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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碗中岁月     乡村医师的金手指txt下载     乡村医师的金手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9章:我感觉他把我当做一个朋友在给我推拿按摩

    李嘉根把陈玉茭舅舅刘金信放下后,以示礼貌地停了一会儿,手伸出车窗摆一摆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有说。

    刘金信在自己家所在的小区门前站了一会儿,看着李嘉根的车驶离,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向家里走去。

    大外甥女陈玉茭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在这镇上数得着的水灵漂亮的女孩儿,又乖巧聪明懂事儿,人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想都想不到的。

    当初大外甥女嫁给李嘉根时,他这个作舅舅的总是为大外甥女感到不值,以大外甥女的条件,刘金信总觉得大外甥女能找一个比李嘉根条件强得多的对象,结果大外甥女却是非李嘉根不嫁,大人当然也是阻拦不住,那也只能祝福了。

    感觉开始时小两口过得还算和美,开的那个小诊所也一天比一天好,中间发生了点矛盾,听说是李嘉根这小子突然又一心想去贩煤,一天在外面拉关系喝得醉醺醺的,大外甥女气不过把这小子关在了门外差点儿冻坏,然后好像也再没发生什么大事儿,谁知过着过着李嘉根这小子突然又非要逼大外甥女离婚!

    刘金信真的不相信大外甥女是那种跟外人胡来的人,不然她也不可能一输液瓶差点儿把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马飞打坏,但大外甥女和包富贵那事情就那样出了,大外甥女又啥也不说,他们作为长辈也问不出事情到底是咋回事儿,然后大外甥女又改嫁给了那个包富贵。

    那事情已经成这样了,那就跟那个包富贵过吧?

    谁知还是过不下去,说那个包富贵和前妻还有往来,然后两人孩子都生下了,这又在闹离婚……

    而李嘉根这一头,虽然还和大外甥女有牵扯,但刘金信听他姐他姐夫那意思,好像李嘉根这小子也没有要和大外甥女复婚的意思,这事情一闪一戏的,大外甥女倒被闪戏在一边了。

    所以刘金信真的很有些恼火,今晚本来想探探李嘉根这小子到底是啥意思,结果大外甥女又打来电话让他啥也别跟李嘉根说!

    这事儿真把他这个作舅舅的憋得够呛,他不能理解大外甥女,更不能理解李嘉根这小子,你特么要还想跟过就复婚,不想跟过就拉倒,大男人干脆点儿!这么扯吊着算怎么回事!

    刘金信相信,即便大外甥女走过两处,有两个孩子,再找一个条件好点儿的对象也不是就找不到!

    远的不说,他身边就有一个合适的,名叫韩玉成,人也才三十三岁,老婆得癌症死了,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家里在一个煤厂上入着一个小股,街面上还有几个大底商,家产少说也有大几百万,还跟他打听过几次他大外甥女离婚的事儿,看那意思是很想找他大外甥女的,要说这人长相人品也都挺好的,刘金信觉得不比李嘉根强得多?

    他今天其实也跟大外甥女提过韩玉成这事儿,无奈大外甥女却是完全没那意思,连对方什么情况也懒得打听一下,急得他这个作舅舅的都有些上火了!

    人家韩玉成那么好的条件,好多黄花大闺女都扑着要找呢,错过这村可没这店儿!

    可大外甥女好像完全没这意思,他一个作舅舅的又能说什么?

    他今天也给他姐和他姐夫提起过这事儿,可他姐和他姐夫也头疼地说管不了这事儿,真真是女大不由娘,要不是实在很疼爱姐姐家的两个外甥女,刘金信也真是生气得不想管了!

    如今这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刘金信也真是不明白这大外甥女到底和李嘉根这小子有多深的纠葛,要说只是因为有一个娃娃牵扯的话也不像,这大外甥女和那个包富贵不也有个娃娃牵扯吗?可今天那包富贵在法庭上都多次哀求大外甥女了,可大外甥女却是毫不动摇,看那眉眼间还是一副恨透了包富贵的样子!

    这就让刘金信更加怀疑这大外甥女当初是怎么和包富贵有的那种事儿,又是为什么要嫁给包富贵!

    要说是情深转恨?

    看起来是真的没那么一点儿影子,刘金信虽然自己并没有过多深的男女感情,找老婆也是看着合适就找的,但男女间到底有没有过真感情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看今天开庭时的情况,大外甥女对包富贵完全就是一种纯粹的仇恨,而没有一点点男女情分的存在,这就真的让刘金信很想不通这大外甥女当初是怎么和这包富贵有那事儿的,又为什么要嫁给包富贵?!

    可这种事儿大外甥女连她娘都不给说,又怎么会给他一个舅舅说?

    所以对于大外甥女的事儿,刘金信真的是觉得隔着重重的大雾,越看越糊涂,越看越憋屈,越看越别扭!

    有一点儿刘金信倒是肯定的,大外甥女对李嘉根这小子应该还是丢不下。

    可感情是感情,能当饭吃吗?这么揪扯来揪扯去的,图个啥呀?就不能干干脆脆利利索索的吗?真的让他看得好憋屈好别扭!

    而且,他也看不懂李嘉根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

    李嘉根怎么想的,陈玉茭有时好像很明白,有时又似乎稀里糊涂的。

    她现在大多数时候倒也不过多去盘算李嘉根的心思,她现在想的更多的却是包富贵。

    夜黑漆漆的,儿子睡了,她独自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脸色显得很平静,只有偶尔有星光划过她的黑沉沉的眼眸,才能看出她眼眸里的暗色到底有多深。

    “呵呵,你特么别想着从我这儿搂多少钱,最多给你几万!即便强强判给你,抚养费你也拿不到一分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老子看你怎么过!不过,嘿嘿,以后只要你求老子,老子还是会看在强强的面子上平时给你一万两万的!”

    这是包富贵今天开庭时多次哀求她回心转意不成后对她说的话,至于他妈,从始至终好像都懒得看她一眼。

    这就让陈玉茭的一颗心更冷更硬了。

    所以在回来柳塔镇的路上,她就把她提前准备好的一些视频发给柳翠了。

    然后柳翠就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发来一段刺心的话语:

    “我和包富贵离婚好歹还拿到了一套房和两百多万财产,还有每月的抚养费,你分到了啥?听包富贵说只会给你几万元,哈哈,这么贱的吗?”

    “哟对了,你也应该能分到他的一个儿子,哈哈,抱着这个儿子向你前夫请功吗?哈哈!”

    “你前夫还会接纳你吗?对了,听包富贵说他也有过一个相好的,不过那个相好的已经死了,你正好回去填补这个空缺。”

    “不过即便你前夫接纳你,你和你前夫恐怕也过不安生吧,你抱着和包富贵的儿子,包富贵自然会经常去看那个儿子的,他在法律上也有权力看他那个儿子,这样包富贵就能经常和你前夫见面了哈哈。想想那个场面还真的会很热闹的。”

    ……

    陈玉茭拿出手机翻看着柳翠发来的这些恶毒扎心的话语,颤抖着手指一条条地删除掉,然后回了一段:“嗯,我错了,给你发那些视频,原本是想让你认清包富贵嘴脸早作打算的,看来你真的只是包富贵养活的一条忠实之极的母狗,无论包富贵怎么样对待你,你都只会把他当做唯一的主人的。我原本还多少有些同情你,现在不会了。”

    发完这段话,陈玉茭开始继续思考怎么把包富贵那个人渣一步步引导向一条死路。

    这种事,当然是在和他一起生活着时更好办些,不过那时还存着报复他的心事时,她只想把他搞得妻离子散家产耗尽彻底堕落,始终没下了弄死他的狠心,现在的话,如果实在找不到巧妙的法子,亲手弄死他坐牢都可以!

    反正呶呶有李嘉根带着,强强的话,到了那种时候,他爷爷奶奶总会接回去养活的。

    反正她要用那人渣的血来洗刷掉她一身的脏污!

    “姐,你一个人坐在院里干吗啊?”

    陈玉茭正坐在院子里这样想着时,陈玉俏被李嘉根送回来了,见她这样就问道。

    “没干吗,屋子里有些气闷,我坐这外面透透气。”陈玉茭抬起头来声音平静地道,“你进去吧。”

    “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李嘉根刚才送我回来时还对我说想让你主管新诊所那边的装修,说他实在忙不过来,再说他也没你细心。”陈玉俏蹲在她姐面前道,“我看他说的很真诚的,还说钱够花,让你按着自个儿的思路去办就行了。喔对了,他还说他在明珠小区刚买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也想让你负责找人装修。”

    陈玉茭听了安静地想了想道:“新诊所装修我帮忙找人和监工都可以,新房子他还是自个儿找人装修吧。”

    “姐你知道李嘉根让你负责找人装修他买的新房子是什么意思吗?”陈玉俏盯着她姐道。

    “我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他自个儿的私事他自个儿打理,接下诊所装修是因为我也要进去那里工作了,他是老板,他吩咐的工作我自然要去办的。”陈玉茭伸手捋捋耳边的头发语气平淡地道。

    陈玉俏静静地看了会儿她姐的表情,发现她姐说这些话是很认真的,她急忙撩一把她姐额前的头发:“姐你到底怎么想的?是因为刘欣桃吗?”

    “也是也不是。”陈玉茭叹口气,“玉俏你不懂,我和李嘉根已经不可能了,没有刘欣桃也不可能了,一面镜子打烂了就是打烂了,把两半片摆在一起可以,但要想弥合已经不可能了。”

    “姐你干吗这么悲观呢?我见李嘉根不是还给你推拿按摩过吗?”陈玉俏想了想不甘心地道。

    “给我推拿按摩时,他应该是只把我当做一个生了病的朋友吧。”陈玉茭回想了一下李嘉根闭着眼给她推拿按摩的样子道。

    陈玉俏蹲在一边定定地看着她姐,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现在才发现,一个人的心病是远比身体上的病变更难治疗的。

第150章:遛狗疗法

    李嘉根今晚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陈玉茭舅舅刘金信的话让他头皮有些紧绷,听刘金信那话音,好像已经有人托他向陈玉茭提媒一样。

    姑且不论这种可能性有几分,但无疑让他处于一种很被动的地位。

    有一种情感状态叫离不开合不得,他现在对陈玉茭的情感状态,大概就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吧,他绝不想让陈玉茭再一次外嫁,但要让他马上再一次接纳陈玉茭,他又难过自己的心关。

    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刘欣桃的问题,陈玉茭那样一个人,又如何接受另外有着一个相好的他?

    这里面的纠缠,恐怕只有时间才能慢慢解开来……

    另外一件事是“烧心的垂柳”发来微信讲了她和陈玉茭的交锋,陈玉茭给她发去了什么样的视频,她是怎么回击陈玉茭的。

    这让李嘉根对陈玉茭把包富贵给她下跪哀求的视频发给柳翠的目的,很费了一番思量,难道陈玉茭是和他抱着同样的目的?

    那她是想着报复包富贵了?

    这让李嘉根对陈玉茭当初嫁给包富贵的目的更产生了些怀疑。

    可她又和包富贵生下了一个儿子,这是铁的事实……

    想来想去一团麻,李嘉根就不再想这件事了,他也没心情再和“烧心的垂柳”半夜三更地聊来聊去的了,就几句话结束了和“烧心的垂柳”的聊天。

    翻新蝴蝶:妹妹不好意思,我孩子他爸那个人渣来了,自从撞见我和我相好的在酒吧里喝酒,他现在对我着紧关心多了,这半夜三更地就来“查探”我来了,但老娘是绝对要好好给他脸色看看了,想轻易就挽回老娘的心,没门儿!

    哼哼,老娘要没找到这个相好的,他还觉得老娘像一把狗屎一样没人喜欢不值钱呢。

    烧心的垂柳:就是就是,姐你这话说得真够明白的,那姐你忙着。

    李嘉根看到这回话阴沉地笑了笑,从这几天柳翠对他说的话的蛛丝马迹中,他可以断定,这柳翠现在肯定已经和一个男的有实质性的交往了。

    呵呵,再酝酿一段时间,就能想办法让这颗炮弹射击一下包富贵的心脏了!

    丢下手机,李嘉根盘坐起来开始努力放空心思进入空明状态。

    心事繁杂,偏偏今天呶呶和她爷爷奶奶去睡觉了,家里只有他一人就更是有些难以入眠,只有修炼一个多小时才能睡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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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嘉根睡到六点半起来,吃过早点,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步跑到诊所,就感到昨晚诸多繁杂压抑的情绪化解掉了许多,某些偏执阴沉的情志也深藏到了内心,不再成为他思绪的焦点。

    这一方面要归功于白天和晚上的不同,晚上黑暗又阴气重,人的精神和情绪也往往容易受到压制,各种繁杂消沉的情绪就容易扰心。而白天光明又阳气旺,人的精神和情绪就会处于一个昂扬的状态中,各种繁杂消沉的情绪就自然地容易龟缩起来了。

    另外这也是由于李嘉根自我调节和控制情绪的结果,白天事多,他就努力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不去多想那些负面的事情了,而把思想情绪集中到工作上了。

    所以,周芳琴和陈玉俏今天看到的李嘉根依然情绪很正面很饱满。

    周芳琴对李嘉根的这种精神和情绪状态习以为常,因为她见到的李嘉根基本每天都是这样的,陈玉俏心里却暗暗地拿李嘉根和她姐陈玉茭做比较,暗叹李嘉根这家伙和她姐现在真的是不同的状况不同的心态了。

    她姐现在正处于人生的至暗时期,而李嘉根这家伙现在却正处于医术和事业蒸蒸日上,情感又是左右逢源的时期了。

    有些不忿气下,陈玉俏就给李嘉根发了一条微信:我姐说,新诊所的装修她可以负责找人,也可以监工,但你新房子的装修她不会管呢。

    李嘉根看了后抬抬眉,除此之外再就没有什么表示了。

    清理卫生,晨会,互相检查昨天的病历,然后又是由李嘉根给周芳琴和陈玉俏两人讲解了点儿经络穴位和针灸知识,然后张坂东到了,也开始有其他顾客和病人来到诊所。

    李嘉根领着张坂东上楼,周芳琴和陈玉俏则像往常一样继续在一楼接待和处理其他的顾客和病人。

    李嘉根照例先给张坂东检查并推拿按摩,然后针灸,针灸中,李嘉根皱眉道:“张老板,怎么你这整个状态改善不大呢?你回去后按照我说的做了吗?”

    张坂东一愣道:“不是吧李大夫,我昨天下午才去市医院做的全面检查,自从在你这儿治疗上,这段时间我的心功能进步了一级呢,还有好几项其他指标也有改善了啊?”

    张坂东说着示意司机去车里拿那些检查结果给李嘉根看。

    李嘉根摆手道:“不用了,我也没有说你的整体状况没有改善,只是和我预料的疗效还是差了些。你下去按照我说的安排饮食和锻炼了吗?”

    “饮食完全按你说的做着,就是运动……嗯,稍微差些,有时早晨起来就……忘了。”张坂东不好意思地道。

    “可能是你最近老吃素,身体有些虚没劲儿吧。”李嘉根道。

    “也有这个原因。”张坂东急忙点头。

    心里却有些腹诽,市医院医生也没说不让心衰患者吃肉啊?他们还鼓励心衰患者吃点鸡肉和羊肉呢,怎么到你这里就一点儿肉也不让吃?

