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别动她的人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被毒蜂蛰了!”
下人匆匆忙忙的前来禀报,倪高飞此时还在书房内,听见府上又出了新事情,他眉头皱了起来。
“被蛰了,就去请大夫,来我这里禀报做什么?”
倪高飞对于这种事情,表示很烦心。
下人有些迟疑的说:“可,这件事情,听说是大小姐害的二小姐,等着老爷你过去主持公道?”
倪高飞冷哼一声:“既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惹出的麻烦事,那就让他们两个人解决。”
他就不参与了。
倪高飞对家宅内斗很反感。
下人无奈,不好再劝,转身离开。
大夫正在给倪月霜检查被蛰的伤口,皮肤已经红肿,形成一个大鼓包,很影响美观。
她疼的咬牙切齿,田悠在一旁着急的问:“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啊?”
大夫摇头:“姨娘放心吧,毒素消除过后,就好了!”
这时,去传倪高飞的下人走了过来,“姨娘,二小姐,老爷他不肯来。”
田悠有些意外,竟然不来?
“老爷说,让二小姐和大小姐自己解决。”
“什么?自己解决?”田悠像是听见了什么破天荒的事情,她有些暴躁的说:“那去将倪月杉叫过来!”
现已经是入夜的时辰了,倪月杉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有下人过来请她,倪月杉也只是懒散的没搭理。
下人拍门也叫不动人,然后回去回禀。
田悠心中恼怒,放蜂害了倪月霜,现在还摆架子不肯来?
“你先让大夫给你上药,我带人过去!”田悠安抚过后,看向华执等人:“带上被蜂子蛰的人,一起去找她算账!”
汲冬阁。
田悠让下人去拍门,将倪月杉叫起来为止。
任梅此时走了过来,“田姨娘,我们大小姐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情,还请田姨娘白日再来!”
田悠鄙夷的看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我田悠再不得宠,犯了再多的错,可我依旧是相府的姨娘,而你不过是个丫鬟,还没有资格命令本姨娘什么时候来!”
田悠看向身边的下人:“将门给打开!”
任梅挡在房门前:“田姨娘,不知道你这样做,有没有经过老爷同意,你这也太蛮横了......”
“啪!”
清脆的一巴掌,华执扇在了任梅的脸上:“狗东西,谁让你多嘴了!”
任梅捂着被打疼的脸,眼睛里泪水开始溢了出来。
“狗东西,让开!”华执用力一推,任梅被推搡着倒了一边,之后几个小厮们合力撞门。
倪月杉就算睡的再沉却也被吵醒了。
房门被踹开,倪月杉的身影就站在门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撞门而入的人。
“这不是起床了么?迟迟不开门,是心虚?”
田悠缓步朝着房门里面迈了进去,没觉得撞门而入,是做错了。
“田姨娘,不知道大半夜的,你带人前来,究竟是干什么?”
倪月杉目光森森的看着田悠,很是不悦。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你放了毒蜂到了月霜的房间去!将她头上蛰了一个大包,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为何要毁你二妹的容颜!”
田悠气势很强悍,那毫无瑕疵的面容上,满是愤怒。
“毒蜂?田姨娘为何觉得毒蜂会是我的呢?难道毒蜂身上写了名字?”
“你别在这里装蒜了,今日你想用牛角蜂试探香味,今夜,你二妹房间就有毒蜂入侵,不是你是谁?”
倪月杉双手环胸的看着田悠:“田姨娘说的很有道理,那不如去二妹面前对质对质吧?”
倪月杉愿意配合,让田悠有些意外,但倪月霜额头上的红肿假不了!
竺芷阁。
倪月杉由田悠带领,到了倪月霜的房间,被蜂蛰中,肿起了大大的包,没了任何美感。
“小娘......”倪月霜唤了一声,委屈的去扯田悠衣袖,请求她做主。
田悠心疼的看着倪月霜:“今天为娘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倪月杉就站在一旁,没有惭愧,只冷漠的看着。
“倪月杉,月霜额头上这肿伤你可看清楚了!”
之后她看向大夫:“大夫,还请告知这伤是怎么来的?”
大夫捋了捋胡须:“不过是寻常蜜蜂所蛰,擦擦药,过些时日就好了。”
之后他挎起了药箱:“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老夫就先走了!”
田悠和倪月霜一脸惊讶:“寻常蜜蜂?”
“难道不是牛角蜂么?”倪月杉主动问了一句。
大夫摇头:“若是牛角蜂,二小姐岂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倪月杉质疑的问:“大夫,你可别搞错了,你确定这是寻常蜜蜂所蛰?”
倪月杉显然是质疑他的医术了,大夫有些不悦的回应:“自然确定!”
倪月杉一脸惋惜的看着田悠:“姨娘,你也听见了,这是寻常蜜蜂,怎么能赖在我头上?”
之后倪月杉看向站着的一众下人:“在竺芷阁当差,真是苦了你们了,被蜂子蛰了,就赶紧上药,还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发慰问金啊?”
田悠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会是普通蜜蜂?
“田姨娘,既然事情与我无关,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别有事没事的,总想找我麻烦,我不忙,可也不闲!”
倪月杉鄙夷的说了一句后,走到华执的面前。
感受到倪月杉身上的威严气息,她瑟缩了一下。
倪月杉扬起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内及其刺耳。
“我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然后,倪月杉抬步走了。
华执捂着脸,委屈的咬着唇,泪水一滴滴的滚落。
田悠心中有怨,想阻拦,最终忍了下来。
倪月霜看着田悠,有些难以接受的问:“小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头上的伤是普通蜜蜂所蛰,她养的是牛角蜂!”
倪月霜咬着唇,“那,如果,现在我们用牛角蜂呢?”
田悠蹙起了眉头:“倒也不是不行。”
这不过他们这次绝对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
翌日,接近午时,倪高飞下朝回来,他朝书房而去,在路上却有一个下人朝地方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第122章 惹怒了圣上
倪高飞本是路过,被突然晕倒的下人吓了一跳,“来人啊!快将人扶起来,请大夫!”
大夫匆匆而来,给下人诊断,得出结论,下人是被毒蜂蛰了。
昨天传出倪月霜被毒蜂给蛰了,今天又有下人被毒蜂给蛰了......
这是毒蜂没有清理干净?
“来人啊,搜查整个府上,里里外外,将毒蜂都给赶走,烧死!”
田悠一直都在等倪高飞回来,她主动走过来:“老爷,昨天月杉主动承认,她养的牛角蜂,属于毒蜂,今天下人被蛰,她有责任啊!”
倪高飞扫了田悠一眼:“她好端端的养毒蜂做什么?”
“妾身也不知,只是这被蛰的下人是月霜院子的人,如果不是月杉放出了毒蜂怎么会蛰到月霜院子的人呢?老爷,这怕是针对月霜的,下人是替月霜受过了啊!”
“将月杉叫过来。”
倪高飞疲惫的开口。
有些事情不想管,可还是得管。
没一会,倪月杉就被带到了倪高飞的面前。
“见过爹。”
“田姨娘说,你院子里养了毒蜂?”
“不曾。”
倪月杉回答的爽快,利落。
田悠讶异的看着倪月杉:“你胡说!昨天你当着月霜和华执的面亲口说,让任梅去院子拿牛角蜂嗅一嗅华执手掌香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田姨娘你还真是误解我了。我昨天是想诈出来,是不是华执在人群中推的我,才谎称有牛角蜂识别香气的,其实牛角蜂从未存在过。”
华执站在一旁,一脸错愕,诈人?
倪高飞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什么推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倪月杉一脸无辜的说:“爹,昨天二皇子回京,我和二妹皆去看热闹,谁知人群中有人推我,我回头看到穿相府丫鬟的衣服的人匆匆逃走。”
“我回到相府,堵了二妹和华执,用牛角蜂谎称可以嗅到衣衫上的香气,华执也就上当了,默认了她是推我的人!”
“只是到了夜里,二妹被蜂子蛰了,这第二天,下人也被蛰了,这还真是诡异,毕竟我根本没有养蜂......”
倪月杉一脸的无辜,表情很郁闷。
田悠和华执傻眼......
倪高飞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无中生有,闹了这么大一出戏。
“田悠!”倪高飞威严的唤了田悠名字,她抖了一个激灵,“老爷。”
“月霜若是被蛰了,那就好好养着,这院子的下人被蛰了,可别让人怨怼,好好补偿。”
田悠神色难看,“是。”
倪高飞看向华执,威严质问:“为何要推大小姐?”
华执被质问,跪了下去:“奴婢知错,奴婢是被其他人挤了一下,所以才不小心将大小姐给挤出去的!”
“是么?你不应该跟你的主子站在一起?为何挤走的人是月杉,而非你主子呢?”
华执一噎,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倪月杉一脸委屈:“故意走过来推的吧!目的大概是让我跌出去,丢人!”
倪高飞神色严肃:“你可知罪!”
华执瑟缩了一下,“奴婢知错,奴婢做错。”
“我知道,你一个丫鬟可没道理推她,定然是你主子指使的!”
华执匍匐在地:“不,是奴婢擅作主张!”
田悠着急的开口说:“这个奴婢向来都是胆子大的,这次擅作主张推人,妾身一定让月霜狠狠的处置她!”
倪高飞神色冰冷的扫了田悠一眼:“处置?这样的丫鬟你还想给月霜留着吗?她这次是推月杉出去,万一在街上的队伍是皇上呢?冲撞之罪,谁来承担!”
田悠有些抑郁的开口:“老爷,这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丫鬟也没蠢到那个份上,皇上的仪仗她还敢......”
倪高飞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这样的丫鬟,留着也是祸害!”
华执脸色逐渐苍白:“老爷,奴婢知错,奴婢做错,还请老爷给次机会吧!”
面对不断磕头的华执,倪高飞没有半点同情:“赶出府去!”
华执神色慌张了起来:“不要啊,老爷,若是奴婢离开相府,等于没了活路,老爷......”
“是啊老爷,这华执伺候月霜好些年了,若是这就赶走了,府上的人会不会觉得相府薄凉,老爷,不如将人贬为下等下人......”
“够了!难道本相在家里还没有处置一个下人的权利吗?”
田悠老实的闭了闭嘴,没告成倪月杉,还折损了一个丫鬟进去。
华执控制不住情绪,痛哭了起来。
倪月杉神色严肃的说:“爹,还请爹顺便将我娘房间的下人也换了吧。”
倪高飞狐疑:“怎么,他们有懈怠不成?”
“虽然都是伺候娘的老人了,可他们身为老人,总没有新人伺候的小心,换一换身边的人,可重新树立威信,让人更加忠心。”
倪月杉并不是胡闹之人,或许其中有原因。
倪高飞沉默过后,应道:“和管家商议去吧。”
田悠愕然:“老爷,妾身伤已经养好,妾身可以重新管理家中事务了!这些事情交由妾身来办吧,妾身......”
“田姨娘,我想爹之所以不让你管理家中事务,并非是因为你有伤在身体恤你,而是因为你犯错了,爹才收了你的权利。”
田悠狠狠瞪着倪月杉,满是怒火,倪月杉只当做没有看见,她对倪高飞道:“爹,女儿先退下了。”
“嗯。”
倪高飞看向田悠:“你也退下吧,以后好好管一管月霜!”
田悠神色僵硬,她觉得委屈,可张了张口,最终没能说出什么,羞恼的走了。
倪月杉离开后去找了管家,让管家招些新人进府,给苗媛的院子换一换人。
听说是倪高飞准许的事情,管家很爽快的去操办。
倪月杉回到房中刚歇下,任梅走到倪月杉面前,交出一个卷起来的布条。
“小姐,这是府外有个小孩送来的,说是给小姐你的。”
倪月杉随手接过,拆开来看,鲜红的两个字映入眼帘——
救我。
倪月杉眼眸眯了起来,谁?
没留名,没地址,只有简单的“救我”二字。
任梅在旁边询问:“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小孩子当时就走了?”
“奴婢不清楚。”
倪月杉坐了起来,朝外走去。
任梅见了赶紧跟上。
倪月杉走到门外,询问门卫:“是不是有小孩送来布条?”
“是,不过给完之后就走了,那孩子应当是乞丐!”
倪月杉眉头皱着,乞丐......
“随我去找找这个孩子!”
任梅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张什么东西,倪月杉竟是这般上心。
经过一番寻人,最后找到了一个小男孩。
倪月杉看着小男孩亲和的问:“小朋友,你今天到相府送给我的布条是谁交给你的?有没有其他讯息?”
男孩一脸纠结的抓了抓头:“布条是位大哥哥给我的,还给了我一锭碎银子,然后他被人抓走了。”
“被什么人抓走的?”
倪月杉着急询问。
小男孩抓了抓头,回忆:“好像是,官府。”
倪月杉原本心里已经猜测到是谁让小男孩送求救信了,现在听孩子这样说,倪月杉内心更加笃定了。
原来真是他,邵乐成被官府的人抓了。
“谢谢小朋友。”
倪月杉站了起来,神色凝重,任梅站在一旁,疑惑:“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你们先回府,我还有事情。”
倪月杉表情十分严肃,却没有打算多说,然后转身走了。
二皇子府外,倪月杉求见。
倪月杉被请到了客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这次是正事,跟以往的心情相比,要急躁一些。
“倪小姐。”
一道妩媚的声音在倪月杉身后响起,倪月杉身子一怔,转过身去看。
果然是她。
“虞菲,你住在二皇子府上了?”
虞菲坐的是马车,纪恒远和罗图是囚车,那么虞菲就是客。
也有可能抓获了景玉宸的心,假戏真做,成了暧昧关系。
虞菲掩嘴笑了笑:“二皇子人好,收留了我,毕竟醉香居也因为他无法开下去了。”
“一个女人再要强,维持那种店,其实难免心累的,回归正常生活挺好的。”
倪月杉声音淡淡的,对她并没有多大的敌意。
虞菲朝着座位坐了下去,姿态慵懒,举止优雅,那妩媚绝艳的容颜,甚美。
“倪小姐可觉得,我与二皇子有希望?”
倪月杉轻蹙了眉,她觉得?
岂是她觉得有希望就真的有希望?
“这个还需要虞菲你自己去问二皇子,不过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找二皇子,若是虞菲姑娘知晓二皇子在哪里,还请帮忙催促一下。”
倪月杉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的动怒,依旧气定神闲,虞菲轻轻笑了笑:“二皇子不在。”
倪月杉错愕,不在?
不在,也没人告知她?还让她白等?
