门是实木的,很硬。兰心找到门上比较薄的地方砸,兰心的手都疼了起来,却也不放弃。因为肚子饿的咕咕叫。渐渐的,木门有了裂缝,兰心受到鼓励,更使劲砸了起来。
木门被兰心砸出了一个小洞,大半天过去了,小洞越来越大。终于,兰心挥舞不动了,停了下来。其他人看着那个洞开始窃窃私语。
“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兰心瘫在地上,开心地说。
“不行,我们不可以出去。老师说外面有瘟疫,不让我们出去。”一个乖乖男孩不同意。
“那我们也不能再这等死啊。”兰心大吼道。回头看到同室的小男孩们虽然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有气无力,却依然遵守学宫的规章制度。他心里生出了一种悲哀之情。
等他回头看了看魏陵,却见那个一直支持他的魏哥哥也摇了摇头:“我们再等等,如果擅自出去,会挨罚的,也许会被赶出学宫。毕竟我不姓兰……”
“那我自己出去好了,真是一群榆木脑袋。”兰心从小就没吃饱过,身子瘦瘦小小的,一下子就从洞里钻了出去。
“真是封建礼制毒害人心。”兰心小声嘀咕着。穿过长长的走廊,一个人也没见到。
兰心一路到厨房,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还有几棵花树被连根拔起。
兰心也不管其他,直接跑到厨房。厨房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好多食物都馊了,发出难闻的味道。
兰心来到地窖,看到储藏的花酒和一些红薯。拿过一旁的小刀,削了红薯皮,就生吃了起来,喝了起来。足足吃了三个红薯才停了下来。
他好像刚刚听到了什么声音,是有什么躲在这里么?兰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桃花小坞美景依旧,佳人却不见了踪影。大门紧闭着,一处禁地正有一排排蓬头垢面,有气无力的男子,小男孩在痛苦的**。
有的人已经在那好久没动了,有的还在**:“谁来救救我?”还有的睁着那双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顶,心已经死了。
一个身着铠甲的冷面将军正骑马率兵赶了过来,他们都做好了防护,头面都遮住了。
到了学宫,副将低声对将军说:“大人,就是这里,出现了新的疫情,不过已经全面封锁了。”
“烧。”冷漠的声音响起,士兵们都从后面拿出油料,易燃物品,从大门扔了进去。将军一声令下,所有的火箭齐发。
将军又轻喝了一声,只见忽然风起,风力助火威更盛。过了一会儿,只见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惊慌的声音:“快,走着火了,快救火。”
副将大声说:“是感染者,快杀。”一个神箭手立即把他射杀。很快,里面陆陆续续又有了人影晃动,被弓箭手全部杀掉。
火力迅速蔓延,火光映照在人们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
当这里一片火海被周围的人看见了,想过来时候,却见士兵们上前阻止:“这里出现疫情,为了防止扩散,必须处理掉。”
学生宿舍,当魏陵闻到烟的气味,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
“起火了!”魏陵大声喊。
所有的孩子在生命安全真正受到威胁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清规戒律。
大家赶紧从那个小洞争前恐后地爬出。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所有瘦瘦小小的男孩儿都很顺利地一个个爬了出来。
“往东走,去小河边。”魏陵灵机一动。大家立即跑了起来,有的小孩子跑不快了,另一个大的孩子搀扶着他。
离小河不远,魏陵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似乎是血的味道。
魏陵突然想到父母去世时候,以及他那次无意中走到疫情边缘区域看到的火光。
果然,那里已经有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和一队手拿兵器的士兵。弓箭嗖的一声声,一个个满怀喜悦的男孩子倒在了血泊中。
魏陵在中箭倒下的那一刻,只觉得好疼,闭眼前的唯一念头就是兰心是不是也已经被他们杀死了?
