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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家姐妹花全文阅读

作者:八骏穆天子     山里人家姐妹花txt下载     山里人家姐妹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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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娲密码

    漆黑的夜色里,电闪雷鸣中,炫目的霓虹灯闪烁不止,无数衣着清凉、身段妖娆的女人正在ktv一楼大厅的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纤腰、摇摆电臀、晃动娇躯。

    楼上的豪华包间里,着一袭深红色长裙的女人僵直着姣好的娇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裙摆之下,不着丝袜的修长美腿被灯光映照,隐隐散发着令任何五条腿的男人都血脉贲张的洁白光晕。

    她五官精致,容貌奇美,尤其脸颊更是冰雕玉琢,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此时此刻,正有一柄森寒的匕首抵在她的俏脸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让她毁容!

    无视掉拿刀抵在她脸颊上的壮汉,女人瞪圆了杏目冲着正摇摇晃晃站在她面前一个劲猛灌白酒的小青年哭喊:“叶伤寒,你这个大笨蛋,别再喝了啦,再这样喝下去,你会死的,嘤嘤……”

    “咕咚!咕咚……”

    叶伤寒喉咙蠕动,口中咕咚声不止,只转眼间就又喝了一杯一次性塑料杯的白酒。

    在他的脚下,此刻已经散落了七八只喝过的塑料杯,而他面前的玻璃桌上却还有足足二十多杯满满当当的白酒。

    他不得不喝,因为只要他停下喝酒的动作,女人的脸上就会出现一道刀疤。

    “够了!”

    就在叶伤寒硬着头皮准备仰脖子再度灌酒的时候,跷着二郎腿坐在女人身旁沙发上飞快操作笔记本电脑的西装男却突然抬头用淡淡的语气制止了他。

    拔掉电脑上插着的u盘揣入衣兜,西装男满意一笑,用悠闲至极的语气说:

    “叶伤寒,你果然很爱咱们的陈大校花啊,为了赎回她,你居然真的甘心情愿将‘女娲密码’交出来?虽说你的女娲密码远远还没有达到完善的地步,无法运用到实际生产中,但其未来的商业价值以及发展前景不可估量……”

    看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的西装男,叶伤寒眼中的悲愤之色更盛。

    大学同窗近两年的同学、室友兼兄弟,如今为了夺走他的研究成果,竟不惜绑架他的女朋友,并以此相要挟!

    因为喝了将近两斤白酒的缘故,此时的叶伤寒已经渐渐感觉到酒劲上头。

    生怕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去,他不敢再耽搁哪怕半秒钟,所以就冷着脸对西装男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已经得到女娲密码,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放人?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西装男突然哈哈大笑,与此同时,他朝着拿刀要挟女人的壮汉摆了摆手。

    壮汉会意,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他的身侧。

    再度狞笑着看向叶伤寒,西装男用无比戏谑的语气嘿笑着说:“叶伤寒,人我已经放了,可是,咱们的陈大校花真的愿意跟你走吗?嘿嘿……”

    “烟媚,我们走!”

    叶伤寒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冲向女人,作势就要去拉对方的纤手。

    然而,就在他碰到女人手腕的刹那,前一秒还因为他被逼着猛灌白酒而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女人竟突然变脸!

    女人警告一般用力瞪向叶伤寒,同时冷着脸极其厌恶地飞快避开叶伤寒伸来的手,仿佛叶伤寒的手上有瘟疫一般。

    酒劲上头的叶伤寒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栽倒。

    抬眼错愕地看向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的女朋友,叶伤寒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懵了。“哼!”

    极其不悦地冷哼一声,女人当着叶伤寒的面风情万种地伏到西装男的怀里,莲藕一般的双臂极尽妖娆地挂在西装男的脖颈上,硕鼓的胸脯更是毫无保留地压在西装男的胸前。

    眼角的余光不屑地瞟向叶伤寒,她用冰冷的语气开口:“叶伤寒,我们分手吧!”

    难以置信地看着印象中无限清纯的女朋友此刻就这样投入别人的怀抱,叶伤寒干涸的唇角微微蠕动,艰难开口:“烟媚,你……你们……”

    西装男面露狞笑,得意洋洋地说:“叶伤寒,你还不明白吗?像你这种从农村来的穷小子根本就配不上咱们燕北大学的校花,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是我的人,嘿嘿……”

    西装男话音刚落,女人再度厌恶地瞪了一眼满脸悲怆的叶伤寒,冷声骂道:“真是一只没有自知之明的苍蝇,烦死了!滚!快滚!滚啊……”

    紧接着,她媚笑着凑到西装男的耳边用嗲嗲的语气小声又讨好地说:

    “老公,和这种乡巴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呀?既然女娲密码已经到手,那我们走嘛,这几天为了配合你演这出绑架的戏,人家可是憋着好久没有和你那个了呢,我好想哦……”

    “我当你是女神,敬你、爱你,甚至连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切的女娲密码都拿出来了,可你却甘心情愿、乐此不疲地做别人胯下的玩物?果然,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啊!呵呵……”

    惨然一笑,由呆愣转愤怒的叶伤寒恶向胆边生,趁着酒劲还没有完全侵蚀大脑,他捏拳摆出“咏春”的架势就恶狠狠地扑向沙发上的男女,目眦欲裂的他用愤怒至极的语气狂吼:

    “狗男女,老子要杀了你们……”

第2章 大地之心

    “杀我?哼!”

    穿一身笔挺西服的西装男“王印沙”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阴冷的目光瞥向身旁的壮汉。

    壮汉心领神会,当即大跨步而出,他轻易避开叶伤寒的拳头,然后猛地抬脚以膝撞攻向叶伤寒的腹部。

    虽然如今已经上大二的叶伤寒不但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更是燕大校内国术社团“咏春”的副社长,平时他一个人对付三五个壮汉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的他毕竟喝了太多白酒,头晕眼花,身体虚浮。

    他能靠着一口怒气强撑着扑向王印沙已经是体能的极限,又怎么可能是王印沙所在的“燕北王家”这样的大家族豢养出来的职业保镖的对手?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壮汉是如何出脚的,下一秒已经仰面摔在了地上。

    “叶伤寒,你想杀我?真是太巧了,我原本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呢,你安心地去吧!哈哈哈……”

    见倒在地上的叶伤寒呕吐不止,王印沙一阵狂笑,当即挽起陈烟媚的水蛇腰起身潇洒离开。

    在经过叶伤寒的身旁时,似是有意激怒叶伤寒,他更是无所忌惮地伸手在陈烟媚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啪!”

    陈烟媚的电臀之上传来的脆响彻底刺激了叶伤寒,目眦欲裂的他伸手想要拽住王印沙的裤腿,就仿佛要拉着王印沙一起下地狱。

    只是,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的他又怎么可能拉得住王印沙?

    非但如此,他的左手反而被王印沙用擦得铮亮的皮鞋狠狠地碾压、无情地踩踏,他的手背骨、指骨生生骨折,发出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鲜血横流,白骨隐现。

    王印沙和陈烟媚前脚刚走,那名面目狰狞的壮汉当即从兜里掏出王印沙早就准备好的毒药,然后用蛮力恶狠狠地撬开了叶伤寒的嘴。

    当逼喂叶伤寒毒药的壮汉狞笑着出门、并将包间门从外面关上之后,偌大的包间顿时就彻底被黑暗吞噬。

    周遭变得异常冰冷,叶伤寒的意识渐渐模糊,内心深处,他发出了不甘的怒吼:“我要死了吗?不!我不能死!老天爷,你若在天有灵,那就再借我叶伤寒五十年吧!我发誓,如果不报今日之仇,我死不瞑目……”

    浑浑噩噩中,他感觉到有两个人将他抬了起来,似是来自九幽地狱的黑白无常勾魂鬼。

    这是王印沙暗地里的运作,两名酒吧的员工通过酒吧的后门偷偷将叶伤寒扔到了偏僻马路边的垃圾堆。

    初冬的燕北市,喝得烂醉如泥的醉鬼孤身一人倒在冷冽的街头,然后被活活冻死根本不算什么稀奇事。

    ……

    大约气息奄奄、神智全无的叶伤寒被扔在垃圾堆旁十分钟后,本该人迹罕至的偏僻巷道尽头,昏暗的路灯下,绑着一条齐腰马尾辫的年轻女人犹如旋风一般朝着叶伤寒这边急冲而来。

    一双被黑色紧身裤勾勒得极其修长、匀称、丰腴、紧致的美腿飞快闪动着,白色外套随风飘舞,空气中隐隐弥漫开阵阵淡雅沁心的槐花香。

    她的突兀出现仿佛将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点亮!

    年轻女人健步如飞,伴着阵阵急促的、粗重的喘息,她顷刻之间就要从叶伤寒的身边掠过。

    与此同时,在她出现的巷道尽头传来更加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很显然,她正被什么人追赶。

    不经意间,当年轻女人略显慌乱的美眸瞥见垃圾堆旁躺着的叶伤寒时,贝齿轻咬的她迟疑了几秒钟。

    “‘大地之心’是妈妈在世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妈妈还说里面藏着一个比天还要大的秘密,我绝不能让龙家的人得到,哪怕是玉石俱焚,让大地之心落入旁人之手!而且……而且眼前这个醉鬼应该已经活不成了吧?”

    念头一起,年轻女人随即慌慌张张从怀里飞快掏出一块狼牙形状的莹白色血玉藏到叶伤寒的手里。

    濒死的叶伤寒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本该气息奄奄、神志全无的他竟是下意识地攥紧了玉心处有着一抹心形血迹的古朴玉佩“大地之心”,而且用的还是被王印沙踩得鲜血淋漓、骨节断裂的左手。

    鲜血浸透血玉,看起来异常妖艳。

    “啊……”

    以为叶伤寒绝对活不成了的年轻女人冷不防看到这一幕,不禁吓得轻叫出声。

    不过她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因为追赶她的那群歹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若真的被抓住,下场的凄惨光是想想都让她不寒而栗。

    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被叶伤寒死死攥在手心里的“大地之心”,年轻女人急忙捏着鼻子藏到了叶伤寒身侧不远处的大型流动垃圾箱里。

    某一刻,叶伤寒本能一般紧紧拽住血玉“大地之心”的指缝之间隐隐有淡绿色的微光一闪而逝,犹如盛夏晚晴天的萤火虫。

    不仅如此,他本该惨白无血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一丝丝血色,紧闭的眼眸微微闪动,似是要苏醒……

第3章 浴室里的女人

    紧接着,伴着一阵凌乱至极的脚步声,十几名身着黑色西服的歹徒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分散开来仔细找,都他妈给老子把眼睛擦雪亮了,一定不能让赵红酥那个哑女逃脱,否则咱们回去全都得死……”

    随着领头之人一声令下,十几名黑衣人当即围着垃圾堆四处寻找起来。

    这些人明显是看多了半夜三更倒在垃圾堆的醉鬼,所以,他们对叶伤寒的存在见惯不惯,甚至没有一个人想过要不要打一个急救电话。

    “咦?那是……”

    为首那名黑衣人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垃圾箱的端倪,因为躲在垃圾箱里的年轻女人“赵红酥”不小心把衣角露了出来。

    他只一个眼神示意,立刻就有好几名黑衣人如狼似虎地扑向垃圾箱,只转眼间的功夫,赵红酥便被几名歹徒抓住。

    不能言语的赵红酥用力挣扎,但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十几名凶神恶煞的歹徒?

