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一举三得
李江河有预感老院长会提问自己，但是没想到问的是这个问题。
“未来嘛”，李江河仓促之间，还真被问住了，迟疑了几秒，他说道：“有文化的富二代？有钱的文化人？”
“哈哈哈哈”，教室里爆发出一阵不约而同的大笑。
太真实了。
“那你现在就快实现了”，王崎大笑着拍拍李江河的腿。
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李江河现在对比普通人已经算得上是个有钱人了，十足的富二代，等到应大毕业，说自己有文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你啊”，老院长有些哭笑不得，“我问的是人生规划或者职业规划，你说的太笼统了。”
“这个........”，李江河挠挠脑袋：“老师，我真没有想好具体的人生规划。”
“那你坐下吧”，老院长挥挥手，敲了敲讲台。
“李江河同学的问题，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也是你们这一群人的问题”，老院长看着台下，问道：“如果你们没有一个人生的目标，那你们现在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然，我说的不是李同学这种目标，因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没有谁是不希望自己既有钱又有文化的，”
“绩点很重要，但大学的目的，不是教给你们如何获得更高的绩点”，老院长继续说道：“你们为了什么而学习？报考文学院，你是想要成为一个作家？一个编辑？一个编剧？还是和我一样，成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你愿意为了学术研究做几十年的冷板凳吗？你愿意看着别的同学飞黄腾达，自己却独坐陋室，安慰自己惟吾德馨吗？”
“我可能说的严重了，但是你们确实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的人生”，老院长笑道：“就算是想要赚钱，赚大钱，那也不可耻，有目标地去创业，这是值得鼓励的，而如果想沉下心来做学术，那尽管考试不考，有些书现在也该好好读读了，你们要先有一个目标，才能把自己的努力聚集起来，向前跑，不然只能是事倍功半。”
第一堂课过去的很快，周一上午就这一节，李江河背着书包吃饭去了。
“江河，怎么了？别一直皱着眉头”，阮湘伸出手在李江河的额头上抹了一把。
“没事，就是上课的时候，老师问起未来的规划，感触挺大的”，李江河牵着阮湘的手往食堂走，突然问道：“你有什么人生规划吗？”
“我嘛，毕业了找一个好工作，让父母过的舒服些，然后，然后和你结婚呗”，阮湘拉着李江河，还有点不好意思。
“嘿嘿”，李江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媳妇说的是。”
除了中午在和阮湘腻歪，其他时间李江河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按照原本的世界线，他的目标跟阮湘差不多，都是好好学习，然后好好工作，改善家境，其他的都太虚，他只能务实。
但现在家境也不用他去改善了，人生一帆风顺，反倒让李江河失去了一部分人生追求。
“俊华，你别在那看小说了，你有什么人生追求吗？”，李江河下午下了课回到宿舍，拍拍自己的上铺。
“三哥，你别冒充哲学家了”，柳俊华把电脑侧过来一点，“我的人生追求就是多玩多体验，我也没在看小说，打游戏呢。”
“什么游戏？”，李江河好奇道。
他记得柳俊华以前也不怎么打游戏啊。
“传奇，操作简单”，柳俊华给李江河看看自己的电脑桌面，上面一个小人正在打怪，“最近特别火，咱们隔壁宿舍全宿舍都去网吧玩。”
“你不是以前不怎么玩游戏吗？”，李江河摇摇头。
“那些游戏弄得太复杂了，走了半天，连个城都出不去，这个简单，而且，怎么说呢？”，柳俊华略有犹豫，“就是很让人想玩，装备基本从怪物身上爆，跟抽奖似的。”
传奇就是简单粗暴，实际上在他的原产地——棒子国，这游戏还真不火，但就是意外的在大陆火爆起来。
一开始这家游戏在华国甚至找不到愿意代理的。
那些老板估计后来肠子都悔青了。
李江河没得到答案，反倒被柳俊华安利了一波游戏，他早就该想到不该来问柳俊华这种严肃的问题。
李江河现在就钻进这个牛角尖里了，其实老院长的意思又不是让他马上想出来，只是想让这些学生开始想，但李江河一琢磨这个问题，就感到一阵迷茫。
“喂，妈，你现在忙吗？”，李江河抓着头发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给母亲打个电话。
“哦哦，儿子啊，有什么事，你说就行了”，庞淑兰这时候在休息。
李江河把自己的疑问说给庞淑兰听了。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本来由于李江河上大学，按理说他的见识应该比庞淑兰高的，那自然询问庞淑兰这种事也是收效甚微，但现在庞淑兰却是可以充当起人生导师的职责了。
“这倒是是个问题”，庞淑兰在那边不自觉地点点头，富二代可以是身份标签，但不应该是人生追求，再说，这个东西也没法追求，“要不你试试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赚他一个亿？”
“啥？”，李江河满脸懵逼。
“咳咳，我的意思是循序渐进嘛”，庞淑兰有点明白王老板的心态了，她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可以去了解一下文化产业。”
这个词她记得很火，她也觉得很适合自己儿子。
能赚钱，又是文化方面的事，还符合国家大战略，多好啊。
一举三得。
121：新花样
文化产业并不是一个新概念，在1947年就被提出了。
出现这个概念的著作——《启蒙辩证法》是阿多诺和霍克海默合著的，这两人也是法兰克福学派极其重要的人物。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法兰克福学派，那就是“批判”，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带些意识形态的词来评价他，那就是“白左”。
这学派批判理论学的是马哲，但是一个反对现代性，反对社会变革的学派，要说是马哲也还真有点奇怪。
算是西方马哲的一个分支吧。
不过，虽然这个概念提出的早，但是国际上也没有一个达成到底什么是文化产业的共识。
在我国，这个范围还是挺宽的，连焰火制造都算在里面。
基本只要能和文化扯上关系，都被包容进这个大概念了。
李江河挂了电话，琢磨着文化产业。
他上网搜了搜，2000年的时候，我国的“十五”计划就提出要发展文化产业了，颇有些高瞻远瞩。
但是文化产业成为国家战略产业那是九年以后的事了，现在还算是个新东西，所以李江河也没搜到太多资料。
“文化产业”，李江河咀嚼着这几个字。
已经关了灯了，这几天王云立的话少了一些，导致整个宿舍都安静许多。
李江河透过黑夜，盯着上铺的床板，似乎想要从中看出文化产业规划来。
但很可惜，通过柳俊华无意间放的一个屁，他知道盯着床板，只是在盯着柳俊华的屁股罢了。
而他显然无法从柳俊华的屁股中得到什么启示。
这个恶心的想法，让他赶紧闭眼睡觉了。
.......