而另一边,兰心听到了地窖里有声音,也立刻警觉了起来。
“谁在那?”兰心握紧了刚刚削红薯的刀。
走近一看,看到了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正在角落瑟瑟发抖:“有怪物。”
兰心看见是人,立马放松了下来。“你怎么……”话还没问完,只见角落突然窜出一个满身是血,奇形怪状,长着尖牙利爪的怪物。
一个长长的,强有力的舌头卷走了那个男孩子,只见男孩子惨叫一声,就没了生息。
兰心吓得呆住了,他反应却不慢,一个后空翻来到梯子上,爬了出去。兰心赶紧盖住了盖子,又推了一个柜子,放在盖子上。
兰心惊魂未定,腿都快吓软了。他看柜子在摇摇晃晃,怪物在顶着,它马上就要出来了。
兰心赶紧跑出去,他看到了漫天火光,吓得魂不附体。他转过身赶紧跑向了老师宿舍,他觉得可能跑不掉了,死也要和爹爹死在一起。
第十一章 幸免
火势越来越凶,浓烟到处弥漫。眼看着学宫都快烧完了,而那条平时充满欢声笑语的小河边,此时已经躺了数十个血泊中的孩子。
忽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冷面将军和几个高阶将领同时大吃一惊。所有人突然紧张起来,都抽出了刀剑,做好了战斗准备。
笛声阴冷悠扬,带来一种渗人的气氛。忽然有几个士兵发起狂来,挥舞手中长枪,刺死了身边的战友。
“守住心神,莫受笛声蛊惑。”将军冷静地说。
“是人性的堕落,还是道德的沦丧?本公子纵横江湖数载,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屠杀无辜的幼童。”一阵嘶哑的男声传来,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手握长笛飘然而至。
“朝廷办事,也是你等闲杂人员能插手的。”副将一声冷喝。
将军眼里也闪过一丝冷意:“鬼公子?修炼邪道的孤魂野鬼,也敢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无知幼童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有什么罪?”鬼公子叹息一声,把长笛凑到嘴边,一道道散发着诡异黑气的音波传了过来。
“上,杀了他!”将军爆喝一声。所有士兵突然士气一振:“杀” 冲向了鬼公子。
悠扬的笛声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士兵们也好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无法靠近那鬼公子。
鬼公子突然停下了,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只见刚刚倒地而死的几个士兵,突然尸化,全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杀了他们!”鬼公子命令说。只见那些刚站起来的尸体,眼睛呆滞从变得通红,举起武器就砍向曾经的战友。
狂暴尸化的士兵实力提升了一倍,而他们砍了人,又冲上去咬了一口,感染了其他人。不足一刻钟,所有的士兵都变成了鬼公子的手下。
冷面将军心一横,拔出手中的龙形佩刀,一阵龙吟声传出。只见一声爆炸,将军的身体就像皮球一样炸了。
所有的士兵被爆炸冲击,被彻底毁灭了,这支队伍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鬼公子慢慢走进,捡起了那把龙形佩刀。
只见一个小小的昏迷的虚形人儿被揪了出来,鬼公子冷哼一声,那人儿就消散了。
鬼公子随手把佩刀一扔,扔到了那血红的小河里,沉了下去。鬼公子看了看远处火光冲天的学宫,又吹了一曲。
只见一个个倒地的小男孩们都一个个站了起来,只是原本清纯可爱的眼睛变得呆呆的。
当看到地上还有一个小男孩没有站起来,鬼公子走近,探下身子,发觉他还有呼吸。正打算离开,突然地上的小男孩无意识的拽住了他的衣服。
而另一边,兰心爬墙进到老师宿舍,却没发现兰诚儿。她感觉很崩溃,眼见火势逼来,又有不知名的怪物在暗处。
兰心在极端恐惧,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一个怂字占据了他的内心。来到了学宫锁香阁,一头钻进锁香池里。
他在水下,觉得快到窒息了。但他不敢露头,因为他听到怪物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却不敢冒头。
天龙国最富庶的地方除了帝都,第二就要数繁华的金陵城了。
各大商行都在这里建立总部,这里真是贸易者的天堂。
金陵金氏,据说财富可敌国,整个金府都是装潢的十分华丽气派,有各种奇珍异宝,珍奇异兽。
金府大堂,金子英正气的脸都涨得通红,满脸不可置信。
而上座的家主金光影和主君蓝雅文也都是面色不善。
金光影突然一甩袖子,大步离开。“这件事就由正君处理吧,我还忙得很,真扫兴。”
座上的蓝雅文有些为难,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好处理。