倪月杉站了起来:“告辞。”
“倪姑娘,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不妨与我说一说,你对二皇子究竟有没有意?”
倪月杉离开的步伐一顿,没吭声,然后继续朝外走去。
虞菲这才叹息着开口说:“倪姑娘,其实二皇子借助纪大人一事,向皇上邀功,请求皇上将你赐给他!”
“但水患一事,是四皇子占了优,故此,二皇子因为你惹怒了皇上,现在还在皇宫跪着呢。”
第123章 跪下求他
倪月杉转身,有些意外的看着虞菲。
倪高飞说过,景承智和景玉宸都求了旨意,却不知情,景玉宸因为这件事情被罚跪了。
“迎娶我又如何......”
他现在还在乎邹阳曜这员大将么?
见倪月杉失神,虞菲在旁提示说:“二皇子对你或许是动了真心的,唉,我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哀叹着,明艳动人的面容上笼罩着忧愁,想帮助景玉宸,可她没有那个能力。
“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倪月杉转身朝外走去,虞菲赶忙出声阻止道:“你来找二皇子是想干什么?我帮你转达!”
“不用了!”
景玉宸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麻烦他?
四皇子府邸,倪月杉下了马车,她抬步朝里面走了进去,下人将她拦住。
“还请通传四皇子,倪月杉求见!”
倪月杉被请到了客厅,没多久,景承智就来了。
他面容俊逸非凡,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气息,只是那相貌有些阴柔,眼眸中噙着一抹阴鸷,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见过四皇子。”
“当真是稀客,没有想到倪小姐会来找本皇子?”
他掀袍子落座,神色倨傲,眼里透露着一抹鄙夷。
“我就不多拐弯抹角了,我想让你救一个人,你帮我,我便不搭救二皇子如何?”
倪月杉一开口就是讲条件,令他狐疑。
“你救得了二哥?”
语气中充满质疑。
“二皇子被罚跪的原因,我很清楚,是因为皇上要将我赐给你!你若不帮我,我便救他!”
倪月杉表情很冷,甚至带着一抹自信,景承智皱眉看着倪月杉。
“本皇子求父皇赐婚,你别自作多情,本皇子可不是因为看上你,才求赐婚的!”
他眼里只有鄙夷,甚至是嫌弃,带着厌恶。
“你为何求赐婚,不重要。如果你不想我救下二皇子,就答应我,给我救一个人出来。”
“哼,就凭你?你若能救二哥,现在就去救好了!”
何必来求他?
他慵懒的往太师椅上一躺,根本不屑倪月杉的威胁。
“如果我和爹爹说,我与二皇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说我爹会不会厚着脸皮,和皇上说明此事?”
“皇上赐婚的圣旨还没有下来,事情就没有成定局,皇上知晓了我与二皇子有了肌肤之亲,还会让我嫁给你吗?”
显然是不会了!
会将她直接赐婚给景玉宸!
他景承智就算水患立功了又如何?
景承智瞪了瞪眼珠子,没想到倪月杉和景玉宸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你们竟然行苟且之事!”他双手扣着太师椅的扶手,满脸怒容。
好似被戴上绿帽子的就是他。
倪月杉轻笑一声:“四皇子,我就算现在怀了二皇子的宝宝又如何?你迎娶我,只为换取邹阳曜的投靠,若我真的怀孕了,你大不了赐一碗打胎药,照样迎娶我过门吧?”
倪月杉所说一点不假。
景承智厌恶的看着倪月杉:“那好,你想让本皇子救谁?”
“一名通缉犯......”
天牢外,倪月杉拿出了一个腰牌:“放行,我是皇贵妃宫里的人!”
天牢狱卒对视一眼,赶紧放行。
倪月杉朝内走去,狱卒在旁边恭敬的询问:“这位倪姑娘,不知道你找谁呢?”
“你们刚抓的采花贼邵爷!”
“这......皇贵妃找采花贼做甚?”
“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皇贵妃还需要向你解释?”
倪月杉冷眼瞪着狱卒,狱卒瑟缩了一下脖子。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倪姑娘,这边请。”
狱卒态度无比恭敬,带着倪月杉朝天牢内走去。
倪月杉被带到了一个牢房前,牢房里面视线昏暗,只隐约看见里面斜卧着一个青衣男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真是没天理,我这样的美男,怎么可以与这群又臭又脏的犯人关在一起。”
说着哀叹一声,吐出口中的稻草,一甩刘海:“若是关在女囚牢里,倒是勉强接受。”
他还在抱怨,听到了开牢房的声音,他扭头去看,惊讶的发现,竟是倪月杉。
他赶紧爬了起来,倪月杉冷眼看了一下狱卒:“我要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
狱卒离开,邵乐成才走近了倪月杉。
他狐疑的问:“我没作梦吧,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倪月杉愕然:“不是你让一个小孩子找我的?”
“我什么时候让小孩子找过你?”邵乐成一脸错愕,他原本看见倪月杉还觉得惊奇,但现在表情愈发凝重了起来。
倪月杉神色也变了变,没找过她?
那是谁?
“邹将军,这边请。”
旁边传来狱卒的声音,倪月杉和邵乐成飞快对视一眼,扭头去看。
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走来,他面容坚毅,五官犹若鬼斧神刀一般雕刻而成,立体感十足。
薄唇紧抿,满身寒气,他讥诮的开口:“果然,你们二人关系不一般啊!”
倪月杉后知后觉,她似乎上当了。
可他如何得知,她与邵乐成认识?
“你抓的人?”倪月杉不见慌张,质问一句。
“没错,杨家嫡女提出线索,说你与采花贼邵爷有关,本将军被你连踹了两次!今晚必须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他眼里迸射而出一抹狠厉,看着倪月杉犹若在看一只猎物。
倪月杉轻笑一声,这个邵乐成没事就喜欢留名号,现在好了,被杨婉清告状了吧?
而邹阳曜办事雷厉风行,这么快就锁定目标,将人抓获,还故意拉她入陷阱!
见倪月杉没吭声,邹阳曜笑了:“原以为你会偷了相爷的令牌,或是找二皇子帮忙,可没想到你的手倒是伸的挺长的!四皇子将皇贵妃的令牌都借给你了,你让本将军真是刮目相看。”
勾三搭四的贱货!
“倪月杉你怎么解释,你与他没有瓜葛?你窝藏朝廷罪犯这么久,倪月杉,你可知道你该当何罪?”
“抱歉呢,我只是奉皇贵妃的意思提人而已,邹将军,此人,本姑娘要带走!”
倪月杉没有退缩,反而神色愈发坚定了起来。
邹阳曜眸子一沉:“提人?一个罪犯你凭什么提走?”
邹阳曜气息愈发冰寒,看着倪月杉满眼鄙夷,周围的空气也跟着紧张凝结了起来。
“凭我手中这块令牌,邹将军,皇贵妃要提见的人,你也敢阻拦?”
倪月杉高扬着下巴,虽然比邹阳曜低出一个头的身高,但气势却完全不输给邹阳曜。
邹阳曜眯起眼睛:“令牌呢?拿来本将军看一看!”
倪月杉冷哼一声:“给了你,你收走了怎么办?邹将军若是不相信,那可以去问皇贵妃,是不是我冒用的!”
“来人啊!将此人用枷锁铐起来,带走!”
倪月杉高声命令,懒得搭理邹阳曜。
邵乐成手摩挲着下巴,倪月杉气焰不小啊,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怎么会在邹阳曜面前被欺负到下堂那么可怜?
他实在是想不通。
被倪月杉无视,邹阳曜额头青筋暴起:“此人,是本将军抓的,没有本将军的同意,谁敢带他走?”
倪月杉皱着眉看着邹阳曜,杠上了!
如果单单靠着她手中的令牌,怕是不能顺利将邵乐成给带走了。
见倪月杉眉头紧锁,满脸愤怒,邹阳曜轻笑一声。
他凑近:“只要你跪下求本将军,本将军可以放了他!”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原本很磁性的声音,可倪月杉却听见了刺骨的寒意。
跪下,求?
邹阳曜退下了两步,哈哈大笑了起来:“只限今晚,本将军在府上等你。”
然后他抬步朝外走去,边对狱卒吩咐,“将这个采花贼带到本将军的府上!”
倪月杉紧紧攥起了拳头,纵使满腔怒火,可权威不足。
狱卒上前抓邵乐成,邵乐成知道倪月杉因为他被牵制了......
邵乐成满脸愧疚。
“月杉,别上当,我会想办法逃走的!你别冒险!”
倪月杉看着被押走的邵乐成,纠结的皱着眉。
“你们站住!难道皇贵妃的命令比不过一个邹阳曜?”
狱卒们一脸为难:“倪姑娘,人是邹将军抓的,而且皇贵妃是后宫中人......这提审一个采花贼,似乎也不妥。”
“小的人们也为难,还请倪姑娘与皇贵妃说明,带人走的是邹将军!”
然后狱卒们押着邵乐成朝外走去,没人愿意听她的。
倪月杉心里郁结,看着邵乐成被带走,却是无能为力。
四皇子府上。
下人朝景承智跪下:“四皇子,邹将军已经及时通知了,他阻拦下了倪小姐带人走。”
景承智阴冷的勾唇,脸上闪过一抹不屑。
“让本皇子配合着救人?妄想!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刚被休,就和景玉宸牵扯不清,还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又与采花贼存在肮脏关系,简直令人恶心!
倪月杉落在他的手中,他一定会好好折磨折磨倪月杉,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至于景玉宸,也别妄想跟他争夺太子之位!那是他的!
第124章 倒贴呢
傍晚,将军府。
倪月杉到了将军府门外,下人怪异的看着倪月杉,她怎么来了......
“还请禀报将军,倪月杉求见。”
只是在门外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下人才走了过来。
“倪小姐请。”
倪月杉没有抱怨,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内很安静,下人退下后,房门关上。
倪月杉打量了一下四周,朝里面走去。
“邹将军,让我来了,还藏着做什么?”
室内,倪月杉听见了一声哗啦声,她的脚步一顿。
水声?
“进来!”
低沉阴寒的声音在内室响起,倪月杉纵使有千百般个不情愿,却还是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个穿着低胸露酥的妖娆美女正在给邹阳曜拿捏肩膀,而另外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在给邹阳曜捶着双腿。
邹阳曜舒适的躺在浴池当中,姿态闲散,慵懒,少了些许寒意。
倪月杉皱眉,搞鸡毛啊......
“看清楚了,伺候人是怎么伺候的。”
倪月杉白了他一眼:“不是说下跪求人么?还让我给你洗澡不成?”
“伺候舒服了,下跪了就免了。”
邹阳曜冷冷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倪月杉时,嘴角扬起一抹笑来:“本将军听说,你在溧城醉香居当过歌姬?歌喉犹若天籁?唱首听听。”
倪月杉错愕,谁这么大嘴巴子,传到京城来了?
倪月杉没动。
邹阳曜眸光森寒:“不想救人了?”
倪月杉攥起拳头。
“好,我唱。”
邹阳曜重新闭上眼睛,准备听一听属于倪月杉的天籁之音。
“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我要是爱上了,你就死在我手里......”
邹阳曜原本舒适的表情,逐渐纠结的皱起了眉,什么鬼?
他睁开了眼睛,恼怒的看向了倪月杉。
倪月杉还在唱:“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够了!”
邹阳曜一声怒吼,旁边伺候的两个女人,吓的匍匐在地。
倪月杉乖乖的闭嘴。
邹阳曜恼怒的看着倪月杉:“你故意的!”
倪月杉一脸孤傲,倔强:“歌词就是这样的!”
“你......”邹阳曜瞪着倪月杉,想怒吼,但最终深吸一口气,没计较。
算了,指望倪月杉好好的表现?
不太可能!
“都出去!”
他吼了一声,两个女子,赶忙撤退。
倪月杉转身朝外走去,邹阳曜厉声道:“你干什么去!”
倪月杉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要起身穿衣吗?我可不想长针眼!”
“今晚若是将本将军伺候的舒服了,本将军就放人。”
倪月杉捏拳,裸裸的威胁!
但最终,倪月杉笑了,“好呢,将军,怎么个伺候法?给你洗澡?给你搓背,还要给你穿衣?”
“嗯,一步步的来。”
倪月杉:“......”
倪月杉没动,她的脾气很不好,对付邹阳曜只想打人,不想委曲求全。
“愣着干什么?不想救人了?”
倪月杉这才动了动:“我......触碰你,你不是嫌恶心吗?”
既然嫌恶心,干嘛让她伺候?
“本将军要看你自尊被碾压!”
倪月杉深吸一口气,走近。
邹阳曜躺在浴池当中,氤氲的雾气遮挡了部分肌肤,只隐隐看见小麦色的四肢露在外面,他那冰冷的面容比茅坑里的垫脚石还要臭。
倪月杉伸手,他却突然站了起来,水声哗啦啦的,倪月杉赶忙退避,却还是被飞溅了一身的水花。
邹阳曜鄙夷的看着倪月杉,倪月杉别开视线,不想看。
见倪月杉面容冰冷,很是不耐,他伸手抓住倪月杉的下巴,薄凉的唇瓣勾着抹冷笑:“你从前不是最想看?现在为何不?”
“那怎么是从前呢?”
邹阳曜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他放开了倪月杉。
“你还是个处?”
这话太直接,倪月杉就算再好的脾气,却也觉得不能忍吧?
“不是下跪求你?我现在就跪!还请邹将军少玩这些花样!”
倪月杉目光直视邹阳曜,眼中有倔强,有寒意。
只是她愕然了,还以为邹阳曜是暴露的,却原来没有。
他还穿着一个大裤衩......
大红色的!
倪月杉的眼神自在了许多。
“要不要我现在就跪?”
倪月杉声音很冷,带着倔强不服输。
“你就那么想救人?”邹阳曜戏耍倪月杉的快感,渐渐消失。
“不然我来做什么?”倪月杉反问。
邹阳曜莫名觉得不爽:“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伺候好本将军,本将军既往不咎,可以宠幸你,还可以给你正妻之位,你继续做本将军的正牌夫人!”
“要么,你现在跟本将军出去,当着府中所有下人的面,跪下求本将军,说你贱!再也不勾引本将军了!”
what?
倪月杉看着邹阳曜有些诧异,他是魔鬼么?
果然足够羞辱人......
“二选一!”
邹阳曜逼视,嘴里勾着一抹趣味的笑,很期待倪月杉做出选择。
倪月杉轻轻一笑:“我选二!”
邹阳曜原本自信无比,听见倪月杉的选择后,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甘愿......”
