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借设备
晚上，蔡东丰躺在床上，感受着边疆的宁静，缓缓的进入梦乡。
似睡似醒间，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蔡东丰打开门一看，门外有苏比热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呱啦呱啦的讲个不停，但蔡东丰茫然的看着他，什么也没听懂。
“系统，快来翻译。”蔡东丰对系统说道。
系统说道：“我也不懂维语。”
苏比热知道自己的老板听不懂，立即翻译道：“蔡总，库尔班医生说，有一个孕妇突然要生产了，希望借我们的彩超用一用。”
库尔班期盼的望着蔡东丰，目前只有医神公司的人过来了，只有这一个选择。
蔡东丰毫不犹豫的说道：“没问题！我去拿设备！”说完，他转身回到房间，拿出了一台高端的便携彩超、一台迷你监护仪。
库尔班见蔡东丰答应，十分高兴，立即拖着蔡东丰就要走。
蔡东丰此时还是一头雾水，不是只借彩超的吗？怎么要把人也拉走？
赵文光也被惊醒了，问道：“蔡总，你要去哪里？”
蔡东丰说道：“这位医生要借彩超，给一位孕妇做检查，我们这就去医院！”
“我也去！”赵文光说道。
在库尔班的带领下，蔡东丰等人来到了医院。
医院设备不全，病人也不多，只有少数急诊的过来。
在路上，热依麦帮忙转述了一下具体情况。
原来，一个孕妇突然肚子疼，但是又不太有临产的征兆，所以想看一看肚子里面是什么情况，要不要紧急实施剖宫产手术，将胎儿直接拿出来。
现在医院大部分设备已经齐备，但彩超、监护仪和ct等设备不全。
在这个时候，医院想起今天刚刚抵达的医神公司，他们是过来参加招标的，手里应该有彩超样品，想要借来用一用。
这个时候，没法在意国产彩超是不是可靠、性能是不是优良了，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拉着蔡东丰一起来，是因为医神的彩超医生们都没有用过，希望有厂家技术人员指导一下操作。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一路小跑的，几分钟便跑到了医院。
护士拿出了一件白大褂，给蔡东丰披上了，又用酒精凝胶擦了手。
孕妇此时在病房中，蔡东丰拿出彩超，也没有接通电源，接上4d超声探头后，飞速的按下开机按钮。
“谁来操作？”蔡东丰问道。
不是穿上白大褂就是医生的，彩超检查需要专业的知识，还要有医生的身份。蔡东丰不缺知识，但没有行医资格证，不能给病患做检查。
即便在西京附属医院，他也只是在旁指导。
库尔班说道：“我来吧。”说完，他接过探头，开始涂抹耦合剂。
蔡东丰惊讶道：“你不是外科医生吗？还懂得做彩超？”不过，库尔班没有回答，因为他听不懂汉语。
孕妇躺在病床上，显得有些难受。蔡东丰看了一下，肚子已经鼓得很高，应该月份不小了。
库尔班拿起探头，蔡东丰熟练的按下按钮，进入b模式。
4d探头并非只能用于4维彩超，也可以用最基础的b模式检查。
现在要看的是婴儿的大体情况，用b模式更加合适。
库尔班的动作很不熟练，并非他技术不行，而是对医神的设备不熟悉。
可以说，他此前从未用过如此高级的彩超。
蔡东丰看着孕妇难受的样子，立即说道：“库尔班医生，我来做检查，你写报告怎么样？”
“好！”库尔班想了想后说道。反正他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当下，库尔班提出要求，热依麦充当翻译，蔡东丰操作设备做检查。
蔡东丰的速度非常快，因为他对彩超的各个功能、按键了如指掌。只要库尔班提出要求，他能够在几秒钟内找到相应的位置。
“真厉害！”库尔班赞叹道，“如果你来医院，是最好的超声科医生。”
蔡东丰谦虚道：“我只是对设备熟悉，论专业还是你们厉害。”
彩超的检查结果相当快，当时就可以得出结论。
“库尔班医生你看，这里是婴儿，这里应该是脐带，已经绕颈两周了。”蔡东丰指着图像说道。
“脐带绕颈比较常见的，可以在临产时再检查一下，如果还是绕颈，那就不能顺产了。”库尔班说道。
蔡东丰点点头，他也明白脐带绕颈的危害。如果绕得紧了，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甚至是存活。但是如果比较松的话，问题也不大，只要定期复检即可。说不定婴儿在子宫里活动，能够让脐带又恢复正常。
b模式下检查没有太多问题，蔡东丰立即切换模式，查看胎儿的血流情况。
红蓝色的色块不停的显现，如果是外行人，根本看不明白。但是，蔡东丰刚一检查，立即惊呼：“不太妙。”
库尔班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说道：“蔡总，这里是不是脐带扭转了？”刚才专业化的操作，让他认可了蔡东丰的技术，不由得将他也当成了医生，开始讨论病情来。
蔡东丰说道：“应该是，你看这边的血流情况，明显不太正常，似乎隔阻了一大半。”
血流在这个位置突然减弱，最大的可能性是脐带扭转。
如果把脐带比作水管，那脐带绕颈只是把水管缠绕两卷，管道还是通畅的。但是，如果是脐带扭转，那意味着管道自己拧了起来，通道会变得狭小。
婴儿在发育时，所需的氧气、养料，全都是通过脐带，从妈妈身体里获取的，脐带就是他（她）的生命线。如果发生扭转，将会出现极大的问题。
“必须立即手术！”库尔班立即说道。
脐带扭转通过一般产检很难诊断出来，但通过高端彩超，却可以轻易看到。
这边是医疗器械对医生和病人的意义。
这位孕妇还是比较敏感的，或者说运气很好。
脐带扭转后胎动会突然增多或减少，如果出现这种状态，应该及时去医院。如果确诊为严重的脐带扭转，需要立即进行手术，将胎儿给剖出来，否则会导致胎死腹中。
眼前的这位孕妇孕周已经到了，既然看到了脐带扭转的症状，也就不去赌是否严重、后面是否能自行恢复了，直接将婴儿剖出来更保险。
库尔班立即推着孕妇去手术室了，蔡东丰连忙跟跑着，说道：“我这里还有监护仪，可以给孕妇用上。”
“好！”库尔班说道。
蔡东丰将设备交给护士，先拿过去消毒。
第166章. 紧急任务
没有经过消毒的东西，是不能进手术室的，有可能会导致手术感染。
而手术室的洁净度要求，到以后会越来越严格。
以监护仪为例，现在绝大部分的监护仪都有风扇，因为功耗太大了，没有风扇器件温度太高，有损坏的风险。
但是，消毒的时候只可能把监护仪的外表面消一消，设备里面是没有办法的。不可能把机器拆了，把所有板卡、器件也消一遍毒。
这样一来，当启用监护以后，风扇就有可能将监护仪内部的细菌、病毒吹出来，污染手术室，导致病人感染。
因此，后世要求高一些的手术室，都要求监护仪不能有风扇，最好外表面也不要有散热孔，避免有细菌、病毒跑出来。
蔡东丰设计出的迷你监护仪，由于算法十分高效，对硬件的要求较低，发热量不严重。因此，监护仪里没有风扇，而且密封性做得很好，无需担心消毒不彻底的问题。
现在有些医院、医生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好处，以后总会明白的。
手术室里无关人等是不能进去的，家属们更进不去。
因为手术有时候看起来会显得“残忍”，特别是骨科手术，电锯、斧头都上了，血肉横飞，家属进去后很容易情绪波动，干扰到医生做手术。