沉吟良久,蓝雅文才缓缓开口:“既然是金家子嗣,改名金子瑶。你就随这次进京的队伍,去京城跟杨掌柜当个学徒。学一些东西将来也能掌管几间铺子,有个谋生能力。”
森瑶听说,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跪下感激地说:“多谢主君收留。”
而一旁的金子英自从知道这小乐师是母亲之前的私生女,而且是自己从帝都带回来,愤恨的不行。
金子瑶退下了,蓝雅文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父君,你怎么忍得了?”金子英生气的说。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母亲也不会把她当回事的,我又何必在意。”蓝雅文安慰女儿。
而这边金子瑶也收拾好行装,却见金子英从远处走过来:“姐姐此去,也不知道何时能相聚。这一个平安符,是母亲送我的,我把她转送给你。”
金子英把一个小小的平安符放到金子瑶手中。
“谢谢!”金子瑶真诚地说,她很高兴。
金子瑶坐着马车,开心极了,这已经比她预想中的好了很多了。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帝都,等待她的是怎么样的未来。
而兰家学宫中,锁香池中,兰心已经在水中窒息了。只见她身上樱花图案变得若隐若现。
樱花那淡淡的香味传了出来,形成了许多粉红色的花瓣,贴在他的身体上。花瓣散发出极少的氧气,给他提供着,让他不至于缺氧而死。
时间越来越久,那几只怪兽还没有离开,走来走去,仿佛找不到猎物不肯罢休。
可能是花香有催情的效果,有两只,还在池水边心情很好的交配起来,它们似乎把这处地方当成了新的窝。
这些繁殖能力强的过分的怪物,交配完没多久就开始产卵,到处都是。
那些卵一出来,就会移动。它们有的滚到了水中,在水中各种飘着,依附着。
当它们接触到兰心的身体,立马贴了上去,可是樱花瓣在锁香池中。锁香心法自主运行,花瓣们形成了一道屏障,护住了主人。
很快,卵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变成了一个个蛋,又一个个个破壳而出。爬出一条条小小的长着尖牙的血色小怪物。
可能在水中,这些小玩意儿不适应,很快就很虚弱,有些挣扎了一会,就肚皮朝天,看样子是死了,有的却好像在适应环境。
而兰心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有,继续沉睡着。
第十二章 天启
兰州官道上,一队身着银色铠甲,气势如虹的骑兵正极速前进。路人看见了,都敬畏地躲开了。
守城士兵正严加防守,封着城池,生怕有一丝疏漏。突然看见远处的尘土飞扬,定睛一看,赶紧上报。
兰州最高长官赶紧出来,带着文臣武将,跪下行礼:“下官兰州刺史秦明,参见天启王!”
为首的的天启王并未揭下面具,只是威严地说道:“这次瘟疫疫源已经有眉头了,皇上命令你们全力配合我们。”
秦明接过金黄的圣旨,恭敬的说:“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城门开了以后,天启军团来到了城内,开始兵分三路,仔细探查。
兰州刺史秦明看见天气军团军容肃穆,也不敢拿出以前那些招待上司的一套,只是在一旁小心地陪笑着。
忽然,一个将士带了一个密封的乌黑袋子过来,天启王查看了一下,立即眉头紧皱:“果然是这些杂碎。”
一挥手,手下将士们立即翻身上马,向一个方向驶去。秦明旁边的一个谋士打扮的女官小声说:“大人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跟着。”
“当然,去取本官的宝马和防护服来!”秦明大声说,又点了一队人马,跟随天启军团而去。
当天启王来到兰家学宫附近,立即命令将士们提高警惕:“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那些东西无孔不入,感染性强,切莫沾染。一旦遇到,立即远程杀死,不要近战。”
“是!”天气军团有序地分成了六个小分队,开始进行了猎杀。果然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
“这些魔化异类无论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本王都不会放过她。”天启王从少年时期征战四方到现在四十年,从未像今天这样愤怒。
把最难以清除的魔化异类放在天龙国,要知道这些东西不仅善于隐藏,传染性极高,还繁殖能力很强,不管修为多高,一旦被它们近身破防。
就会在人体内繁殖,然后破体而出。这些变异的魔化异类很明显变异了,进到人体中竟然形成瘟疫的样子。
很快,将士们发现了一些魔化异类,远远射箭重伤它们,然后只能由真火属性功法的将士烧死。
因为普通火焰根本破不了这些能神出鬼没,颇有智力的魔化物的防御。
将士们开始围剿这些生物,也是这些天启军团正好跟随天启王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配合默契。
到处都是魔化物的嘶叫声,它们狡猾得很,毫不畏惧,四处奔袭将士们。这些东西只是本能的寄生所有的生命体。
