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这奖拿定了
李江河抽空去了一趟书店。
新店的选址李江河也去看过了，位置还不错，开在一楼靠门的位置，客流量大。
书店的营业很多时候是跟区域的文化氛围挂钩的，总的来说，应天的文气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去了夫子庙，再去书店总让人有买本书意思意思的心态。
“秦哥，逃课了吧？”，李江河的声音不大，一进书店，看见秦熙明架起一个相机在角落里拍摄，自己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微单，不时走动一下，来个特写。
秦熙明闻声抬下头，走摄像机死角过去招呼李江河。
“那课没意思，我又不在乎奖学金”，秦熙明头发散着，挺有范儿，“出去看看，我也缓口气。”
汽笛声不时响起，秦熙明摸出一根软苏烟，随手点上。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李江河以前还真没见过秦熙明抽烟。
“到时候了，就抽呗”，秦熙明坐在马路牙子上，吐出一口烟，“就是路过烟酒店，也说不清，就想抽一根。”
“行吧”，李江河也坐下来，“拍的怎么样了？”
“昨天到今天拍了能有一天半吧，你这个书店生意还不错”，秦熙明手指尖烟灰滑落，他想了想，把烟摁灭了，抬起相机拍了几张车流飞驰的马路。
两个人坐在马路上沉默了一会，李江河察觉到秦熙明似乎心情不太好，也就不多说了，又回到书店，随便点了杯摩卡，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贾平凹的《废都》看看。
九三年出版的，曾被列为**，有好事者称其为“当代金瓶梅”，但其实也没那么“黄”。
中午李江河抬头看看秦熙明，发现他点了一份书店内提供的三明治，似乎不准备去吃午饭，就也随便点了一份三明治，和几片烤蒜蓉面包片，准备继续看下去。
算是友情客串一把秦熙明纪录片里的群演。
大约十二点半的时候，门口有一点骚乱。
李江河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位清洁工大爷把大门推开，旁边的人不自觉让开几步。
很难说是歧视，但确实是本能反应。
大叔的年龄不好判断，或许是五十，或许是六十，风吹日晒，黝黑的脸庞上是刀削似的皱纹。
李江河咬了一口蒜蓉面包片，继续看书。
清洁工又不是没有看书的权利，以前帮着父母卖早餐的时候，他受过的冷眼也不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普遍来讲，书店里的客人素质也是较高的了，虽然没有人主动靠近清洁工大叔，实际上基本都主动“避让”了，但倒也没人出言不逊。
这时候钱华推门而入，他看看四周，也注意到了清洁工大叔，没说什么。
“吃着呢？”，钱华坐到李江河对面，看样子是吃完饭了，只随意点了杯卡布奇诺。
“那边拍着呢”，李江河也小声说道：“看完书我再走。”
“废都？”，钱华撇了一眼书面，“这书我上学的时候都当小黄书看，后来觉出点味道，白描能见功力。”
“你个老文青就别耽搁我看书了”，李江河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三明治吃完，又喝了口咖啡。
“行行行”，钱华起身也去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
他选了本《街角社会》，社会学类书籍，讲的意呆利的一个贫民区。
清洁工大叔在书架前徘徊了一段时间，拿着一本官场小说读起来。
他有些拘谨，也没有倚在书架上，只是站在角落，低着头在读。
“什么味道”，一个刚进门的小男孩突然抽了抽鼻子，“好臭！”
小男孩走到清洁工大叔身旁，他正好站在童架的旁边，“是这个叔叔身上的味道。”
“别瞎说”，小男孩的妈妈晚进来一步，看见几乎所有顾客都侧着头在在看向自己儿子和他身旁的清洁工大叔，一下反应过来是个什么事。
“我没瞎说，就是有味道”，童言无忌最伤人。
旁边的清洁工大叔垂着头，把书放回原位，默默往外走。
“哎，大叔”，男孩的妈妈挺尴尬：“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阿翔，给爷爷道歉！”，男孩的妈妈皱着眉拉过小孩：“我怎么教你的？出门在外要有礼貌。”
“我......”，小孩梗着头。
“没事”，清洁工大叔嗓子有点哑，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没事”，钱华的声音突然响起，给清洁工大叔端了一杯白开水：“大叔，喝点水吧，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是啊，小孩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他旁边也有几个人附和道。
“真的没事”，清洁工大叔犹豫着不敢接水，重复着。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钱华高声说道：“以后清洁工进店，店内免费供给白开水和热茶，清洁工就像书店一样，一个清扫大街上的灰尘，一个拂去人们心头的尘灰，大爷，喝口水再走吧。”
“谢谢，谢谢”，大爷端着水，最终也没有喝，只是重复着谢谢，走出了书店。
李江河差不多也看完了书，起身看了一眼秦熙明，知道秦熙明这个奖几乎是拿定了。
这样太巧了，巧到李江河以为是秦熙明自己安排的。
书店外。
“老钱，不是你安排的吧？”，李江河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钱华无奈道：“你这思路怎么这么跳跃，不过借机宣传一下，倒是可以。”
李江河开车溜了，周董的演唱会就在晚上，他准备也去现场看一看。
票倒是不用买了，陆叶明和周董助理谈生意的时候要了两张，两个人准备先看一场，周董后天才离开应天，可以明天谈生意。
“喔，人还真多啊”，李江河看见体育场外人山人海的。
“这不是个好事吗？老板，这说明代言会成功的”，陆叶明把票递给李江河，“走吧，开票了。”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
刻在黑色的玄武岩
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爱在西元前》，周董穿着连帽衫出场，引爆了体育场。
陆叶明也拿着闪光棒在用力挥舞，李江河看看自己身旁的ceo。
“玩起来啊，老板”，陆叶明分给李江河一个，“这歌不错。”
167：重量嘉宾
碧海，蓝天，沙滩，五颜六色的太阳棚.......
李军戴着墨镜跟庞淑兰在太阳底下躺着，不时交流几句。
李军这个年纪也无所谓黑白了，连防晒霜都没怎么涂，他吸了一口果汁，转头问庞淑兰：“孩子他妈，你说江河在干什么呢？”
“大概在学习吧？”，庞淑兰也戴着墨镜，但是防晒霜涂的还是足量的。
“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出来放松一下”，李军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也快吃午饭了。”
“看看儿子寒假吧”，庞淑兰抬眼看看太阳，虽然有墨镜遮挡，仍然有一点刺目，“中午别吃东瀛菜了，有点吃腻了。”
“那尝尝本地菜吧”，李军起身把杯里的果汁喝完，发音有点笨拙：“要不尝尝那个poke吧，听说也有几百年历史了。”
李军和庞淑兰重活一次，也学会了点英语，不过不多，让两个事业繁忙的中年人从头学习一门语言也不太现实。
只是最基本的诸如“谢谢”之类的，学的还是偏向俚语的cheers，这是英吉利的用法，英语的各类俚语简直多如牛毛，生造词每天都在涌现，专业英语和日常英语更完全是两码事了，尤其是各种化用，拉丁文化用，法语化用，西语化用，让人头大。
拉丁语虽然是一种“死语言”，换句话说就是没多少人会说的语言，但是在专业领域，这东西还真是很有地位。
但是有人说拉丁语系，那是不对的，连拉丁语族严格来说也没有，这是印欧语系下的意呆利语族。
poke是一种檀香山的本地菜，早期做法是把切碎的鱼用海盐晒干，可以再加一些海藻或者烤制的坚果。
但是檀香山的饮食文化由于移民的影响变得极其多样，现在这道菜也变得花里胡哨起来了。
檀香山的东瀛餐馆非常的多，有时候甚至会给你一种身在东瀛的错觉，可能是檀香山作为岛屿和东瀛文化本就相对贴近一些的关系吧。
在檀香山还没被老美收入国门的时候，他还有国王，这个国王还拜访过清朝。
李军和庞淑兰老夫老妻，但是依然手挽着手去找餐馆吃饭了。
身后他们各自的助理在不远处跟着，随时准备冲上去充作临时翻译。
而大洋彼岸的李江河此时没在学习，而在工作。
和周董约在江上人家边吃下午茶边谈生意。
当然周董的各种安排还是比较紧的，时间有限。
他戴着鸭舌帽和大墨镜，穿一件白t恤，外套黑色皮衣，裤子是深蓝牛仔。
只能说蛮经典的。
进门之后杰伦先把鸭舌帽和墨镜摘了下来，跟在座的几位打了个招呼。
他的国语不是很标准，带一点怪怪的味道，也不能全然归罪于弯弯的腔调，或许是他的发音本来就有一种强烈的个性。
代言总体上谈的很顺利。
之前老文青李军偶遇周董，给他现场写了一首《土耳其冰激凌》。
这说起来还是李江河的问题，16年周董上好声音当导师，恰好又出了专辑《床边故事》，那时候已经工作多年的李江河时常在家里放这首《土耳其冰激凌》。
李军日复一日的听，也差不多听个大概，只是哼唱给了周董。
这就是跨时代的知识传播啊，未来的周董把现在的周董折服了，于是周董跟李军交了个朋友。
周董对于自己的音乐还是很桀骜的，尤其是现在的年轻周，很酷，很吊，很潮。
这个说中文才是最吊的人，正逐渐成为华语乐坛最吊。
“这份奶茶味道不错哦”，周董喝了一杯江上人家端上来的奶茶。
虽然下午茶不喝奶茶，但是为了切合代言，当然也是展示一下产品，这次下午茶的东西都是由李江河的奶茶店做完直接送过来的，反正有一家高端店里江上人家不远。
除了一些饭店自做的小食。
“这份奶茶的奶是完全符合欧陆标准的，茶是我们应天当地的茶”，陆叶明微笑道：“珍珠则是店员每天纯手打出来的，我们保证每家高端门店都有这种水平。”
他说的是高端店而不是低端店。
“那我看你们这是一个大品牌下面两个子品牌”，周董的助理也喝了一口奶茶，出声问道：“低端门店的质量呢？毕竟一签三年，代言人和产品是挂钩的。”
“放心，低端店前几天刚被上面突击检查过”，路叶明准备充分，把当时的报纸和两个局的联合声明递了过去。
助理扫了几眼，抬头看看周董。
“唔没问题”，周董笑了一下，“大小李董的人品我都是信得过的。”
细节是陆叶明和周董助理谈，李江河还是回学校了。
“哎，这个挂在那边”，靳伯容指挥着干事们把彩球什么的挂号。
“准备的怎么样了？”，李江河看看曙光·校园歌手大赛的招牌，问了你靳伯容。
“问题不大”，靳伯容叉着腰看了一会舞台，“你可真行啊，连周董都能请的来。”
“啊？”，李江河疑惑地转头。
靳伯容盯着李江河看了几眼，“别装了，你的助理联系的，我还吓了一跳，你可真够支持我工作的。”
“啊这”，李江河心思转动，“应该的应该的。”
“这次校园歌手肯定能打响牌子”，靳伯容摸摸下巴。
就算是2001年呃周董，也没有那么好请，一般校园歌唱比赛也不会特意去请大牌来点评，没那个钱嘛。
晚上六点半，曙光杯第一届校园歌手大赛准时开始。
靳伯容没有宣传周董会来，只是说有一个神秘嘉宾。
蒙在鼓里的同学们以为是哪个三线小歌星呢。
“又搞什么神秘嘉宾”，一个同学正在向他的舍友抱怨，“别又是听都没听过的。”
“你以为呢，学生会那尿性还能找个什么样的?”，他的舍友也不抱希望，而且并不喜欢学生会。
“哈喽，应大的朋友们”，周董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
他就穿着中午那身衣服，跟台下应大的学生们打了个招呼。
“卧槽，周董？”，一开始发言的同学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是找了个模仿秀吧？”
“不是吧”，他的舍友也张大了嘴，“周董啊，双截棍!”
