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再谈判（一）
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副主任办公室。
钟晗是个聪明人，他并没有问副主任找他干嘛，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更麻烦，敲响了副主任办公室以后，他就打算溜之大吉，却被副主任叫住了。
“小钟，你不忙走，这件事如果成了，学生会马上有一件大任务。你听听也好，可以作为日后学生会发展骨干的标杆。”
钟晗嘴皮微不可查地抽了抽，看样子又有麻烦事找上来了，也只能坐下来。
“你行啊。”副主任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笑容，转向了秦远峰“你知道你的提案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吗？”
“我，主任，副校长，校长，董事会。”他带着一丝感叹“科技大建校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学生的提案引起这么大关注。”
钟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秦远峰，一份提案引起了科技大最高层的关注？竟然还传到董事会去了？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学长到底是什么身份？
只有他知道，下午他给对方打了多少次电话。最后副主任都打了电话，挂了电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决定亲自过去，没多久却铁青着脸回来了。
他仔细地回忆了半天，学校里该掌握的人员资料都在他脑海里，再一次确定没有姓秦的人。
秦远峰心中冷笑，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电话被室友拿起来了，没听见。”
“哦，这样啊。”副主任站了起来，脸色古井无波，丝毫没有提起自己下午来过的事情“跟我去会议室，小钟你也来，一旦校方和远峰同学签约，学生会必须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接手下面的工作。”
筹备公司的事情，科技大必须拿下，而且根本无法绕过学生会。
钟晗叹了口气，趁副主任出去之后悄悄说“学长，看样子我要被你坑苦了。”
“呵呵。”秦远峰笑了笑“你不也是痛并快乐着吗？”
钟晗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回答“学长，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真的很直白。”
“有，不过那些人都不是我的朋友。”
两人会意地笑了笑，很快就来到了一间会议室面前，推开门的刹那，秦远峰明显感觉钟晗有种拔腿就走的冲动。
于是，他很不人道地拉住了对方的衣服。
“……”钟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习惯性地拿出一个笔记本，哀叹一声，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会议室有好几张大桌子拼起来的巨大会议桌，四五个人坐在周围，除了副主任，还有主任，副校长，团委书记，校副书记……光这个阵势，钟晗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接秦远峰。
贱！就是贱的！
“远峰同学。”坐在主位的，左方是一名已经发福的中年人，右边是一名谢顶到河童模样的眼镜男子“我是副校长季艾伦。”
“你的提案，我们都看过了。”季艾伦拿起桌上的瓷杯，揭开盖子吹了吹“鉴于你毕业将近，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讨论了你的提案。”
钟晗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他也很疑惑，麻烦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他也大约明白了，这位秦学长好像给学校提交了一份提案。不过到底什么提案，能让学校最高层纷纷出动，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关于你提出的‘大学生创业与学校的联系’提案，校方给予了很大的肯定。这个提案，思路开阔，步骤分明。一旦操作得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能够为科技大带来不菲的名誉。”季艾伦轻轻咳了一声，加重了语气说“鉴于此，学校特别批准此项提案，并且将计算系科学系，计算机工程系的电脑抽出一半投资远峰同学的工作室。工作室区域定于教学附属二栋三层。”
“是哪一间？”秦远峰靠着椅子，面无表情地询问。
谢顶的男子笑了笑，郑重地说“全部！”
“啪！”一支笔，呈旋转状飞到了会议桌中间，滴溜溜地打着转，异常显眼。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来源，钟晗手还保持着转笔的姿势，但是嘴巴张大，眼睛微微有点呆滞。但是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
“对不起！”他满头冷汗，站起来鞠了一躬，甚至耳朵都能听到心脏的跳动“不好意思……我只是刚才想起，那是篮球社和舞蹈社的地方，批到明年上半学期……”
“现在不是了。”季艾伦微笑道“你是主席，这些调动是你的职责，学校看的是结果。”
“是。”
钟晗不动声色地坐下来的时候，笔已经到了他手里。
就算以他的定力，都被下了一大跳。
首先，学生和学校合作创业，这个思维就足够超前地轰击他的思维了。
其次是秦远峰，这个学长一丝一毫都没有和学校合作的自觉，笑容都欠奉，从他看到副主任开始，回答几乎没超过二十个字。
这是什么态度？
最后是学校，竟然更没有因为秦远峰的态度而采取什么措施，反而一条条的优惠措施摆了出来。
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两组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钟晗心中这样想，却开始认真地记录起来，把自己力求扮作一个隐形人。
领导位置必须的一项本领，首先就是推卸责任。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本能告诉他最好别牵扯到这件事里来。
季艾伦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远峰同学，学校这是第一次投资学生的公司，我们的合约上有以下几条内容。我让副主任给你说一下。”
副主任适时地接了上去“首先，学校占有5%的公司原始股份，如果公司盈利，每年自动上升0.5%个百分点，最高不超过20%。当然，如果工作室愿意和学校深入合作，股份可以重新分派。”
“第二，学校大三的学生，将由学校安排尽量择优进入工作室实习。钟晗。”
“在。”钟晗立刻回答。
“这些学生的思想工作由学生会负责，最好由你亲自负责。”
钟晗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随即推给秦远峰“学长，你看一下对不对。”
秦远峰一看，上面根本没记录，而是写着“你居然占学校的便宜开公司？”
他抬了抬眉毛，看着钟晗，只是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
“好，第三，一年内，如果公司出现大面积亏损，将由学校无条件接手工作室，同时远峰同学将不再具有工作室经理的职务，所有资产属于学校。如果一年内公司盈利，学校会追加投资，公司可以考虑接受与否，如果不接受，将会立刻撤去科技大所有投资……”
“第四，工作室的任何作品，学校都会抽取5%的产权费。”
秦远峰无声地冷笑了一声。
占据5%起始股份，每年上涨0.5%，就算什么都不做，几年后学校吃都能吃肥。一旦不赚钱，立刻无条件接受。学校还可以追加投资，答不答应自己考虑，不答应就撤资。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第六，钟晗。”
钟晗已经头痛愈裂，他已经完全明白这又是一次躲不过去的任务，自己不仅要安抚计算机系，篮球社等几个专业，还有社团的同学，以及动员全校的同学加入这个工作室。
当点名的时候，他有一种深深的厌世感。
“在……”
季艾伦咳嗽了一声“钟晗啊。这次的任务是有难度，不过这是科技大的一次重要举措，你素来办事滴水不漏，这次不能消极怠工。”
“明白……”
“嗯，第六条和你有关。”副主任接着说“你从签约的一刻起，开始作为工作室和学校的沟通人。工作室需要的一切设备，环境，由你亲自过手。每一条都需要向学校汇报，打出我们科技大的招牌。”
季艾伦补充道“公司是学校的旗下产业，你作为学生会主席，负责从学校输送专业性人才。我觉得人事部长一职，你可以胜任。”
钟晗嘴巴动了动，这次却并没有答应。
他的目光无声地瞄了秦远峰一眼。
“哦？”秦远峰终于说话了“那是不是说其他职位也要学校安排？”
“副主任，其实这些事我们平时做得也不少，比如每次的校运会，比这个工作量还大。现在马上就是秋季运动会的时候，我正在筹备操场布置，副主席能力很不错，我觉得让他担任这个工作可能更容易统筹一些。”钟晗连忙推脱，他可不想当这个夹心饼干。
季艾伦笑了笑，根本没有回答秦远峰的话，笑道“不用。我们对你放心。副主席还需要历练一下，我听说她还是大二的学生？”
钟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秦远峰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也默默地默认了。
“具体就是这些。远峰同学，工作室的名字定下来没有？如果定下来了，我们下午签约，晚上学校找律师公证，然后存档，最快明天就可以进入工作室筹备工作。”
秦远峰冷笑了起来。
谈判，第一步就是试探底线，学校在用他们的资源试探。
如果秦远峰收获不大，必须要依靠学校，那么这些条件就算不能完全答应，也必定会有一部分点头。
他们在试探秦远峰这次CFF之行的收获有多大。
可惜，秦远峰完全没有耐心给他们试探！
先捅自己一刀，然后摆出一副“我们来谈谈吧”的模样。讲道理不行就动拳头，发现打不过又坐下来讲道理？真当他好欺负？
“别的问题没有。”秦远峰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但是我不答应！”
副主任皱了皱眉头“哪一条远峰同学不满意？”
秦远峰站了起来，旁边的钟晗忽然觉得眼皮有点跳。
他冷冷地看着全场，过了好几秒，才一字一句地说“每！一！条！”
第27章：再谈判（二）
“你拒绝？！”季艾伦刚刚坐下去的身体，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怒视着秦远峰“学校给你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居然拒绝？！”
钟晗的笔在纸上“兹拉”画出了一条不规则的线，吃惊地看了一眼秦远峰。
这个学长……胆子真够大。
居然在这种场合和学校谈条件？
他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了秦远峰一脚，但是对方如同铁柱，根本没有一丝回应。
他不由自主地挪开一点。
暴怒的季艾伦，迎来的是秦远峰更加的愤怒。
“没错！我拒绝！”
“我拒绝学校的一切条件！”他站了起来，“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现在的他，不是学生，而是企业家“为什么我去电子展的时候，别人告诉我找不到科技大的学校？！为什么学校没有给电子展说明我的情况？！为什么我会被拦在电子展外进不了展厅？！”
心中一口恶气爆发出来，他咬牙拧了拧领带，腮部的肌肉都在发抖“知道我电子展怎么进的吗？！我在电子展对面租了个铺子推销设备！电子展的人说我是科技大的败类！说我是进来偷学技术的！说我是骗子！”
“我忍了！但是我就不信！科技大这种全亚洲著名学校，只要说一句话！哪怕是顺带一句，我这个进场会有这么难！”
“咚”他的拳头无意识地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大响，胸口都在起伏。
这才是他最愤怒的地方，自己拿出全部诚意和科技大合作，对方竟然背后给他一刀！
让他差点被死死拦在这道门外！
就为了拿到工作室的主动权！学校要全面介入这件事！
但是，这是他的基业！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如果没有竹野新丰过来买烟，恐怕世嘉走了他都不知道！
全场寂静。
没有人预料到，此刻的秦远峰是一座活火山，突然之间，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爆发了出来。
“怎么？各位领导？”他咬着牙看着不说话的所有人，狞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求救？是不是都在等着我求救？”
“但是我偏偏不打！”
他的声音，在整个寂静的房间里振聋发聩，紧接着“啪”的一声，他带出来的包旋转着落到了桌子上。
“以为科技大这样就能卡死我？！对自己的学生还这么做？！”他怒目看着所有人“打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什么！”
没有人打开，钟晗心中简直后悔得要死，没想到自己竟然惹上这样的事情。
学校领导拿捏着自己的气势，钟晗不敢动，秦远峰就这么冷眼看着所有人都泥塑木雕一样坐在现场。
季艾伦装作不在意，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个皮包。他已经对着钟晗使了好几次眼色，示意他去打开，对方完全当没看到，事实上，钟晗从一开始就异常精明地没有抬头。
季副校长心中那个火啊，他们只是轻轻试探一下，没想到刚伸出爪子，对方不是按照规则那样一巴掌拍回去，而是一刀剁了下来！
每一个领导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秦远峰根本没给他们谈判的机会！
“不打开吗？那我来告诉你们。”秦远峰沉声道“这是秦皇朝公司和世嘉公司游戏共同开发，和独占游戏版权！”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版权费，世嘉一次性买断！共同开发！”
“八百万！”
“美元！”
“咚……”副校长全身如同被电了一下，托着下巴的手猛然掉到了桌子上，面前的茶杯都差点打翻了。
“八百万？！”“那颗卫星是你放的？！”
数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远峰。
“学长……是你？！”钟晗也终于沉不住气了，愣愣地问出来一句。
谁都知道中国电子展放了颗大卫星，但是没有人知道是谁，牧司长一声令下，没人敢乱开口。
有猜小天才的，有猜别的公司的，但是绝对没有人想到是科技大这个八千块的公司！
“想不到吧！”秦远峰冷笑“想不到被你们卡死的学生竟然能签订八百万美元的订单吧？！我当时被拦在门外我都想不到！”
所有人都不再开口，而是纷纷目光交接，但是，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惊恐，紧张。
八百万，对任何地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它明明可以非常顺利地在科技大诞生，但是，它没有，迎来的是公司主人带着怒火把这份合约拍在他们桌子上。
他们此刻后悔得心都快绞碎了。
“远峰同学。”季艾伦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声音都带着忐忑“误会……这是一场误会啊！”
八百万创业，这个名头如果放在科技大，下一任校长他甚至可以不经过董事会了，这是天大的政绩！
“是啊！远峰同学，这是误会，肯定是误会！”“我们是给他们打过电话，但是没想到他们是这种工作态度。我们立刻去告他们！”
秦远峰淡淡地看着这些领导，可能没有人像他这样，敢于和校方撕破脸。但是，他现在手握重金，想去哪就去哪，无非多花点钱，现在不是他要求着学校，是学校要来求着他！
他完全没必要忍这口气！
“误会？”他笑道“这个误会可真大。”
“是啊……真大，真大。”季艾伦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巾擦着汗“远峰同学你相信学校，肯定不会对学生做出这种事来的……”
他心中已经快要嚼了自己的舌头，这确实是学校的意思，他们要掌握绝对的主动权，甚至想沿用这个品牌换人办下去。但是谁能想到，八百万美元的卫星，居然出自自己的学校？
这下，秦远峰绝对不能走，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他离开！
“原来我被拦在会展门口是误会。别人说我是骗子也是误会？”秦远峰笑道“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扯太多，科技大好歹是我的母校。既然科技大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是个合适的老总，我走就是。”
“不行！”
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钟晗惊讶地看着秦远峰，他彻底感兴趣了，这个学长，平时名不见经传，也绝对不是什么话题人士，活跃人士，但现在看来，不仅有胆，而且有识。
胆识胆识，胆是气，勇气，识是知识。盲目的勇气只是莽夫，有勇有谋才能定天下。
校方关心则乱，他则是旁观者清，现在秦远峰的每一句话，包括开始的愤怒，都是在为自己谋求最大的福利。
他甚至怀疑开始的愤怒都是装出来的。
利用自己的年纪，年龄的资本，可以以一种看似冲动的方式和学校谈判。而学校的形态，立场，就决定了它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和学生开太过分的条件！
“如果这是他一早就算计好的……”他心中暗暗赞叹“这也想得太深了……”
“秦总。”书记第一次郑重开了口，他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能带来多大的影响，就连称呼都换了“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误会，学校会给你讨个公道。至于搬出学校的事情，秦总是不是再看看？”
“是啊，秦老板。”季艾伦立刻笑着接口“学校为了弥补你，会提出最大限度的优惠。这是我们的诚意，也是校方的诚意。还请务必在科技大开公司。”