甘愿当着府上所有人的面,受折辱,被践踏自尊,她都不愿意委身伺候他?
伺候他,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这怎么可能!
“你,倪月杉,本将军的耐心有限,若是你这次不好好把握机会,本将军,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回府的机会了!”
邹阳曜怒吼出声,带着被拒绝的不可思议。
在门外偷听的丫鬟,惊的捂住嘴巴,然后快速离开。
碧玉阁。
“姨娘,姨娘。”
丫鬟飞快跑到了杨琬琰的面前。
今日倪月杉在将军府外求见,她就得知倪月杉要来了,但邹阳曜一直都没有让倪月杉进府,她以为邹阳曜是拒绝见倪月杉的。
可倪月杉偏偏还是进了邹阳曜的房间。
听说房间内,邹阳曜在洗澡!
当时杨琬琰就不淡定了,让下人去偷听动静。
此时下人过来禀报:“姨娘,不好了,奴婢断断续续听见,将军要让倪小姐进府继续做夫人!”
杨琬琰讶异的站了起来:“凭什么!”
那个又丑又粗鄙的女人!
“是啊,姨娘,你赶快去阻止吧,不然倪小姐就爬上将军的榻了,她若是使出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真的入了将军府,这夫人的位置,不就拱手让人了......”
杨琬琰气的磨了磨牙,“走!”
房间内,倪月杉无比坚定的再次吐出两个字:“选二!”
无比坚定,不会改!
邹阳曜的所有耐心消耗完,他看着倪月杉咬牙切齿:“你真是好样的,再次惹怒了本将军!”
他朝外走去,一脚踹开了房门,谁知房门外,杨琬琰正要开门进来,一下撞到了她的脸。
原本掌嘴被打伤的脸,还没有恢复,疼的她瞬间眼泪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邹阳曜满脸不悦的看着杨琬琰。
杨琬琰委屈的眼泪往下掉:“将军,听说月杉姐姐来了,妾身,妾身想来找她算账......”
邹阳曜满身寒气,上半身露着小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胸膛,和健硕的八块腹肌,身上还有未曾擦去的水珠。
他果然在洗澡,倪月杉还在里面。
二人,这是......
杨琬琰气的有些哆嗦,咬着唇,眼里委屈的泪水跟着溢出,然后她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你不能让她回府啊!你忘记了曾经对妾身的誓言?你说过的!这辈子只爱妾身一人,你一定会让她让出夫人之位给我!若不是当年我救下将军你......”
杨琬琰提及了当年的事情,邹阳曜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起来吧!”
杨琬琰执拗的跪在地上,不愿意起身:“不,妾身不起来,妾身若作蒲苇,可将军,你的心是变了吗?”
她开始泪如雨下,好似受尽了天下间最委屈的委屈。
邹阳曜脸色铁青:“起来吧!本将军,不会让她入府!”
倪月杉那么不识好歹,怎么会让倪月杉入府?
杨琬琰脸上闪过一抹欣喜:“真的?”
邹阳曜不耐的点了点头:“嗯。”
杨琬琰原本还在担忧,现在满脸被欣喜所代替,好,真好!
她站了起来,擦着眼泪:“将军,妾身就知道将军是不会轻易忘记我们的誓言。”
邹阳曜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从前杨琬琰哭泣,他必然会心疼的安抚,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被倪月杉被拒绝的画面。
“倪月杉,滚出来!”
他怒吼一声,脸色阴沉的可怕。
杨琬琰讶异,滚出来?
莫非倪月杉又是自己倒贴?现在邹阳曜发飙?
她由刚刚的担忧变成了惊喜,果真是贱人,这么喜欢倒贴!
可偏偏邹阳曜的心里只有她一个!
“将军,是不是月杉姐姐,她又不知廉耻了,她没有对将军你下......药吧?”
说着她一脸娇羞,好似非常以倪月杉为耻。
邹阳曜没听见房间里面有动静,再次怒吼一声:“倪月杉出来!”
第125章 等你屈服
只是房间里面依旧没声。
觉得丢人,所以不愿意出来?
邹阳曜心里莫名一喜,莫非倪月杉这是想通了?
他就说嘛,倪月杉怎么会拒绝得了他的诱惑?
邹阳曜朝着里面走去,步伐变的轻快。
只是等走进去过后,才发现,房间里面空荡荡的,而窗户大开......
一阵阵的冷风吹来,凉爽......
杨琬琰也跟着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没瞧见人。
邹阳曜攥起了拳头,这个女人!
就是在挑战他的怒火!
她竟然逃了!
“来人!”
邹阳曜怒吼一声,下人们飞快走了过来。
“将军?”
“去,去柴房,去抓住那个贱人!”
倪月杉离开后,第一时间就是到了柴房。
还好她继承的有部分原主的记忆,将军府的地形还算了解,柴房被上了锁,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柴房里面都是什么破烂货?需要上锁?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伸脚用力去踹,年久失修的房门应声而倒,激起了层层尘埃。
里面的邵乐成被吓了一跳:“乖乖,搞什么?”
倪月杉走了进去,邵乐成看见是倪月杉时,有些惊讶。
倪月杉赶紧上前解绳索。
“快逃!”
邵乐成无比歉疚的说:“这次,我在想办法怎么逃走呢,没想到你还真来了,你真仗义!”
倪月杉在费力的解开绳索:“少说话!”
邵乐成:“......”
邹阳曜带着一众下人飞快赶往柴房,等到时,果然看见大门被踹倒在地,而门锁还好好的锁着。
他攥着拳头,恼羞成怒,他大跨步的走了过去,满身戾气。
刚走了进去,就看见窗户的位置一个人影飞快闪过,而倪月杉想躲藏,却没来得及藏身。
邹阳曜脸色阴沉的好似密布的乌云,倪月杉知道被抓了,逃无可逃。
她索性一脸所谓的双手环胸:“诶呀,我怎么迷路了,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个茅房啊,怎么就成了柴房呢?”
然后她假装无事的朝外走去,邹阳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倪月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将军都敢戏弄?”
倪月杉被捏的生疼,她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找茅房,你见不到我人,也没有必要带这么多下人来寻我吧?”
倪月杉眼里只有不服输的倔强,完全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
邹阳曜抓着倪月杉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倪月杉磨着牙:“放手,你抓疼我了!”
然而,邹阳曜却是没有打算放过倪月杉,眼眸逐渐猩红了起来。
“真是胆大包天!”
他拽着倪月杉朝外走去,杨琬琰跟在旁边等着看好戏。
只是邹阳曜拽着她到哪里去?
杨琬琰快步跟上:“将军,你是要处置月杉姐姐吗?”
邹阳曜原本被怒火冲昏了脑袋,想着今天一定好好挫一挫倪月杉的锐气,将她给办了。
但杨琬琰这句话为他拉回了些理智。
他不能成全倪月杉,怎么可以成全她,宠幸她?这可是她欲拒还迎的把戏!
他不能上当!
他转眸看向倪月杉,脸色阴沉的可怕:“你选了二,那就跪吧!”
他用力一甩倪月杉,倪月杉几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四周站着的全是府中的下人,各个盯着倪月杉看,眼里满是鄙夷。
送上门求宠幸的女人真是少见,太不要脸了!
倪月杉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被捏红的手腕。
她回头看向邹阳曜:“将军,你在说什么,跪下?哼,我来将军府,你就让我跪?”
她才不跪呢,人都救走了,还跪?她脑子傻了?还是邹阳曜的脑子傻了?
倪月杉倨傲的抵死不承认,邹阳曜脸色愈发乌云密布了起来,他缓步朝着倪月杉走近,那寒气,下人忍不住瑟缩的低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倪月杉见他逼近,咬着唇,扭头就跑!
倪月杉这样耍花招,让原本满身怒气的邹阳曜,错愕不已。
杨琬琰赶紧大喊:“抓住她!”
倪月杉这么会耍滑头?
他快步飞身上前,不过须臾,抓住了她的肩膀,倪月杉痛恨自己无轻功......
邹阳曜捏着倪月杉的肩膀,几乎要将倪月杉的肩胛给捏碎了。
倪月杉郁闷的看向邹阳曜,今日无法脱身了?
邹阳曜看着倪月杉,嘴角噙着冷笑:“还逃吗?”
倪月杉倒是想逃,可没本事......
“难道这就是将军的待客之道?”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邹阳曜和倪月杉朝声源看去。
将军府的下人一脸无辜的看着邹阳曜:“对不起将军,丞相他要硬闯,小的们拦不住!”
走进来的人,一身对襟锦缎袍子,他蓄着山羊胡须,气势威严,双眼锐利。
倪月杉双眼一亮,倪高飞!
他竟然来了!
在倪高飞的身后跟着的是任梅,倪月杉双眼一亮,好家伙,厉害啊!
她对任梅偷偷竖起了大拇指,任梅本来满脸焦急,看见倪月杉无事,她松了一口气。
任梅当真是将搬救兵发挥到了极致!
该给她涨薪水!
邹阳曜原本抓着倪月杉的肩膀,不得不松开了手。
他总不能当着倪高飞的面欺负他女儿吧......
倪月杉可真是狡猾!居然留后手!
他不悦的松开了手,倪高飞瞪着倪月杉:“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
虽然倪高飞声音威严,似乎要动怒,但倪月杉却觉得无比亲切,像极了一个知错的孩子,亦步亦趋走了过去。
邹阳曜还庆幸衣服穿好了,不然当着倪高飞的面像什么话?
他脸色阴沉:“丞相大人,倪月杉来了将军府,放走了采花贼,丞相大人,不如让令爱,好好解释一下,她与采花贼的关系?”
倪月杉郁闷的扁了扁嘴:“爹,女儿不过是奉了皇贵妃的意思办事!”
“倪月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皇贵妃做挡箭牌?那你不如说一说,皇贵妃为何要见这位采花贼?”
倪高飞来了,邹阳曜对倪月杉的怨气愈发的重了。
这个女人越难对付,他就越是想让倪月杉屈服!
第126章 走水
景承智刻意透露消息给他,让他破坏倪月杉事成。
这还不足以证明,倪月杉带走邵乐成绝非皇贵妃所愿?
所以邹阳曜有恃无恐!
“月杉。”倪高飞看了倪月杉一眼,让她给出合理的解释。
倪高飞相信倪月杉不是胡作非为的人,所以他才跟任梅来。
倪月杉张口欲回答,有下人过来禀报:“将军,四皇子来了。”
众人转眸看去,景承智玉树临风的身姿紧跟着出现。
“见过四皇子。”
倪月杉眉头皱了皱,他来了,是想破坏?
“将军府今日好生热闹,本皇子没来错吧?”
他问的悠然,好似一点都不知内情。
杨琬琰主动开口:“四皇子你来了正好,这倪小姐非要说,她受了皇贵妃的命令提走一个采花贼,皇贵妃有没有下过这种命令,四皇子或许清楚?”
她一脸坏笑,等着倪月杉被拆穿呢。
景承智有些意外,“是么?”
他看向倪月杉,没有正面回答杨琬琰的话,也没有否认有这么一回事。
当真是狡猾!
倪月杉神色冷漠,并不着急。
邹阳曜却是没有多少耐心了:“倪小姐,还请说出皇贵妃提人的原因!”
“说出真相也可以,但下人们都得退下,此事不可外扬。”
今日不给出一个冠冕堂皇又说的过去的借口,怕是难以蒙混过关了!
杨琬琰鄙夷的看着倪月杉,“什么事情不能让下人听?倪小姐,你这是在故弄玄虚吧?”
倪月杉冷眼扫了她一下,杨琬琰莫名有些害怕,她咽了咽口水,摇晃邹阳曜胳膊:“将军,她这是糊弄玄虚!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呢?”
倪高飞冷声质问,“杨姨娘,小女并未让你退下,谈何故弄玄虚?”
杨琬琰语塞,她不敢顶倪高飞的嘴,只好作罢。
“本皇子很好奇,倪小姐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将军不如让人退下?”景承智主动开口提议。
邹阳曜这才松口:“都退下吧。”
下人们退下后,一众人的目光重新落在倪月杉的身上,等着倪月杉好好解释解释。
如果今日给不出完美的解释,倪月杉与邵乐成勾结的嫌疑是洗不干净的。
她或许会被抓。
倪月杉表情严肃,她看向了景承智,眼睛微微眯着,透着一丝危险与警告:“事情涉及**,所以诸位即便听了去,也莫要外传!”
如果景承智拆穿她,就算会毁坏名声,与景玉宸的婚事也会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也要救下景玉宸。
“采花贼前段时间作了一次案,掳走了一名女子,后来女子被家人寻得,却是失了清白。”
“只是现已有身孕,所以......此事隐晦,不得外扬。”
简单的将事情交代了一下,在场人觉得清晰了许多,竟是因为这个?
可谁相信?
杨琬琰鄙夷的看着倪月杉,“皇贵妃怎么会管这种事情?莫非女子家人找皇贵妃主持公道不成?而且为何让你提人?简直漏洞百出!”
编造的是什么借口?太烂了!
倪月杉也不见慌张,叹息一声,一副同情的表情:“此人是我朋友,她向我哭诉,我才想着帮她的。”
“就算孩子父亲是个采花贼,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采花贼愿意负责,等同救下了一个孩子,也算功德无量!”
“我承认,此事与皇贵妃一点关系都没有,声称是皇贵妃,是因为四皇子给了皇贵妃的令牌。”
“令牌在手,借助皇贵妃的权威也好,毕竟没人会为了这件事情去皇贵妃面前质问吧?”
“可邹将军这般咄咄逼人,不肯摆手,秘密最终没保住......是我无能了!”
倪月杉一脸惋惜的表情,她所说像极了真的,但在场又有几人信?
谎言编造的极好。
“至于,我朋友的名讳,我不能告诉你们,万一你们大嘴巴子说出去,岂不是毁了别人一生?”
杨琬琰皱着眉:“你不敢透露名讳,是因为根本没有此人吧!”
倪月杉白了她一眼:“不要用激将法,我是不会说的,说出去后,还让她如何做人?你这是在逼我逼死我朋友?”
“你......”杨琬琰还想反驳什么,可她却发现,反驳不了。
景承智嘴角微扬,倪月杉应变能力不错?
邹阳曜却是脸色铁青,就这样放了倪月杉?
不可能!
“你假传皇贵妃口令,让人觉得皇贵妃拥护一个采花贼,你该当何罪?你为了你朋友,那些女子就活该被白白侮辱吗?”
邹阳曜逼视着倪月杉,倪月杉想轻易救走人?