    然而,就在歹徒们准备带走赵红酥的时候,有淡淡的冷笑声突兀地响起:“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你们这些混蛋可真是能啊!呵呵……”

    这大半夜的,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的冷笑,歹徒们不由得心中猛地一紧,尤其为首的黑衣人更是瞳孔骤缩,然后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口中惊呼:“谁?”

    呆呆地看着犹自仰面躺在垃圾堆旁的叶伤寒,赵红酥惊得花容失色,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捂嘴。

    若非亲眼见到,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喝得烂醉如泥、浑身冰凉、出气多进气少的酒鬼会突然开口说话?

    顷刻之间,十几名歹徒已经将叶伤寒团团围住,冷静下来之后,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是恼羞成怒了,不顾叶伤寒的眼睑闪动,他当即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向叶伤寒,口中骂道:“呸!半夜遇到醉倒马路边的酒鬼说酒话,差点把爷爷吓尿,真他妈晦气……”

    不等黑衣人的脚踹到自己的身上,甚至都不等黑衣人把脏话骂完,毫无征兆的,躺在地上的叶伤寒突然猛地睁眼,并拔地而起,然后干净利落地挥拳砸向黑衣人。

    师从咏春大师“叶昌盛”的叶伤寒出拳快、准、狠,碗口大的拳头如同炮弹,结结实实地砸在黑衣人的口鼻之上,硬生生将黑衣人打得倒飞而起,鲜血混着黄牙洒落一地,哀嚎不止。

    “咏春拳!”

    其他歹徒大叫出声的同时忙不迭齐刷刷后退半步,不过,紧接着,他们恶向胆边生,干脆一拥而上,各自施展拳脚扑向叶伤寒。

    突然醒过来的叶伤寒虽然处于半梦游的混沌状态,但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凶猛,一挑十几丝毫不落下风,在赵红酥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只转眼间的功夫,十几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歹徒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哀嚎声响彻街角。

    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的赵红酥大喜,急忙兴冲冲地迎到叶伤寒的面前,并用手语比划着“谢谢”。

    然而,她的手语还没比划完,毫无征兆的,叶伤寒突然眼前一黑,然后直挺挺地倒入她丰腴、香艳的怀里。

    失去意识之前,叶伤寒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刚好就撞在了赵红酥胸前的硕鼓之上,凝脂白雪,温香软玉……

    叶伤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旅社里,看到头顶的老旧天花板以及橘黄色照明灯,他忍不住轻声呢喃:“老天爷,你真的答应再借我五十年了吗?”

    无怪叶伤寒会这么想,因为他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真是太离奇了。

    他先是足足喝了好几斤白酒,然后又被灌了毒药,明明是必死无疑的结局,可却迷迷糊糊中突然站起来与十几个歹徒大战,此刻更是真真切切地睁开了眼睛,他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清醒至极,仿佛醍醐灌顶!

    更为神奇的是,他那只本该被王印沙的铮亮皮鞋碾压得骨折的左手这时候竟然已经诡异止血,而且也不疼了,活动自如。

    看着掌中紧紧攥着的狼牙形血玉“大地之心”,他呆若木鸡,久久不能言语。直觉告诉他,让他重新活过来的一定就是掌中这块古朴的狼牙状玉佩。

    “哗啦……哗啦哗啦……”

    就在这时,叶伤寒依稀听到只隔着一道朦胧玻璃门的浴室里传来了阵阵水流声,玻璃门并没有关严实,虚掩着一条缝隙,水流声清晰可闻。

    不经意间,叶伤寒甚至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沐浴露香味以及似有若无的淡淡槐花香。

    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浴室里的一定是一名脱光光了的女人,否则的话,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少女体香算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本来打算下床的叶伤寒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甚至隐隐还有半分心猿意马,双脸微烫。

    “哎哟……”

    也是在这时候,浴室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特有的痛呼声,中间还夹杂着“啪”的一声脆响。

    有过同样经历的叶伤寒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到,浴室里的女人一定是因为不小心踩滑而摔倒了。

    再也顾不得浴室里的女人此刻极有可能衣不遮体,莫名其妙因为“大地之心”而恢复过来的叶伤寒急忙翻身下床,然后急匆匆奔向房门虚掩的浴室……

第4章 美丽的误会

    “咚咚……咚咚咚……”

    出于礼貌,在闯入浴室门之前,叶伤寒终于还是冷静下来抬手敲门。

    与此同时,他用略显紧张的语气问道:“美女,你摔倒了吧,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但是,浴室里没有半点回应。

    “没有开口拒绝,那就是默许?又或者说,里面的人已经摔晕了?”

    念头一起,叶伤寒当即硬着头皮推开了本就没有关严实的浴室门。

    “咣当……”

    门锁坏掉的浴室门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水气氤氲、香气弥漫、如梦如幻的狭窄浴室里,叶伤寒和赵红酥大眼瞪小眼。

    保持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赵红酥双手护住之前被叶伤寒突然昏迷而撞得隐隐作痛的胸脯,怀里紧紧攥着一件还没来得及穿上的白色浴袍。

    刚刚洗过澡的她面若桃花,眼泛秋波,肌肤如凝脂白雪,气质出尘绝俗。

    她姣好的娇躯半遮半掩,春光无限,冰雕玉琢的细腻肌肤之上水珠璀璨,晶莹剔透,悄无声息地顺着她的修长美腿静静流淌,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路滑到那双光溜溜的小脚丫子。

    “臭流氓,滚出去呀!嘤嘤嘤……”

    在呆愣了足足三秒钟之后,“哑女”赵红酥突然毫无征兆地催动了狮吼功,只是,这狮吼功颇有雷声大雨点小、底气不足的嫌疑。

    她才刚刚杀气腾腾地吼出前半句,下一秒就委屈得哭出声来。

    比她身上那些水滴还要晶莹剔透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落下,凄婉动人。

    当然,对叶伤寒而言,赵红酥委屈至极、惊恐至极的哭声以及眼泪分明更有杀伤力!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狼,下一秒,他已经一溜烟逃出百般香艳、千般袅娜、万般旖旎、无限风情的简陋浴室。再次置身于眼前这间狭窄、老旧的旅社房间里,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房门的时候,心慌慌的叶伤寒甚至想到了逃跑。

    紧接着,已经用白色浴袍紧紧裹住娇躯的赵红酥甚至都顾不得擦拭脸颊上的清泪,她光着脚丫子轻盈至极地追出卧室门,带起一阵淡雅的槐花香。

    咄咄逼人地站在叶伤寒的面前,她朝着叶伤寒伸出青葱般的纤纤素手。

    “干……干嘛?”

    如此近距离地与赵红酥接触,嗅闻着扑面而来的槐花香,脑子里回想着之前在浴室里看到的一幕幕香艳画面,叶伤寒双腿微微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床上。

    赵红酥保持着摊开手掌伸向叶伤寒的刁蛮动作,犹自闪烁着点点泪花的美眸瞪得圆鼓鼓的,美得不可方物的精致俏脸之上难掩的都是愤恨,仿佛与叶伤寒有着千斤仇万两恨。

    可饶是如此,手足无措的叶伤寒依旧一脸迷茫,实在被赵红酥的白眼瞪得浑身发毛后,他终于憋不住用弱弱的语气说了一句:“美女,你想要什么倒是说一声啊!”

    “臭流氓,你见过会开口说话的哑巴?”

    忍无可忍的赵红酥终于憋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紧接着,她飞快拿起床头的手机,然后颇有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嫌疑地输入了一段文字递向叶伤寒:

    “臭流氓,把大地之心还给我!”

    呆呆看着杀气腾腾、频频扔白眼的赵红酥,脑子里回荡着赵红酥所说的话,饶是叶伤寒被学院的教授赞誉为“天才”也终究没能转过弯来。

    至于赵红酥写在手机上的“大地之心”他更是闻所未闻。

    见叶伤寒一脸的茫然无措,赵红酥气得肺都快炸了,早已习惯做一名哑女的她憋不住再度冷冰冰地开口:“就是那块形状像一颗狼牙的古玉!”

    叶伤寒终于明白了赵红酥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乎,他赶紧从衣兜里掏出大地之心递给对方。

    紧接着,他正了正色,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说:“美女,谢……”

    压根就不给叶伤寒把话说完的机会,匆匆收起大地之心的赵红酥已经一边抬手制止叶伤寒说话一边用手机飞快输入了一堆文字冷冰冰地递给叶伤寒:

    “臭流氓,你走吧,不过我警告你,出了这个门你就不能记得我,尤其要忘记我会说话的秘密!”

    看过手机屏幕上的这段文字之后,叶伤寒微微皱眉,然后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潇洒至极。

    诚然,赵红酥很美,比染了风尘之气的陈烟媚不知道美了多少倍,可叶伤寒却不会用热屁股去贴人家的冷脸,即使刚刚失恋,可他有自己的骄傲!

    “喂!你等等……”

    不过,就在叶伤寒准备开门时,鬼使神差的,赵红酥却突然再度叫住他。

    偷偷摸摸地从床头掏出几张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而藏起来的红通通软妹币,赵红酥飞快来到叶伤寒的面前,似是生怕叶伤寒会拒绝,她极其肉疼地将钱递给叶伤寒的同时,另一只纤纤素手更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叶伤寒的左手。

    迟疑了片刻,她说:

    “臭流氓,虽然本姑娘特别特别讨厌你,但你既然孤零零醉倒在大街上,想来应该也是一个可怜人吧?这些钱你拿着,你要是真不怕死,大可以继续去酒吧喝酒,看看还能不能那么好运遇到……”

    “美女,你……你……”

    猝不及防被赵红酥抓住左手,不等赵红酥的话音落下,叶伤寒突然惊得目瞪口呆,左手中指轻微跳动的他甚至憋不住用极其惊悚的语气脱口而出:

    “你什么时候把身上的浴袍给脱了?女孩子家家的,就这么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暴露在我这样的大男人面前不好吧?”

第5章 亲密接触

    “呃……”

    冷不防听了叶伤寒的这番话,前一秒还说得噼里啪啦的赵红酥顿时就绿了脸,而且还是泛着绿光的那种。

    杏目瞪圆,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臭流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有没穿衣服?”

    “你……你还狡辩?”

    叶伤寒目瞪口呆地盯着赵红酥的胸口,用更加惊悚的语气惊呼:“我都看到你胸口处的刺青了,刺的是一行蝇头小楷,字迹略显模糊,似乎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啪!”