天启王也很快加入了战局,一把方天画戟出神入化,神力无双。这些低等魔化生物还成不了气候,无法近身她。
这时候,天启王的左将军连翘急急来报:“回禀王上,我们发现了魔化生物的巢穴。”
天启王一挥披风,大声说:“走,去会会它们!”她们来到了锁香阁,几个高级将领对这些还正在成长中的魔化生物展开了围剿。
片刻后,战斗结束。当连翘像往常一样,准备放出真火烧死那些卵和一些幼年魔物。突然感到一丝微弱的生命波动。
浑浊的池水上飘着凌乱的花瓣,魔化生物的幼卵上正散发着邪恶的气息,看上去很诡异。
左将军连翘十分确定池水里有人的生命活动,她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天启王。
“不可能,魔化幼虫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即使死尸都免不了被它们寄生,怎么可能有活人?”旁边一个高大的将官说道。
众将士都不相信,魔虫之下竟然会有生机。连翘虽然也觉得不可能,但自己的独有的探查术是祖传下来的。
她索性心一横,拱了拱手:“王上,手下愿意去试试。”
“魔虫之下,不可能有活着的人类,更何况这是它们的繁殖之地,事不宜迟,赶紧去放出真火烧了它们吧。”一个将士急切地催促道。
“王上,请让我证明自己吧!”连翘跪了下来。见手下如此坚持,虽然天启王和其他人的看法一致。
但她还是说:“那你去验证吧,如果你的感觉是错的,那本王只好治你个贻误军机之罪。”
连翘听到天启王同意了,找来旁边平时老师们用来进行锁香仪式,收放婴儿的长杆网。
她吸了一口气,把内力缓缓输入到网中,以防刚进水的网被水里还没死的魔虫咬烂。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水,更多的是不相信的眼神。
连翘的网刚进到池水里,就有一些未死的幼虫用尖利的牙齿咬住了网。却见她在水里,搜寻着。
突然,手下一沉,连翘感觉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她一用力,用长杆把网往上一提。
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被幼虫包裹的人。连翘赶紧把他放在地上,众人远远地看着。
天启王用从指尖逼出了一滴银龙之血,只见那幼虫们凭着本能离开了扒着的兰心。
幼虫离开后立即被真火烧死,而那些因为刚出生没有得到寄生,已经死去的幼虫
被连翘用手边的扫把扫了下来。
危险解除,又离开了锁香池的粉色花瓣都纷纷脱落,极少数的雾化了继续留在兰心体内。
“这真是个奇迹,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天启王见惯了死在魔虫寄生下的各形各色的死状,却不得不赞叹兰家这锁香秘术倒有他独特的妙用。
天启王走近了,从怀中掏出了一瓶丹药,揭开瓶盖,顿时丹香四溢。
她低头看见那张粉嫩的小脸,眉头紧紧皱着,身体湿漉漉的,瘦瘦的,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她给兰心喂了一颗补气丹,运功让她吞咽下去。“把他带下去,去城里找个男医给他换身衣服。诊下脉,先隔离着。”
一位银甲士兵上前来,把兰心抱在怀里,带他骑马离开了。天启军团继续围剿那些造成瘟疫的源头,魔化生物。
而兰州刺史秦明的人马比天气军团的军团战马慢一些,等她们来学宫小河边,看到了血红的河水,一些血痕,还有那把龙形佩刀。
秦明伤心地几乎要坠落下马,这是她爱女的佩刀,也是她家祖传的魂器。她捧起佩刀,眼里全是仇恨“无论是谁杀了我的孩儿,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第十三章 形势
刺史府,高大气派。大厅里的秦明正在听手下的汇报,逐渐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瘟疫一直久治不愈,后来手下人发现了魔虫的踪迹,为了防止扩散,也只能对病人痛下杀手。
女儿发现兰家学宫那出现了疫情,立即去处理。没想到却再也回不来了,秦明非常痛心。
一个小眼睛谋士分析到:“大人,按理来说,少主射杀了那些兰家受感染的人,会有尸体。可如今也不见那些尸体了,这恐怕是鬼道人士所为。”
秦明冷声说:“给我查,最近瘟疫盛行,吸引来的鬼道人士虽然多,但能伤到我女儿的,肯定不会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是,手下这就去查。”
“等下,天启将士带回来的小男孩,找最好的医师去看看。”秦明说完摆摆手,让手下退下。
兰心只觉得自己身体暖洋洋的,浑身充满了劲。
等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窗帘和舒服的被子。摸了摸怀里的手帕,兰心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意识到这里不是兰家学宫,正打算起身,却见外面进来一位背着医箱的中年男子,全身防护的紧紧的。
“先躺下,我给你做个检查。”男子温和地说。兰心只好躺下,看男子带着手套的手,附上自己的脉。