妄想!
倪高飞冷冷的开口:“邹将军说的有理,小女坏了皇贵妃的名声,自有皇贵妃处罚,至于那些女子的清白,此采花贼确实该抓。”
“但他暂时的逃离,若能挽救一个孩子的性命,无可厚非!他日重新将这个采花贼抓获就好!”
说完,他看向了倪月杉:“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跟我回去!”
“是。”倪月杉低垂下头,一副知错的表情。
邹阳曜出声阻止道:“丞相大人,她放走逃犯,你想包庇?”
“本相会出兵力,将采花贼抓获,弥补小女过错。”
倪高飞冷漠的说了一句,抬步朝外走去,倪月杉默默跟着。
有个有权威的爹,感觉不赖。
邹阳曜攥起了拳头,脸色铁青,又一次让倪月杉侥幸逃脱了。
一旁的景承智叹息一声:“可惜了,这种谎话她也编的出来。”
杨琬琰一脸错愕,心有不甘:“四皇子为何不拆穿她?”
景承智冷漠勾唇,自然是因为他有不能拆穿的原因。
倪月杉回到相府后,倪高飞神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倪月杉浑身散发着威压。
“之前你大哥说你与采花贼有染,我倒是不信,可现在你如何解释?”
倪月杉目光坦然:“实不相瞒,他虽是采花贼,可多次救我于危难,他是采花贼,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恩情,大胆妄为?”
倪月杉沉默,没反驳,算是如此吧。
“为何寻四皇子帮忙?”倪高飞质问。
“二皇子自身难保,所以求了四皇子。”
“求?四皇子这个人,唯利是图,怎么会无缘无故帮你,你是不是许诺了什么?”
倪高飞目光如柱,洞察一切,很是锐利。
“爹爹请放心,绝不会连累相府!”
“哼,你真是大胆!”倪高飞闭了闭眼,“罢了罢了,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出来!”
倪高飞斥责了一声,背过身,走开。
倪月杉没有为自己求情,老老实实的退下去,罚跪。
这事情她确实做的不周详。
入夜,祠堂内。
烛光忽明忽暗的燃烧着,四周寂静,只有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吹动着窗户。
倪月杉跪在蒲团上,背挺的笔直。
祠堂内到了下半夜,温度愈发降了下去,微凉,她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
可,罚跪期间,也不能让人探视,给她饭菜,或是添件衣服。
在祠堂外,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靠近,然后将麻袋打开,里面窜出了几个小身影......
倪月杉听到了异常响动,转眸看去,目光沉了沉。
没多久,寂静的相府内,响起了慌乱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祠堂走水了!”
倪高飞已经歇息下,听见下人的慌乱声音,他坐了起来。
走水?祠堂?
等出了房门,看见一个方向冒着浓烟,倪高飞眉头一蹙,
那个方向就是祠堂!
他快速跑去,有些慌乱。
等赶到,看见下人正慌张的给祠堂救火。
“怎么回事?”倪高飞怒吼一声,有个下人止住了脚步,回禀:“相爷,祠堂走水,目前正在极力灭火!”
“倪月杉呢?”倪高飞质问,倪月杉今日在祠堂里面罚跪,若是祠堂起火,她应当最清楚祠堂里面为何会起火。
“......不知。”
这时,府中田悠、倪月霜还有倪莹莹也都赶了过来。
“老爷,这,这怎么起火了!”
“听说大姐今天被父亲罚跪?大姐可有逃出来?”
倪高飞看着赶来的三人,质疑。
“此事与你们可有关?”他质问。
田悠三人一致摇头。
“老爷,你怎么能怀疑我们呢?今天跪祠堂的是月杉,我们都在歇息!月杉出来了吧?可以问她!”
田悠作势寻找倪月杉踪迹,但扫视了一遍四周,根本没没有发现倪月杉身影。
下人们救火,倪高飞阴沉着脸离开,让人找到倪月杉,让她前来见他!
大厅内,田悠三人也紧随其后到了,落座过后,倪月杉也来了。
倪高飞抬眸看去,倪月杉衣衫整洁,形象并没有被烟火熏过的半点痕迹,她神色更是淡然从容,好似她并未经历一场火灾。
倪高飞厉声质问:“你去哪里了?”
如果在大火中逃生,不该他赶到的时候,未见到倪月杉的踪迹,不是吗?
除非她在大火之前就不在祠堂内。
田悠三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倪月杉,祠堂被烧,这该是多大的罪啊?
第127章 对她产生怀疑
倪月杉朝地上跪了下去。
“今日我在祠堂罚跪,发现门外有人鬼鬼祟祟,所以前去查看,是有人放老鼠进祠堂。”
“老鼠大概是用来吓唬我的,可转念一想,要将此人抓住才行,所以追了上去,只是,后来,觉得这可能是调虎离山......”
倪月杉眉头皱了起来,目光扫向在场田悠、倪月霜、倪莹莹三人。
“果然,赶回祠堂时,发现中计了!”
倪月杉说的平静,神色从容淡定,并不似在撒谎。
田悠三人谁也不着急开口说什么,都齐齐的看着倪高飞。
倪高飞生起气来,唇抿着,山羊胡也微微翘了起来。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擅自离开祠堂,追着行不轨的人去了,而人没抓住,祠堂反而着火了?”
“是。”
“那么你离开祠堂时,祠堂内有起火吗?”
“没有。”
简单的对话,倪月杉神色淡漠,不慌不忙。
“若是没有起火,那就说明,是你离开后,有人潜入祠堂放火?”
“或许是。”
倪高飞眯着眼睛,“自你回到府中,府中一直未曾安宁过,为父想了很多,究竟是二房心思歹毒,容不得你?还是你心肠狭隘,容不得二房?”
“之前你口口声声说,你与采花贼没有关系,现在却告知他对你有恩情。这次,你叫我还怎么相信你?”
面对倪高飞的质问,倪月杉有些沉默。
倪高飞深吸了一口气:“来人啊,将最先发现起火的下人叫来!”
不多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跪下。
“见过老爷。”
“你发现祠堂起火,可曾看见有可疑人?”
下人跪在地上非常肯定回答:“没有!”
“那大小姐可在祠堂内跪着?”
下人看了倪月杉一眼,然后摇头:“没有。”
“祠堂房门敞着的,还是关闭的?窗户呢?开的还是闭的?”
下人低垂下头,细细回想,“房门是开着的,窗户是关着的......”
倪高飞得到了讯息,他转动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光愈发的沉了。
“月杉,我问你,对方放老鼠意欲何为?”
“可能是起火的起源。”
倪月杉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如果她没有追出去呢?
老鼠在祠堂里面,她不害怕,会驱赶老鼠?老鼠在祠堂会做什么?偷吃贡品?打翻灵位?
然后也会起火?
倪月杉看向跪在地上的下人质问:“你为何入夜去祠堂?”
“奴才负责保证祠堂香火不断!”
所以是起身添加香火的,可却发现起火了!
“你可曾看见老鼠?”
小厮细细回忆,摇头。
倪月杉皱眉,按照她的猜测,她觉得老鼠就是用来引起火灾,然后污蔑她的。
所以老鼠怎么可能当时不在祠堂内?老鼠又不会听人话,打倒火烛后就逃跑!
倪月杉在思忖,一时间也没说话。
小厮却是有些迟疑的开口:“老爷......奴才赶到时,只看见祠堂起了火,灵位被打乱,倒的到处都是。”
“奴才看火势也挺大的,心中着急就去叫人救火,但没有想到等再进去火势已经难以控制了......”
“都是奴才的不称职,还请老爷责罚!”
灵位代表的是列祖列宗,祠堂代表的是相府列祖列宗灵魂的归宿。
可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竟然起火了,并且还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为何起火,烧的那么快?为何灵位会被打乱?”田悠疑惑的开口,有些纠结:“如果是焚香倒了,蜡烛也倒了,也燃烧不了这么快的!”
“灵位也不会因为起火而变的杂乱!除非,人为!”
她一句话虽然意有所指,可却非常有道理。
如果不是人为,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不是吗?
可究竟是谁,会想着放火烧祠堂?还故意将灵位打乱?
在场人,寂静了。
最后还是倪月霜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该不会是大姐你,因为被罚,不服气,所以乱发脾气,将灵位打翻,不小心引发了火势......”
“不,不对,火势若是不小心引发的,又岂会到了无法及时扑灭的地步?一定是故意为之!故意放火!”
倪月霜说的非常激动,好似一切真如她所猜测一样。
田悠瞪了倪月霜一眼:“你瞎说什么呢?你大姐怎么可能会烧祠堂!那可是列祖列宗!”
倪月霜一脸郁闷:“仅仅是猜测,可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啊!”
田悠皱眉:“不许胡说!”
然后她看向了倪高飞:“老爷,不如多叫几个下人过来,询问询问情况,现在没什么证据,光凭着嘴巴说,如何还原真相?”
倪高飞脸色阴沉的可怕,“嗯。”
之后不少救火的下人到了大厅,齐齐跪下。
“见过老爷。”
倪高飞神色阴沉着,他严厉问道:“关于这次祠堂走水,你们可发现了什么异常,或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下人们对视一眼,各个噤若寒蝉。
见众下人未曾及时回应,倪高飞一掌拍在桌子上:“若是提供不出线索,所有下人,都不用留在相府了!”
离开相府等于无生活资金来源,会饿死!
下人们诚惶诚恐:“老爷,不要啊,小人们不敢烧祠堂的!”
“小人们知错,未能及时挽回灵位......”
一众人皆用力的磕着头,知道自己有错,却也觉得自己无辜。
“本相问你们可有发现异常,不是听你们在这里求饶的!若是没有线索,现在统统收拾东西,滚蛋!”
下人们各个噤了声,不敢再求饶。
倪莹莹在一旁郁闷的提示:“诸位,有线索就有,没有就没有,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这时才有一个下人一脸惶恐的开口:“回老爷,确实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倪高飞催促:“快说!”
犹犹豫豫!
“奴婢其实,其实在路过祠堂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了谩骂声,听声音像是大小姐的......”
“然后还听见了其他声音,好似在砸东西,但,但奴婢没有胆子去喝止,默默走了......”
第128章 可有内幕
丫鬟所言与刚刚倪月霜的猜测,刚刚好对上。
也确实解释的通!
如果是倪月杉因为被罚,心里不平静,而乱发脾气,导致焚香和蜡烛被打翻,然后起了火。
倪月杉心里怨恨,没去及时救火,才酿成现在这种大祸,一切都解释的通!
倪高飞严厉的看着丫鬟:“你为何会入夜经过祠堂?”
“奴婢,因为丢失了耳环,上床歇息后才发现,所以出去找了!”
在场人看了一眼她的耳垂,果然缺失一个......
而她好巧不巧,听见了倪月杉发火,然后成了证人!
倪月杉看着丫鬟,嘴唇微扬,有证人证明她有罪,就说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可相府现在她的敌人就三人......
指使者为其中之一。
倪高飞目光这才落在倪月杉的身上,质问:“你如何解释?”
倪月杉看向倪高飞,目光坦然:“爹,如果是我所为,那我未免太过愚蠢了吧?出了事情,我第一个被问责!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倪月霜幽幽开口:“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吧?刚刚你不是狡辩说,有人放老鼠进去?可添香火的人,并没有看见里面有老鼠!”
所以她倪月杉存在撒谎嫌疑!
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她就要背锅了......
“月杉!”倪高飞提高了声音。
倪月杉皱着眉回应:“爹,此事需要调查!”
“你又想说,你需要时间?”田悠适时开口,看着倪月杉眼里满是鄙夷,“又玩这一套!”
每次这样提议,最后的结果是,倪月杉无辜,有罪的成了他们二房的人!
倪高飞也同样皱着眉,这件事情看上去简单,可究竟有没有冤屈在内,他也说不准!
任梅得知走水的消息与倪月杉有关,走了过来,跪下:“老爷,奴婢相信小姐,小姐断然不会发怒毁祠堂的!还请老爷给小姐机会!让小姐自证清白也好啊!”
她重重的磕头,对倪月杉起着袒护的心。
倪月杉看着倪高飞,请示:“爹,还请你,给女儿调查的机会!”
“老爷。”田悠朝倪高飞跪了下去。
“老爷,妾身真的怕了,妾身害怕,给她两日三日的,这次又扯出什么内幕,说是我们二房所为啊!妾身真的不想再......再受什么罚了!妾身早就悔改了!”
“田姨娘,难道就因为你害怕,就不给我们小姐调查机会吗?小姐就应该蒙受不白之冤,被老爷怀疑?”
任梅鼓起勇气直视田悠,为倪月杉打抱不平。
田悠瞪着任梅:“你这个小妮子,你不过是个贱婢!可你只伺候了月杉多久?你就胆敢出言顶撞人了?”
田悠肌肤胜雪,因为生气,脸上泛着红,瞪着人时,也觉得凛冽却又美艳,她眼中含着泪,带着委屈,让人确实容易心生同情来。
倪高飞沉默。
倪月霜也朝地上跪下:“爹,大姐回到府中,确实是祸事不断,从前府上多安宁啊!究竟谁才是破坏府中安详的人?”
倪莹莹见二人都跪了下去,她也跟着跪下。
倪高飞看着大厅内跪着的一屋子人,疲惫。
心里疲惫。
“爹,我是被冤枉的,难道你宁愿相信是我所为,你有一个不孝女,也不愿意给我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倪月杉声音有些郁闷,甚至是委屈。
自从倪月杉从将军府回来后,从前懦弱的性子一点影子都寻不到了,剩下的只有从容与清冷,可这一刻,是带着委屈的。
倪高飞最终开口说:“好,若是直接定罪,也难以服众!”
一听这话,田悠就开始抽泣,摸着眼泪:“老爷,妾身自请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府中住着太提心吊胆了!”
这话仿佛是在说,她这段时间所受的罪,全然是因为倪月杉的陷害?
所以不想继续被谋害,自请回娘家。
倪月霜也紧跟着开口:“爹,女儿也要去田家!”
不然留在相府,岂不是又要背锅,又要被处置?
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
见他们娘俩委屈的模样,倪月杉翻了一个白眼。
若此事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人所为,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爹,女儿想调查,还原的是真相,而非是借此机会陷害某些人,还请爹,明察秋毫!”
倪月杉朝地上重重磕头,下跪磕头她都不屑,但有时候,总觉得身在这样的家庭,迫不得已。
“老爷,祠堂大火已灭!”