这几天上课，李江河属于老师们的最佳提问对象。
老师也是人，他们也好奇李江河到底是何许人也。
“第几次了？”，王崎幸灾乐祸地小声说道。
“咱们上了几门课，就第几次了呗”，李江河没好气地道。
“你这有底子嘛？”，王崎觉得李江河这几次回答还有理有据，不像个转专业的。
“你要是被逼着写论文，你也有底子”，李江河耸耸肩。
“操，我还巴不得老院长让我写论文呢”，现在是王崎羡慕嫉妒恨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下了课。
“江河，纳新的时间定了吗？”，童舒窈从后面拍拍李江河的肩，“别忘了回来给我们要个好些的地方。”
“时间定了，下周一二校级纳新，周三周四社团纳新”，李江河笑道：“忘不了，一定给咱们一个显眼的地方。”
下午校会就要开会说纳新的事了。
“靳哥，社团的场地定了吗？”，李江河去的早，找靳伯容问了问。
“怎么，给你们话剧社要个好地方？”，靳伯容一猜就知道李江河问这事是什么意思，“放心吧，给你们个中间的地方，显眼宽敞，怎么样？”
“那就谢谢靳哥了”，李江河笑道。
“这是小事，咱们也要纳新，你上点心”，靳伯容拍拍李江河。
“不是你们主席团统一安排嘛，有什么活儿分配给我，我肯定干就是了”，李江河走到座位上坐下。
晚上的食堂里，是穿着军训服的小绿人的海洋。
场面壮观，像是旧社会里饥荒的地方发救济粮和粥的时候一样，到处都是人。
今天晚上李江河和学生会的一起吃饭，他们也找不地方。
“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啊不，学长，你们可以来这里吃。”
胡亮不再是大背头了，他直接剪了个光头，油亮油亮的，真对的起他的名字。
“啊？”，李江河看着这颗闪亮的光头，又愣了一下，真是每次看见胡亮，他都能整出点新花样。
“你吃完了吗？”，李江河看胡亮盘子里还剩点菜。
“大........学长，没事没事”，胡亮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同学就在那边，而且我这已经吃完了，你们坐吧。”
胡亮边说边就起了。
“那，，，，，，好吧，谢了”，李江河答应道。
“呦，江河，你这就在新生里发展出小弟了？”，靳伯容不是在严肃场合，就又放松起来。
“学弟，学弟”，李江河无奈到：“估计是港城电影看多了，喜欢混社会，可能过几个月就好了。”
“那他算是认对大哥了”，王崎哈哈大笑：“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一届最大的黑恶势力？”
“我可去你的”，李江河笑骂道。
122:憨批
在李江河忙活校会的事的时候，李军正在感慨重生者也不是万能的。
他是想趁着先知福利，投资一些后世大厂的，但计划并不是很顺利。
其实2001年，国际经济形势并不好，互联网泡沫被一下子扎破，股票市场也被翻了个底朝天，算是收购的好时候。
但是收购不起，拿丁老板的网易来说，今年是想要卖的，但几千万美刀，李军也拿不出来呀。
他也没必要砸锅卖铁去买网易的股份，能做双马，为什么要做丁三石呢？
互联网企业这时候能赚到钱的少，就算李军的杀毒软件几乎占领了国内市场，那也没用。
李军只能买下几家公司一部分的股票，这还是因为庞淑兰做实业能赚钱，现金流比较充裕。
也算是吃了回软饭。
众所周知，国外的经济形势不行，与我国国内毫无关系，他们萧条他们的，国内这几年还在发展中呢。
电子厂的收购也谈拢了，边引进边学习，边仿造边研发，这才是合理的道路。
........
校会纳完新，就轮到社团纳新啦。
王云立和赵雪青手拉着手出现的时候，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社团和校级组织纳新的区别在于：社团收费，校级不收费。
当然收的不多，那些收费高昂的社团往往就因为招不到人而被淘汰了。
“哎，瞧一瞧看一看，话剧社，给大家一个登上舞台的机会”，王云立拿着几张宣传页卷成一个小喇叭吆喝道。
脸皮厚也是一项技能。
来询问的大二的比大一的还多。
因为这些大二基本都看了他们的表演，觉得确实有意思，够文艺，够新潮。
“呼”，童舒窈一开始还有点紧张，怕没人来，这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童姐，咱们现在收了三十个人了，一个人社费五块，这就是150元了”，赵雪青看看报名表也把心放了下来。
“再接再厉！”，童舒窈笑道。
“我也想报名，多少钱？”，姚子岳这时候走了过来。
“五块”，李江河在那里负责收钱，这时候抬起头说道，“给我就行。”
他对姚子岳的印象不太好，他也不觉得姚子岳是那种喜欢话剧的人。
姚子岳当然也记得李江河，在他眼里，比他还能“装逼”的，属实是少见。
今天姚子岳也戴着那个大墨镜，倒是没叼着烟，大背头油光水滑的。
关键是姚子岳穿着这些衣服确实有点味道，不像是有的人穿的虽然贵，但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很不协调，好像这么贵的衣服，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一样。
“好”，姚子岳看看李江河，也不废话，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递给李江河，就转头离开了。
李江河撇了一眼姚子岳的背影，这年头喜欢给钱的冤大头也不多见了。
“学长好”，过一会大背头，哦不，大光头胡亮也过来了。
“你好”，李江河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能加入咱们的这个社团吗？”，胡亮看看李江河。
“额”，李江河有种这个话剧社的风气要被带歪的感觉。
“当然可以了，交五块钱就行”，旁边的赵雪青适时地说道：“收的社费也是最终用于话剧表演，比如租服装之类的，到时候会有一个账目公示。”
“我交社费”，胡亮急忙从裤兜里拿出五块钱，毕恭毕敬递给李江河。
“哎”，李江河欲言又止，还是把钱收下了。
纳新一共持续两天，总共收了一百二十个人。
这就很了不起了。
一般这种社团，尤其是刚成立没多久的社团，加上话剧其实一直也挺小众，话剧社的几个人本来觉得能收八十个就烧高香了，没想到现在收了一百二十个。
这其中大二的同学占了快一半，这说明去年的反响真的不错。
收费一共收了605元，只有憨批姚子岳多交了五块。
办社团来钱还挺快，实际上真有那种创业社团，不过一般会披个皮，不会就真叫创业社团，这么一个社团就是做各种来钱的工作，比如拉赞助，做家教之类的，人气还很旺。
都喜欢钱嘛。
李江河也喜欢钱，而且他现在的现金流也挺充裕。
奶茶这个行业里别说什么大鳄，连大鱼都基本没有，各方面都很先进的曙光和永无岛奶茶盈利颇丰，已经开始向周边城市拓展了。
但这方面就用不着李江河操心了，自有陆叶明去负责。
只是公司大了些，要全面扩张的话，陆叶明觉得应该打打广告，最好是请到一位合适的代言人，这样更好宣传。
至于找谁做代理，这一块李江河还是要操心下的。
123：刺头集合
选代言是个技术活。
贵的吧，请不起，不贵的吧，名声又不太够。
怎么平衡价格和名气，是个问题。
尤其是现在李江河的奶茶店还只是“城市级”奶茶店，就算真请来发哥，华仔，估计消费者也不会信。
李江河抽出半天时间，集中看了看电视上播的各种广告。
“算了，这都太高端了”，李江河看着电视上周董正拿着一个包装花里胡哨的零食袋在宣传。
不用说，这正是庞淑兰的手笔，代言的就是她跟刘建业合开的零食厂。
仿照三某松鼠创立的三只小猪，也是以质量保障的休闲零食为卖点。
2001年，周董刚开始在内地火起来，但这时候他主要是因为曲风新颖，还没几个人能预料到他后来的乐坛地位。
00年内地我国就没引进周董的专辑。
这事他没跟父母说，因为他觉得就算父母能帮他，也是多给他一些预算，办企业总不能什么事都去找父母。
“要不我们换换思路吧”，陆叶明不自觉地轻敲桌面，”老板，我们可以先用群像，用喝奶茶的人像汇聚起来，等到占领了本省的市场，再请大牌明星背书。“
”也行“，李江河琢磨了一会，觉得也可以。
最后广告方案就敲定了由学生，白领，工人三个职业，情侣，朋友，家庭三种类型的群像构成一个一个广告牌。
他们又在本地的卫视投放了一段时间的广告，现在电视广告还是主流，曝光很高。
而且这边的卫视办的还是不错的，不像鲁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搞些土味的东西。
中午随便找了家店吃完饭，他看看自己的备忘录。
现在事太多了，就算他记忆力好，很多时候忙起来也容易忘，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就在手机上写了自己的备忘录。