    “从今天起你也隔一天吃点羊肉和鸡肉吧,但要少吃点儿,同时再强化一下锻炼,不要让这一段时间瘦下来些的成果再给弄丢了。”李嘉根沉吟一下道,“前一段时间你是气阴两虚血瘀证,同时为了让你减肥,所以就不能吃肉,现在你又转化成阳气亏虚血瘀证了,所以可以少吃点羊肉和鸡肉了。但一定要强化一下锻炼了。”

    张坂东听得有些懵逼:“怎么这病还不停地变来变去的啊?”

    “阴阳转换,很正常的事。”李嘉根也懒得给张坂东解释那么多,也解释不清,人身体里的气血阴阳变化是随时发生的,给一个医盲解释这些真的太费劲儿了。

    张坂东见李嘉根仍然是一副思索的面孔,也便不再多问,虽然心里很懵逼,但昨天去市医院的检查结果说明李嘉根对他的治疗是很有效果的,这就够了,那就李嘉根说什么他听什么吧。

    “你锻炼的强度……,嗯,这样吧,你家有狗吗?”李嘉根问道。

    “有有。”张坂东听得更懵逼,我锻炼的强度和我家有没有狗有啥关系?但他还是赶紧点头应道。

    “你每天早晨亲自遛狗一个多小时,这运动量大致就够了。”李嘉根笑笑道。

    想象一下狗拉着张坂东跑的情形,这还不知道是谁遛谁呢,不过那个运动量应该正适合张坂东现在的身体状况。

    而且张坂东这家伙有些懒,有狗拉着小跑还是应该能跑起来的。

    张坂东也想到了李嘉根的这层意思,他心里也不恼,反而暗暗感叹李嘉根的细致,找这个家伙看病看来是真的找对人了。

第151章:当所有的疑点突然连成了一条线

    给张坂东治疗完,李嘉根照例是给李金锁治疗。

    李金锁的病比张坂东麻烦得多。

    张坂东的病情是部分血管瘀堵,加上心肌部分受损以后,心脏的收缩和舒张功能出现障碍,导致心排血量减少,反过来又加重了血管瘀堵和肺瘀血。

    这样子的心衰,就好比一只泵连接的水管出现了堵塞,导致了水泵抽水排水困难,进而让水泵本身又出现了问题。

    不过水泵本身的问题还不大(张坂东心脏目前还只是很少一部分心肌受损),李嘉根根据中医络病治疗理论,积极培植张坂东体内阳气,气为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抓住这个根本,然后辅以活血通络、利水消肿等方方面面的治疗,李嘉根还是很有信心彻底治愈张坂东的心衰的。

    但李金锁的风湿性心脏病就不一样了,风湿病本来就很棘手了,何况李金锁的心脏还出现了二尖瓣狭窄,这个“水泵”本身的问题可是比张坂东那个“水泵”问题大多了。

    心脏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李金锁自然也已经有了慢性心力衰竭和血循环障碍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李嘉根是不可能用中医的手段修复李金锁的二尖瓣狭窄的,而李金锁听说手术人工置换瓣膜费用很大,风险也很高,也不愿意做这个手术。

    所以李嘉根能做的,也只能主要针对李金锁的风湿病和减轻心衰状况下手,尽量改善李金锁的病情,尽量维持他的心脏较为正常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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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情况李嘉根也提前给李金锁说明白了,李金锁也清楚自个儿的病情,只是请求李嘉根给他尽力治疗。

    这个自然不用李金锁说,李嘉根可以不收他这个病人,但既然收下了,那自然会尽自己的能力去治疗,不说医德什么的吧,李嘉根是把每一个病人的疾病都当做自己的敌人进行对付的,尤其面对李金锁这个风湿性心脏病,对于目前的李嘉根来说算是一场需要他全力以赴的大战役了。

    每打完这样一场大战役,对于李嘉根来说收获最大的就是医疗经验的丰富和医术的进一步提升了。

    目前李金锁还没有吃完市医院给他配的西药,但李嘉根已经让他把那些西药全部停下了,因为洋地黄在李金锁身上同样出现了中毒反应,而除了洋地黄,市医院给李金锁配的其他西药又见效甚微,虽然李嘉根对李金锁辅以针灸和推拿按摩治疗,但症状改善并不太大,目前李金锁依然脉细沉弱,舌质暗紫,心慌气短、胃脘部隆起、不知咸味、失眠、浮肿、腹满……嗯,还是有着一大堆的问题啊。

    所以李嘉根决定开始对李金锁同时加以中药治疗了。

    虽然李嘉根的针灸和推拿按摩手段已经称得上很高超了,但对有些人有些病,中药的治疗作用应该还是更大些。

    经过请教唐教授,李嘉根对李金锁制定了一套中药治疗方案:开始以温胆汤加味,使得肺胃得和,那么李金锁的气短心悸应当会逐渐平稳下来。然后用疏肝、化瘀、活血法,使李金锁体内血运畅顺,气血调和,这样,李金锁的胃脘部隆起、口不知咸味等症状应该就会逐渐消除掉,再用桂枝、附子、龙牡、白术等温阳镇逆,使营卫调和,脾胃健运,心神受益,那么李金锁这一疗程走完,应当就可以基本恢复健康状态了。

    如果这一通中药治疗真的能完成预期治疗效果的话,李嘉根就觉得他对中药的认识和运用水平就会再次上涨一大截了!

    “李,李大夫,你这一次针灸和推拿按摩多,多少钱?”

    李嘉根给李金锁推拿按摩完,又针灸上了,正在思考如何给李金锁用药,李金锁很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怕花钱?”李嘉根抬头看着李金锁笑道。

    “不是……可太贵我掏不起啊,张坂东说你给人推拿按摩一次一万多?”李金锁一副要吓傻掉的表情。

    “那是大老板们没病就让我推拿按摩的价格,对病人的话,我给张老板他们都是针灸和推拿按摩一次一千,你的……”,李嘉根沉吟一下,“算做我扶贫吧,推拿按摩带针灸一次五百就行了,但有一点,你不要到处宣传这价格的事了,更不要对张坂东他们说这事儿,不然你就再不要来我这儿治疗了,哪里便宜你找哪里去。”

    一千元是针对富人阶层的收费标准,五百元才是李嘉根对普通人的收费标准。

    “好好好,我不会说不会说的,李大夫你真是个好人啊!”李金锁长出一口气急忙道。

    “我是看在你爸妈曾经是我爸妈的老邻居的面子上。”李嘉根淡淡地道。

    “我明白我明白,我以前……嗯,做的有些太牲口了……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可能这病就是对我的报应,唉……”李金锁叹气道。

    “明白就好。”李嘉根认真地道,“不过以后不要再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了,你这病最需要一个好心情,最忌讳动怒生气的,以后凡事想开点儿,不要动不动就想对人发火,你每发火一次,病情就会加重一次的。”

    “好的好的,我记住李大夫的话了!”李金锁又是急忙点头道。

    ……

    李金锁走时,见王志东夫妇和刘明珠结伴来到李嘉根的诊所,“一次推拿按摩一万多!”他心里念叨着这个可怕的数字,缩头缩脑地躲在一边边走边回头看着王志东他们,感觉李嘉根对他的收费真的是低到不能再低的收费了。

    不过,因价格对自己享受到的服务感到怀疑是人的普遍贱性,从这个价格的巨大悬殊上,李金锁总感到李嘉根对王志东他们的推拿按摩和对他的推拿按摩一定是很不一样的,不然收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事实上不只李金锁,连王志东夫妇和刘明珠他们也认为李嘉根对他们的推拿按摩一定和对其他人的推拿按摩是不一样的,对他们的推拿按摩,一定是更上心更认真更细致更周到的。

    李嘉根也早已揣摩过了他们的这种心思,他很欢迎他们这么想问题,他也不为这个收费问题而感到愧疚,对于富人们来说,有时候他们赚一万元比普通人挣一百元还来得更容易啊。

    所以对于王志东刘明珠这样的大老板来说,他李嘉根的一次推拿按摩就足值一万多元!

    所以,只有过于迂腐的人才会为这个问题感到愧疚不安的。

    何况李嘉根还附带着把他们身上的小毛小病都给治了,比如王志东的脾虚厌食,王志东老婆的失眠,刘明珠的神经性头痛,经过李嘉根的两三次推拿按摩就给治疗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每次在李嘉根这里按摩完就感到很值。

    李嘉根给王志东三人推拿按摩完,热情地把他们送出诊所时,时间也到了中午,楼下好几个等不上李嘉根给他们针灸的,就由周芳琴和陈玉俏代劳了,李嘉根还站在一边给她们指导了一番,然后他就以呶呶在她外婆家为借口去陈家了。

    陈玉俏今天中午要值班,就没和他相跟着回家。

    李嘉根在半路上遇到去给二闺女陈玉俏送饭的前外父陈金贵,问候了一声,陈金贵哼哈了一声。

    现在陈金贵虽然对李嘉根这个前女婿态度好了点儿,但好得也很有限,大概老头子一想到两个闺女都有些不明不白地牵扯在李嘉根这小子那儿(虽然二闺女陈玉俏和李嘉根的真实情况他根本不了解),心里总是有所警惕和不舒服吧。

    尤其对李嘉根当年非要催逼大闺女离婚的事儿,老头子至今还是耿耿于怀的。

    李嘉根对陈金贵这个前外父的态度从来也不会计较,尤其现在从撖强那里确定了陈玉茭所谓的“出轨”的真相后,反而觉得很有些愧疚,要是他当年不是那么蠢,一切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后来那种地步吧。

    不过……

    李嘉根忽然转念又一想,如果他当年就知道了所谓陈玉茭“出轨”的内幕,他会不会在冲动之下真的去杀掉包富贵呢?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因为报案当时肯定已经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了,而憋屈和愤怒之下,他当时能干出什么事真的是说不准的……

    即便没有确定真相,他当年不是因为怀疑就去差点儿干掉包富贵吗?

    这也应该是陈玉茭当年不敢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原因,所有的内幕和屈辱,她一肚子装了……

    那以陈玉茭的性格,当年决定嫁给包富贵的原因,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

    包富贵那次不是说陈玉茭嫁给他的目的不单纯吗?是想捞他的钱吗?

    真相可能还不是捞钱那么简单……

    只是后来,她可能还是屈服于现实了,如果事情的真相真是这样的,那她的屈服于现实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听说他和李眉相好后的事吗?

    所有的疑点和线索一下子连成了一串,哗地闪亮了一下,顿时烧得李嘉根的眼前漆黑一片!他赶紧下意识地停下了电动车……

    随后,李嘉根抱着头在街边蹲了好久,直到他再次把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在脑子中又过了数遍,越来越确定他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相!

    这些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难推测,只是人在局中,如蒙在鼓里,各种因素影响着一个人整个的判断,再加上很多时候出于不愿去触碰心中的伤疤这种自我保护的本能,避免去细想这些事,所以直到今天,他才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推测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来……

第152章:她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是从前的她了

    “你咋啦?”

    李嘉根正抱着头蹲在地上,脑子里一团纷乱地刮着十二级大狂风,有人揪扯了一把他的肩膀急声问道。

    李嘉根缓缓抬起头来,是前外父。他给陈玉俏送去饭后又返回来了。

    “叔,我没事儿。”李嘉根勉强笑道,“就是遇到一个疑难病人,心里想着该怎么治好他的病。”

    “噢,治不了就给人家推了吗,你一个诊所大夫,能治那么多病就管够生活了吗。”陈金贵松了口气道,话语中很难得的对李嘉根既有肯定,也有宽慰。

    “推不得的,哦,叔放心吧,我能治好的。”李嘉根笑道。

    这个病人自然是推不得的,因为这个病人就是他自己,就是陈玉茭,就是刘欣桃。

    现在他们都算是“病人”了,他自己自不用说,对包富贵已经恨到了骨髓里,到了不弄死他这口气就终生难平的地步;对陈玉茭却是丢个丢不开,爱又难亲近;对刘欣桃同样是难以割舍,但却无法明敞大亮地去和她来往,因为这里面又牵扯着陈玉茭……

    陈玉茭“病”得应该也绝不比他轻,从她的性情来看,从柳翠在微信和他的聊天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陈玉茭对包富贵想必同样是恨到骨髓里了,但同时又对那畜牲无可奈何,而且因为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今后避免不了还要发生一些牵扯;对他这边,从陈玉俏转告他她姐不会管他在明珠小区买的新房子的装璜来看,陈玉茭对他的隔阂同样很深,所以她心里的翻滚煎熬也可想而知……

    而刘欣桃那边,明知他和陈玉茭还有着很深的牵扯,却还是难以和他来个断舍离,也是“有病”啊。

    呵呵,三个有病的人,真是让生活乱成了一团麻了啊。

    李嘉根心中苦笑,当然,他心里的这些苦水眼前的这个前外父是万万不能理解的,哈哈。

    “那你自个儿注意身体。”陈金贵看了看李嘉根有些苍白的脸色道,然后骑车走了,走着还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李嘉根又独自点着一根烟,站在街边的一棵大树下沉思默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抹了一把脸,抬眼四望找到一家羊肉面馆吃了一碗羊肉面,继续骑着电动车向陈家驰去。

    两年前他已经蠢到没边了,现在他不能继续蠢下去了,既然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当年的真相,既然肯定是丢不下,那就得重新主动热乎用心地去慢慢修复两人的关系,慢慢地帮助陈玉茭解开心结,治好心病。

    如果他还是抱着自己的那点屈辱和伤痛不放,心胸狭窄地戴着一副面具冷漠地对待陈玉茭,那只能让陈玉茭离他越来越远,绝望之下对包富贵那边干出什么危险事情来,或者随便找个人再嫁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必须热乎主动用心去融化陈玉茭那颗渐渐冰冷的心……

    李嘉根到了陈家时陈家已经吃过饭了,陈妈和抱着小儿子的陈玉茭坐在院子里,看呶呶拿着一只小铲子撅着小屁股挖院子里种着的一苗大白菜,吭吃吭吃的,陈玉茭怀里的小儿子挣着要离开她妈妈的怀抱爬到呶呶那儿去,陈玉茭拉着他不让他爬,所以他在那里哇哇地大叫着,竟然还有些含含糊糊地喊叫出“姐姐姐姐”的叫声来。

    小家伙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很有劲儿,胆子也大得很,只是一看到从院门上进来的李嘉根就突然有些蔫了,赶紧地就往她妈怀里缩,他还是忘不了李嘉根用细长的银针扎他的事儿。

    李嘉根尽量保持着脸上自然的笑容,笑着对呶呶道:“你挖那苗大白菜干啥呀?”

    “爸爸?”呶呶听到李嘉根的声音转了过来,“我要带这苗大白菜回去给白白吃啊?”