“科技大？”秦远峰冷笑“我可不想再被自己人坑一道。”
“不会！秦老板，这的的确确是个误会！”其他几位领导争相开口“我们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以后你们公司的事情，就是学校的事情。”
秦远峰目光扫过所有人。
此刻这群高高在上的领导，脸上带着几乎生平最柔和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行，不过我有条件。”
“说，请说。”“学校一定会大力配合。”
“第一，我想知道租金。”
“租金？没有租金！”季艾伦第一个就笑着说“秦皇朝这样优秀的公司，与科技大合作是双赢的局面。学校空余教室不少，不会有任何租金！水，电，住宿，都是由学校一力承担！”
“第二，科技大不得入股！”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这等于是挖了他们一块肉。
现在秦皇手握八百万美元，1%都是不少，而且秦皇朝是和世嘉合作，未来提升空间非常诱人，这是他们保证利益的一条后路。
“名和利都想占，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秦远峰皱眉“要么，学校不入股，采用购买股份的方式，而且要经过本公司同意。要么，我们另外找地方开公司！”
钟晗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确定秦远峰从一进门就是在做戏！
坑的就是这群领导！
愤怒是有的，但是这种愤怒却巧妙地化为了他的筹码！
“可以！”谁都没想到，书记第一个点了头，咬着牙说“但是公司不能影响到学校的正常秩序！”
“第三，如果日后和科技大观念不合，我有权单方面终止合约！”
房间里只能听到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可……以。”几秒后，季艾伦几乎是咬着牙答应了条件“不过，这个观念不合，不能你一家说了算，需要进行正当的法律程序！”
“这几条我们答应。”书记也是满口苦涩地开口“但是公司我们希望尽早建立，把CFF的事情公布出去！”
“第四……”
“还有？！”教务处主任“呈”一下站了起来“远峰同学，对于一次误会，你真的需要睚眦必较吗？！”
“你们自己知道这是不是误会！大家心里都清楚！”秦远峰冷冷地说“或者我带着八百万去港大，他们应该非常欢迎CFF上的大卫星放到他们大学。”
没有人再说任何一句话。
全场死寂。
港大本身就压科技大一头，这种事情是一个学校能够翻盘的不二机会！如果说秦远峰说出CFF事情之前，他们还可以放秦远峰走。但现在绝对没有一丝可能！
有的领导嘴皮微微颤抖，有的领导桌子底下拳头都冒出了青筋，就算季艾伦，脸上的肥肉也微微抖动。
秦远峰没理会他们“第四，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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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留言有些朋友指出没有团委书记，或者职务不对等等
其实我并没去过香港，有的地方没想到，毕竟要找的资料太多了，不过怕影响阅读就不改了，见谅
第28章：决定
“远峰同学！”书记忽然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他“我希望你记得，科技大始终教育了你四年。”
“我当然记得。”秦远峰淡淡地说“换了其他学校，发生了这种事，我敢保证没有一个公司会愿意留下来！”
书记动了动嘴，旁边季艾伦轻轻踩了踩他的鞋，他把一肚子话都憋在心里，没有再开口。
秦远峰又等了一会儿，看到确实没有人再说话，这才说“其实没有第四。”
所有人轻轻舒了口气。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还是不是把我当学生。毕竟……”他冷笑“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对头学校的学生。”
同样，没有任何人接这句话，没有人敢，也没有人好意思接下去。
“学校我会找方主席沟通，之后会尽快通知各位领导。”
说完，他对钟晗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各位领导……我立刻去为秦皇公司安排工作。”钟晗也立刻起身了，这个龙潭虎穴，他感觉自己呆下去会短命。
他们离开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就无影无踪，变得一片冰寒。
“都是你干的好事！”半晌，书记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朝着季艾伦怒吼道“八百万美元啊！我早就说不要那么做！你弄这些画蛇添足的事情干嘛？！”
“不要！？你说不要？！”季艾伦一肚子无名火正没地方出，当场也大声顶了回去“当初默认的是谁？！现在说不要！在场谁没有份？！”
“我……我只是同意不说那么清楚！谁想到你们说都没有和电子展说！只是报了个名！”
“得了吧！这有什么区别！？八百万在眼皮底下飞走你以为我不心疼？！谁知道他怎么那么好运气中了头彩！”
“够了！”一位领导皱眉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么多顶屁用？！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秦皇朝走！科技大就算没有谋求到实际的利益，但是隐形的利益一定要好好挖掘！”
谁都没有再开口，谁心里都郁闷地想吐血。这种中*的好事，还真就出现在了科技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让他们肠子都疼得发出悲鸣。
走出会议室，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
秦远峰舒了口气，甚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学长……你心情好像不错啊？”钟晗在身后不咸不淡地问。
“还行。”秦远峰笑道“搞定了未来几年的房租，员工，当然尚可。学霸主席，你还好？”
“好……我好得很！”钟晗回过神来，牙齿都咬的“咯咯”响，怒视秦远峰“学长！你倒是解决了，我呢？！我莫名其妙就被拉进来了！知道历代大臣怎么死的不？都是知道太多砍死的！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我扛不住啊！”
秦远峰好奇地看着他“你不站在学校那边？”
“哪个被统治阶级会站在统治阶级那边？我只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还没工资的那种。”钟晗摇头苦笑，这位学长，他是怕了，学生中能培养出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招惹。
秦远峰呵呵笑道“那么让马上实习的学生进入工作室呢？难道也是我去开导？”
钟晗不说话了，头疼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次可真摊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做好了没我的事，做不好全是我的事……什么世道啊……”
“哈哈，好了，走吧，我请你吃饭，以后你帮忙的时候多着呢。”
秦远峰没吃饭，正好饿了，请钟晗搓了一顿，对方带着报复的心态绝对没有拒绝，坐下来就点了好几个价格不菲的菜。
“不过，学长，我挺佩服你的。”吃了一会儿，几口啤酒下肚，钟晗晃了晃杯子“你只比我大一点，这年代就开始自己创业。这不算什么，但是最主要的，你竟然让学校低头。让学校无偿给你提供场地，人力，真是靠山吃山啊。不是没人想到过，而是想到的人没人敢提出来。”
他叹了口气，把酒一饮而尽“说起来，我的眼界格局还是小了点。我家庭也是商家，就没想到你这个办法。头筹给你拔去，以后再要找学校合作，恐怕就麻烦喽。”
摇了摇头，他再次满上一杯“说正事吧，我这人呢，怕麻烦，不过既然没地方逃了，也只有麻烦麻烦了。哎……当年上一届主席就是这么把我诱骗过来的……唔，我是问问学长，公司名字叫啥，我准备请美术社为公司做一个漂亮的招牌。”
“秦皇朝。”秦远峰笑道“秦姓王朝，皇图霸业。”
“……”
秦远峰笑着说“怎么？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个职位，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再说。”钟晗没拒绝，也没答应“这样，下午你和我一起去看地方，如果你有自己的构思，自己提出来比别人做得更美观，学长以后呆着也更舒心。”
秦远峰嗤笑“学弟，我算是知道你怎么当上主席的了。阴得可以啊，校方让你帮我收拾，转眼就变成了我自己设计。说吧，多少人被你卖了还帮着你数钱？”
“习惯而已。”钟晗也无奈地笑了笑，也没掩饰他的小心思。和秦远峰碰了碰杯“那么我预祝学长大展宏图了。”
“借你吉言。”
一顿饭，吃得很快，吃完后，两人暂时道别，秦远峰回到了宿舍，并没发现好胖在，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校园，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第一桶金已经掘到了，不过接下去的发展，却非常关键！
时间太短，他还没有来得及详细规划下面的发展，而且他也非常清楚，电子娱乐的第一纪元，接下来就要走到尾声！
第二纪元，掀起战火的，是世界电子巨头索尼！
和世嘉不同，这位手握数百亿美元的巨鳄级别集团，向百年王朝任天堂发起了蒙古铁骑一般的冲锋！
久多良木健，宫本茂，荒川实，岩田聪，铃木尚……这些名字成为铸就日后七百亿年产值行业的一座座无法超越的丰碑，第二纪元的血腥，远超第一纪元！
世嘉在这场大风暴中几乎死无全尸，老山内率领着任天堂六虎将死死抗衡着这位被电子娱乐天价利润熏红了眼的世界巨头，投入的资金数亿百亿计算！
八百万，给普通人是一笔巨款，但是想加入这场以亿计算的战斗里，水漂都看不到。
他记得非常清楚，当初索尼反倾销任天堂的N64，PS和N64对阵于秋叶原，一夜洒出数千万美元！
而每一部主机的研发金额，全部在数十亿以上！
随后，第三纪元，随着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加入，彻底将电子娱乐业点燃，不仅微软，苹果，AOL时代华纳，迪斯尼，黑石财团等等世界上叫得上名字的巨头，全部加入到了这个抢蛋糕的风暴中。
谁能想得到任天堂统御整个业界十几年后索尼能于腥风血雨中黄袍加身？谁能想得到世界首富加入后任天堂再次登基称帝？
他现在的资本，别说加入进去，就算骑墙派，都可能被这些恐怖的巨头撕成碎片！
华纳，迪斯尼，黑石，IBM，苹果……随便哪一个都足以把它碾得粉碎！
但是，每次想到这些，他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心中热血沸腾，近二十年的刀光剑影，这部全娱乐业前进的史诗，每一个走出来的人，都是满身鲜血。
如今，他来了。
他不敢说自己能赢，因为对手就算最轻的都绝不好惹。
他也坚信自己不会输，先知带来的优势，无与伦比！
他要的，是自己前往这个修罗场，和比尔盖茨，老山内，大贺典雄这些几乎只能遥望的人物过过招。
如果不行，他不甘心！
第一桶金带来的兴奋，迅速地沉淀下来，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料，他心中下了一个自己都感觉震惊的决定！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我……要加入主机大战！”他看着自己的手，以一种几乎发誓的声音说。
“我……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些世界巨头！”
如同迷雾被拨开，他心中没来由地感觉异常清明。
穿越的时间太短，短到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策划以后的进程。
但是时不我待，87年，这个至关重要的年份，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
他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困难。现在他是软件开发商，可以选择站队，上面有第一方给他们顶着。甚至以他的先知，成为著名的巨头开发商不是难事。
但是，这只是宰相。
开发商，做不了皇帝。
只有把握住了平台，才有登基称帝的资格！
然而，一旦决定加入，代价是以亿计算的美元！
“路还很长……”他笑了笑，这个决定来得快，但是他肯定地更快。
忽来之喜，忽来之悲，没有人会预料到生活中下一步有什么，正是有这种可变性，才有意外之喜。
“既然下了决定，那就应该好好谋划一下了。”他心中感到莫名的轻松，虽然前面横着的，是根本看不到头的珠穆朗玛峰。
“要和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玩，我现在的资本太弱……”他的目光明亮，身体里都充满了干劲。和这样的对手对决，带来的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刺激“大胆地计划，小心地实践，这才有可能让公司真正成为一个皇朝！”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他笑着思索了起来。
第29章：三部长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出房门。直到肚子都在叫了，才发现竟然已经七点。
他看了看钟，继续投入思考。
他面前，已经放了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字，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而且那个人恰恰懂行，恐怕会立刻尖叫起来。
纸上面写的，全部都是他印象中最为重要的大事！
每一页纸，都价值万金。
房间里，只剩下“刷刷刷”的写作声，直到八点，他才有点精疲力尽地拿起那些纸，再次确认了一遍，贴身放进了口袋。
他第一个考虑的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显然，主机是不用想的。最实在的，还是自己脑中的创意。
下一个项目，是真正进入世嘉眼帘，打出自己品牌，掘第二桶金的重要步骤！
他本来打算的是直接上火焰纹章这道大菜，现在却有点犹豫了。
“现在的主机并不能彻底发挥出火焰纹章的魅力……”他皱眉想到“我手中有这么好一把剑，如果不在最适合的时候刺出最致命的一剑，怎么对得起这部开山祖师？”
“放一放……稍安勿躁……它的出世，必定要引起电子娱乐界的轰动。但是，当初是在FC上发行才有这种号召力，现在……我却站到了世嘉这边……”
他考虑了很久，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却没有一个定夺下来。
“先看看学校找的员工……然后再决定这件事。”想了半个小时，他才决定下来。
随即，他转过目光，看向了旁边的一行文字。
虽然备选游戏策划案太多，他并没有决定哪一个名字，但是，他却有更大的收获。
千头万绪中，他终于找出了一个突破口，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就是你了！”他看着那个名字满意地笑了起来“你，就是我以后的研发部门！”
就在这时，安静的校园中，响起了一阵广播的声音，甜美的播音员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由本校特别赞助的大学生创业活动，于今日起拉开序幕。首位与本校达成合约的，是计算机科学系大四学生秦远峰同学，他的秦皇朝电子娱乐工作室和学校达成了为期一年的合约，全名为：科技大秦皇朝工作室。地址位于教学楼附属二栋三楼。秦皇朝公司，刚刚和世嘉公司签订了八百万美元订单，前程远大。现特此通知各位同学，如果对电子娱乐感兴趣的，希望各位支持科技大自己的产业，请选择秦皇朝工作室实习，同时，计算机科学系，工程系的计算机将拨出一部分用于学校首个联名工作室的建立……”
秦远峰愣了愣，钟晗的动作还真是快，才几个小时，就通过这种形式报告了所有学生，这样一来省了他挨个解释的麻烦，而来也让学生无从抱怨，甚至他们头上的教授都得捏着鼻子认了，确实是最快最省力的办法。
“是个人才啊。”他笑了笑，正想下楼活动一下，松泛下脑筋，门忽然“碰”地一声被推开了。
“你成了？！”好胖提着一大堆外卖，见鬼一样看着他“刚才广播播放的是你？！”
“没错。”
“你和学校达成协议了？！”
“没错。”
“他们答应廉价租给你地和器材了？！”
“确切地说，是免费。”
“我顶你个肺啊！”好胖愣了半天，忽然骂了一句“你厉害啊！刚才我去门口买外卖，好多人问你到底是谁！都说想加入工作室！”
“很多？”秦远峰微微吃了一惊，现在的香港好的大学生都被预定了，差的大学生别人看不上，谁愿意来做游戏？再怎么看都有点不务正业。
“很多！峰哥，这次你可出名了。”好胖呼哧呼哧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刚说了一句你是我们寝室的，你没看到那个人潮，简直是黑压压的，都在问我工资多少，待遇怎么样，还有几个靓妹问你帅不帅的……”
话还没说完，他脖子的肥肉就被人提了起来，秦远峰眼睛喷火地问“你说了我在哪个寝室？”
“是啊……”
“……我确定了，你以后只能做技术！”说完这句话，他就调头往门外走去。
开什么玩笑，要不了几分钟，他的寝室就能被人海淹没。
就在他下楼的时候，他已经看到楼道上“咚咚咚”响起了无数脚步声！
起码几十名同学在往楼上冲。
他连忙让到一个角落，还好他跑得快，要让这些人找到他，今晚就没法睡了。
“好你个钟晗，学校说好你给我挑人，你这小子还真够行的啊……一个广播就不声不响就推过来了。”他一边走，一边冷笑道“也好，宣传部，公关部，让你兼任这两个位置的部长，我会好好发挥你的才华的。”
当他“碰”的一声推开学生会的门的时候，一位扎着马尾，正在主席位置上批文件的女同学吓得兔子一样弹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怎么不敲门？”
“钟晗呢？”他笑着问，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乎没来过的学生会，嗯，环境不错。
“主……主席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女生看到进来的也是一个同学之后，挺了挺还算丰满的胸部“有……有什么事？同学你可以给我说，我是副主席，有事情学生会可以帮忙解决！”
秦远峰看了这位替死鬼半天，才摇头“你知不知道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是什么意思？”