今天有校会新生面试，明天晚上跑车俱乐部有个派对，他也要去。
他看看校会是晚上有事，先去别墅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李江河有时候也过来住，一般是晚上公司有事，他就顺便住在这边了，而要是第二天早上有课，自然还是住在学校方便些。
顺便开着跑车溜达了一圈，现在江上人家把旁边的那家店也并了下来，有了个后院，他把保时捷停在江上人家了。
开进学校就太“跳”了，只会败坏学校对自己的观感。
晚上和阮湘，陶卓然，邱可君一起吃了个饭。
现在陶卓然和邱可君如胶似漆，在宿舍里根本找不到人，李江河曾经在女生楼下看见过拥吻的二人。
几个人说说笑笑，正好看见赵雪青和王云立牵着手路过。
“二哥，拱了大白菜了？”，李江河笑道。
“去去去，还不允许我有个春天？”，王云立完全恢复以前那种嬉皮笑脸地感觉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李江河把之前那事解决了之后，也没跟王云立说，只告诉了赵雪青一声。
晚上李江河走去教学楼，教室是早就定好了的，不用他操心。
他打的算盘是找个得力干事，自己当个甩手掌柜，美滋滋。
李江河校会宣传没一直在那里，这时候看见等在教室的胡亮和姚子岳，不禁扶额。
“学长好”，胡亮笑着跟李江河打个招呼。
姚子岳郁闷地看着自己的预定小弟，这么快就改换门庭。
主席坐第一排，部长坐第二排，面试很快开始。
姚子岳排的还很靠前，而且，不得不说，他的简历很出众。
这也正常，有钱人家参加的活动自然多，各种国际开头的活动经历，不收他似乎都不正常。
还学过小提琴，手风琴和钢琴，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班长，高中学生会他也是主席之一。
什三好学生之类的荣誉就跟不用说了。
然后，想进入........体育部？
“我靠”，李江河心里无奈。
谁心里话，他想不要姚子岳，都找不到理由，这简历几乎吊打绝大部分人了，这他不要，别的部门也一样要。
而且这种简历都落选，未免让人怀疑学生会招人的标准。
然后顶着大光头的胡亮站在讲台上开始自我介绍。
他的简历意外地也还行，确实参加了一些社会活动，还拿了一个地方性学生公益活动的小奖，这倒是人不可貌相，李江河真没想到这个古惑仔爱好者，竟然还挺乐衷于公益。
散会之后，几个部长和主席聚在一起商量，
其他人一致同意把胡亮和姚子岳招进来，塞进体育部。
“？？？”，李江河一脸问号。
“这简历这么漂亮，你还不乐意？”，靳伯容坏笑道：“别人也压不住嘛，姚子岳这简历当个部长都够了。”
姚子岳要收，但是明显比较不好管，还是扔给李江河这个看起来也是偏向高级二代的去管吧。
124:赛车场
聚会定在一家老牌酒店。
过几天是傅茂杰的生日，只不过生日当天傅茂杰肯定是和自己家里一起过，所以提前几天开个party，让大家一起玩一玩。
生日礼物，傅茂杰之前说过都不用拿。
酒店外停的跑车很多，也不知道这些二代酒足饭饱后，是准备打车还是醉驾。
反正李江河准备走回去，这里离秦淮雅居不算远，溜达溜达也就回去了。
柴宜斌和武时清今天也来，傅茂杰人缘很不错，应天及附近的富二代，快来了一半了。
“武哥”，李江河接到武时清电话，让他等自己一小会，这才等到。
“江河，走，进去吧”，武时清拍拍李江河的肩膀。
柴宜斌和于媗一起来，这次没跟李江河和武时清一起。
认识武时清的二代明显多，他一路打着招呼，带着李江河去找傅茂杰。
“哈喽，武哥，江河”，傅茂杰正在那边闲聊，看见武时清过来，就拉着旁边的人过来了。
“唐明骢，武哥你应该认识吧？”，傅茂杰拉过李江河介绍道：“李江河，都是朋友。”
李江河和唐明骢打了个招呼。
“认识，马术了得”，武时清也和唐明骢打了个招呼：“什么时候去马场叫着我。”
“好嘞，武哥”，唐明骢也笑道。
唐明骢喜欢骑马，而且马术非常不错，入股了这边一个马场，算是小股东。
过一会儿，于媗挽着柴宜斌也来了。
“时清”，柴宜斌和于媗一起跟武时清打了个招呼。
聚会男多女少，很多时候会选择叫美女来充场子，但是一散会，有那么几次搞的跟集体招嫖似的，傅茂杰觉得不舒服，就没找，反正是朋友聚会，不用管那么多。
跟着武时清，李江河也和不少二代混了个脸熟，算是有所收获。
酒过三巡。
小舞台上不停有人上去唱歌。
武时清嗓子不错，唱了一首《情非得已》。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流星花园的主题曲，六月的歌，很火。
武时清唱的好听，台风上佳。
也有五音不全的，这帮人就在下面起哄。
气氛蛮热烈。
“咳咳”，傅茂杰接过话筒，却没有唱歌。
场子安静下来了，傅茂杰明显是要说几句。
“首先肯定感谢大家能来，给我傅茂杰这个面子”，傅茂杰举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
喝干了这杯酒，傅茂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上道：“其次，大家都是俱乐部的朋友，为了俱乐部，我再敬大家一杯。”
傅茂杰一饮而尽。
“第三件事，为我国申奥成功干一杯”，傅茂杰说道。
“哈哈哈”，人们笑了起来，共同举杯。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我申请了一块地，在郊区，准备建一个赛车场”，傅茂杰缓缓说道：“现在资金还有些短缺，如果各位有兴趣合作的，可以去找前台登记一下。”
傅茂杰把酒杯翻过来，示意杯里一滴都不剩了。
场面极其短暂地凝固了一会，又恢复热烈。
不管投不投，现在总不能表现出来。
“唔，茂杰还是要搞这个”，武时清摇摇头：“不好弄啊。”
“他家里不怎么支持，能帮他弄到一块地，不是他家老爷子太顺着他心思了”，柴宜斌坐在旁边，也摇摇头，“靠他自己这个东西很难搞起来。”
“那你们投吗”，李江河问道。
“投，投一点支持一下呗”，武时清笑道：“就冲着他那三杯酒也得支持下嘛，房地产一直在涨，他现在拿了块地也不亏。”
“赛车的市场不大，有跑车的就这么多，总不能让场地提供超跑吧？”，于媗也不支持，“那样的话，成本太高了。”
“他这项目迟早要黄，可以看看以后把地拿过来，开发点别的”，武时清摸摸下巴。
“你老武嘴是真毒啊”，傅茂杰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武时清。
“要不然你以为自己真能办起来？”，武时清回头笑道。
“走一步是一步，还可以举办专业赛事，跑道也可以跑真正的赛车”，傅茂杰也不是很有信心。
“对了，茂杰，你这个规划这么大，你家里一点钱不掏吗？”，武时清想了想，道：“你可别指望我们能凑齐这么多钱。”
赛车场所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叔，路面建设和配套设施要求高，这东西太容易出安全事故了。
“唉，不掏呗”，傅茂杰叹了口气。
“不是我打击你，茂杰，我已经准备等你这个项目黄了之后，把地接手了”，武时清揽着傅茂杰的肩：“反正你家生意要那么一块地也没大用。”
“你想得美，我要卖也不卖你”，傅茂杰没好气地灌了武时清一杯酒。
125:生活
淮桉市。
一家购物中心，餐饮区。
几个大学生吃完午饭，随意溜达。
“刚才吃的太辣了，有点渴”，一个男生摸摸自己的喉咙，“干的难受。”
“买杯奶茶呗，也有段时间没喝了”，另一个男生被他一说，也觉得有点渴。
“前面好像有家新的奶茶店”，一个女生踮踮脚，看着前面。
他们来过这边好几次了，对这边的餐饮店还比较熟悉。
“永无岛”，最开始说渴的男生念了一遍：“什么意思？”
“是一个小说名字，讲的就是不想长大的小男孩彼得·潘的故事，挺有意思”，旁边那个男生读书多一些，不过也耸耸肩，道：“管他呢，我看说新店开业还促销，买一送一，正好咱们是四个人，两杯就够了。”
“蛮便宜的嘛”，读过小说的男生看看价目表，“三块一杯，跟学校附近差不多。”
这时候粉冲奶茶差不多1块5到2块，调配的话，一般是三块到五块。
商场一般比学校附近物价是要高的，学校附近卖三块，那商场就是三块五。
“味道也还行，很甜”，最开始口渴的男生要了杯奶茶，可惜道：“就是奶茶都不怎么解渴。”
甜度可以掩盖原料味道的不足，当然，原料肯定还是新鲜的，只是要控制成本，味道就必须做出牺牲，但是这份牺牲被提升的甜度给挽回了不少。
假设一个大学生二十岁，那他小时候还是八十年代，物资没那么丰富，现在很多人觉得奶茶太甜，有一部分原因是从小条件就好，嘴自然也随之变的挑了，而2001 年，甜度高的奶茶并不怎么受人诟病。