    “爷爷不是买大白菜给白白吃了吗?”李嘉根笑道。

    “爷爷小气,给白白吃了一次大白菜就不再给吃了!”呶呶撅着嘴有些生气地道。

    陈妈笑道:“呶呶一大早就给玉俏打电话让接她过来挖大白菜。好根没吃吧,我听你叔说你可能会过来,就给你留饭和菜了。”

    这份心顿时让李嘉根感到心里暖乎乎的,不过他是实在吃不下了,他先前吃的是一碗大碗羊肉面,“婶,我吃过了,就来和玉茭商量点儿事儿。”他笑道。

    “那你们说事儿吧,玉茭,强强给我!”陈妈说着去抱了陈玉茭的小儿子走到呶呶的身边,掰了一片白菜叶给强强拿着,却不让他往嘴巴里塞。

    陈玉茭看了李嘉根一眼站起来,大热天的她穿着一件下摆带穗儿的长袖衫和一条窄腿白裤子,有些清减的身形和发尖了的下巴落在李嘉根的眼里,更让他感到她这段时间来精神状态的糟糕。

    “其实就是新诊所装璜的事儿,咱们出去找一家合适的装璜公司今天就定下来?”李嘉根道。

    陈玉茭犹豫一下道:“要不你自己去和他们谈吧?电话号码我不是都让玉俏给你了?那些装璜公司的情况我也都给你写明白了?”

    “我感觉你还是比较细心些吗。”李嘉根心里略微有些上火,嘴上尽量很平和地道。

    “那,也行。”陈玉茭看向母亲,“妈我出去一下。”

    “行,你不用担心强强,强强这两天不吃奶也习惯了,也不哭闹了,等会儿我就哄他睡觉。”陈妈道。

    她现在是巴不得这大闺女还能和李嘉根这前女婿重归旧好的,虽然她弟弟刘金信说那个想找她家大闺女的韩玉成这好那好的,但她和闺女她爸都觉得闺女三嫁太丢人了,要是一旦再过不好,那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看这大闺女的意思,现在是完全没有再嫁的想法的,大闺女的心中,和李嘉根这前女婿牵扯得还是太深了。

    李嘉根见陈玉茭抬脚就要走,忍不住提醒道:“你不带一把伞遮遮阳?”

    以前他是有些看不惯刘欣桃动不动打着一把太阳伞还戴着墨镜,甚至还戴上一副薄花手套,现在看习惯了,他又觉得女人还是应该注意保养自己的好些。

    “不用了,也没多远的。”陈玉茭道。

    李嘉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正要往出走,一心挖着那苗大白菜的呶呶突然觉察到他们要出去,急忙扔了铲子跑过来叫道:“爸爸妈妈,带上我!”

    可是这么一来,本来呆在他姥姥怀里乖乖的陈玉茭的小儿子不干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要走,小姐姐也要走,他一下子感觉到他要被整个世界都给抛弃了一样。

    唉,这个小家伙还是挺缠人的,李嘉根心里有些不耐烦地想道,不过他随即警惕地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小孩子吗,都是这样的!

    mua,现在他要想重新接纳陈玉茭,陈玉茭这个小儿子就是一块试金石,如果不能善意和宽怀大度地看待这个孩子,那他和陈玉茭终究是不可能重归于好的。

    毕竟现在的陈玉茭,已经永远不可能是从前的陈玉茭了。

第153章:久违了那种一家人的感觉

    “你们走吧,我一会儿就把强强哄好了!”

    陈妈见大闺女一下子心疼地皱起了眉来,急忙朝她摆摆手抱着小外孙往家里走。

    李嘉根暼一眼陈玉茭,蹲下来对呶呶道:“呶呶,我和妈妈出去是要办事的,不方便带着你哦,听话就在姥姥这儿和小弟弟玩一会儿好不好?妈妈马上就会回来的。”

    呶呶低着头两只小手互相攥着不吭声,她已经不记得和爸爸妈妈三个人在一起时的感觉了,她多想像别的小朋友那样一手让爸爸牵着,一手让妈妈牵着走走啊,那种感觉一定很幸福很幸福的!

    “没事儿,走吧。”陈玉茭见呶呶小嘴撅得老高地不吭声,立即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心疼地一把抱起她道。

    李嘉根也便不再说什么。

    三人到了院门外,陈玉茭见李嘉根的电动车停在那儿,稍微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李嘉根是开着车过来的。

    “应该开着车过来的,在镇里骑惯电动车了,就忘了开车。”李嘉根看着微微有些发愣的陈玉茭道,“我们骑车回去换车开吧。”

    一边心里想,大概包富贵那人渣是从来不骑电动车的吧,陈玉茭现在可能已经不习惯让人用电动车带着她走了?

    “没事儿。”陈玉茭低声道。

    她发愣只是由于又要体会一次被李嘉根骑着电动车带着飞快地穿街绕巷的那种感觉了,并且这电动车也还是原来他们的那辆电动车,嗯,这种事儿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嘉根也不再说什么,他先跨上电动车,身子尽量往前坐,陈玉茭抱着呶呶稍微有些费力地也跨了上去。

    “坐好了,呶呶,揪住爸爸的衬衫。”李嘉根对呶呶说。

    待到呶呶从她妈怀里费力地转过身来用两只小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衬衫,他才慢慢地启动了车。

    车开得不快,不大的电动车载着三人就显得稍微吃力了些,当然,其实也没有吃力多少,这主要还是李嘉根和陈玉茭的一种心理感觉,这小小的电动车载上了本来应该是三口之家的一家人,那已经不存在的家的沉甸甸的份量压在心头,就感觉这小小的电动车也很吃力一样。

    陈玉茭闭着双眼抱着呶呶,把脸埋进呶呶的后背里,呶呶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揪着前面爸爸的衬衫,然后呶呶就感觉她的后背很快湿了一片……

    妈妈哭了?

    呶呶没有做声,小小的她,已经比同龄人懂事了太多太多……

    李嘉根还是骑着电动车先去了新苑小区,换坐车时陈玉茭没有说什么,脸始终背着李嘉根,李嘉根就猜到了什么,蹲下身把家里门上的钥匙递给呶呶说:“呶呶,带你妈妈上去洗洗脸。”

    幸好陈玉茭一向很少涂抹脂粉,只是偶尔才涂抹点粉底霜之类的,这段时间更是彻底素面,所以没带装着简单化妆品的小包也不碍事。

    陈玉茭抱着呶呶上楼去了,李嘉根靠在车上点着一根烟,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他此时心里的恨,更多过于痛。

    对今后道路的考虑,更多过于对目前状况的感伤。

    手机响了,刘欣桃的号码。

    李嘉根清理一下思绪接通电话。

    “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揽下三个激素脸,嗯,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撖强的老婆。”

    “我今天要比较迟才能到县城了,目前正在跟人谈新诊所装璜的事。”李嘉根撒了点儿小谎道,他怕刘欣桃会说个没完没了的,陈玉茭应该快要下来了,“我明天再见那三个人吧,今天没时间了。”

    “啊?那你也不给我提前说一声。”刘欣桃抱怨道。

    “对不起,忙得忘了。”李嘉根道歉道。

    “那你今天还有时间来我这儿吗?”刘欣桃又问道。

    “恐怕今天没时间了,你知道我的病人又添加了那个宋应平。不过明天我一定去你那儿。”

    “那个宋应平你是不是最好给推了吧?这种临死的人,你给他治病小心发生点儿什么事儿。”刘欣桃担心地道。

    “没事儿,你放心,能有什么事儿,他为了他妹妹也绝不敢对我胡来的。这种重症我很难遇到的,就算涨一次见识吧,其实已经治疗得有点儿疗效了。”

    “他妹妹咋样?”

    “看上去挺好的一个女孩儿,不过我也就见过两面,也没多交流,她十五岁了,在八中读书,初三。”

    “在几班啊?”

    “我没问。这么着吧,你要真想帮助一下他妹妹,等宋应平真不行了你再了解他妹妹吧。”

    “宋应平不是说他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哈哈,医生又不是法官,还真能给人定生死日期啊?有些医生说只有几个月时间的病人,结果能活几年十几年的,这个宋应平搞好了说不定还能活个两三年的,如果出现奇迹,说不定一直活到老也说不定的。”李嘉根温和地笑道。

    “这么说你还真有信心治好他啊?”刘欣桃惊讶道。

    “我可没这个信心,但中医在治疗癌症上还是很有一手的。”李嘉根说着见陈玉茭已经抱着呶呶走出了楼道,“好了,以后再跟你聊这事儿吧,我这儿正和人谈事呢,就这样,挂了啊。”

    李嘉根说完挂掉电话收起手机,认真观察了一下陈玉茭的脸色,见她已经恢复平静了,走过来正要开后排车门,李嘉根给她拉开了。

    “开完庭,后面判决也应该马上能下来了,有些事你也就不要再多想了。”李嘉根启动车,从后视镜上看了陈玉茭一眼温和地道,话尽量说得隐晦些,让呶呶听不懂,“我说过,任何事老天总有裁决的,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陈玉茭搂着呶呶没说话。

    “你说那些仪器设备,我们用不用专门去供货厂家走一次?”李嘉根没话找话地问道。

    “不带专业的人,我们去了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如从网上购买,回来还有退货期,那样我们还可以找专业点儿的人检查一下。”陈玉茭安静地道,“b超那个大件要是能找到大医院退下来还能用的东西最好了,我联系了一个供货商,他说会帮着找找,这样能省点钱,等以后诊所底子深厚了,咱们的经验更丰富了再买台新的。”

    “那这事儿你也负责起来?我这边实在是太忙了,分心不出来,如果需要去外地的话你给我说。”李嘉根道。

    “还早着吧?咋也得等搬到新诊所再上设备吧?现在的诊所也没地方放。”

    “嗯,我也这样想的。”

    ……

    两人这样一路计划着,呶呶躺在她妈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听着,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看爸爸,一会儿抬头看看妈妈。

    车开到一排有着三四家装璜公司聚集在一起的大楼前停到了台阶上,三人下了车,呶呶一手拉着妈妈陈玉茭,一手伸向爸爸李嘉根,两人拉着呶呶走进大楼,呶呶抬头仰脸,时而使劲儿咳嗽两声,打破李嘉根和陈玉茭之间的沉默。

    李嘉根知道陈玉茭的性格,说他李嘉根高傲倔强,其实陈玉茭骨子里比他更加高傲倔强,但再高傲倔强的人也有向生活妥协投降的时候,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妥协投降的时候会越来越多,直到完全无力反抗,顺水飘流。

    活到现在,李嘉根自己向生活妥协投降过,陈玉茭也同样对生活妥协投降过,不然她也不可能和包富贵能过两年多。

    但包富贵终究是再次触及到了她的底线,逼迫她的高傲和倔强强烈反弹,终于让她再次走上了离婚的道路。

    甚至,从她向柳翠发送包富贵向她跪求的那些视频中,李嘉根猜测她的内心又再次升起了报复包富贵的强烈念头……

    而对他李嘉根,陈玉茭的内心可能同样是存在着很深的芥蒂甚至是恨意的,只是,他们心中对彼此的牵扯,应该还是比那些芥蒂和恨意来得顽固和深厚得多……

    李嘉根猜测,陈玉茭这次和包富贵离婚,开始可能并没有打算就和他李嘉根如何如何,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甚至再次外嫁的念头也可能是有过的,只是他对她的接近,尤其是尽心尽力地参与救治她的小儿子,让她对他的一颗心再次软化了……

    但柳翠收到她发送的那些视频后,对她说的那些恶毒的话语,再次激起了她心中对他李嘉根的高傲和倔强来,这一点他今天能明显地感觉到(因而他心中对柳翠的同情也就大大减少了)。

    如果不及时化解陈玉茭对他的这些高傲和倔强,她心中对他的芥蒂和恨意必然加深……

    这也是他今天中午赶紧抽出时间来带着她选定装璜公司的原因。

    选装璜公司是假,及时和她交流互动一下才是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不然这件事他完全扔给她就可以了。

    “这家公司你认为是最合适的?”

    听呶呶使劲儿咳嗽两声后,李嘉根会意地没话找话地对陈玉茭道。

    “要价和服务质量我觉得是最合适的,你来看看更保险些。”陈玉茭轻声道,“我参考网上还不错的那些诊所装璜,画了一张图纸交给他们参考了,希望他们能设计出一副更合理的装璜来。”

    如此说来,陈玉茭其实已经把这项工作走到前面了?

    她从小爱画画,画画水平和审美眼光也挺不错的,李嘉根很信任她。

    所以他今天带着她来选装璜公司,他自己真的只是打酱油来了,一切按照她的眼光来吧。

第154章:想打出名气和我们合作吧

    李嘉根和陈玉茭双双出马,装璜公司的事很快就搞定了。

    其实全程李嘉根都没怎么说话,大都是陈玉茭在和装璜公司的人谈判价格和讨论装璜细节,做起事来,她的那股子认真和细致劲儿上来,让李嘉根又看到了原来的那个认真生活和做事儿的陈玉茭了。

    “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只要你们这次做得让我们满意了,我们还有一套新房子也需要装璜,到时就一并交给你们了。”临走的时候李嘉根握了一下装璜公司经理的手说。

    “一定的一定的,我们做事就请你们放心吧。”装璜公司经理赶紧道。

    把陈玉茭和呶呶送回陈家时已经快两点了,李嘉根对陈玉茭道:“拿到本子没?诊所准备再备一辆车接送人用。”

    “诊所还没有使用救护车的资格和必要吧?”陈玉茭疑惑地道。

    “不是救护车,就是再备一辆小车。”李嘉根道。

    于是陈玉茭就明白了李嘉根的意思。

    “不用。”她简单地道。

    “我就问你拿到了本子没?”李嘉根再次问道。

    陈玉茭过去跟着他时一天福都没享过,现在他另一边还牵扯着个刘欣桃,对陈玉茭这头就更得好好对待,不能寒碜了。

    刘欣桃自己是个富婆,开着辆高档保时捷,人也保养得好,陈玉茭这头如果过得像个穷苦女人一样,不说众人眼里会怎么看,李嘉根自个儿心里就过不去的。

    “你有钱就往诊所上花。”陈玉茭冷淡地说一声,抱着呶呶下车了。

    李嘉根咬咬牙,意识到他问的有点儿多余,管陈玉茭有没有本子,先买下车再说吗,她要还没有本子,买下再让她去考驾本就行了。

    到了县城,因为刘欣桃母亲的一个针灸疗程已经做完了,李嘉根便首先联系那两个风湿性关节炎女患者,联系到一家去给针灸了,然后回头又联系到宋应平给做了针灸和推拿按摩。

    宋应平现在胸痛大减,睡眠好转,胃口大开,对李嘉根的治疗也更有信心了,等李嘉根给他针灸和推拿按摩完,非要给李嘉根钱,李嘉根见他不给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收他每次三百元。

    李嘉根去蔺老头家时已经五点半了,一个小时后完工,正要去打听一下县城哪家店里卖什么上一点档次的女士车(这种事问刘欣桃一定很清楚的,可李嘉根这车是要买给陈玉茭的,自然是不方便问刘欣桃的),不想昨天他给推拿按摩和开药了的范雅暄打过电话来,又让他给针灸和推拿按摩,没办法,李嘉根又根据她说的地址赶到了她家。

    “李大夫医术这么好,为什么不来城里开诊所?”