    不等叶伤寒的话音落下,俏脸唰一下由绿转红的赵红酥已经抬起那只抓住叶伤寒左手的纤纤素手用力打在了他的脸上。

    “臭流氓,你之前闯入浴室都看到了什么?”

    赵红酥想当然地以为叶伤寒之前闯进浴室看到了她胸口处的刺青。

    猝然遭袭,叶伤寒这一下分明是被打懵了,从小到大,似乎中学时期那位叫“康音”的女孩愤然离去时轻轻打过他一耳光之外,他的脸还从未被别的女人打过。

    目光涣散的叶伤寒再度聚焦,当看到眼前贝齿轻咬、美目含泪、一副要哭要哭的赵红酥衣着整齐时,他更是觉得脑袋发懵。

    “不对啊,难道我刚才真的看花眼了?”

    叶伤寒在心中暗暗嘀咕,脸上写着大写的尴尬。

    他思维活跃,心思缜密,只晃眼之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那就是他抓过狼牙血玉“大地之心”的左手中指有了透视的能力!

    念头一起,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叶伤寒也不怕恼羞成怒的赵红酥会再打他耳光了,左手闪电一般再度抓住了赵红酥的纤手。

    “咿呀……”

    赵红酥这会儿正猛翻白眼怒视叶伤寒呢,纤手冷不防被叶伤寒抓住,她吓了一跳的同时急忙用力挣扎,整个人更是如受惊了的小麻雀一般疾步后退。

    “真的!真的!这是真的!太他妈爽了!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哈哈哈……”

    再次通过自己的左手中指“看到”赵红酥被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脯上刺青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八个蝇头小字,叶伤寒突然如发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赵红酥本就被吓得不行,这时候冷不防听到叶伤寒的疯言疯语和毫不掩饰的狂笑,她更是心惊肉跳,双腿发软,疾步后退的她一个不留神,猛一下仰面摔去。

    “啊……”

    乐极生悲,加上脑袋有些发懵,伴着一声惊叫,抓着赵红酥纤手的叶伤寒也被扯得扑了出去。

    下一秒,前胸紧贴着的两人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床上,赵红酥仰面躺着,叶伤寒则是压在她的娇躯之上,偏巧不巧的是,因为惯性的作用,两人还来了一个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我的初吻……”

    赵红酥哭了。

    大概石化了三秒钟之后,她赶紧用力去推犹自压在她身上的叶伤寒:“臭流氓,你给本姑娘死开呀!嘤嘤……嘤嘤嘤……”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叶伤寒的身下挣脱之后,赵红酥再次傻眼了,因为已经被她推得滚床下的叶伤寒这会儿正四仰八叉地躺地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纹丝不动。

    “我……我不会把他弄死了吧?”

    这么一想,心慌慌的赵红酥急忙大着胆子伸手去试探叶伤寒的鼻息,察觉到叶伤寒的呼吸均匀而且有力之后,赵红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落回了肚子里。

    不过,她现在是再也不敢和叶伤寒独处一室了,赶紧的,她先是大着胆子给地上的叶伤寒盖了被子,然后匆匆换上旅社老板准备的干净衣物,又扔了一套干净的衣裤给叶伤寒,转而蹑手蹑脚地遁走。

    “臭流氓,你就鸠占鹊巢吧,本姑娘不奉陪啦,再也不见,哼!”

    ……

    莫名其妙晕倒的叶伤寒做了一夜的怪梦,他梦到那块叫“大地之心”的狼牙形血玉因为沾染了他的鲜血而将“灵魂”融入了他的左手中指,使得他的左手中指拥有了透视触碰到的人或者物的超能力。

    他梦到自己结合左手中指的超能力完善了始终因为现代科学技术限制而无法尽善尽美的“女娲密码”,从而改造了现有物种的基因,让已经灭绝的物种重现人间,甚至还创造出了地球上没有的超能生物体……

    次日一早,叶伤寒是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见打电话过来的是他在苦桑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胖大海”,他急忙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胖大海哽咽着开口:“老大,你……你快回来吧,当归叔去世了,半个小时前才入土为安。老人家的临终遗言是让大家不要把他的死讯告诉你,说是怕耽误你在燕北市上大学,所以我现在才敢瞒着木槿姐偷偷给你打电话……呜呜呜……”

    叶伤寒只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在瞬间“轰”的一声炸开。

    犹如中了魔怔,他匆匆换上赵红酥准备的那套干净衣服就夺门而出。

    旅社的走廊里,叶伤寒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一名手里端着一盆红掌盆栽的女服务生。

    “咣当……”

    伴着一声闷响,花盆摔在地上,粉碎,而花盆里那株略显枯萎的红掌更是被摔得七零八落,黄叶洒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叶伤寒急忙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收拾,左手中指触碰到那株红掌的时候,他分明能够“看到”红掌根茎叶内部的植物纤维以及每一个细胞,那感觉就仿佛是在最先进的显微镜下观察洋葱切片。

    “北方这边天气太冷,所以这盆红掌才会黄叶的,你可以把它的黄叶全都剪掉,然后重新种上,尽量少浇水……”

    捧着手中的红掌,叶伤寒本来想善意提醒两句的,但是,话音未落,他傻眼了,因为他竟然看到被他的左手中指触碰到的那片黄叶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奇迹般由黄转绿!

第6章 木家有女

    通过中指的透视,叶伤寒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的体力正被红掌的黄叶吸走。

    不仅如此,他依稀能够感觉到,红掌的细胞似乎可以任由他的意念而移动,就好像是一群听他号令、指哪儿去哪儿的军团。

    这时候,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的他突然有些明白那块狼牙形的血玉为什么要叫“大地之心”了。

    大地孕育万物,而叶伤寒继承了“大地之心”,换句话说,现在的叶伤寒就是大地之心,他的体力自然也就可以让枯黄的红掌复苏,并使之疯狂生长。

    同样的道理,他孕育了红掌,红掌当然听他的话。

    当然,不管是透视还是给红掌输送生长所需的能量、指挥红掌的细胞移动等等都需要消耗叶伤寒的体力,所以,一天一夜未进食的他这时候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沉。

    为了守住这个耸人听闻的秘密,不等正嘟着嘴儿蹲在地上一边碎碎念埋怨一边收拾泥土和花盆碎片的女服务生反应过来,叶伤寒急中生智,忙缩回了自己的左手。

    可饶是如此,那片本该泛黄的叶子依旧比之前变得翠绿了一些。

    当然,因为有其他绿叶的陪衬,别人显然不会注意到这点细微变化。

    离开旅社之后,叶伤寒最先想到的就是回学校请假,但念头一起就回想起昨晚在ktv发生的种种。

    “王印沙既然一门心思想要害死我,我现在回去只怕是自投罗网,我不怕和他斗,但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回苦桑村,要是被缠上就麻烦了……”

    思前想后,身上仅有赵红酥昨晚硬塞的一千块钱的他干脆猛地咬牙,然后挤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

    苦桑村,南方边陲小镇“康城”辖下的一个贫困村庄。

    连着坐了足足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又无比肉疼地花钱从康城火车站打了一辆出租车,叶伤寒终于是来到了苦桑村的村口。

    已经是晚上,村里三十多户人家全都关门闭户,苍茫的远山偶尔有狼嚎响起,应和着村里的犬吠、鸡鸣,让叶伤寒倍感亲切、熟悉。

    叶伤寒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摸黑上山。

    很小的时候他就听养父木当归说过,老人家要是死了就会葬在后山的盆地里。

    叶伤寒摸黑前行,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被雨水淋湿、淋烂的纸钱,心情越发沉重,而当看到盆地里那座低矮的新坟时,他更是悲从中来。

    坟是土坟,连石碑都没有,只是用一块木板立在坟头,木板上写了几个毛笔大字——木公当归之墓!

    下面有几行小字,正是叶伤寒以及木当归的两个女儿木槿、木棉的名字。

    墓碑前摆着一些简单的贡品以及烧过的香蜡纸烛,还有很深的跪拜痕迹。

    叶伤寒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坟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死死地抵在地上,他分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老人家诉说,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了无声的呜咽。

    从记事起,老人家就对叶伤寒说过,叶伤寒是老人家去康城的花市卖花时捡回来的,当时的叶伤寒还在襁褓之中,尚不足月。

    只因叶伤寒的身上有一块像一片枫叶的红色胎记,于是就姓了“叶”,老人家没什么文化,又因叶伤寒被他抱回来的时候染了一场伤寒,于是就起名为“伤寒”。

    叶伤寒虽是养子,可木当归却待他比两个亲闺女还亲。

    村里别家的孩子许多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就被家人打发到外省打工,叶伤寒小时候好几次都因为家里生活拮据而动了退学的念头,可木当归却苦口婆心地劝阻,说什么要是不把叶伤寒供出来,将来如果有机会,他没脸见叶伤寒的亲生父母。

    回想起来,这一切恍如昨日,可是,老人家却走了。

    含泪跪坐在坟前,叶伤寒自说自话:“当归叔,你生前始终不让我喊你一声爸,说什么你一个老农民不配,每次我这么喊你的时候你都会大发雷霆,你可知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父亲?至于那对生了我却又抛弃我的男女,不管以后能不能遇到,我这辈子都只会当他们是陌生人!

    “您安息吧,当儿子的一定会把这个家扛起来,和木槿姐、木棉妹妹把光景过好……”

    擦掉眼泪,整理好心情的叶伤寒起身下山。

    南方的天说变就变,叶伤寒再次来到村口的时候,残月已经被黑云吞噬,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将至。

    叶伤寒家坐落在苦桑村的最深处,一个由木栅栏围成的破烂院落,几间老旧的低矮木屋。

    因为木当归刚刚去世不久,门口还贴着白纸写成的挽联,院子里满是烧过的香蜡纸烛痕迹,使得本就破败不堪的房子更显凄凉、冷清。

    正门没有上锁,心情沉重的叶伤寒很轻易就进了屋里。

    他在燕北读书两年,逢年过节寒暑假都想回来,可是木当归却不允许,说什么来来回回太浪费钱。

    也因此,出门两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回来。

    两年的时间过去,这个家更显破败了,可是,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因为木当归的辞世,叶伤寒的心情无比低落,耷拉着脑袋走进里屋,这是他的卧室。

    房间还是那么干净,甚至连摆设都是两年前的样子,但床上却蜷缩着一个女人。

    女人绑着一条齐腰的马尾辫,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即使衣着朴素而且简陋,可依旧难掩她曲线毕露的姣好身姿以及与生俱来的香艳气质,正是木当归的大女儿木槿!

    “木槿姐?我回来了……”

    两年之后再见木槿,叶伤寒大喜,也顾不得木槿这会儿在睡觉,急忙快步迎到床边。他伸手欣喜地轻轻摇晃木槿,可是木槿却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木槿的精致脸颊红彤彤的,就好像是因为喝高了才醉倒的一样。

    试探过木槿的鼻息之后,叶伤寒慌了,他暗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木槿姐怎么会晕倒了呢?”