“……这位同学……”
不等他说完，秦远峰就悠闲地坐到了沙发上“没事，你忙，我等他。”
“主……主席在医院……”
“哦？”秦远峰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似笑非笑地说“那怎么副主任让我现在来找他？”
“啊？”女生愣了愣，有些犹豫地说“可是……”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另一扇门被打开了，钟晗捂着肚子站了出来“学长……又有什么事？”
“行啊你。”秦远峰快被这小子给气笑了，拍着他肩膀就说“走，进去聊，私事。”
刚一进门，门一关上，钟晗就放开了捂着肚子的手，站直了身子，苦笑道“学长，我没招惹你吧？”
秦远峰没理他，在屋子里转了转，这是一个小房间，除了沙发，一柜子书，什么都没有。
只是沙发大得有点吓人，完全可以当床睡。
“这就是统治阶级的特权？”他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有咖啡吗，不要糖，纯的。”
钟晗心中有鬼地倒了杯咖啡，特纯良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其实吧，学生会最近事情也多，我这是为了扩大你们工作室的名气……”
“别和我来这套，你想啥我能不清楚？”秦远峰笑道“我这是来给你一个好消息的。”
“……我可以不听吗？”
“你没得选择。”秦远峰认真地看着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皇朝公司的宣传部长，人事部长和公关部长了。部长是你，你独揽大权。工资我一分不少你的，发你三个部。还是全公司最高。”
钟晗眨了眨眼睛“我能问一下我的部员都有谁吗？”
“一共有三个人。”秦远峰竖起三根指头“部长，你。部员，你。前台，你。当然这是暂时的。”
“对不起，我拒绝。”钟晗非常干脆利落。
“没用。”秦远峰抽了口烟，不徐不疾地说“你是现在答应还是我告诉学校调你过来？”
“我顶你个肺啊！你这是耍无赖！”
秦远峰压根儿没理他，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好歹他活了这么久，这种腹黑的人，你要和他走程序，他就和你走程序，走到你头发都白了也看不到头。你要和他讲道理，他比你还能舌绽莲花。但是你对他用拳头用暴力，他就无法应付了。
可惜，学校就是走程序讲道理的地方，用暴力的都被驱逐了，所以这个文化流氓活的非常滋润。
再可惜，他今天遇到了一个更流氓的文化人。
“不跟你废话。”秦远峰伸了伸手“给根烟。”
“没有。”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沙发扶手上的一包烟，秦远峰很佩服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是自己拿了过来。
“后天陪我出差一趟。”
“没空。”
秦远峰站了起来“看样子，我只有找领导谈一下了，主席不配合工作，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钟晗满脸笑容地说“看你说的，不就是出差吗？去哪？”
秦远峰看了他一眼“行了，不想笑就别假笑，我都听见你磨牙的声音了。”
钟晗收了笑脸，彻底放弃了抵抗“学长，我怕了你行不行？你有什么事我学校给你安排得妥妥的，行不？别让我跟你跑了，我这不没答应吗？”
“你误会了一件事。”秦远峰弹了弹烟灰，随意地说“开会的时候，领导就任命你当人事部长。我是留给你时间准备，不是留给你时间考虑。”
他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是想自己过来，还是让领导调你过来？”
“我顶你个肺……”主席都忍不住飙脏话了，你还能更无赖点吗？
“说吧，去哪？”深呼吸了好几次，他才按捺住没动拳头的想法，因为从身高上看，他似乎不占优势。
“台湾。”
“还好。去干嘛？”
“花钱。”
“哦……啊？！”钟晗点了点头，随后触电一样猛地抬起头“花钱？！”
“钱用出去了才是钱，没流通是纸。”秦远峰说道“再挑一个信得过的秘书一起去，为期一周。我的签证这些就交给你了。这是你上任部长的第一个工作。”
“我可以辞职吗？”
秦远峰挑了挑眉毛“月薪四百五。”
“三个部才四百五？！”
“美元。”
“……行，后天是吧？”
干脆利落。
秦远峰正要站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帮我找床被褥，我这几天要在你这里睡觉。多亏你的广播，寝室被人堵了。另外，这几天你尽量把学校和世嘉的事情拖一拖。等我们走了再大肆宣扬。我不想被人骚扰。”
钟晗咬牙出去了，秦远峰坐在小房间里，忽然笑了起来。
有时候，用点不一样的手段往往能收到奇效。
从他和学校谈判的时候钟晗的反应，他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人士，这样的人，和他说道理是浪费时间。
好歹他曾经手底下也带着十几号人跟着他吃饭，要连这小子都搞不定，他才真的白活了。
“可别以为你部长位置坐稳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房门自言自语“这次去台湾，就是对你的考验。要是扶不起的阿斗，咱们也好聚好散。”
他笑着吐了个烟圈“我需要的是秦皇朝的久多良木健，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第30章：技嘉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饭了。
水果，咖啡，卤肉饭，还有几个鸡蛋。他不由得有些欣慰地搓了搓冒出胡茬的下巴。
“这小子有心啊，是不是再给他安排个助理的工作？”
洗漱完，吃完饭，推开侧门，学生会大厅里，钟晗正在和一位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说着什么。
看到秦远峰从侧门出来，显然刚睡醒不久的样子，女生好奇地看了看钟晗。
秦远峰走到他的桌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晚你表现得不错，我下次再来。”
女生顿时一只手捂着嘴，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目光看着脸色瞬间变黑的钟晗。
“秦学长……”钟晗压抑住快要吐血的心，有气无力地朝对面的女生指了指“这位是学生会组委的，陈佳丽，美术系大三。你的学妹。”
秦远峰朝对面的女生看了看，长得非常不错，柳叶眉，樱桃嘴，鹅蛋脸，应该是系花一朵。
一身白色外套，棕色裤子，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挺文静。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问“有西装吗？”
钟晗和陈佳丽齐齐摇了摇头。
这年代大学生谁没事买套西装在宿舍里？
“签证的事情呢？”
“差不多了，我跑了一上午。”不得不说，钟晗还是有他的职业操守的，答应下来的事很有效率“只需要学校给你开个证明，因为你户籍在大陆，其他没什么问题。”
“那走吧。”
“去哪？”
“买衣服。”秦远峰皱眉“难道你们指望穿着这身陪我去谈判？”
这次，两人没拒绝，秦远峰带着他们一人挑了一身二线品牌，穿上之后，两人还真带了一些职场风范。
“明天中午的机票。”吃饭的时候，钟晗说“很急？”
“非常急。”秦远峰点了点头“对方的公司，每一分钟资产都在增长，如果去晚了一周，恐怕都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公司？”陈佳丽诧异/地问“对不起，学长，这次到底是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
“不行。”秦远峰微微皱眉“现在你们还不算公司的员工，下午还需要签保密协议。对了，报酬是一百美金，食宿花销不需要你们出。这是陈佳丽的。钟晗你没有。”
“为什么！”
秦远峰笑道“因为你是本公司的部长。”
钟晗完败。
当天下午，两人都签署了保密协议，秦远峰立刻送去公证。准备了一下之后，第二天，三人一起飞向台湾。
“秦总，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已经上飞机了，你还不说？”飞机起飞后，钟晗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
秦远峰看着窗外穿梭的白云，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我要收购一家公司。去和他们谈谈收购意向。”
他转过头，丝毫不理旁边瞬间石化的两人，闭着眼睛说“如果他们同意，回来钟晗你有的忙了。报资产管理部审批，再请公司做资产评估，确立成交价。这些都需要你来做。”
钟晗回过神来，却没有再失态，想了想说“你别说，这工作我还挺感兴趣的。”
秦远峰笑了笑“如果对权力没兴趣，你就不会在主席位置上坐了两年。”
钟晗转移了话题“哪个公司？”
秦远峰终于睁开了眼睛，里面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技嘉。”
“技嘉？”陈佳丽微微皱眉“这个公司名不见经传，秦总你对它很熟悉？”
秦远峰笑了，熟悉？怎么能不熟悉？日后全球第一主板商，主攻电子业，品牌价值数百亿。没有任何电子人不熟悉！
这是就是他手中的剑！
这把剑，他要拿着它刺向老山内，刺向比尔盖茨，用它打造秦皇朝的王朝霸业！
主机大战，如果没有硬件商的支持，就绝对玩不起来。索尼自己就是硬件霸主，任天堂可以随时成立研究组。比尔盖茨更不用说。
但是，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没有投向台湾！
也许是日本此刻的电子业太过红火，谁都没预料到，在他们一水之隔的宝岛，ALI，GIGABYTE,MSI这些日后世界闻名的品牌正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追赶上来！
ALI他不用想，背后是宏基集团。但是技嘉和MSI不同，它们都是真正的草根起家！
八零九零年，这是全世界电子业飞速发展的年代！任何地方出现奇迹都不奇怪！
缺的，只是发现奇迹的眼睛！
“这是一个去年才成立的公司。”他磨着牙笑着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目前资产一百万美元不到。是一家硬件生产商。对我非常重要。”
“去年才成立？”钟晗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容我直言，学长你要求我们喊你秦总这没什么，我们知道这是制度。但是你贸然收购技嘉公司，我觉得非常不妥。”
秦远峰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这本来就是给钟晗的试验“怎么说？”
“秦总的公司刚成立，并不适合收购。”钟晗一本正经地说“首先，成立就收购，这是出于背后是大集团支持才可以，否则资金就是个问题。秦总的公司是制作游戏，和硬件并不相关，咱们计算机系的谁不知道硬件是个无底洞？没有必要，我觉得并不需要收购硬件公司。如果需要，我建议也是吸收对方的一部分。或者进行深度合作。”
秦远峰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呢？”
钟晗皱了皱眉“第二，我们都没有管理经验，我们甚至比收购方还浅。怎么统筹两个公司，这是一个大难题。”
“有第三吗？”
“暂时没想到。”
“你说的我都知道。”秦远峰赞许地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说“不过，这个公司我势在必得。”
钟晗疑惑地看了秦远峰好一会儿，对方却继续休息了。
软件？硬件？
这两个东西搅在一起有什么用？他真的不明白。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脑海里豁然开朗，他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震惊指看着秦远峰，声音都有点发颤“你……你……你……你是要……”
秦远峰再次睁开眼，看着他笑了笑“你很聪明。”
“休息吧，很快到台湾了。”
钟晗坐下来的时候，感觉手心都是冷汗。
“主席，怎么了？”旁边的陈佳丽不解地问。
“没什么……”钟晗的声音有点发涩，哑着嗓子回答。
就在那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软件和硬件，并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他根本没敢往这上面想！
软件，硬件的完美结合，那种东西叫主机。
主机和游戏的完美结合，那种东西叫任天堂，叫世嘉，叫FC。
学长是想加入主机战争！
想到这里，他仿佛头皮都有点过电！
学他们这行，对现在蓬勃发展的电子行业怎么能不关心？尤其是他这种学霸！
但是一关心，他就知道现在的任天堂有多可怕！有多独裁！
一旦加入主机战争，这简直就是等于堂吉诃德发起的冲锋！
“不是你想的那样。”休息的秦远峰低声说了一句，钟晗立刻收敛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他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看着身边的学长，这种行为，这种胆量，不管成不成功，敢于在这种条件下挑战任氏帝国，这样豪气冲天的胆色就足以让他佩服！
尽管现在，他身边的学长对比起老山内来恐怕蚂蚁都算不上，顶多是个细胞生物。
现在的任天堂……不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也许……跟着他干也不错……”
飞机很快到了台湾机场，下了飞机，秦远峰和其他人直接上了的士。
此时的台湾，正是一片欣欣向荣，虽然没有日后的高楼大厦，但是四处不停的工地，充分显示着日后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活力。
车一直把他们拉到了台北信义区基隆路，这条日后叫做第十四大道的路上，到处都是车水马龙，当然，最多的是四处可见的槟榔摊。
“秦总……”陈佳丽犹豫了一下说“这不是台湾的电子区啊……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秦远峰肯定地说“因为他们没有租写字楼！”
一间间地找，一间间地问，甚至秦远峰让钟晗扛起了一个“寻找技嘉”的牌子，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秦总……”钟晗已经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红着脸说“这也太过了吧……”
“不过分。”秦远峰眉头一皱“你要抗的不舒服，就给我。”
钟晗犹豫了一下，却并没递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前几天，他早就毫不犹豫地递过去了，从飞机上下来，他却没有这么做。
“要不……我来吧？”陈佳丽咬了咬嘴唇说。
“女人抗什么？”秦远峰挥了挥手“你帮忙买点水吧。”
整整三个小时，他们并没有找到技嘉。
现在的技嘉，还是个工作室，小作坊，隐藏在基隆路无数或新或旧的公寓之中，秦远峰的信息仅限于此，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电梯公寓。
但是，技嘉必须找到！这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这把剑，最后和因特尔公司紧紧联系到了一起，成为了市值数百亿美元的行业巨头！
要让这把剑插入他的剑鞘，收复这头猛虎，现在是不世的机会！
第31章：隐于市
整整一天，他们并没有找到。
基隆路太长，台北太大，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都没有挂牌的工作室，谈何容易？
除了知道他们就在这条路上，没有一丝其他的信息！
傍晚，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酒店很不错，陈佳丽早早洗澡去了，但是秦远峰并没有睡意。
吃过晚饭，他就和钟晗在卧室里讨论起来。
一份沙拉，几份甜点，再加上一壶咖啡，两人都没有睡意。
“这样找不行。”钟晗想了想说“一个市，对单独的个人来说，实在太大了。”
秦远峰也很累，徒步走了一天，陈佳丽早就累的站不起来了。
“必须找到。”他揉着自己的小腿，坚定地说“越快越好！”
“秦总……”钟晗考虑了一下“你确定他们就在这条街？”
“我确定！”秦远峰肯定地说，如果百度百科还能骗他，维基百科还能骗他，他也就认栽了。
“好吧。那么人要生活，是肯定不会和社会脱离关系的。”钟晗眉头微皱，沉吟道“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角度。”
秦远峰看着他“有话就说，我赏罚分明，你办好这件事，我不会对不起你。”
“你还真把我当公司高层看了。”钟晗苦笑。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
钟晗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你想想我们系那些电脑宅是怎么生活的？”
“买饭，泡面，买水……”秦远峰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忽然睁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外卖！”
“没错！”钟晗高兴地说“他们不可能和社会脱节，我刚整理了一下信息，第一，他们很穷。因为刚组建。第二，他们能让秦总注意，应该有他们不凡的地方。”
“刚组建，就做出不凡的业绩，如果说他们不是废寝忘食我都不相信！”
“但是人总要吃饭的。这种技术宅应该不会有做饭，弄水的闲工夫。甚至可能洗衣都是交给洗衣房去洗……”
钟晗没说完，秦远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你小子……”
他没说下去，而是说“我立刻去，从附近的外卖店，送水公司，洗衣店开始查！我就不信把他们翻不出来！”
“我也去！”
“你休息下。”秦远峰不容置疑地说“公司起步，老总不冲在前面，让员工冲？”
“得了吧！”钟晗笑着站了起来“我是学生会主席，论行政职位比你高多了。”
秦远峰皱了皱眉还要说什么，钟晗冷笑“上周期末你多少分？”
尼玛了个X！
这就是学霸的碾压态度。秦远峰笑着摇头，和钟晗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趁着夜色，忙碌在基隆路所有外卖服务店，两个小时以后在酒店门口碰面。