人群沸腾了。
尤其是那些想去周董演唱会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行的，谁能想到在自家学校的校园歌手比赛上，也能看到啊。
幸好一方面应大学生的素质还可以，另一方面，靳伯容早有所料，几乎把所有学生会的都叫上在那里维持秩序。
也幸好有手机的同学没那么多，信息扩散还有一会。
但此时得到了消息的人，无不奔走相告，尤其是男生宿舍，简直是倾巢而出。
女生宿舍倒还好，这时候周董的女性歌迷还没那么多。
168：古代爽文
理所应当的，应大的这次校园歌手比赛成为了周边省市大学生中一个持续性的热点。
除了南北两大传媒学校的周年庆，就算是好学校办个校园歌手大赛基本也没什么当打之年的歌手来充作嘉宾，即便是周年庆，请的腕儿也是学术界和政界的，请歌星的基本还是没有。
所以直到其他大学的校园歌手比赛也举行完这件事才算热度减退。
顺理成章，人们注意到这是奶茶店的第一次冠名赞助，周董就来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必然。
这一波预热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奶茶店顺势以大学周边为第一轮开店地址，便宜时尚，店前时常排起长队。
.......
区别于校的同学，应大校园内的不少人一看到周董站在曙光杯的招牌下，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三哥啊”，郭策哀嚎道：“你不地道啊，周董的签名专辑就算了，签名照总要搞一张吧。”
郭策就是学校里的周董歌迷，《范特西》这种专辑，他最喜欢的不是《双截棍》而是《忍者》。
“是啊，三哥，我的心都要碎了”，陶卓然说道，“你都给女生宿舍准备了，你这是见色忘义啊。”
“老陶，你凑什么热闹”，李江河打着电脑，“你又不是杰伦的歌迷。”
“那也是一份纪念嘛”，陶卓然嘿嘿一笑。
“去你的”，李江河翻身下床，从书包里翻出五张周董签名的《范特西》专辑，递给他们：“诺，别说我见色忘义啊，人人有份。”
“万岁”，王云立从床上蹦起来，拿着专辑左看右看。
“拿人手短，中午我可就不去食堂吃了啊”，李江河笑道。
“三爷，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王云立笑说：“小的们这就去买。”
“烤鸭饭，再加个肉丸青菜汤吧”，李江河掏出现金递上。
“哎，不用了，一家人别做两家事”，陶卓然也下了床，把钱一推，“走了走了，食堂小分队出发。”
正是中午饭点，李江河打开电脑看着初步架构起来的书店零售网站，也懒得去食堂吃了。
纯以技术角度来看，别说是当当，就是淘宝的网站架构尤其是早期的网站也是不难做的。
淘宝难复制的点在于人家后来搞出了支付宝配套。
淘宝网是03年创立的，支付宝04年就出来了。
而在2001年普遍使用的网银付款，至少在支付宝大举进攻网络支付之前，是很有些麻烦的。
先行者的这个网站很简陋，就连分类也只有外文书和中文书两个大类，中文书好歹还又分了现当代和古代两个小类，外文书下面干脆一个子分类都没有。
网站背景则是一张摊开的书，上面写着先行者三个字的简体中文。
李江河随便搜了几本书，发现只有一个稍显模糊的封面，海域作者，出版社以及版号和价格，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这也太丑了”，李江河自言自语道。
他拿起手机给钱华打了个电话：“喂，老钱，是我。”
“江河啊，怎么了？”，钱华那边很安静。
“老钱，这个网站我看了，简陋的问题我就不说了，这页面也太丑了吧？”，李江河一边浏览着先行者网一边说道：“不是我说，找个计算机系的大学生也比这好看吧？”
“那也不能怪我啊”，钱华抱怨道：“到处都要用钱，网站建好了还要维护，现在计算机人才开价还高，不好弄呀。”
“行吧，你先搞那两个商场店的装修吧”，李江河摇摇头，“回见。”
“回见”，钱华把电话挂了。
这事先放在一边，李江河把舍友带回来的午饭吃了，先写论文了。
没办法，老院长的威胁可不是说着玩的，真要不给过，补考重修就太糗了。
他的选题是《西厢记》和《牡丹亭》的比较研究。
比较研究是相对容易“水”的，什么东西都能拿来比较一下，就跟一些理科论文，反正换个实验物就好了，原来的是土豆泥和茄子拌在一起，现在换成土豆泥和豆角拌在一起，就是一篇新论文了。
西厢记和牡丹亭同属我国四大古典戏剧，就是那一套历经挫折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套路，牡丹亭还掺点人鬼相爱，死而复生，生生死死的老把戏。
说到底很像是古代爽文，书生意淫嘛，穷书生和大小姐**一刻，互生情愫，倾心相爱，突破家长拦阻，终成眷属。
但实际上很扯淡，以《西厢记》为例，女主角崔莺莺是相国的女儿，许配给了尚书的儿子，放到现在就是老总理的女儿许配给正部的儿子，而男主张生是个白衣书生，差不多是个连公务员都还没考上的大学生吧，这隔了一道天堑嘛。
当然张生先父也是礼部尚书，不过家道中落，这个开局就太经典了，后来高中状元，打脸反派郑恒让其一头撞死，更是贴合现在的套路，所以说很像是古代书生意淫出来给其他书生看的爽文（如果不考虑它的文学价值）。
要说《西厢记》还有点现实基础，那《牡丹亭》杜丽娘在见到都见过的情况下，于梦里跟书生柳梦梅**一番，那就是都市异能，搞不好就写成被禁的小黄书了。
当然虽然这么吐槽，但在冲破礼教束缚，以及文学价值层面，这两本书还是不容置喙的。
元末明初戏剧的评论家贾仲明就说过：“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
现下用烂了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是出自《牡丹亭》，“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则出自《西厢记》。
这一写就是半天，等到他伸个懒腰告一段落，已经是晚上了。
他起身转转身子，腰部发出几声咔嚓的声音，这时候晚上已经比较凉了，他披上个衣服出门。
篮球场上有些人在打球，其中有一些是情侣，两个人独占一个篮筐，好生霸道。
“三哥，溜达呢？”，郭策坐在篮球场上，招呼李江河，“来玩一把吧，你都坐一下午了。”
“行”，李江河活动下脖子，“来了来了。”
劳逸结合，养生之道。
工作学业暂且放放吧。
169:谁还不是个文艺青年了？
第二天正常上课，李江河晚上去了一趟话剧社。
话剧社因为今年是两个剧，所以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俩个剧组。
《暗恋桃花源》是赵雪青和王云立带这个剧组，当然本来最合适的导演应该是李江河，但他事多，能来看看就不错了。
《暗恋桃花源》是大导演赖声川的名作，说是引起轰动那是毫不夸张，电影版的女主是林青霞，摄影师是杜可风。
杜可风是个值得大书特书的人物，号称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但他又不只是会拍那种文艺的细碎的片子，在他长长的合作导演名单里还有：张艺谋、陈凯歌、陈可辛、崔健，赖声川.......
他拍过的片子大家也耳熟能详：《春光乍泄》、《重庆森林》、《东邪西毒》、《如果·爱》、《英雄》、《无间道》、《蓝色骨头》、《中国合伙人》。
这个三十岁才开始从事摄影的男人几乎跟所有有名有姓的港城导演都有过合作，牛逼大了。
《暗恋桃花源》内地的06话剧版，袁泉、谢娜、何炅、喻恩泰、黄磊都曾参与，也因为明星加成，大概除了课本上的雷雨，还有那几个开心麻花的剧，这应该是内地名气最大的话剧了。
“老王，你这号召力不行啊”，李江河拎了两提奶茶进了教室，看看教室里只有王云立和赵雪青这一对小情侣在那里低着头看词，“不是七点半排练？这还有五分钟就到点了嘛。”
“大学生不都这样？我看你去学生会开会也没准时到哪里去”，王云立从一堆剧本里抽出一本来，“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诺，多一份剧本正好给你看看。”
“奶茶给大家分分，算我也出了份力”，李江河接过剧本，把奶茶放在桌子上，“你们先喝吧，挺热乎的。”
“你和雪青演？”，李江河拍拍脑袋，一时还想不起来了。
“我演春华，他演袁老板”，赵雪青回答道：“本来想让他演老陶的，哎，他非说不愿意被人绿，要演个绿人家的。”
“那也不光是绿不绿的问题”，王云立结果奶茶辩解道：“那还是性无能啊，这样不像我嘛。”
李江河突然想起来王云立之前喝枸杞水，做俯卧撑，还好提臀还没流行起来，不然他还要天天提臀。
想到这里，李江河狐疑地看了几眼王云立和赵雪青。
“别看了别看了”，玩云立脸不红心不跳，“纯洁的男女关系而已。”
“呵呵”，李江河和赵雪青同时冷笑起来。
“哎，大哥大，啊不学长”，胡亮盯着自己的光头适时地推开教室门。
“胡亮，你还蛮准时”，李江河看看表，刚好七点半。
“不准时也遇不到大.....学长啊”，胡亮嘿嘿一笑。
李江河感觉他现在看着正常多了，像是个“学生”了。
“我给学长展示一下我的进步”，胡亮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往屋顶一扔，拧身一个回旋踢，直接给踢墙上了。
“嗯？？？”，李江河扶额，果然是感觉错了。
“你把墙给我擦干净了”，李江河滑过去一杯奶茶，“看着跟谁吐了一样。”
“意外，意外”，胡亮表情也抽搐了一下：“这不是看见您太激动了嘛。”
他从背包里拿出卷抽纸，老实擦墙去了。
灯光照在他的光头上，展示了什么叫做光的折射。
“我靠”，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小亮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还吐墙上了。”
姚子岳穿着灰色花纹小西装，灰色花纹小西裤，脚踩一双棕褐色的靴子，手上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腕表像胡亮的光头一痒反射着光。
“都说了别叫我小亮子”，胡亮一边擦墙一边说道。
“哎，这不是李部长吗？”，姚子岳虽然是正常打招呼，但就是有一种很贱的感觉。
“哈，连你也有角色啊？”，李江河说话距离好听也有一段差距。
他就是这样，该礼貌的时候礼貌，该吐槽毒舌的时候也不会嘴下留情。
“哈哈哈”，姚子岳尴尬一笑。
“好了好了”，王云立拍拍桌子，“都背背台词，这剧不简单，别上台了再拉跨。”
女主“云之凡”来的晚些，是经管学院的一个学妹。
一米六五左右，蛮瘦，陕北人说话却又有一点“嗲”。
《暗恋桃花源》是一部“戏中戏”，分成《暗恋》和《桃花源》两个部分。
《暗恋》是男主江滨柳和女主云之凡因战乱而在沪城相识，又因战乱而分开，看似分离，实则两个人一起逃去了弯弯，但是就这样几十年两人都没有见面，等到再见面，却已经是男婚女嫁，时光已逝。
《桃花源》则是一部古代的喜剧，讲的是性无能渔夫老陶的妻子春华与袁老板偷情，后来误入桃花源的经历
学妹（云之凡）：“刚才那场雨下得真舒服，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滨柳，你看，那水里的灯，好像……“
姚子岳（江滨柳）：“好像梦中的景象。”
学妹（云之凡）：“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