    也是这时候,耳尖的叶伤寒依稀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大半夜的,而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谁会在这时候过来呢?”

    心中狐疑,叶伤寒索性轻手轻脚地走出里屋。

第7章 夜半女人香

    叶伤寒进门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将大门闩上,屋外一片漆黑,再加上没有窗户,他现在想要看到门外的人是谁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打开门。

    不过,在叶伤寒的印象里,村里小偷小盗很多,大半夜的,为了安全起见,在没有搞清楚门外的情况之前,他可不敢随便开门。

    突然,他灵机一动,索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房门上。

    左手触碰到木质房门,叶伤寒只感觉到中指和眼皮同时微微一跳,然后他就奇迹般透过七八厘米那么厚的木门“看到”了门外的情况。

    瓢泼大雨中,一名身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他如同小偷一般东张西望,然后偷偷摸摸地伸手轻轻推门。

    “嗯?”

    大门没有被推开,男人微微一愣,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回事,我出门的时候明明没有关门啊,难道是木槿那个贱女人没有被我的药毒倒?”

    说话间,男人似是不死心,又推了两下房门,在确定房门确实是被人从里面闩上之后,他顿时变得暴跳如雷起来。

    下意识的,他用力一脚踹在摇摇晃晃的房门上,并破口大骂:“木槿,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锁门……”

    “嘭……”

    雨势已经变小,眼看着就要停歇,房门被踹发出的闷响声传出老远,惊得村里的狗发出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叫声。

    “真他妈晦气……”

    男人吓了一跳,唯恐引来其他村民,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灰溜溜地遁走。

    “村长钱八万?他为什么要用毒药害木槿姐,又为什么大半夜跑来敲我家的门?”

    叶伤寒在苦桑村生活了十八年,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的中年男人。

    心中狐疑,他有心想要追出去问个究竟,但这时候里屋的木槿却发出了低低的啼哭声。

    心中下意识一紧,叶伤寒赶紧回到里屋。

    衣裳不整的木槿这会儿犹自躺在床上,她一边轻声啼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伤寒,爸走了,木棉在康城念书,而你又在燕北上大学,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好无助、好害怕,嘤嘤……嘤嘤嘤……”

    见昏迷中的木槿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叶伤寒心中不是滋味,急忙坐在床边将木槿搂入怀里。

    他轻拍着木槿的后背,口中柔声安慰:“木槿姐,别哭了,我回来了……”

    对从小就缺乏母爱的叶伤寒而言,比他大了两岁的木槿不但是姐姐,更是妈妈。

    小时候姐弟俩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睡觉是常有的事,不过,毕竟男女有别,叶伤寒去市里念初中之后就开始住校,渐渐懂事的他也就自然而然不和木槿、木棉两姐妹睡一张床了。

    而今,二十岁的叶伤寒已经是大人,他这么搂抱温香软玉一般的木槿,嗅闻到木槿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体香,莫名的,他感觉到一阵呼吸急促、双脸滚烫,他下意识地想要放开怀里的木槿。

    “伤寒,不要……不要离开我,我好怕,你抱紧我好不好?呜呜……”

    然而,神志模糊、陷入噩梦中的木槿这时候就好像小女孩一般开始撒娇。

    不等叶伤寒将她放回床上,伴着声声啼哭,她的两条玉臂已经紧紧地缠上叶伤寒的脖子,让两人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么一来,叶伤寒更是清晰地感觉到木槿呼出的沁香气息真真切切地扑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更加滚烫,呼吸更加急促,身体仿佛如石化了一般变得僵硬无比。

    某一刻,叶伤寒甚至眼睁睁看着木槿的樱桃小嘴如觅食一般印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笨拙地啃咬。

    “木槿姐,不要这样……”

    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叶伤寒的脑中闪过一道预警的同时,他急忙伸手将木槿推回床上。

    这时候,叶伤寒分明发现木槿的俏脸更红了,也更烫了,如熟透了的红苹果。不仅如此,她的雪白脖子也一片绯红,如胭脂点雪,娇艳欲滴。

    不可否认,即使木槿衣着朴素,不施粉黛,但却比燕北大学的校花之一陈烟媚更加漂亮!

    不经意间,叶伤寒的目光落在木槿的领口,那一刻,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干涸。如做了什么亏心事,侧身坐在床边的他急忙腾一下站起来。

    也是同一时间,木槿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一个不防备,因为惯性的作用,整个人再度仰面摔在床上,倒在了木槿的怀里。

    “伤寒,我好难受呀,你……你帮帮我……”

    如同柔体的八爪鱼,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之后,意乱情迷的木槿再次缠上脑袋发懵的叶伤寒。

    满脑子浆糊的叶伤寒都还没反应过来木槿是不是中了邪,下一秒,骑在叶伤寒身上的她竟已经将手伸向领口处的纽扣。

    因为神志模糊的缘故,本来心灵手巧的木槿这时候连纽扣都没法解开,索性就用蛮力去扯……

第8章 没脸说出口的丑事

    “嘶啦……”

    伴着一连串清脆的裂帛之声,木槿的衣领顷刻之间就被撕开大片。

    这时候,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的叶伤寒终于想到某种可能:“我知道了,钱八万那个畜生给木槿姐吃的分明是春……春……药!”

    念头一起,叶伤寒急忙翻身挣扎下床,并飞快用被褥将衣裳不整的木槿整个给紧紧包裹起来。

    紧接着,叶伤寒又从床头端来水杯,并忍痛将杯中水全都一股脑儿地泼在了木槿娇艳欲滴的熏红脸颊之上。

    钱八万给木槿吃的药显然药效一般,在冷水的刺激下,神志不清、意乱情迷的木槿很快就苏醒过来。

    “伤……伤寒?”

    乍一下看到床边站着的叶伤寒,秀发和脸颊湿漉漉的木槿先是一愣,然后瞪圆了杏目惊呼:“你……你怎么回来啦?”

    察觉到此时的自己衣裳不整,说话的同时,木槿忙又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

    不经意间回想起之前在梦中的羞人经历,她本该渐渐褪红的脸颊再度泛起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的红晕。

    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更是忍不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裤子,在确定自己并没有被侵犯之后,她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木槿姐,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

    叶伤寒这会儿哪里顾得上和木槿说其他?

    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的他再度侧身坐到床边,并拿起床头的毛巾为只露出头脸的木槿擦拭。

    与此同时,他用无比急切的语气说:“你无缘无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且之前钱八万还偷偷摸摸来过……”

    柳眉微蹙,俏脸在瞬间变得苍白无血的木槿已经想到了什么。

    之前吃晚饭的时候,钱八万就来过一次,而且还厚着脸皮在家里吃了饭,期间木槿被钱八万以想喝水为由支开饭桌,很显然,钱八万在饭菜里做了手脚。

    不过,作为女孩子,有些丑事木槿实在没脸对叶伤寒说。

    所以,迟疑了片刻,木槿只能用难为情的语气轻声说:“伤寒,我……我想上厕所,你可不可以……”

    叶伤寒立时会意,尴尬不已的他急忙先一步走出里屋,并说:“外面黑漆漆的,我先去给你把院子里的路灯打开。”

    “嗯……”

    叶伤寒前脚刚刚出门,裹在被子里的木槿赶紧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裤子。

    木槿见衣领处的纽扣已经被扯断,不禁回想起之前和叶伤寒发生的一幕幕模糊画面。一时之间,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更加滚烫,心中小鹿乱撞。

    苦桑村的生活还很落后,除了村长钱八万家住进了楼房,其他家的生活都还很拮据。木当归一家为了供叶伤寒读书,日子过得尤其清苦,简陋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卫生间,厕所建在后院,连着猪圈的简陋茅草屋。

    木槿再次从厕所回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她虽然衣着简单、朴素,但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灵气和贵气,就好像长在荒地里的华贵牡丹,不刻意修饰已经美艳不可方物。

    见叶伤寒这会儿正呆呆地站在木当归的遗像前,木槿心中微痛,忍不住用悲痛的语气轻声说:“伤寒,咱爸他……他已经走了。”

    站在木当归遗像前的叶伤寒背对着木槿,用怅然若失的语气说:“我知道……”

    话音未落,叶伤寒已经忍不住抽泣起来。

    在木槿的面前,二十岁的他始终都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见叶伤寒背影单薄,双肩轻颤,木槿心中悲痛,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当强迫自己止住哭声之后,她忙又换话题:“对了,伤寒,你这么晚回来,肚子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木槿手脚麻利,很快就准备好了热菜热饭。

    叶伤寒从燕北市赶回家奔丧,一路颠沛,显然是饿坏了,所以,接过木槿递来的碗筷,他立刻开始狼吞虎咽。

    木槿是善解人意的姐姐,她一边为叶伤寒夹菜一边温言软语地和叶伤寒说话,渐渐的,气氛越加温馨,满满的都是家的味道,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陈烟媚。

    木槿时常和叶伤寒在网上视频聊天,陈烟媚当然也在视频里亮过相。

    所以,木槿就忍不住轻声问道:“伤寒,你这次回来,烟媚知道吗?”

    “咣当……”

    木槿话音刚落,叶伤寒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手中的筷子更是掉在了桌上。

    拳头下意识地攥紧,指节摩擦发出阵阵“咔嚓”脆响,牙关紧颤的叶伤寒忍不住咬牙轻声说:“我只当那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叶伤寒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坐在他身旁的木槿都没有听清,木槿于是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什么?”

    “没什么。”

    木当归刚刚去世,叶伤寒实在不想木槿担心他的事情,于是他就赶紧接过木槿递来的干净筷子继续扒饭。

    房间里安静到了极致,叶伤寒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经意间注意到叶伤寒手背上刻意遮掩的伤,又见叶伤寒神色飘忽、脸色难看,心思细腻的木槿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她用弱弱的语气开口:“伤寒,你是不是和烟媚吵架了?”

    “嘭!咣当……”

    就在这时,门外的院门突然被人暴力踹翻,发出一连串闷响。

    叶伤寒和木槿吓了一跳,忙不迭冲出房门。

    看到院门口为首之人,叶伤寒和木槿同时一惊,尤其木槿更是忍不住用恐慌的语气惊呼:“八……八万叔,你……你怎么来了?”

第9章 木槿的婚约

    钱八万是一名身材臃肿的矮胖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皱巴巴的老旧西服,打了一条绿色的领带,手里拿着一个棕色人造皮的手包,很有点暴发富的派头。

    跟在钱八万身后的是五六个苦桑村的青壮年,人手一把铁锹或者锄头,那架势就仿佛是来捉奸的。

    发现情况不对,脸色苍白的木槿忙用弱弱的语气说:“八万叔,你……你要做什么?”

    “哼!”