有下人过来禀报。
倪高飞神色严肃:“让管家尽早打造出新的灵位,请最好的道士,做场法事!另外快些建个新祠堂吧!”
里面被焚烧的是列祖列宗的灵位,灵位没了,祠堂没了,还望相府不要倒霉才好!
“是。”
下人退下。
倪高飞长叹一声,他站了起来,打算亲眼去瞧一瞧现场。
这时下人搀扶着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来人一身亵衣,外面罩着宽大的风衣,墨发披散,并无装饰,她脸色毫无血色,可露在面纱外面的额头皮肤却是光滑细腻,那一双美眸,更是迷醉着人。
她咳嗽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今日府中好生热闹,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了?”
苗媛前来,倪月杉倍感意外,换了她身边伺候的人,果然有些风是可以及时吹到她的耳里的。
倪高飞神色不悦:“谁叫大夫人起身的?”
“不用想着怪下人,妾身还没聋!”
那么多人喊叫走水,只怕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倪高飞心疼的上前:“夫人快坐。”
苗媛落座,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今日走水,为何都跪着?”
走水要怪就应该怪下人,何必让身为主子的几个人也跟着跪?
除非事情与这几个主子脱不开关系。
“夫人,都是一些小事,我来处理就成,你快回去歇息吧。”
倪高飞柔声安慰,不希望苗媛出来管事。
苗媛却是很执拗的坐在椅子上:“多少年了......我一直未曾主事了,可我女儿回来了,她身为嫡女,若是天天与庶出的斗气,岂不是自降身份?”
她的声音虽然平淡,却也有些威严,她招手:“月杉,过来。”
倪月杉愕然,原本觉得娘亲不管事,不能依托,可现在这个娘,管事了,她觉得被呵护,很暖心......
倪月杉站了起来,朝苗媛走去。
苗媛指着旁边的座位:“坐!”
“爹!”倪月霜有些不甘心的唤了一声。
凭什么苗媛来了,倪月杉就可以起来?
倪高飞没搭理倪月霜。
苗媛看着倪月杉,眼里有心疼:“听说你被罚跪在祠堂?”
“女儿有错,应该的。”
倪月杉没有趁机撒娇卖可怜,只平静的说着,没觉得受委屈了。
“老爷,祠堂走水,你怀疑是月杉干的?”苗媛看向倪高飞,眼神中有不悦。
倪高飞有些为难的说:“夫人,此事刚刚经过审问,有下人指证了她,我这才有一点点的怀疑......”
“哼,月杉秉性,你难道不清楚?咳咳......你竟然因为下人的话怀疑自己的女儿,咳咳......”
因为动怒,苗媛开始咳嗽了起来,倪月杉赶紧站起来给苗媛顺背。
“娘,你回去吧,爹已经想好如何处理此事了,女儿若是受委屈了,到时候自个去找娘,让娘你给我作主,你先回去歇着......”
倪月杉没诉一句苦,只不想让苗媛受累了。
苗媛神色复杂的看了倪高飞一眼:“老爷,不要因为月杉被休,你嫌弃她给相府丢了人,你就偏袒二房!”
倪高飞有些郁闷:“夫人放心。”
然后他看向了倪月杉:“这件事情,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调查,我倪高飞不相信,我的女儿,会是胆敢烧祠堂泄愤,大逆不道的不孝之人!”
有了倪高飞的这句保证,倪月杉松了一口气。
还好,同意她调查了,否则直接被处置,她也没辙。
田悠咬着唇,心里全是怨恨,但很快被她掩盖了下去。
倪月霜却是没掩饰情绪,气红了眼。
苗媛最后先离开去歇息。
见苗媛走了田悠才开口说:“老爷,妾身回田家住几日,还望老爷成全!”
倪高飞送走了苗媛松了一口气,苗媛身子差,被倪鸿博打了,还没好,若是为倪月杉担忧,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病死了,可怎么办?
所以他刚刚一直哄着苗媛,苗媛离开,他也松了一口气。
“随你!”
倪高飞心里只觉得烦躁,丢下了这句话后,人朝外走去。
拂袖离去的模样显然是懒得管了。
田悠愕然,愤怒的揪着手中的手绢,倪月霜扶着田悠站了起来:“小娘,你别气,嫡女怎么了?嫡母又怎么了?一个病秧一个丑八怪!”
她说着狠狠瞪了倪月杉一眼,然后扶着田悠朝外走去:“小娘,咱们这就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倪月杉看着二人相扶着离开的身影,蹙眉。
为何要走?
莫非其中有什么......
倪莹莹从地上站了起来,倪月杉开口询问:“三妹,你可知内幕?”
第129章 乱点鸳鸯
“我不过是府上最不受宠,最不受待见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内幕?”
倪莹莹没想多管,抬步走人。
倪月杉眉头蹙起,目前来看只能靠她自己寻找线索了。
倪月杉走去祠堂,看见倪高飞刚好离开。
“小姐,你要怎么查?奴婢能否帮到忙?”
倪月杉摇摇头:“只怕线索早就烧没了。”
“那怎么办?”任梅满脸着急。
翌日,于姝阁和竺芷阁的人聚集在一起,上了门外的马车。
倪月杉彻查祠堂起火一事,两个嫌疑人却要离开。
倪月杉走到门口,看着二人:“田姨娘这个时候带着二妹离开,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在畏罪潜逃?”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走了是防止你陷害!”倪月霜鄙夷的看着倪月杉,之后看向田悠:“小娘,我们走吧,这个丑女人最会生事。”
倪月杉没阻拦,任由二人坐着马车离开了。
任梅欣喜的快步走来:“小姐,有发现,祠堂里发现了不少被烧焦的老鼠尸体!”
倪月杉昨天说,是有人放的老鼠进祠堂,老鼠或许就是引发火灾的根源,现在找到老鼠在里面,是不是可以证明倪月杉没有撒谎了。
倪月杉看了任梅一眼:“走,去看看。”
在废墟旁边放着七八只被烧焦的老鼠尸体,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不少地方会放着灭鼠的砒霜,又岂会让祠堂一处地方存活这么多老鼠?
“小姐,等老爷下朝,就将这个发现告诉老爷,老爷一定会相信小姐你是被诬陷的。”
倪月杉表情依旧凝重:“只怕旁人会说,正好烧着了一个老鼠洞。”
所以老鼠尸体多,代表不了什么。
倪月杉看向收集老鼠尸体的小厮:“老鼠在祠堂哪个位置发现的?”
“都在距离灵位不远的地方,它们或许在偷吃祠堂里的贡品,打翻了灵位,造成火灾。”
倪月杉目光盯在老鼠身上,如果是这些老鼠打翻蜡烛和焚香,制造出一场大的火灾,可能性并不大。
倪月杉伸手拎着老鼠的尾巴,放在了眼前,深呼吸去嗅,任梅瞪了瞪眼睛,“小姐,老鼠不能吃的,烧熟了也不行!”
倪月杉轻笑一声:“你也闻一闻。”
任梅用力摆手,她才不会被老鼠香气吸引,想着吃老鼠。
倪月杉这才解释说:“这老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像极了......硫磺?”
“硫磺是易燃物品,若是他们因为饥饿偷吃贡品,但因为距离焚香和蜡烛太近,导致身上燃烧了起来,太过痛苦的老鼠会四处逃串,导致燃烧了多处火苗,这样一来,引起大火,倒是正常。”
倪月杉丢掉手中老鼠,任梅双眼放光,“小姐,你这分析也太神了!”
“再审问一下昨天丢失耳环的丫鬟,事情就可以更近一步接近真相了。”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叫人过来。”
倪月杉还在等任梅将人带来,府内管家匆匆走来:“小姐,你快去客厅,宫里来人,叫你入宫。”
倪月杉轻蹙眉头,宫里?
客厅,倪月杉看见一个身穿宝蓝色太监宫装的人,正甩着拂尘,着急渡步,倪月杉走了过去:“见过公公。”
“倪小姐,赶紧随咱家入宫吧,皇上等你呢。”
倪月杉错愕:“皇上?”
她以为不是皇后就是她的那位姨母,怎么着都不该是皇帝。
或许与景玉宸所求之事有关?要怪她妩媚惑人吗?
南书房内,寂静到落针可闻,倪月杉乖乖跪在下方,旁边跪着的还有景玉宸。
听说景玉宸被罚跪,现在还在皇宫,该不会一直跪到现在吧?
他的腿还能要么?
他直挺的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薄唇微抿,目不斜视,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蹙着,神色清冷且孤傲。
倪月杉只是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低垂着头,没发出半点声响。
皇帝此时开口了:“倪月杉。”
皇帝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虽然不是问罪,但莫名觉得有些沉重。
“是,臣女在!”
“你和将军分开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是消气了?”
倪月杉愕然,消气?
“皇上,臣女与将军不仅仅是生气,更是有着不解的债!他当初对臣女所做的一切,可不能用消气二字就能概括的!”
而且皇帝没事瞎操心她和邹阳曜做什么?
“怎么,你对将军因爱生恨?”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加身,因为坐的远,并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与生俱来的气势,威压着人。
“皇上,臣女从前眼瞎过,可今后不会,现在的恨并非是因爱而生,而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臣女的婢女,还曾想过派人侮辱臣女,臣女对他只单纯的存在敌意,与爱无关!”
倪月杉不清楚这个皇帝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问她什么爱恨。
莫非与身旁这位有关?
倪月杉转头看向了景玉宸,景玉宸目不斜视,一脸的冷漠,哪里像为了迎娶她,而触犯龙威的人?
“所以,你对邹将军,没了半点心思?”
皇帝声音愈发低沉,倪月杉感觉到一丝压迫。
“没了。”
简洁的回答,没有任何一丝扭捏。
“可现如今,朕的两位皇子为了你,产生了矛盾。”
声音很轻,可倪月杉却听出来了一丝威严警告。
他想?
“朕觉得你应当是个聪明人,夫妻吵架,这么长时间应当什么气都消了,回将军府吧。”
倪月杉诧异的看向皇帝,这是让她和邹阳曜和解,继续做夫妻。
只有这样景玉宸和景承智才不会继续因为她而起了什么争执。
“皇上,休书一事满城皆知,他对臣女所做的一切,大理寺也曾记录在案,怎么可以回将军府去!”
倪月杉心里觉得愤懑,哪里有这样乱撮合人的!
皇帝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倪月杉原本还激动,现在只好噤了声。
“倪月杉,朕觉得你是一个识大体的!”
所以不要不识好歹,在这里想着违背皇命!
倪月杉攥着拳头,前方是手握杀生大权的一朝皇帝,如果她继续反驳,会如何?
第130章 撮合她姻缘
或许会被降罪,处死?
甚至连累相府和婉妃?
“皇上,臣女对邹将军早已经死心了,而他,也对臣女深感厌恶,臣女与他,怕是不能复合了!”
倪月杉字咬的极重,心情很郁闷。
“是么,若是朕开口,邹将军定然会亲自将你接回去。”
所以,邹阳曜完全不是问题!
倪月杉挫败的看着皇帝,然后看向景玉宸:“二皇子,我听说你对我家二妹有想法,皇上现在想做和事佬,不如你正好向皇上求赐婚?”
只要景玉宸现在求娶倪月霜,皇帝两个儿子因为一个女人生矛盾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她也就不需要回什么将军府了。
而且对于男子来说,府中多个女人,等于多个摆设,完全无所谓?
倪月杉给他指了一条下台阶的路,他若是识时务,想让皇帝消气,现在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
景玉宸这才有了一丝反应,他的眼神冷冷的落在了倪月杉的身上:“相府家的小姐,本皇子只认识你一个。”
眼神冷冷的,就连声音也带着冷意。
倪月杉意外的看着景玉宸,他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
现在怎么不上道呢?
“好了,朕今天话说到这里,你出宫去吧!”
“可......”
倪月杉话还没有说完,皇帝眼神就射了过来,倪月杉只好闭嘴,触怒龙威,会被拖出去直接处死,他愿意给她提示,已经很给倪高飞面子了。
倪月杉心里郁闷:“是,臣女告退。”
倪月杉郁闷的走了出去,书房内,皇帝对景玉宸开口:“起来吧。”
景玉宸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脚早已经麻木,他站的有些吃力。
“多谢父皇。”
“朕可没有想过成全你们,一切要看这个倪月杉与皇家有没有缘分了!”
如果倪月杉和邹阳曜复合成功,自然与皇家无缘。
若是倪月杉态度坚定,对邹阳曜真的死心了,皇家儿媳的位置,就是倪月杉的了。
出了皇宫后,倪月杉心里将皇帝问候了个遍。
国家大事与她何干,又不是她让景玉宸和景承智去求婚的!
她哀叹着,朝祠堂走去。
任梅等了倪月杉多时,看见倪月杉回来,赶忙迎接上前:“小姐,不好了,那个丫鬟昨天自尽了!”
倪月杉愕然,昨天就死了?
不过也对,胆敢当着她的面,诬陷她指证她,肯定是抱着必死的心。
“找仵作验尸吧,看看是他杀还是真的自杀。”
倪月杉心情有些郁闷,丫鬟死了,放老鼠的小厮也没抓到,田悠和倪月霜又去田家躲着了。
这事情还真不好查。
倪高飞的书房外,倪月杉求见。
走进去后,倪高飞主动询问:“皇上宣你入宫?”
“嗯,谈了一下我和邹阳曜和解的事情。”
倪高飞皱眉只是一瞬,很快就明白皇帝这是何意了。
“你可有顶撞皇上?”
“我哪里敢啊,他可是皇帝,万一龙颜震怒,我死了不要紧,爹你和娘还有姨母就可怜了。”
倪月杉没有半点后怕的表情,只郁闷,很郁闷。
倪高飞轻笑一声,摇摇头有些无奈。
“祠堂事情查的如何了?”
他总觉得倪月杉天不怕地不怕。
“爹,硫磺是不是谁家都能买?”
或许硫磺是制造火yao的配料,闲常有禁止买卖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倪高飞神色严肃的看着倪月杉,觉得她逾越了。
“我在老鼠的身上发现了硫磺味,我......”
倪月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双眼一亮:“爹,我要求所有下人聚集起来!”
相府庭院内,相府家中将近百余口人,聚集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
没人胆敢发声,昨天祠堂被烧毁,都知晓,这次可能是被问罪的。
此时一个官差牵着一条马犬走了过来,在场下人怪异的投去目光。
倪月杉迎上前:“麻烦这位官差大哥跑一趟了,任梅,看茶!”