家属们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着，时不时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瞄一眼。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看起来更加着急，一直在踱个不停。
“放心吧，刨宫产还是很安全的。”蔡东丰说道。
那个男人不懂蔡东丰的话，还是苏比热来做翻译。
得知医院的设备是借用蔡东丰的后，他十分感激的给了一个拥抱，并邀请他去自己家去做客。
男人叫卖哈热木，孕妇叫托依汗，两人世代生活在伊县，基本上没出过远门，也不懂得汉语。
随着经济的发展，少数民族学习汉语的越来越多，还有不少人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闲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护士推着孕妇和小孩子出来了，家属们顿时哗啦啦的围上去了。这个时候，有关心小孩的，也有关心产妇的，但见两者都无恙，原本的焦急顿时化作了喜悦，手术室门外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谢谢！谢谢蔡总你们的彩超和监护仪！”库尔班前来表示感谢。
还好麻醉机等设备早就采购了，否则今天的手术无法进行，只能连夜转到其他医院。或许这一耽搁，胎儿的情况就变恶劣了。
卖哈热木再次向蔡东丰表示感谢，再三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
蔡东丰答应了。
恰好库尔班第二天休假，于是也跟着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开着车，离开了伊县城区。虽然媳妇还在医院，但有亲属照看着，卖哈热木放心的回来招待客人。
卖哈热木是传统的放牧家庭，但现在不比以前，不用逐草而居，住的位置相对固定。
但是，这里离市区还是太远了，开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众人来到卖哈热木的家里后，得到了最热情的接待。烤全羊、马奶酒、手抓饭、馕，应有尽有。
医神的员工，算见识到了少数民族的风情，纷纷感慨不虚此行。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大家都有些喝多了，决定在这里住一晚。
这里，远离了城市灯光和空气污染，能够看到璀璨的星星，十分的难得。
蔡东丰本以为晚上能睡个好觉，但到了半夜，又被库尔班给叫醒了。
“蔡总，有个十分紧急的任务！”库尔班说道。看他的脸色焦急又凝重，显然出了什么事。
蔡东丰问道：“什么任务？”
“有位战士受伤了，要先送到我们这里简单处理一下，再送到医院救治。”库尔班说道，“我是外科医生，希望得到你的协助！”
“好！”蔡东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感觉自己是柯南附体了吧？总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早就听闻这里不太安稳，没想到刚来第二天，就遇到了受伤的战士。
他们保家卫国，付出了自己的青春甚至是性命！现在他们遇到困难需要帮助，蔡东丰责无旁贷。
原本，受伤战士会直接送到医院去的，但由于路途遥远，担心战士坚持不住。得知附近有一个外科医生在，决定先送到这里简单处理一下，再继续送到医院抢救。
这两天蔡东丰已经了解到，库尔班是当地薄有名气的外科医生，涉猎的方向比较广。
便携彩超比较贵重，出来的时候，蔡东丰都放在了车上，正好能够用上。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个高级版的随身医，调出了隐藏的aed界面。不管怎么样，有备无患。
“呼呼呼……”巨大的声音打破了草原的宁静。随后，一个巨大亮斑出现在草地上，引来了一些飞虫。
蔡东丰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架直升机，它看起来十分粗狂，表面有绿色的涂装，跟周围的草地共同一色。
“医生呢？医生快来！”直升机里传来急迫的声音。
库尔班拿着自己的医疗包弯腰冲了过去。
从事特殊行业的人，有些人会随身带着所需的工具。比如记者会随身带着录音笔，外科医生则随身带着医疗包。
更有甚者，会随身带锋利的小刀和插管工具。在关键时刻，可以切开气管辅助呼吸。
库尔班是外科医生，他的医疗包里的装备就更多了。
无需人说，蔡东丰也拎着彩超钻进了直升机。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直升机，与预想的不同，里面的空间十分宽敞。在后排座位，有一位战士躺在了座椅上，鲜血将衣服和座椅染红。
在他的身旁，有两位战士强忍着泪水，大声叫道：“这里，快！”他们说的是汉语，库尔班听不懂。
蔡东丰把苏比热给喊了过来，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一个翻译。
库尔班拿出了自己的听诊器和一些器械，看样子是要给受伤的战士做体格检查。
蔡东丰则拿出了迷你监护仪和随身医，将传感器接好。
“滴滴滴滴……”监护仪报警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蔡东丰看了一下，心跳还有，但血压比较低。在库尔班检查的时候，腹部的伤口，依旧往外冒血。
“必须立即止血！”库尔班说道，“不然的话，他坚持不到去医院。”
第167章. 超负荷使用
就连蔡东丰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止血，但关键是如何止血？
直升机里不具备任何手术条件，无菌先就不说了，连关键的手术器械都没有。
而且，一旦失血的话，也没有血液可以补充。
蔡东丰是没有办法的，这个时候得靠库尔班，他才是医生。
“怎么止血？”蔡东丰问道。
库尔班没有回答，先问了旁边的战士：“他是怎么受伤的？”
“先别管怎么伤的，先救他要紧！”战士说道。
“如果知道受伤的具体情况，救治起来更有效率。”蔡东丰没等库尔班回答，直接对战士说道。
“是这样的，沈龙在掩护我的过程中，被敌人的手雷给炸到了。”
库尔班得知之后再次检查了一遍，说道：“应该只有一枚弹片进入了腹部，但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在库尔班检查的过程中，蔡东丰也看到了伤口情况。
说实话，这个时候蔡东丰的脚有些软。此前他虽然救了几个人，但都是“内伤”，外表还是好端端的。
何曾见过眼前的景象？满眼一片血色。
浓郁的血腥味，让蔡东丰有些反胃。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说道：“用我的设备查一下，应该可以大概的判断弹片在哪。”
库尔班眉头微皱，说道：“彩超能行吗？”