    阴沉着脸一声冷哼,单手叉腰站在院门口的钱八万立刻撕牙咧嘴地吼道:“木槿,你这个不知检点的贱女人,两年前你才当着你爸的面亲口答应嫁给我,而且再过半个月就该到了我们成亲的日子,如今你竟然背着我大晚上的偷汉子,难道想让老子戴绿帽子不成?”

    木槿显然很害怕钱八万,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语气也软了七分,指了指身旁跟着的叶伤寒,她用弱弱的语气解释说:“八万叔,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弟弟叶伤寒,刚从燕北市回来……”

    “叶伤寒?”

    钱八万先是一愣,然后揶揄一笑,打趣说:“木槿,你们家不是只有你和在城里念高三的木棉两姐妹吗,你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弟弟?”

    钱八万的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一名年纪与叶伤寒相仿的青年立刻狞笑着接口说:“爸,您难道忘记了?那小子是木当归当年从康城捡回来的野种……”

    此人名叫钱九江,钱八万的儿子,他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脸的凶相。

    “胡说!”

    不等钱九江把话说完,本该一脸胆怯的木槿突然变得强势起来,贝齿轻咬,她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反驳:“钱九江,我们家伤寒才不是野种!”

    “他就是野种!”

    不屑一笑,钱九江挑衅地看向叶伤寒,老气横秋地说:“野种,我就问你一句,你的爸妈是谁?”

    钱九江比叶伤寒大两岁,“野种”这个绰号就是他小时候给叶伤寒起的。

    叶伤寒小时候受尽了钱九江的百般欺凌,有一次叶伤寒甚至被钱九江推下水塘,木当归将他捞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半条命。

    好在叶伤寒命够硬,连阎王爷也收不了,否则的话,他今时今日又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如今的叶伤寒早不似小时候那般冲动易怒,即使心里再怎么生气,但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面对钱九江满是嘲讽的质问,他直接无视,转而看向钱八万,用淡淡的语气说:“八万叔,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姐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钱八万始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他甚至都不屑于看一眼叶伤寒。

    冷哼一声,他盯着脸色惨白的木槿,说:

    “木槿,你爸已经死了,你一个人待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家要我怎么放心?虽说你兄弟回来了,可你和他到底不是亲姐弟,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遭人非议。你还是搬去我家住吧,这几天我就提前张罗我们的婚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婚礼办得有声有色,让你风风光光……”

    “不!不可以!”

    不等钱八万把话说完,木槿急忙用力摇头,她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八万叔,你回去吧,我们约定的结婚日子还不到,我是不会去你家的,而且伤寒离家两年好不容易回来,如今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

    钱八万用更加冰冷的语气打断木槿的话:“木槿,你不要不识好歹,我现在好言相劝那是给你面子,你要是给脸不要脸,那我就只能用强了!”

    钱八万这话一出,钱九江等几个年轻的男人立刻开始摩拳擦掌。

    木槿的身旁,叶伤寒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木槿会在他去燕北大学念书之后与钱八万有了婚约。

    不过,见木槿一脸的痛苦,叶伤寒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木槿一定是被强迫的。

    所以,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叶伤寒依旧憋不住冷声吼道:“钱八万,我姐比你儿子钱九江还要小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都五十好几的人了,你凭什么娶我姐?”

    “凭什么?呵呵……”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叶伤寒直呼其名,钱八万顿时恼羞成怒,他阴沉着脸狞笑着说:“叶伤寒,你以为两年前你带去燕北市上大学的八万块钱是从哪儿来的?”

    微微一怔,叶伤寒当即脱口而出:“废话,当然是当归叔和木槿姐攒下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叶伤寒明显底气不足,两年前的他心思还很单纯,拿到八万块的时候只有感激,并没有想到其他,可如今联想到钱八万的一番话,他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果然,钱八万眯着眼,用无比戏谑的语气说:“叶伤寒,莫非你还真以为木当归这样的老农民能一下子拿得出八万块?让我告诉你吧,那些钱是老子给木当归的,因为他不想你背着助学贷款的沉重包袱念大学,而作为交换,木槿必须要嫁给我……”

    此时的木槿早已哭成了泪人。

    两年前,为了筹钱给叶伤寒读大学,她强迫自己答应了和钱八万的婚约。

    两年了,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有一天叶伤寒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却始终没有答案,如今见叶伤寒满脸痛苦,悲痛欲绝的她急忙冷眼瞪向钱八万,并含着泪厉声娇叱:“钱八万,你给我住口!”

    “嘿嘿……”

    钱八万哪能听木槿的?

    眼中的狞笑之色更盛,他继续挑衅地对叶伤寒说:“叶伤寒,你现在知道我凭什么可以娶你姐了吧?老子凭的就是钱!当然,如果你也有钱的话,你可以把那八万块还给我啊,只要你能一分不少地还我,我可以取消我和你姐之间的婚约。可是,你有钱吗?嘿嘿……”

    “你……”

    被钱八万这么一说,兜里空落落的叶伤寒顿时就语塞了,他能够回苦桑村全靠赵红酥给他的一千块钱。

    至于两年前木当归和木槿给他的八万块,虽说这两年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也用不了那么多,但他为了研究女娲密码却将剩下的钱花得差不多了。

    眼下要他一下子拿出八万块,他上哪儿找去?

    “叶伤寒,既然你拿不出钱,那就少管我钱八万的好事!嘿嘿……”

    钱八万算准了叶伤寒没钱,邪邪一笑,下一秒,他大手一挥,说:“九江,立刻把你后妈带回去,老子今晚就要洞房花烛,尝一尝这十里八村最美女人的滋味,哈哈……”

第10章 欺人太甚!

    “是!”

    钱九江一脸的兴奋,他重重点头,然后便抡着手中的锄头越众而出,顷刻之间,他已经来到叶伤寒和木槿的面前。

    挑衅地瞪了叶伤寒一眼,脸上挂着狞笑的他当即对木槿说:“后妈,请吧……”

    “钱八万,钱九江,你们欺人太甚!”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叶伤寒哪能就这样让木槿被带走?

    更何况,木槿无缘无故吃了那种药,紧接着钱八万就出现了,要是木槿真去了钱八万家,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伴着一声低吼,他已经捏拳阴沉着脸将木槿护在了身后。

    冷眼直视七八步开外的钱家父子,他咬牙切齿地说:“今晚谁要是敢带走我姐,我就弄死他!”

    “不识好歹的野种,既然你一心求死,那老子成全你,啊呸!”

    钱九江非但没有被叶伤寒的阵仗吓到,反而变得无比兴奋起来,将叶伤寒从小欺负到大的他当即重重吐了一口浓痰,然后高高将手中的锄头举过头顶。

    “不……不要……”

    见情势不对,木槿吓坏了,生怕叶伤寒有个好歹的她忙用力摇头,拼了命一般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叶伤寒。

    “哼!”

    苦练咏春拳近两年的叶伤寒哪能将钱九江放在眼里?

    伴着一声冷哼,都不等钱九江挥舞着的锄头落下来,他已经犹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上,重重一拳砸在钱九江的胸口,将空有一身蛮力的钱九江直接打得仰面倒地。

    顺势夺过钱九江的锄头,叶伤寒冷着脸瞪向钱八万,他寒声说:“钱八万,你还要带走我姐吗?”

    “……”

    脑海里犹自回荡着叶伤寒一拳打倒钱九江的恐怖一幕,钱八万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背脊阵阵发寒。

    瞳孔微微一缩,双腿有些发软的他下意识后退了三步。

    阴狠的双目之中闪过一抹不甘,他憋不住一边吞咽口水一边用慌乱的语气说:“叶伤寒,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可是……可是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管怎么说,你们家收了我八万块钱都是事实,只要你一天不还钱,这门婚约就……”

    “你放心,这笔账我叶伤寒认了!”

    不等钱八万把话说完,叶伤寒当即冷声说:“我保证用最短的时间把钱还给你,但是,你和我姐之间的狗屁婚约立刻就要作罢!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骚扰她,我弄死你!”

    说着,叶伤寒更是直接将手中的锄头砸向院门口的钱八万。

    “……”

    陡见锄头朝着自己的脑门呼啸而来,吓得好险没有尿裤子的钱八万更加腿软,身体一个趔趄,他已经狼狈不堪地摔在了地上,锄头把子落在他的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再不敢有片刻停留,只转眼间的功夫,钱八万等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夜色里,雨后的庭院中只剩下叶伤寒和木槿。

    看着因为惊吓而俏脸惨白的木槿,想象着两年前木槿和木当归瞒着他被钱八万要挟的一幕幕,叶伤寒心中一痛,情难自已,他一下子就将木槿搂入怀里,含着泪用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说:

    “木槿姐,为了我,你和当归叔受苦了!”

    任由叶伤寒紧紧地搂着,心有余悸的木槿也抬手环在了叶伤寒的腰间,哽咽着的她刻意笑着说:“傻子,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嘛,为了你,受点苦算什么?再者,我和咱爸是甘心情愿的,甘之如饴!”

    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为姐姐的木槿索性用那双纤纤素手捧着叶伤寒的双脸,她郑而重之地说:“伤寒,听姐的话,明天一早你就回燕北市,学校的功课半点也不能耽误!苦桑村太小了,燕北才应该是你该待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木槿的美眸中分明有着难掩的不舍,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好似刀割那般剧痛。

    她死也不会告诉叶伤寒,她是有多舍不得叶伤寒离开。

    “不!”

    叶伤寒反手抓住木槿的纤手,然后用力摇头:“木槿姐,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这个大学我不读了!”

    “伤寒,你……”

    一时之间,木槿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早已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叶伤寒,当眼泪夺眶而出的刹那,似是怒其不争,她突然猛地抬手。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木槿却先哭出声来,她接连后退三步,然后双手抱膝蹲下:

    “为了让你读大学,出人头地,咱爸付出了多少?如今你说不读就不读了,你让九泉之下的爸爸如何安宁?呜呜……呜呜呜……”

    “木槿姐……”

    同样含着泪,叶伤寒蹲下,再次将哭得那么无助的木槿搂入怀里,他说:

    “我知道你和当归叔对我的选择一定失望透顶了,可我还是要这么做!我记得当归叔说过,‘既然路是自己选择的,不管有多难,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那时候我还小,不懂这番话的意思,可现在我明白了,而且我也准备这么做,木槿姐,你就成全我吧,好不好?如果你非要把我赶回燕北市,我这辈子都不会……”

    不等叶伤寒的话音落下,毫无征兆的,本该将头埋在膝盖上一个劲痛哭的木槿突然抬头,四目相对,她一边用手轻抚叶伤寒红肿的脸颊一边轻声问道:“伤寒,你真的决定了吗?”

    叶伤寒用力点头。

    木槿拉着叶伤寒站起来,含着泪,她说:“伤寒,如果你选择的路注定要跪着走完,那么,我陪你!”