李江河托着下巴，寻思姚子岳虽然人不太着调，但是演得倒还不错。
很奇怪，一个看着就是个富二代中浪荡型的人，真能演好这个江滨柳专情的男人。
人生如戏，谁也不知道人们面具下都是什么样的真实面孔。
“不错”，李江河，王云立和赵雪青一齐鼓起掌来。
“姚子岳同学，不错啊”，李江河其实跟姚子岳算比较熟了。
假如按照各行业圈子的分类，那京圈不论在哪个领域几乎都是扛把子似的。
而且京圈有一个特点：“傲。”
不跟不对脾气的玩，不聊不对脾气的天。
姚子岳这种巨富二代，他本身就有一种显露在外的一点“傲气。”
一般人也确实和他玩不来，你一说以前去哪爬山，他说的是乞力马扎罗山，你说的是隔壁的小土山，确实挺难受。
但这就是人家的日常生活，所以才说门当户对，这不是家境，而是经历和观念。
“谁还不是个文艺青年了？”，姚子岳笑道。
170：玩车玩表
话剧排练的时间不短，一般要到十点。
李江河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他坐在第一排看王云立和赵雪青的表演。
喜剧，一般来讲要比悲剧简单，只要“放得开”，把包袱抖出来就行。
悲剧很多时候是一种内敛的，就像《暗恋》里半截身子入土的江滨柳和云之凡再见面，他不能说像年轻时那样，来个互诉衷肠，因为两个人都结婚生子了，你不能对不起现在的老伴，但是又仍有很深的感情，要表现出这种克制就比《桃花源》里袁老板把老陶绿了，逗乐观众来的要困难得多。
但是正因为演绎相对简单，所以真正能让人有长久记忆的喜剧演员反倒不多了。
港片当然要属星爷，内地老一辈电影人大概是葛大爷，近几年就是开心麻花的“郝建”——沈腾。
开心麻花也不止有喜剧，人家还有音乐剧。
“学长，您就是那个转专业，又把周董请来的李江河学长嘛？”，小学妹好奇地问道。
“是吧”，李江河点点头。
当天晚上李江河成了绝对的主角，胡亮肯定是围着他转，小学妹则是出于好奇，一直问个不停，赵雪青和王云立更是老朋友了。
姚子岳摸了摸自己手腕上七万的宝珀表，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话说回来，姚子岳一边喝着李江河的奶茶一边思索着，他恍然觉得李江河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嘛。
开学装逼被打脸，到手的小弟也飞了，一进学生会顶头上司也是李江河，排个话剧也阴魂不散，自己寻思搞点创业吧，李江河的奶茶店都能请周董来代言了。
哎，既生姚何生李。
难受啊难受。
散了排练，几个人宿舍顺路，一起往回走。
“怎么了姚子岳同学，闷闷不乐的？”，李江河看着姚子岳觉得很有意思，“失恋了？没事，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唉”，姚子岳反驳的力气都没得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男生把女生送回宿舍，这才回男生宿舍。
“三哥，你怎么不带表呢？”，王云立在回去地途中，突发奇想：“不是说穷玩车富玩表嘛。”
“我连车都没怎么玩呢，玩啥表啊”，李江河好笑地拍了他一下，“再说，这话其实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话，那车是自行车，不是现在的各种豪车。”
穷玩车富玩表，傻子玩相机，这还是那个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作为“三大件”时候的说法，不过单反毁一生真是颠扑不破的认知啊。
说到车和表的关系，其实豪车和名表的合作还是很多的，比较有名的比如阿斯顿马丁和积家的一款合作手表，可以通过积家的手表来打开特定型号阿斯顿马丁的车门和控制车窗玻璃的升降。
只能说会玩还是有钱人会玩。
“哎，大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李江河和王云立在宿舍楼下看见穿着小西装的唐大头。
“实习去了呗，我这不也大三了”，唐大头指了指自己的小西装，“我绩点不行，实习简历就得做的漂亮点。”
“你们这是？”，唐大头看着挺疲惫：“刚送完女朋友回宿舍？”
“话剧排练，送学妹回宿舍”，三个人一前两后上楼。
“哎，对了，大头，我一会去你宿舍找你有点事”，李江河突然想起件事，说道。
“行，我也回去换身衣服，领带勒的不舒服”，唐大头和两个人分开了。
李江河回到宿舍，换上拖鞋，为防止一会没有热水泡脚，先去打了水，这才去找唐大头。
“哎，江河，什么事”，唐大头看着确实挺劳累，走出宿舍门靠在外墙上点了根利群。
“你还记得我以前让你帮忙找了个大四的玩计算机的学长嘛？”，李江河心想书店的网站要维护，不如找个比较了解的学长去搞。
这个计算机学长是李江河之前为了给咖啡馆什么的弄会员系统，拜托唐大头给他找的，接触不长，但李江河觉得这个学长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个大四学长叫全伯连。
“噢，你说老全啊”，唐大头皱着眉头吐出一口烟雾，“前几天，他刚进去了。”
“进去？进哪了？”，李江河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然后惊讶地问道：“进局子？”
“唉”，唐大头把楼道的窗户打开，挥挥手让烟雾散一下，“做外挂被抓住了，也是他飘了。做几个挂机外挂的也就算了，有一天喝多了，忘记隐藏ip地址，前一阵子严打，栽了。”
“这.......”，李江河寻思这也太难了，“几年？”
“不一定，搞不好拘留个十五天就给放了，证据不足”，唐大头很了解：“有几个跟着他搞外挂的，我挺熟。”
“那学校怎么处理？”，李江河还记得之前唐大头说过这个大四学长保研了，也就是说他应该是研一学长了。
“他导师保他，如果只是拘留还能回来上学，要是判刑了，就不好说了”，唐大头摇摇头。
“这样吧，大头，要是全学长十五天就给放了，你把我名片给他，他之前给过我一张名片，电话打不通了”，李江河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唐大头。
“行啊，江河，名片都随身带上了”，唐大头看看手里的名片，“好，我帮你看着他的消息。”
“谢了唐哥”，李江河又说道：“要不你毕业了，也来帮我？现在业务还挺多，你来怎么也给你个经理当当嘛。”
唐大头的能力，锻炼断缆，李江河觉得做个经理应该还是可以的。
“我再看看”，唐大头没马上答应：“要真投奔李老板，李老板可别嫌弃我就行。”
“哪能呢”，李江河又和唐大头闲聊几句，走回宿舍。
“喂，老陆”，李江河再一次拨通了陆叶明的电话。
“老板，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找我，但是！”，陆叶明说的很快，“我已经物色到了你的私人助理，这几天我们约个时间面试一下？”
“行行行”，李江河心想看把老陆压榨的，真是一滴都不剩了，也是该让他分出一部分工作了：“就明天吧，我这手头上正好有个事，合适的话，就当是测试新助理的能力了。”
全伯连都进去了，不能全指望他了，李江河也得在再找个合适的计算机人次啊去搞网站，他有预感，自己以后少不了要跟互联网打交道。
171:有事秘书干
第二天，李江河和陆叶明，还有那个应聘助理的约在咖啡馆见面。
陆叶明和李江河提前到了。
咖啡要的蓝山“风味”咖啡。
蓝山咖啡号称世界上最棒的咖啡，真正的蓝山咖啡生长于牙买加岛的高山上，因为生长于半坡，所以也不好采摘。
但并不是牙买加岛上的咖啡都叫蓝山咖啡，它分为蓝山咖啡，高山咖啡，牙买加咖啡或者牙买加低山咖啡。
真正的蓝山咖啡价格不菲，而且东瀛享有产量百分之九十的优先购买权。
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了，谁让东瀛投资早呢。
这就导致进口到我国的蓝山咖啡豆数量不多，价格很高，但是与其同时，几乎每个私营的咖啡店都会出售所谓的“蓝山”咖啡。
卖的还很贵，2000年左右就有几十块一杯的了。
实际上，这些咖啡店能在他们所谓的“蓝山咖啡”里放几颗牙买加低山咖啡豆都算是有点良心了，绝大部分出售蓝山的咖啡店连一颗真正出产自牙买加的咖啡豆都不会放。
李江河的咖啡店里虽然也弄不到多少真正的蓝山咖啡，但是好歹用的是牙买加产的咖啡豆，名字也是蓝山风味咖啡而不是蓝山咖啡。
陆叶明从包里拿出几张简历表递给李江河，“老板，这就是一会那个人的基础资料，你先过过目。”
祁汉源，今年26岁了。
应天本地人，本科也是应大的，在曼切斯特大学读的一年制的授课型硕士，在国外工作了半年就回国了，之前一直在某老板小姨子经常跑路的城市给一家私企老总做私人秘书。
有人说英吉利的硕士很水，有点道理，但也不尽然。
英吉利硕士分成一年制的授课型和两年制的研究型，就是我国的专硕和学硕。
曼切斯特大学，在英吉利肯定是前十级别了，世界排名嘛，则根据榜单的不同而变化，但总体来看还是比较靠前的，或者说比国内绝大多数学校是要靠前的。
到了2020 和2021年，他还是比除了清北和港大以外的国内大学排行要高。
所以这个学校的一年制硕士，只要认真一些，倒是不水。
曼大的华人学生也很多。
李江河一边看着祁汉源的简历，一边喝着咖啡。
和祁汉源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差不多四点出头，祁汉源就推开门进来了。
中分头，偏瘦，一米七五左右，就是眼镜片看着挺厚的，估计是高度近视。
“你好你好”，咖啡桌是圆桌，祁汉源倒也不拘谨，看正好空了一个，跟李江河和陆叶明分别握了握手，就坐下了。
“祁汉源？”，李江河把咖啡单推过去：“点一杯吧，可以吃点甜品，英吉利是有下午茶的习惯吧？可惜这里只有咖啡”
四点差不多正是喝下午茶的时候。
“对，不过他们的茶我不太喝得惯”，祁汉源笑了笑，点了一杯摩卡。
在正式面试之前，三个人闲聊了一会。
祁汉源在应大也是经管学院的，学的管理学，当年教他的老师，现在也还在教着李江河这一届。
李江河大一的时候就上过那几个老师的课。
“汉源，怎么不在以前的厂子干了？”，李江河看祁汉源的简历上写的不是很明白，出声问道。
“噢，当时那个老板搞婚外情嘛，不止小三，还有小四，平时一些事自然就是我这个秘书去处理”，祁汉源解释道：“我一直帮着老板掩饰嘛，后来东窗事发，老板娘不想跟老板离婚，但又要出口气，只能顺带着把我这个私人秘书给解雇了呗。”
李江河点点头。
私人秘书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职位，企业的商业秘密和老板的私人秘密，私人秘书一般都会知道一些，所以有一些私人秘书不出大事一般是不会被解雇的。
商界还不是太明显，政界是最明显的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玩笑话。
根据老板的性格不同，秘书的权力大小就不同，像李江河这种甩手掌柜，秘书的职权可就不小了了。
所以这个私人秘书一定要挑一个合适的，谨言慎行还要排在业务能力之上。
“所以，咳，我也不是很愿意再去为老板遮掩这个，当然，如果真的，咳，有需要的话，我也是比较有经验的”，祁汉源喝了口咖啡。
“你的工作还是偏公的，我其实没多少私事要处理”，李江河笑了。
“您看着很年轻”，祁汉源说。
“咱们这位李老板，确实很年轻”，陆叶明和李江河相识一笑。
“我还在念大学”，李江河没什么可遮掩的，以后秘书肯定要知道这个事的。