“下次还来”，女生也吸溜着奶茶，感觉不错。
这一幕在很多应天附近的城市上演，奶茶店的扩张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他们从营销手段到店内装修，再到奶茶种类，都走在时代前列，获得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
又是一段平静的校园生活。
学生会纳新结束，胡亮自然是积极分子，至于姚子岳，他倒也不是那么刺头，虽然不积极，但也不会跟人对着干，比李江河想象的要好管多了。
就是胡亮总缠着李江河，让他很头疼。
尤其是他总是想着学什么拳击，散打，李江河犹豫啦一段时间，还是把他丢给成雷波了。
虽然看着像个社会大哥，但金盆洗手以后的成雷波连脾气都变好了不少，而且有他的言传身教，李江河觉得胡亮或许能改一改自己的毛病。
这段时间阮湘也挺忙碌。
她一方面要搞学习，另一方面又要弄展销站的事。
这学期又有几家代理找上门来，李江河可真没空管了，完全当个甩手掌柜，阮湘最后自己决定，选择了一家大型蛋糕店。
“湘湘，还学吗？”，她的舍友林月从图书馆座位起身，准备回宿舍玩了。
“嗯，我晚上再回去吧”，阮湘点点头，手里捧着课本在读。
她的学业任务也很重，最近又准备考个会计师证，一直在学习。
她从手腕上解下皮绳，把自己披散的长发扎了起来，在纸上演算着，笔尖发出“莎莎”的声音，和其他人一般无二。
李江河的日渐优秀，也让她感受到了压力，她是外柔内刚的女孩，不愿意做一个附属品，即便追不上开了挂的李江河，她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先前进步着。
按照正常轨迹，她将来也会是一个金领，是高级猎头公司常常发去邀请的人才，而现在，她的未来走向则有些模糊了，但不管怎么说，肯定会比原来更好。
正在阮湘奋笔疾书的时候，对面稍显迟疑地推过来一个小纸条。
阮湘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内容，她每个月几乎都会收到至少一张这种小纸条，但她还是礼貌地打开，扫了一眼，又随手折上，抬起头冲着对面一个看起来像是大一学弟的男生礼貌地摇摇头，把纸条顺手丢进桌子旁的小垃圾桶了。
晚上九点半，阮湘把课本合上，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
李江河这时候忙完，从店里拿了两杯热奶茶，等在图书馆外。
“又学这么晚啊”，李江河把一杯奶茶递过去，顺手揉揉阮湘的小脑袋。
“嗯~”，阮湘确实挺累的，难得的抱着李江河的手臂撒娇。
“乖”，李江河抱住阮湘，摸摸她的后脑勺，“学累了就休息几天嘛。”
阮湘把头靠在李江河的胸膛，决定明天去找之前挑好的老师，看看能不能混个课题，多积攒些资源。
李江河如果想要当老师的话，阮湘觉得自己也可以。
126:投资黑洞
在李江河坐在茶室里和武时清瞎扯淡的时候，阮湘去找了找自己以前看好的一位老师。
作为连续两个学期的专业第一，老师们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而阮湘想要找的老师燕英妮，是以前就打过交道的。
燕英妮是阮湘之前参加一个比赛的导师，她对阮湘印象很深。
漂亮，独立，礼貌，努力，这就是燕英妮的脑海为阮湘贴上的标签。
所以她以前提了一句，想让阮湘现在就跟着她做学术研究。
本来的世界线阮湘自然当作是燕英妮的客套话，没有在意，而且这条路基本是有志于学术，想做大学老师的人走的，阮湘当时可没有这个念头。
听了阮湘的申请，燕英妮微笑道：“欢迎欢迎。”
做研究不嫌干活的多，燕英妮又挺喜欢阮湘，加上阮湘作为专业第一，能力还是有的，何乐而不为呢。
她给阮湘也开出一个书单，并着重让阮湘在数学上下功夫。
对于金融这个行业来说，数学是非常基础且关键的。
“这些书你拿回去看吧”，燕英妮从自己办公室的一摞书里翻出来几本以前给研究生上课的书，递给阮湘：“要是不会可以再来找我，我一般周二，周五这两天，全天都在学校，或者下了课也一样。”
燕英妮这学期正好给阮湘的专业上一门专业课。
“谢谢老师”，阮湘感谢地把课本接过来。
“不用谢，老师的指责不就是培养学生嘛”，燕英妮笑道，“何况是你这种有天赋的学生。”
阮湘和燕英妮在办公室闲聊着，李江河也在茶室里和武时清闲聊着。
“玩具厂最近怎么样？”，李江河喝着茶，还蛮惬意。
“还可以，咱们的玩具便宜，质量也好，销量倒是还可以”，武时清其实也不太关心，“现在我大哥去管了，赚钱赔钱还是让他操心吧。”
“你那个奶茶店现在发展好像还不错”，武时清抿了一口茶。
“确实不错”，李江河对此也很满意。
奶茶店资金太健康了，几乎是等着收钱即可。
“当时你给茂杰投了多少钱”，武时清翘起二郎腿。
“十万”，李江河无奈道。
“哈哈哈哈”，武时清捧腹大笑：“你还是脸皮薄啊，别说十万，百万也没用，茂杰太异想天开了。”
“别笑了”，李江河郁闷道：“我觉得他家里既然给他弄了块地，总归有些看好吧，再说你不也投了？不是你说的看在他那三杯酒的份上也要投........”
“我才投两万，噢奥，我忘了你是不知道”，武时清还在笑：“傅茂杰在圈内号称投资黑洞，他不是说过自己以后找要职业经理人去打理公司嘛，这可不是没根据的。”
“他之前的时候，前后投资过能有十几家大大小小的公司，基本都倒闭了，有两家的董事长直接进去吃牢饭了”，武时清晃着脑袋，道：“他的天赋都在怎么把公司搞倒闭上了，他家老人也没办法，这才准备以后找职业经理人去打理公司，要真让他管，谁都担心。”
“哦，对了”，武时清笑够了，这才停下来，说：“以后咱们可以把那块地接过来。”
“咱们？”，李江河有些惊讶。
“嗯，都出点钱，那块地还是不错的”，武时清又倒了杯，“弄点好玩的，江河，你想个主意。”
“我有什么主意？”，李江河恶狠狠把武时清号称稀少的岩茶给喝了一大口，“我也没那么多钱，开发地段。”
“你没钱？”，这下轮到武时清惊讶了，“你那算个小现金牛了。”
“我账上就那些钱，还剩三百万吧”，李江河之前手里的五百万又拿出二百万给奶茶店了，这时解释道：“很多钱都拿去扩张了，赚的多，投入也多。”
“那也不对啊”，武时清狐疑地问道：“你从没跟银行借过钱？”
“我跟银行借钱干什么？”，李江河摸摸脑袋。
“那你这现金太健康了”，武时清道：“做生意，尤其是实体，跟银行借钱才是常态，你这还要做大，如果对扩张的效率有信心，完全可以借的。”
李江河皱着眉头，他一直不喜欢借钱，心里不舒服。
127:文化产业园
李江河摸着下巴思索借钱的事。
这方面的思维他还停留在小市民的层次：借钱不好。
简单的来说，就是每次借了钱，就总感觉心头压了点东西，想起来就难受，只想着赶紧把钱还了。
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还没有被“花呗”和各类相似的借款应用“调教过”，普遍没有什么超前消费的意识。
正好晚上李江河去公司开会，散了会，和陆叶明找了家烧烤摊就地撸串，李江河提起这个事。
陆叶明看看自己老板。
他当然知道搞实业借钱是常态，但是既然现在扩张用不着借钱，他也没准备现在跟李江河建议通过银行贷款来进行进一步扩张。
老板不缺钱，下属还让老板借钱，这也不对嘛。
国家对实业贷款还是有些优惠的。
解释了一番，陆叶明又说道：“借到的钱，不一定真就要用在实业，也可以拿去搞别的，比如炒股炒房。”
陆叶明又看了看李江河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异常，又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么干的也大有人在，当然有赔有赚，只能说不是正路。”
不是正路，陆叶明也还是解释了一番。
这确实是一种“玩法”，打着实业的幌子骗贷款，然后去搞“金融”，要说炒房和实业还能挂点钩，炒股那就是在瞎扯淡了。
赚了就继续借，亏了也继续借，直到资金链断裂的那一天，就用一个诈骗罪画上句号。
李江河点点头，他倒是没有拿贷款炒股的想法，他也不会炒股啊。
“那咱们的公司，用不用借钱扩张呢？”，李江河沉思了一会，问道。
“现在还用不着，奶茶店现金回流快，咱们扩张也是租的店面，资金还够用”，陆叶明说道：“但是以后迟早要借的，现在摊子还是不大，等到全国连锁，很多地方肯定需要贷款。”
李江河心里有个谱了。
“这家店烧烤很一般”，陆叶明突然吐槽到：“只有蒜蓉茄子还可以，之前在北方旅游，那边的烧烤才是真不错。”
“还行啊”，李江河吃了一口五花，没觉得有什么。
“这边食材挺好的，就是火候不行，少点滋味”，陆叶明摇摇头。
“你还挺懂”，李江河笑道。
“各地吃得多了，就懂了”，陆叶明无形之间装了个叉。
.......