彩超检查虽然十分方便，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它能检查到心脏、肝脏、胎儿，还是不能检查胃、肺和肠子。
因为这些器官，有着巨大的充满气体的空腔，超声波不容易穿透和反射。
沈龙受伤的位置在腹部，恰好是不太容易检查的地方。
而且，子弹和弹片的伤不是完全相同的。弹片旋转着进入人体后，最后停留的位置，并不在就在外伤口的所在处。
蔡东丰说道：“应该可以，我试试。”说完，他打开便携彩超，选了一个大凸探头。
所谓大凸探头，是凸阵探头的一种，这种探头适合探查腹部。
选好探头后，他输入密码，进入到工程师模式，开始设置起来。
是的，彩超也有不同的模式，就如同操作系统分商业版、教育版、专业版一样，对应着不同的功能。
在工程师模式下，可以设置更多的参数，最重要的一个便是声功率。
彩超出厂的时候，不同探头所需功率都提前设置好了，调在了最合适的状态。而用户（彩超医生）是不会再来调的，也没有权限调。
但是，最合适并不意味着能力最强，在蔡东丰的调整下，探头的驱动电流，被他调高了两倍。也意味着，发出来的声波强度，也会增大两倍！
声波增大两倍会发生什么？
原本因为回声太弱的地方，现在有了信号；原本探查不到的深度，现在也可以探查得到。
但是，这并非毫无代价。如此强大的电流，会给探头、设备都造成极大的损害，使用寿命大大降低！
在这个紧急关头，设备不重要。
蔡东丰的速度非常快，手指几乎化成了一道残影，但是他的准确度非常高，每次都正确无误的按在所需的按键上。
就连库尔班，都被吸引了几秒钟。“你这手不去做外科医生可惜了。”库尔班说道。
外科手术最重要的是稳，其次是快。因为，手术的时间越长，病人的负担便越重。
蔡东丰的动作之快、手指之灵活，是做外科医生的好苗子。
设置好参数后，蔡东丰立即给沈龙做检查。随着探头的游走，屏幕上出现了一道道的亮影。
库尔班紧盯着屏幕，他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分辨出屏幕上显示的是身体的哪个部分，这个部分是否正常。
“快！”蔡东丰说道。他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探头正在发热，温度上升得也有点快。但是，他必须要拿紧探头，因为在检查的时候，需要有一定的力道。
根据法规，在长时间触摸塑料时，温度不能超过48c，否则会出现烫伤。现在，蔡东丰明显感觉到，探头表面超过了50c。
这样的温度，拿上十几秒钟就觉得有些烫，但蔡东丰咬紧牙关，默默的忍受。
库尔班说道：“我也知道要快，但起码要让我分辨清楚这是什么内脏！”
探头越来越烫手，蔡东丰拿出了大量的耦合剂，来帮助探头散热。
“进入pw模式！”库尔班说道。
pw模式是用来查看血流的，他通过分辨伤口的情况，确定了一片区域。
蔡东丰立即切换了检查模式，圈定在库尔班所指的位置。
顿时，一片红色的区域出现在屏幕上，但是没有回流的迹象。
“出血点就在这里！”库尔班喜道。
蔡东丰也十分高兴，今天运气不错，不过三分钟时间便找到了出血点。
有时候，出血点是很难找到的，因为内脏相互交错，挡住了人的视线。
但是，在彩超面前，一切出血点都无所遁形。
“这是什么地方？”蔡东丰问道。一片看似差不多的明暗条纹，不是专业的医生，根本就看不懂。
其实，即便是医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阅片的。库尔班能够看得懂彩超图，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医院的重点培养。
“这是肝！人的内脏中，肝的血运是十分丰富的，动脉也特别多！弹片从左腹进入，切破了一截肠子，斜着擦到了右肝叶。”库尔班说道，“你看这里，这个不规则的亮斑，应该就是弹片了。”
蔡东丰点点头，亮度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超声波的功率，这片区域如此明亮，说明声波的反射很强。弹片是金属的，无论是传播还是反射声波的能力都比人体要强得多，很容易分辨。
“既然找到了位置，是否就可以止血了？”一名战士听到两人的对话，着急的问道。
在检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牵扯到伤口，因此这段时间出血的速度更快了。要不是两人是医生，他都想将蔡东丰和库尔班赶走！别人没救回来，反倒流血过多牺牲了。
蔡东丰看着库尔班，在场只有他才是外科医生，最有能力为伤者止血。
“我没有把握，但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试一试。”库尔班长吸一口气后说道。
第168章. 烫伤
人的一生要做很多选择，有的选择很容易，但有些选择可以称得上“抉择”。
现在，乌涛就面临着一个抉择。
作为沈龙的上级，也是在场中官兵中职位职高的人，他有最终确认的权利和义务。
现在，沈龙需要止血，但问题在于出血点在肝部。以现有的条件想要止血，只能用压迫的方式。
“怎么压？”蔡东丰问道。
库尔班说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徒手止血，也就是用手压。另一种是用器械夹着止血纱布压。”这两种方式其实都算得上是徒手止血。
“两种方式有什么优缺点？”乌涛问道。
“徒手止血呢，要将腹部打开一个较大的口，让手能够伸进去。优点是人手感应比较灵敏，力道好掌握。”库尔班说道，“用止血棉球的话，可以利用现有的伤口，但问题是镊子长度有限，力道也不好掌控。”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看不到内部的情况。
徒手止血听起来就很吓人，要把肚子割开，乌涛立即否决了。他说道：“能否用棉球先压一下，让沈龙坚持到去医院？”
库尔班说道：“我试试。”说完，他从自己的医疗包里拿出一把长长的夹钳，消毒之后夹起一大块无菌纱布，透过腹部的伤口，小心的往里面送。
“蔡总，麻烦用彩超给我指明位置！”库尔班说道。
“没问题。”蔡东丰说道。
现在肚子没有打开，想要把纱布放到出血口，非常的困难。但是，如果有彩超来做指引的话，就有了一定的可操作性。
以前要做羊水穿刺，是非常危险的，很容易伤到婴儿。但是，有了彩超作为指引之后，这个检查的安全性大大提升。
蔡东丰摸了一下超声探头，刚才没有使用，所以温度下降了一些。他不知道这个探头还能坚持多久，只能默默祈求它质量好一点，坚持到最后。
探头再次放在了腹部，画面里出现了沈龙腹部的情况。其中有一个亮斑，正是库尔班手中的夹钳。
作为外科医生，库尔班对人体器官是很熟悉的，哪个地方有器官、哪个地方相对比较空，可谓了如指掌。加上有彩超的指引，让他能够巧妙的避开肠子，将止血纱布伸到出血点。
当然，说起来很短，但实际做起来却十分艰难。库尔班的动作非常慢，每次只往内伸一两个毫米，但是他的手很稳，没有丝毫的颤抖。
蔡东丰也很忙，他隔几秒钟就要切换到pw模式，看一下出血点的位置，随后又要切到b模式，指引库尔班抵达出血点。
探头随着夹钳的位置移动，蔡东丰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图像调到最佳显示效果，辅助库尔班判断情况。