“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实际上祁汉源想的是：老板真是富家子弟啊。
面试一直持续到五点半。
李江河是比较满意的，祁汉源说话进退有度，看样子也是个比较沉稳的人，但是一些能力，还需要再去测试
找一位“物美价廉”的计算机人才，就是李江河布置的任务了。
但是人才市场上，物美和价廉很多时候都是没法兼得的。、
祁汉源听了李江河的要求，点点头：“我明白了，不知道老板给我几天时间？”
作为秘书，作为一个有上进心的秘书，老板的企业越大，自然就越好了，虽然累点，但以后还可以拥有秘书的秘书嘛。
大企业的老总都是有秘书团队的，尤其是实业，一个秘书是真忙不过来。
“你自己觉得需要几天？”，李江河反问道。
“一个周”，祁汉源说道。
一个周的时间是比较紧的，但是这作为一个入职考验，祁汉源肯定要拿出最高水平甚至是超水平的能力来，这才能拿下这个工作岗位。
其实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李江河看祁汉源比较满意，祁汉源看李江河也比较满意。
一方面本科校友，老家离得也比较近，天然就有亲切感，另一方面，从李江河和陆叶明的互动中，他能看出来，这个老板是很亲民的。
基本没有富二代的傲气，言谈之中，对商业也有自己的理解，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尤其是这个老板很年轻，比祁汉源自己还要年轻，这证明未来可期，说不准自己就是下一个“打工皇帝”了呢。
李超人的打工皇帝霍建宁，在2000年，一年明面上就能赚到三千多万港币了。
172：掌舵人
“陶哥，家里给寄东西了？”，齐智宇正在学英语，看见陶卓然拿着个快递包裹进来了。
“不是，刚去拿了快递，亲戚给买的ipod终于到货了”，陶卓然从桌子上拿起剪刀，准备开箱了。
现在三通一达里，只有中通还没有建立，那个要2002年才成立，其他的则都搭建完毕了，包括顺丰。
顺丰还是创建最早的，1993年就有了。
已经十一月多了，应天的气温平均也就十五、十六摄氏度左右，加上应大的老宿舍楼的保暖作用微乎其微，李江河穿着秋裤下床看陶卓然开箱。
ipod是个新鲜东西，这时候校园里随身带个随身听的就算是挺潮流了，假如带的是索尼这种牌子的那就不止是潮流，而且是有钱了。
苹果在2001年五月才在米国开设了零售店，这时候网上购物已经有了，但是跨国网上购物还是个麻烦事。
要不是陶卓然有在米国的亲戚，还真不是很容易买。
“真轻诶”，柳俊华也暂时放弃《传奇》，下来观摩，他拿在手里掂量一下，“能看小说嘛？”
“音乐播放器！你说能不能看小说”，郭策伸手拍着柳俊华的头，“玩游戏玩傻了？”
“那不行，我之前那个还能看小说呢”，柳俊华摇摇头，觉得索然无味了。
第一代的ipod有5g和10g两个版本，2001年美刀的汇率是八点二几，也就是说说换算成人民币，即便是5g的版本也要三千多。
轮盘式的操作系统，白色外壳，苹果的产品设计确实没话说，很漂亮。
ipod主要是配合苹果自己的itunes网络付费音乐下载系统，陶卓然的亲戚还给他存了一些歌。
几个人挨个试听了一下。
放的歌是滚石的《miss you》，1978年的老歌。
“oh baby why you waitlong
won't you e on!”
（哦宝贝，你为什么等了这么久
你不来？！来吧！）
虽然滚石乐队毫无疑问是最伟大的摇滚乐队之一，但是在国内似乎铁粉不多，尤其是横向跟披头士比较，粉丝数差的很大。
或许是因为滚石的“个性”太强所导致的吧。
李江河听着歌，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这款ipod，有点灵感在他翻腾着想法的脑海里一闪而逝，但他暂时还抓不住这一点宝贵的灵光。
......
结束了度假，比之前黑了几个度的李军也回到了国内。
这一年国内互联网界，新浪和王智东的“狗血剧”屡登头条。
1991年，王智东独立完成了当时国内第一个实用化中文环境，可以说是国内程序员鼻祖级别的大佬。
毕业于北大，新浪是他的第二次创业，在第一次创业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和合伙人的分歧而离开，结果二次创业把新浪真是从无到有，一点点拉扯到2000年新浪赴美上市，可惜还是出局了。
2001年6月1日儿童节，段永基等5位新浪董事在董事会上，共同宣布了免除王智东在新浪的一切职务的决定。
说起段永基，他是四通集团当时的掌门人，新浪的前身就叫四通利方信息技术有限公司，93年王智东加入四通的时候，正是四通原来的总工程师王缉志离职的时候。
有个说法叫“三个企业家找到三个科学家，成就三个知名企业”，三个企业分别是联想，方正和四通，而王缉志就是那三个科学家之一。
而负责开发联想汉卡的倪光南早在1999年就被联想踢出局了。
倪光南也是位大佬，他参与研制了国第一台大型计算机，并首创在汉字输入中应用联想功能。
据说王缉志离职的时候就提醒过王智东不要和四通合作，可惜老王没有听，最终还是因为新浪和中华网的收购跟董事们闹掰了。
不过虽然被提出局了，王智东也没一只消沉下去，大佬的失意和普通人的失意当然是不一样的，他的新浪股份就够他吃一辈子的了，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2001年六月被踢出局，十二月他就又创办了点击科技有限公司，第三次创业。
只不过现在李军找上了门。
为表示诚意，李军特意去了一趟平京找王智军。
他旗下的门户网站和搜索网站也该换掌舵人了，李军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互联网天才，在公司走向正轨之后，具体的管理还是需要更为专业的人才来负责。
而早在1999年6月，王志东当时所掌管的新浪网就与米国业界最知名的搜索引擎公司altavista合作，建立了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服务。
更牛逼的是，只用了一个月，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公布的站排名之首就变成了当时的新浪。
所以在李军看来王智军就是现在最合适的人才了。
平京饭店，这里跟沪城的和平饭店一样，以前是招待政圈的，开国第一宴就在这里举行，放在几十年前，有钱也不一定能在这儿吃上饭，当然现在市场化了，不要说富商，就是普通人只要付得起饭钱，也可以一饱口福
“这么说，李老板有意让我来做这个新的掌舵人？”，王智军慢条斯理地说道。
“没错，既然王先生这匹千里马已经证明过自己，我也不敢以伯乐自居了，只是如果你来，那一切条件都好说”，李军很有诚意，他指指两人面前的精致小碗：“王先生可以先吃饭。”
“我两次创业，都是因为和合伙人或者董事会闹得不愉快而收场，李老板不怕将来也有这么一天？”，王智军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第三次创业的想法了，而且他现在又不缺钱，还是想要先观望一下。
李军也不着急，跟王智军慢悠悠地吃了一会，等到吃完主食，开始上餐后甜品地时候，李军才说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王先生是业界大拿，不如替我把把关，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这个项目以后就由你来负责。”
李军展示的是某度发明的“竞价排名”。
所谓搜索引擎的“竞价排名”，就是一种按照效果付费的网络推广方式，竞价排名收入一度达到某度总收入的90％以上。
这一年十月彦宏已经开始做了，但是不成熟，也没什么影响力，收到一点蝴蝶效应的影响，主要就是李军的进入让国内搜索引擎的市场变化了，所以这一时间线上，他还没能说服股东让某度成为独立的搜索引擎公司，自然，竞价排名项目就搁置了。
王智军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
他抬头看看李军，黑了几度的李军看起来还蛮踏实。
“李老板，激励的股权你准备给多少？”，王智军问的实在。
“0.8%”，李军动动手指：“最高可以激励到1.5%”
王智军在从新浪出局前，还有新浪大约6%—7%的股权，但那毕竟是他从无到有带起来的，新公司技术入股占到0.8%，完成激励条件后达到1.5%，这个份额还可以。
而且一般公司后续还是会给管理层再发股权，或者期权，王智军衡量了一下，答应了。
173：顺手买了块表
王智东的加盟等于给李军的商业版图，填补上了很重要的一块。
专业人士去解决专业问题，何况王智东不仅是技术大拿，还是经商的人才，这就更为难得了。
出了平京饭店，李军和王智东客套几句，等到明天还要再见面，具体商量薪资待遇。
王智东先回家了，李军在平京也买了房子，但是都懒得装修，搁在那里等升值，或者什么等到真闲下来的时候再说，所以他在平京一直是住酒店。
酒店有酒店的好处，不用收拾，拎包入住，只要付得起钱，一切都好说。
有很多作家都喜欢在酒店写作。
按照梁文道的说法，他我有一套听起来很荒谬的作家分类法，那就是把他们分成在咖啡馆写作和在酒店房间写作这两大派。
比如普鲁斯特在写《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就每天如一日的去丽兹码字，这样持续了十几年。
丽兹酒店是被称为“世界豪华酒店之父”的凯撒·丽兹于1898年创办的，可想而知，这里价格昂贵。
但是普鲁斯塔，人家原生家庭有钱，所以可以把丽兹酒店当成自己的书房，每天打卡。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硬汉作家”海明威，他身上通常只带着够买两杯酒的小钱，而且每个月只去丽兹酒店一次。
后来海明威“解放”丽兹酒店，就成了一个趣谈。
二战的时候盟军光复巴黎，海明威带人冲入丽兹酒店，当然这时候酒店里已经有一伙英吉利人了，但是我们的大作家底气十足地宣布：“丽兹大酒店他说了算”，而且傲慢无礼地吵闹起来，“我就是要占领丽兹大酒店的人”
也不知道英吉利佬怎么想的，还真让海明威霸占了总统套房，开起了宴会。
所以不光读书人窃书不算偷，作家领兵“光复”酒店也是情理之中了。
李军在平京也不开车，骑着辆自行车瞎晃悠。
秋天的平京，总归是得有点尘土在地上打转儿。
也不只是关那些工厂的事，本来这边沙尘就多。
街边老槐树的叶子的叶子被冷风一卷，簌簌地往下落，路过的大爷随手把往自己身上飘的打到一旁去。
平京不像沪城，历史底子让这里有种很从容的城市气质，尤其是土生土长的平京大爷，京腔一开，那种提笼遛鸟的感觉就出来了。
“如果痴痴的等某日
终于可等到
一生中最爱”
李军哼着谭校长的《一生中最爱》，不知不觉来到塞特购物中心楼下。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李军闲的没事，把自行车找个地方一锁，背着手进去看看。
塞特购物中心，1992年就有了，号称名店名片，92年一根万宝龙的水笔就卖八千了，万国或者劳力士的手表一块上十万也是寻常。
很多时候这里是一个观光景点，没事进来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能卖这么贵，不过平京不缺奢侈品，后来这种购物中心越开越多，直2019年，塞特直接就闭馆了。