走在路上，秦远峰不禁怀念起手机来，没办法，等手机真正便宜起来可以用，还有好几年时间。现在只能慢慢挨着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店子，甚至超市都不放过。
台北，已经华灯初上，但是穿着西装奔跑的秦远峰，根本没有心思看夜景。
一家店，又一家店，几十分钟过去，一种挫折感都弥漫了上来。
咬了咬牙，他继续向前走去。
创业之苦，有多少人体会过？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曾经那家公司，老板在创业的时候连人带提案被对方丢出来。十年后，对方的公司是他们老板下属一个部门。
“老子活了快三十年！就不信这点苦都吃不了！”坐在路边的凳子上，丝毫不在意阿玛尼的品牌，他拍了拍屁股咬咬牙继续站起来向前走。
“老板，请问能看一下你们的送货单吗？”几乎身子都要散架了，他走到街头一家小餐厅用闽南语问道。
“送货单？”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老板……”秦远峰掏出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口，实在是太累了，比跑五公里还累，嗓子都在冒烟“我在找一家名叫技嘉的公司订货……我只知道他们在基隆路，谁想到根本找不到他们……我想着他们肯定会叫外卖，这才一家一家地找，你看我都累成这样了……”
老板看了看他的模样，狼狈得可以。
领带歪了，头发有点乱，满头都是汗，说话有气无力。老板的声音也不禁软了点“小伙子，我们这是小本经营，没有送货单……”
失望的情绪再次弥漫上来，就像蚂蚁咬着他的心，他挥了挥手“老板再见了，祝你早发大财啊。”
“等一下。”老板却笑了，拖了根凳子过来“小伙子，歇歇吧，看你都累得不行了。”
秦远峰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累点能换来机遇，他宁愿累点。
“哎，小伙子，我没说完呢。”老板埋怨了一句，拿出一个本子“订货单是没有，但是附近的人来订餐，我们都记录了名字的，要不搞乱了怎么办？你看看吧……真是的，这东西我还没给别人看过呢。”
秦远峰点头坐了下来，这一坐，感觉小腿骨就像针刺着一样疼。
翻了一遍，根本没有技嘉两个字，他长叹了一声，不甘心地正要放下，却心中一动，再次拿了起来。
没有技嘉，他就打算看名字！反正技嘉的老大，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这一看，第一眼，他心中就猛地一动！
第一页，第一行，第一个名字！
叶培成！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光顾着看技嘉，竟然忽略了最关键的东西！
看到他的表情，老板试探地问“找到了？”
“老板……”他压抑住心中翻涌的狂喜，如同在夜路中走了半年，伸手不见五指，却忽然发现了一点明灯！连小腿的痛感都忘记了“这个人，他是不是开公司？！”
老板看了一眼，笑了起来“小叶啊，听说弄了个工作室，不是公司，什么公司，小作坊吧。”
“他……现在在哪？”
“就在这栋楼后面，很近。”老板笑着说“这是栋老公寓，而且没电梯，里面不少都是熟人，我的生意多亏了他们照顾呢。上去二楼左手就是。”
秦远峰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他们是不是五个人？”
“对啊，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在这里租了个房间敲敲打打的。小伙子，你找的是他们啊？”
“谢了！”
老板刚说完，秦远峰就立刻起身告辞。
整整一天的奔波，最后在一个无名小店发现了技嘉日后的CEO，董事长！这种狂喜，让他根本无法再在这个店子里坐下去！
几乎是咬着牙跑上了二楼，这才感觉小腿已经开始发颤了。
左边，门没有关，他一把推开之后，迎接他的是满地的电子元器件，以及五台电脑，电脑前方的五个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不速之客。
一个歪歪扭扭的“技嘉”招牌，斜斜挂在房间中央。看到它的时候，秦远峰简直如同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蹲在地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在茫茫台北，寻觅了整整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走路，终于找到了这里！
他的目光，从五个人身上划过，嘴里笑着自言自语地说“叶培成，马梦明，廖得和，柯从原，刘铭雄……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句话，让五个人齐齐吓了跳，相互看了一眼，一位方脸男子小心地走了过来，谨慎地问“这位先生……您是？在我们这里订过货？不会是……我们的货品出了问题吧？我们会保修的……”
秦远峰抬起头来，他笑了，伸出了手。
方脸男子犹豫地和这个蹲在地上的年轻男人握了握手，却被对方抓住不放开。
“能扶我一把吗？我站不起来了。”
十个小时马不停蹄地奔波！精神支柱在这里重新建立，所有的坚持消失无踪，浑身的疲乏，那种万千根针刺的感觉一起涌上来，他是真的站不住了。
男子把他拉了起来，在堆满电子器材的沙发上打扫出一个空位，让他坐下。
秦远峰休息了几秒，喝了口水，忽然笑了起来“我听说你们已经成立了研发部门和出口部门，怎么还在这个小公寓？”
“你是？”五个人不答反问，秦远峰的来历太过神奇，他们无法回答。
“我是科技大秦皇朝公司的老总，秦远峰。”秦远峰感觉身体的力气回来了一点“我要没记错，你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投资研发部和出口部，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继续呆着。”
看到五人警惕地目光，他再次解释“我是来和你们谈生意的，没别的意思，否则我会走了整整十个小时来找你们？”
他自嘲地躺在沙发上“看看我，动都快动不了了，如果不是坚持面谈的诚意，我会走成这样？”
五个人的脸色这才放松了一些，方脸男子显然是他们的带头人，带着一丝笑容回答“那麻烦秦总了。研发部和出口部，其实也就是两个工作室，不过不在总部这里，任何小公司都是这样，说出去好听一些。秦总看年纪比我们小一些，想来小公司的开发过程也是知道的。”
“叶培成。”方脸男子再次伸出了手“现在是技嘉工作室的……室长。”
秦远峰有力的手，在他的笑容中，郑重地进行了这次世纪性地握手。
没人知道这次握手的含义，一个穿越者，和日后全球著名的电子公司，主板公司CEO，在这个风云际会，电子第二纪元即将开启的87年秋，第一次握到了一起。
“非常荣幸见到你。”
“我也是。”
第32章：卧虎（一）
闲聊了十分钟，秦远峰终于感觉自己可以了，这才郑重地坐直了身体。
“没有通知，实在是冒昧。”他认真地说，这一刻，他不再是访客，而是对方的谈判对手“叶先生，不知道工作室的事情您是否可以做主？”
“要看什么事。”叶培成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普通的事情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个工作室是在我号召下，由我们五个集体建立的，大事需要我们五个一起商量。”
秦远峰点了点头，心中对钟晗说了声抱歉，开口道“是这样，我们想出资一百五十万收购技嘉公司。”
“什么？！”
刚一出口，五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虽然他们现在平均年龄比秦远峰大了四五岁，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秦远峰连忙补充“是美元。”
五个人白日见鬼一样打量他，无它，秦远峰实在是太年轻了点。
“冒昧问一下……”
叶培成一开口，秦远峰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叶先生，我今年二十一，刚刚大学毕业，但是您不用怀疑我。我这次带来了香港科技大的证明，而且你们随时可以打电话去香港那边查询，不过证明没带在身上，我现在恐怕回去就过不来了。”
“这个再说。”叶培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不瞒你说，秦先生如果说的是实话，那我也实话告诉秦先生，技嘉并不打算合并。”
这次，轮到秦远峰大皱眉头了。
今年底，技嘉总资产达到一百万美元，现在还有一个季度，顶多七十多万，他几乎是开出了两倍的价格，对于一家新公司，还是开在宿舍中的新公司，对方居然拒绝了？
看到秦远峰没有说话，叶培成笑笑说“看样子，秦先生并不知道台湾的情况。那就让我来说一下吧。”
“这几年，台湾的电子器材，原件，成品几乎是出现就有市场。不是我夸口，我们技嘉小是小，但是在台北这块还是很有市场的。您去市场上问问，很多大厂都知道我们技嘉。我们并不愁产品的销路，而且研发部，出口部，虽然人少，地方也小，不过我们不缺这个资金，正准备在明年正式搬迁，做一个真正的公司。”
秦远峰沉思了起来。
他忽略了这件事情。
亚洲四小龙即将腾飞，台湾同样处在电子产业爆发的高峰期，不仅有技嘉，更有宏基旗下的ALI扬志，和技嘉几乎同时成立的微星MSI，这些都是日后世界上鼎鼎大名的品牌。
本来，他有考虑过微星，虽然微星主板做不过技嘉，但是微星却是世界第一大显卡生产商，同样是主机绝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最后，他还是圈定了技嘉。
技嘉是后期才开始转型做主板，初期他们的产品并不限于主板，甚至主板都不是他们业务的主要构成。
他们最初做的，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各种硬件技术！
但是，因为台湾大环境的腾飞，技嘉五大元老并不是觉得价格不够，而是他们自信非常充足！
他们坚信自己能做出一个帝国，而初始创立资金七十万台币的技嘉，现在已经有了五百万台币！
七倍多的利润，让他们信心满满！
秦远峰非常头疼。
一般来说，如果大企业收购，不答应，他可以和你打商战，挤掉你的市场，但是他不行。
一般来说，如果名企提出收购，对方会考虑这个企业的名气，地位，资金，技术，或许可以考虑加入最后脱出。
但是他还是不行。
没有名气的优势，没有商战的资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伸不了这么长，技嘉如果不答应，他毫无办法。
“没有可能？”他试探地问“两百万美元？”
几个人都笑了笑，不是笑这种看似随意的谈判，小公司的谈判就是这样，而且这只是最初试探对方意图的阶段。
“秦总。”叶培成笑道“我们能感觉到你的诚意，其实从我拉你起来就感觉到了。但是技嘉并不打算合并，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秦远峰叹了口气，对方的语气非常坚决，不留一丝余地，甚至根本没问他价格，这种谈判基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那么我们换一种方式。”他想了想说“我希望和技嘉进行深入合作。”
“请问秦总是什么类型的公司？”
“我们目前做软件开发，但是希望涉及硬件。”
“对不起，秦总，我们并不希望深入合作。”
叶培成的话，让秦远峰没气的一巴掌呼过去。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技嘉从没有打算过往软件发展，这并不是我们的长项。”叶培成笑道“我们不会涉及软件业，所以我们并不认为和贵公司合作能带给技嘉实际的利益。”
“如果我的软件需要你们的硬件技术扶持？”
“请问秦先生的软件是电脑？”
“不是。”
叶培成再次摇头“对不起，秦总，如果不是电脑，我们投入的人力固然能使我们一时盈利，但是盈利之后，这批人的时间就浪费掉了，对于我们的发展还是不利。我选择拒绝。”
秦远峰这次是真的头大了。
他来之前，想过被技嘉拒绝，但是深度合作是他最后的底线，这关系到他的理想，他不会放弃！
毕竟一年翻七倍的利润，再加上他新成立没有任何背/景支持，没有任何技术提供的新公司，想要收购掉对方本身就不太容易。
只是没想到深度合作都被拒绝。
“我希望技嘉建立一个特别的工作室。按照我的建议和框架进行研究。我将会投入。”他看了看对方，狠心说“一百万美元！”
现在他手中只有四百万美元不到，硬件研发是个无底洞，而且是条先亏后赢的长线，一百万，他可谓是真的铁了心。
只要拿下对方，这一百万的授意甚至可以达到十倍，百倍！
这次，叶培成没有立刻拒绝。
一百万美元，等于现在技嘉全部资产的一倍还多，而且只是深度合作，就算日后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这笔巨款对技嘉的腾飞也有难以取代的作用！
创业初期能拉到这样大的投资，就算神仙也要抖三抖。
沉思了很久，秦远峰并没有打搅他们，而是静静等待。
叶培成也没料到，对方竟然这么有魄力，百万美元，对现在任何中小公司都是巨款，实实在在让他动了心。
良久，他才开了口“我不能立刻答复你，我们需要讨论一下。讨论结束我们会拜访你。”
“好，我们就在中山酒店。不过我希望贵公司进度快一些，毕竟香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
“理解，我们会尽快。”
秦远峰看了看叶培成，决定再加一把火。
“叶先生恐怕还不知道，我们是怎样赚到千万美元的吧？”
“愿闻其详。”
“我们和世嘉公司达成了共同开发的协议，是我的一款游戏。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这次，叶培成一层不变的脸色终于变化了。
“世嘉公司？”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秦远峰“日本的世嘉株式会？”
秦远峰点了点头“既然是共同开发，很快，他们的专家就会来到香港。甚至我们会成立秦皇朝.世嘉开发小组。”
“我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技嘉公司的身影，作为第三方加入。”
叶培成这下才真的动心了。
世嘉和任天堂不同，这是一个勇于挑战硬件的公司，任天堂的策略是软件第一，而世嘉的策略是硬件第一。
世嘉的技术，远超过现在台湾的任何一家公司，甚至世界上95%以上的公司。
能进去学习，这对于技嘉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甚至比刚才的百万美元更大！
“我们会认真考虑，尽快给您答复。”
秦远峰点了点头，告辞离开了技嘉。
来到中山酒店门口，钟晗差点急的要跳脚了。
“秦总！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我都快急死了！就差报警了！”
秦远峰有些郁闷地摆了摆手“上去说。”
进了房间，他一头栽倒床上，动都不想动。
“我找到技嘉了。”
“找到了？！”钟晗立刻问“他们怎么说？”
秦远峰翻了过来，看着天花板说“我本来想收购技嘉，但是他们不愿意。提出深度合作也被拒绝了。最后好不容易才答应再看看。”
他笑了笑“一个二个都奸猾得要死，我连世嘉都卖了，就不信他们不上钩。”
“现在我收不了他们，但是再过几年，我要让他们自愿跟着我走！”他来了点精神，坐起来说“先在他们内部埋下这颗种子好了。哎，帮我倒杯水。”
钟晗眼珠子乱转，他在猜这位学长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别猜了，你猜不到。”秦远峰直接说。
钟晗绝不可能知道，技嘉94年那场差点毁了技嘉的大火！
如果不是因特尔公司答应技嘉可以先付款再交货，那么现在都不会有技嘉这个公司！
“既然抓不到虎子，那就先养着。等成了猛虎，我连老虎笼子都一起拿走！”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目光，只要技嘉答应他深度合作。这个种子一旦埋下去，他将会通过这道桥梁一步步把技嘉拉到自己的阵营，成为专门为他生产电子产品的后花园！
而且……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94年……正是电子娱乐第二纪元开启的时候！
索尼伸出了自己的獠牙，他同样会在哪个时候探出自己的龙爪，技嘉……在那场大火中，看你还怎么逃！
第33章：卧虎（二）
这一夜，秦远峰并没有很快入睡，尽管浑身的疲惫已经让他骨头都在发痛，他仍然坚持地考虑起接下来和技嘉的谈判。
叶培成这帮人，绝不只是技术宅，否则不可能日后把技嘉发展到那一步。
他需要在条件和要求中掌握一个平衡点。
让技嘉离开台湾，他没有想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如果离开台湾，他们还会不会创造当初的辉煌？这个条件不可控性太大，他不想冒这个险。
考虑了很久，他才上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客房电话吵醒了。
“秦先生，一位姓叶的先生想见您。”
来得好快！
他答应了之后，用最快的时间洗漱更衣，叫上钟晗和陈佳丽就来到了大厅。
看了看钟，这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
“叶总，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他笑着和叶培成握了握手。
对方的精神不是太好，也笑着回答“昨晚我们讨论了很久，今天想和秦总深入探讨一下。”
秦远峰开了个包厢，叶培成不光是自己一个人来，同事马梦明也一起来了。
五个人坐下后，秦远峰首先开了口“看样子，叶总是有意思进行昨晚的话题了？”
陈佳丽坐在身后，摆开一本笔记本，准备随时记录重要的话。
“呵呵，如果不想继续，我们今天也不会来到这里。”叶培成喝了口咖啡，笑道“首先，我们这里有几个条件，如果秦总不答应，恐怕我们很难合作下去。”
“请说。”
“第一，如果达成了深度合作的协议，技嘉和贵公司的关系处理。”他深深看着秦远峰说“这一点，我需要听下秦总的意见。但是，贵公司不得控有技嘉份额，同时，贵公司不得参与技嘉的一切决策，可以提出建议，但是没有决定权及表决权。”
“第二……”他斟酌了一下说“我希望找到第三家公司进行交叉持股。”
秦远峰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对方并不相信他。
交叉持股，是说技嘉持有秦皇朝的股份，秦皇朝持有另一家公司的股份，另一家公司又持有技嘉的股份。
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现在这两家公司并没有任何股份，不过仍然有太多办法可以操作。
“看样子，技嘉对秦皇朝忌惮很深啊。”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马梦明也笑着开口了“没办法，贵公司千万资金，而且把技嘉现在的资金摸得一清二楚，我们不得不多此一举。”