    李嘉根给范雅暄针灸时,范雅暄问李嘉根道。

    “我父母年龄都大了,还有,我在柳塔镇开惯了,来了县城租房什么的,恐怕都不太方便。”李嘉根笑道。

    “只要医术好,还怕开不起来?开起来了还怕租房贵?就李大夫这医术,一年多不敢说,赚个几十万没问题的。”范雅暄又道。

    李嘉根笑笑没做声,他近两年的目标就是一年上百万,范雅暄说得有点儿少了。

    在柳塔镇他地头熟,来县城就不好说了。

    要是将来他闯出一定名气了,其他地方的病人也能慕名而来的,那样在县城和柳塔镇也没多大区别的。

    “我觉得李大夫还是应该想着来县城发展好吧?挣钱多少不说,将来孩子的教育也是需要来县城的吧。”

    “再说吧。”李嘉根笑道,“我女儿现在也才四岁,上小学在柳塔镇上也行,柳塔镇中心小学的教学质量还行。”

    “那以后李大夫就准备在柳塔镇和县城这么两头跑?”范雅暄又问道。

    “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这么两头跑了。”李嘉根道。

    “我猜李大夫来县城出诊也是想打出点儿名气吧?不过你这么临时跑跑可不见得就能打出名气来的。”范雅暄道,“你要想在县城里打出名气来,怎么也得挂靠个医院的,比如在一家医院里定时出诊什么的。”

    “我在县城医院里又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暂时做不到的。”

    李嘉根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蔺老头告诉他的关于范雅暄家的情况,范雅暄公公是县医院退休的老院长,医术和名声都很不错,退下来后筹措了一笔资金,和儿子,也就是范雅暄的老公开了一家私立医院,听说生意很不错,最起码在县城私立医院里算是很出类拔萃的。

    难道范雅暄说这话是意有所指?

    果然,接下来范雅暄就说道:“李大夫,我公公和我爱人开着一家私立医院,很需要你这样一个中医大夫,你要是愿意,可以到我家那个医院去定时出诊的。只是有一条,收费不可能有你现在收费这么高,而且医院肯定也要有点抽头的。不过好处是病人可以满足供应,也不用你像现在这么东奔西跑的。这样你的名气也容易打出来的。”

    李嘉根想了一下,他现在来县城出诊收费是高,可病人确实也不是经常有,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就不来县城出诊的原因,也是因为除了宋应平和这个范雅暄,好几天也没有接到一个新病人,又东奔西跑地去人家家里出诊,路上耽误很多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也确实不容易做起名气来。

    做医生这一行,没有一个比较权威些的机构给你背书是很难被大众接受的,如果能去一家比较大的私立医院里定时出诊,也就算是有一个比较权威些的机构给你背书医术了。

    “我不管医院抽头多少,但我给一个病人针灸推拿一次收入不能低于五百元。”李嘉根思考了一下直接道。

    这也是他在柳塔镇诊所里的低一档次的收费标准,没道理跑到县城来还降低这个收费标准的,高质量的服务就必须要有相对应的较高的收费,不然也体现不出他的医疗价值来。

    这个观念是刘欣桃灌输给他的,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他自己的观念了。

    “那我和我公公、我爱人商量一下。其实,李大夫,我家的私立医院专家出诊也是有挂号费的,我们可以把你定位为专家,那你仅仅诊断一个病人,就有二百元的挂号费,这也算一笔收入啊。”

    “我诊断也是挺费时间的,有时如果需要查体的话,就更费时间了。”李嘉根道。

    “也是。”范雅暄微微有些脸红道,这家伙昨天给她查体可费了不少时间的。

第155章:你知道我姐当年为什么不和你争呶呶

    李嘉根当晚返回柳塔镇时是晚上八点半多,这时周芳琴和陈玉俏正给一屋子的病人忙碌着,有吊液体的,有打针的,也有针灸的,让李嘉根暗叹两个妮子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当然,李嘉根给她们发的工资也没有拖泥带水,第一个月周芳琴就拿到了八千七百多,陈玉俏拿到了八千五百多。

    李嘉根回来也没有太多插手,给几个病情稍微严重些的病人脉诊了一下,一个胖乎乎的鱼店老板娘叫道:“李大夫,听说你闭着眼睛摸人的身体查病查得挺准的,都顶得上医院里的仪器了!你也给我摸摸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看向鱼店老板娘那峰峦起伏的大号胸脯,躺在病床上还颤巍巍的。

    “看什么看什么!让大夫查病不很正常吗?你们都什么眼神!”鱼店老板娘凶凶地瞪起眼睛叫道。

    所有人都赶紧把目光收回去了。

    李嘉根笑笑:“那叫体查。于姐我诊你脉挺好的,没麻达,用不着体查的。”

    “呵呵,你这李大夫,我要是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你恐怕就不会拒绝了!”鱼店老板娘不满意地道。

    “哈哈,看于姐说的,你看我啥时给十八岁的黄瓜大闺女查过。”李嘉根打哈哈道,“真要觉得有毛病我会给你查的。”

    众人也都笑起来,诊所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李嘉根拿起一本中药学看书,人这么多,他竟然看得入了神,近两个小时一闪而过,李嘉根照样开着车送周芳琴和陈玉俏回家。

    走在路上,周芳琴问李嘉根:“李大夫,咱们诊所还要人吗?”

    “合适的就要!”李嘉根道。

    “啊,那我有个认识人在市里的一家私立医院行政上干,最近也想出来干。”周芳琴道。

    陈玉俏一听插嘴道:“行政上干,那恐怕是股东们的亲属吧?怎么会想跑出来?”

    “他是在医务科干,因为要查医院大夫们的病历什么的,也需要一些专业知识,倒不是他有什么关系。”周芳琴道,“虽然他基本没有什么给人看病的实践底子,不过他是省中医学院毕业的,我觉得他可能比较适合咱们诊所的路子,所以才推荐他。”

    “男的女的?”陈玉俏又问。

    “男的。”

    “帅不帅?”陈玉俏又笑着问道。

    “不算太帅气吧。”周芳琴笑道,“还能入眼的那种。”

    “比不比得上他?”陈玉俏指指前面驾驶位上的李嘉根道。

    “我觉得李大夫更帅些。”周芳琴笑道。

    “哈,那你看来能把他带来面试一下了,要是比他帅,那肯定会白跑的。”陈玉俏拍拍胸脯笑道。

    “你不埋汰我一下浑身发痒啊?”李嘉根从后视镜上瞪了陈玉俏一眼道,又转向周芳琴,“让来面试一下吧,首先得过我们小陈大夫的眼睛。”

    李嘉根也打趣了陈玉俏一下。

    “不过如果没有多少实践经验的话,起步要有一个月试用期了,试用期工资两千,转正起步基本工资四千,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吧。”

    “他是本科。”周芳琴道。

    “本科专科在咱们诊所一样,将来如果有硕士要来的话,那个可能起步工资会高点儿。”李嘉根道。

    “李大夫,你的口气是不是大了点儿?你觉得咱们这么一个小池塘会来一个硕士生吗?”陈玉俏翻了个白眼道。

    “那倒不一定。再说,要不是将来成立私立医院的话恐怕上面会对咱们有学历上的要求,其实我本人也并不看重硕士生的,我在省中医院实习时,身边有四个硕士规培生呢,还不是照样被我一个专科生给比下去了?医生这个行当,尤其是中医这个行当,吃的是经验和天赋,不看学历的。”

    “那我问问他愿意不愿意来吧。”周芳琴道。

    送回周芳琴,陈玉俏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看着李嘉根道:“你怎么还要人啊?咱们马上要搬迁到新诊所那儿了,到了那儿生意肯定会清淡一段时间的,这时间段上扩招人,不是养白吃饭的吗?”

    “眼光放长远点儿,我们也需要提前培养人才吗,何况咱们不是还要开一个推拿按摩店的吗?那边也需要人手的。”

    “培养人才?你小心把人培养出来了,又一个个白眼狼跑了!”

    “这也正常,不过只要我们诊所的效益不错又前途光明的话,总还是能留住一部分人才的。”李嘉根道,“风物长宜放眼量的吗。对了,我让你们招的推拿按摩学徒呢?有点儿眉目了吗?”

    “眼下只有两个有意向了,还都是无业游民。”陈玉俏撇撇嘴道,“对了,哪天你也让我感受一下你的推拿按摩神技吗,我自己没有体验过,给别人也吹不出来。”

    “好吧,哪天有时间我给你推拿按摩一下。”李嘉根答应道。

    车在昏黄的路灯下缓速行驶着,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

    不过陈玉俏那张嘴在李嘉根的面前是没办法长时间闭上的,过一会儿她又道:“对了,今天下午包富贵和他妈来过我家,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

    李嘉根没说话,等着陈玉俏进一步的解释。

    “他们来和我姐谈条件,先是用三十万为条件,让我姐放弃强强,然后涨到了五十万,八十万,一百万,但我姐话都没跟他们说一句话。”

    李嘉根仍然没说话。

    “李嘉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陈玉俏偏过头盯着李嘉根问道。

    “很正常,答应就不是陈玉茭了。”李嘉根平淡地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就是这个性格。”

    “那是好还是坏?”

    “是我和你也一样会这样的。”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陈玉俏问道:“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当年我姐根本没有和你争夺呶呶,可和包富贵就一定要争夺强强呢?你是不是会觉得在我姐的心中,比起呶呶更亲强强?”

    “没有。”

    “李嘉根,你真虚伪。明明你心中一定是这样怀疑的。”

    “陈玉俏,你找了什么对象,那对象一定会被你活活折磨死的。”

    “什么意思?”

    “说话老两头堵啊,让别人怎么回答也不对。”

    “不是,你一定是这样怀疑的,我告诉你啊李嘉根,我姐当年之所以没有和你争夺呶呶,一呢,是怕你失去呶呶会更孤独的;二呢,是我姐对你很放心,知道你能带好呶呶,而且我家也在这儿,我们也可以帮着带呶呶;三呢……嗯,你猜吧。”

    “不猜。”

    “你这个坏家伙,应该是我姐想从呶呶嘴里了解你的动向吧。”

    李嘉根:“……”

    其实你可能猜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姐当时应该根本没准备和包富贵那人渣过下去的,她和他结婚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报复那人渣的。

    不过这话他不想跟陈玉俏说,也不能说。

    如果因为这句话让陈玉俏扯出一大堆疑点,因而猜到当年的一些真相的话,以陈玉俏的性格,立马就会爆炸到不知道何种地步的。

    李嘉根沉默地进一步想到,当年陈玉茭被他一再催逼着和他离婚时,一定也是非常恨他的,她当时悲愤憋屈痛苦的心情,应该是准备一去就再不返回来的,即便报复了包富贵,也绝不会再和他李嘉根有什么牵扯的,哪怕再找个男人嫁了,也绝不再和他李嘉根有任何牵扯的。

    李嘉根回想当年陈玉茭的种种迹象,确定陈玉茭当时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即便就是现在,陈玉茭最恨的两个男人,一个应该是他李嘉根,一个就是包富贵了。

    只不过这两种恨是同样的无力,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对他李嘉根是想恨而无力恨吧,对包富贵可能就是恨而无奈了吧。

    毕竟谋杀人,她还是不敢的。

    女人就是女人,大部分的女人还是黑不下这心的。

    不像男人,就像他李嘉根,如果他的侧面推动计划真的失败了,他是绝对会启动贩煤那时想好的某些更激进一些的计划的。

    反正他是绝不会让包富贵活下去的。

    心魔不除,何以为生?

    “你怎么了?”

    “怎么了?”

    李嘉根醒悟过来,发现陈玉俏紧紧地盯着他。

    “你的脸色变得好可怕!”

    “有点儿累了。”李嘉根掩饰地伸出一只手揉揉脸。

    “不是,你这脸色绝对不是累了的脸色,你是想杀人一样的脸色!”陈玉俏道,“李嘉根,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还有呶呶,你还有叔叔婶婶!你还有我姐,和我们!”

    “小丫头,你神神叨叨什么呢?我是一个医生,医生的职业是救人。”李嘉根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也是一个医生,作为一个医生,你不要总是神神叨叨的。只有警察才看谁都像罪犯。”

    “不是,李嘉根,我绝对不会看错的,李嘉根,求求你,安生点儿过日子吧,就是我爸我妈,他们现在还把你当半个儿呢。要是你实在气不过,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那我……”

    李嘉根偏转脸看一眼满脸红通通的陈玉俏,伸手拍了把她的头:“想什么呢,丫头,真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嗯,刚才我其实在想一个我正在给看病的晚期肺癌患者,他的父母死了,只剩下他和一个十五岁的妹妹,省医院的医生说他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所以他现在很愁很愁,害怕他死了他妹妹没人照顾,我是在为他憎恨这老天爷的不公平。”

    但陈玉俏看上去根本不相信李嘉根的这个说法,不过她也一时被他说的这件事给吸引住了:“不是吧?那么可怜吗?他家再没有亲戚吗?”

第156章:合适的男人真的是稀缺资源

    李嘉根好不容易把直觉敏锐又很话唠的陈玉俏送回家,返回父母家,发现呶呶已经抱着佩佩那只猫睡熟了。

    “前天听她爷爷说要卖掉那只山羊,吓着了,还哭了一鼻子,就是不让卖这只山羊,怕她爷爷偷着卖,这两天都不敢长时间离开家了。下午打电话让她爷爷把她从她姥姥家接回来,还抱着一苗大白菜,自个儿给那只山羊又砍又喂的,还拉着溜了一圈儿,这是累着了。”

    老妈笑着对李嘉根道。

    “就让在这儿睡吧,睡着觉你抱来抱去的不好。”老爸道。

    “我不抱她了,就让她在这儿睡吧。爸,从下个月开始你们要在家里和新诊所那边两边跑了,要不你学学车,你拿个本子我给你买辆车?”李嘉根道。

    “你有点儿钱烧得慌了?我这么大年龄了学什么车?”老爸一听皱起眉道。

    “那,要不我给你和我妈买辆电车?那车不贵,也才五六万,开上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李嘉根又笑道。

    说给老爸老妈买辆车自然是卖片汤,这么大年龄再考驾照真的有点儿太麻烦了,买电动车才是他的本意。

    不过片汤也得卖,不然等他给陈玉茭买车了,以后让老爸老妈知道,或许就会有想法的,同时这也是一种以退为进法,不先让老爸否决一项买车的提议,买电车也不见得就让他买。

    果然,老爸听了他的话没做声地看了老妈一眼。

    “看我干甚,你要想开就买,家里还有钱,不要用好根的。”老妈白了老爸一眼道。

    老爸挠着头嘿嘿地笑了。

    “咱们又没分家没另家的,哪是你们的钱,哪是我的钱,还不都是这家里的钱?你们的那点儿存款留着,我给你们买。行了就这样,我走了。”李嘉根说着轻轻地亲了呶呶一口,闻闻她的气息转身就走,再不走老爸老妈可能又要对他说什么话了。

    他现在是最怕老爸老妈提到陈玉茭的事儿,都没法儿回答。

    回到新苑小区刚停好车,昏暗的灯光下就看到旁边停着一辆保时捷,他下车绕到那辆车尾看看车牌号,不是刘欣桃的车是谁的?

    他苦笑一下敲敲车窗,头枕着手臂趴在方向盘上的刘欣桃抬起头来,揉揉眼睛瞪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李嘉根呵呵笑道:“下来吧,这都在这儿多长时间了?怎么不打电话?”

    刘欣桃打着呵欠下了车:“怕李大夫不方便接听啊。”

    “真有你的。”李嘉根摇摇头,“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家里吃过晚饭,突击检查一下店里。”

    恐怕不只检查店里吧?李嘉根暗笑。

    “呶呶没在啊?”