因为和王智东谈合作，所以虽然李军骑的是自行车，也没穿正装，但是衣着也是讲究过的。
奢侈品的柜员眼尖，也不会瞧不起李军。
李军转了一圈，看秋天到了，顺手给李江河买了条棕色的围巾，又给庞淑兰挑了一条，他走了几步想起来不对。
他记起李江河说他找了女朋友，又回过头买了条女士的。
拎着围巾，李军继续逛。
“哎，小姐，这一块能不能拿出来我看一看”，李军停留在劳力士的柜台前，想起来李江河还没有一块合适的手表。
李军自己戴的是积家的翻转系列。
“有点老气”，李军摇摇头。
“那这一款呢”，柜员拿出一块潜航者系列的腕表。
“唔，还可以”，李军端详了一下。
劳力士潜航者系列就是人们常说的“水鬼”系列。
“我先再逛逛吧”，李军离开了劳力士的柜台。
“先生慢走”，小姐也不急，微笑说道。
李军转了一会儿，来到宝珀的柜台。
宝珀也是豪表牌子，始于1735年，是世界上第一个登记在册的腕表品牌，也是唯一被故宫博物院典藏的现代腕表品牌。
手表独立编号，以功能复杂复杂著称。
“小姐，这一块拿出来看一下好吗？”，李军在柜台前扫视几眼，相中了一块。
“好的先生”，柜员小心翼翼地从表柜里拿出这款手表，“先生，这是宝珀旗下的五十噚，世界上最早的一款潜水表。”
1953年，宝珀五十噚fifty fathoms诞生，有个外号叫“梭子鱼”，起源于法兰西的突击蛙人部队，比劳力士的水鬼早了一年。
噚是个英式长度单位，1噚为6英尺，约合1.8288米，五十噚大约近100米深度，在这款表诞生的50年代，防水达100米是最高的规格。
所以它就叫五十噚，也有说法讲这个名字跟莎翁的名剧《暴风雨》有关，但有那么一点牵强附会。
讲故事嘛，故事讲得好，价格才能高。
李军看了看，“生产纸什么的都有吧？”
“有的先生，手续齐全，绝不是水货”，柜员小姐微笑道：“这一款十一万八。”
“没什么活动之类的吗？”，李军看好这一款了。
同样是潜水表，李军对劳力士也没那么大认同，宝珀五十噚他觉得李江河戴着更合适。
这一款是蓝宝石外圈，质感上佳。
“先生，可以给您九折，再低的折扣，你可能要去港城才能拿到了，我们这里已经是最低的了”，柜台小姐持续微笑。
要说气质这东西很玄，很难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以一种怎样的比例能混合出一种气质。
但是柜台小姐看李军，就觉得他有会花十万买一块表的气质。
“行吧，麻烦你包起来吧”，李军当然不会为了一点折扣再去跑一趟港城，何况乘兴而来，要再去港城就没那个感觉了，“在这里刷卡还是前台？”
“这里就好”，柜员小姐笑容灿烂，像是见到了华仔。
别看李军相貌算是平平无奇，但是这一出手，就显得这么英俊。
九折之后刷掉了十万多，李军也没什么心疼的，骑着自行车悠哉游哉地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多了。
他决定明天再告诉李江河这个惊喜。
174: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一个周时间转眼飞逝。
李江河接到了齐汉源的电话，他效率还挺高，真给找到了，约在下午详谈。
“喂，爸？”，李江河走在上课的路上，接到李军的电话。
“儿子啊，给你买了个小礼物”，李军的声音传来，“顺风的快递，你回来记得收一下。”
顺风从93年创立以来就以送快件著称，当然这时候比以后还是要慢点，直到03年与扬子江快运签下合同，成为国内第一家使用全货运专机的民营速递企业，这才真正有了顺风速度。
“什么礼物啊？爸”，李江河边走边说。
“哎，说了就没有惊喜了，总之是你需要的”，李军呵呵笑道。
“不是什么大件吧？”，李江河警惕道。
“不是，包装不大，你肯定喜欢”，李军说道。
“那好吧，爸，我先去上课了”，李江河寻思这节课自己再迟到，老师肯定又要密集提问自己一段时间，“我先挂了啊，爸。”
“快去上课吧”，李军挂了电话，
“我以为你又不来了呢？”，王崎把书包从桌子上拿开，给李江河腾出地方。
“f**k，你说的跟我总不来一样”，李江河拿出课本。
教语言学概论的老师从李江河身边溜达过去，想了想又溜达回来，翻了翻李江河的课本：“小李同学，我这上节课讲了什么啊？”
“额.......讲的语言的民族性？”，李江河尴尬一笑。
“这节好好听讲”，老师把书还给李江河，上讲台写板书去了。
“你说的好像你总来一样”，王崎表示自己笑了。
........
跟齐汉源约的地方也是咖啡馆。
生意适合在酒桌谈，这种高科技人才还是在咖啡馆谈合适一些。
当齐汉源领着人来的是时候，李江河下巴都快掉了。
“全学长”，李江河站起身子，“又见面了。”
“啊？啊，李江河，李总，学长我不敢当，叫我伯连就行”，全伯连穿着连帽衫，胡子有一点没刮干净。
“伯连，你没事了？”，李江河意有所指。
“刚没事，这还没来的及太收拾，李总见谅”，全伯连看着有些憔悴，以前的那种年少轻狂的傲气肉眼可见的，被磨掉了一层。
“哎，你也叫我江河吧，咱们没那么严肃，按照学校里的称呼来吧”，李江河递过去咖啡单。
三个人都点了美式，坐下来闲聊。
李江河忍不住看看齐汉源又看看全伯连。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李江河想找个便宜又有技术的计算机人才来当主管，但是有技术的基本不便宜，也就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全伯连完美符合。
全伯连在应天本地的互联网圈子还是有点名气的，以前做过黑客，黑客拔旗比赛经常赢钱，后来自己搞工作室倒也不怎么混黑客圈了。
很多搞技术的业余都玩玩黑客技术，据说小马哥以前也干过。
但是全伯连的工作室也不是无名之辈，物美价廉一直是他的标签。
齐汉源又是应大的老学长，找来找去找到全伯连也似乎是不值得惊讶的了。
全伯连主动提起自己的看守所生活：“还是年少轻狂啊，以为那边定位不到我的，没想到钱没赚多少，先吃了几碗牢饭。”
“这也幸亏你钱没赚多少”，齐汉源笑道：“要不然一时半会可就出不来了。”
几个人天南海北的瞎侃了一会，终于回到正题。
“伯连要不要来做这个技术总监？”，李江河抛出橄榄枝：“待遇肯定从优，以前也合作过，有基础嘛。”
“江河的人品我是信得过”，全伯连话锋一转，“但是我毕竟还在读研，你那个卖书网站齐学长跟我说过了，技术上不难，但是网站维护活计不轻松，我的时间上可能协调不了。”
“我记得，伯连，你不是有个工作室嘛，可以以工作室的名义先行承包下来我这个活儿”，李江河转转脖子，“学长你不会真想走科研那条路吧？”
“那倒不是，只是想再跟着导师学学技术”，全伯连喝了两口咖啡，“我是野路子，当时觉得黑客酷，这才入的门。”
“不是为了科研，那学习最后的结果不就是为了工作赚钱嘛”，齐汉源拍拍全伯连，“过来做总监，能赚大钱一步到位呗，盖茨不也是退学了。”
“那是盖茨”，全伯连摇摇头，不过没拒绝：“承蒙李老板看重，我就腆着脸先兼职吧，刚从里边出来，以后怎么走，我还要再想想。”
“否极泰来，小全也别太担心了”，齐汉源笑道。
“具体要求我晚上邮箱发你”，李江河举起咖啡杯：“咖啡代酒，合作越快。”
“合作愉快”，全伯连和齐汉源也举起咖啡杯。
晚上回学校，李江河把之前整理好的资料发给全伯连。
虽然卖书的某当已经成立来，但要说21世纪初，大概还要数到贝塔斯曼。
95年这个传媒巨头就进入华国，建立了沪城贝塔斯曼文化实业有限公司，注意，是实业。
97年建立来沪城书友会，到了2000年，贝塔斯曼就宣布自己有了150万华国书友会会员，这个数量很厉害了。
它采用邮寄的方式寄书，合作的快递还是邮政，慢的要死，几乎得了一切国外大公司进入华国市场以后的大企业病。
比如强制会员买书，就是所谓的“会员义务”，很多时候，可能本来想买，但你告诉我这是作为会员应尽的义务，那不好意思，就不想买了。
每隔三个月会寄给会员书单，推荐一些畅销书，但也就只是畅销书，他们选书的品味越来越一言难尽，很像现在的标题党，在书单里介绍的天花乱坠，你以为自己买到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没想到最后收到的却是《小时代》。
再过一段时间还会给会员强制推书，霸王买卖嘛。
有人说这都是因为贝塔斯曼模式超前，但是到了2020年，他这模式也还没看见成功可能呢。
但是2001年，还没几个人预见到贝塔斯曼的衰亡，因为他的各项指标还是很漂亮的。
李江河的网站决定也搞这种会员功能，不没有会员义务，而且推书也是靠邮箱。
要搜集每一个会员住址等相关信息以及按时寄件，那工作量也不是个草台班子能干的了的。
175:多吃点你
把详细要求发给全伯连之后，李江河也没关电脑。
日常浏览下新闻，马上世贸第四届部长级会议就要通过华国加入世贸的决定了。
也是提振世界经济的一大措施，这几年欧美股市一直不景气，世界范围经济危机也没消停，让华国入世是互利共赢。
也不可能一直按着五大流氓之一，说不让你加入我们世界贸易，毕竟欧美厂商对华国市场也垂涎很久了，廉价的劳动力，超大规模的人口基数所带来的庞大市场，一人消费一块钱，那就是十三亿啊。
就像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前段时间不停爆出丑闻的国产咖啡，要不是拿着假财报和以国内庞大人口基数为前提的市场“故事”，也没那么容易就搞到那么多融资，最后狠坑了一把米国投资者。
“哎，老陶怎么还不回来？”，李江河看完这段时间的重要新闻，揉揉眼睛，发现陶卓然马上关门了还没回宿舍。
“哦，和他女朋友骑着小电动兜风呢”，郭策瘫在床上，看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漫画书，说道：“我之前打球的时候碰上了，说出校外吃小吃去了，毕竟有了车，就是方便。”
“找的好理由”，柳俊华边玩游戏边说。
“哎，老郭，我看现在不是有cuba吗？你们不打吗？”，李江河刚才还看了一眼相关新闻。
“别提了，咱们学校女篮成绩很好，男篮就算了”，郭策郁闷地把漫画书放下了，“你说湖人能三连冠嘛？”
“能吧，要是拿了的话，搞不好鲨鱼三连冠三连fmvp，多有意思”，李江河看球不多，但好歹也看看相关新闻。
郭策是时刻关注，但是宿舍里也就只有李江河能和他聊聊了。
“今年选秀乔老板选个夸梅布朗，按照以往的尿性估计又要水了”，郭策嘟嘟囔囔一段时间，还是继续看漫画了。
李江河则在网上注册了贝塔斯曼的会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以前是没有这个会员的，早些时候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接受这种强制买书的所谓义务，后来知道了，但也没必要办了，毕竟自己就有书店的股份了，而且真说文艺范儿，先行者也是够格的。
2001年正是贝塔斯曼的巅峰期，随便翻开一本《读者》之类的主流杂志都能在后面找到他的单页。
但是怎么说，贝塔斯曼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服务于三十岁以下的读者。
这个贝塔斯曼书友会的会员，在年轻人里还算是挺有逼格，他营造出一种“氛围”，拿着这张卡，你就也是读书人了，而且这种邮寄的感觉也比去一些小书店买书更高级。
不过年轻人总有长大的那一天，推荐的书不行，卖的又贵，毕竟在法兰西，政府是不允许图书的折扣过大的，但是在我国没有这个规定，后来就被卓越和某当给打倒了。
李江河填完注册单，思考一会，把链接也给全伯连发过去了。
......