倪月杉又看向了下人们,提示说:“这条狗,是官府的犬,不过官府一直都在打击私造火yao的团伙,这沾染过火yao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只需要这条狗,嗅一嗅,就会有所发现!”
下人们不明所以,倪月杉怀疑他们造火yao?
“麻烦了!”倪月杉对官兵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官兵牵着马犬,在人群中一一巡过。
倪月杉双手环胸,十分自信。
任梅奉好了茶水,在一旁不明的看着。
在百余人中,一个男子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因为马犬黑黝黝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然后叫了一声。
男子吓的哆嗦,往后倒退,马犬直接上口去咬。
其他下人跟着惶恐后退,马犬朝小厮身上扑去,小厮大叫救命,撒腿就跑。
马犬太过兴奋拔腿追赶,绳索在官兵手中滑落,小厮被马犬追着满院子逃窜。
“啊,救命啊,别追了,别追了!”
倪月杉双手环胸,勾唇笑着,这么容易就揪出来了?
最后给了官差一些银钱,让他领走办案的马犬离开了。
倪高飞的书房内,小厮跪在地上,衣服被撕破了好几个窟窿,他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倪月杉对倪高飞禀报道:“爹,那犬对火yao味道非常敏锐,他嗅到这个人身上有火yao味,所以才追着他跑!”
小厮连忙狡辩:“小姐,你不要冤枉小人!小人兢兢业业的当差,从未接触过火yao啊!”
倪月杉眼里闪过一抹鄙夷:“你没接触火yao,可你知不知道硫磺是火yao制作配方之一?”
“硫磺有一种特殊臭味,就算你洗了手,味道也未必没有残留,人嗅觉自然比不过一条为官府办案的犬,所以你身上的味道是藏不住的!”
倪月杉抓起小厮的手:“昨天七八只老鼠,他们身上的硫磺是你涂抹上去的吧?这该是沾染了多少味道在身上?”
而且古代人可不喜欢洗澡!特别是小厮,也没条件天天洗澡,这味道更好的残留下来了!
小厮脸色发白,跪在地上在想着狡辩之词。
倪高飞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哪里来的硫磺?”
小厮低垂着头没吭声,倪月杉在一旁开口说:“爹,不如搜一搜他的房间,或许还会有什么线索!”
经过一番搜查,果然找到了一个麻袋放在床底,麻袋里面的硫磺味道刺鼻明显。
倪月杉嘴角微扬:“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说吧,谁指使的你?”
小厮没吭声,倪高飞眉头蹙起,质问道:“说,谁指使的你!硫磺哪里来的!”
“奴才......”
他紧张的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着,最终一个横心,朝着旁边桌子狠狠撞去。
一切发生太快,让倪月杉和倪高飞皆是一脸诧异。
自杀?
倪高飞脸色沉的可怕,一掌拍在桌子上:“硫磺是制作火yao不可或缺的配方,朝廷一直都在禁止买卖,可他身为一个奴才,却拿的到硫磺!”
倪月杉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难道有黑市流通硫磺?而这个小厮,幕后之人......本事不小啊!”
在相府希望她出事的是谁?
田悠、倪月霜?
他们两个女人为了让她被处置,与贩卖硫磺的人买卖吗?
此事已经不是陷害她,毁掉祠堂那么简单了,牵扯出来的讯息还挺多,而且也很严峻。
也不是她一个相府嫡女能够管的了的。
自杀丫鬟的验尸报告也出来了,她没有挣扎,没有喊叫,半夜服毒自尽,死相极惨。
倪月杉长叹一声:“她可有家人?”
任梅摇头:“原本是有的,可今天让人去打听,才得知,这个丫鬟的母亲病死在家中,她的弟弟也淹死在池塘。”
所以没活口,没家人了。
这幕后指使之人,心肠真是歹毒啊。
倪月杉唏嘘不已,甚至有些义愤填膺。
“草菅人命......”
入夜后,倪月杉躺在床榻上,有些睡不着。
调查出自己是被陷害的,她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只觉得堵得慌。
这时,窗户的位置,一声接着一声的响。
谁在砸她的窗户?
倪月杉不过随意一猜,就想到了一个人。
倪月杉走了过去,开窗户。
果然看见一个人影紧跟着飞身落下,男子身形颀长挺拔,身上一抹淡淡酒香气息,以及他欠扁的笑容,倪月杉再熟悉不过。
他毫不客气的翻身进了房间,室内月光倾泻洒入,视线还算清明,瞧得见屋内物体轮廓。
他朝椅子坐了下去,开口询问:“将军府的事情还算顺利?他没有虐待你吧?”
邹阳曜带兵征战,可不是什么温润的性子,恼怒起来,打女人,很正常!
倪月杉哀叹一声:“他凭什么虐待我?就因为我放你走?”
“经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本事还是挺大的!不过你还是欠着我人情呢。”
倪月杉无奈的长叹一声:“唉,我目前有个难题,不如你帮帮我呗?”
一听说可以帮忙,邵乐成双眼就亮了:“愿为小美人效劳。”
“杨婉清她一心挂念着四皇子,我希望,你可以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31章 谈谈复合的事
“你要做媒人?”邵乐成一脸问号。
不知道倪月杉这是什么操作?
“这个......需要我去沟通,你去操作就成,若是成功,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了!”
景玉宸不愿意迎娶倪月霜,没关系啊!那就给景承智撮合一段姻缘好了。
只要一个人不再求娶她,她就解放了!
皇帝也没道理再逼着她回将军府了吧?
“哈,有意思。”邵乐成摩挲着下巴,双眼放光。
倪月杉在旁边跟着坐下,神色有些严肃的看着他:“其实我还是建议你金盆洗手,若是缺钱花了,我给你,采花多没意思啊,还不如找个姑娘,长久谈恋爱呢。”
倪月杉这口吻显然是要说教了。
邵乐成有些头疼:“若是没了我,那些闺阁千金是会寂寞的!”
“......作为朋友我才劝你的,你好好考虑,走上正途,不要想着做贼!”
倪月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老成的像个老者。
邵乐成头疼扶额:“没意思,我先走了!”
来看倪月杉时心情本来不错,可她偏偏竟说一些让他不愿意听的话。
翌日。
倪月杉上马车,去杨府。
杨婉清与倪月杉的关系不仅仅是不和,而且还有仇!
倪月杉前来求见,杨婉清想也未想就拒绝。
倪月杉一点都不意外,提示说:“还请再通传一次,此事与四皇子有关!”
听见关键词四皇子三个字,杨婉清再厌恶倪月杉,可终究是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见了倪月杉。
客厅。
杨婉清鄙夷的看着倪月杉:“你这个女人,果然与采花贼关系不浅,将军将人抓了,你就想办法放人走,你与采花贼是不是经常偷偷在一起?”
她一身粉色长裙,面容清丽俊俏,明明生的很是靓丽,可嘴巴却是毒辣刁钻的很。
倪月杉也没生气,只道:“今日我来,为了四皇子,不知道杨小姐是否愿意合作?”
“你说明白点。”杨婉清戒备的看着倪月杉。
“四皇子和二皇子皆想与相府联姻,目前已向皇上求了赐婚。”
杨婉清原本还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此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什么,相府!”
“是。”
倪月杉回答的平静。
杨婉清上下打量着倪月杉:“该不会是求的你?我可不相信!”
她一脸不屑,倪月杉相貌丑陋也就算了,还是个下堂妇,凭什么二嫁给一个皇子?
还是皇子亲自求婚!关键是,有两个皇子求婚!
杨婉清不相信,倪月杉也不着急,只慢悠悠的说:“只知道是相府,具体是谁,尚未可知,但我希望可以和你化干戈为玉帛,成全你做四皇子妃,让倪月霜没办法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倪月杉前来,目的有二。
一是求和,二是破坏倪月霜的好事。
杨婉清原本心里怀疑倪月杉的,但现在她觉得倪月杉所说合情合理,她信了。
“那你......如何帮?”
“相府邀约,四皇子必然赴约,到时候生米成熟饭,再闹个人尽皆知,必然促成好事!”
虽然手段卑鄙了一些,可一针见血啊!
倪月霜又开始质疑的看着倪月杉,来回打量了。
“你让我拿清白跟你冒险?”
倪月杉无奈叹息一声:“如果你不配合,皇上真把倪月霜赐给四皇子了,你就算是嫡女,到最后就算入了四皇子府,也未必是正妃!她倪月霜可是捷足先登的!”
杨婉清看着倪月杉眼神复杂,内心在盘算,在衡量。
倪月杉也不着急要答复:“如果想通了,记得来找我,时间不多,可别等皇上下了旨,才做决定,那就晚了!”
倪月杉离开了杨家,长出一口气。
希望一切顺利吧。
她回相府的马车不过行到一半,马车停了下来,倪月杉狐疑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邹将军拦了去路。”
倪月杉皱眉,心里不悦:“绕道走过去!”
“可......将军他......”
倪月杉这才不悦的掀开帘子,看见邹阳曜站在马车前,目光森冷,若想绕道,除非在他身上踏过去。
倪月杉有些恼:“邹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下来,我们谈谈。”
冰冷的声音,不容拒绝。
倪月杉蹙眉:“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谈谈复合的事!”
倪月杉讶异,难道皇帝也对邹阳曜施压了?
京城茶楼内,倪月杉和邹阳曜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见面,坐在桌子前。
小二给二人斟好了茶,退了下去,房门关闭,房间寂静了下来。
嗅着袅袅茶香,倪月杉率先开口:“将军可是被皇上单独召见过?”
“嗯。”
低沉的声音应了一下,他神色冰冷,薄唇紧抿,眸光深邃如幽深古井。
“你不是功臣吗?你大可以说我善妒,心肠歹毒,谋害你子嗣,还毒打下人,德行有亏,不配继续做你将军夫人,只要你这样说,皇上一定明白你的意思,也应当不会强迫你复合吧?”
邹阳曜却是神色冰冷严肃:“若是这么简单,本将军还用得着来找你?”
声音充满了鄙夷与嫌恶。
倪月杉白了他一眼:“找我又如何,我又不是皇帝。”
“你......”邹阳曜瞪了倪月杉一眼,不过瞬间火气就窜起来了,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
“让你回将军府,也不是不可,不过是多个吃闲饭的人。”
倪月杉惊讶了,这话什么意思,邹阳曜愿意让她回去?
倪月杉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荡出了不少茶水。
“我可不想回去!一辈子不嫁也不回去!”
倪月杉态度无比坚定,神色无比严肃。
邹阳曜皱起浓密的剑眉:“为何?”
倪月杉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反问:“为何?如果你被人休了,还被人安排了乞丐要侮辱你,府中还有一个喜欢装若陷害你的人,你会同意回这种地方?”
“你还在生气?”
“将军说的真轻巧,竟然觉得我只单单是因为生气?不,我是仇恨你,不是生气!两条生命,一条是你害的,一条是她杨琬琰!即便是抗旨不遵,我也绝对不会回将军府!”
倪月杉逼视邹阳曜:“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优秀,你悔改了旁人就会原谅你,告诉你,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复合!”
然后倪月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希望将军以后不要再拦我马车!”
倪月杉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邹阳曜攥起了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皇帝提及他与倪月杉的婚事,他以为是倪月杉让婉妃在皇帝面前求情,他心里还有些窃喜,原来倪月杉只是嘴上说着厌恶他,不愿意复合。
其实内心,早就着急不已。
可刚刚,倪月杉的态度那么坚定,即便他主动张口,愿意接她回府,她都拒绝。
倪月杉回到相府,心情有些不爽。
毕竟碰见了邹阳曜这个煞风景的人。
“小姐,府上来了客人,等了你许久了。”
倪月杉不明:“谁?”
客厅内,一名身穿玫红色对襟长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此时正优雅的品着茶,每一个动作皆是那么的优雅悦目。
只单单是那媚骨的风韵,倪月杉就看出来是谁了。
“虞姑娘怎么来找我?”
她不应该在二皇子府好好的住着么?
“倪小姐倒是挺忙的,不似那些大家闺秀,成天留守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股不太友善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情?”
倪月杉在旁边坐下,对虞菲没多大敌意,却也没有将她当朋友。
“二皇子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你,晚些还有一个人。”
“东西,人?”
神色冰冷的石芝上前,放下一个玉质的小药瓶,并开口解释:“这瓶药水有除疤痕的奇效,倪小姐你脸上的烫伤有救!”
皇后曾提及过,她的脸可以治。
只是景玉宸竟然让人主动送来了。
她的相貌与景玉宸何干?
倪月杉没去拿,只问到:“那人呢?是谁?”
“晚些就来了。”
虞菲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我也打算离开京城了,祝你和二皇子能够携手。”
倪月杉意外:“你去哪里?”
“我不过是个江湖女子,自然是四海为家。”
“......二皇子对你不好?”
“我若留下,怕有些人会误会,所以还不如走了算了。”
这话的意思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她吗?
“没有人会误会,你虽然帮助二皇子拿下了纪大人,但我总感觉,其实你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可在你心里却有另外一道声音,时时刻刻提示你,与他斩断情愫吧?”
倪月杉的一席话,让虞菲惊讶不已。
倪月杉竟然看的这么透彻?
“你怎么知道?”
“天下情伤,大部分都是因为三角恋,而且你看二皇子的眼神有些怪,似乎透过他看其他人,他把他当作其他人的影子了。”
这下石芝也跟着吃惊的看着倪月杉,她眼神怎么毒辣么?
倪月杉突然挑起了眉:“你虽然脾气傲了些,但你经营花楼有十足的经验,而京城是闲常最繁华的地方,你倒不如留下,我们合作?”
第132章 虚与委蛇
合作?
“你想做生意?”虞菲一听就明白。
“京城中生活,总觉得没了嫡女身份,就活不下去了,所以......赚点小钱才能心安。”
虞菲低低笑了起来,其实倪月杉倒是挺有趣的?
“那我暂且考虑考虑。”虞菲没立即拒绝。
虞菲走后,倪月杉看向桌子上放着的药瓶,可治脸上的伤疤么?
若是变美了,会多了麻烦吧?
虞菲说,还会给她一人,是谁?
管家为苗媛重新招了下人到府中伺候,让倪月杉给苗媛挑选几个到院子。
相府院子里,管家介绍说:“这些人,都是老奴挑选出来的,长的还算端正,都能干各种粗活脏活,家世也都干净清白。”
倪月杉目光扫在众人身上,她之前将苗媛院子的人都赶走,是因为他们听命于田悠。
现在招新人,等同培养自己的人。
倪月杉的目光一滞,看见了一人。
她此时也正看着倪月杉,对倪月杉回之一笑。
“明艳。”
听邵乐成说过,她们都得救了,但没想到,明艳竟是来了京城,还到相府来找事做。
莫非,这就是虞菲所说的那个人?