    这一夜,叶伤寒辗转无眠。

    估摸着隔壁的木槿已经睡着,毫无睡意的他索性蹑手蹑脚地来到木当归生前的卧室。

    “咦?这是……”

    他一边回忆着木当归在世时对他的好一边整理木当归的房间,无意中,他发现了一盆生机盎然的兰草。

    木当归是苦桑村一带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花农,他务农之余还养了许多花卉,每到赶集的时候就会去康城的花市摆摊卖花。

    兴许正是受了木当归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叶伤寒读大学选的专业就是“生命科学”。

    虽说叶伤寒才读到大二,但是,他的专业水平之高绝不是一般生物学教授能比的,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研究出让整个燕大生科院都震惊的基因改造公式“女娲密码”?

    “基因改造”是现代生物学、生命学最热门的研究课题之一。

    而基因的分离、组合具有随机性的特点,就好像数以亿万计的蚂蚁四处乱爬一样,毫无章法,无迹可寻,这使得相关方面的研究进展缓慢,甚至可以说是到了举步维艰、寸步难行的绝境。

    叶伤寒在念大一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并总结出了基因改造公式“女娲密码”。

    只要套用女娲密码,基因改造就会变得异常轻松。这就好比数学课上最难解的习题,要是套用正确的公式,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女娲密码能够得以完善、开发,并运用到高端生物学领域,那么,改良现有物种、重现已经灭绝的物种、甚至创造出地球上没有的新物种以及超能生物体都将变成可能!这也难怪王印沙和陈烟媚会费尽心机设局害叶伤寒。

    当然,因为现代科学的局限,叶伤寒的“女娲密码”还远远没有达到完善的地步,更不可能运用到实践中。换句话说,王印沙千方百计夺去的不过就是一个只有理论的女娲密码雏形,是一张废纸!

    而如今叶伤寒的左手中指拥有了“大地之心”的超能力,能透视、孕育万物,甚至可以用意念移动生物体的细胞、重组生物体的基因,他的超能力远远超越了现代科学的极限。

    那么,配合并不完善的“女娲密码”,他就能够做到基因改造!

    细细端详着木当归藏在床底下这盆栽种在小木盆中的兰草,叶伤寒不禁眼前一亮,他心中暗自惊呼:

    “天哪!这是兰草中非常名贵的‘春剑’,凭我对兰市的了解,这盆春剑怎么着也得卖个几百上千块呢!当然,虽说这盆兰花的品相一等,但毕竟不是新品种,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想要这盆春剑卖出更好的价钱,除非让它变种,成为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品……”

    念头一起,叶伤寒就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左手中指。

    “以女娲密码为基础,我这根手指应该可以培育出兰草界的稀世名品吧?”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叶伤寒当即缓缓地将手伸向了兰草……

第11章 兰草界的稀世珍品

    叶伤寒的左手中指透视兰草,比最高端的生物学显微镜还要管用。

    他套用并不完善的基因改造公式“女娲密码”,用意念操纵兰草的基因分解、组合,如臂使指,随心所欲。

    与此同时,他不停地消耗身体的能量催化兰草快速生长。

    一时之间,叶伤寒亲眼目睹了兰草发芽、分枝、抽穗、含苞怒放等等过程,就仿佛是用摄像机将兰草一年四季的生长过程拍摄下来然后快速播放一遍似的。

    只是,这个过程非常耗费体力,不知不觉,感觉到眼前灰蒙蒙一片的叶伤寒就昏迷了过去。

    但因为吸取了足够能量的缘故,即使叶伤寒昏迷过去了,那盆兰草依旧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怒长着,若是有外人看到,一定会被眼前发生的诡异一幕活活吓死。

    倒在地上的叶伤寒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那盆被叶伤寒改造过的兰草此时就遗落在他的身旁,改造之前的“春剑”虽然长势奇好,但也不过三个分株,抽了四根穗。

    然而,如今这盆“春剑”却足足分出了二十多株,每一个分株都抽出了一到两根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更为神奇的是,被叶伤寒改造过后,这盆“春剑”的花型和花色都已经完全改变,洁白如玉的花色染上金黄、淡粉、青紫三色,每一朵花都有些微差异,袅娜娉婷,仙气盎然,就如同传说中的蕊宫谪仙,月殿圣女。

    不仅如此,这盆“春剑”的花香非常奇特,淡雅清新,经久不绝,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分明有益气宁神的功效,极为难得。

    看到这么一盆独一无二的兰草,叶伤寒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哪!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女娲密码和大地之心简直就是绝配……

    “等会儿我就去市里把这盆独一无二的新品种兰草卖掉,然后就能把那八万块钱还给钱八万了!对了,我还可以顺道去康城中学看看木棉,两年不见,也不知道那个粘人的丫头长成什么样了呢,哈哈哈……”

    叶伤寒如获至宝,哈哈大笑的他甚至忍不住端起那盆种在简陋木盆里的兰草用力亲了一口。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虽说这盆“春剑”是独一无二的新品种,但如果没有上好的花盆装扮,在兰市上就有可能被埋没。

    木当归在世的时候就时常去市里卖花,家里自然准备了许多花盆。很快的,叶伤寒就将“春剑”换了一只崭新的紫砂盆,顺带着还分出一小株留种。

    昨晚还心情低落的叶伤寒突然燃烧起熊熊斗志,甚至顾不得满身的疲惫,他先是把昨晚被踢坏的院门修好,然后又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破败的家里里外外他都准备整理一遍。

    等木槿听到动静起床的时候,已经将庭前屋后打扫了一遍的叶伤寒正抱着那盆春剑在院子里傻笑。

    木槿的目光落在“春剑”之上,突然眼前一亮,然后惊呼:“哇哦!好漂亮的兰草,而且这香味太醉人啦,伤寒,这盆兰草你从哪里弄来的呀?”

    也是同一时间,院门外出现了两道人影。

    “胖大海,你来啦?”

    含着笑,木槿急忙去开门。

    院子里,身高足有两米二、形如小山丘的大胖子“胖大海”看到叶伤寒,不由得面露激动之色,眼眶微红。

    只顷刻之间,他已经冲到了叶伤寒的面前,看那架势,他是准备直接给久别重逢的叶伤寒一个大熊抱了。

    不过,眼角的余光瞥见跟她一起来的女人,本名叫方大海的他忙又控制住情绪,然后压低了声音附耳对叶伤寒说:

    “老大,那位城里来的大美女说是要找当归叔买兰花,我来的路上看到他正在村口打听当归叔的住处,于是就自作主张把她带来了,要不你和她谈谈……”

    不等胖大海把话说完,依旧站在院门口的陌生女人已经踩着一双非常性感的尖嘴高跟鞋快步迎了上来,狭长的凤目落在叶伤寒怀里抱着的那盆“春剑”上,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某一刻,伸手捂嘴的她甚至忍不住惊呼:“天哪!这是春剑吗?可是……可是这种花型多变、花色多样的春剑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莫非是当归叔培植出来的稀世珍品?”

第12章 向晚意

    女人身着一袭黑色职业套装,身高腿长,身材火辣,尤其下身那条黑色包裙更将她丰腴的身姿完全勾勒出来,凹凸有致,曲线毕露,恍若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阳光下,裹着黑色丝袜的两截大长腿隐隐散发着勾魂夺魄的绝艳光晕。

    她凤眼狭长,娇艳妖娆,涂抹了红色唇彩的烈焰红唇就如同在午夜怒放的红玫瑰,让人只看一眼就想着一亲芳泽。

    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女人急忙伸手故作镇定地轻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紧接着,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叶伤寒怀里那盆“春剑”之上移开,转而朝着叶伤寒优雅地笑了笑,说:

    “你好,我姓向,几个月前曾在康城的花市上买过当归叔栽种的兰草,我这次本来是想找当归叔再买一盆的,可我多方打听终于来到苦桑村的时候却得知老人家已经谢世,真是太遗憾了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向姓女人的美目忍不住再次移向叶伤寒怀里抱着的那盆“春剑”,她的眼中分明闪烁着一抹难以言表的兴奋,就如同守财奴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子。

    叶伤寒也不点破,他微微一笑,说:“向小姐,你好,我叫叶伤寒,当归叔是我的养父。远来是客,进屋坐吧,请!”

    叶伤寒将向姓女人邀请到屋里落座后,向姓女人很礼貌地结果木槿递来的水杯,然后就急不可耐地看向叶伤寒刻意放在她面前桌上的“春剑”,迟疑了片刻,她忍不住用弱弱的语气问叶伤寒:“小兄弟,不知道这盆兰草是?”

    “春剑。”

    叶伤寒早已准备了一番说辞,听到向姓女人憋不住再次开口询问,他于是就开始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这是当归叔在世时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老人家还没来得及起名就与世长辞了,我自作主张给它起名‘蕊宫仙女’,对我而言,这盆兰草有着非凡的纪念意义!”

    这番话半真半假,叶伤寒唯恐木槿说漏了嘴,说话的同时忍不住瞥了一眼木槿的方向,木槿冰雪聪明,心领神会,她冲着叶伤寒狡黠一笑,索性出门忙活去了。

    “蕊宫仙女?好名字!好名字,呵呵……”

    向姓女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盆兰草上,自然没有察觉到叶伤寒和木槿的眼神交流。听到叶伤寒的前半句话,她本来挺兴奋的,不过,在听到叶伤寒所说的后半句话后,她就明显有些尴尬了。下意识地环顾了一眼这间简陋、老旧但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屋子,她憋不住说:

    “伤寒,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夺人所好,尤其这盆蕊宫仙女还是你用来纪念自己的养父的,按理说,我不该……可是姐姐真的很需要这盆堪称绝世珍品的兰草,所以……所以你可不可以把它卖给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的,向姓女人忙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叶伤寒。

    淡粉色的名片,上面只印有一个名字——向晚意。

    名片的背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这是姐姐的私人名片,我是诚心想要买这盆蕊宫仙女呢,如果你不觉得我的行为唐突,还希望你能够出一个价。”

    说这话的时候,向姓女人“向晚意”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微微忽闪的眸子中难掩的都是紧张,分明是担心叶伤寒会拒绝自己。

    假装没有察觉到向晚意急切的神情,叶伤寒看着手中的名片,含笑说:“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向小姐,你的名字真有诗意……”

    “伤寒,看起来我应该比你大几岁呢,你如果不嫌弃,可以称呼我为意姐姐。”

    向晚意是真的很急,她甚至都不等叶伤寒把一番恭维的话说完就憋不住开始套近乎,那架势就仿佛是要为了一盆春剑而对叶伤寒以身相许似的。

    只是,说这话时她的心里分明有些发虚,唯恐屋外院子里正在喂鸡喂鸭的木槿听到,毕竟在她看来,无论容貌、身段还是气质,木槿无一不在她之上。

    见火候已到,叶伤寒这才说:“意姐姐,既然你诚心诚意想要买,那就出个价吧!”

    “我出价?”