第二天晚上李江河去快递点拿到了自己的“惊喜”。
李江河签完名，掂量着手里的快递盒，“还有点沉”，李江河心道。
“江河，拿快递啊？”，刚吃完晚饭的靳伯容看见拿着快递的李江河，“走，正好抓着你，开会去。”
“又是啥会啊？”，李江河拎着快递，他拿快递之前吃过饭了。
“你们体育部的会”，靳伯容揽着李江河，无奈道：“你自己不来，我就得替你开，你还问什么会？”
“啊？我不知道今天有会啊”，李江河摸摸头。
“你可不是不知道嘛，上次开会说你们体育部的活你就没来”，靳伯容叹了口气，说道：“走吧，今天你算是被我抓着了，别想跑。”
“我也不好意思跑”，李江河和靳伯容往那边走，“到底什么事情要开会啊？”
“一个社区志愿者活动，材料在这里”，靳伯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动员一下。”
“好吧”，李江河拿过纸。
教室。
“咳，好久不见了”，李江河看看讲台下，自己最熟的还真就是胡亮和姚子岳。
虽然没来过几次，但李江河人气还是挺高的，毕竟之前请来周董站台，算是给大家发福利了。
而且李江河的传说满校园飞，大一新生对这位学长还是有点畏惧和好奇的。
这事情不多，可能正因为李江河露面少，偶尔来开个会，这些同学也不好拒绝，可能也“不敢”拒绝，报名倒是挺踊跃。
开完会，大一的基本都散了，就剩下胡亮，靳伯容，李江河三个人闲聊一会，除了李江河其他人也都走了。
一会李江河还要去找下晚自习的阮湘回宿舍，这时候就在教室里等一会。
“这个包装还真严实”，李江河开发着自己徒手拆快递的能力。
“哎，李学长”，姚子岳把自己耳机扔在教室了，他在桌洞里一拿：“找到了。”
“小姚同学，你带什么指甲刀了嘛？”，李江河手撕快递失败。
“喔，有”，姚子岳走过来，从钥匙扣上拿下一柄很精致的小刀，“用这个吧。”
“ok，谢了”，李江河接过小刀，入手还挺有质感，一下子把包装划开。
表盒露了出来。
姚子岳一时好奇没走，这时候偷偷瞥了两眼。
“嗯？”，姚子岳当然知道宝珀和他的五十噚，“靠，在我面前炫富？”
姚子岳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然后就被他仍在脑后了，他知道李江河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你不走吗？”，李江河看看表盒，知道是块表，就没准备拿出来，而是直接放进书包里，招呼姚子岳：“小姚同学，我要走了。”
“哦哦，走”，姚子岳和李江河并肩走出教室，分道扬镳了。
“这块表”，姚子岳摸摸头，心里寻思着下楼了。
“湘湘”，李江河站在教室门口摆摆手。
阮湘收拾了东西，快步走过来，抱着李江河的手臂：“走了走了，眼睛都疼。”
“那就别这么累嘛”，李江河笑道：“要不你努力学习，做个富婆，我就吃你的软饭。”
“你想的美”，阮湘把长而媚的眼睛一横：“小心软饭营养不好。”
“哎，我不怕”，李江河嘿嘿一笑：“多吃点你补补就好了。”
176：我为歌狂
李江河第二天才把手表从快递盒里拿出来，戴在手腕上试了试。
他不认识宝柏这个牌子，虽然看得出这块五十噚价格不菲，但具体多少钱，他就一头雾水了。
蓝宝石外圈的五十噚表盘有点大，李江河戴在手腕上端详一下，幸好他手腕不算细，这才看起来协调一些。
五十噚有陶瓷外圈和蓝宝石外圈两种，一般认为蓝宝石外圈的是正统。
李江河新鲜了一会，开车去文化产业园了。
之前停工的部分现在有建筑工人正在施工，看起来是要再起一个功能区。
文化产业园和一些轻重工业产业园的一个较大的区别点在于公共区域的设置。
炸鸡排的大叔一如既往地在这里炸着鸡排，或许几年以后会成为这里的一个“人文”景观。
李江河一时没忍住，要了一个薯饼才上楼。
他感觉炸鸡排大叔的炸物丰富了，除了鸡排，薯饼，还有薯条和香肠了。
文化园区的办公楼空着的比有人的多，动画工作室的办公室还是很大的。
“靠”，李江河推门而入，首先看到是一帮靠在沙发椅上七倒八歪的员工，手里拿着炸薯条在盯着李江河特意给他们买的超大液晶屏。
液晶屏上放的是一部动画片。
“老板来了”，坐的靠后的耿海银发现李江河来了，喊了一声：“都有点吃相！”
“这是有没有吃相的问题吗？”，李江河手里拿着薯饼，看着桌子上成堆的快乐水，“老耿，开茶话会呢？”
“哎，找找灵感嘛”，耿海银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包薯条：“老板，来尝尝，你别说哈，楼下大叔火候掌握得真好，加上他的秘制酱料，比kfc也不遑多让了，甚至犹有过之啊。”
李江河看看耿海银，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接过薯条，无奈道：“所以动画片和电视台协商好了吗？”
“协商好了，地方台嘛，咱们保留著作权，就是说出点什么周边啊之类的，都可以”，耿海银拖了个沙发椅过来，让李江河坐下：“晚上九点播，时段也还好，再过两个周就上了。”
“我之前跟你说的，在动画片片尾加几个什么小贴士”，李江河为了动画片不被举报也是煞费苦心，“比如歌颂新时代，或者小学等级的语数英知识之类的，你做了吗？”
“做了，电视台那边也觉得这种形式不错”，耿海银拿过快乐水的杯子：“老板，只有可口，你喜欢百事还是可口？”
“都行”，李江河叹了口气：“这个不是重点吧？”
“怎么不是重点呢？”，耿海银严肃道；“可口才是正统。”
“好好好，都行都行”，李江河喝了一口快乐水，“薯条是你们在楼下买的？”
“是我们建议大叔炸的”，旁边一个员工颇为骄傲的解释道：“天天吃鸡排，再好吃也有点腻了，我们就自己买了大袋的薯条，让大叔帮我们炸炸，没想到其他顾客也喜欢吃，大叔就扩展了新业务，我们买薯条还打九折呢。”
“这可真是.......不错啊”，李江河扶额，“那你们现在在看什么呢？”
“我为歌狂”，耿海银把嘴里的薯条咽下去，解释道：“今年才出的一个动画，很火的。”
过了看动画片年龄的李江河点点头，“那我也跟着看一会。”
《我为歌狂》是上美和沪城电视台联合推出的一部动画片，号称我国第一部校园音乐题材。
学的是日漫，国产音乐题材的《灌篮高手》，节奏感很好，剧情嘛，就是青春偶像剧，画风一言难尽，很像是比巴卜泡泡糖的老版贴纸。
但也是一个里程碑似的作品，反响很好，2002年还出了动画的改编电视剧，是国内大陆第一部根据动画改编而成的连续剧。
胡老师唱的主题曲——《我的舞台》。
“嘿！我不愿意活得像一个问号
东张西望找不到自己的跑道
现在我为梦想超速在奔跑心在燃烧
来吧！唱出感觉，嗨出味道”
这一年胡老师才十八，凭借这一首《我的舞台》，卖了六十万张专辑，少年得意，创作鬼才。
这就侧面反映出《我为歌狂》这部动画片的火爆程度。
常有人说胡老师能火，证明了音乐圈确实可以纯靠才华，但其实仔细看看胡老师的脸，也还是可以的嘛。
搞乐队也是个时代特色，老狼，晓松.......校园走出来的民谣歌手，还都年轻。
唱“给我讲讲，那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的李晓东甚至没上过大学，而这时候留头长发，在操场上弹吉的男生是校园恋情的抢手货。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李江河下意识伸手，却发现桌子上的快乐水和薯条都没了。
“我这里还有半袋”，耿海银也下意识地递过去薯条。
“谢了，哦，不对”，李江河晃晃脑袋：“我明明是来查你们的动画进度的啊。”
“进度大可放心”，耿海银在沙发椅上换了个姿势，伸了个懒腰，“单元剧我们有经验。”
单元剧有一个好处：不用连贯着看。
每一集的剧情都是单独的，这一集小羊被狼用机器人抓了，那一集被狼用绳子绑了，随时打开随时看，不像《我为歌狂》这种五十二集的大型连续动画，有一集没看，心里就难受的很。
“咱们隔壁那家动画公司，怎么样？”，李江河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收购目标了。
“噢，他们的电视台和我们的是竞争关系”，耿海银坐的稍微正规一点了，“他们的小样，咳，我也想办法看到了，画的挺精致，但也就那样了，不伦不类的。”
“话也别说太满”，李江河提醒道。
“不是我话说得满”，耿海银颇为自信，“他们的设计理念就出了问题，他们的那不是给小孩看的东西，刻意深刻，我估计会有家长举报，老板，你也知道，一举报一个准嘛。”
“行吧，到时候看看”，李江河起身准备告辞。
动画产业是做金矿，含金量很高的那种，一个小熊维尼就值百亿美刀，16年的时候有调查说这甚至超过了棒子的三星的价值。
很诱人。
177:欺负老头眼神不好
李江河童心上头，回学校用几天时间把《我为歌狂》看完了。
“三哥，你都多大了，还看动画片”，陶卓然和齐智宇买了盒塑料围棋，在那里下围棋。
陶卓然学过但是没考段，齐智宇是业余二段，所以齐智宇一般让陶卓然两个子，要不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局。
不过即便如此，陶卓然也一般还是下不赢。
“谁要赢了？”，李江河打个哈欠，“我这叫童心未泯，年轻人的象征。”
“舍长要赢了呗”，陶卓然愁眉苦脸，“输了好多瓶可乐了。”
两个人下棋的赌注是可乐，围棋一局时间长，一晚上两个人也就下一盘，就这样陶卓然也输出去七瓶了。
“这才几点，周末别这么颓废”，王云立从床上翻身下来：“出去逛逛。”
“去哪啊”，柳俊华有气无力，看看电脑的时间：“哦，才五点。”
“多早啊”，王云立拿水杯喝了几口水。
“好像，好像还没吃饭呢，是吧？”，柳俊华手指不停。
“你tm玩傻了？”，郭策也从床上下来：“就是没吃饭呢。”
“那咱们走吧，至少吃个饭”，李江河正好看完最后一点《我为歌狂》，把电脑合上。
“走起”，陶卓然趁势把围棋一推，“吃饭吃饭。”
“靠”，齐智宇给了陶卓然一个爆栗，“陶哥，一杯可乐而已，是不是玩不起？”
“哦哦，忘了还没下完呢”，陶卓然在舍友面前毫无拘谨，嘿嘿一笑：“舍长，对不起啊。”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一会再晚了”，齐智宇无奈地把棋子收拾起来。
“好吧”，柳俊华最后点击几下，依依不舍地关掉电脑。
六个人穿戴整齐，借了两辆摩托车，两人一辆，陶卓然本来就有电动车，六个人往校外骑。
周末还是出去吃点比较舒服。
小吃街人来人往，各种苍蝇馆子的饭菜味混杂到一起，变成一种奇特的烟火气。
“舒服”，王云立吸溜着鳝鱼面，手里还拿着一串铁板鱿鱼。
“那边有套圈啊”，郭策抬抬头，“一会去玩玩？”
“又要给老板送钱？”，齐智宇吃着凉粉。
“玩玩呗”，郭策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臭豆腐吃完。
套圈是个技术活儿。
这东西很博弈，套眼前的吧，好套但是不值钱，回不了本，套远的吧，价值高但不好套，不自量力还容易被朋友嘲笑。
郭策掂量一下塑料圈。
这种套圈用的塑料圈都很轻，很容易被磕飞，因而也就不好套上东西。
“五块钱二十个”，摊主的女儿牙还没换齐，伸出小胖手要钱。
“诶，小妹妹，给你”，郭策交了五块钱，拿了一堆圈，一个人分了几个，他嘀咕着：“真心黑啊，太轻了”。
“那个绿色小人”，王云立坏笑：“老柳，就套那个。”
“我套出来送给你”，柳俊华扶了扶眼镜，“你看好了。”
“嗖”的一下，“嗖”的两下，“嗖”的三下。
“啊哈哈”，柳俊华尴尬而不失体贴的一笑：“我看在你有女朋友，送你绿帽子小人不吉利的份上，放你一把，老二，你要懂得感恩！”
“我怎么不过感恩节？”，王云立嘲笑道，“你看我的。”
“嗖”的一下，“嗖”的两下，“嗖”的三下。
“哈哈啊”，王云立也尴尬而不失体贴的一笑，“怕你尴尬，陪陪你，老柳，你要懂得感恩！”
“你俩一起过感恩节去吧”，郭策嗖嗖几下，好歹中了一个多肉盆栽。
收钱的小妹妹也笑了起来。
“什么叫专业？”，郭策哈哈大笑。
接下来，李江河，齐智宇，陶卓然也分别扔了三次，齐智宇和陶卓然都中了花瓶，李江河也套了一个多肉。
“学长，哈喽啊”，旁边闪过姚子岳顶着大背头的身影。
他手里还是盘着两个核桃，穿着黑夹克，像是来收保护费的。
“坏人！”，小妹妹奶声奶气地指了指姚子岳。
“别，哥哥是好人”，姚子岳一头黑线，拿出五块钱，“也给哥哥几个圈。”
“好吧，交钱了，那应该是好人”，小女孩掰掰手指，数了二十个小圈递给姚子岳：“给好人哥哥。”
“来玩？”，李江河拍拍姚子岳。
“周末了，放松一下，舍友在那边吃饭”，姚子岳看起来跟舍友关系也一般。
不过他没娄盛那么智障，娄盛是舍友聚餐根本就不带他，姚子岳的舍友更多是因为家境差距，有一点隔阂。
姚子岳也不是那种会藏拙的人，一个手表七万多，当然一般学生不太敢碰，万一碰坏了，真是赔不起。
姚子岳手腕挥动，二十个圈，中了能有是个东西：多肉，小玩偶，小存钱罐.......