在库尔班停止不动的时候，蔡东丰还偶尔会切换到4d模式，让大家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两分钟过去了，库尔班的额头全是汗，但是他的手依旧十分稳定，不见丝毫颤抖。
终于，止血纱布送到了出血点，库尔班轻轻的压了压，然后给了蔡东丰一个眼神。
蔡东丰立即会意，再次切换到pw模式，查看是否还在出血。
虽然只认识不到两天，但在这种生死关头，两人的配合竟然相当默契。
显示屏上再次出现跳动的红蓝色块，但是，这一次十分的均衡，显然监控到的血流，都是在血管里流淌的。
“很好，血止住了！”库尔班喜道。
这个时候，他才抽出一只手来，缓缓的给自己擦了一下汗。不过，他还不能放松，必须以这个力道持续按压着。
乌涛十分高兴，立即说道：“起飞！立即去医院！”
“开稳一点。”蔡东丰说道。
飞行员的技术非常厉害，起飞的时候，竟然感受不到多少颠簸。
这个时候，如果颠簸太大的话，就无法控制好力道，导致止不住血，甚至压迫内脏。
人体肝脏是十分脆弱的，被人打一拳肚子，都有可能造成肝破裂、脾破裂。
无论是蔡东丰还是库尔班，现在都不能放松。
超声探头的温度再次升高，甚至飘出了一股糊味。
蔡东丰只能间断性的启动检查，避免探头损坏。
这个探头以后坏了不要紧，但在去医院之前不能坏。
直升机一直在加速，能够看到底下星星点点的灯光，飞速的向后退，眨眼间就看不见了。
三十分钟后，直升机落在了医院的大门外。此时，早有急救人员等在那里。飞机刚一落地，便有人冲进来抬担架。
蔡东丰松开探头，让开了位置。但是，库尔班没有让开，依旧维持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压住出血点。
库尔班一直跟着病床跑，直到到了手术室门口，才松开手，缓缓的将夹钳拿了出来，并且说道：“里面有一块纱布，等下清点的时候注意一下。”
“库尔班，你也进来，当一助！”此时，一位年纪稍大的医生说道。
“是！”库尔班闻言一喜，这位孔丹逸医生可是西北省鼎鼎有名的外科专家，能够跟在旁边做一助，是很难得的机会。
“你对伤口有什么看法，到时说给我听。”孔丹逸说道。
之所以选库尔班当一助，主要还是因为他是第一位接触患者的医生，对患者的情况更熟悉。
蔡东丰看着库尔班和沈龙都进了手术室，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后面能否将人就回来，就看医生的技术和病人的身体与意志了。
“蔡总！好样的！”苏比热举起大拇指说道。
直升机的容量有限，只有苏比热跟着他过来了，赵文光等人还在卖哈热木的家呢。
蔡东丰笑了笑，张开了自己的右手，已经一片通红。
“蔡总，你的手怎么了？”苏比热惊道。
蔡东丰说道：“刚才探头超电流使用，温度有些高，应该是烫伤了。”
“那赶紧去冲洗一下敷药。”苏比热立即去挂了一个急诊，蔡东丰则来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手掌。
刚才在救人的时候倒不觉得如何，现在松懈下来，只感到手火辣辣的痛。水流稍微一减弱，痛感就会加强。
“蔡总，医生叫你号了，咱们快过去吧。”苏比热说道，“我从医院拿了一块纱布，包了一块冰，你先冷敷一下。”
第169章. 就是他
皮肤烫伤之后，第一时间应该用流动的冷水冲洗，千万不能听信什么偏方，涂抹酱油、牙膏、香油、凡士林等东西，不但不利于伤口恢复，反而会造成二次伤害。
最正确的做法，便是立即用冷水冲洗。冷敷的话，也要隔几层毛巾，不能直接把冰盖在上面，以免温度过低导致伤口恶化。
蔡东丰的手虽然烫伤，但温度没有太高，只是有些红肿，倒没有破皮。
在等候的时候，蔡东丰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一家部队医院，距离城区还有一点距离。
不多久，医生看了一下蔡东丰的手，开了一种烫伤膏，就把他打发走了。
在蔡东丰看医生的时候，苏比热向赵文光汇报这里的情况，后者得知蔡东丰的手受伤了，想要连夜赶来医院。
他们还在卖哈热木的家，这么一番折腾，都没有了睡意。
蔡东丰说道：“夜里开车不安全，天亮再回市区吧！我和苏比热等下就去宾馆等你们，顺便休息一下。”
还没走出医院，就有人冲过来指着蔡东丰说道：“就是他！”
蔡东丰闻言一愣，他刚过来不久，应该没做什么坏事，这就被人指认了？
此人话声刚落，便有一群穿军装的人走了过来，当前一人的肩章上有两根金线和两枚星徽。
蔡东丰对军衔不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品级的，但很显然这群人以他为首。
“你好你好！”两杠两星的军官向蔡东丰行了一个军礼，“我是沈龙所在队伍的营长雷斌，多谢你救了我的兵！”
蔡东丰忙道：“不敢当，救人的是库尔班医生，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谢谢你。”雷斌说道，“哦？你的手怎么了？”
苏比热说道：“刚才为了帮库尔班医生指明出血点的位置，我们的彩超超负荷运转，探头的温度很高。我们蔡总一直握着探头，所以被烫伤了。”他的语速很快，蔡东丰连拦一下都来不及。
这点小事，也值得去提？
雷斌有些动容，说道：“正所谓十指连心，手的灵敏度很高，对痛感的感知也很强，能够长时间握着高温的东西，这份意志值得钦佩！不管怎么样，你的医药费和养伤费我们得掏。”
蔡东丰拒绝道：“这点小伤没花什么钱，再说了，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因为有你们在为我们负重前行。你们保家卫国、甘愿牺牲，我这点付出简直微不足道。”
“好！”苏比热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现在还没有流行“岁月静好、负重前行”这句话，他觉得太精辟了。
雷斌见蔡东丰确实是真心实意，朗声笑道：“好！这份情我们记下了，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说完，他给了蔡东丰一个号码，然后带着自己的兵去手术室外守着了。
打车回到宾馆，蔡东丰感觉手掌又痛又痒，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做广播操。
做操的时候，能够暂时忘却手掌的不适，等到几遍过后，天色已经亮了。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蔡东丰依旧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困。
他去洗个了澡，再次给手掌涂了药，然后去餐厅吃饭。不多久，赵文光等人也进来了，问候蔡东丰的受伤情况。
打开绷带，手掌一片红肿，看起来就很痛。
“蔡总，这烫得也太严重了吧？超声探头的温度这么高吗？那我们的产品得控制好，不能让客户给烫伤了。”赵文光说道。
蔡东丰说道：“正常情况下发热不严重，但我设置的值超出规格太多，这才被烫伤。你放心，除开我们设计人员，医生是无法设置这些参数的，不会有烫伤的风险。”