    “在她奶奶家睡了。”

    两人这么说着闲话锁了车门上了楼,“好饿。”刘欣桃一进家门脱着鞋道。

    “不是在家里吃过晚饭了?”

    “吃了就不允许再饿了吗?现在都几点了?”

    “那想吃点啥?炖点儿羊肉吧?想不想吃?”

    “是不是需要出去买?”

    “脑子锈逗了吧,这时间去哪儿买?冰箱里有。洗澡没?你先洗,等会儿出来照着饭我再洗,这样效率高点儿。”

    “也行。”刘欣桃说着去卫生间了。

    “哎,我给你拿我的浴衣!”

    “不用,我自个儿带着。”

    连浴衣都带来了?这家伙,李嘉根挠挠头开始做饭。

    他用高压锅炖上羊肉,又蒸上米饭,都没敢多做,不然保不齐呶呶明天回来看到剩饭会追问,土豆也只削了一颗,然后又调了盘黄瓜,调了盘豆芽,拿出一瓶白酒倒上一杯滋溜儿喝了,今晚是修炼不成丹田经脉了,需要修炼床上十八般技艺。

    刘欣桃大晚上的来,这花样少了不行,所以微微喝熏点儿感觉最好,啥都不用多想,就特么跟着感觉走就行了。

    郑板桥说,难得糊涂。

    名人说的话有时就是这么贴心贴肺。

    然后平娃同志怎么说?人来这世上走一遭,就像牛牛虫虫活一生,好好享受这过程就对了……我特么的想那么多干吗?又不是第一次……

    就特么感觉这生活过得有点儿乱,不是那么整整顿顿黑白是非分明的三四口之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嗯,还有句话怎么说的?我们终将活成当初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李嘉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下了三四小杯,然后刘欣桃披着满头湿漉漉的头发穿着睡衣出来了:“你喝什么酒啊?”她皱起了眉头。

    “高兴啊,所以喝点儿,怎么了?”李嘉根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咱第一次时不都喝了酒吗?

    “不要喝了,酒气熏得呛人。”刘欣桃说着收起酒瓶酒杯,“你去洗吧。哈,真饿了,这羊肉味儿还挺浓的。”她嗅嗅鼻子道。

    李嘉根看看刘欣桃,嗯,卸了妆其实也显得蛮清秀的,不是陈玉茭那种清秀中带着甜美型的,是那种清秀中带点儿妩媚型的,一双大大的丹凤眼里还稍稍有点儿发妖,真的挺勾/魂的。

    身材比陈玉茭高挑些,不过不如陈玉茭那样显得凹凸有致,上t型台走猫步的话比陈玉茭显得更上台面,但居家里的话在李嘉根眼里就不如陈玉茭那种凹凸有致的类型了。

    性格的话,两人同样大相径庭。

    这样的比较很可耻,但同时有过两个女人的男人,大概都会这么比较一下的。

    主动性渣男的话比较得会更细致更专业,至于李嘉根这种被动性渣男只会在复杂的心境中草草比较一番了,但总会这么比较一下的。

    “切,渣男!”刘欣桃凭直觉感觉到李嘉根把她和陈玉茭比较了一下,看着李嘉根换上浴衣进了卫生间,她低低地斥了一句,不过随即笑了,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不像渣男的渣男了,再老实一点儿,她恐怕连边儿都沾不到了。

    总体来说,虽然刘欣桃已经过了对男人特别挑剔的年龄段儿,但她直到现在还是对男人很挑剔的,但她也明白,各方面都合适的男人根本是不存在的,李嘉根对她来说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了,所以她很珍惜,甚至有时都已经在考虑着如何和陈玉茭和平共处了。

    想起来真的很无奈,这种事在她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但她现在却在很认真很现实地思考这种事了。

    男人不是稀缺资源,可合适的男人真的是稀缺资源。

第157章:圆她很早以前的一个梦想

    第二天一早李嘉根起来时,刘欣桃已经把早饭做出来了,羊肉稀粥、两颗鸡蛋和黄瓜、豆芽菜。

    吃早饭时刘欣桃问起李嘉根近来在县城里出诊的情况,李嘉根简单说了下情况道:“我感觉我的收费还是有点儿高了。”

    “你的治疗效果本来就高出普通中医一大截,一点儿也不高的,你有没有听说过给人做一次头发都有上万收费的?你这是给人治病,高什么高?”刘欣桃嗤笑道,“收费高点儿别人会说,那大夫给人看病很厉害的,就是收费有点儿高。你收费低了,别人会说,那大夫的医术好像还行。你愿意让人像前面那样评价你,还是像后面那样评价你?”

    李嘉根笑笑没做声。

    他知道刘欣桃说的是实话,这收费的高低其实既能体现出对自己的医术有没有信心,同时也包含着一种心理游戏。

    较高的收费自然就隐含着“我是极好的”这样的对顾客强烈的心理暗示,而你即便是出于好心的低收费,顾客的心里却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他也就一般般”这样的心理暗示。

    有时你对他的治疗即便起了很大的疗效,很多人却会以为是他自己的身体抵抗力起了作用。

    这就是客观的人心。

    人心是贱的,就贱在这儿。

    否则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好心喂了驴肝肺。

    不要慨叹世态炎凉,摸着人心的客观规律行事才会成为人生的赢家。

    李嘉根拿自己的诊疗收费问题问刘欣桃,其实也不过要安慰一下自己稍微有些忐忑的心理,道理他也懂得的。

    “不过我前面也对你说过,高收费后你也要给顾客一点儿甜头,让他感到占了点儿便宜,对你来说,最好在治疗完后再适当地回访一下病人。做市场就是做人心,服务质量本身最多只占一半,另一半就是你对顾客心理的把握,要尽最大可能地让顾客心里念你的好,最差也不能让顾客心里骂你。其实这些道理大家都懂,但真正坚持做下去的真的很少,所以成功的人总是少数。”刘欣桃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地认真劝导李嘉根道。

    李嘉根默默听着没做声。

    刘欣桃的经营手段真的要高出他和陈玉茭很多,和刘欣桃比较起来,他和陈玉茭只是医生,只懂得靠诊疗病人的数量来挣钱,而刘欣桃却是一个真正精明的生意人,已经是靠操弄人心来赚钱了。

    “今天你能顾上去看看那三个激素脸吧?”刘欣桃问道。

    “我尽量早点儿去县城,应该能顾得上的。”李嘉根道。

    “什么叫应该?”刘欣桃不满地道。

    “说不定今天需要和一个私立医院谈判一下。”李嘉根就把范雅暄和他说的事给刘欣桃说了一下。

    “啊,就那家众康私立医院吧,还挺有名的,这是好事儿啊,那你尽量争取吧,那三个激素脸推到明天吧,这事儿要紧!”刘欣桃急忙道。

    李嘉根笑道:“也没多要紧,互惠互利吧,看他们怎么想了,上赶子不是买卖。”

    李嘉根嘴上这么说心里暗笑,你是觉得我去众康私立医院定时坐诊的话,以后就能经常去县城了吧。

    刘欣桃翻了个白眼,桌子下用脚踢了李嘉根一下:“你还是要想办法争取一下的。”

    吃完早饭后,刘欣桃又去分店转了一次就返回县城了,李嘉根也在给张坂东和李金锁针灸推拿完后就早一点赶去县城里,今天他去县城的事情比较多,给宋应平和蔺老头等四人诊治完后,如果范雅暄那边没有回音的话他会去看车。

    最后给蔺老头也针灸推拿完时是三点半,范雅暄那边还没有回音,李嘉根就去看车了,给父母买的电车好选择,现在全城也就那么一家,李嘉根很快就敲定了一辆性能最好配置也最高的电车,交了定金后,让店家负责把车开到柳塔镇。

    给陈玉茭买车就比较费事了,李嘉根常记得陈玉茭当年在省城读医专时曾在街上盯着一个开着红色宝马车的女人看过,虽然她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李嘉根知道她也是羡慕那个过得多金又潇洒的女人的,只是那时她已经选定了他李嘉根,而她也知道他李嘉根可能一辈子也给她买不起一辆宝马车的。

    这一幕情景一直牢牢地刻在李嘉根的脑海里,他在那时就想着将来一定给陈玉茭买一辆红色宝马车,所以他现在对别的车都不予考虑,要买就买宝马车。

    这无关宝马车的质量性能的优劣,李嘉根单纯的就是要争这口气。

    虽然现在的陈玉茭多半已经不再多么向往一辆宝马车了,但他还是要圆一下她这个曾经的梦。

    而且一旦他给陈玉茭买回去一辆宝马车,对前外父前外母娘也是一种安抚,那就等于给了他们一个实实在在的承诺,他李嘉根是不会丢开他们的大闺女陈玉茭的,这一辈子再不会丢开陈玉茭的!

    而对于陈玉茭来说,不管她现在还会不会很喜欢一辆宝马车,但他李嘉根送她一辆宝马车,那就等于对她的重新接纳和看重,也等于在她的全家人和亲戚们,以及认识她的柳塔镇人面前给了她应有的尊重,给了她在众人面前重新抬起头来做人的底气,这对她来说,应该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随便换位思考一下就可以想得到,如果陈玉茭就那么白不提黑不提地没名没份地重新回到他的诊所,面对太多人的异样的目光,她的处境会多么艰难,她的心理压力会多么大!

    所以,李嘉根在选这辆宝马车时,他是很认真的,他原本是准备买一辆四五十万档次的,结果进了宝马专卖店后,他却看中了一辆近九十万的红色宝马5系suv,各种手续办下来的话,恐怕要九十多万了。

    买一辆九十多万的车,对于他现在来说自然不是一件小事了,其实很有些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的,所以自然是要很谨慎的,本来他准备隔天带一个认识的修车师傅来帮他看看,结果却正好遇到高承昌来店里,说起来,原来这宝马专卖店的老板正是他亲弟弟,而李嘉根通过察言观色,猜测这专卖店的真正老板恐怕是他本人。

    “哈哈,李大夫你看中这辆宝马了啊,咱们这样,你整五十个开走,余下的,李大夫,哈哈,我是看中了你那个推拿按摩啊,能给我预订个五十次的推拿按摩吗?”高承昌笑道。

    李嘉根听了微眯着眼笑道:“高行长,你知道我只在看病时才给人推拿按摩的,我是医生,不是干保健会所的服务生。”

    其实他心里对这桩买卖真的是千肯万肯啊,一下子就能省四十多万,何乐而不为呢?可这逼格不是还得维持一下吗?

    “我听人说李大夫不是准备开一家推拿按摩店吗?”高承昌笑道。

    “我只当师父往出带徒弟,而且这个推拿按摩店可能也不会开多长时间的,没办法,徒弟不可能学到我的推拿按摩的精髓的。”李嘉根笑道,“高行长是从哪里听说我要开一家推拿按摩店的?”

    “王志东那里啊。”高承昌看着李嘉根笑道,“李大夫你放心啊,我对王志东他们只会说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价格的,我也怕掉价儿不是?但我毕竟和他们比不起的,李大夫得给我优惠些。”

    李嘉根笑笑:“我这里以后再没有时间光给人推拿按摩了,高行长以后别向别人说这事了。”

    这就等于是答应高承昌这笔交易了。

    虽然不看病光给人推拿按摩有点儿降逼格,但在高承昌一次推拿按摩八千元的服务费下还是得低一下头的。

    高承昌没有王志东和刘明珠那样的身家,所以价格上自然要打些折扣的。

    “李大夫放心,我不会随便乱传的,不过李大夫咱们可得提前讲清楚,我这五十次推拿按摩可不见得是光给我本人做。”高承昌笑道。

    李嘉根会意地笑笑没说什么,高承昌应该是想把他的推拿按摩当礼物赠送什么人吧,这个对他来说倒也无所谓了。

    不过关于车的质量他就不得不说一句了:“高行长,这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哈哈,李大夫这个你放心,我这儿没假货的,质报和整车保修期我都给你开五年,怎么样?”

    “这个倒不必,你们店这方面规矩怎样就按怎样来就行了。”李嘉根道。

    他知道宝马一般的质保期是两年或者五万公里,整车保修期一般是三年或者十万公里。

    “不行,这个优惠我一定得给李大夫的,我说五年就五年!”高承昌很大方地道,“李大夫什么时候提车?要不我让人明天给你办好一切手续,后天我就派人给你开到柳塔镇?你钱要不方便的话赊一段时间也可以的。”

    “全款吧。”李嘉根笑道,“麻烦高行长后天上午派人给我开到柳塔镇。”

    只需要掏多一半钱,那自然就没必要犹豫了。

    随后李嘉根就交了全款,然后把身份证留在店里让店里的人帮他去办各种相关手续。

    “对了高行长,今天我买车的事你就不要对我嫂子说了,嗯,我不想这件事传得到处都是。”临走时李嘉根对高承昌道。

    高承昌老婆韩婷可是刘欣桃的闺蜜,如果韩婷知道这件事说给刘欣桃,让刘欣桃知道他给陈玉茭买了一辆宝马,刘欣桃难免会有些想法的。

    虽然他对这事也不怎么在乎的,刘欣桃毕竟和陈玉茭是两回事,但能避免的不必要的矛盾还是避免的好。

    高承昌听了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急忙道:“好的好的。”

    虽然他不知道李嘉根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自然也不关他的事了。

第158章:碰到老师昏迷了

    李嘉根从宝马专卖店出来时,已经是七点多了,范雅暄那边也一直没有回音,李嘉根觉得去众康医院定时坐诊这件事应该是已经胎死腹中了,他也没有多想就开车回柳塔镇。

    不想他刚出县城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来电:“喂,是李嘉根李大夫吗?我是范雅暄爱人王麒麟,请问你还在县城吗?能来众康医院一下吗?”

    李嘉根假装沉吟了一下答道:“好的。”然后他小心地在山道上掉了车头往县城里返。

    众康医院位于县城偏北的地段,在一排大楼中占了一个拐角,连带后院停车场占地面积约七百多平米,楼高五层,也算规模不小的一所医院了,让李嘉根奇怪的是这么大一所医院,范雅暄为什么不回来和公公老公一起经营,而要在县医院里当那个总护士长呢?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自然有人家自己的具体情况和考虑,这个自然不劳他费心的。

    李嘉根把车停到后院停车场,正要下车,就见院里又“哇儿哇儿”地开进一辆救护车,后车门打开,然后几个医生护士就从车上抬下一个病人来,头发花白,脸色更是惨白一片,人昏迷不醒。

    后面紧接着又开进一辆小车来,跳下两个家属模样的人直奔过来!

    李嘉根出于医生习惯细看了看那个病人,一颗心嘣地跳了一下,卧槽,这老人右眼角上的那颗小痣太明显了,这不是他高中时的班主任老曹吗?

    多少年不见,当年那个拷问了他无数遍是不是在谈恋爱的年近中年还一个英俊小生般的班主任曹福军同志,啥时老成这般模样了?

    这是怎么了?脑中风了吗?

    李嘉根急忙跳下车提了药箱赶过去,趁着众人把老曹同志往推过来的急救床上抬的工夫,触了下他的鼻息,又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嗯,还好,老曹同志应该还有救!

    “你谁啊?添什么乱!”一个医生呵斥了李嘉根一声。

    “我也是医生,这是我的老师!”李嘉根一边回答,一边跟着急救床急步走着。

    “你是我家老曹的学生?你叫什么啊?”