旁边胖老板的脸色一脸肉疼。
“你还是坏人！”，小女孩摸着自己的羊角辫小声说道。
“哈哈哈哈”，姚子岳伸手摸摸小女孩的头：“我套着玩，不算数的，还是好人。”
姚子岳说完跟李江河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谁啊？”，郭策有点好奇：“总觉得怪怪的。”
“哎，一个学弟，不用觉得，他就是怪怪的”，李江河耸耸肩。
玩了一会，几个人骑着摩托准备回学校了，在小吃街出口又看见姚子岳。
他也骑着摩托，暂时他还没买车，估计是家里钱管的还是比较严的，只买了辆看着不错的摩托。
不过他还没骑几步，前面一个老人突然倒地，口中叫唤起来。
“嗯？”，姚子岳眼睛突了一下。
老人口中囔囔道：“你长不长眼睛啊，年轻人，我要去医院，去做检查，我骨折了。”
“？？？”，姚子岳压住火气，“爷爷，不是我说，你碰瓷也专业点，我这轮子离你还有半米远呢。”
“那是你给我撞飞了”，老人把头一横。
李江河站在一旁，不厚道的笑了。
姚子岳扭头看看李江河，脸上黑线更多了。
“老头，你看好了”，姚子岳把自己身份证拿出来，晃了一下，“我可不满十六周岁，你再看看我这表，一块七万八，我现在马上要启动摩托了，您自己看着躲不躲吧。”
“轰隆”，姚子岳的摩托发出轰鸣。
毫不犹豫地起步，老人一看赶紧滚到一旁去了，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哈哈哈哈”，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
老人指着姚子岳摩托车屁股骂了一通土话。
“三哥，真不满十六？挺天才啊”，柳俊华边笑边说。
“屁的不满十六，欺负老头眼神不好呢”，李江河知道姚子岳已经成年了，之前学生会报名表上有年龄。
178:真给选上了
眨眼一个多周过去了，李江河在快递点收到了自己在贝塔斯曼买的《数字城堡》，丹布朗的长篇悬疑。
书友会披着一个相对“文艺”“高端”的外衣，卖的其实就是畅销书。
《数字城堡》简单的说写的就是公民**和政府权力的冲突，起因则是米国国家安全部门发明了一台可以破解一切密码的万能解码机。
老米国了。
李江河在宿舍床上把书封拆开，看了一会，又登陆书店的网站，看看全伯连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
网站背景变成了飞舞的书页，比起原来摊开的大部头，就像是五岁小孩的涂鸦升级到了美术生的习作。
虽然依然不能说多么漂亮，但至少是能看了。
分类也给完善了，青春文学，武侠小说，经典文学之类的，只是教辅资料孤零零地放在那里，没有书上架。
教辅资料发行需要出版部门专门批准资质，我国的中小学教材都是某华书店统一归订发行。
但是这种“垄断”也能一定长度上得到理解，某华书店开在那些小城市一般是赔钱的，但因为是基础文教，又不能不开，总要让人有点盈利点。
而且教科书，涉及祖国的花朵，慎重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李江河浏览一段时间，发现网站稳定性也提升了，至少不像以前一样，看个十分钟就有崩溃可能。
总体来说还不错，就差个电子书的功能上架了。
因为很多版权还在谈，不过电子书版权要价低，加上采取合作模式，李江河估摸着钱华快要能把这块搞定了。
下午意外地要去一趟团委。
“难道是我不给学生会干活的事发了？”，李江河无厘头地想着。
不过借着团委的名头，李江河请了马原的假，算算还是赚了。
他随手买了几个苹果，习惯性敲敲门。
“进来吧”，谭长学看见是李江河，摆摆手：“把门带上。”
“谭叔，怎么每次来你都在喝茶”，李江河拖过来个凳子，自顾自地坐下。
“败火”，谭长学没好气地递过去一个茶杯，“倒是你这个大忙人，见一次还真不容易。”
之前谭长学让文院团委找过李江河一次，但那时候他在和奶茶原料商谈判签字，连续两天没回学校。
“小忙小忙”，李江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这个你拿着填了”，谭长学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恭喜你啊。”
“啥？”，李江河接过表格，发现是参加江省十佳大学生的基本信息填报，他叹了口气，“不是吧，真给选上了？”
平心而论，他觉得这种没意义，背着这么个名字，搞不好还是个麻烦事。
“什么叫真给选上了”，谭长学敲敲桌子：“这也是学校的争取和你自己的一个成就嘛。”
“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没想到我能有幸当选”，李江河知道这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只是一点微末的成就嘛。”
“好了，你也不用跟我一样打官腔了”，谭长学珉了口茶，“咱们之间，我说句实在话，我也没想到你能当选。”
这是句实话，这种官方评比，一般是“政”大于“学”等于“商”，或者根据不同省份和年份，可能“学”稍大于“商”，或者“商”稍大于“学”，但肯定在“政”之下。
尤其是一点“政”的成分没有，在世纪初，那是很吃亏的。
而李江河思来想去，他也不跟政沾边啊。
“消息也是刚出来”，谭长学咳嗽一声，“我还没得到具体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你那个奶茶的捐赠有点作用吧。”
“集中采访，电视台播报是在”，谭长学看看通知，“哦，是在十一月二十八，这有点晚。”
“你别忘了”，谭长学忧心忡忡，“你把你那些商业的事，记得那几天推开。”
“我还能不去嘛”，李江河笑道：“为校争光，人人有责。”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江河避开高峰期，提前吃了晚饭。
他在教学楼里找了间自习室，拿着课本背了背，虽说老师看样子一般不会挂他，但光靠老师放水，那也不太行。
晚上李江河拿着水壶去接水，回来的路上听见一间教室里传来一段念台词的声音。
李江河探探头，发现是王云立他们在排练。
“哎呦，稀客啊”，王云立把自己的台词念完，停下来招呼李江河：“我这真是蓬荜生辉。”
“别贫了，打水路过来看看”，李江河随手把水瓶放在讲台上，“你们都没把教室门关好，走廊里声音挺大的。”
“我看看”，赵雪青走了几步。
“我给关好了”，李江河走都后边看了一会排练
“怎么样了？”，李江河问问身边的王云立。
“老陶的感觉他自己总是找不到”，王云立摇摇头。
“陶哥？”，李江河下意识问道。
“不是，是《暗恋桃花源》里的老陶”，王云立知道李江河在想什么。/
桃：老陶，花：春华，源：袁老板。
老陶是那个被绿的角色。
大二的也休息了，几个人闲聊。
“小姚同学，能不能别总看你的表了，我们知道很贵了”，“云之凡”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真。
“天地良心，我只是在看时间罢了”，姚子岳大呼冤枉。
他刚才还真没炫富的想法，只是想着一会排练完还要洗个澡，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洗澡在老校区里，是个顶难解决的事。
李江河听见姚子岳他们讨论表，自己也下意识地看看表。
现在是九点二十。
“他也在看表啊”，姚子岳看见李江河也在看表，出声道：“为什么只有我是炫富。”
“只能说你的形象深入人心”，李江河笑道。
“靠，明明”，姚子岳本来想说明明李江河的表更贵，想想还是咽下去了。
“人家学长是自己创业，能跟你一样吗”，“云之凡”这句是笑着说的，没真准备讨伐姚子岳。
“哈哈哈”，李江河尴尬一笑。
“呵呵呵”，姚子岳抿着嘴。
他才不信李江河一点家里的帮助都没靠呢。
179:高尔夫进洞
先行者卖书网站终于推出了。
但是反响嘛，一般般。
应天本地支持力度还是有些的，但是在全国范围看没什么太大浪花。
即便李军暗中给先行者在浏览器上一定的搜索倾斜，也无济于事。
这也正常，慢慢熬呗，2001年不赚钱的互联网企业远远多于赚钱的，基本都在打基础的阶段。
就是这一年小李超人卖掉了手里的企鹅股票，因为虽然企鹅的市场数据很漂亮，但人们不太能认识到他的前景，那时候企鹅也就只有一个qq而已，还把手里的220万美元都烧掉了，急需二轮融资。
21世纪前和世纪初的投资者似乎尤爱网站，对这种即时通讯，确切的说是一种社区性的通讯软件认识不够也不太感冒。
但是极少数的聪明人，如促成mih对于从小李超人那里收走企鹅股份的david，超前的眼光让他非常像一个穿越者，因为除了促成投资，没过多久，他本人直接从大有前途的投资公司辞职去做企鹅的海外副总裁去了。
从这里看这个时间点，杰克马的阿里就比企鹅稍强一些，至少钱还没烧完。
所以即便是穿越者，也不一定稳赢土著，而且要看穿越节点，万一信息知道的不完全，重仓某乐视或者某幸咖啡，岂不是惨了。
下午的时候，李江河习惯性地溜出校门。
他确实很习惯，连保安都开了句玩笑：“小李老板，又逃课啊？”
“我这是公事”，李江河跟保安挥挥手，笑道：“我可告你诽谤啊。”
“告吧”，这个保安挺年轻本来就爱开玩笑。
李江河出门左拐去江上人家开走保时捷，找武时清去了。
终于不是喝茶或者喝酒，这次武时清约的地点在高尔夫球场。
柴宜斌也去。
李江河在停车场看见了武时清的奔驰，把车停在旁边，自有人引着往里走。
因为动辄占地千亩，高尔夫球场一般还是在近郊或者更远的郊外。
抛掉装叉的成分，高尔夫本身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至于沦落到一些人说的跟弹弹珠一样的地位，但也升华不到营销号说的十八个洞，十八种人生感悟那种扯淡的境界去。
武时清河茶宜斌都带着高尔夫球帽，没挥杆，在那里站着闲聊。
“江河，来了”，武时清打个招呼，看看李江河脚下：“平底运动鞋还行，帽子我和老柴给你准备了。”