“你是身体虚弱,体力不支。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点药,吃两天就好了。”男子突然松了一口气。
兰心听话地点点头:“谢谢您。”医师出去了,兰心听到他和什么人在交谈。
自己竟然得救了,真是幸运,可是转念一想,不知道魏陵和爹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外面三个身着银色铠甲,戴头盔的女子走了进来,为首的女子铠甲上还刻画着银色的龙,看上去威武极了。
“小家伙,你可真幸运!你叫什么名字?”天启王开口问,她的声音略有些冷清。
“我叫兰心,蕙质兰心的兰心。是您救了我吗?”兰心躺着,睁着那双纯洁的大眼睛看着她。
“我们在锁香池里发现了你。”天启王说,摘下头盔,露出了那张英武的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觉得有点头晕,不过刚刚医师说我没事了。”兰心对眼前的天启王很有好感。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骚动。天启王赶忙带好头盔,大步走了出去。兰心也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只见一阵马儿嘶叫声,一队银甲士兵抬着担架快步跑过来。
天启王走了过去,看到担架上那熟悉的年轻面孔:“怎么回事?”一旁的银甲将士痛苦地说:“王上,我们遇到了偷袭,她为了保护我……”
天启王俯下身子,抱住了年轻的将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的怀抱很温暖。”这个将士是天启部落最优秀,最有天赋的战士之一。但此时的她很虚弱。
“你后悔吗?”
“从未!”年轻的将士虚弱地说。而她眼里的光芒也渐渐消逝。
这一幕,感染了兰心。他突然不想学习琴学舞蹈了,如果能当一个保家卫国的战士,那也不枉此生了。
历史的转轮来到承乾二十年元旦,前线战争如火如荼,国家减少着各项开支,不断地生产各种的战争物资。
如果说偌大的天龙国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有些吃力,那么弱小的珈蓝国就更加艰难。
已经日薄西山的珈蓝女王坐在宝座上,脸上全是灰白。去招惹天龙国这庞然大物,很明显是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如今的敌国大军压境,朝廷上下都人心不稳。珈蓝女王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当夜她命人取来了最好的美酒,屏退了所以得内侍。又召来了最宠爱的贵君。
珈蓝女王这夜尽情地享受这最后的时光,所谓成王败寇,她有她帝王的骄傲。这夜,王宫起了熊熊大火。
据说是珈蓝女王酒醉后不慎点燃了宫帘,大家都以为珈蓝女王已经死了大火中。
在一个冰冷的地窖,这里黑暗阴森,点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地板中间有一个神秘的法阵,正熠熠生辉。
珈蓝女王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张她最喜欢的脸。
此刻的他是那么的陌生,那样的冷漠。而她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什么东西正在很快的流失。
当珈蓝女王看到旁边出现的宁王龙艺,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被设计了。她想大骂,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对狗男女。
她在恍惚中似乎看见了自己身上那紫色的帝王之气正在流失,她似乎听见了母王临终前叮嘱自己,好好守住江山,不要贪图男色……
很快,珈蓝国因为女王去世的消息,大乱起来。尤其是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都人心惶惶。
而天龙国的大军也抓住了战机,发起了突袭。正在胜利在望的时候,三路准备汇合一鼓作气打入珈蓝国。
宁王龙艺出现在珈蓝王宫,她身上有珈蓝王族特有的蓝麒麟的气息。经过王族长老的鉴定,确认她的确是王族后裔。
宁王向来声名在外,也得到了王室的认可。她对外宣布:先王是天龙国遭到谋害。同时宁王让人带出了王宫一名中级内侍,确认了她是天龙国女子,而且拿出了她房内找到的,来不及销毁的军情信件。
消息一传出,珈蓝国举国上下都十分愤怒。先王虽然不是什么明主,但在位数十年,在百姓心中余威仍在。
王宫,珈蓝太女正与宁王对峙:“本王知你父君是珈蓝王族,当年和亲嫁给宣武帝。但你毕竟是天龙国的人,母王的仇还未报,你如今就提议迁都,这是不可能的。”
“天龙各地的支援已经到位,三路汇合,正是不可抵挡的时候。如今虽然珈蓝国士气高涨,和天龙大军硬拼也是不智之举。”宁王龙艺向来以睿智闻名。
“居心叵测。”珈蓝太女定睛看了一眼龙艺,拂袖而去。