“见过倪小姐。”
明艳微微福身,管家有些意外:“小姐竟是认识她。”
除了明艳之外,倪月杉另外挑选了五个人,放到苗媛院子中去。
“我一直没想到,你竟是相府千金,而那个病重的公子,竟是二皇子。”
明艳说着一脸惭愧:“也多亏了倪小姐你的朋友,若不是他带官兵赶到,或许我和船上的其他人都被害死了。”
倪月杉轻笑一声,明艳也绝对不会想到二皇子府上住着的虞菲还是当初要买他们的买主呢?
“一切都过去了,是苦尽甘来的。”
明艳被叫走去熟悉府上的规矩,倪月杉去看望苗媛。
刚走进去就听见苗媛用力咳嗽的声音,倪月杉加快了脚步:“娘,你是病症又严重了吗?”
苗媛虚弱的靠着床榻,看向倪月杉:“旧疾了,不打紧。”
倪月杉想到苗媛受的那一鞭子,心里愧疚,拿出了一瓶药水:“娘,你身上当初被抽了一鞭子,一定是有疤痕了吧?这药水治疗疤痕有奇效!”
倪月杉将药水放在苗媛的床边,苗媛与倪月杉说了几句话后,疲惫的躺下休息了。
倪月杉离开,想着四皇子的事情是时候该落实落实了?
翌日,长公主府。
倪月杉前来拜见,景玉娥有些意外,倪月杉应当瞧的出来,她对她的恶意。
可她却来求见?
很快,景玉娥就释然了,大抵是因为景承智求婚一事。
“见过长公主。”
景玉娥一身藕色对襟长裙,浓密的黑发高高绾起,配着金质步摇,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摇晃着,轻轻作响,贵气十足,煞是好看又好听。
“倪小姐怎么有空来本公主这里?”
她慵懒的斜卧在贵妃塌上,单手支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倪月杉看。
“本想着将皇贵妃的令牌通过四皇子还回去,可想到男女有别,还是不要相见的好,才想着麻烦长公主你。”
景玉娥意外的看着倪月杉,令牌?
倪月杉双手奉上:“这是四皇子曾给民女救急用的,现希望长公主帮忙转交给皇贵妃。”
景玉娥目光落在倪月杉手中那金灿灿的令牌上,景承智将皇贵妃的令牌竟给了倪月杉急用?
她并不知晓!
景玉娥的神色多变,看向了一旁的下人,若惜上前接过。
倪月杉低垂着头,又道:“长公主可听说了四皇子向皇上求旨赐婚于民女?”
景玉娥当然知晓,这一切都是为了邹阳曜!
但她却是装作一脸意外:“本公主未曾打听过这些,倪小姐对四弟求赐婚一事,怎么看?”
倪月杉脸上出现一抹羞涩:“自然是听从皇命。”
虽然说是听从皇帝的,可倪月杉明显是在害羞,心里怕是早早期待了吧?
景玉娥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却是极冷的。
“这样说来,我们将会成为一家人?”
“这个......就要看皇上的决断了。”
倪月杉更加低垂着头,恨不得羞的钻入地缝中去。
景玉娥眼里闪过一抹鄙夷,“四弟能娶到你这样才情了得的人,也是四弟的福气,过来坐吧。”
她又对若惜吩咐:“去将四弟叫来。”
倪月杉连忙开口:“长公主,不好吧,四皇子他来了,那我就回去吧。”
倪月杉害羞的想要跑掉,长公主却是拉着倪月杉的手掌:“别害羞啊,四弟已经向父皇求旨了不是么?终究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咱们一家人先一起吃个饭。”
让倪月杉和景承智发生点什么,也好争赢景玉宸!
若惜离开去四皇子府,传景承智来长公主府。
倪月杉不安的和长公主一起搭着话,只是长公主府又来了一位客。
“长公主,杨家嫡女过来拜访您。”
景玉娥有些意外,怎么都挤在一天了?
杨婉清对景承智向来殷勤,若是让她看见景承智在府上,只怕又要好一阵花痴吧?
不过给倪月杉一点危机感,也好。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本公主府是要来喜事了么?”景玉娥坐了起来,看着倪月杉:“走吧,一起去见见杨小姐。”
在客厅,下人已经奉上了茶水和糕点,杨婉清看见景玉娥站了起来:“见过长公主。”
倪月杉一脸鄙夷的开口:“杨小姐今日是跟踪我来的么?”
倪月杉开口嘲讽,杨婉清脸色沉了沉:“跟踪你?哼,你或许还不知道,长公主这里,我可是常客!”
“好了,你们两位能来,本公主很高兴,都坐吧。”
倪月杉和杨婉清大眼瞪小眼,相继落座。
没多久,景承智就来了,但没想到杨婉清也在。
“见过长姐。”
“起来吧,坐。”
之后景玉娥目光扫过杨婉清,杨婉清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女,若是入了四皇子府上做小,倒是白捡了一个便宜。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来:“府上刚换了厨子,正好,让你们都尝尝鲜,开膳吧。”
三女一男,同桌吃饭,着实是怪异。
景承智轻咳一声,一脸撒娇的表情看着景玉娥,“长姐,上次来你这里吃到一种糕点,听若惜说,是你亲手制作?四弟我今日还想吃。”
景玉娥清楚知晓,并没有这么一回事,但她瞬间就明白景承智的意思。
“好好好,今日我下厨做糕点,让你们都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她看向一旁的杨婉清:“听说你厨艺也不错?”
“长公主莫要见笑,都是做着玩的。”
“是么?我倒是好奇,想尝一尝。”
杨婉清愕然:“那不如,今晚婉清,献丑了?”
倪月杉在饭桌上没开口说话,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整个饭局气氛怪异的结束。
之后景玉娥带着杨婉清去厨房,景承智这才有了机会和倪月杉单独相处。
“倪小姐,你为何不将令牌送到我府上,来了长姐这?莫非是因为在将军府,我没替你说话,你在生气?”
倪月杉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因为,因为看见四皇子你......会莫名紧张啊。”
倪月杉从前冷漠又高傲,突然小女人姿态,让景承智有些错愕。
“紧张?”
他看着倪月杉低垂着头,怎么感觉有点不信?
转变太大了,莫非有诈?
他鄙夷的伸出手,牵向倪月杉的,倪月杉没挣扎,他愈发大胆的摩挲着她手掌的肌肤。
“父皇一直没答应赐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哥从中作梗,上次你威胁我,说要声称与二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本皇子当时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他眼神试探的盯着倪月杉,看看倪月杉到底玩什么把戏。
倪月杉忍着心里的恶心,没有甩开手,而是委屈的说:“我也是想让四皇子你帮我,现在想想,觉得我是用错了法子,四皇子你别记仇好不好?”
倪月杉扬起了脸,那张可怖疤痕的半张脸落在景承智的眼中,他眉头皱了起来,即便心里排斥厌恶,却还是装作温和。
“我当然不会记仇,但为了不让二哥他得愿以偿,你可否愿意,向你爹说,你已经与我有过夫妻之实?”
倪月杉错愕的看着景承智:“四,四皇子你确定?”
景承智继续试探:“事情拖了好几天了,我也是怕父皇最终选择成全了你和二哥,所以,虽然你名声会受损,但你我却可以在一起!”
倪月杉看着他,依旧有些为难:“可,可是我......”
她说着撸起了袖子,雪白的肌肤上一点守宫砂格外醒目。
“这守宫砂点上后,除非与男子......不然去不掉的,这,我们很容易就露馅了,所以......”
所以称有了夫妻之实并不稳妥。
景承智皱眉,倪月杉竟然还是个处......
所以倪月杉根本没与景玉宸和采花贼有私会!
甚至与邹阳曜也真的清清白白......
他心里意外,但没有半丝惊喜。
他皱着眉,莫非倪月杉现在害羞不是装的?
她真的属意他?
那就别怪他利用她了!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景承智勾唇:“那我们不如,先将夫妻之实落实?”
第133章 木已成舟
景承智的提议让倪月杉那是一个害羞,她将手在景承智的手中挣脱开去。
“四皇子你,你这样做,可是要负责的,你,我,我怕你会后悔,所以,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倪月杉这话的意思是,她乐意坐实夫妻之实,但怕他后悔,所以这样做不好。
也可以将倪月杉的话当成,她嘴上喊着不要,可身体想要!
景承智勾着唇,眼神愈发邪肆的在倪月杉身上乱打量。
相貌丑陋,可身段玲珑有致,貌似也有些味道。
他暧昧的开口:“本皇子在更衣房等你。”
当初倪月杉在更衣房踢了邹阳曜,所以,她和景承智都知晓是哪里。
倪月杉看着他离开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厨房,杨婉清突然叫了一声肚子疼:“长公主,琬清去如厕,马上回来!”
没等景玉娥回应,她已经匆匆离开了。
刚走出厨房,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杨小姐,跟我走吧。”
杨婉清眯着眼睛:“你身为采花贼,却帮倪月杉做事,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郎有情妾有意?”
“此事与你无关,你做好与四皇子生米煮成熟饭就够了!”
杨婉清白了邵乐成一眼,身为采花贼,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说话这么傲气。
杨婉清被带到了更衣室门外:“进去吧,好好把握!”
杨婉清皱着眉,狐疑的看着他,最终还是伸手推门。
景承智对她向来冷冰冰的,若是今日成,景承智就跑不了!
刚踏入,她嗅到一股酒香味扑面迎来,她朝内室看去,一抹身影闪到了屏风外,倪月杉丢给她一个面纱:“打我一巴掌。”
杨婉清诧异的看着倪月杉,打?
“快些!”倪月杉催促。
杨婉清神色严肃的看着倪月杉,虽然不明,还是一巴掌狠狠甩出!
倪月杉脸偏到了一边,不得不说,杨婉清下手真狠,火辣辣的疼。
“给我面纱做什么?”
“戴上就是,不然会被认出,记得我这一巴掌是你打的!”
然后,倪月杉轻笑着,抬步离开。
杨婉清将信将疑的蒙上面纱,朝里面走去。
景承智此时正撕扯着衣服,他脸颊绯红,双眼迷离,若单单是几杯酒,断然不会如此的,除非酒内被倪月杉投了东西。
她扫了一眼旁边酒杯,嘴角微扬。
她走上前,手搭在了景承智的身上:“四皇子,你,脱衣做什么啊?”
景承智此时神志不清晰,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女子戴着面纱,更是分辨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月杉,你,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为何,为何本皇子发觉身体燥热......”
杨婉清主动依附在他的怀中,伸手抱住他的腰身,羞涩的回应:“因为四皇子,我们要行夫妻之实啊!”
倪月杉从房门走出,长出一口气。
她对景承智谎称,喝酒壮胆,还能调节气氛,而面纱是为了遮丑。
景承智对她脸上的烫伤确实膈应,所以没觉得不妥。
只是景承智几杯酒下肚,发觉了酒不对劲,倪月杉又解释,同样是为了壮胆......
就算景承智不爽快,要发怒,但为时已晚。
“不如我们上屋顶?”
倪月杉怪异的看着邵乐成:“上屋顶做什么?”
“偷看啊!刺激!”
倪月杉嘴角一抽:“我没有那个爱好,要偷看你自己上去吧!”
邵乐成:“......不解风情。”
厨房内的景玉娥觉得奇怪,杨婉清怎么离开这么久?
她让人去查看怎么回事,就见倪月杉哭着跑了过来。
倪月杉捂着脸颊,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坠落。
“你这是?”
“长公主,你要为月杉作主啊,今日我与四皇子不过单独小酌了几杯,杨婉清撞见后,竟然,竟然出手打我!”
倪月杉拿开了手,一脸委屈的看着景玉娥,在倪月杉的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景玉娥觉得讶异,这?杨婉清打的?
“她现在在哪?”
“还请长公主跟我来!”
之后倪月杉掩着面一直痛哭,那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又是什么?
景玉娥跟在后面,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郁了:“为何是来这里?”
倪月杉低垂下头:“是,是四皇子挑的地......”
所以是景承智想与倪月杉来更衣室,然后二人单独喝酒,之后被杨婉清撞见。
倪月杉用力推门。
门被打开的同时,一股酒香扑来,房间内还传出一声声让人羞耻的声音。
景玉娥当时脑袋一空,忘了反应,而倪月杉赶忙捂住眼睛,大叫一声。
房间内的景承智喝过酒,可杨婉清并没有。
她看见闯入的人,大叫一声,一脸慌张。
可地上散落的碎布,足以证明二人的激烈。
长公主府,正厅内。
杨婉清跪在地上一直哭泣着:“长公主,我,我,我不过觉得是倪月杉不怀好意,所以闯了进去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谁知道她跑开了,我就倒霉了。”
“明显是她这个贱人给四皇子下了东西,四皇子神志不清,缠着我,对我,对我......”
说到后面她羞愤的放声大哭。
杨婉清的意思是说,她是被强迫的,救了景承智,反倒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倪月杉在一旁跪着,委屈开口:“我与四皇子两厢情愿!他愿意与我喝酒,酒水里面放东西,不过是为了我们彼此没那么害羞!”
“可你倒好,抢了我的男人,破坏了我的好事,还在这里哭可怜,你才是那个贱人!”
倪月杉朝杨婉清扑去,杨婉清赶忙伸手反抗。
二人谁都不让着谁,扭打了起来。
景玉娥头疼的扶着额,所以这是巧合吗?
这时,若惜走了过来,禀报:“公主,四皇子醒来了!”
景玉娥看着扭打的二人,也懒得管,她皱着眉,站了起来,朝内厅而去。
景承智躺在床榻上,有些迷茫,可身上的酸痛感,让他清楚,在此之前他经历了什么......
他记得他与倪月杉喝酒聊天,然后他质问倪月杉在酒里加了什么,倪月杉大方承认,然后他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再之后,记忆模糊,片段零碎。
景玉娥走到他的身前,脸色沉的可怕。
景承智撑着坐了起来:“长姐,倪月杉呢?是不是回相府,打算告知相爷,我与她木已成舟?”
“哼,傻四弟,你被人算计了!”
景承智显然没明白:“什么算计?”