昨晚是通过调整电流来加大探头发射功率的，电流增加一倍，功耗就增加四倍。而且，电流加大之后，探头的效率会变低，导致发热会更加严重一些。
如此多的热量，都要通过探头表面散发，因此温度升高很多。
“这种和平时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歹徒，竟然伤到了我们的战士。”一同前来的超声技术组长赵彦晓说道。
苏比热说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此话一出，赵文光都很惊讶。热依麦跟苏比热是老搭档了，相互间非常熟，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后者说如此有诗意的话。
“苏比热，你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热依麦问道。他才不相信苏比热有这个才华。
苏比热笑道：“是蔡总说的，我觉得非常好，就记下来了。”
“不愧是蔡总，连文采都这么好！”赵文光竖起大拇指赞道。
如果是蔡东丰说的，他们就不奇怪了。
蔡东丰汗颜不已，这可不是他首创。
众人昨晚都没有睡好，吃过早餐后，各自回房休息，为下午的竞标养精蓄锐。
就在他们呼噜大睡的时候，部队医院里的氛围十分凝重。
乌涛一直在手术室外转来转去，晃得雷斌有点眼花，后者呵道：“乌涛，稳重点！这么心浮气躁，怎么面对敌人！”
乌涛本不服气，但还是强迫自己坐了下来，不过没等两分钟，又站起来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雷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他能理解乌涛的心情。
这些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训练、一起同生共死，多年下来，相互间的感情堪比亲兄弟。现在，兄弟重伤濒死，他如何能心平气和？
雷斌又何曾不是如此？颤抖的手，早就将他出卖。
干等着不是事，他问道：“搞清楚那位帮忙做彩超的人是谁了吗？”
“我问清楚了，他是医神医疗的老板蔡东丰，受邀前来参加新妇幼医院的竞标。”乌涛说道。
“医神公司？没听说过。”雷斌说道。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医生们说这家公司崛起才大半年的时间，技术非常强。”乌涛说道。
两个小时之后，孔丹逸率先出来，雷斌立即迎上前，问道：“孔医生，沈龙怎么样？”
孔丹逸说道：“抢救比较及时，只要熬过这个晚上，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雷斌等人闻言大喜，立即感谢孔丹逸，后者说道：“应该感谢库尔班医生和另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控制住了失血，沈龙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第170章. 不变应万变
库尔班还在缝皮呢，这也是上级医生给下级医生的奖励。
这次沈龙虽然命大，但肝部不可避免的受到损伤，需要修补一番。对于库尔班而言，可是难得一见的手术。
现在，能够得到缝皮的机会，算是过了一点瘾头。最重要的是，他在孔丹逸留下了好印象，以后发展会更顺。
等病人麻药苏醒之后，库尔班才离开苏醒室。照例收到雷斌等人的感谢后，才一脸疲惫的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医院。
有军人受伤的事情被严格保密了，新妇幼医院依旧一片祥和。除开院长和几个主任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库尔班立了一功，更谈不上有欢迎仪式了。
……
下午上班，蔡东丰等人拎着另外几台设备来到医院会议室，参加竞标会。
他们来的并非最早的，会议室已经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队伍。
其中一个人，蔡东丰十分熟悉，正是非普的韦平正，他上一世的上级领导。
这次新妇幼指明要技术人员参加，韦平正过来并不奇怪。
除开非普外，思光、通疗、东门公司也一个不落。不过，思光主要是来参与监护仪的竞标，他们的彩超不过是陪跑的，根本竞争不过非普等外企。
“哟！你就是医神的蔡东丰？”就在此时，一个汉语发音十分奇怪的声音传来。
蔡东丰回头一看，眉头微微一缩，说道：“安尼塔·梅西？”
来者同样是非普的熟人，上一世做到了公司高管的位置，现在应该是公关部经理。
“是的，就是我。”安尼塔·梅西冷哼道，说完他就走掉了。
韦平正这一次跟蔡东丰聊过几次，算是有了些交情，他低声对蔡东丰打招呼。
蔡东丰问道：“韦工，梅西怎么来参加招标了？”
“因为上次的事情，梅西被降职了，现在担任市场部的主管，负责这次招标。”韦平正低声说道。
蔡东丰点点头，幸好梅西不知道自己上一世能做到高管，否则巨大的落差会让他无比失落。
主管和高管，虽然都有一个“管”字，但地位有着云泥之别。
毕竟，主管只能算基层干部，还谈不上是管理人员。
思光的队伍中没有熟人，毕竟他认识思光的人也不多。
半个小时之后，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台说道：“欢迎大家来参加新妇幼的招标，我是设备科的孙德。我们这次的订单是两百台监护仪和三十台彩超，分开招标……”
在孙德介绍这次竞标概况的时候，热依麦低声说道：“这是孙德是设备科的科长，听闻风评不太好。”
蔡东丰立即明白了热依麦的意思，问道：“跟哪一家走得近？”
热依麦苦笑道：“不知道，就是因为没表现出倾向性，才风评不好。”
“原来是想通吃！”蔡东丰恍然大悟。
无论是哪个行业，采购收点好处之类，是十分常见的事情。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大家都能理解，但是有些人光收钱不干事，这就让人不爽了。
“没人举报他吗？”蔡东丰问道。
热依麦说道：“孙科长很小心，再说也没多少钱，新妇幼还要采购不少设备呢，犯不着得罪他。”
很快，孙德介绍完了这次竞标的情况。
让蔡东丰惊讶的是，今天要走暗标。
所谓暗标，就是在评审的时候，评为不知道这份标书是哪家投的，只有确定之后，才会公布中标企业。
暗标其实很常见，特别在投技术标的时候，更加具有优势。当然，如果组织得不够严密，很可能适得其反。
蔡东丰不知道别家知不知道今天采用的暗标形式，但医神的确是不知道的。
首先竞争的是那两百台监护仪，这点没什么好说的，大家把自己的规格、条件都写在标书上，然后装进密封袋中，交给评委即可。
标书其实大家提前都准备好了，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搞定。但是，为了给大家一些修改的时间，投标定在了一个小时之后。
“蔡总，我们要改标书吗？”赵文光问道。
临时才知道是暗标，他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修改一下标书，把定价再斟酌一下。