“真是冥顽不灵。”龙艺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转头却见右丞相元旦冲自己神秘一笑,随后追随珈蓝太女的脚步离开。
次日,珈蓝太女在先王灵柩前即位,并且立誓:誓要挟珈蓝之怒,报杀母之仇。新的女王立即点兵封将,准备御驾亲征。
而国内很多有识之士,最了解本国国情,深深知道这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三路天龙大军哪个不是赫赫有名?更何况现在汇合在一起。
有些人开始考虑后路,而和天龙国撕破脸皮的宁王很明显成了最好的选择。
第十四章 巨款
战火席卷了整个珈蓝国,这人间如今变成了炼狱。这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不知道多少生命永远留在了战场,而这次战争无疑也出现了无数新的将星。
随着珈蓝女王的雷霆手段,很多天龙密探被发现,当然也有一些其他国家派来的。这让这个新即位的女王大发脾气。
处理掉这些奸细,女王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母王,需要宣御医吗?”一旁的太女关心地问。
“不用,你再去催下下军备库,我有预感,天龙国的机甲部队快出现了!”让太女退下了,女王一下子躺在宝座上,呼吸困难,看上去疲惫不堪。
自从麒麟族分裂以来,圣泉枯竭。自此,在外的麒麟血脉大多伴有隐症。
自己年少时候曾动用麒麟血脉保命,这段时间又动用了血脉秘术,占卜风云,恐怕命不久矣。
明知道宁王在后方各种动作不断,却也无能为力。宁王有龙族和麒麟血脉,不知道有没有麒麟族的隐症?
珈蓝女王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看着那颗带有血色符文的丹药。想了想,还是吞了下去。
这天阴云密布,气氛肃穆。两军对立,排兵布阵完毕,都静静地等待着主帅的命令。
随着战鼓震天,双方厮杀在一起,兵器交锋,发出刺耳的声响。士兵们喊杀声惊天动地,时不时传出痛苦地大叫。
而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为了战功,为了丰厚的奖励,拼命地杀死敌人。
各种炮弹飞天遁地,还有神枪手,神箭手掠阵。骑兵冲锋陷阵,机甲战士一往无前。
前线战报一封封地传回帝都,御书房,帝王端坐着,手中正拿着战报,专注地思考。
下侧的丞相容颜觉得眼前的帝王越来越猜不透心思,但近期繁忙的公务让她有些旧疾复发了,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来人,赐容卿一杯灵雾茶。”帝王抬起头,放下战报。
容颜掏出随身手帕,捂住嘴鼻,紫衣宫侍很快端上来一杯热茶。容颜也顾不上烫,饮了一口。很快容颜平缓了呼吸,连忙告罪。
“无妨,容卿是朕的肱股之臣,这段时间也是太累着你了,等忙完这阵,朕给你十天假期,好好调养一阵。”帝王淡淡地说。
“多谢皇上体恤,臣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容颜一口气饮下茶水,觉得气息平稳了许多。
“皇上,臣以为宁王既然逃到了珈蓝国,而且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我们与珈蓝女王拼的两败俱伤,岂不是让渔翁得利?”
容颜隐约能猜到岐山大佛寺的发生了什么,明知道帝王的隐痛,却不得不开口。
帝王听容颜如此说,神色不变,冷淡的说:“珈蓝国前几年就胆敢在帝国边境挑衅,在兰州投下魔物,造成瘟疫蔓延,事态严重。而且珈蓝国内也有人在饲养这些魔物,朕已经派天启王赶往前线处理此事。容卿所言,朕会考虑,你先退下。”
容颜听到魔虫,立即变了脸色。没想到兰州瘟疫疫源竟然是魔虫,珈蓝国内也有。
容颜年少时曾在上一任麒麟圣主元舒门下学习。从一些不外传的古籍里知道这种魔物不为人知的可怕性。
据说那些魔虫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为祸四方,寄生各种活物。
而高级魔虫可破先天高手的防御,寄生之后甚至有可能进阶,成为传说中的神魔。她其实当时有个可怕的想法,却谁也不敢告诉。
兰州,依旧人烟稀少。大多数百姓都躲在家里,很少外出。幸好虽然前线告急,但朝廷依旧通过了减免了兰州三年的赋税的政令。
而百姓家里多有存粮,倒不担心温饱问题,只盼望朝廷派来名医,治好瘟疫,让大家恢复正常的生活。
天启军团这段时间一直神出鬼没。总是带好兵器,补充好物资丹药,然后回来必定是血气冲天。
天启军团虽然是以战斗力著称的银龙血脉组成,面对无孔不入,难缠的魔虫还是几乎每天都有人员减少。
这日,难得没有出去,天启王可能太累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今天解下了银色铠甲,身着黑色的龙袍,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龙形银钗绾着,正整齐地垂在背上。
兰心捧着自己新酿的花酒,走了过来。兰心不知道天启军团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这么信任自己。