景玉娥叹息一声:“我就说嘛,这个倪月杉一直与二皇子关系不错,这次你们二人求赐婚,为何,她偏偏对你热情了起来,原来心里早就在算计你了。”
“她引了杨婉清来长公主府,然后假装害羞与你单独相处,可在关键时候,她却将杨婉清推给你。”
“这个杨婉清可不是丢了清白就害羞的人,她定然会跟你闹,甚至与她爹闹,让你负责,迎她入门做正妻!”
“什么,将杨婉清推给我?”景承智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当时,明明是和倪月杉单独相处。
难道说,倪月杉酒中加料,为的是,让他神志不清,然后错把杨婉清当成她?
他被算计了!
什么娇羞,什么为了制造气氛,都是假的!
而在外面,一道身影朝这边飞扑过来:“四皇子,四皇子,你醒了吗?你要对我负责啊!不然我没脸面活着了!”
果然,杨婉清会来闹......
而倪月杉早已先行离开长公主府。
戏码演完了,还不走干什么?留着吃饭么......
这一巴掌也没白挨。
皇帝不是想着强迫她回将军府么?起因是因为二皇子和四皇子争一个女人,所以她成了牺牲品,让她复合。
但她不想回将军府,现在杨婉清和景承智成熟饭,大闹之后,杨婉清必然会入四皇子府。
所以杨婉清入四皇子府,还怎么让她倪月杉也入府呢?
同求一女的事情不存在了,她也不需要回什么将军府了。
只是,唯一不足的是,会不会被皇帝赐婚给景玉宸?
相府的马车远远跟着,亦步亦趋。
丞相府外,倪月杉错愕的看见邹阳曜翻身上了马儿,他从相府走出?
他来相府做什么?
倪月杉眯起眼睛:“邹阳曜?你为何来相府!”
邹阳曜已经骑在了马背上,看见倪月杉他只冷漠的回应:“自然是谈论你回府之事,你不愿意回去,你以为本将军就愿意接你?”
“不过是君命不可违,你想违抗君命,抱歉,本将军还没活腻。”
所以,他想复合,不存在对她有心思,只是单纯的碍于皇帝而已......
“你,哼,真是榆木脑袋!”
倪月杉白了他一眼,朝着相府内走去。
皇帝让复合就复合?
找到根源才是关键,将根源解决,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榆木脑袋?
邹阳曜不明白倪月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他始终不相信,倪月杉不想回将军府!
所以他最终还是拉下面子,主动来相府了。
与其和倪月杉交谈,看她装腔作势说不愿意回将军府,倒不如,找了倪高飞谈一谈复合一事,见效更快。
邹阳曜没吭声,驾马离开。
第134章 如法炮制
相府内,倪高飞负手而立,站在一棵老树下,看着枯黄的枝叶,愣怔出神。
倪月杉主动靠近:“爹,邹阳曜来找你谈复合了?”
倪高飞回过神来,看向倪月杉:“是,他说皇命不可违,虽然他非良人,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唉......”
违抗皇帝的命令,相府也承受不起啊!
倪月杉却是轻笑一声:“爹,你别忧愁,圣旨还没下呢,事情已经摆平了!”
倪月杉表情很自信,倪高飞狐疑的看着倪月杉:“今天一天你都不在府上,莫非......你做了什么?”
“爹,等着消息就成,将军府,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
翌日。
虞菲约见倪月杉在茶楼会面,倪月杉没耽搁,去的极快。
但等她到时,却惊讶发现,房间内等她的竟是景玉宸。
倪月杉环视四周:“虞菲呢?”
“她晚些会来,先让你我单独相处一会。”
景玉宸一袭白衣紫纹长袍,正在慢条斯理的做茶,倪月杉向来不是扭捏的人,她走过去,坐下。
“你找我做什么?”
虽然景玉宸人不错,可她觉得再嫁人就是烦恼,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舒舒服服,自由自在。
“告诉你好消息。”
他的声音淡淡的,也没有看她,认真做茶。
倪月杉托着腮帮,漫不经心的问:“什么好消息?”
“今日散朝后,四弟向父皇求旨,他要迎娶杨婉清。”
倪月杉眸光闪烁,惊喜?不,没有!
她早就预想到了,杨婉清肯定趁热打铁,闹了长公主府之后,回了杨家,大半夜的带人去四皇子府上继续闹吧?
吏部侍郎的嫡女,被睡了,要求负责,景承智能不负责么?
“挺好。”
倪月杉淡然回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景玉宸却是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倪月杉,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来:“父皇当时在我与四弟之间犹豫,现在四弟退出,你与我好事将近。”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全然是笑意,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猎物,一个即将到口中的猎物。
邹阳曜约见过倪月杉,他清楚,可倪月杉狠狠拒绝了邹阳曜。
她对邹阳曜根本没兴趣......
所以对倪月杉的考验也算结束,皇帝心里唯一的芥蒂估计也没了。
“圣旨没下来,就没有成定局!”
倪月杉同样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但她的目光很有自信。
自信到仿佛胜券在握。
景玉宸蹙起浓密的剑眉,垂眸,继续做茶。
“你嫌弃本皇子?”
“与你无关,不过是不想再成亲而已,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倪月杉没有不自在,回应的很平静,景玉宸勾着薄唇,邪魅笑着:“也行,亲事先定下来,婚事以后举办。”
“......为毛选我,你还想着邹阳曜?与其麻烦的迎娶我,倒不如,现在你在茶中下毒,毒死我,来的更快捷!”
他们权利之间的弯弯绕绕,干嘛非要扯上她啊?
倪月杉语气中隐隐有怒意,景玉宸不会听不出来。
他轻笑:“与邹阳曜无关,你与他为敌,我自然不会再用他了。”
倪月杉错愕,怎么会,景玉宸这话的意思是,为了她,放弃了拉拢邹阳曜?
“切,我不信,你肯定是拉拢不了他,故意拿我做借口,我从不相信,有人会在权利地位和女人面前,选择女人!”
倪月杉不喜欢自作多情,所以她知道,她与储君之位相比,屁都不算!
景玉宸没着急解释什么,看来,倪月杉有时候对他冷冰冰的是误会他了......
“那就等等看吧。”
等着看,权利与女人之间他选谁。
倪月杉看白痴一样看着景玉宸:“若不是话本还没流行起来,我一定觉得你是看话本看多了。”
权利和女人,哪里有人选爱情?大家都是自私的!
景玉宸不明的看着倪月杉:“你性情大变之外,还喜欢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么?”
“咳咳,你这茶还差几道工序?我渴了!随便给我泡点!别那么麻烦!”
景玉宸无奈的摇头,相府嫡女,应当是个讲究人才对啊。
可倪月杉举止谈吐都谈不上优雅,甚至有些粗鲁。
但,比起那个传闻中自卑懦弱的倪月杉,他觉得现在这个更加吸引人。
杨府内。
杨琬琰听说圣上赐婚,她就过来恭喜了,只是她难以开心起来。
“你来恭喜我,可为何摆出一副臭脸?”
杨婉清正在任由裁缝给她量身定做嫁衣,杨琬琰站在一旁,神色忧郁。
“昨天将军去了相府,好似要接倪贱人回府,你的好日子来了,可我......”
她揪着手绢,很纠结很难过。
杨婉清眉头蹙起,“都退下吧,晚些再量身。”
所有人退下后,杨婉清看向杨琬琰:“姐姐,你从前不是拿你的烫伤说事,邹将军必定心疼你,对你妥协么?现在不管用了?”
杨琬琰有些无助的擦起眼泪:“没用了,他根本不愿意见我!”
杨婉清叹息一声:“我可以成功入四皇子府,倪月杉功不可没,四皇子和二皇子同时求旨迎娶她,皇上才要求将军接她回去。”
“现在我被赐婚了,四皇子不稀罕倪月杉了,将军也没必要让倪月杉回府了,你不必忧愁,瞎操心!”
杨琬琰却是用力摇头:“不是的,将军知道你和四皇子被赐婚的事情,可他今天下朝回来后,却让府中下人,打扫她的房间!”
“他还是想让那个贱人回将军府,我,我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吸引将军!”
然后杨琬琰掩面痛哭。
杨婉清一脸错愕,邹阳曜对倪月杉没了厌恶,反而喜欢上了?
她皱眉:“其实也简单,我入四皇子府,是用了不正当手段,咱们也可以如法炮制啊!让倪月杉和二皇子......”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杨琬琰明了。
“不行!咱们不能让她高嫁!她不配!”
所以,就算是让倪月杉生米煮成熟饭,却也不能与景玉宸。
杨婉清犯糊涂,那找谁?
第135章 从相府接个人
景玉宸离开后,虞菲果然来了茶楼,倪月杉还没说给多好的条件,虞菲就同意了合作。
倪月杉意外,但目的达到,也没多问为何答应的这么轻松。
倪月杉离开时,对面包间正好走出了一个人,小二恭送客人,邹阳曜目光被倪月杉的身影所吸引。
“她怎么也在这里?”
小二抬眸看去,“邹将军说湾月亭的客人吗?那个包间是二皇子定下的!”
景玉宸定下,和倪月杉见面?
二人竟在茶楼密会!所以倪月杉拒绝他,是因为景玉宸?
他想投靠景玉宸,也被景玉宸拒绝,所以,二人真的好上了!
她可是他的女人!她竟然和景玉宸暗通款曲!
相府内,倪月杉回到后,开始清点猎场所赢的财物,本来贿赂大理寺卿后她已经变穷了,但现在她又重新富有了。
她就算不靠相府的光环,她也可以成为大富婆!
越想越觉得心里美滋滋。
“任梅,和我去一趟当铺吧!”
任梅知道倪月杉与众不同,这是又打算做什么事情了。
“不如叫上管家?管家比奴婢懂多了,免得被坑!”
倪月杉觉得也是,“那就将管家叫上吧!”
倪月杉三人出了相府,去典当珠宝。
在相府延伸到将军府的大道上,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男子,面容坚毅英俊,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气质冷傲出众。
他的身后有八个人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旁边还跟着诸多丫鬟,手中托盘是用红绸盖住的珠宝。
这是要提亲?
“邹将军要向谁家提亲吗?”
“不可能!你见过提亲当日,下人八抬大轿跟着的?”
“......难道是邹将军要去相府接云千金回府?”
百姓们围观看热闹,人群越挤越多。
邹阳曜目不斜视,神色阴寒的带着队伍前行。
相府内,下人匆匆跑到倪高飞书房门前:“老爷,邹将军带着人往相府方向来了,都在传,邹将军来相府接咱们大小姐回去!”
之前邹阳曜来过相府,想要接倪月杉回去,但倪高飞觉得即便是皇帝提示了,却也不着急。
可今日邹阳曜直接来接人?
“大小姐呢?”
“大小姐带着管家出门了,不在府上。”
倪高飞朝府门外走去,正好迎上邹阳曜。
“相爷!”邹阳曜作揖,很恭敬。
倪高飞却是神色严肃:“邹将军这般劳师动众,相府受不起!”
他还没表明来意,倪高飞开口就拒绝?
“相爷,不如坐下慢慢说?”
邹阳曜抬步朝相府内走去,没打算轻易走人。
倪高飞也不好直接赶人。
客厅内,倪高飞让下人全都退下。
“邹将军若是想接月杉,还需要她同意才是。”
“相爷,二皇子固然比晚辈尊贵,可他贵为皇子,收了下堂妇做小,月杉会好过吗?若是回了将军府,她依旧是正夫人,而且皇上的意思,身为臣子怎可违背?”
邹阳曜这是来跟他分析利弊?
“这件事情,本相不想管,将军来的不是时候,月杉不在府中!”
“没关系,我等!”
管家与当铺老板有几分交情,给的价格,倪月杉都很满意,收了银票踹在怀里,感觉腰杆都直了。
“管家,我请你吃饭!”
管家却是尴尬的说:“相府有饭吃,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不如早些回去吧!”
“那我让人买两坛好酒,给管家送过去!”
倪月杉这么客气,弄的管家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准备打道回府,却听到有人议论——
“倪小姐真是厉害啊,把邹将军告到大理寺,邹将军竟然不记仇,亲自去相府接倪大小姐回府!”
“看来是要复合了?”
“可不是么?倪小姐没道理拒绝!”
倪月杉三人听的迷糊,什么情况?
“快些回府弄明白吧。”倪月杉表情凝重了起来,转身上了马车。
相府内。
邹阳曜和倪高飞还坐在客厅内,不过旁边并我下人侯着。
倪月杉神色凝重的走过去:“邹将军!”
倪月杉的声音冷冷的,没因为邹阳曜的服软而感动。
倪月杉一身冰蓝色窄袖长裙,墨发简单的绾着,面容上未施脂粉,美眸锐利噙着冷,唇瓣抿着,有些不悦。
半张脸刺目的鲜红,明明应当很丑陋的脸庞,站在那里却气质出尘养眼。
邹阳曜好似看不到她的不悦,质问:“你和二皇子走的很近?”
“邹将军管的真宽,我和谁走的近与你何干!”
倪月杉没想去问倪高飞如何想,她是不可能原谅邹阳曜的!所以没必要问!
倪月杉态度冰冷坚决,邹阳曜心里明白,她这是在抗拒他。
“倪小姐真以为二皇子对你是真心?他不过是看在相爷的面子上,勉为其难让你做小。”
“而本将军现在愿意对你好,今天来接你,只要你回去,本将军保证,不会因为琬琰再怀疑你!让你受气!你依旧是正夫人!”
邹阳曜身为将军,铁血硬气,他说这种保证的话,算是有很大的诚心了。
但,一个人认错,悔改,不代表她就会原谅。
倪月杉冷哼一声:“有一句话叫作,好马不吃回头草!”
邹阳曜今日前来,已经是自降身份了,可倪月杉还是这样不给面子!
他脸色沉了下来,忍。
“原来倪小姐曾经对本将军的仰慕之情,不过尔尔,即便本将军亲自来接你了,可你,终究还是不肯回去!”
他手抠着太师椅的扶手,骨节泛白,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冷厉。
倪月杉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管二皇子对我的心思如何,我拒绝原谅你,绝非是因为他!你走吧!相府不欢迎你!”
倪月杉态度坚定,依旧没有半点心软。
倪高飞叹息一声,倪月杉拒绝了邹阳曜,先不说皇帝会不会不悦,今后倪月杉再嫁只怕难以有好夫家了!
邹阳曜站了起来,身形挺拔的他,看着倪月杉,目光噙着冷意,薄唇抿着,周身散发着薄凉气息,威压施展开。
可他并未动怒,也没对倪月杉冷言冷语,只转头看向倪高飞:“今日轿子到了,岂能不带个人走。”
倪高飞愕然,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