李江河这几天开着车到处跑，看看什么是“文化产业”。
作为平行世界的平行世界，这里的发展速度似乎快了一点，至少有一个已经建成的文化创意产业园让李江河观摩观摩。
不观摩还好，一观摩反倒让李江河很失望。
诺大一个产业园，不过是小猫和小小猫两三只，连个大猫都没有。
有产业园中有一部分还没完工，目前看来，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完工了。
政府也清楚现在的文化创意产业园里根本没什么可扶持的项目。
但总需要有这么一个产业园，呼应国家规划，所以只好就先这么放着。
李江河在这里呆了半天，最后发现这里生意最好的是个推着餐车卖炸鸡的流动炸鸡店。
油锅里热油翻滚，炸鸡的香味飘出去很远，李江河看不少人是专门走过来买他家的炸鸡。
李江河没忍住，也买了一袋鸡排。
“喔”，李江河暗自点点头，确实好吃。
他现在坐在一家做公仔小人的店里看电视。
这家公司也曾经推出过一些原创的小公仔，还获得过一些小奖，只是原创公仔没什么人气，小孩又不买。
而要是做正版公仔，比如这时候航海王就已经出来了，手办销量还可以，但是这家公司又拿不到授权。
老板又也愿意做盗版，不然靠着这家公司尚可的生产能力，弄些盗版也能赚钱。
现在就只能是靠着些零星的订单和政府的文化补贴活着，反正也是半死不活了。
门店里就一个服务员，在那里闲的嗑瓜子。
一个大电视挂在侧墙上，在放着动画片。
现在放的是《大战千年虫》，眼睛往外突出的画风很像《瑞克和莫蒂》。
千年虫是指2000年左右，在计算机中对于年份和日期的表示方式不完整而引起的程序出错的问题。
这个动画还是很有创意的，李江河看的津津有味。
服务员就一开始问了问李江河是不是来订做小人的，发现不是，她也就不多问了。
门店的空间不小，多个人还热闹一点，反正几天能来一个有意向的客服就不错了。
她甚至还分给李江河一把瓜子和一个小垃圾筒。
服务员四十多岁了，孩子在上高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江河聊着教育问题。
128:飞车贼
自称是做社会调研的大学生，李江河在文化产业园已经呆了一天了。
除了生产公仔人偶的公司，产业园里勉强还能看的也就是一家毫无名气的动画制作公司，和一家游乐场设计制造公司。
其他的还有一些名为广告公司，实为复印打印公司的，李江河不太懂为什么能入驻文化创意产业园。
眼看着夕阳西下，李江河发现炸鸡小车还没走，就又去买了一包炸鸡排加两根烤肠。
这家店的酱料相比于李江河以前吃过的一些炸鸡店，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微辣回甘。
炸鸡小车似乎每天固定在这里摆摊，陆续有产业园外的人走到门口买一包鸡排再离开。
也有人骑着摩托轰隆隆地进来，猛地一踩油门，**排的大叔抬头看一眼，发现是熟客，就笑着问个好，似乎还是早有约定，大叔会拿出准备好的鸡排递过去。
“你还没走啊？这边来吃鸡排的，比谈生意的都多”，人偶公司的服务员也出来买鸡排，看见李江河还没走就打了个招呼：“你的社会调研能完成了吗？”
“差不多了，谢谢阿姨”，李江河微笑示意。
“唉，老板也真是，有一些上门的生意也不做”，服务员阿姨没忍住还是抱怨道：“山寨就山寨呗，现在哪里没有山寨货，这公司万一真黄了，我也要重新找工作，孩子现在用钱又多，唉。”
“这说明你们老板版权意识好”，李江河安慰道：“现在咱们国家经济形势好，工作机会多，工作好找。”
“唉，希望吧”，阿姨难免有些忧心忡忡。
又是一阵“突突突”的摩托声，一辆摩托上载着两个人，但是冲过了鸡排店。
“还以为又是来买鸡排的”，李江河伸手接过自己点好的烤肠那个和鸡排。
“啊”，后面一个女人的惨叫传来。
“嗯？”，李江河下意识回头。
之前那辆摩托上后座上的人戴着头盔手里拿着一个女包，鸡排摊位后面排队的一个打扮像白领的女性倒在地上叫喊着：“我的包，我的包。”
“飞车贼”，李江河刚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捞鸡排的不锈钢勺向着摩托车飞去。
别说，扔的还真准，正中后座那人的头盔，。
可惜，因为距离有点长，那人又带着摩托车头盔，被大勺砸中也只是让他的头晃了晃。
文化园区的大门是开着的，摩托车开的快，保安听见这边呼喊的声音后来不及关门，仅凭**也不敢去拦摩托车。
正好一辆三菱帕杰罗io开了进来，车窗开着，车主应该是听到了叫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一个甩头，把车在大门中间一停，副驾驶那边对着产业园内。
两个飞车贼眼看着躲闪不过，三菱帕杰罗io又属于suv里偏向于越野的车型，飞车贼一看这要是撞上，自己肯定讨不了好，只能一个急刹，将将停在三菱帕杰罗io相差几厘米的地方。
由于惯性，摩托车直接倒地了。
不过似乎这两个飞车贼翻车不止一次了，反应很快，也不顾摔在地上的疼痛，爬起来就要开着车溜走。
三菱帕杰罗io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牛仔裤，亚麻衬衫的男人，趁着两个飞车贼刚上摩托车，还没发动，赶紧一脚踹在摩托车侧面，又把摩托车踢翻了。
两个贼看暂时也拜托不了，跟三菱车主扭打在一起。
“光天化日，我让你抢人家包”，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一个壮汉加入战局，一脚就把一个小贼踹翻在地。
而后把另一个贼直接用擒拿技控制在地上。
壮汉还围着炸鸡排的红围裙呢。
“谢谢，谢谢”，被抢了包的女人之前被惯性扯在地上，腿还摔伤了，这时候一瘸一拐地过来连声道谢。
“应该的”，大叔和三棱车主回答道。
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
因为现在监控“天网”还没有完全完善，不好追踪，而且摩托车机动性强，把车牌用泥灰一挡，再戴上头盔，从小路一钻，警擦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们也对这些飞车贼恨得牙痒痒，抓的费事，还不一定抓得到，很烦。
“又是你们俩”，警察点点两个小贼的脑袋：“这都几进宫了？现在不盗窃了，改飞车抢包了？长本事见涨啊。”
两个小贼垂头丧气的，警察都来了，还是个“老相识”，他们也放弃挣扎了。
警察和在场的人寒暄感谢几句，带着两个惯犯离开了。
“老板”，服务员阿姨突然在后边小声说了一句。
129：鸡排大叔
“老板？”，李江河略一迟疑，就把目光锁定在三菱车主身上。
三菱车主循声望去，跟服务员阿姨点了点头。
“各位顾客，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的鸡排已经做不了了”，围裙壮汉从地上捡起自己扔出来的不锈钢勺，遗憾地说道：“勺子脏了。”
其实洗洗之后，倒也能继续用，炸鸡的油温那么高，病菌基本也就被消灭干净了。
但是勺子掉在地上又继续用，围裙壮汉心里知道顾客即便不说，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所以顾客们客气几句，围裙壮汉就把没做的钱都给退了。
“大叔身手这么好，原来当过兵？”，一个男顾客临走前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不过早就转业了”，围裙壮汉笑了笑。
“怪不得”，男顾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可以想象，街边炸鸡排的老板竟是退伍兵王，一击制敌之类的故事，将出现在酒桌上，作为一个助兴小故事。
“那大叔，你是不是那种卧底，就是假装自己在炸鸡排，其实在观察某个黑恶势力？”，一个小姑娘好奇地问道，又急忙捂住嘴巴：“不好意思，这种事是不是不能说。”
“小姑娘，你想的也太多了”，围裙壮汉强忍住没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待自己说的顾客，解释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就是正常退伍转业。”
“不过，大叔，你这个鸡排真的好吃”，李江河庆幸自己点的早，已经拿到了鸡排才发生之前飞车贼的事。
“就指着这门手艺赚钱呢，能不好吃嘛”，围裙壮汉挺自豪的，他今天经历了抓飞车贼的事，也有点谈性，便随口解释道：“这是我们村里一个人教的，我们村里好多出来卖炸鸡排的，口碑都很好。”
这种整村干一个营生的也是有例子的。
可能最著名的就是鲁地的煎饼村，还不止一个，全村都出来摊煎饼，赚的不少，出现过“山东煎饼村900多人卖煎饼，盖起成排别墅”这种新闻。