天启王似乎在经历一场噩梦,她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兰心也不敢打扰她,只好一直在那等着。
等了好一会,天启王龙雪缓缓地睁开眼睛:“你来干什么?”兰心见她醒了,连忙把自己怀中的酒送上。
龙雪接了过来,兰心见她打开喝了一口,露出了开心地笑容。却见她只喝一口就放下了酒。
“不好喝么?”兰心小心的问。“太甜,我喜欢烈一点的。”龙雪似乎不喜欢甜的,但看见兰心真诚的笑容,还是把酒咽了下去。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本王已经委托刺史秦大人派人送你去最近的徐州的莲花小坞,会再给你一些报酬。”龙雪恢复了原本威严的形象。
兰心听说,只好说:“能为帝国尽忠是兰心的荣幸。”兰心施了一礼,又说,“那个,我们兰家的花酒有安神的作用,你虽然不喜欢甜的,试一下,就不会做噩梦了。”
说完兰心就退了出去。龙雪觉得很奇怪,自从在锁香池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对他有一种好感。可能是因为他那顽强的求生意识吧。
听副将说,兰家的锁香秘术只有在生死存亡关头才会出现这种花香成盾的奇迹。
在历史上也只有一例:据说有一次学宫起火,兰家的一个小公子害怕极了,哭的失去意识了。花香成盾隔绝了火焰,他竟然在盾里面奇迹生存。
龙雪抛弃了脑中那些念头,接到密信,珈蓝国出现了魔虫。正好兰州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留个小分队在这里善后就行了。
刺史秦明派人要去给徐州送东西,正好捎带上兰心。马车里,兰心摸着天启王奖励的1000两银票,厚厚一沓,心里美滋滋的。
这些天每天配合她们研究自己身上的香气,为了滋生更多的香气供她们研究,兰心不得不每天要弹琴,要舞剑,每天喝花酒。
说实话天启军团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在水下竟然被樱花保护着。这让那些天启将士们挺羡慕的。这锁香秘术倒也挺有用。
当然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还缠着连翘将军骑马带自己出去玩。策马奔腾的感觉太好了,自己以后也要买一匹属于自己的坐骑。
这样想着,又想爹爹了,他还委托连翘将军帮自己,在刺史府里查到爹爹前段时间离开兰州的消息。
突然心情悲伤起来,魏哥哥下落不明。“魏哥哥,我现在有钱了,我带你去买你最爱的笛子,买最好的!”想着想着泪水不觉流了下来,他现在在哪?
第十五章 星星
在通往徐州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已经不算少了。不过当他们看到官府的马车,都远远避开了。
而兰心已经和这些随同的人员熟了,当然前提是他把在兰州酿造的花酒送了领头的中年官员。
这位文弱书生自从科举中后,就来兰州当了刺史秦明幕僚,秦府能人异士众多,所以她一直不得志。
因为不能饮烈酒,不能和同僚们饮酒作乐,所以受到排挤。
见兰心拿出了兰家花酒,尝了一口,甜甜润润,又好喝又提神,当即对他大为欣赏。
中年官员为人清廉,学识丰富,一路上看这小男孩知书达礼,喝了几杯酒,就给兰心讲起了这天龙国的一些事。
让兰心不禁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不已,上次在帝都,生了一场病,也没来得及逛。队伍走到了路边茶摊,大家又累又饿。
就停下来休息,中年官员见兰心听得认真,一双渴望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顿时话匣子开了,又讲起了前线三路大战。
兰心听得如痴如醉,一直用你懂的好多的星星眼看着她。这时候,中年官员突然看见路边路过一队西洋人。
高大的身材,金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中年官员给兰心介绍:“那是西洋人,漂洋渡海来我们天龙国做生意的。”
兰心突然看到了西洋人马车上大写字母:rose。兰心突然想到自己修炼天香秘术,这辈子注定无法学习文字,做个文盲。
但是英文,前世好歹小学到大学一直学着,兰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这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棕色眼睛,笑容灿烂的小脑袋,从马车里钻出来了。
“你好啊。”女孩比兰心高一个头不止,笑容很有感染力,中文虽然慢,但也很流利。
“你好啊。”兰心也很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那女孩身穿红衣,项带一条金色的项链,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我叫罗斯。”
“我叫兰心”
“rose,e in!”那边的青年女子喊到。罗斯笑着说:“我妈妈叫我呢,到了徐州一起玩!”