秦远峰点了点头，这没什么，技嘉无非是怕合作之后秦皇朝借机一步步吞并技嘉，小资产公司忽然面对几百万资金的公司，就像秦皇朝对上了任天堂，就算合作，也要小心再小心。
尤其秦远峰开始表现出了对技嘉强烈的收购欲。
“这个再说。”秦远峰考虑了下“也许你们等会听完我的提议，这一条就可以作废了。”
“具体就是这两个要求。”叶培成说道。
“好，既然你说完了。我也说一下，关于第一点，其实也可以解决第二点的问题。”秦远峰笑道“因为，我对两家公司的定位是战略伙伴关系！”
叶培成霍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秦远峰，马梦明也一脸难以置信，钟晗盯着他看了好久。
这三个人，谁都知道何谓战略伙伴，简单地说，就是同盟，互相提供资金，技术，人才交流。
这等于把两家公司摆上了同一战线！
技嘉虽然不缺技术，但是对世嘉的技术非常垂涎，同样，还有秦皇朝公司强大的资金援助。
秦远峰淡淡地说“只有这个关系，你们才能加入世嘉和秦皇朝的共同开发小组。如果是这种同盟关系，那么我们不需要申请第三方持股。”
叶培成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现在已经算是正式谈判，虽然两个公司很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场合，却丝毫不妨碍这次谈判的气氛。
技嘉想要的是世嘉一些硬件上的技术，世嘉既然和秦皇朝签约了共同开发协议，那么他肯定是要把主板，元器件这些东西拿过来的，还有日方特别过来的工程师。
第二点，就是秦皇朝的金钱。
这两个诱惑条件太巨大了，刨除技嘉被收购这个前提，无法让他不动心。
“秦总。”考虑了很久，他才开口说“我想问一下，世嘉的人员什么时候过来。还有就是，你的游戏能在高层被重视到什么地步？”
秦远峰笑了起来，叶培成问的很含蓄，不过其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他的游戏受重视，过来的可能就是真正的工程师，如果不受重视，恐怕随便过来两个人就交代了。
“卖出几百万版权费的游戏，你觉得呢？”秦远峰不答反问，把问题留给了技嘉。
叶培成感觉非常头痛。
秦远峰的目的毫不掩饰，收购不成，就需求战略合作，很明显是瞄准技嘉的技术来的。如果他们只提供资金，恐怕他考虑之后还是会拒绝，在电子业蓬勃发展的年代，技术比资金更重要，他不想浪费至关重要的开发人员的时间。
但是加上世嘉，这就不同了。
战略合作，双方都要提供技术。秦皇朝明显零技术提供，但是他们有世嘉。
他忽然笑了起来“如果这样一来，贵公司岂不是空手套白狼？你我战略合作，世嘉来买单？”
秦远峰笑道“我答应过提供给技嘉百万美金。而且如果不是战略合作关系，你们绝对进不来我们两家的共同开发小组。”
“老大，答应吧。”一直没说话的马梦明忽然开口了“他们的条件确实不错。”
“但是……”叶培成仍然非常犹豫。
“老大，我们签订合约，需要的是什么？钱和技术，现在有可能获得这两样，同时并没有触碰到技嘉被收购的底线。你还考虑什么呢？”
叶培成摆了摆手，沉吟了几分钟，才继续说“一百五十万美金投资。我们立刻和你签订合约。”
“一百万！”秦远峰皱了皱眉“叶先生，世嘉现在只有将近百万美金，一百五十万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近乎两倍。”
叶培成摇摇头“秦总，你现在需要我们的技术，一百五十万并不多。”
秦远峰坚定地说“一百万，这是我们的极限。”
“那就没得谈了。”叶培成站了起来，遗憾地和他握了握手“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好的，慢走。”
就在叶培成快要出门的时候，秦远峰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上午我的助理已经摸清楚了微星MSI的地点，晚上我约了他们吃饭。”
“秦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各位一声。”秦远峰放下杯子，平静地回答“台湾并不止一家新兴公司。”
叶培成没说什么，和马梦明一起离开了房间。
“学长，你怎么放他们走了啊？”陈佳丽停下笔，眉头微皱“一百五十万我们不是出不起啊。你可是赚了八百万呢。”
秦远峰苦笑，是八百万，但是那不是纯利润，纯利润六百万左右，分给胖子三成，他手里只有四百多万。
火焰之纹章，他已经急不可待地要开发它了，但是这个系列绝对不是大家来找茬这样轻轻松松一天就能编出来的。它需要投入的资金绝对不少，还要和世嘉购买开发工具，没有三百万上下根本下不来。
游戏开发是赚钱，但是烧钱的地方，又有几个人知道？
针对主机的开发工具，这就让世嘉狠狠地把钱又收了回来，主机商，第一方，就有这种牛气的资格。
他再次坚定了要自己开发主机的决心。
这一百五十万，绝对不能给，一百万是他的极限。
钱再多，不会省钱的老总也绝对不是一个好老总。
“钟晗。”他朝着主席说“准备联系微星。”
“学长，你给的公司一个比一个偏……这个公司都到台北外去了……我找了整整一上午才找到。”钟晗拿出本子，正要打电话，却放了下来，疑惑地说“学长，你真的要放弃技嘉？”
秦远峰没回答，钟晗挑着眉毛说“我总觉得你不像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放弃？为什么放弃？”秦远峰笑道“现在是比耐心，如果能收购微星，并不比和技嘉战略合作差。甚至还要优胜一筹，我们还可以联系宏基集团旗下的ALI进行战略合作。这一年资产翻七倍的奇迹，让技嘉的领导者有些自以为是了。”
“看着吧，等我们和微星真正谈起来，急的是他们。”他摆了摆手“按我说的做，现在你就把精力全部放在收购微星上，据我所知，他们刚被台湾索尼裁员一年多。经济情况绝对比不上技嘉。既然技嘉不愿意战略合作，那我们只有退而求其次。毕竟一个自己完全掌握的公司，就算开发能力稍微差一点点，也好过一个不被自己掌控的公司。”
他并不想放弃技嘉，毕竟微星五人组在台湾索尼本职是计算机组装，和技嘉比起来，并不能给他最急切，最直接的帮助。
“钟晗，谈判一旦开始进行，你立刻预定五天后回香港的机票，给技嘉人员礼貌地告别。一定要说清楚是五天后动身。”
第34章：卧虎（三）
和MSI微星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
微星不是技嘉，他们的产值并不如技嘉高，尤其是，他们对于秦皇朝开出的收购条件动心了。
秦远峰同样亲自上阵，他的条件是，一旦收购，维持原有状态不变，保持微星MSI牌号，公司地址不迁移，秦皇朝投资七十万美金，但是会有一名主管坐镇微星。
最主要的是，这名主管并不能直接参与微星的决策，而是通过电话汇报秦远峰重要流程，也就是说，这位主管是名义上的，微星几乎享有绝对的自主权。
但是，他隐藏了世嘉可以合作的技术条件。
秦远峰知道，一朵花能开得多鲜艳，完全取决于它的土地，他不想把微星这朵花移植到香港，变成一盆盆栽。
“秦总，和你谈的非常愉快。”微星的老总徐翔亲自把秦远峰送上了车“我们微星科技非常期待和您的合并。”
“是的，我们也很期待。”秦远峰笑着回应。
到了酒店，他就收敛了笑容，问道“技嘉那边呢？有信息没有？”
“没有。”钟晗摇头“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下决心抛弃了和我们的合作。”
“真够有耐心的啊。”秦远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我们返航的日期告诉他们了吗？”
“告诉了，他们只是说知道了，也没下文。”
秦远峰点了点头，钟晗想了想说“秦总，如果他们真的放弃怎么办？”
“怎么办？那我们就正式收购微星！”秦远峰笑了笑“你以为微星很差？徐翔和叶培成都是台湾初代电子开发者，他们技术能力不分伯仲。”
还有句话他没说，否则，日后技嘉为什么要放弃显卡？微星为什么又放弃主板？
全权掌控的微星，价值并不亚于技嘉，只是技嘉现在的产业能给他带来立竿见影的帮助，而微星恐怕还要经过一两年的调整期。
现在收购了微星，跟着还要投入一大笔钱支持他们转型，做开发，实际投入比技嘉多多了，这也是他只采用微星来逼迫技嘉的原因之一。
一旦收购了微星，接下来的主机大战，金钱绝对吃紧！
“不要管技嘉。我记得跟你说过，和微星的谈判展开之后，全心全意想的就是收购微星。至于技嘉，忘记这件事。”
钟晗点了点头。
第二天，仍然没有丝毫动静，就连微星都没有消息。
第三天，微星创始五人组中的三人，一起来到了酒店，告诉秦远峰，他们关于收购，并不拒绝，但是不想现在被收购。
“这不可能。”秦远峰立刻拒绝“如果一年后，你们生意真的做大了，那时候你们还会考虑收购？我这一年的时间精力谁来补偿？”
这次谈判，并不是非常顺利。
第五天，微星正式答应被收购，但是首批注资要求百万美元。
接受范围内。不过秦远峰并没有立刻答应，这次交给了钟晗。
“秦总……”钟晗帮他收拾着行李，欲言又止“真的收购微星了？”
“微星拖着，先不要急。”秦远峰看着窗外，想了想又说“技嘉按兵不动，我们就假戏真做又何妨？”
“那你……真的先回香港？”
“对，香港现在联系不到我，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把工作室的框架先做起来，然后准备下一个项目的立项。”
“世嘉呢？”
秦远峰淡淡地说“等着吧……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钟晗收拾的动作很慢，一件衣服叠了三四次才放进箱子，随后是慢腾腾地折腾各种旅途中用的东西。秦远峰忍不住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商场大忌。你平时雷厉风行，怎么现在变得畏首畏尾？”
钟晗干脆把东西放下了，一屁股坐在床上，伸了伸手“给根烟。”
两人都叼着烟，坐在床上。
“其实吧……”钟晗咳了一声开口了“我真没想到学长会这样一本正经地谈判……我以为还是和学校一样……”
秦远峰摇了摇头，笑道“学校是他们求着我，不同。”
“我并不适合这样磨豆腐一样的谈判，我也喜欢快刀斩乱麻。”他抽了口烟，叹道“但是，不行。”
“敢挑什么样的担子，就得有什么样的觉悟。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就算我再喜欢雷厉风行，该磨的时候还是得磨。”他笑了笑说“没准儿等会我出去就砸了的士。憋了五天，谁不火？”
钟晗勉强咧了咧嘴，没再说话。
“我知道。”许久，秦远峰才开了口“你知道我很想收购技嘉。”
“但是有的事情，不是想的多好它就能实现，否则世界上不存在梦想这种东西。”
“每件事，都有它不可控的多变性。任何事情我们都只能奢求它的成功率，而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他笑着拍了拍对方“技嘉拒绝了我们，这没什么。我们得到了微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是长期沉浸在学生会那种你独掌天下的氛围中，有点犹豫罢了。”
“可我不甘心啊。”钟晗摇头苦笑“咱们那天走了整整一天，就为了找他，我们找到了，但是却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学长，你真的不窝火？”
秦远峰挥挥手打断了他，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说“学弟，我发现你现在非常代入你的工作啊。”
钟晗笑了笑“挺有意思，比在学生会有趣多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与人斗其乐无穷。”
“好好干。”秦远峰鼓励地说“我很看好你，实习的时候，如果做大了，我可能让你外出坐镇。”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的箱子“不过，我不希望看到你下一次犹豫不决。”
他亲自把东西都收拾到了箱子里，用力锁上，郑重地说“下了决定，就要一往无前，披荆斩棘！在商界里瞻前顾后，只能死无全尸！”
钟晗也笑了“学长你好像真混过一样。”
“我给你说个故事。”秦远峰坐下说“从前，有一个游戏策划。他策划了一款非常满意的游戏，认为会红。结果老总说出了几个问题，他畏惧了，错失了发行的大好日期，几天后，另一家公司同款游戏上架，狂揽上千万。”
他有点回忆地说“从知道那个故事之后，我就有了这个觉悟，一旦决定，不成功便成仁。”
他声音很平静，钟晗却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滋味。
就像秦远峰的亲身经历一样。
“我明白了。”他舒了口气，站起来拖着箱子“秦总，这是我第一次诚心这么喊你，本主席以后就跟你混了。”
“来，我送你上车！”
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总是有些不甘心啊……”最后看了台北的天空一眼，他毅然踏上了去机场的汽车。
车上，他咬着嘴唇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景致，却没有一丝风景进入他的脑海。
带着雄心壮志打算来收购正在起步的技嘉，却不想所有提议都被拒绝。
在他上车的最后，都没有等到技嘉的电话。
足足五天耐心的比拼，无时无刻不在等着电话，这种感觉让脾气本来强硬他的极不舒服。
“算了，手中沙而已。”他自我安慰道“抓不住，就扬了它。”
“只是这种恶心的比耐心手段，叶培成你还真是让我窝火！”
他尽量让自己的思路都转移到香港的事情上，但是有的事越不想，越往上冒。
大家熬着性子耐了五天，最后技嘉全盘放弃，这让他感觉一拳打到了空处，无处使力。
最让他愤怒的就是比耐心的过程，双方都痛苦，却偏偏谁都不能打破僵局，谁先动，谁输！
只有咬着牙熬下去！
熬到最后，技嘉放弃了。
钟晗问他窝不窝火？他想起这件事情就想立刻把技嘉收购下来，然后全部革职！
不过，在公司员工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不理智的一面。
“艹！老子这五天的时间谁来弥补！”越想越气，他狠狠地砸了砸座椅，的士司机吓了一跳“妈的，技嘉你喜欢玩，等老子以后有钱了玩不死你！”
车开了大约两个小时，才从台北开到了松山机场。
人并不算很多，但是意外地，他发现了不少电子产业公司的海报，不仅有宏基这样的巨头，还有很多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厂。
叹了口气，把最后的犹豫抛之脑后，他毅然迈向了候机厅。
“不接受我的收购吗……”他坚定地看了一眼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下次我来的时候，我要让整个台湾电子娱乐业唯我是瞻！”
“技嘉，你这次真的恶心到我了！”
飞机是晚上八点，检票过后，他直接来到了候机厅。
闭上眼睛打起了盹，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情，尽量不要让台北之行的情绪带到回去的工作之中。
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就将起飞。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等他耳朵听到他的飞机即将验票的时候，睁开眼睛，已经是八点正。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到已经排队的人群，拖着行李走了过去。
但是，他的行李并没有拖动。
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行李箱上。
“秦总，别来无恙？”
秦远峰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一样冲了起来。但是下一秒，他的嘴角就挂起一抹咬着牙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说“叶总，你也别来无恙。”
第35章：战略合作
回过头，叶培成正穿着一身西装，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后。
秦远峰想哈哈大笑，然后一脚踢死这个面脸笑容的混蛋！
谁也没看到，他握着行李箱扶手的手已经冒出了青筋。
这场赌局，最终还是他赢了！
叶培成终于没挺过自己的耐心，他没有给秦远峰打电话，没有上门，更没有在秦皇朝和微星谈判的时候介入。
而是，买了一张和秦远峰同时的机票，看看秦远峰最后的耐心！
如果秦远峰还在台湾等着，放弃了这次回去的飞机，或者走得不够坚决，叶培成就非常明白，秦皇朝还在等着他们！他们就完全掌握了主动！
这只老狐狸！
但是，秦远峰走了，走得义无反顾，他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拦住了对方。
他的手伸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丧失了所有主动！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只是，秦远峰脸上是胜利者的宣誓，从内而外，叶培成却非常勉强，强颜欢笑。
“秦总，走，我们去餐厅小坐片刻。”叶培成没有透露出丝毫情绪，微笑着邀请。
“我的飞机马上就要飞了。”秦远峰笑意盈盈地回答，他心中从没这么舒坦过。
五天！整整五天的煎熬，两方都在熬，现在呢？他很想大声问一句，叶培成，现在是谁赢了？！
胜券在握！
这是胜利者才能有的矜持！
这是最后站在这个谈判桌上的人，特有的傲慢！
叶培成苦笑了一下“我知道秦总不会在意一张机票的价值。”
秦远峰笑着回答“但是我在意的是留下来的价值。”
叶培成只觉得对方的笑容特别刺眼，长叹了一声“放心，秦总，我都出现在这里了……这次的价值，保准你值回票价……”
“呵呵，那我就看看，这次是头等舱还是经济舱。”
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面前，还有几份精巧的小点心，一份可爱到不忍下口的蛋糕，构成了这幅画面。
“秦总。”叶培成率先开了口，早一步来到这里，他已经失去了骄傲的资格。没有自己的筹码，他难以再矜持下去“技嘉工作室答应你战略合作的条件。”
秦远峰没有立刻回答，放了几块方糖进去，动作特别的悠闲，姿态特别的优雅，看的叶培成眼中冒火。
过了好几秒，他才不咸不淡地说“这是经济舱。”
“叶总把我留下来，总不会在让我坐这种舱位回去吧？”
“之前我的提议你们否决了，现在再坐这趟飞机，肯定不是一个价格。”
“可惜我不是售票员。”叶培成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挫败感，十指交叉，目光深邃“我并不清楚经济舱和头等舱有什么不同。”
秦远峰笑了笑“那么，我就告诉下叶总吧。”
“首先，百万美金注资暂时不变。”他竖起一根指头，没有再猜谜下去“其次，我们这次不是单纯注资。”