不管如何，少赚总比没赚强。而且，医疗产品的需求是固定的，买了这一家，就不会再卖另一家的了，一得一失差距很大。
蔡东丰说道：“价格什么的不用修改，但是把中央监护系统的名字改成‘中央数据系统’，并标明这套系统预留了端口，可以接入其他医疗设备传过来的数据，为病人提供在线报告功能。”
赵文光惊讶道：“蔡总，这样我们的工作量会大很多！”
“不要紧，工作量不大，这个中央监护系统是我做出来的，我对它了如指掌，只要稍加改动，就能把超声的数据传过来。”蔡东丰说道。
“好的。”赵文光说道。既然老板都说没问题了，他也不会有意见。
下面的人紧张的修改标书，给蔡东丰过目一遍后，没有问题就投上去了。
这个时候，各家企业代表基本上都投好了标书，相互间打量着，似乎想要从别人的表情中，看出各自的条件。
安尼塔·梅西走了过来，对蔡东丰说道：“蔡东丰，这次我会让你们颗粒无收！白跑一趟！”
蔡东丰说道：“梅西先生似乎很自信？”
“那是当然！”安尼塔·梅西傲然道。
“在场的有这么多家企业，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能赢得这个标？”蔡东丰说道。
“哼哼，那当然是……”安尼塔·梅西没有再说，只是冷笑了一声，“总之你们医神是没有戏了。”说完他回到了非普的区域。
其余几家的负责人也听到了安尼塔·梅西的话，心中不由嘀咕，该不是这家伙提前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吧？不过，没凭没据的，大家也不敢就这么质疑。
暗标说起来很公平，能有效地消除明标评标过程中评委会成员的人为打分倾向，但是也未必不能弄虚作假。
“这家伙。”众人心中暗骂。
赵文光低声道：“蔡总，这位梅西对我们意见很大啊！”
“不用担心，反正是暗标，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蔡东丰说道。
第171章. 并列第一
医神和非普开撕的时候，赵文光还未入职，因此不太了解两家公司之间的恩怨。不过，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了，也知道了安尼塔·梅西为何对蔡东丰有意见。
毕竟，如果不是魔都政府居中协调的话，蔡东丰搞不好真会起诉安尼塔·梅西。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评委们也陆续入场。
除开孙德外，还有另外三个评委，其中一人穿着军装。
“那位是部队医院的设备科水容辉主任，没想到被邀请过来当评委。”苏比热说道。
他和热依麦二人负责伊城附近的市场，对各大医院的主要管理人员比较熟悉，这也是一个合格销售的基本功。
当然，医神的渠道还没有很广，绝大部分区域，特别是二三线城市，都是由当地医疗器械销售公司代理。
大部分医疗器械公司都是如此，只会在大城市设立直属的销售公司或团队。
这一次，主要是因为医院对技术改造方面有需求，当地代理商才会找原厂的人来。
评委们就坐在会议室最前方的位置，开始认真查看每一份标书，然后分别评分。
他们四人给出的平均分，将是各医疗器械公司获得的技术分。然后，由院长给出各家公司的价格分，最后加权平均，便是最终的得分。得分最高的，将赢得这次招标。
很快，技术分统计出来了，医神医疗以微弱的优势领先，其次是思光医疗，至于非普等公司，排列在三到五位。这五家企业，分数虽然有高有低，但相差并不算大。
苏比热愤愤不平，低声说道：“我们肯定被针对了，竟然技术分没拉开差距！”
蔡东丰说道：“还好，能够拿第一，说明评委们还是很公正的。”
现在，只有蔡东丰一家公司有无创测血糖技术，只要提及它，评委们就知道这是医神的标书。
分数出来后，各家医疗器械公司并不感到意外，唯有思光的人比较紧张。
其余三家外企，并没有看重这单监护仪，也知道竞争不过思光和医神，他们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彩超上。
思光不一样，他们在彩超上竞争力微弱，是过来陪标的，主要目的就是拿下监护仪的订单。
因此，他们也格外用心。
“好，技术分已经出来了，现在请院长给出价格分。”孙德说道。
很快，价格分也出来了，让蔡东丰惊讶的是，思光给的报价竟然比医神还要低！
“糟糕！”苏比热有些着急，“一般而言，在技术满足要求的情况下，价格分会得到更重的加权，思光搞不好会得到这一单。”
虽然老板过来了，但订单依旧算在他们二人头上，竞争成功了，两人有丰厚的奖励。
热依麦虽然没说话，但同样面色凝重。
旁边的技术人员，算出了加权分，最终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惊讶。
“竟然并列第一？”苏比热惊呼道。
现场有些骚动，他们都是竞标经验丰富的人，参加过的暗标也有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并列第一的。
因此，大家也没有经验，都在好奇院长怎么处理。
院长作为医院的负责人，他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两家企业再次修改标书，重新再评一次。
大家都望着院长，期待他的选择。就在此时，水容辉凑在院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院长眉头一扬，随即点头道：“医神和思光都是我国优秀的医疗器械公司，但由于医神的中央数据系统，能够保留对彩超的兼容，因此这两百台监护仪的订单，由医神公司中标。”
“啊！”苏比热和热依麦兴奋得跳了起来，原本他们二人的期望是不高的，毕竟在更多的时候，价格才是关键。但当看到分数相同后，又保留了一分期望，决定在下一轮竞标中再决高下。
没想到，院长直接宣布医神公司中标。
思光的人很不服气，原本他们认为两家要重新竞争的，没想到竟然直接把订单给了医神。
“院长，我们觉得不公平，希望两家重新投标竞争。”思光的销售说道。
苏比热喝道：“怎么不公平？我们的技术更好，坚决拥护院长的决定！”
两家的人吵了起来，现场变得闹哄哄的。
其实，销售们吵架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干起来。再过几年，经常能看到穿着oppo和vivo充气宣传服的人互殴。
院长双手虚按，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我们这次招标，更看重的是技术上的支持，因此选择医神公司。”
院长都再次表态了，思光的人不好再闹，只好闷闷的坐下来了。
苏比热和热依麦两人，心里乐开了花，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蔡总，希望我们再接再厉，把彩超的单也拿下！”苏比热说道。
蔡东丰笑道：“好。”
苏比热二人知道，彩超订单的对手不再只有一家，竞争会大得多。毕竟有三家外企虎视眈眈，名声也更响。
但是，来都来了，不管怎样都要拼一把。