    向晚意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在心里算计起来,美目之中流转的尽是睿智和精明。

    在此期间,她几次偷瞟叶伤寒,试图从叶伤寒的神色中捕捉到什么,可后者始终面带微笑,镇定自若,人畜无害的笑脸后面是难以掩饰的高深莫测。

    向晚意虽然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龄,但却阅人无数,尤擅察言观色。

    可饶是如此,她依旧看不透眼前这位表面上普普通通的小青年,好几次,向晚意甚至有一种错觉,在叶伤寒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之下似乎藏着一颗妖孽般的心!

    见向晚意时不时朝着自己偷瞟一眼,一副举棋不定的架势,叶伤寒又含笑说:“意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没……没有,呵呵……”

    走神的向晚意被叶伤寒拉回现实,尴尬一笑,她索性又用试探性的语气说:“伤寒,姐姐冒昧地问一句,这盆蕊宫仙女当真出自当归叔之手?”

    “嗯?”

    冷不防听了向晚意的话,叶伤寒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

    女娲密码被骗走一事已经让叶伤寒心性大变,快速成熟,对他而言,左手中指的异能是天大的秘密,他绝不会以任何方式告诉任何人。

    见叶伤寒脸色微变,向晚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心中一紧,忙又解释说:“伤寒,你别误会,姐姐没有恶意的,我不止一次买过当归叔栽种的兰草,最贵的一盆不过三百块钱。说句不中听的,据我了解,他应该培育不出如蕊宫仙女这般堪称绝品的兰草。不瞒你说,姐姐的一位朋友很喜欢兰草,所以我才会大江南北搜罗……”

    “意姐姐,你是想认识培育出蕊宫仙女的人吧?”

    叶伤寒上大二就研究出了震惊整个燕北大学的“女娲密码”,智商如妖,自然猜到了向晚意的心思,于是他就说:

    “坦白说,蕊宫仙女的确不全是当归叔培育的,不过这其中却有老人家的心血。而且,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没法向你透露那个人的任何信息。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除了这盆蕊宫仙女,往后我一定还能拿得出其他稀世名品,只要你出得起价,到时候我还会优先选择卖给你!”

    说这话的同时,叶伤寒还扬了扬手中那张弥漫着淡淡幽香的名片。

    “伤寒,真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姐姐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啦,嘻嘻……”

    向晚意表面上在笑,可内心深处却无比震惊,手心甚至都溢满了冷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如此精明、睿智,轻易洞察她的心思。

    向晚意比谁都清楚,和聪明人打交道虽然省事,但也容易误事。

    所以,再不敢耍心思,她用郑而重之的语气说:“伤寒,既然你愿意卖姐姐一个人情,姐姐当然也不能亏待你,我准备出价十万块买下这盆蕊宫仙女,你看怎样?”

    “咣当……”

    向晚意话音刚落,角落里,坐在凳子上的胖大海已经吓得直接摔地上。

第13章 校服少女

    身高足有两米二的胖大海本名“方大海”,是和叶伤寒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

    胖大海小学没读完就因为父亲病逝而辍学,再加上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所以,村里的同龄人绝大多数都选择了去沿海打工,可他却留在了苦桑村。

    过惯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累年累月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发愁,胖大海的眼界自然极小,小到一笔价值十万块钱的买卖就是做梦!

    一屁股跌坐地上的同时,双目瞪圆的他忍不住惊呼:“向……向小姐,我没有听错吧,你……你要用十万块买一盆兰草?”

    “咳咳咳……”

    额头上划过三条黑线的同时,叶伤寒急忙微微轻咳几声,并且还不露痕迹地瞥了胖大海一眼,眼中隐有责备之意。

    微微一怔,表面上憨傻、实则大智若愚的胖大海急忙强压着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的心,然后刻意镇定自若地说:

    “是不是少了一点?毕竟这盆蕊宫仙女可是稀世珍品,全天下仅此一盆呢……”

    “这……”

    被胖大海这么一说,向晚意不由得微微皱眉,俏脸之上拂过一丝丝难掩的不悦。

    蹙眉看向始终镇定自若的叶伤寒,她用为难的语气说:“伤寒,这两年兰市萎靡,如果单论市场价值的话,蕊宫仙女其实最多值七八万块,但因为姐姐考虑到它对你的纪念价值,所以才……”

    直勾勾地盯着向晚意的狭长凤目,叶伤寒突然淡淡开口:“意姐姐,康城以及周边的花市可不少,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跑来苦桑村这样的山里人家呢?”

    “叶伤寒,你……”

    向晚意的脸色更加难看,那感觉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如果不是急需一盆中意的兰草、而市面上又买不到的话,她又何苦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思来苦桑村碰运气?

    换句话说,“蕊宫仙女”的市价的确不值十万,但对现在的向晚意而言,很值!

    唯恐看似老实巴交、一脸人畜无害、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叶伤寒继续坐地起价,贝齿轻咬的她索性急忙掏出手机,说:

    “伤寒,这样吧,且不管这盆兰草的价值如何,为了交你这个朋友,我提价到十二万。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就给你转账,成吗?”

    “咣当……”

    一声闷响,好不容易才坐回凳子上的胖大海再次狼狈至极地摔倒,人仰马翻。

    下意识掏出一支香烟点上,叶伤寒满意一笑,说:“成交!”

    半个小时后,向晚意捧着“蕊宫仙女”满意而去,叶伤寒的手机银行上则是一下子多出了一连串的“0”,让人目眩神驰。

    “伤寒,我……我是在做梦吗?”

    木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懵,头重脚轻,半边身子都靠在叶伤寒的身上。

    “老大……”

    一旁,满脸震惊的胖大海则是控制不住用力抓着叶伤寒的胳膊,颤抖着说:“发……发达了……”

    “是……是啊!发达了……”

    叶伤寒的声音颤抖得比木槿和胖大海的还要厉害,他一边紧紧拽着手机,一边扶着木槿,一字一颤地说:“木槿姐,胖大海,你们知不知道,之前那个妞张口说出十万块的时候我就差点被吓尿了!妈啊,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叶伤寒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越来越含糊,到最后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如果让向晚意知道,叶伤寒在“谈判桌”上的镇定自若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不知道久经商场、心机如妖的她会不会气得吐血?

    冷静下来之后,迫切想要去市里取钱还给钱八万、好让木槿与钱八万再无瓜葛的叶伤寒顾不得收拾,他和木槿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撇下到家里做客的胖大海匆匆出门。

    作为西南地区最大的城市之一,康城这两年发展迅速,街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喧嚣不止。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叶伤寒提着的黑色塑料袋显得异常有份量,就好像是装了好几块板砖,引得往来的路人频频回头。

    ……

    中午放学的高峰期刚刚过去,康城中学校门口一片静谧。

    突然,一名身着康城中学校服的少女急急冲出校门。

    阳光下的她身高腿长,冰肌玉骨,容光焕发,因身材偏瘦,更显苗条。微风起,长发舞动,衣裙飘飘,一如风中的精灵,柔若无骨,摇曳生姿。

    少女的容貌与木槿有着九分神似,但多了七分清雅,少了三分艳绝,好似绽放在尘世间的丁香花。

    看到迎面而来的少女,不远处的小卖部门口,十几名少男少女立刻变得无比激动起来。为首那名一身名牌、手捧大束红玫瑰的高个子男生更是兴奋得暗暗吞咽了几下口水。

    在同伴们此起彼伏的起哄中,高个子男生快步迎上去堵住满头大汗、俏脸绯红的少女,然后大声地说:“木棉,我真的好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猛一下被十几个少男少女团团围堵,而且还被表白,毫无心理准备的木棉顿时就懵了。

    俏脸煞白的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跟在高个子男生身后的女孩,秀眉紧蹙,她艰难开口:“江小鱼,你……你刚才不是打电话说你在校门口发生车祸了吗?你……你居然骗我?”

第14章 你敢欺负她?

    “哼!木棉,你别不识好歹,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因为有高个子男生撑腰,江小鱼丝毫不惧木棉的质问,刻意夸张地挺着胸脯,她有恃无恐地说:

    “亮哥家这么有钱,你做他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好?而且,你爸前几天不是才死了吗?你的家境那么困难,只要你愿意做亮哥的女朋友,亮哥不但会包你每月的生活费,好吃好喝地养你,而且还会供你上大学的所有花销……”

    不等江小鱼把话说完,早已俏脸惨白的木棉当即冷冷地说:“江小鱼,你够了!”

    手捧玫瑰花的亮哥“陈云亮”忙说:“木棉,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木棉寒声说:“陈云亮,我有喜欢的人,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陈云亮阴沉着脸说:“木棉,老子不怕实话告诉你,虽然你是康城中学的校花,但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女人罢了。干脆这样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所以你出个价,无论多少,我包定你了!”

    “呵……”

    不屑一笑,木棉转身就要走。

    “贱女人,你给老子站住!”

    见木棉竟然直接无视自己,陈云亮是真急眼了,一声低吼,他当即冲上去恶狠狠地拽住木棉的手腕: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老子现在就把你带去酒店办了。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来救你!”

    “混蛋,你放手!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木棉奋起反抗,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一只发狂的小母老虎,奈何相比盛怒之下的陈云亮,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的她就好像旧社会里即将被强卖到妓院的苦命农家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某一刻,木棉不经意间抬头,赫然就看到了时隔两年依旧熟悉至极的小青年正如脚踩闪电的天神那般滚滚而来,恍若梦境。

    “二哥……”

    口中呢喃,轻声呼唤,原本始终咬牙挣扎的她终于鼻子一酸,美目朦胧,泪如雨下。

    叶伤寒只在眨眼之间已经冲开围观人群到了木棉的面前。

    “你妈!”

    牙缝之中挤出犹如虎啸龙吟的森然低吼,他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破空轰出,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陈云亮的口鼻之上。

    伴着一声清晰至极的脆响,满脸兴奋的陈云亮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手捂脸哀嚎着蹲下。

    空气在一瞬间彻底凝固,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足足呆愣了几秒钟之后,陈云亮带来的十几个同伴才终于回过神来,慌乱中的他们只在顷刻之间就将叶伤寒团团围住。

    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叶伤寒紧紧抓着木棉的纤手,冰冷如刀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已经被人搀扶起来的陈云亮。

    “你……你你你……”

    口鼻兀自流血的陈云亮下意识后退半步,然后紧张兮兮地问道:“你……你是谁?”

    木棉紧紧地拽住叶伤寒,任由自己秀气玲珑的胸脯紧贴着叶伤寒的胳膊,脸红红的她不等叶伤寒开口,当即用无比坚定、骄傲的语气说:“他就是我喜欢的人,叶伤寒!”