他盯着叶培成，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注资，要求的是同等价值的技嘉份额！”
“不可能！”叶培成差点站了起来，拂袖而去“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技嘉是我们的公司！我们没想让其他人参一脚！”
“参一脚？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像我们要瓜分你们的成果一样。”秦远峰搅着咖啡，现在胜利的果实已经拿到手了一半，接下来，他需要踩着对方的神经跳舞，提出最苛刻的条件，但是又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
“任何公司要做大，都不可能只有一股资金。全球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是这样。技嘉不可能例外。既然你们想做大，要做大，我早加入迟加入有什么区别？”
叶培成正要说话，秦远峰却再次说了下去“我可以做出第一款卖出千万的游戏，也能做出下一款。如果一年内还没有下一款达到千万的游戏，我自己撤资。”
叶培成额头上青筋直跳，最终什么都没说。
“第二，我们需要技嘉过来两个信得过的人，组成我的公司和技嘉共有的硬件开发小组。”
“你们和世嘉不是有开发小组吗？”
“那仅限于软件，我们需要你们的技术。”秦远峰轻轻敲着杯子，淡淡的回答“你们可以拒绝，但是你能在这里等我，想必已经知道，MSI答应我们的，是收购。而你们是合作。一个是完全成为我的下属公司，一个是成为我的伙伴。你觉得我会选哪个？或者你自认为技嘉的技术是微星的一倍以上？”
“如果你拒绝，你只需要帮我重订一张机票就可以。”他笑道。
叶培成脸色都有点泛红，微星，又是这个公司！这一年来，他们和微星都打出了自己的名号，总体来说是技嘉名气更大一些，但是现在这个原本应该在自己之下的公司竟然成了此刻威胁自己的利剑！
不甘心，他心中不停翻涌着这三个字，这两个条件说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拍桌子就走。
但是，他做不到。
预计百万美元注资，和世嘉合作的机会，无论哪一条，都深深吸引着他。
他只能把这种不甘心深深地埋在心中。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早点答应……他喟然长叹了一声，带着明显落寞的表情没有开口。
仿佛石雕一样坐了很久，他才轻轻开口，声音充满了颓然“有第三吗？”
“没有。”秦远峰说“如果答应，我同样会今天走，但是是回去拟好协议之后，会让钟晗先生送来台湾，大家一起在台湾和香港进行公证，协议存档。”
说完，他看着叶培成，等着他的表态。
对方正要开口，他忽然摆了摆手“叶总，这个条件并不苛刻，这是我们的底线，如果不答应，那么我们只能很遗憾地和技嘉失之交臂，并且扶持微星。”
叶培成喉结不停耸动，条件确实并不算苛刻，但是谁都不希望事态完全被另一方掌握。
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学长那个熬字是什么意思。
可惜……太晚了。
从他拉住秦远峰那一刻起，他们在这场谈判中就再也没有了先机。
“第一条协议如果修改，我就答应了。”他声音带着咖啡的苦涩说。
秦远峰冷笑一声“那么叶总帮我订票吧。”
叶培成死死盯着他“没有妥协？”
“没有。”
上次说完这句话，叶培成起身就走，但是这一次，他同样想拂袖而去，却发现全身负责活动的每一个关节都不听他使唤。
“叶总，我不得不提醒你，MSI和秦皇朝已经开始做资产评估。”秦远峰不轻不重地加上一句“两家小公司，一边报资源局审核一边做评估，我相信这用不了几天。”
再次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培成长叹了一口气，用自己都觉得听不到的声音说“好，我答应。”
“但是，如果秦皇朝并不能促使技嘉和世嘉的学习，这份合约必须立刻终止！”
“没问题。”秦远峰点了点头说“最后，为期七年。”
“这么长？！”
秦远峰微笑着说“对于微星，我们是收购的，它没有期限。”
又是微星！
叶培成心中的无名火和懊悔一拱一拱的，他没想到，这个可以坚持面谈诚意的年轻人，现在竟然这么不讲情面，几乎刚刚踩在技嘉可以承受的范围上！
微星就像头饿狼，无时无刻不在后面追着他，让他不得不点头接受秦远峰的提议。
两家都是做电子，秦皇朝体现出了他们的决心，并不是非你技嘉不可。
他们相信了表露出的这一切。
技嘉至少还是独立的……这个机会，可能是技嘉腾飞的机会……这几十分钟，他心里一直都在用这个理由自我麻痹。
虽然参入了别人的份额，这个公司已经多了一份话语权，但是，叶培成需要找到自己的自尊。
“好……我可以答应……不过这个合约，每年都需要重新修订，这一切必须写进合约之中。”
“没问题。”秦远峰笑着站起来，和叶培成握了握手“那么我立刻回去拟定合同，还请贵公司做好准备。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战略伙伴关系的初步共识，希望两家公司在日后的道路中友谊源远流长。”
“呵呵……好说，好说……”叶培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僵硬地和他握了握手。
“等世嘉公司的人一到，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贵公司。”说完这句，秦远峰就去了买票口。
“秦总稍等。”叶培成喊住了他，递出一张机票“这是下一班去香港的飞机，头等舱，聊表歉意。”
秦远峰笑了起来“谢谢了。”
叶培成带着什么心情走的，他不知道，他只是笑着看了看对方的背影，然后准备上个WC。
技嘉答应了七年战略伙伴协议，不是八年，也不是六年。
七年之后，94年，电子娱乐第二纪元掀开序幕，那时候，将会发生一件世人震惊的大事！
这件事，直接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还没有准备好的整个电子娱乐界，让任天堂的老山内和索尼的大贺典雄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清点了手下的百万雄兵，两军对垒于秋叶原。
他等的，也是这个机会，一口吃掉整个技嘉的机会！
到时候，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对着整个电子娱乐界高呼：我也有自己的专用开发组！我就是来挑战这场二十年的圣战！
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埋了下去，而且埋得比他想的还要深，金钱买份额，这对他来说是控制技嘉最好的开始！
第36章：狮子大开口
一个小时后，他所坐的飞机正式起飞。
叶培成并没有走，他在餐厅的座位上，如同木雕，静静地看着外面不时消失在夜空的航班。
只有创业者，才知道公司每一个话语权有多么宝贵，而现在，公司资金增长了，却丢失了一部分话语权，让他心都在滴血。
他本来想开口拒绝，但是对方挑明了，如果他不能继续做出大卖的游戏，就撤资。
他神使鬼差地就答应了。
现在他回想起来，也许是心中最后那份侥幸，而这份侥幸，在一个合理的情况下被利用了。
接下来的条件，都在自己计算之内。
这几天，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密切注意着秦皇朝的动向。
从开始接触微星开始，他们五人组里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他也非常焦虑，特地问了一位学金融的学长。
那位学长只告诉了他一个字，就是拖。
他听了，拖了下去，拖了整整五天。
当秦皇朝打电话告诉他，秦远峰即将离开的时候，公司里有异议。当得知秦皇朝已经和MSI收购意向确定的时候，异议更大了。
他知道，这是两方拼耐力的时候，谁先忍不住，谁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但是，当得知秦远峰已经上车开向机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立刻搭车，拿上早买好的机票，率先冲到了机场。
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秦远峰，期望他出现焦虑，期望他等人，期望他折返回去。
可惜，他所有的期望都没有出现。
直到秦远峰准备登机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一件事：对方是真正不在乎技嘉了，有了微星，技嘉并不那么重要。
这个认知，让他感觉无比沮丧，同时，他也非常清楚，他们输了。
想起这些，桌前的叶培成无声苦笑，事已成定局，反正对技嘉也不坏。
默默地放上一张*，他带着满身颓然走出了机场大厅。
在他走后大约半个小时，WC里再次走出了一个人。
秦远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叶培成开始的座位。
空无一人。
但是，秦远峰并没有走！
“晾了我五天，以为一张头等舱就可以打发我？”他嗤笑着看着手中头等舱的机票，吹了吹揣进了包里。
“叶培成，我从没说过自己宽宏大量。你的到来，不仅没有挽留我，更让我看到了技嘉的底线。那就别怪我榨出你们最后一滴油水！”
“这次，老子要包机！”
他走到机厅外，找到一个IC电话，拨通了酒店的号码。
“钟晗，你立刻给我找微星老总徐翔，请他喝茶。”
“你没走？！”钟晗吓了一跳“秦总，你怎么留下来了？”
“呵呵，技嘉的人在候机厅等着我，刚和我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的意愿。”
“真的？！”钟晗高兴地说“秦总！好啊！这是你在台湾最大的愿望！现在终于达成了！”
“最大？”秦远峰冷笑“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技嘉我要要，微星我照样要！”他咬着牙说，心中憋了五天的火气一拱一拱地往外冒“这次，我要狮子大开口！”
“我不是什么善人，和我比耐心，输了就该接受惩罚，这是商界的规则。”他哼了一声说“你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道歉，告诉微星，技嘉答应做我们的战略伙伴，所以我们不打算收购微星。”
“不管他们怎么说，就算骂你也好，你也只需要最诚恳地道歉！”
“第二件，隐约透露给他们世嘉和我们签订的共同开发协议，这个协议我一开始没有透露出去，现在正是用他们最好的机会！”
“秦总！”钟晗兴奋了起来“你这是不把价格压到最低不罢休啊？”
“当然，否则怎么带领你们发家致富？”秦远峰笑道“记住，咬定六十万，不松口，相信我，微星会答应的。”
“这还没完。”
“和微星谈完，你立刻去找技嘉，告诉他们公司决定收购微星！所以战略合作关系要放一放，明确告诉他们，微星不少技术和技嘉重叠，我们不可能再注资这么多！”
“然后，再告诉他们，因为地理原因，可能将秦皇朝.世嘉开发小组设在台湾！”
“最后，说明我们注资不变，但是需要分期付款，同样，这一条给我咬死，要是你咬不死，你就别回来了！告诉他们，只提供八十万！为期四个月，每个月二十万！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没走！”
“……学长……你真够狠的！开始用微星逼技嘉签约，然后再用技嘉逼微星降价，最后再用微星逼技嘉再降价……你真是……太贱了！”钟晗兴奋地说“他们会答应？”
“他们一定会！”秦远峰冷笑“其实他们的底线，比我想得还要浅！”
“记住，这两件事一旦完成，不管多晚，都必须给我电话！”
说完这句话，他挂掉了电话。
自己的性格从来都强硬，为了和他们谈判，已经装了太久的好人，现在，是时候撕掉这层面纱了！
没有什么仁慈不仁慈，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他带着对敌人仁慈的心走上主机战场，老山内，大贺典雄这些人精玩不死他才见了鬼了！
叶培成敢和他拖耐心，要是按着他本来的性格，早就摔合约走人。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公司的老总。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用别的渠道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妈的，这种大家都恶心的比耐心，也就你们这些老狐狸能做得出来！”他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比完了，用看不见摸不着的份额就想打发我？没门！”
这一次，他离开了大厅，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然后告诉了钟晗宾馆的号码。
躺在床上，他无声地笑了，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技嘉和微星愤怒却不得不接受的情形。
他并没有睡，一直在等着电话。
足足四个小时，直到凌晨四点，他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笑了笑，刚接起来，就听到了一个近乎咆哮的声音。
“秦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叶培成的声音透着无边的愤怒，电话都差点从手里震出去“说好了一百万！经商诚信第一！你怎么可以不讲诚信？！”
秦远峰微微发愣，他没想到，竟然是叶培成的电话，看来技嘉被这一手玩得不轻。
黑暗中，他嘴角翘了起来。
叶培成很愤怒，非常愤怒，出离了愤怒。
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提中止协议！
“叶总，我们也很难啊。”他叹了口气“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世嘉通知我们马上要开发一款新游戏。我们所有的资金都会投入到上面，本来技嘉和微星，我们只打算收购一家。叶总说得好，做生意，要讲诚信，那么微星呢？我们都开始做资产评估了，却立刻和技嘉合作。这传出去秦皇朝以后还要不要往台湾发展？还要不要再电子业混？”
“人言可畏的道理，叶总想来也是清楚的。”秦远峰笑的很欢乐，声音却非常沉重“我们答应了微星，就必须收购。但是经过分析，微星的产业是和技嘉有一半几乎相同。我们并没有砍一半，八十万美元，我觉得已经是个良心价了。而且因为收购了微星，我们资金也比较吃紧。”
电话那边，叶培成的牙齿都咬的“咯咯”响。
他没想到，最后被这小子玩了一把！
不答应？
公司基本都知道了，如果不答应，最起码都是生出嫌隙。
最主要的是，这个条件，尤其是和世嘉联合开发的条件，对做硬件的他们来说太难以抗拒！
他总算完全明白那位学长的拖是什么意思了，可惜，太晚了。
秦远峰听着电话里传来可闻的“呼呼”粗重的呼吸，笑了笑，继续保持着凝重的声音说“叶总，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我们收购微星，反而是帮了你们。”
“台湾没有了微星，是不是你们的市场就空出来了？我可以保证，微星几年内绝对不会和技嘉做同样的技术。”
“但是……”他话锋一转“如果叶总拒绝……”
“你就要通过世嘉的技术扶持微星？！”叶培成火冒三丈，这种赤裸裸的威胁，让他恨不得从电话线里冲过去掐死对方！
秦远峰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这个笑声让叶培成觉得异常刺耳。
“叶总不回答，我就当叶总答应了，希望两周内，技嘉能和秦皇朝拟好合约，祝两家公司友谊……”
“啪！”一声脆响，技嘉那边已经挂掉了。
秦远峰叹了口气“友谊地久天长，我还没说完呢。”
放下电话，他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极为舒心的笑容。
让你恶心人！
老子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台湾，光明大道不走，非要和我玩这一套！
他丝毫不担心技嘉毁约，曾经老总带他去谈判，吵得面红耳赤见多了去了，过不了三十分钟，两人一起喝酒洗桑拿宛如亲兄弟。
该要脸的时候光明正大，该不要脸的时候一定要阴险彻底！
第37章：万事俱备
还不等他休息多久，一阵电话声再次把他吵了起来。
“秦总！”钟晗的声音带着兴奋，几乎在哈哈大笑“你猜的没错！答应了！两家都答应了！”
“这样，我们这个月只需要付出八十万美元！而不是一百七十万美元！”
秦远峰笑着说“我只知道技嘉已经答应了，刚才叶培成才给我来了电话。相当不礼貌啊。”
“别提了！”钟晗大笑道“技嘉的脸都快青了，我都怀疑我会被揍。但是一说出可能在台北扶持微星，建立世嘉开发小组，他们全哑了。”
“秦总你不知道，当时叶培成的脸都气红了，但是，过了五分钟，你知道怎么着？他们全部点头了！”
“干得漂亮！”秦远峰笑道“他们立足不稳，如果我们不和他们进行战略合作转而扶持微星，微星一旦发展起来，他们就会逐步丧失市场。他们能不答应？世嘉这块牌子都足以砸死他们！”
“学长，回去我有奖金没有？”
“有，不过你先休息，明天来机场翠园酒店227房间，我们一起回香港！”
放下电话，他点上一根烟，笑着看着酒店外一片霓虹。
这下，才是圆满，台北之行再没有遗憾！
微星，主攻显卡，技嘉，目前助攻各种元器件，电子设备，这是主机硬件的基石！
有了他们，他才有底气参加下一次主机大战，否则四处掣肘，他还没上战场就会宣告失败！
“台北，再见了。”他笑着喊了一声，躺到床上进入了梦乡。
钟晗第二天就来了，刚来就心悦诚服地说“学长，你牛，我还不知道叶培成昨晚回去给你打了电话，他肯定气的一晚上没睡好。”
“要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早答应一百万！哈哈，到了最后变成了四个月的分期付款。昨天他差点和微星的人打起来了！”
他是和陈佳丽一起来的，陈佳丽没多说什么话，但是看向秦远峰的目光，也迥然不同了。
她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临时老板是怎么拿下这一局的。
五天艰苦的等待，没有电话，没有任何消息，最后在机场斩获决胜局，这种事情对于学校中的她来说，实在是有点传奇了。
“走吧，回香港。现在，我们的底子已经打好，就剩下冲刺的时间了！”
三人回到科技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工作室怎么样？”秦远峰随口问道。
“放心。”钟晗笑着回答“走之前我交给了执行委员，他挺有能力的，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行。”秦远峰点了点头“你先去休息，这几天补一下法律知识，还有请两个专业律师来，等着技嘉和微星过来签约。另外，你告诉这位执行委员，明天中午十一点前，我要让所有人员在公司集合。”