种地赚钱太难了，虽说这种摊煎饼，炸鸡排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但是比起农忙时的农活，还是轻松多了，尤其是挣得多啊，跟早餐店一个道理：
累，但是能赚钱。
“诶，大叔，我记得军人转业不是有转业费嘛，应该够你开个小店吧？”，李江河的爷爷毕竟是退伍老兵，他对这些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转业费国家当然给足了，当时还给我安排了个厂子里的工作，然后吧，我有个弟弟，亲弟弟，要结婚，对象是赣省的，彩礼高，我转业费就借给弟弟结婚了”，围裙壮汉一边收拾小摊，一边说道：“再说，厂子里太闷了，而且赚的也不多，村子里一些人靠着炸鸡排赚了钱，我就寻思也出来干这个，我其实还蛮喜欢做这个的，后来赚了些钱，给家里盖了新楼。”
“孩子眼看着也快要结婚了，钱还是留给他买房子吧，我骑个车卖鸡排也挺自在，真困在个小店里，还蛮难受”，大叔骑上三轮车准备收摊走人了，“明天你们还来的话，给打八折，再见了。”
“再见”，李江河和三菱车主一起回了一句。
炸鸡排的三轮车骑远了，李江河和三菱车主对视一眼。
三菱车主白白净净的，看着挺斯文，个子不高，戴着个黑框眼镜。
“小兄弟也是产业园的人？”，三菱车主看李江河似乎也不准备走，就出声问道。
“不是不是，我是应大的学生，来做社会调研的”，李江河“腼腆”一笑，“学校实践作业，我在园区呆了快一天了。”
“哦哦哦，应大的学生，实践出真知，咱们国家的大学就该走出象牙塔的老式思维了”，三菱车主不疑有他，笑道：“怎么样？有什么调研心得吗？”
“走马观花，心得肯定谈不上”，李江河陪着三菱车主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只是园区的生意未免有些太惨淡了，文化方面的需求不应该这么低吧？
三菱车主的那辆车还停在大门中间呢。
三菱车主熟练地倒车入库，而后才下来解释道：“需求肯定是有的，只不过盗版太多了，与其说是需求，不如说是便宜的需求，而我们一方面不愿意做盗版，另一方面要是在政府的示范性园区里还搞盗版，那就留不下来了。”
我国的盗版问题真是一个大问题，但也要辩证地看，就跟印度药一样，不是专利费那么贵的话，印度盗版药业也不会连国家都默许了。
发达的福利国家靠着技术专业剥削发展中国家，才能养得起高福利的社会政策，完事之后还制定各种标准卡我们的低价产品。
比如打火机还要求你专门设计一个儿童防护的功能，这不是扯淡嘛。
130：老二不行啦
三菱车主抱怨了几句盗版横行的问题，叹气道：“即便盗版不猖獗，我们的东西也不好卖，没名气，设计的精细一点，价格又上去了，这个生意不好做。”
“那你们现在.......？”，李江河疑惑道。
“现在至少有些政府订单，靠着做些纪念品勉强生存”，三菱车主解释道。
“您知道其他的几家园区产业的情况吗？”，李江河继续问道。
“呃”，三菱车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大家都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之前上面说要大力发展，结果分管的领导换了人，现在又没动静了，都在苦撑。”
“我和那家动画公司的老板是在东瀛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三菱车主说：“东瀛的动画产业做的很不错，我们就想着回国试试，搞不好会是个大商机，却没想到被套牢在这里了。”
李江河又听三菱车主吐槽了一会，看着天色不早，也就告辞回校了。
临走前收到了一张三菱车主的名片，上面写着翔辉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周立辉。
周立辉在东瀛留学，学的是汽车制造，但他对制作手办的兴趣明显比对制作汽车的兴趣要大得多，回国之后发现这还是一片大蓝海，就奋不顾身地投入这个行业。
结果就撞了南墙了。
李江河回到学校，琢磨着文化产业园的事，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把这个翔辉文化创意有限公司给接过来，只是还需要再找人参谋参谋。
现在他的第一参谋当然是自己的父母。
而父母的意见是：最好把那个动画公司一起收购了。
但是资金他们是不提供了，只是又给了他几个人的联系方式，让他看着利用。
他们抽不出资金来注入了，而且根据描述，李军和庞淑兰觉得这两个厂子也不会很贵。
所以还是让李江河自己折腾去吧。
不过他们倒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后世的动画，准备整理整理发给李江河。
李江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把任务交给陆叶明了。
“不是吧老板？”，电话那边的陆叶明一个头两个大：“你脑袋一拍要进军文化产业就算了，可为什么还是我去调查啊！”
“这不是没有人嘛”，李江河讪笑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陆叶明和李江河已经很熟了，吐槽道：“能者多劳也不能把能者累死啊，我现在一起床，头发都掉好几根。”
陆叶明现在异常忙碌，人才的数量跟不上扩张的数量，只好他这个拿干股的执行官兼运营官去管。
时间稍微一长，有的工作就默认是他的了。
“就是替我先接触接触”，李江河说道：“回来会找专业的人评估一下价值的。”
“那行吧，我去问问意向”，陆叶明看任务最后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只好暂时认命了。
“既然上了贼船了，老陆你也就多担待点吧”，李江河笑嘻嘻地说道。
......
回了学校，先把小作业写了写，现在老师要求要能看懂繁体字，李江河特意去图书馆借了几本繁体的书放在床头。
民国有一些大师，比如陈寅恪就要求自己的作品必须是繁体的，钱钟书的学术性文集比如《管锥编》和《谈艺录》也要求一定要是繁体字。
要求繁体不是为了装叉，而是简化汉字理解文言是有一定问题的，比如钱钟书先生名字里的“钟”字，其实是锺，当然这个锺也是“鐘”的简体，但是锺和钟，本来是两个字，简化之后统一变成“钟”。
而且一般真能看懂《管锥编》的，繁体字一般是一定掌握了的。
李江河借的是《谈艺录》，这书并不好读。
“啥啊，三哥，看不懂，你学这个还不如留在经管呢”，郭策坐在一旁洗脚，探出头跟着李江河看了一小会。
“你都快成文盲了，你当然看不懂”，王云立边说边从郭策的碗里倒出点枸杞水，“老郭，你用不上，我替你喝点。”
“去你的吧，你那肾喝了也没用”，郭策擦擦脚，把洗脚水倒进厕所。
“怎么？老二不行了？开始补肾了？”，齐智宇在那里写思想报告，今年他被选上积极分子了。
“我还是纯情小处男呢，这叫未雨绸缪，懂不懂？”，王云立自顾自喝了点枸杞水：“老郭，你这枸杞哪里买的，我也去弄点。”
“老家带的，你想要我可以下次回家从老家给你捎过来，车马费100”，郭策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不抢钱呢？”，王云立咂摸咂摸嘴，道：“你下次帮我也带一袋，请你五个茶蛋。”
“行吧，看你爸爸心情”，郭策把脚盆一放，翻身上床了。
131：意外的第三人
距离十月一已经不远了，学校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这时候放假是学生的头等大事，提前一个周，学生们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提前回家。
“咱们宿舍有人十一回家嘛？”，陶卓然问了一句。
“不回”，几个人异口同声。
郭策犹豫一下，也说道：“大家都不回，那我也留在学校吧。”
“怎么，陶哥要请客出去玩？”，王云立正在地上做俯卧撑，这时候气喘吁吁地说道：“那肯定是不回家啊。”
“我寻思大家有段时间没出去吃个饭什么的了，趁着十一溜达溜达”，陶卓然把电脑关上。
“叫上女生宿舍？”，王云立问了一句。
由于李江河和陶卓然的女朋友都在一个宿舍，现在305一提起女生宿舍默认就是阮湘宿舍。
“算了，咱们也自己溜达溜达，女生在，喝酒太受限制了”，陶卓然说道。
“说的跟你小子很能喝似的”，郭策插话进来：“那就咱们几个也好，方便。”
“行，时间地点明天详谈”，李江河看看自己的备忘录，十一应该还是有时间的。
“睡了睡了”，齐智宇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把灯关上。
.......