    “……”

    刚到场的叶伤寒虽然不知前因,不过他依旧相信木棉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自然不会点破。

    陈云亮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忍着口鼻之上的剧痛,他上下打量衣着老旧的叶伤寒。

    目光从叶伤寒手里拧着的黑色塑料袋上瞟过,他突然不屑一笑,然后冷嘲热讽地说:“木棉,原来你的男朋友就这幅模样啊?瞧瞧他手里拧着的塑料袋装的是什么,路边捡来的矿泉水瓶吗?哈哈哈……”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云亮突然面露凶光,犹如能吃人的野兽,他瞪向叶伤寒,说:“乡下来的,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打我这一拳,但你必须立刻滚蛋,并且永远离开木棉,否则的话,我要你后悔投胎做人……”

    仿佛没有听到陈云亮撕牙咧嘴的威胁,叶伤寒突然冷声质问:“你敢欺负她?”

    他的目光更加森寒,语气更加冰冷。

    因为累年练拳的缘故,随着怒气的节节攀升,此刻的叶伤寒就如同降临人间的杀神,凶威滔天,不可一世。

    居然被一个人的气势吓得浑身轻颤,陈云亮显然是恼羞成怒了,再次陷入癫狂状态的他嘶声怒骂:“乡巴佬,爷爷告诉你,我就是要欺负你的女人,我要睡她!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

    陈云亮话音未落,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表情凝固。

    本该在七八步开外的叶伤寒就仿佛暴风一般怒卷而来,碗口粗细的拳头只在眨眼之间已经恶狠狠地砸在陈云亮的脸上。

    “嘭……”

    一声闷响,被两名同伴搀扶的陈云亮直挺挺地仰面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

    这下子,陈云亮是真的疯了,顾不得疼痛,嗷嗷乱叫的他再度狼狈至极地翻身而起,然后暴跳如雷地命令同伴们:

    “一起上,谁要是能把这个乡巴佬的腿打断,老子奖励他一千块钱,其他的只要动手,一个人一百块!”

    一时之间,众人蠢蠢欲动,目露凶光。

    “二哥……”

    被吓得俏脸惨白的木棉下意识地紧了紧叶伤寒的胳膊,衣角的拉链不小心刮到黑色塑料袋。

    下一秒,并不结实的黑色塑料袋破开一个口子,如红色板砖的崭新软妹币纷纷掉在了地上。

    一万块一捆,足足有十二捆,分量十足,红彤彤的,在烈日下隐隐散发着金红两色光芒,夺人眼球,令人窒息。

    冷不防看到这么多钱,不仅那些虎视眈眈的围观者,甚至就连陈云亮也惊得目瞪口呆,下巴好险没有掉地上去。

第15章 断魂坡上遇狼群

    陈云亮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此时正蹲在地上用外套飞快兜钱的叶伤寒,艰难开口:“乡下来的,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话音刚落,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本满脸堆屎的他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哗哗流的那种。

    笑到嗓子都沙哑之后,他才狞笑着说:“我知道了,木棉他爸前几天才去世,你这是买的冥币去烧给未来老丈人的吧?”

    被陈云亮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不禁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因为家境贫寒,叶伤寒生活节俭,平时根本就舍不得花钱买衣服,这一次他匆匆从燕北回来,更是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带一件,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两年前放在家里的旧衣服。

    就凭他这样的衣着,大家当然更相信他刚才掉地上的十几捆红彤彤的软妹币是冥币。

    一时之间,围观众人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戏谑,嘲讽声此起彼伏。

    此时的木棉犹自处在呆愣之中,她是叶伤寒的妹妹,当然比谁都清楚叶伤寒如今的处境。木当归刚刚去世,家里根本就没有半点存款,叶伤寒又在节衣缩食地上大学,怎么可能会突然有这么多钱?

    听着陈云亮和其他在场众人的嘲讽,回过神来的木棉心慌慌地看向叶伤寒,也以为叶伤寒怀里捧着的钱是冥币的她小声地说:“二哥,你是回来祭拜咱爸的吗?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别理这些人……”

    “丫头,别怕,有我呢!”

    自己的妹妹被欺负,叶伤寒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就算了?他既然打定主意退学照顾木槿和木棉两姐妹,那就绝不可能让人再欺负她们。

    轻声安慰过一脸不安的木棉之后,他随即老气横秋地从怀中衣服里抱着的软妹币里抽出十几张,然后用力晃了晃。

    “哗啦……哗啦哗啦……”

    刚刚开封的百元纸币与空气摩擦,发出阵阵清脆至极的声响。

    一时之间,陈云亮等正不遗余力嘲讽叶伤寒的人立刻就傻眼了,毕竟冥币可以做得很像真钱,但却发不出这种脆响。

    抬眼横扫在场张口结舌的众人,最终,叶伤寒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陈云亮的身上,他冷笑:“谁愿意替我家木棉打这个傻叉一顿,这些钱就归谁!”

    “……”

    陈云亮张口结舌,其他人面面相觑。

    “不够吗?”

    叶伤寒冷笑,索性直接掏出了一捆整整齐齐的软妹币,然后又说:“一万块,够了吧?”

    陈云亮彻底傻眼了,虽说他家里给的零花钱很多,但身为高中生的他平时可不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挥霍。

    至于陈云亮带来的十几个同伴以及其他在场围观的人则是憋不住暗暗吞咽口水,看向叶伤寒手中那捆软妹币的双眼不停地冒着金光。如果不是因为忌惮陈云亮的家世,恐怕真就有人要接这单生意了。

    “还不够?或者不敢?那算了,我自己动手吧!”

    叶伤寒说着已经将怀里兜钱的衣服递给呆若木鸡的木棉,然后抬脚走向陈云亮。

    “你……你要干嘛?”

    陈云亮接连两次被叶伤寒打脸,自然深深知道叶伤寒的拳头有多硬,即便叶伤寒之前的两拳根本连一半的力气都没有用上。

    身体微微颤抖,陈云亮下意识后退。

    “你说呢?”

    叶伤寒冷笑,双拳捏紧,指骨摩擦,犹如磨牙的咔嚓声此起彼伏,异常刺耳:“无论是谁,只要敢欺负木棉,我就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你……你别乱来……”

    陈云亮真的吓傻了,他连连后退的同时忙不迭朝着周围的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慌乱不已地说:“李诚,快……你们几个一起上,打断这个乡巴佬的腿,我……我给你们每人……五……八百……一千块……”

    十几个陈云亮带来的同伴面面相觑,最终选择了装聋作哑。

    一直以来,在李诚等人的眼里,“亮哥”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可如今和叶伤寒一比,所谓的亮哥似乎就弱爆了。

    眼看着叶伤寒已经走到陈云亮的面前,李诚等人索性伸手捂眼。

    “啊……”

    终于,陈云亮崩溃了,不等叶伤寒继续靠近,伴着一声尖叫,他拔腿就跑。他的十几个同伴呆愣过后,也都纷纷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拍了拍手,叶伤寒已经含笑将手搭在了木棉的小香肩上:“丫头,走吧,二哥请你吃好吃的!”

    “哦……”

    此时的木棉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如木偶一般任由叶伤寒带着走进不远处的一家饭店。

    ……

    陪过木棉之后,叶伤寒又去买了许多菜种、花种,顺带着给木槿买了几套新衣服,眼看着就要天黑,他终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车站。

    万幸的是,他赶上了末班车,否则就只能像之前回来奔丧那样花更多钱坐出租车了。

    苦桑村坐落在满是山地、丘陵的“苦桑山”中,因此得名,而苦桑山的更深处则是横跨了大半个华夏的原始森林“云雾山脉”。

    正因为地势偏远,苦桑村的交通非常落后,村民们平时在市里赶集回来只能坐从康城到健城的客车,然后中途下车,经过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断魂坡”。

    家里光景好的人家可以开摩托车、三轮车、拖拉机等等,如叶伤寒这种光景不好的人家就只能徒步穿越断魂坡了,而步行的话,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小时的脚程才能到村里。

    而且,一般的村民都不会选择天黑之后徒步走断魂坡,因为这条山路不但多毒虫毒蛇,夜里甚至偶尔会有饿狼一类从云雾山一带流窜过来的野兽出没。

    夕阳眼看着就要淹没在西山,晚霞渐渐被黑云吞噬,残月与繁星初露峥嵘,崎岖难行的“断魂坡”上,叶伤寒肩扛一个笨重的麻袋,脚步飞快,归心似箭。

    “嗷呜……嗷呜……”

    越加漆黑的山路两旁,盘根的老树犹如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远山偶尔有狼嚎声传来,亦幻亦真,让人没来由心中慌乱。

    额头上有冷汗冒起,叶伤寒紧了紧肩上扛着的麻袋,脚步渐渐加快,山林中的狼嚎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又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叶伤寒心中猛地一阵狂跳,分明看到自己刚刚经过的路上出现了一条狰狞可怖的恶狼。

    恶狼尾部低垂,头部匍匐,撕牙咧嘴,眼中散发着瘆人的绿光,它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跟在叶伤寒身后二十步开外,叶伤寒停下脚步,它就跟着停下,叶伤寒走,它也跟着走,仿佛附骨之蛆,根本甩不掉。

    在苦桑村长大的叶伤寒非常清楚,遇到狼之后一定不能表现出害怕,否则的话,恶狼就有可能直接扑上来。

    警告一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尾随的恶狼,叶伤寒刻意稍稍放慢脚步继续行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伤寒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背心处都已经被冷汗浸透,身体微微哆嗦,牙关打颤,因为只十分钟的时间不到,他的身后已经跟了三匹一路流口水的恶狼。

    终于,林中又不声不响蹿出第四匹恶狼的时候,叶伤寒恶向胆边生,他心中寻思:“拼了!”

    “嗷呜……嗷呜……”

    也是这时候,毫无征兆的,在叶伤寒前方的树林里,更加刺耳的狼嚎声响起,此起彼伏,声震四野。

    天已经黑尽,昏暗的密林中,十几双犹如萤火虫的狼眼散发着碧幽幽的慑人冷光,它们的视线,全都整齐划一地锁定了叶伤寒的方向,一如地狱里窥视凡间生灵的恶鬼。

    随着叶伤寒身后跟着的四匹恶狼也发出阵阵狼嚎声,十几只潜伏在幽暗树林里的恶狼纷纷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狭窄的山路,将叶伤寒的前路彻底堵死。

    见自己被将近二十只恶狼组成的狼群包围,叶伤寒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似是到了嗓子眼。

    这种时候,他再不敢移动分毫,只能与狼群对峙,可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群狼嚎叫不止,分明是在召唤同伴。

    某一刻,当眼角的余光瞥见身侧十步开外的大树时,叶伤寒心一横,索性暂时抛下肩上扛着的麻袋,然后奋起全力朝着大树的方向狂奔而去。

    “嗷呜……”

    群狼见叶伤寒动了,立刻如打了鸡血一般沸腾起来,伴着阵阵恍若惊雷的狼嚎声,近二十匹恶狼同时扑了上去。

    仿佛千军万马同时奔腾,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山风呼啸,一片肃杀,成群的鸟雀自林中惊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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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家姐妹花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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