“秦皇朝，是该展开它的王图霸业了！”
钟晗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一种培养，并不是秦远峰做不来或者不想做。
“学长。”他和秦远峰用力握了握手，脸色换上了郑重“这次台湾之行，我过得非常开心。”
“我也是。”
道别后，秦远峰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作室。
站在门外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下，手放在门上，等了两秒才推开房门。
这是他的公司，这是他独有的公司，只属于他自己的产业！
前世今生，这都是头一遭！
屋子里很黑，他很快找到了电灯开关，摁下的一刹那，一切都尽收眼底。
房间很大，已经完全布置好，一共五张桌子，上面都放上了电脑，椅子，盆栽，一应俱全，窗户上挂上了新换上的窗帘，整个房间都擦拭得非常干净。
他心中有些激动，尽管这间工作室比起世界上的豪强们寒酸得不能再寒酸，但他走进来的一刻，一种叫做归宿感的东西弥漫了他的心灵。
“这，就是我的帝国……”他的目光有些憧憬“尽管它现在还很弱小……非常弱小……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都记住，秦皇朝是从这里站起来的！”
“今日，我以科技大为荣，明日，科技大以我为荣。”他笑了笑，用力敲了敲桌子“你，是我的了！”
足足在工作室呆了半个小时，甚至每台电脑都打开试了一遍，他才满意地回到了宿舍。
好胖并不在，屋子里非常安静，并没有人来围堵他。他也不想开灯，此刻心灵的满足，他更喜欢在静谧中独享。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人声，风声，他渐渐觉得眼皮子有些沉重了起来。
台湾一周，实在是太累了。
不仅费力，而且熬心。
幸好，因为这一周的冷处理，学校的学生热情也稍微减退，他这才能回自己宿舍休息。
“叮铃铃……”就在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叹了口气，他刚拿起来，就听到了一个女声“你好，请问远峰同学在吗？”
“我就是，你是？”
“你真的是远峰同学？”电话那边的女声有点怀疑“请问您贵姓？”
“秦。”秦远峰暗笑，这位女生还真是警惕，莫非科技大的宣传如此煽动人心？已经有女生来找自己约会走后门了？
不过，他可没有这种想法，公司刚起步，每一个岗位都至关重要，再说，穿越回来的他，对科技大的女生并没有什么依恋感，他喜欢的不是这一型。
太嫩了。
嫩到以至于让他有种心理负罪感，最关键的是性格也不一定合得上。
“……那么，请问你九月三十日之前，和谁见了面？”
意外地是，电话那边的女生并没有轻易相信，而是不依不饶地问了下去。
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正想挂上电话，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惊讶地说“JOEY？是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虽然没看到，但是他也能想到王组贤此刻肯定是微微翘起了嘴角，眼睛弯成了月牙。
“还真的是你呢。”她的声音轻快了起来“不好意思，并不是我想问……”
“我知道，你要说出你是JOEY，明天我可能就被全科技大的男生围殴致死，对不对？全香港的梦中女神？”秦远峰笑着说“怎么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这么晚了？”
“没什么。”王组贤叹了口气“我前天给你打过一次，但是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怕你出事。闲下来又打了一个问问。”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本来我想找人过来的……但是这种事情瞒不过公司，也就能打打电话，要人知道我派人来找你，公司肯定不会放过我，对你也不好。”
秦远峰心中有一丝温暖，这种大学生宿舍煲电话粥的习惯，恐怕不管哪个年代，哪个男生都经历过。此刻竟然是梦中女神特地打电话怕他出事，两人都如同香港漂泊的落叶，一种淡淡的依靠感油然而生。
“没事。”他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前几天去了趟台湾，收购了两家公司。”
“哦？远峰同学可是大老板了。”王组贤打趣地说。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秦远峰也一点没掩饰，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台湾的事情，开心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笑意，郁闷的时候，王组贤偶尔还会开导他两句。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十分钟，王组贤轻叹道“远峰同学，我不能再打了，许叔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没事，下次聊，和你聊天挺开心。”
“我也是。”王组贤轻柔的笑声顺着电话飘过来“休息吧。”
“你呢？”
“等会儿我还有一个酒会。”
秦远峰想了想，笑道“JOEY，你不用担心，要不了多久，我就会亲自上你们公司，让他们给你放个长假。”
“呵呵，那我就等着了。”
“女神啊……”挂上电话，他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微皱眉头自言自语“为什么我看着女神并没有强烈的爱意呢？”
他脑袋里想过很多推测，但是想来想去，却总觉得不是爱情。
而是一种单纯到极致的友情。
喜欢？
不，他并不喜欢，起码这种喜欢绝对不是爱。
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可能和对方聊这么久？对梦中女神哪个男人不喜欢？
想了半天，他觉得，这就像天山神女，他不愿去破坏那种美，有的美，只需要静静看着就能得到享受。如果一亲芳泽，恐怕只会春梦了无痕。
没来由地留下遗憾。
而且这种遗憾，就像栀子花的幽香，若有若无，明明平时想不起，却总是埋藏在他心中最深处。而冒出来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由头，只剩下唏嘘磋叹。
不如就这样做朋友，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也许是在香港这座钢铁森林中唯一的女性朋友。
最后，他莫名其妙地下了另一个决定。
“是时候用一个英文名字了。”
……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
换上一身随和的衣服，洗漱了一下，吃了个早饭，顺便给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好胖带了一份，然后……
一脚把对方踹了起来。
“早上好。”他诚恳地说“虽然我叫你起来的方式有些粗暴，但是已经经历过四年的熟悉，我觉得你不会见怪。”
好胖睁开小眼睛，扫描了他三眼，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秦远峰没管他，去上了个WC，用凉水洗了洗手，然后顺着好胖肥厚的脊背贴了上去。
“秦！远！峰！”好胖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
“吃饭。”秦远峰没理他，点了根烟说“然后跟我去公司，今天，是咱们秦皇朝建立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必须在场！”
一记冰系魔法，好胖已经彻底地醒了过来，骂骂咧咧地洗漱，挪动着庞大的身体靠近了对方。
一顿风卷残云，很快，食物就没了底。
“不对啊……”好胖吃完，抹了抹嘴“平时都是两盒肠粉，一笼蟹黄包一杯豆浆。今天怎么只有一盒？蟹黄包还不是老黄记的？”
“你该减肥了。”
两人出了门，等他门推门进入秦皇朝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等在了那里。
“秦总。”钟晗面带笑容地站在正中“欢迎莅临自己的公司！”
第38章：游戏的面纱
秦远峰带着欣喜的心情看了看所有人。
四个人，不多，但是却是他起步的第一批团队。
如果没有差错，这将是秦皇朝日后最核心的团队。
再加上他，好胖，六个人。但是这六个人，却有挑战整个电子娱乐王朝的雄心！
“大家都坐。”他带头坐了下来，招呼其他人落座“自我介绍一下吧。”
“徐黎殊。”一位梳着两根马尾辫的女生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美术社副社长，秦学长，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呢。”
秦远峰记得她，当初在美术社，这位女生交出了两幅画，是除了社长之外最多的。
“周于坚。”他刚说完，一位表情有些冷漠的男生，扶了扶*的黑框眼镜，只是点了下头，就再不开口。
钟晗微笑着看着秦远峰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笑了笑，忍不住怒从心中起“秦总，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秦远峰有点惊讶地看着钟晗，难道周于坚很有名？
钟晗头疼地抚着额头“你们本系科学系的学霸，万年老二周于坚。哎，我说你也不是第四就是第三，竟然没记得他？！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他在这里实习的。”
自己这么老大力气挖对方过来，居然秦远峰云淡风轻点点头就完了？！
秦远峰无语，他是真不认识对方，只能笑着握了握手“原来是你，久仰，久仰。”
“这位是高远。”钟晗郁闷地介绍“和周于坚一样，也是程序设计师。”
他顿了顿，说道“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专业，也许学校大考分数榜上没有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有自己的特长，最重要的是，他们都非常热爱游戏！”
秦远峰笑了笑，挥了挥手“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既然来到了公司，以前学校的分数，班级这些就不再重要。今天的目的，是给大家说一下公司以后的发展方向。”
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
“我是个实干派。”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公司第一条规则，任何人，都必须听从指挥。”
“有疑惑，可以提，我可以解释。但是不能拒绝。”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所有人，没有人反对。
他点了点头“其他的，我不多说，钟晗会列出公司规则，大家只需要去执行。我今天想对大家说的，是公司的现状。”
“这几天我不在，学校应该宣传过了，大家都知道，公司有八百万美元的资金。”他沉吟地说“各位认为，很多吗？”
“肯定啊！”徐黎殊第一个开口“这可是八百万啊！换算下来几千万港元！这都不算多？”
“是啊……”高远也连连点头“公司实力雄厚，员工才有保障。我们都是大四来实习，还打算成为公司的骨干呢。”
秦远峰摇了摇头“错了，八百万，看起来很多，实际上非常少！而且少得可怜！”
看到众人吃惊和不解的目光，他继续说“我给你们说一下游戏的开发步骤。首先，你们要知道公司的定位。”
“公司的定位是第三方软件公司，当然，这是暂时的。什么叫第三方呢？主机商，是第一方，我们为他们做软件，就是第三方。简单可以这么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一旦加入了某个阵营，不管是世嘉还是任天堂——现在世界上只有这两个派系。那么，我们的所有资料立刻就会出现在他们资料库。进入他们的监控部门。”
他干脆站了起来，拿出一支笔，在特意搞来的白板上画了一个圆，然后又画了七八个圆，用一条线连接起来。
“当然，现在我们有一款世嘉看好的游戏，他们可能会对我们多注意一些。不过，各位要知道，就算世嘉不如任天堂，他旗下如同我们这样几百万，千万资金的游戏公司，也绝对不少于十几二十个。更不要说小一点的了——我说的是流动资产，而不是储备资金。而一旦我们的大家来找茬红了，那么……”
他在第一个圆上面再画了一个圆，用笔敲打着说“就有可能会进入世嘉的质量序列，成为他比较看重的公司。”
“现在问题就来了。”他放下笔，摊了摊手“我们的游戏项目，是要报告给世嘉的，然后经过他们的安排，比如我们是大型公司，他们正要发布新主机，那么很可能会绑定我们的游戏一起进行营销。所以我们的项目都要经过世嘉过目，但是他们没有否决权。”
“正因为如此，这涉及到世嘉的项目表，为了防止计划完不成，影响世嘉的流程，我们需要缴纳第一笔款项——这就是保证金！”
所有人都侧耳倾听，既然决定入这行，那么了解流程就是极为重要的，同时他们也非常疑惑，八百万美元还不够？一款游戏到底要多少钱？
秦远峰站了起来，随意走着“保证金，一般是项目的十分之一。”
“接着，我们既然选择了站队，那么，就必须购买对方的工具包。”他继续说“工具包，就是对应平台的开发软件，很小，但是非常贵，一款FC的工具包，现在价格是百万美元左右。随着主机性能越卓越，它的价格会越来越贵，这是个无底洞，也是第一方平台商敢于抛出高价版权的原因，因为他们能收回来一部分。”
“那我们可以选择不买吗？”高远忽然问“我们随便做游戏，哪家出价高卖给哪家不就好了？”
秦远峰笑着摇了摇头“不可以的，首先，这年代无法不站队。一旦你不站队，第一方会怀疑你的忠心，这样你的游戏得不到最好的推广，对品牌非常不利，另外……”
他看了一眼所有人“谁有信心能在山内溥，中山隼雄这样的人精手下糊弄过去？我立刻让他当副总。”
没有人敢答应。
“第二，不站队，世嘉不可能给你真正的技术支持。一台主机，吃不完它的性能，你的游戏就会打折扣。往往一个你以为无关紧要的瑕疵，就足以断送这款游戏。”
“最重要的是，这个开发包，就是吃透主机性能的工具，我们不可能不买。这百万美元不可能不掏。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任天堂和世嘉。任天堂从不退还保证金。你觉得我选择谁？”
没有人说话，在座的都是软件人士，铁血皇帝老山内的大名，此刻可谓响彻全世界。对于他的强硬手段，大家都略有耳闻。
“这是第二笔钱。算起来，已经接近了两百万美元。”秦远峰叹道“你们觉得八百万多？扣除各种税率，我们只有四百万多一点，扣除两百万。还有两百万。”
“那也不少啊……”钟晗也饶有兴趣地插嘴了。
“不少？”秦远峰笑道“一家电子娱乐公司，一年就推出一款游戏？”
“正常的电子娱乐公司，一年起码四五款游戏。任天堂对于新晋开发商，他们的合约钉死的，每年不超过四款，除非你上升到科纳米，南梦宫一级。但是世嘉没有这个限制，这也是我选择世嘉的原因之一。”
他没有说下去，所有人都明白了，游戏开发，不能保证哪一款大红，也许红一款，其他都赔，这就是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的简单原因。
也就是说，一个游戏公司，每年的开发费用上千万美元，分摊到几个项目，一个红了，就能差不多回本。这还不包括后期的宣传费用！
虽然宣传费用世嘉会出，但是自己的公司难道就不宣传？
全日本，全世界地宣传，没有几百万美元拿的下来？这还是往小了想。
“嘘……”钟晗抽了口气“这样一算，我们公司的资金真是少得可以啊……”
“何止是少，是完全不够用。”秦远峰淡淡地说“这还只是小开支。”
“这还小？”周于坚终于忍不住接口了“这已经非常大了。”
“确实很小。”秦远峰笑道“我还没说到游戏开发最大头的一笔钱，那就是版权！”
“新公司，新游戏，如何打出名气，改编已有的著名漫画，游戏是最好的办法。那么问题就来了。”
“现在红的漫画，七龙珠，圣斗士等等，集英社起价一千五百万美元以上。著名游戏，没有一款下一千五百万。我们根本买不起任何一部名著的版权！各位。”他看了一眼所有人“你们现在还觉得八百万多？还觉得可以拖拖拉拉地工作？”
“你们每拖拉一分钟，就是燃烧公司的生命！”
“如果不开发出下一个大红的项目，我们的公司甚至拖不了半年！”他郑重的说“我另外告诉你们一款数字，世嘉，任天堂的游戏主机开发金额，没有一款低于五六亿美元！”
“这只是八位机！”
“咱们的八百万，扔进去让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没有人再说话了。人人脸上都是慎之又慎的神色。
谁都没想到，看起来风光无比的公司，竟然面临着这么大的危险。
更没有想到，电子娱乐行业竟然是个无底洞。再多钱都不够花！
秦远峰满意地看着众人的神色，他就是怕这些人因为公司的资金生出什么懈怠的心理来。
他非常清楚，这不是无底洞，这是黑洞！
现在，他的资金只能玩玩第三方开发，进入主机战争？
恐怕老山内，大贺典雄，中山隼雄等人要笑掉大牙。
别人一天的宣传费都超过这个数字。
厚积薄发，没有积累到几亿美金的现金储备，他根本不敢也不能贸然进入。
否则，后果就是被坐拥几百亿资产的任天堂和索尼活活玩死。
第39章：熊猫
“真没想到……”好胖瞠目结舌地开口了“都看到游戏赚钱，其实……你这么一说，也很可能赚不到钱……”
“当然，哪有这么好赚。”秦远峰笑道“我们的买断价格八百万美元，实际上没有过千万的坎，世嘉根本不把我们当作真正的重心对待。开发出一款红游戏的公司多了去了，但是第二款呢？第三款呢？”
“起码等我连续开发出几款叫好又叫座的游戏，世嘉才会真正地看重我们，让我们进入他的质量序列。”他淡淡的说“你们知道什么是质量序列吗？”
所有人都默默摇了摇头。
秦远峰点了点头“现在这些还太远，你们只要知道，一旦进入质量序列，得到的第一方优惠和现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彻底成为一方巨头的坚定盟友，生死与共。没有任何一家游戏公司会放着质量序列之一的公司离开。就算走，也是千万百计挽留。”
“但是……我觉得大家来找茬也不错啊。”好胖说。
“是不错，不过他们现在应该在赶做主机基板，起码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世嘉的货是要配发往全世界的，然后再过一个月，我们才能收到回应。也就是说，差不多圣诞节的时候，世嘉才能明白这款游戏到底红不红。”
他敲了敲桌子“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明白。不要以为八百万很多，实际上，任何行业，特别是这种高精尖的行业，他们的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八百万好赚，但是千万投入谁看得到？”