    后面跟上来的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女人问道。

    嗯,这应该是师母了,当年老曹审问他审问得不过瘾,还带回家里给管上饭继续审问,所以虽然很多年没见这师母了,但李嘉根还是能依稀认得出来。

    连她身边跟着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也认出来了,老曹当年的那个很会谈恋爱的儿子吗,后来蹲了两届,也考上一个专科了,就不知道现在在干啥,看这有些发福,脸也白手也白的样子,应该混得不算太差?

    “师母,我叫李嘉根,您可能不记得了吧。”李嘉根对师母道。

    “李嘉根啊,你就李嘉根啊,嘿,这么大了!怎么不记得你,他的学生中唯一.一个考上本科去念了专科的李嘉根吗,是不是你?老曹现在还经常念叨起你呢,骂你没出息!”师母盯着李嘉根问道。

    “啊,那应该就是我了。”李嘉根尴尬地挠挠头道。

    “你好像是去学了医,现在在柳塔镇开着一个诊所吧!”师母又道,“老曹还说哪天去看看你呢!”

    李嘉根:“……”

    他此时恨不得找一个老鼠洞赶紧钻进去!

    卧槽,原来老曹现在还在念叨着他啊,都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可他却是念了省医专第一年回来去看过一回老曹就再没去看过了。

    话说这老曹怎么就到现在还记着他呢?真也怪了,虽然他当年学习是不错,可老曹手下也培养出好多优秀的学生了吧,从来只有学生多年后还记着老师,哪有老师多年后还经常记着学生的!

    “师兄。”李嘉根想了好一会儿,想起老曹的这个儿子叫曹硕伟,叫了一声以解尴尬。

    曹硕伟点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没做声,现在他老爸这样,自然是没心情和李嘉根闲扯,他甚至对他母亲的唠叨有些皱眉,现在怎么还能有心情说那些废话呢。

    曹妈随后也没再说什么了,一行人匆匆地把曹福军推进了急救室,然后有护士着急地跑去找主治级别以上的医生去了,跟救护车的是两个住院医,碰到重症病人没有处置的权力和能力。

    “让王院长来啊!麻烦你请王院长亲自来啊!”曹硕伟对跑去叫人的护士叫道。

    这是曹家母子把曹福军送到众康这个私立医院来的原因,王院长个人的医术威望在神树县还是很高的,尤其是中医,很有一套的。

    其他人则忙着给曹福军上氧气罩,上心电监护仪,量体温,他们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琐碎杂事了。

    李嘉根闭了双眼迅速地进入了空明状态,开始给曹老师查体,主要就是查脑袋和心脏两个部位,看得医生和护士们暗暗冷笑,从刚才李嘉根和曹母的对话中他们知道李嘉根不过是柳塔镇的一个诊所大夫,一个诊所大夫这么装神弄鬼的给谁看啊,丢人现眼。

    一边的曹硕伟看着李嘉根这副样子也是直皱眉头。

    等李嘉根睁开眼睛打开药箱拿出针包要用针灸救醒曹老师时,一个壮实的中年大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摸了一把曹老师的颈动脉,触了触鼻息,又掀起曹老师的眼皮看了看,道:“联系影像室,赶快推到影像室先拍个脑部ct!”

    两个护士一听就马上收拾着要推曹福军去做ct。

    “等等!”李嘉根急忙一摆手道,“曹老师应该是缺血性脑中风,你们赶紧给上保护神经、改善脑血管循环和降颅压药物,我给用针灸和推拿按摩辅助治疗!”

    “你谁?怎么查清是缺血性脑中风的?万一是出血性脑中风呢?这药能乱用吗?”壮实的中年大夫口气很冲地抢白道。

    出血性脑中风患者要谨慎使用抗凝药物,缺血性脑中风患者要谨慎使用止血类药物,所以这两种脑中风使用药物是不同的,现在这种情况谁能准确判定病人到底是哪种情况,所以,谁敢轻易上药?

    “你们医院的王麒麟大夫在吗?让他来一下!”李嘉根同样口气很冲地道,“现在病人情况紧急,分秒必争!你才要推去拍片,这会耽误病人病情的!”

    “我就是王麒麟,你谁啊?”壮实的中年大夫再次问道。

第159章:谁说学生不感师恩

    “哦,你就是王大夫啊,我李嘉根,你前半小时打电话让我过来商量事的,我过来时正好就碰到……哦,我不是要质疑你们的医疗安排,不过这个病人正好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所以不好意思,我觉得现在必须分秒必争地赶快进行抢救!晚一秒钟是一秒钟的损失!”

    “啊,你就李嘉根李大夫吗?可你怎么查出他是缺血性脑中风的?”王麒麟不相信地道。

    “我前几天曾空手给前卫生局长蔺相清查病,排除了他被人误诊的冠心病,查清他的甲亢和脂肪肝,我前天空手给你爱人范姐查清她的脂肪肝,并且范围缩小到15%到20%之间,所以,请你相信我,现在我们必须赶快对病人进行抢救!”

    李嘉根说完也不再理睬王麒麟,赶紧开始给曹老师针灸,鼻尖和十指头放血,继而在百会穴、人中***关穴、劳宫穴、涌泉穴等穴位行针。

    在这些穴位行针都有醒脑开窍和行气活血的功效,一时间,众人看着李嘉根在那里飞快地行针都有些愣了。

    “请问,王院长在吗?”曹硕伟醒悟过来,问王麒麟道。

    “去县医院会诊一个病人,正在往回赶。”王麒麟皱眉道,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听李嘉根的。

    他确实听他妻子范雅暄给他说过李嘉根的神奇,都神奇得让他有些不相信,所以他听他妻子给他讲了李嘉根来众康医院定期坐诊的条件后,虽然很不以为然,但到底还是把李嘉根叫来想验证一下他妻子说的话的真假。

    那眼下,到底该不该听李嘉根的话呢?

    如果听李嘉根的话,用错药怎么办?

    但如果不听李嘉根,先去拍片子的话确实有极大的可能耽误病人的病情!

    以前他们医院遇到这种事常规操作就是先带病人去拍片子,这么做即便真耽误了病人的病情,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诊断不清谁敢用药呢?

    这种事,即便真耽误了病人的病情(事实上肯定会耽误的,即便最后把人抢救过来了,但治疗效果肯定也比不上及时进行抢救的),病人家属也完全可以理解的,这种事谁遇到也只能这么做,这是没办法的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嘉根说他已经初步诊断清了病人的病情,现在不用拍片子检查就可以进行抢救了!

    这种情况下王麒麟如果依然坚持先推病人去拍片子的话,一旦真的耽误了病人的病情,那病人家属就有说的了,这是你们无能耽误了病人的病情!

    这责任由谁来承担?

    一时间,王麒麟真的有些暗暗恼恨李嘉根的多管闲事!

    嗯,这种人,即便他真的本事大得不得了,也用不成的,让他这么一搞,别人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该怎么办?

    完全是给人出难题吗!

    “嗯……啊……嗯……”

    众人正在那里看着李嘉根忙碌出神,突然就见病人已经在呻吟了两声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卧槽,这年轻的诊所大夫还真的有两手!

    先前大家听了他的自我吹嘘还很不以为然,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因为人家这三八两下的就把病人给救醒了!

    这是在用硬邦邦的事实说话啊!

    “爸!”

    “老曹!”

    曹硕伟和他妈几乎同时扑到曹福军身边叫道。

    “别,师母师兄,现在先别和曹老师说话!”李嘉根急忙道,一边撤了针开始给曹老师进行推拿按摩。

    当然是那种小幅度地推拿按摩,主要是针对各个穴位来的,他的动作比先前的针灸动作更快了数倍,双手宛如浮光掠影般在曹老师的各处穴位上点、揉、捏、滚……,快得双手几乎幻化出了一片虚影!

    众人就见他一边这样按摩着,一边再次闭上了双眼,动作依然像前面那般快速,但这副样子,嗯,委实有点儿有失一个成竹在胸的大医生的风采,哪个厉害的医生不是慢悠悠地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感觉,可眼前这位诊所大夫却真的像一个神汉下马一样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

    但,似乎他这套貌似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推拿按摩却好像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曹福军的脸上渐渐涌起了一片红潮来,呻吟声也大了起来,不过谁都听得出来,这种呻吟并不是痛苦的呻吟,倒像是很受用然后忍不住发出的那种呻吟……

    李嘉根的双手从曹福军的头上到身上,从身上到头上不停地这么推拿按摩着,在众人的愣怔中,他也不知推拿按摩了多久,终于,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来了,呼吸也开始略微有些急促了,可见这确实是很耗费他的体力!

    终于,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然后渐渐停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又开始给曹福军针灸!

    “李……嘉根?”

    这时曹福军也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他认出了李嘉根,并且看着李嘉根吐字很清楚地叫了一声。

    “是我,曹老师,先别说话,保持静心安养状态,咱们后面再叙旧。”李嘉根笑道,“这里可不是叙旧的地方。”

    “哦,想不到我还能……能享受到你的医治,你还真成了一个……有用的大夫了!”曹福军又有些微微结巴地道。

    但他的口齿依然很清楚。

    “嗯,谢谢老师的夸奖啊,不过您现在别说话了,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先好好休养。”李嘉根再次笑道。

    “那……行。”曹福军说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不过他的脸上很明显带着笑意。

    李嘉根则继续给曹福军针灸。

    “谢谢嘉根!”曹硕伟轻声对李嘉根感谢道。

    他就是再不懂医,但他老爸见了多少年没见的学生能一下子认出来,还能这么清楚地说话,这说明他的脑子现在处于一个很清明的状态啊,这就说明李嘉根对他的治疗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了!

    “没事儿。”李嘉根轻声说了一句就又专心地投入对曹福军的针灸之中。

    曹母在一边慈祥地看着李嘉根这个她丈夫多年前的得意门生,什么也没有说,眼角却一下子湿了,谁说学生不记老师恩?今天要是一个两旁外人的话,李嘉根可不见得在人家的医院里为一个不用自己负责的陌生病人据理力争的。

    现在看来,正是他的据理力争并拼劲全力施救,让她家老曹的病情没有被耽误……嗯?不是啊,刚才李嘉根说什么来着?他说让这些医生赶快按他说的给她家老曹用药啊,可这些人并没有按照李嘉根说的做,现在还在那里傻站着呢!

    “王大夫,你们是不是就按照李大夫说的做吧?你放心,如果真出了问题,我家自个儿负责!”曹母立即对一边傻傻站着的王麒麟道。

    王麒麟:“……”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说出话来,今天真特么的太被动了,这是听也不是,不听的不是啊!

    正在这时,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很好的老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那正在给病人针灸的年轻人是谁?是医院里请来的大夫吗?他怎么从没见过?而且怎么这么年轻?最重要的是怎么连白大褂也没穿?却只穿着平常衣服?

    按说就是请来的大夫也不可能不穿白大褂就上手治疗病人吧?是情况紧急没来得及换衣服吗?

    他疑惑地望向儿子王麒麟。

    “啊,爸,您回来了?病人是曹老师,这位大夫是……是他的学生李嘉根。”王麒麟也不知道在众人的面前该如何给他父亲介绍李嘉根了,只能从略,“是这样,我们怀疑曹老师是脑中风,但现在不能确定曹老师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本来准备先拍片检查一下来着,可李大夫觉得曹老师是缺血性脑中风……”

    “觉得?”王麒麟的父亲,前县医院院长王钟山疑惑地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李嘉根一眼,然后走上前去搭上了曹福军的脉,一手去掀曹福军的眼皮,不料曹福军却自己睁开了眼睛看向他。

    “嗯,人醒着?不是说昏迷过去了吗?”王钟山转头看了一眼儿子,又回头看向曹福军,“老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认识曹福军,曹福军今年还找他看过病。

    “还行,暂时可能还不用……给老婆儿子叮嘱后事。”曹福军笑道。

    接下来王钟山一边给曹福军搭脉,一边察看了一下曹福军的舌头和眼睛,然后又问了曹福军一些情况,说道:“应该是缺血性脑中风,不过既然现在情况不太严重了,还是先快点儿拍个片子确诊一下吧,这样该怎么治疗更有把握些。”

    李嘉根听了拔了银针道:“现在情况也基本稳定下来了,那就先拍片检查吧。王院长您好,我叫李嘉根,是曹老师学生,现在柳塔镇开着一家诊所。”

    “嗯,很不错的学生啊,年纪轻轻的都能给老师治病了,老曹有你这样的学生还真是有福。”王钟山笑道,“放心吧,拍片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于是曹福军被推着去拍片,李嘉根正要跟着去,王钟山叫住了他:“你叫李嘉根?嗯,好像很耳熟啊,好像哪里听到过……噢,对了,老蔺跟我说起过你,他还夸你是咱们神树县的小神医啊!”

    “咳咳哪有,蔺叔也就给我瞎张扬!”李嘉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王院长您的大名才是让学生如雷贯耳啊!”

    简单的商业互吹李嘉根还是会的,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吹捧王钟山,他是确实多次听说过王钟山的大名,这人听说在中医方面很有两把刷子。

第160章:这家伙太妖孽了

    曹福军脑部拍片检查结果,脑部未见出血点。

    所以直接排除出血性脑中风。

    头颅ct发现大脑中动脉高密度征、皮质边缘以及豆状核区灰白质分界不清、脑沟消失,这些轻微改变意味着,曹福军是脑梗塞引起的缺血性脑中风。

    出血性脑中风(脑中风又称为脑卒中)一般都有高血压病史,多在运动,活动,或者情绪激动时发病,常伴有头痛,呕吐,高血压,病情重,进展快,很快就会出现明显的三偏症状(眼偏、嘴偏、脸偏及身半侧不能动),眼珠痴呆呈凝视状等。

    出血性脑中风头颅ct呈现高密度的出血灶,比较容易判断。

    缺血性脑中风大多在安静,睡眠,或者睡眠醒后发病,比较起出血性脑中风来说,缺血性脑中风一般来说症状自然还是比较轻一些的,病情进展也相对缓慢一些。一般来说会出现口齿不清,偏侧感觉,运动障碍等。

    像曹福军这种一下子昏迷过去已经是很严重的了。

    脑中风以缺血性脑中风居多,在所有脑中风中大约有70%多是缺血性脑中风。

    缺血性脑中风一般就是由脑梗塞引起的。

    而脑梗塞一般又是由脑栓塞和脑血栓引起的。

    呵呵,脑梗塞、脑栓塞、脑血栓,这三个名词一般都能把普通人给绕晕的,其实脑梗塞是脑栓塞和脑血栓的统称,或者说脑梗塞是由脑栓塞和脑血栓引发的后果。

    说人话就是由于脑栓塞或者是脑血栓,让大脑的局部地方供不上血和氧气了,这就是所谓的脑梗塞了!

    然后脑梗塞后会出现什么后果?