“好的”兰心突然冲她做了个鬼脸,逗得罗斯一愣,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男孩子要矜持。”中年官员劝告兰心。
“大人,我也是第一次见西洋人,觉得很新奇而已。”
而另一边,马车里,凯特琳也对女儿罗斯说:“你怎么了?怎么随便去搭讪?这出门在外,别惹事。”
“妈妈,我刚刚看到一个小男孩好可爱,好喜欢。”罗斯想了想又说,“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凯特琳也揭开帘子,顺着罗斯的目光也看向了兰心,兰心正巧也看向这边。凯特琳看这小男孩长的面容姣好,眼神清澈。
仔细再看看,又掐指算了算,缓缓地说:“这小男孩面相清奇,命格竟然算不出。”
罗斯难得看妈妈遇到算不出命的人,惊奇地说:“妈妈的观气术也有算不出的时候。那男孩难道有什么古怪?”
“模糊看到他周围有龙气萦绕,必然是贵不可言。”凯特琳又说。
“是嘛,我也觉得他很特别。看她们一行人也是去徐州的,到了以后我要邀请他去和我一起参加训练。”
罗斯听妈妈说他的未来贵不可言,也动了心思。
终于到了徐州了,虽然兰心也很喜欢和中年官员这种亦师亦友的相处方式,但他不得不与队伍告别,回去学宫继续学习。
到了学宫,莲花小坞坐落在东郊,这里的荷花池吸引来不少文人墨客。兰家学宫的规模也比兰州学宫大。
兰心来到学宫,被一位年轻的老师带着去宿舍。突然兰心觉得胃里很难受,见兰心捂着肚子,老师了然地问:“可是吃坏肚子了?”
“吃了几口茶,也没吃别的东西啊!”兰心郁闷的说。
“经过锁香池仪式的男孩子是不能饮茶的,只有花酒会有助于修炼。你以后记得不要喝茶水。”老师笑着说。
兰心这才想起爹爹说过锁香秘术的练习,得每日饮花酒。
习惯了花酒的味道,那会在茶摊上,听故事入了迷,没注意,喝了两口茶,难道是因此闹肚子?
兰心连忙捂着肚子问老师厕所在哪?老师指了一个方向,兰心赶紧跑了过去。
兰心酣畅淋漓地解决了个人问题,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甘心地摸了摸,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这天晚上,在学宫宿舍住下,兰心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又不信邪地看了看,摸了摸,从出生就参加了锁香仪式,从来下体都是被一朵小樱花覆盖。
平时小便都很慢,自己倒没怎么在意。
这么多天来不停地配合天启军团的实验,终于让锁香秘术有所断层,他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她。
爹爹最初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吧,毕竟他一直对自己都像男孩一样,还让自己好好学琴,将来成为悦神。
好像上次帝都回来,爹爹就变了。无缘无故停了自己的琴课,还莫名其妙地对魏哥哥那么好。
可能那次医馆医师对爹爹说了什么吧?毕竟男女,医师肯定能分辨的。
可是兰家学宫只收男孩的,自己这怕也瞒不住了吧。如果再次参加锁香肯定会继续锁住男女特征,留在这里了吧。
毕竟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琴,最高目标就是成为悦神。
这夜,兰心彻底失眠了,她看向窗外,天外那颗最亮星星让她心情恍惚。
她那么亮,触不可及,就像她白天听到中年文官讲到前线中路主帅的女儿徐蕙,这次大放异彩,肯定能加官进爵。
而她也是自己的大仇人,她到现在还记得徐蕙把自己扔下楼,那滚烫的油锅里散发的热气,若不是那位小公子……
从胸前掏出一直珍藏的手帕,看到那洁白的莲花。心想到:他肯定是哪个大官家的公子,当初救自己也是举手之劳。他和徐蕙一样,就像天上的星星,而自己,只是地上一个小小的尘埃。
第二天,兰心顶着熊猫眼起了床。老师还以为他刚来不适应,晚上没睡好。
兰心来到最爱的琴室,似乎在音乐中她可以忘记一切烦恼。这时候,却听外面有人找。
她起初还以为是中年文官她们有事找自己,没想到来到学宫门口。却见到那个身着红色长裙,一头乌黑卷发,笑盈盈的罗斯。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样的话语,然后都愣住了,随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