“休息吧，大家消化一下，二十分钟后，我们开始第一个项目的讨论。”
气氛有些消沉，秦远峰的话带给了他们太大的冲击。喜欢游戏是一方面，但是好的待遇是更重要的方面，现在他们忽然知道八百万美元并不能带给他们实实在在的靠山，反而下一款没做好半年都撑不过去，任谁都有些灰心。
秦远峰没管这么多，和钟晗坐到了一起，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低声问“刚才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有过说谎的先例？”
钟晗挑着眉毛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刚从台湾回来，这句话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好吧，我觉得你对我有一些误解……”
“我觉得不是误解，学长你坑人的神髓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钟晗毫不犹豫地反驳。
秦远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才正色说“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假话，只有你知道公司还剩下多少钱，世嘉的工具包我们必须申请，否则就是选择向任天堂站队。现在电子娱乐业，世嘉也许是唯一一个敢于挑战山内溥的公司。一旦世嘉也倒了，任天堂所向披靡之下，所有公司都不会好过！否则你认为为什么在任天堂大一统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公司倒向世嘉？”
“没人是笨蛋，谁都在小心地维护着这个市场。如果变成了世嘉大一统，那么立刻会有开发商倒戈任天堂。”
钟晗叹了口气“开发包大约多少钱？”
“百万左右。”秦远峰思索着说“按照程序应该是世嘉的技术人员带着开发包直接过来，现在还没有网络……哦，对了，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网络。反正现在只能通过面授。”
钟晗点了点头“价格是非常高，不过，我刚才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这个开发包是一次性支付，就可以一直用。还是做一次买一次？”
“一次性支付。”秦远峰回忆着说“除非公司开发出了新机种，或者新设备，或者第一方开发组再次发掘新性能。否则下次不用支付。”
“那还好。”钟晗笑道“要是做一款买一次，还真的受不了。”
“还好？你以为第一方是傻逼吗？他们的开发包会分几个阶段放出。第一阶段的游戏，都是尝试的精品。之后他们会继续调试，大约三四个月之后，第二批开发包就会放出来，接着是半年以后的第三批，要是开发了新主机，更是……”
说着说着，他忽然愣住了。
他两道浓眉紧锁起来，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不再开口。
钟晗看在眼里，低声问道“学长，怎么……”
秦远峰立刻挥了挥手。
那种感觉是什么？他心中一直在问。
刚才，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或者物品，而且他好像还说出来了。
是什么呢？
他不停地回忆，却陷入了一个思维的盲区，怎么找都找不出来。
他知道，能被他随口说话都觉得不对的事情，绝对是对日后电子娱乐界影响巨大的大事，否则不会潜意识都在提醒他。
到底是什么事情？！
想了半天，他也没理出头绪来，只好带着极度的不甘心叹了口起说“先别说这个了，刚才把咱们的员工士气打击了一下，是免得他们以为八百万很多。以后做起来才知道，八百万真的是毛毛雨。但是打击了，肯定也要拉起来，否则一群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将怎么建立一个王朝？”
“学长，你有新项目了？”钟晗眼睛一亮。
“当然。”秦远峰笑道“我手里有一个极为不错的东西，程序也很简单，现在咱们初次磨合，我想再压一下火焰纹章的制作，先让大家熟悉下流程为主。否则上来就是这种大戏，恐怕有些难度。如果借助世嘉的手推出去，能再赚一笔。”
“学长……”钟晗疑惑地说“这是你计划好的？你不会是突然决定的吧？”
“倒不完全是。”秦远峰笑着说“以前我就有好几个构思，不过一直没确定下来。本来打算看完公司的人之后才确定，现在，我才最终敲定了是它。”
他忽然瞪了钟晗一眼“说过叫秦总，怎么老学长学长叫个没完。恋兄癖？”
“喊着亲切嘛。”
“少来，纸和笔给我。”
二十分钟后，他走出了房间。
“久等了各位。”他笑着给一人发了一张纸“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第二个项目的构思。”
徐黎殊接过去一看，就笑了起来，纸上，是一个蛋。
确切地说，也不是蛋，大约是一个巴掌大的机器蛋，上面有一块液晶屏幕，下方有三个按钮。
造型非常简单，然而，在旁边有一只绘画得非常潦草的熊猫。
“秦总，这是什么？”周于坚开口问“这……好像并不是游戏。”
“这是游戏，也不是游戏。”秦远峰看着纸上的东西，心中也感慨万千。
如果有别的穿越者，同时也是游戏爱好者看到，恐怕会立刻喊出这个震撼全球的名字！
拓麻歌子！
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同样开宗立派，甚至说，它的影响力仅比宠物小精灵弱一线，这还是它的发明者万代公司宣传力度和手法远不及任天堂的情况下！
拓麻歌子，日文的意思是鸡蛋，而这个东西，也有一个别名。
扭蛋！
还有一个更脍炙人口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日本甚至世界都可谓家喻户晓，声名赫赫！
电子鸡！
如果说拓麻歌子的名字鲜有人知，扭蛋的名字流传不广，但是电子鸡这个名字，足以唤醒无数人的初高中生涯！
看着这张图，秦远峰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
电子鸡啊……多怀念的名字，流入中国已经是98年以后，香港回归之后才从香港有部分流入，数量也不多，他正好是玩过的人其中之一。
这个东西，可谓风靡了当时的世界，在发源地日本，不说人手一个，三人手里有一个不嫌夸张。
欧洲，北美，同样流传甚广！
而且，它开拓了一个流派，简称电子宠物流！
通过主人和虚拟宠物关系的加深，让它几乎成为了风靡一时的“日用品！”
这为开发商万代带来了海量的财富！
低价的投入，几个电子元器件而已，成本不过两三美元。三四倍的利润。
本来，万代靠着“超级机器人大战”以及高达模型已经入不敷出，打算和世嘉合并，电子鸡的横空出世，却忽然扭转了这个状态，让万代一口拒绝了和日薄西山的世嘉合并！
如今，它将在秦远峰手中呈现出来。
只有一点美中不足。
它仍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作，说起游戏的领域，它的重量无法媲美火焰纹章。只有放宽到电子娱乐，它才具有堪比宠物小精灵的影响力。
但是，电子娱乐第一纪元，甚至第二纪元，主题都是游戏！
直到第三纪元来临，娱乐多样化，全娱乐产生，这才是完整的电子娱乐圈。
“我叫他电子宠物。”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按捺住波动的心绪说“工艺非常简单，程序也简单到令人发指。我们可以做出来。”
任何游戏，最珍贵的都是策划！
一个好点子，足以支撑起一部千万销量的游戏！
电子鸡，非常简单，但是它的点子，却是直到96年才被人想到。
“现在，我正式宣布，秦皇朝第一个项目——电子宠物研发小组，正式成立！”
第40章：开工
他继续说“刚才我说了，我们公司很小。也不算富裕。八百万，投入电子娱乐业，那就是一块水漂都打不起来的小石子。”
“但是！”他“啪”一声把手拍到扑在桌子上的纸上，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东西，能让我们迅速揽到巨额财富！”
“上亿美金不敢说，但是上千万，几千万美金，我还是有些把握！”
“兹……”徐黎殊倒抽了口凉气，八百万她都认为是天文数字了，几千万？
做梦的时候可能想过。
“秦总……这个东西……真的能赚几千万？”
秦远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说的是纯利润。”
刚才让大家气势压了一压，但是打了一棒子一定要给个枣，没有冲劲的公司不是好公司。
徐黎殊，周于坚，好胖，高远，四个人听到纯利润三个字，简直如同石化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这么简单的东西，能赚几千万？
“这个东西，我叫它电子熊猫。记住，没有日文，只有中文！日本人想叫他什么叫什么，但是它正式的官方名，只能是阿宝，或者电子熊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傲气。
大家来找茬，这是一款休闲游戏，它的火热仿佛一坛老酒，越老越香。但是拓麻歌子……不，现在应该叫电子熊猫，它是台风式的，立刻就能得到体现！
因为，它不仅仅是游戏这么简单，它是当时一种风潮，一种时尚！
都是你们日本推销动漫游戏到中国，这次让你们尝尝中国推销的东西！
他很想看看这款电子熊猫*到日本，著名的游戏天堂秋叶原大排长龙是什么模样！
万代，凭着它生生扭转了几年亏损的颓势，在拓麻歌子十周年的时候，全世界玩家集体登上万代网站祈福。
这是一种社会现象，而且不需要发酵，会带着强烈的侵入性席卷整个世界！
他看了看众人，继续说“徐黎殊同学，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为电子熊猫画出一个上色完全的原画。并且把它作为我们公司的标识！”
“明白。”开始发布任务，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徐黎殊笑着问“秦总，要加上名字吗？确定阿宝吗？”
秦远峰想了想“不……叫盼盼。阿宝总觉得带着一股美国味。”
美国味？！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名门正宗的中国名字，哪里来的美国味？！
秦远峰秒懂了他们眼中探询的意味，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们，你们没看过功夫熊猫。
“好胖，周于坚。”他继续点名“你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编写程序，等会儿我仔细告诉你们。”
“好的。”
“秦总！那我干什么？”高远连忙问道“你都给他们布置了任务，不可能让我什么都不干吧？”
大学刚毕业，谁都急于显露自己的才华，争强好胜的热血因子藏在每个人的心中！
“你搭建公司的网站，力求做到全面，咱们盼盼的名字要作为主要LOGO……你……有什么问题？”
随着秦远峰的话，高远的目光天花乱坠，迷茫得不可一世，听到秦远峰问，他才斯斯艾艾地说“那个……秦总……什么是LOGO？什么是网站？”
秦远峰愣了愣，忽然暗骂自己笨蛋。
网站九十年代初才发展起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你也加入他们的编程队伍吧，你们三个负责三个板块的内容，正好。”
几分钟，所有人的任务都分配完毕。
他想得很好，电子熊猫分为三个内容，聊天，洗澡，喂食，交给三个人做，他需要统揽全局。其实也没需要统筹的，这个程序太简单了，可以说只要是程序员都能编出来。重要的是他的创意！
“基本上就这些，我再次提醒你们，我非常看好电子熊猫的销量。你们晚一天，恐怕就是浪费数万数十万美金！”项目一敲定，他整个人都感觉充满了干劲，拍着桌子笑道“小伙子们，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干活！几千万美元在朝着我们招手！”
“好！”“没问题秦总！”“交给我吧！”
刚才还有些低沉的气氛，瞬间就被带动了起来，几千万美元，对这批学生简直是个莫大的诱惑！
更重要的，是秦远峰极度自信的态度。
一个好的领导人，不管他处在什么位置，组长，科长，部长，甚至一个班委，他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上，他的态度就可以影响整个公司的信心！
虽然秦远峰没有说奖励是什么，但是一旦达成这种业绩，不奖励秦远峰说得过去？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领到了自己的工作，秦远峰看着众人各司其职，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满足感。
这是他的公司，这是他起步的第一步，日后，这批人将由他带领冲击这个庞大的电子娱乐帝国！
“钟晗。”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刚才说了太多，嘴巴都有些干了“你立刻去把创意申请专利，顺便再看一下电子屏的专利价格。咱们计划一周的时间，做出来之后马上通知世嘉。”
公司正式开始了运营，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
徐黎殊安静地坐在桌子前画画，高远，好胖，周于坚则是全神贯注地进行编程。
好胖尤其来劲，他可是知道，自己一个晚上编写的程序，转手就卖了八百万，现在他手里还有一百五十万捏着。
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没有人交谈，只能听到“哒哒”的键盘声和“沙沙”的笔声。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就算是南方的香港也一样，不知不觉中，六点的时钟已经敲响。
“好了，各位，下班。”秦远峰拍了拍手，香港现在实行的还是英国的福利制度，对于加班要付三倍加班工资，时间反正也不急，他也不想让学生家长找上门来。
但奇怪的是，他亲自宣布下班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动身。
他微微愣了愣，随后就会心地笑了，第一天上班，正是表现的时候，再加上刚才画的千万美元大饼，大家干劲正足，哪舍得这么轻易就下班？
没人理他。
“累死我了！”过了十分钟，徐黎殊才从桌面上撑起了身子，她桌子上已经拿来了一个小巧玲珑的仙人球。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终于画完了。”
“呼……”其他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准备起身，秦远峰却惊疑地看着好胖动了动屁股，却纹丝不动。
这不对啊？！
他走近了两步问“你真的是好胖子？”
“我顶你个肺啊……”好胖虚弱地抬起自己雪白的肉手“峰哥……扶我一把……”
“怎么？生病了？”秦远峰微微皱了皱眉头“生病了就休息，我给你放假。”
“不是……我只是饿的站不起来了……”
“靠！”
笑闹了一阵，秦远峰笑着和众人告了别，这才回头开始收拾屋子。
钟晗并没有走，看着他把好胖没盖上的水杯盖上，把高远没放进去的键盘推进去，再把徐黎殊桌上凌乱的画画工具分门别类放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他能看得出来，秦远峰完全是自愿的，不是因为看上去太乱才想收拾。
“我来吧。”他微微有些动容，放下水杯，过去拿起一本绘画杂志，放进了书橱“我身为三个部的部长，看着老总干活我在一旁闲着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秦远峰笑了笑，没阻止他，趁着他收拾东西，自己拿起扫帚打扫了一遍办公室。
当地面的脚印都消失以后，他才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笑着坐了下来。
“是不是不理解？”刚坐下，钟晗就递过来一杯水，他并没有喝，感受着滚烫的水温透过塑料杯传达到有些发冷的手掌，疲乏地闭着眼睛问。
钟晗没有说话，沉默却代表了他的回答。
“很正常。”秦远峰睁开眼笑道“你很奇怪，明明有你，为什么我会自己打扫？为什么我会自愿？”
“我可以猜到，但是我体会不到。”钟晗屁股坐在书桌上，看着天花板，白灼的灯光有些刺眼“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算以前在学生会，管的人比你多多了，也……”
“但那是学生会。”秦远峰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打断了他“那是学校给你的任务，不是你自己的公司。”
“如果你某一天独立出去自己创业，就会明白一个公司在创始人心中有多重的地步。”
“说它是我的儿女一点不为过。做父母的，为儿女装扮一点，累一点，算什么？”他笑着说“看到儿女脏了，会觉得不忍心，看到儿女发展不好，会担心。公司倒闭，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跳楼。债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女夭折，那种感觉……”
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绝对不想尝试。”
“学长。”钟晗想了想说“在飞机上我就想问你了。你收购微星，和技嘉合作。你是想打主机平台的主意吧？”
“没错。”
钟晗叹了口气“学长……我不做游戏，我不明白你的深意。但是我知道，世嘉和任天堂打了近十年，数百亿美金都化为了泡影……你真的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走到徐黎殊桌子前，看着她桌面上的画，喃喃道“和这两家巨头比起来……我们太小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我很敬佩你的豪气，但是……咱们安安心心做游戏不好？非要去参加主机战争？”
他认真看着秦远峰的眼睛“学长，我很敬佩你，真的。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学生，但是台湾一行，你让我改观了太多太多……”
“我从来都对自己自负。我不怀疑我的能力……但是我也没有自大到以为八百万可以挑战这两个巨头。”
“我们会做到的。”秦远峰同样凝视着他“这个时间很长，可能会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会胜利！”
钟晗看了他半天，忽然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你在画大饼，但是我为什么选择相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