“喏，给你”，柴宜斌从包里拿出一顶崭新的球帽，“太阳还是晒，球帽能遮挡阳光。”
“还有帽夹”，武时清从兜里拿出来递给李江河：“一会标记球的落体位置用。”
“怎么想起来玩这个了？”，李江河戴好球帽，拿了个练习杆。
“也不能次次吃茶喝酒吧”，武时清笑道：“偶尔也运动运动。”
“我还真没见过你和老柴运动”，李江河掂量掂量球杆。
“嗬”，柴宜斌做了个健美动作：“看看我这流线型的身材，游泳健将。”
“对了，江河先做做热身，活动下腰肢”，武时清转转腰，“你是新手别一会用力不对再拉伤了。”
“别看武哥一副肾虚的样子，其实他也是长跑健将，就是身材上不明显罢了”，柴宜斌做了几个挥杆的动作。
三个人闲聊着活动了一会，武时清和柴宜斌轮流指导着李江河的动作。
“哈哈哈哈，江河，别紧张嘛”，柴宜斌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你看你这个肩，稍低一下，还有别把杆握那么紧，你不会把球杆甩出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李江河调整动作，但无奈第一次玩，球杆擦着侧边，只把球带出去几步远。
“哈哈哈哈哈”，柴宜斌和武时清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能不能小声点”，旁边一个高挑的女人出声道：“有点素质好不好？”
武时清和柴宜斌撇了一眼，没说什么，但确实小声了。
旁边还有几组人在打球，公共场所小点声也是正常。
“再打几个”，武时清拍拍李江河，“就是玩嘛，也不是高端东西，国外有那种公益的球场，要价很低。”
“不是高不高端”，李江河仿照武时清的动作练了几下，“不会啊。”
“现在有些老板谈生意就喜欢这个，觉得洋气”，柴宜斌在一旁说道：“学着玩吧，过段时间咱们去骑马，那个爽。”
“高尔夫也爽”，武时清云淡风轻道：“进哪个洞，怎么进洞，不爽吗？”
“爽，爽”，柴宜斌咂摸咂摸，突然捂着肚子笑起来。
“小点声！”，旁边那个女人说道。
女生旁边一个叽里呱啦也说了几句。
“知道了，小点声就小点声”，柴宜斌皱皱眉头，他不是纨绔，可也不是善茬。
这一次两次的，他少爷脾气有点上来。
“没素质”，女人鄙视地看了一眼他，“这还有外国人呢，就给人家展示这种国民素质？”
“嚯，外国人怎么了”，柴宜斌不耐烦道：“我们声音也没那么大吧？”
“好了，老柴”，武时清拉拉一下柴宜斌，“何必呢，继续玩吧，别忘了今天还有正事呢。”
“正事？”，李江河揽着柴宜斌的肩，“什么正事？”
“反正是有正事，老柴”，武时清使个眼色。
“哎”，柴宜斌摇摇头，“接着玩吧。”
“高尔夫之所以火，就是运动没那么激烈”，武时清练习着动作，“咱们国家想谈生意，就要喝酒，这一喝酒，就发福，老板们久而久之也就不适合激烈运动了。”
“正事是现在说还是一会说？”，柴宜斌摸摸鼻子。
“就是傅俊杰，老傅那个场子果然是黄了”，武时清有点不好意思：“那块地，有消息说以后会很紧俏，家里看上了，恐怕咱们是没法合伙做了。”
“我以为什么事呢”，李江河笑道：“我也不想搞这个重资产，一来二去太费时间。”
“哎”，柴宜斌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能插手，江河，你不是搞什么文化产业嘛，家里想开发个游乐园，你看看有什么可承包的，只要质量可以，肯定给你嘛。”
“这......”，李江河犹豫一下。
“这个大大的”，柴宜斌笑着数数手指，“大项目。”
180:估计是废了
三个人就着傅茂杰的地块聊了一会。
“江河，你要是有买房子的想法，可以提前在那附近买几套，不过别把消息露出去”，武时清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稍显小心地点上，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
“熊猫，真正的华国第一烟，硬特规”，武时清叼着烟说道：“抽不抽？”
“我来一根”，柴宜斌接过一根电上，“我记得江河不抽烟吧？”
“对”，李江河点点头。
熊猫以前是特供烟，再过几年会量产（产量也不算很大），但是世纪初的产量还真挺少。
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传说有几年熊猫一年就出几百盒，有钱也难搞。
李江河挥杆，球的弧线比刚来的时候漂亮多了，距离也远。
“不错不错”，武时清和柴宜斌鼓起掌，“没白来。”
“能不能不要抽烟，公共场合没有一点公共道德吗？”，旁边那个女人又在说话，又转过头去用棒子话说了几句，大意是：“这几个人是乡下的土老板，几位别介意。”
“我勒个暴脾气”，柴宜斌听不懂韩语，但不妨碍他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话，“我还真没听说过高尔夫球场有不让抽烟的规定。”
高尔夫球场当然不会禁烟，玩这个的老板多，上了年纪的太多烟酒无忌的，只要不乱丢烟头，高尔夫球场吸烟很常见。
“你们要真是那么多事，可以不来这打高尔夫”，武时清叼着烟说道：“小点声就小点声，别没事找事。”
“武哥，你不是会点棒子话吗？他们刚才说什么呢？”，柴宜斌吐出口烟气。
李江河看看武时清，他还真不知道武时清还有这技能。
“武哥留学的时候谈过一个棒子的女朋友，学了点”，柴宜斌解释道。
“你也说了，我就学了一点嘛”，武时清刚才听了个大概，但是他知道这话一说，柴宜斌肯定当场发作，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他说道：“没听懂。”
“当然听不懂”，旁边的女人嘲讽了一句，他身旁的棒子也向这边看了几眼，神色不屑。
崇洋媚外，并不罕见，而且也无关性别，有这个心态的有男有女。
但很奇怪，因为我国当年是实打实的战胜国，虽说建国初穷过一阵子吧，但这时候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尤其是军事，假如白头鹰不插手，东亚东南亚这几个无核国，就是被打着玩。
东瀛海军是不错，但是和我国离得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真拿导弹是吃素的？
阿三就更惨了，高原一挡，我军俯冲而下就可以直取他们的首都，反过来他们就算扔导弹，我国靠近阿三的那片高原，走个几百里能看见个人算好了，提前疏散一下，他爱扔就扔吧，他扔一颗我们扔一颗，肯定是我们赚，而且是大赚特赚，因为山下是他们的经济区，就算人疏散了，工厂也都没了。
比历史咱们国家也不怕，所以应该自信点。
“md”，柴宜斌不信鬼神，脾气比武时清可爆多了，狠狠地瞪了几眼那几个棒子，又跟那个女人说道：“自己没素质才总看别人没素质，你要easy，别拉上我们。”
李江河站在一旁，帮不帮腔，都不太好。
“你，说，什么？”，几个棒子走了过来，为首的刻意挺着胸肌，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
这就有点可惜，放在几十年前，这人普通话应该流利许多。
1970年，棒子才全面在中小学课本里废除汉字，现在他们首都还没改名，但眼前这伙棒子看着差不多都在四十岁左右，正好赶上棒子国全面去汉化，所以会汉话，但是说不流利。
会汉话是因为他们小学的时候用的课本上应该还有汉文，家长可能也会说，毕竟以前汉话是他们的贵族语言，学的人很多。
“我骂你呢，怎么了？”，柴宜斌不以为意地看着棒子。
棒子的平均身高还可以，或许是纬度的关系，平均身高跟东三省差不多，有调查报告说棒子首都的平均身高应该是“亚”区最高。
为首的棒子跟差不多长到185的李江河基本平时，剩下一个矮一些一米七，另一个看着也有一米七五。
不过柴宜斌和武时清基因不错，吃得又好，也不矮，柴宜斌和对面的棒子大眼瞪小眼。
柴宜斌和为首的棒子越贴越近，柴宜斌使用国骂，棒子用的也是他们的国骂。
武时清一根烟快抽完了，叹了口气，用棒子话说道：“各退一步，你们该换个华国秘书了，今天最好就这么算了。”
“是你们错了，让他给我们，给这位女士道歉”，为首的棒子看看武时清，说道。
“真是国内的垃圾”，女秘书会棒子话，用汉语和棒子话各说了一遍。
“闭嘴”，武时清声调不高，淡淡看了一眼女秘书。
那边棒子很没有“骑士精神”，一个棒子突然飞起一脚，提得还挺高，直奔柴宜斌脑袋而去。
一旁的李江河精神集中，直接抬脚踹在那人支撑身子的腿上，给他放倒了。
“卑鄙”，为首的棒子大骂，这句用的是汉话。
“你还有脸说卑鄙？”，柴宜斌彻底压不住火，猛地一脚踏在被李江河踢倒的棒子膝盖上。
“啊”，棒子惨叫一声，估计是废了。
为首的棒子大吼一声，想要扑过去，武时清横向移了一下，他学过拳击，一弓腰躲过棒子的拳头。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高尔夫经理带着几个保安赶紧过来把人分开。
他看着捂着膝盖哀嚎的棒子，又看看怒气冲天的柴宜斌，头上冷汗直往下滴。
武时清和柴宜斌他还是知道的，李江河的来历他不知道，但看看开来的保时捷再看看现在跟武柴二人的关系，他就是瞎了也知道又是个家境差不多的二代，他一个小经理，哪里惹得起啊。
这里面他最怕的是柴宜斌，柴家靠矿起家，手底下狠的很，那不是一两“条”的问题，别说现在是严打之后，就是严打之前，匪徒敢纠结一群拿着土枪拦路抢劫的时候，也没人敢去柴家看的矿上找事。
相比而言，武家势力更大些，但是更讲规矩，武时清又是圈里出名的有分寸，反倒没那么可怕。
“黄三，赶紧让这帮棒子滚”，柴宜斌从兜里拿出根烟。
“我给您点上”，被叫做黄三的经理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赶紧给点上烟，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