孙德说道：“感谢大家的支持，下面开始投彩超的标，还是和刚才一样，大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计时开始。”说完，几位评委就去其他地方休息了，同时也是为了避嫌。
“蔡总，我们的条件要改吗？”赵文光问道。
刚才那个标，各位评委的表现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开始似乎被针对了，但在后面又被优待，实在搞不懂。
不知道评委的喜好和想法，条件都不好给。
在暗标情况下，各大医疗器械商没有了串通价格的机会，导致定价会偏低。但是，定价太低的话，利润又不够。如何利益最大化？这个时候最考验销售了。
蔡东丰仔细思索了一番后说道：“改一下，我们不应该全部以高端型号竞标，其中一半甚至一大半写中端型号，这样可大幅度降低采购价格。”
赵文光点头道：“这是一家妇幼医院，很多时候并不需要那么高的参数指标，中端产品也够用了。”
事实上，医院采购的彩超，大多数是中端的，某些二甲医院，还会采购低端产品。
高端彩超用得多吗？并不多！起码，大多数人都没用过真正的高端彩超。
第172章. 再次中标
医神的高端彩超要六十万，中端却只要四十万，相差了二十万。如果其中十五台换成中端便携彩超，总采购金额会降低三百万。
这样算起来，价格上会有优势。
改动了投标产品的种类，其他的就没什么要改的，蔡东丰让销售们赶紧修改标书，然后送上去。
非普等三家外企十分慎重，现在还在紧张的讨论着，思光的人则最为轻松，比医神还要先交上标书。
他们自认为是来陪标的，没任何临时修改标书的想法。
现在，思光还只有d6这一款低端彩超，其余的型号则是低端黑白超，三甲医院都看不上。即便他们的价格极有优势，但技术都不满足医院要求，价格无从谈起。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各家都上交了标书，评委们也从休息室出来，开始评分了。
满分为10分，评分标准里有各项技术要求指标，根据标书的承诺，开始一项一项的比对，然后给出得分。
半个小时之后，技术分出来了，非普获得了满分，其次是东门和通疗，都有9.5分以上，医神却只得到了9分。至于思光医疗，低分为0。
没办法，无法满足要求，价格再低也没用。
赵彦晓看到分数之后愤愤不平，低声说道：“蔡总，评委给的分不对吧？我们怎么只有9分？”
苏比热说道：“是啊，医院所有的要求我们都满足了呀，应该也是满分才对。”
蔡东丰耸耸肩说道：“我又没看到评分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评的。”
“等下要过来看看。”赵彦晓说道。
当技术分出来之后，会议室传来一道魔性的笑声。
“哈哈哈哈！”安尼塔·梅西大笑起来，说道，“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可能中标的，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梅西先生似乎高兴得有点早？现在只是技术分，还有价格分没有出来呢。”蔡东丰说道。
其余两家的人，也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悦。
“那就拭目以待。”安尼塔·梅西说道。
很快，价格分也出来了，这一次，医神集团获得了10分，非普排在第二，却只有8分。至于东门等公司，评分就更低了。
看到结果后，赵彦晓忍不住大笑起来。
虽然技术分比非普低一分，但价格分却高了两分，算起来优势更大大。
至于其他公司，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医院更重技术！”安尼塔·梅西恶狠狠的说道。他的神色没之前那么轻松了，似乎还压制着愤怒。
按照道理，院长很快就会出来宣布哪家中标了，但奇怪的是，一刻钟过去了，他们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蔡总，该不会真和梅西说的那样吧？”苏比热问道。
蔡东丰说道：“该做了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听从天意吧。”
“这就是所谓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吧？”苏比热叹道。
二十分钟之后，院长出来了，说道：“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经过我们认真思考，三十台彩超的中标单位是医神公司。”
“哇！”苏比热二人真的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彩超也中标了，这一单的价值更高，他们的提成也更多。
“不可能！”安尼塔·梅西大叫道，“怎么可能是医神？我们明明比他们更加符合医院的要求！”
院长眉头微皱，说道：“我们经过了慎重的分析。”
“那你们是怎么分析的？”安尼塔·梅西质疑道。
院长有些不悦了，但还是解释道：“医神给的报价是一千五百万，非普的报价是两千五百万，多了整整一千万！此外，医神提供的系统，还可以与监护仪对接，综合考虑，我们所以选择医神。这位先生，请问你明白了吗？”
安尼塔·梅西问道：“你们的预算不是三千两百万吗？我们的报价明明在预算范围内！”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就连梅西自己，也暗暗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预算？”院长不悦道。他环顾了四周，想要看出是谁泄露了消息。
在招标的时候，预算是严格保密的，不然大家都卡着预算来，还怎么招标？
蔡东丰暗暗摇头，这位梅西的性格太冲动了，也不知道上一世怎么当上高管的。
不过，三千两百万的预算，这个预算真够高的，算起来每台彩超的预算价格超过了一百万。
其余厂家的报价各有不同，最高的差不多三千万。
“哼。”安尼塔·梅西没有回复，冷哼一声就走了。
非普下面的人，都瞠目结舌，只能尴尬的收拾东西，向院长告辞。
原本，招标结束医院会请各个厂家吃饭的，但非普离开之后，其余公司也没有停留，全都走了，只剩下医神的人。
院长迎向蔡东丰，笑道：“你就是医神的蔡东丰蔡总吧？久仰久仰！”
蔡东丰忙道：“不敢当！多谢院长选择我们公司的产品。”
“哈哈，这是你们的实力体现！”院长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彩超还未得到广泛的认可，品牌知名度不够响，我相信技术分也可以到10。”
其实，各个评委打分情况他都知道，其中三个评委都给了医神高分，唯有一人给了低分，拉低了平均分。
“感谢各位评委的认可。”蔡东丰说道。
蔡东丰并不在意分数如何，毕竟已经中标了。
“不过，这次你们中标，得感谢水主任，他强烈建议我们选医神的产品。”院长说道。
蔡东丰闻言有些惊讶，他跟水容辉此前素未谋面，怎么会推崇自己？
水容辉此时走了过来，笑道：“我推荐医神，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医神的技术很好，竟然能够探查到腹部空腔的情况！其次，蔡总的为人我很认可。包院长，你看蔡总的手用纱布包着，那你知道他是如何受伤的吗？”