学校里十月一放完假会有个各院之间的新生篮球赛，校会体育部自然是要出力的。
“事情就这么多，现在分配一下工作”，李江河也懒得打官腔，把内容解释一下，就开始分配工作。
分配到材料学院的任务，李江河皱了下眉头。
按理说，最好是本院的去和本院的沟通，但是材料学院今年就一个姚子岳进了体育部，姚子岳给李江河的第一印象可是不太好，李江河还真有点怕姚子岳搞出点什么幺蛾子。
“咳，姚子岳，材料学院就靠你去联系了”，李江河无奈只能把任务交给他了。
不让他去干，好像在搞歧视一样。
“没问题”，姚子岳随口答应。
姚子岳其实没加院会，他也懒得那么忙。
他是想自己也创创业，搞出点名堂。
但是在学校里，他无奈地发现，没什么用的着他创业的地方了，校园代理这种有时候需要俯下身子的，他又不愿意干，在学校外边，他要是真有这经商头脑，那还好了。
而李江河的创业小故事，因为收到过采访的缘故，在学校里还是有一定的传唱度的。
所以姚子岳一方面很好奇，而另一方面，他听说李江河也是富二代，难免有些比较心理。
李江河不明白姚子岳的小心思，看他没什么异议，也就完事了。
文院这边他自己去打个招呼就行。
开完会，李江河接到了陆叶明的电话。
“喂，老板？”，陆叶明说道。
“是我，老陆，怎么样了？”，李江河找个没人的地方，就着台阶坐下。
“我今天去你说的文化产业园看了看，有点偏啊”，陆叶明似乎在外边，还能听到车笛的响声。
“位置不重要，你觉得厂子怎么样？”，李江河问道。
“我就先去看了看玩偶工厂，我说自己有投资意向，他们老板就让人领着去了”，陆叶明说道：“厂子管理的还不错，我当时直接去的厂子，感觉也很干净，还有专门的吸烟室，就是产能过剩了，没什么生意，两条生产线都空着呢。
“真要经营良好，我也买不了”，李江河笑道：“你觉得多少钱值？”
“一百万吧，不算地皮，包括厂子和生产线”，陆叶明心里估算了一下，“不过这行当我看似乎不太景气啊。”
“买来试试嘛，你再去看看那个动画公司”，李江河道。
“那个我一会去，对了老板，我去的时候也有别人对这家公司感兴趣”，陆叶明拍拍脑袋，说道：“年龄也不大，看着很像个学生。”
“学生？”，李江河惊讶了一下，“什么样的？”
“我跟他正好错过，就看了几眼，不是很像富家子弟，可能穿的低调吧”，陆叶明也有些奇怪。
“算了，别管了，大不了到时候竞价呗”，李江河觉得无所谓。
天大地大，无奇不有，管他呢。
“行，那我先吃个饭，下午再去看看动画公司”，陆叶明答应道。
李江河挂了电话，找阮湘吃饭去了。
这几天阮湘好像也挺忙，有几天李江河没和她一起吃个饭了。
132:洗澡
“湘湘，怎么你好像这几天特别忙？”，李江河陪着阮湘吃饭，问道。
“啊？”，阮湘抬起头，连忙解释道：“不忙，就是学业任务比以前重了点。”
“要是有什么麻烦事记得说”，李江河伸出手拍拍阮湘的头。
“没什么，真的就是学业任务重了”，阮湘用脚在桌子下轻轻踢了踢李江河。
学习写论文也是一种学习任务嘛。
“你好像变了点样子”，李江河端详了一会，笑道：“和以前有点点差别。”
“没吧？”，阮湘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没呀。”
“真的”，李江河笑嘻嘻地，“变漂亮了。”
“骗人精”，阮湘一拍李江河拿着筷子的手，“快吃饭！”
“吃吃吃”，李江河伸伸腿，把脚伸到阮湘那边，“吃完饭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
阮湘现在确实有了点小变化，她本来是外柔内刚，但现在眼神中也稍稍透露出几份干练的味道。
秋老虎还是挺强，李江河送完阮湘，身上还出了点汗。
正好回宿舍拿着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三哥，洗澡？”，现在还差一会儿到宿舍午休的点，柳俊华从床上看见李江河拿着盆，急忙说道：“等会儿我，等会儿我。”
“我以为你不用洗澡呢”，李江河嫌弃地拿着盆说：“你也太懒了。”
“哎，我这一天就在床上也不出汗，少洗几次没关系”，柳俊华穿上拖鞋，翻出换洗的衣物，也拿出盆。
“就会找理由，老柳，你现在打游戏还不如以前看小说呢，你距离走火入魔不远了”，郭策打了个哈欠。
“你别光说我，你来不来？”，柳俊华拍拍自己的盆。
“不去，我昨天才洗过”，郭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晚上打完球再去洗澡。”
“那行，我们走了”，李江河和柳俊华拿着盆，遛去澡堂了。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澡堂是没有隔间的大澡堂，大家“坦诚相对”。
“三哥，你玩不玩《传奇》？”，柳俊华边洗边问。
“我玩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基本不玩游戏”，李江河洗着头，回答。
“咱们宿舍都没人玩”，柳俊华遗憾地摇摇头。
“兄弟，你也玩传奇？”，旁边一个光着屁股的大汉感兴趣的把头转了过来。
《传奇》太火了，就连脑白金背后的史老板都玩的不亦乐乎，堪称骨灰玩家。
李江河对此毫无兴趣，他洗完澡，身上盖着毛巾，在大更衣室换衣服。
“江河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李江河定睛一看，发现是胡亮从洗澡间出来了。
“啊，刚才没看见你”，李江河看见胡亮胸前还有块热水烫伤的疤痕，问道：“这怎么弄得？”
“小时候顽皮，开水烫了一下”，胡亮浑不在意，说道：“不是洗澡根本想不来这事了。”
“小时候就这么皮？”，李江河边穿衣服边笑道。
“皮惯了，以前老人还说男孩不淘气反倒不好呢”，胡亮又说：“对了，江河哥，波哥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啊？感觉很有范儿。”
“你别总发明些奇奇怪怪的称呼，还是叫我学长吧”，李江河又一次无奈，“至于波哥，你就当是职业练格斗的就行。”
其实也没错，只不过是拿着钢管等武器格斗，格斗那些去会所还想赖账的人。
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我看着不像”，胡亮摇摇头。
“你现在学的怎么样了？”，李江河坐在更衣间，还要等柳俊华，把话题岔开，“你不是想学泰拳吗？”。
“哎，波哥说我柔韧性太差了，让我先把腿压开，然后再学腿功”，胡亮语气遗憾。
不独泰拳，基本学格斗技艺都需要一定的柔韧性，不然动作不标准不说，练习的时候也容易受伤。
泰拳注重双拳、双腿、双肘、双膝的运用，号称立技最强搏击术。
“行，你学了也别成天想着打架，学校里真没有什么港片里的社团”，李江河看柳俊华出来了，跟胡亮打个招呼就走了。
洗完澡，下午一二节又没课，今天似乎有雨，天色阴沉起来，没有午睡习惯的李江河这时候也躺下小憩一会。
133:我也是来做社会调查的
宿舍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的时候，李江河伸了个懒腰。
拿着伞去上课，李江河在路上接到了陆叶明的电话。
“喂，老板？”，陆叶明的声音响起。
“老陆，怎么样了？”，李江河看看四周，上课的点，人山人海。
他往回走，站在操场旁边，继续问道：“今天下雨，没淋着吧？”
“我之前买车了，开车去的”，陆叶明继续说：“今天我不止去了一家动画公司，说真的，文化产业园里边那个算最好的了。”
“怎么想起来多去几家了？老陆，咱们可没有额外工资”，李江河开了个玩笑。
“没接触过这个行业，还是先了解了解吧，毕竟就算以后请专业评估来做预算，自己也要有个大概把握”，陆叶明笑道：“知道没有额外工资，黑心资本家，你大学的思政课我看是白上了。”
“你又不算劳动人民”，李江河也笑说。
“老板，你一天到晚没课吗？”，陆叶明忍不住吐槽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闲？”
“呸，我还闲？”，李江河大呼冤枉，“正好一会上课，现在是大课间。”
“行吧，不过动画公司的估值不好算”，陆叶明说道，“要说纯粹一个公司并不贵，就是人力成本，加上几台电脑和一些软件，但是要做动画，后期投入会很高。”
“喔？”，李江河不太清楚。
“做动画资金回笼很难”，陆叶明解释道：“做出来没有足够的人看，就永远回不了本，而且一个动画假如做一年，那这一年就是纯投入，基本没什么赚钱的地方。”