    大脑的局部地方供不上血和氧气了,那还不得让部分脑组织坏死啊?这就是所谓的脑梗死了。

    至于脑栓塞和脑血栓的区别也很简单,脑栓塞主要是心脏的栓子或者是身体其他部位的栓子脱落所导致的血管堵塞。而脑血栓主要是指脑部的血管本身有动脉粥样硬化,然后在这个动脉粥样硬化的基础上,它的血小板聚集、纤维蛋白原聚集,从而形成了血栓。

    说一句人话总结一下就是,脑栓塞是大脑外面的栓子跑到大脑中引起了大脑血管堵塞,而脑血栓是大脑里面的血管里自己生成的。

    嗯,就是这样,一个是大脑外面跑来的栓子,一个是大脑里面自己生成的栓子。

    “怎么样?我爸这病严重不严重?”

    拍片结果出来,曹硕伟赶紧问道,他先是把目光看向王钟山和王麒麟父子,见这父子两人沉吟不语,他又把目光转向李嘉根。

    “应该不算太严重。”李嘉根稍微有些疲乏地道。

    他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今天老曹同志遇到了他这个学生,他给老曹鼻尖、十个手指尖和脚趾尖放血,有效地降低了老曹的颅内压,避免了更严重的脑疝发生,后又经过他的紧急推拿按摩和针灸,有效地改善了老曹脑梗塞症状,应该让老曹的很有可能缺血缺氧坏死的千千万万脑细胞们得到了很及时的抢救。

    不过这些自我表彰的话他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场合说的,也不会说给曹硕伟这种医盲,说给他也是啥也不懂,白给瞎子使媚眼。

    给陈玉茭、陈玉俏和周芳琴她们倒是可以说说,一方面能给自己脸上贴点儿金,另一方面也能让她们学到不少东西。

    “赶快按缺血性脑中风治疗吧!”王钟山对儿子王麒麟下令道。

    曹福军脑组织是否有坏死,脑梗塞是由脑栓塞还是脑血栓引起的,这些问题现在都来不及做更进一步检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针对曹福军的脑梗塞进行治疗。

    西医治疗的方案,包括脱水降颅压、血液稀释、抗血小板聚集、溶栓、扩张脑血管,营养脑细胞等,药物使用有舒血宁注射液、脑活素注射液、阿司匹林,以及降血糖和降血脂等药剂。

    王麒麟在西医方面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常规操作他自然是在行的。

    “行,那我去安排了。”王麒麟赶紧道,一边急步离去,一边还目光充满困惑和挫败感地看了李嘉根一眼。

    这家伙真特么的太妖孽了,什么仪器设备都不靠,竟然徒手就诊断出了病人是缺血性脑中风!

    这样的医术他真是见都没见过,这连他父亲都没办法完全做到的,但李嘉根这个年纪轻轻的诊所大夫竟然做到了!

    他妻子范雅暄给他说的还真不带一点儿假的!

    李嘉根正要跟进病房去继续观察曹老师的情况,他的手机响了,是陈玉俏打来的电话:“李嘉根,你怎么这么迟还不回来啊?呶呶在诊所里等你等得快要睡着了!”

    李嘉根听了一阵头疼,陈玉俏用呶呶来说事儿自然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意思自然是以为他现在正在刘欣桃那儿不知在干什么好事了。

    啊啊,这可真的是冤枉了他了,他和刘欣桃昨天晚上才刚刚大战五百回合,今天怎么可能再随便开战?

    这个前小姨子什么都不知道尽瞎冤枉他!

    不过他自然还得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天知道陈玉俏会在陈玉茭那儿说他什么坏话!

    “有点儿事儿啊。”李嘉根一边回答着一边赶紧往一处步走楼梯拐角里拐。

    “你在县城里能有多少病人啊?怎么接连几天晚上回来得这么迟啊?”陈玉俏呵呵冷笑道,摆明了一点儿也不相信他。

    “你别瞎扯啊!”李嘉根拐进步走楼梯里,看看周围没有人,口气硬了起来,“今天我遇到曹福军老师了,就我们以前读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他得脑中风了,今天要不是遇到我,曹老师就麻烦了,本人一通针灸和推拿才算把他救醒了,现在我还得在众康医院里守着曹老师,随后的治疗可能还需要我参与的!”

    “哼哼,你可别捣鬼!曹福军我可是认得的,念高中时还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我打几个电话就能搞清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陈玉俏继续嗞牙道。

    “你个小妮子还有没有一点儿尊师重道的心啊,对老师就这么大名小字地叫啊?”李嘉根立即训斥道,“真的我是在众康医院守着曹老师,不信你随便调查!对了,今天晚上我很可能回不去了,你明天上午给张坂东和李金锁他们说一声,可能要耽误他们一天的治疗了。”

    “真的啊?那曹老师严重不严重啊?”陈玉俏听李嘉根这么说相信了,随即关心地问道。

    “不是给你说了遇到我了吗?有我在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的,你知道我有多厉害的!不过现在曹老师嘴眼有点儿歪斜了,说话也不太流利,后面还需要治疗他的脑梗塞,也是有点儿麻烦的。”

    “那就这样吧,我给我叔我婶和呶呶解释一下。你也自己掂量着点儿,不要大包大揽地瞎逞能,小心人家出了什么医疗问题倒过来抱怨你。”陈玉俏没有理睬李嘉根的吹牛,倒过来劝了他两句。

    “没事儿,我知道分寸的。”李嘉根道,“挂了啊。”

第161章:这是无知的狂妄吗

    随后在挂水治疗中,曹福军有几次小反复,嘴眼一直有些歪斜着,时而还头晕气短,说话也时而有些困难,脉象浮软,这一切迹象都说明,曹福军的病情还不太稳定。

    这种情况下,李嘉根于情于理自然是无法掉头离开众康医院回柳塔镇的,而且曹师母现在也是非常信任他,甚至对他都有些依赖了,虽然有众康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但她却是在曹福军病情一有点儿反复时就看着李嘉根,问他情况严不严重。

    毕竟李嘉根是曹福军的得意门生,让曹师母在感情上对他更亲近,而且李嘉根一到来后就立马展示出了他的出众的医术,这种情况下,曹师母自然是更倚重于李嘉根。

    李嘉根也没有辜负曹师母的这份信任和依赖,中间又给曹老师推拿和针灸了一次,让曹福军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下来。

    “师弟你这个针灸和推拿可以啊,诊所生意还行吗?”

    终于消停下来些,曹硕伟和李嘉根闲聊问道。

    “还行。”李嘉根抹一把脸有些疲惫地道,“师兄现在做什么?”

    “我现在县财政局。”曹硕伟带着点儿微微自得地道。

    “哦,那单位很不错了。”李嘉根点点头道。

    曹硕伟见李嘉根回答得很平淡,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羡慕来,不甘心地道:“师弟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大忙帮不上,小忙没问题的,比如车被查了什么的,我认识好多单位的人。”

    “好的。”李嘉根仍然语气平淡地点点头道。

    有些人嘴上说得好,真遇到事儿找他未必肯帮忙,就算肯帮忙也未必就顶事儿的,所以对这种虚口承诺李嘉根一般也不会当真。

    曹硕伟比他大不了几岁,这可能也就看他忙了半天,给他家帮了大忙过意不去卖几句片汤,顺便吹两句小牛。

    李嘉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想打个盹儿,这一天也够累的,现在已经快十点了,王麒麟还没有和他谈一下定时来他们众康医院坐诊的事儿,估计是被他当众打脸打得有点儿疼了,这事儿估计彻底黄了,李嘉根有些小遗憾,不过这也没办法的事儿,正好是班主任老曹的事儿,他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嘉根你累就找个病房睡去吧,这里有我们没事儿。”曹师母见李嘉根坐在椅子上直打盹儿就道,“啊,对了,嘉根你来这医院是要办什么事吧?别把你的事耽误了!”

    “也没什么大事。”李嘉根笑道,“那我先去找个病床睡一会儿,师母师兄你们有事儿就去叫我。”李嘉根说着站起来走出病房,这后面老曹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儿,他得保持个清醒的头脑。

    他在一间医生的值班室找到王麒麟,发现王麒麟正和他父亲王钟山坐着聊什么事儿,他对王麒麟笑道:“麻烦王大夫给找个能休息一下的病床,我今天中午也没睡觉,现在瞌睡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啊,行!”王麒麟站起来引着李嘉根找到一间空病房,安排李嘉根在里面休息,这中间他也没有提坐诊的事儿。

    李嘉根也懒得再想这事儿,躺在病床上没多长时间就睡熟了。

    王麒麟回去值班室继续和他父亲王钟山坐着聊事儿。

    其实他们聊的正是李嘉根来众康医院定时来坐诊的事儿。

    范雅暄把这事只和老公王麒麟提了一嘴,并没有和公公王钟山说这事儿,王麒麟感觉李嘉根提的条件有点儿太狮子大开口了,他们众康医院在神树县也是一家很有点儿名气的私立医院,能给他李嘉根一个小诊所大夫提供一个出诊扬名的机会就蛮不错了,还提这么夸张的条件?

    所以他其实也就出于好奇想见一下李嘉根,并没有真的打算给李嘉根来他们医院来坐诊的机会。

    不料他父亲王钟山却有了这个想法。

    王麒麟就表示反对:“他又想赚钱又想扬名,哪有这样的好事?”

    王钟山看着已经中年的儿子耐心地道:“麒麟,你这心胸还是没放开啊,和人合作,你不要去管别人能得到多少好处,你要算自己的帐。

    这个小李大夫别看年纪轻轻的,医术是真的很有些神奇的,能把这样的大夫招进咱们医院定期出诊,对咱们医院也是一个再次扩大一下知名度的好事儿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这中医水平一直没起来,这小李大夫来后你也可以多向他探讨探讨。你不要满不在乎的,即便是我,也需要多向别人学习啊,医学没有止境,要找机会向一切有专长的人学习。

    再说我看这个小李大夫迟早会成为一个有名的大医生的,早点结交,以后对咱们也只有好处。

    还有,就是咱们自个儿有个病病痛痛的,说不定也能用得着这个小李大夫的。”

    王麒麟微微勾着脑袋看着已经年近花甲的父亲,父亲的其他话他没怎么放到心里去,可最后一句话却给他提了个醒儿,父亲年龄也大了,一旦……嗯,有点儿什么事儿,西医解决问题总是没有中医那么安全少副作用,在重症预后方面中医更是西医无法比拟的。

    李嘉根这样厉害的中医大夫可是不好找的。

    这次和李嘉根谈不成,还把他白闪一遭,这弄不好可就算结下梁子了,以后再想用人家一下……

    可一想到李嘉根有些狮子大开口,他就有些不甘心:“就是这小李提的条件太高了。”

    “条件可以谈,不过麒麟,就照人家小李大夫这个水平,这条件可不算高啊,你可不要小看人家这水平,不说人家那针灸推拿的水平,就说人家不靠仪器设备,听你们说人家也没有问诊就能断定老曹是缺血性脑中风,不要说这神树县,就整个全榆木市能不能再找出这么个医生来?”王钟山摇摇头,“我看难,所以这样的人才我们遇到就一定要好好结交啊,我年龄大了,也帮不了你们几年了,以后这医院全靠你和雅暄了,你作为家里和这医院的顶梁柱,眼光可要放长远点儿,心胸也要大点儿。”

    王麒麟挠挠头:“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王钟山点点头:“那就这样,我去睡了,有事儿你叫我。嗯,有事儿也主动把小李大夫叫上,要对人家尊重点。这小李大夫我看也有一股子傲气的,你要虚心对待。”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医院里查过房后,把曹硕伟和李嘉根叫过去商量曹福军治疗的事儿。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父亲应该是比较严重的脑梗塞,现在的治疗手段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用中药、西药和针灸等保守治疗,一种就是做介入手术取栓。介入手术咱们县里是做不成的,最近的也要去市里。”

    王麒麟对曹硕伟道。

    “咱也不懂医啊,你们看哪种比较好?”曹硕伟一脸愁闷和懵逼地问道。

    “各有利弊和风险,保守治疗不容易尽快大大改善脑梗塞的情况,那这中间就可能会让病情恶化。

    介入治疗的话人受罪,花费高,几万元到几十万元不等,而且也不是没风险,这个就是在大腿根股动脉那儿开个口子,用管子把造影剂输送入大脑血管里造影检查,然后再捅入导丝什么的或者放支架,或者取拴,现在的介入手术,造影检查和手术可以一并进行。

    不过这里面当然也有风险,正常灌注压突破容易引起头痛和脑出血,再就是病灶残留、癫痫和穿刺点出血甚至造影剂过敏等等。”

    曹硕伟听了依然一脸茫然,就看向李嘉根。

    李嘉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建议还是进行保守治疗吧。”

    脑血管造影术作为诊断脑血管疾病的“金标准”,能够准确、直观的诊断出患者的病因所在,不过这种手术属于四级手术,在神经外科手术当中算是级别最高的一种,虽然说现在大医院里做起来已经算是比较成熟了,宣传说创伤小,手术风险也不大,但脑子里面弄东西进去的事儿,风险也还是比较大的。

    如果一并做介入治疗,放支架或者取栓,风险就更大。

    万一手术中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哭都来不及。

    这还是考虑在省级以上大医院做,在市医院的话更没有多少保障。

    而保守治疗的话,有治疗杨明旺脑中风后遗症的经验,李嘉根感觉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保守治疗的话,能有多大的把握?”曹硕伟又问道。

    这话问得好模糊,是彻底治愈的把握?是能让患者恢复正常生活的把握?还是降低死亡风险的把握?

    李嘉根沉吟了一下道:“用中医手段为主保守治疗的话,就曹老师这种情况,恢复正常生活的把握应该有百分之八十吧。”

    曹硕伟听了李嘉根的话还没有多少反应,可一屋子的医生却一下子都抬起头来望向李嘉根,连一直没做声的王钟山也一下子望向李嘉根,这是对曹福军病情无知的狂妄,还是确实有着一定把握的自信?

    就曹福军脑梗塞这么严重的情况,这小李大夫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把曹福军治疗得能恢复正常生活?

    连他都根本不敢说自己有这么大的把握!

    不,他甚至连百分之六十的把握都不敢说!

    “李大夫对中医有这么大的信心啊?”王麒麟愕然了一下笑着问李嘉根道。

    他这话一是强调这话是他李嘉根说的,不是医院方说的;二是削减了一下李嘉根说出这句话给众人带来的震撼,嗯,这是中医的力量哈,不是你李嘉根自己的力量!

    嘿嘿,王麒麟这人看起来很壮实,人其实还是比较小气些的。

    李嘉根面对着众人的目光从容地笑道:“中医大夫其实也不全是慢郎中,更不只是保健医生,危急重症也是可以治疗的,不然古代那么多危急重病号难道全没治好?被称为现代张仲景的李可老先生治好了多少危急重症,就是在坐的王院长也用中医治好过不少重症啊。”

    “哈哈,说得好!”王麒麟笑道,“我爸还真用中医治好过不少重病人,疑难杂症更是数不胜数!”

第162章:中药凭什么治病

    曹硕伟最终也没定下来到底该对他父亲曹福军如何治疗,他准备再咨询一下其他医生。

    李嘉根也没有再对曹硕伟说什么,曹硕伟不敢相信他也很正常,毕竟是涉及到父亲生命安全的事,自然不敢相信他一个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大夫的话。

    开完会,王钟山院长把李嘉根叫到他办公室聊。

    “我看李大夫的诊断、针灸和推拿按摩很有独到之处啊,有什么诀窍吗?”王钟山一边要亲自给李嘉根倒茶一边问道。

    “哎王院长我来我来!”李嘉根赶紧站起抢过王钟山手里的小茶壶,先给王钟山倒上一杯茶,又给自个儿倒上,然后笑道,“王院长过奖了,我年纪轻轻,才刚开始摸索着给人看病,哪里谈得上什么独到之处和诀窍,现在还在努力学习和摸索中。”

    王钟山摆摆手:“李大夫不要过谦,我是正儿八经想和你探讨一下。”

    “诊断我也还是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其中切脉我和省中医院的唐教授好好学习过,算是稍微学到了一些唐教授的真传。”

    李嘉根把诊断一事一笔带过,这事没法儿往深说,难道要告诉王钟山他能在空明状态时用右手透视人体吗?