“这样吗.......”，李江河挠挠脑袋，这种经营方式，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我先去上课了，老陆你先忙吧”，李江河看看时间，决定还是先去上课吧。
应大也有搞过动画的老师，李江河一问才知道这行业有多艰难。
华国动画在国际上有声誉的时代还要上溯到六十年代，那时候在万籁鸣老师的带领下，也曾取得过辉煌，比如1961年制作完成的《大闹天宫》，曾赢得美联社这样的赞誉：“比迪士尼的作品更精彩，米国绝拍不可能拍出这样的动画片。”
这之后又出了《哪吒闹海》和《天书奇谭》，80，90后应该小时候看过，00后估计是没印象了。
再然后是烂尾的《黑猫警长》，虽然内容有趣，但是因为经费问题，只拍了五集。
很多还不错的动画则都因为各种举报而凉凉，比如《蓝猫淘气三千问》。
所以基本上动画都往低龄“健康”的方向做了，只能让人评价一个“惨不忍睹”。
没有什么精神内核，甚至连制作都不精美，而好不容易花大价钱做的动画，也很难赚到钱回本。
“江河，你要想搞动画，我觉得你需要再好好考虑了”，扎着辫子的老师劝道：“我之所以来当老师，有一个原因就是干不下去了，只能靠着热爱死撑，但家里人还要吃饭啊。”
“谢谢老师”，李江河鞠躬道：“我就是了解了解。”
“了解完了别犯傻，这行业最不缺脑子一热就进来的人”，扎着辫子，很有艺术气息地老师劝解着，“太多的动画公司只是在坑国家补助罢了。”
凭心而论，如果李江河不是学生，这位老师会很高兴有冤大头愿意进入这个行业，一个行业里涌入的资金越多，相对而言，发展自然就越快，但是李江河作为本校学生，他还是要秉承着老师的责任劝告一下。
“真的谢谢老师了”，李江河双手合十感谢道。
肺腑之言嘛。
下午的时候，李江河又跑了一趟产业园。
鸡排大叔大叔对他还有印象，如约给了他八折优惠。
李江河吃着鸡排，一个年轻人也过来买了一个鸡排。
“朋友，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那个年轻人看看李江河，随口问道。
李江河看着年轻，但是他现在穿着说是刚工作的年轻人也行。
“啊？”，李江河回过头，解释道：“我是学生，来做个社会调查。”
“学生？”，那个年轻人笑道：“我也是学生，也来做社会调查。”
李江河和那个年轻人互相看看。
“我叫魏振川，我是海河的”，那个年轻人先开了腔。
“李江河，应大的”，李江河也笑了笑。
魏振川穿的挺朴素，普通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李江河现在还是有些眼力的，能看出确实不是大牌子的衣服，但是魏振川看着很自信，甚至有点张扬的感觉。
整体而言，有一点奇怪的违和感。
“李江河”，魏振川念了一遍，好像在回忆，也好像在思索，而后说道：“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
“文院的，所以这不是老师让来调查一下文化产业的发展情况嘛”，李江河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见涨，“哎，学校事情就是多。”
“也是，应大的文院出名啊，任务多点也正常”，魏振川不疑有他，因为李江河说的确实像是那么回事。
“同学，你呢？”，李江河总感觉魏振川有点怪，学生可能真是学生，但到底是不是来做社会调查的那就是两说了。
“我啊，我是工业设计的”，魏振川感觉自己这个专业似乎不像是会来这里搞社会调查的，解释道：“也有涉及到这边的东西，就来见识见识。”
134:买！
李江河和魏振川站在那里吃着鸡排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
“那李同学，你社会调查有什么心得吗？”，魏振川看着没什么人气的产业园，突然问道。
“这文化产业园也没一个景气的企业”，李江河晃晃肩，说道：“尤其是动画产业，看起来没有一点崛起的希望。”
李江河把自己老师那一套又说了一遍。
“噢”，魏振川点点头，“现在不到那个时候，当然没有希望。”
李江河说那一套也是老生常谈了。
“那到哪个时候才能有希望呢？”，李江河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等到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或许就能崛起了吧”，魏振川开了个玩笑，似乎并不想就此发表什么言论。
李江河看看魏振川，也不再多问。
他想起来之前陆叶明提到有个大学生模样的也来看厂子，李江河心里多了几分猜测。
李江河又和魏振川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
校园里，夜幕降临。
李江河坐在操场台阶上跟陆叶明打电话。
“喂，老陆，你那天碰见的大学生是不是留个短寸，脸挺方的，不高不胖？”，李江河问道。
“唔”，陆叶明稍一做回忆，回答道：“差不多是这样，老板你也碰到他了？”
“应该是碰到了，看着不像是出来玩票的富二代”，李江河摸着下巴，抬头望月。
他思索了一会，说道：“老陆，明天就找团队给个评估，准备收购那家玩偶小人厂，动画公司再看看，反正那个价格低。”
“这么快？”，陆叶明在电话那边抓抓头，“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这就安排。”
“年底给你发奖金”，李江河笑道。
“就知道画饼，老板再见”，陆叶明好笑道。
“老陆再见”，李江河挂了电话。
“呼”，李江河长出一口气，下去跑步去了。
这边靠着山，空气还是很新鲜的，李江河一边跑，一边想。
他主要是犹豫动画公司，这种持续性看不到一个确切回本希望的产业，让他心里很没底。
.......
“江河，院长找你去一趟”，文院的导员特意来喊了一趟李江河。
“行”，李江河和导员聊了几句，就去院长办公室了。
院长的办公室当然是单独的，李江河和老院长独处，也自在些，随手拉出来一个凳子就坐下了，“您找我有事？”
“你个臭小子，没事还不能找你？”，老院长指指大桌子对面：“帮我把烧好的热水拿过来。”
“哎，好嘞师父”，李江河赶紧给老院长的茶壶满上。
“我就不问你论文写的怎么样了”，老院长敲敲桌子，“你别跟我说真准备了惊喜，已经写完了。”
“哪能呢，这不是国庆还没过嘛”，李江河讪笑道。
“回来交上就行，后天，也就是国庆前两天有个会，你陪我去开”，老院长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
“啊？师父，我这不合适吧”，李江河真这么想的。
这怎么也轮不到他，一般是优先他的硕士博士师兄师姐们。
“会议不重要，主要是带你见见我的几个老朋友”，老院长放下茶杯，“就在东大开，我开车带你去就行，后天早上八点直接去家里等我。”
“怎么在东大，这文学类的会议必然是在应大开啊”，李江河笑着也拿过一个杯子喝了口茶。
“别贫了，到时候穿身正装”，老院长摆摆手，“对了，这些期刊还是你抱回去，捡着看看，时刻了解最新的动向才好。”
“一定一定”，李江河捧着一堆期刊走了。
还是直接拿回宿舍，堆在阳台。
当然暂时是没空看了。
第二天，李江河一如既往地早起，先看了看财务报表，然后查证文化产业的资料。
晚上的时候，他开车出去跟陆叶明碰了个面，一起吃个晚饭。
“嗯，差不多能值个一百万”，陆叶明要开一个小笼包，三下五除二吃完，继续道：“工厂的厂房，加上生产线，哦对，他们还欠了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一百万可以接受，当然最好再讲讲价”，李江河喝了一大口鸭血粉丝汤。
“不过，有个坏消息，他们的老板威信太高，如果留不住周立辉，那一些骨干可能要走”，陆叶明摇摇头。
“嗯........那你问周立辉的想法了吗？”，李江河也摇摇头，有的企业就是这样。
“他在犹豫，我说服他先留下来看看”，陆叶明又吃了一个小笼包。
“最好还是留住，也需要一个熟悉行业的人来做过渡”，李江河沉吟片刻，道：“我不会过多插手厂子的业务，给他一定的自由。”
“行，那动画厂？”，陆叶明抬头看向李江河。
“先不买，这样吧，我记得周立辉说过他和动画厂的老板在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可以让他帮着联系下，问问价，也了解下具体情况”，李江河吩咐道。
“可以，我明天去办”，陆叶明深呼吸一下，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