    “至于针灸和推拿按摩,其实也不过是在治病中严格遵循医界老前辈们的观点,是看人,而不是看病,立足于一个人的整体状态来着手治疗,而不局限于病灶部位。

    我在给人看病中是完全不管病人疾病在西医上的病名的,甚至也不管病人的疾病在中医上的病名,只管病人在阴阳气血、五脏生克和气机升降沉浮等整体上有哪些地方失调,然后就动手调节病人失调的地方,努力让病人整体状态重归平衡,这样病人的病自然也就痊愈了。

    王院长在中医治疗上一定积累了很多很多的宝贵经验,尤其在用药上,我一直没多大进步,王院长能点拔一下吗?”

    王钟山听了李嘉根的话暗暗失望,这小家伙除了说了一通中医看病总的原则外,再什么也没讲出来吗,关键要紧的干货一点儿也没有,都让他感觉这小家伙是故意避重就轻糊弄人了。

    其实王钟山不知道,李嘉根说的这些东西还真是他最近才一点点地悟到了的“真东西”,看似空而大,对他自己来说却最是紧要!

    以前李嘉根也不是没学过他刚才讲的这些理论,只是一直觉得空泛,真正悟透这些东西还真是最近一阶段的事儿,对他在中医医术上的全面进步真是帮助非常大的!

    至于他能透视人体,能辨别人体穴位的开闭,甚至能通过磁场打开病人关闭的穴位,能隐约感知到人体的阴阳寒热和正邪之气,这些李嘉根自然是不方便给王钟山讲的,即便讲了,王钟山也不一定相信,即便相信,他也无法学到手,所以李嘉根自然是不会给王钟山讲的。

    “咳,咳,按照我用中医治病的经验,用中药治病,重在理解和把握人体之理和药性之理,明白中药为何能治病,中药是如何在人体里起作用的。”

    王钟山慢腾腾地开始讲了起来。

    “西医搞不懂中医,也搞不懂中药到底是怎么在人体里起作用的,以为就是中药里所谓的有效成分起作用的,所以他们拼命地想从中药中提取出所谓的有效成分来。

    结果他们提取了多长时间却发现,很多中药根本没有发现所谓的应该能起作用的有效成分,还有的中药他们是提取出所谓的有效成分了,结果却发现,如果单单拿那些有效成分去治病,治病的效果却大打折扣!

    所以说,中药治病根本不是利用所谓的有效成分去治病的!”

    王钟山讲着观察了一下李嘉根的神情,很意外地发现他听得很认真,所以他只得继续讲下去。

    “那中药到底是靠什么来治病的?

    中药是靠药的偏性来治病的。

    中医脱胎于道家哲学,而道家哲学认为,人得天地之全性,草木得天地之偏性。

    人一旦得病,也就整体失去了平衡,就失之于‘偏’了,所谓阳虚阴虚气虚血虚,反正就是整体失去平衡,‘偏’了,而中药各有它们独特的‘偏’性,然后就能用它们来纠正人体的偏性。

    也就是人们说的,以药性之偏,来纠正人体之偏。

    具体来说,中药有四气五味,四气指寒热温凉,五味指酸、苦、辛、甘、咸,各属于五脏的营养。此外中药又各有自己升降沉浮之性,这些都可以纠正人体之偏。

    比如以药性之寒来治人体之热症,以药性之热来治疗人体的热症,等等。

    ……”

    王钟山讲着讲着,发现李嘉根真的在很认真地听他讲,那股认真劲儿让他都感到很有些稀奇了,他讲的这些东西不都是些老生常谈吗?这小家伙读医专时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吗?怎么还听得像是很有一番心得体会的样子呢?

    嗯,其实王钟山讲的这些东西李嘉根自然是知道的,可他就是觉得听一遍是一遍的感悟,听一遍是一遍的收获。

    现在他对中药的运用水平提高不快,他觉得一是他对这些中医中药理论理解感悟得还不深;二是对人体之理和药性之理理解掌握得还不够深刻;三是对药物药性的炮制和搭配上欠缺了太多的东西。

    而这些问题首要的一点还是对中医中药理论的理解不够深刻。

    其实中医中药的“天人合一”的理论体系是很形象很直观的,很多时候比西医的理论体系还要直观形象,那人们理解起来为什么还那么吃力呢?

    其实就是因为你接受了太多所谓科学的东西,所以在心里就对中医的那套理论深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你比如中药学中很重要的“取象比类”理论,说人话就是你看到药物的什么直观的特性就直接知道它会有什么药性。

    比如,你看到根茎的药可以钻在土地里生长,就应该知道它有通里的作用,如白芍;你看到树枝、树梢柔韧向上,就应该知道它有生发的药性,如桂枝;你看到树皮有包裹的作用,就应该知道它有收敛的药性,如肉桂。

    这有什么难的吗?其实一点儿也不难,难的是你怀疑这些道理,所以你就无法深刻地理解了。

    王钟山给李嘉根讲了一长排中药学的理论,然后话音一转问李嘉根道:“李大夫,我听你对曹老师的病情很有信心啊,谈谈你对曹老师病情的中医诊断?”

    “行。”李嘉根也不客气,直接就谈起了他对曹福军病情的中医诊断。

第163章:一手装逼的好功夫啊

    “我的诊断结果,曹老师还是肾元久亏,肝失滋荣,气虚失运,发为偏枯。”

    这个诊断涉及到曹老师的治疗,李嘉根当仁不让地装逼道。

    那么这几句装逼话是什么意思?

    说人话就是肾的精气长久地亏损,就像这水坛子里没有多少水了(肾五行属水),所以肝这棵大树(肝五行属木)就得不到好好地滋养了,所以肝也就无法产生大量的精气上升到大脑中了(左肝右肺,肝气是上升的,肺气是下降的),上升的精气减少了,气为血之帅,气也就无法推动血流畅通了,所以大脑中就形成脑血栓了。

    mua,其实中医这套理论很多时候是很直观的,因为中医以天地观人,人体内也就和大自然是一样一样的。

    “那李大夫认为应当怎样用药?”王钟山听完沉吟了一下又问道。

    “我觉得,王院长,应当益气固肾,祛痰化瘀,虫类通络吧。”

    肾亏了,自然要固肾;气虚了,自然要补气(自然也有益于肝木);此外大脑局部血淤栓塞了,自然要祛痰化瘀,就像要清理河道里的污泥一样。

    而鉴于曹老师脑梗塞比较严重,还要用些用来活血的烈药,虫类药(比如水蛭、僵蚕)是最为活血的,甚至有破血的作用,此外虫子善于钻洞,所以虫类药又具有极好的疏通经络的作用。不过虫类吸气,所以虫类药有伤气的作用,这就同时要加大补气药的量了。

    王钟山听了李嘉根的话,掀开桌上放着的一盘砚盒,拿起一支小号毛笔润一润,随即写下一副药方来。

    李嘉根凑过去一看,却见王钟山的笔迹圆润而有力,清润而隽拔,虽然他不懂毛笔字,却也觉得真的是写得极好的!

    哈,一手装逼的好功夫啊,李嘉根暗叹。

    “王院长这字能入全国书法协会了!”李嘉根赞叹道。

    “哈哈,我现在还真是榆木市书法协会的成员!”王钟山笑道,“你看这副汤剂怎样?”

    李嘉根一看,道:“补阳还五汤加减?”

    王钟山点头:“结合你我二人的思路,补阳还五汤应该是能对证的。”

    李嘉根接着一一细看:

    生芪120克,当归30克,赤芍15克,川芎、桃仁、红花、地龙、白芥子、天南星、白附子、天麻、僵蚕、土元、桂枝、炙草各10克,生龙牡各30克,鲜生姜10片,枣10枚,胡桃4枚,3剂。

    “应该可以了,王院长准备什么时候给曹老师用这副药?”李嘉根问道。

    “今天吧,日进三剂,和那些西药也不冲突。”王钟山道,“让你针灸的话,李大夫你准备怎么针灸?”

    这个李嘉根早已考虑好,他不假思索地道:“每日针灸曲池透少海、合谷透后溪、阳陵透阴陵,外加风市、足三里和面部牵正穴。”

    王钟山听了沉吟一下点头道:“不错,这套针灸配伍可谓独到而精准!”

    “王院长过奖了。”李嘉根笑道,“今天上午我再去给曹老师针灸一次,然后曹老师的事就拜托你们医院了。”

    曹福军毕竟是进入了众康医院,该负责治疗的人也是众康医院,他作为一个学生遇到了帮点忙,不明不白地老抢着给人家医院的病人治病却是不合适了。

    更何况曹硕伟那边对他父亲到底进行怎么治疗还没定下来,他就更不好老这么掺和进去了。

    王钟山点头:“你对老师的这份心也不错了,后面曹老师如果决定下来在我们医院治疗,我们自然会尽力。”

    “谢谢王院长,那我走了。”李嘉根道,“今天在王院长这里受益匪浅,哪天有什么医学上的疑难问题再来向王院长请教。”

    “没问题,我虽然年龄大了,但很愿意和年轻人交流。”王钟山笑道。

    看着李嘉根转身走出去,王钟山坐在椅子上出神了一会儿,一个很尊重传统医学又极为聪明上进的年轻人啊,只是和人交流学问时稍微有些保守,不过,不是真像蔺老头说的那样,这小家伙真的有点儿异能不方便说出来吧?

    王钟山是不相信什么异能的,那只能说李嘉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大夫的医学天赋真的是太突出了!

    想到这里,王钟山给儿子王麒麟打了个电话让他来他办公室一下。

    李嘉根给曹福军针灸完已经九点半了,他掏出一千元递给曹师母:“师母,我得回柳塔镇了,这点钱给曹老师买点营养品吧。”

    曹师母推着不要:“哎呀,这哪能呢?这哪能呢?让你忙了一晚上一上午的,这还能再收你的钱啊?”

    “师母说什么呢?我作为老师的弟子,这都是应该做的。”李嘉根转身把钱塞进曹老师的枕头下,然后又对看着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曹老师道,“曹老师,您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住几天院就好了,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好,好……你这也算很有出息了,好好努力,有些事不要老放在心上。”曹福军很明显知道李嘉根近年来的一些遭遇,所以这样叮嘱道。

    “老师,我记住了,谢谢您。”李嘉根鼻子发酸了一下道,提了药箱出了病房,对跟出来的曹师母和曹硕伟道,“老师这病切忌动怒生气,师母和师兄有什么事尽量顺着他来,不要惹他生气。”

    曹师母和曹硕伟点头答应下来,李嘉根转身正要走,却被从走廊道里走过来的王麒麟叫住了:“李大夫你过来一下,咱们谈点儿事。”

    ……

    李嘉根十点多从王麒麟办公室里出来离开了众康医院,他和王麒麟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他每周至少来众康医院出诊一次,费用就按他和范雅暄说的那样算,一次针灸和推拿按摩五百元,其他另算。

    王麒麟说医院在针灸和推拿按摩上收费没有这么高,这得医院倒贴,李嘉根也没有跟他多说,一个口头协议而已,如果感觉合作得不愉快,双方都随时可以中止这个协议的。

    离开众康医院后,李嘉根把县城里的几个出诊点跑完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把两个妇女的风湿性关节炎和蔺老头的一个疗程做完,暂时除了宋应平那儿,和刘欣桃给他揽下的三个激素脸,在县城里也没有其他的出诊点了。

    看来这样出来像一个游医一样出诊还是有它的局限性的,顾客随时会断的。

    至于在众康医院每周至少出诊一次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打出自己的名气来,坐在自己的诊所里病人就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赶来。

    李嘉根这样思索着把车开到了刘欣桃美容会所下面的地下停车场里,把车留在那儿,和刘欣桃打了声招呼,然后坐班车回柳塔镇。

    李嘉根现在开着车来回地在柳塔镇和县城跑,真的是有些跑怂了,休息不好啊。

    坐班车能在车上睡一觉,真的比自己开车强,李嘉根准备以后在柳塔镇和县城来回跑的话也不多开车了,尽量坐班车走,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其实如果不想处处在人前装逼的话,人的生活本来可以过得更随便简洁舒心些。

    坐着班车回到柳塔镇时,李嘉根一觉醒来,竟然看到老爸开着他刚给买的电车,载着老妈在街边小心翼翼地开着,看老爸老妈那表情,似乎很稀罕他这个儿子给买的这辆电车呢。

    嗯,就是不知道他们以后知道了他这个儿子给陈玉茭买了一辆大几十万的宝马后,会怎样想。

    给一个不准备复婚的前妻买大几十万的宝马啊,老爸老妈知道后或许会很肉疼吧。

    可是他这个儿子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考虑,他无法丢开陈玉茭,即便不复婚,陈玉茭也还会是他一辈子的伴侣,努力治愈彼此的心伤,努力弥合相互之间的裂缝,这以后要携手走过的路还有很长,为此付出再多的努力那也是必须的。

    李嘉根正这样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是高承昌来的电话:“李大夫,你新车一切手续都办好了,现在给你开到柳塔镇吗?”

    “这么快啊?谢谢你啊高行长,那就开过来吧。”李嘉根笑道。

    嗯,今天下午就给陈玉茭开过去吧,也不知道陈玉茭看到新车后会是一个什么表情,他很有些期待啊。

    回到诊所,张坂东和李金锁已经在等着他了,他在县城坐上班车时给他俩打的电话。

    诊所里其他病人也不少,周芳琴和陈玉俏忙得团团转。

    呶呶也在诊所里,她本来想坐她爷爷奶奶的新电车玩,可她爷爷刚开新电车不敢带她,就硬把她留在诊所了,现在嘴还撅得老高。

    “不要生气了,以后让你爷爷奶奶带你玩也可以啊。”李嘉根笑着安抚她一下。

    “曹老师病怎样了?”陈玉俏一边给人打针一边掉头问了李嘉根一句。

    “脑梗塞还是比较严重,他儿子也没决定下来怎么办。我过两天再去看看。”李嘉根道。

    “你的车呢?咋没见你开回来?”

    眼尖的小妮子!

    “放县城了,昨晚今天忙得团团转,累得什么似的,哪敢开?坐班车回来的,在班车上才算好好睡了一觉。”

    李嘉根这么回答着,就见满屋子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和陈玉俏,这小妮子拷问得这么仔细就像是他什么人一样,自然让众人感到新奇。

    李嘉根也没办法解释,可陈玉俏却一副毫不觉醒的表情,她觉得帮姐姐把李嘉根这家伙盯得紧些完全是理所应当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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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医师李嘉根离婚后,医术和事业进步迅速,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他却失去了再婚的勇气,不过,以事业为重的男人永远是充实的。乡村医师的金手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乡村医师的金手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乡村医师的金手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