“哦？我还真不知道。”院长说道。
水容辉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一个亿万富豪，能够舍已为人，有多少人能做到？我相信这样的企业家，做出来的产品绝对是可靠的！”
第173章. 白码王子
蔡东丰这才明白，为何水容辉对他有好感了，原来是因为救了沈龙的原因。
现在想一想，倒也很正常。毕竟，水容辉除开是一位医生外，还是一名军人，蔡东丰救的是他的战友。
再加上医神的彩超，技术上已经经过了考验，市场上的反馈也很好，他当然会推荐。
包院长说道：“这次招标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各个厂家的报价低了很多，显得我们的预算显得十分高。”
“为何？”赵彦晓问道。
包院长说道：“因为你们医神。”
“哦？”蔡东丰有些纳闷。
“虽然医神成名不过一年的时间，但对监护仪和彩超市场的冲击相当大。你们的产品技术好，价格又便宜，外企想要竞争，只能降价。”包院长说道，“此前我们国家没有高端彩超，价格自然由他们说了算。”
水容辉说道：“所以说你们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这样的企业，我们也应该要大力支持。”
某些医疗器械企业的利润有20%多，这是因为有国产货可以替代。
那些没有国产的医疗器械，利润有多少呢？超过100%，甚至更高。
谁让你自己没有呢？
当然，不能单单看制造成本，毕竟医疗器械设计研发、临床实验等前期投入十分巨大，利润率大一些无可厚非。
蔡东丰之所以投身医疗器械领域，并且控制售价，目的是让市场回归理性，让医疗器械不再暴利，没有滋生各种黑暗、**的空间。
现在来看，已初见成效。
这一次，在有额外技术要求的情况下，所有标书给出的报价，，破天荒的都在预算范围之内，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企业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大家总是很有默契的把价格往上抬。
这一次，由于有医神的存在，大家都压低了报价。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要额外提供院内数据管理系统的情况下，蔡东丰竟然一点价都不加。
软件不要钱吗？
但对于蔡东丰而言，软件真的花不了多少钱。
包院长笑道：“我们已经得到了实惠，比预算便宜了一千多万，这笔钱够我们买一台ct了。”
预算多了怎么办？当然要花完它，不然下次就申请不了这么多了。
这也算华夏体制的一个特色吧。
“可惜医神不做ct，否则我们还选你们的产品。”包院长对着蔡东丰说道。
蔡东丰笑着感谢。
反正医神没有做ct，漂亮话可以随便说。
“ct没有，但彩超和监护仪还是有的。蔡总，你在伊城还要待多久？我们部队医院，也有一些需求，想要跟你们谈一谈。”水容辉说道。
蔡东丰高兴道：“估计得多待几天，把新妇幼的院内数据系统搭起来才行。请问水科长，你们需要什么产品？”
“彩超和监护仪都要，不过我们的需求没妇幼那么多，但好在我们不用招标。”水容辉说道，“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去跟院长谈，凭不顾烫伤也要救沈龙的举动，我相信院长肯定会给你一个机会。”
蔡东丰没想到，自己认为理当如此的行为，得到了部队的赞赏，还三番两次提供帮助。这个回报，已经超出了他的付出。
他付出了什么？一个超声探头和一点医药费。
不过，对于水容辉等人而言，这点回报算什么？有一条人命重要吗？
……
此后几天，蔡东丰有些忙碌，不仅要指导技术人员做院内数据系统，还要去跟部队医院谈采购的事情。
或许是真把蔡东丰当兄弟了，医院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购买了三台高端彩超、二十台迷你监护仪和一百台micro监护仪。
总价值不算太多，仅有两百多万。
做完这些后，蔡东丰大手一挥，请大家出去玩两天。
难得来一次草原，总得体验一番西域风情。
听闻蔡东丰要出去玩，库尔班请假过来当导游。
沈龙的命抢救回来了，库尔班算立了一次工，医院给了他一些奖励。
库尔班认为这个功劳有蔡东丰的一份，也想好好感谢他一番。
听到蔡东丰想骑马，他立即找附近的人借了几匹温顺的。
一位技术高明的医生，在小地方的人脉还是很广的，大家都会给个面子。
“蔡总，这匹给你骑！”库尔班挑了一批白色的马，身上的毛十分顺滑，看起来也十分神俊。
蔡东丰笑道：“谢谢！”说完，在库尔班的帮助下骑了上去。
库尔班随便挑了一匹马，轻松跨坐上去，说道：“孙主任被撤掉了，虽然还没发出通知，但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哦？为什么？”蔡东丰问道。
库尔班说道：“听闻是因为泄露了预算。”
蔡东丰点头道：“原来梅西知道的招标预算，是他传出去的。”
“本来这点事情还够不上撤职，但有人举报他利用职务之便受贿，好像查出来点什么，所以被撸下来了。”库尔班说道。
如果真受贿了，那恐怕就不只是撤职了，搞不好还要蹲大牢。
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克己奉公、廉洁自律的底线没有守住，就不要怪法律的无情。
“驾！蔡总，我们来比一比，谁骑得快！”赵文光也骑了一匹马，请教了大致的技巧后，便想着与蔡东丰赛马。
热依麦惊道：“赵总，你刚学会走路，就想着跑了？”
“骑马很简单啊！”赵文光说道。说完，他一夹马腹，当先小跑了起来。
热依麦从小骑马，技术已经很娴熟了，于是跟在一旁保护。
“你看蔡总骑着白马，算不算白马王子啊？”苏比热笑道。
热依麦说道：“还真是！蔡总这么年轻有为，有才有财，说是白马王子也没错。”
“那谁是他的公主呢？”库尔班笑问道。
赵文光听到后说道：“我不知道谁是蔡总的公主，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也是白马王子。”
“是谁？”蔡东丰问道。
赵文光说道：“是碧心轩客，他每天码字不辍，但成绩很烂，所以是白码王子。”
“……”众人闻言无语。
蔡东丰心中暗道：“难怪说赵文光嘴巴很臭，果然名不虚传。”
第174章. 进军除颤
开心玩了两天之后，蔡东丰等人回到了西京城。
这一次出差，拉到了两千万的订单，算一个不错的成绩。但是，有部分医院在招标时，有意无意的不接受医神的标书。甚至，直接就不考虑国产产品。
打破“国产货不可靠的思维惯性”，还需要一段时间。
到了下半年，医院招标的频率更高，因为大家都在突击花钱。医神公司的人，也显得格外忙碌。
蔡东丰依旧不急不缓的看书。学习的事情，急也急不来。
现在，已经有了彩超、监护仪和心脏支架，蔡东丰在思索后续的发展方向。
通过这段时间销售给予的回馈，蔡东丰发现医神名气虽然打出去了，但医院在购买设备时，依旧有些顾虑。特别是价值最高的高端彩超，成交量并不是特别理想。
即便医神的高端彩超，具有4d成像功能，价格也更具优势。
因此，蔡东丰还没有下定决心，确定下一个产品的种类。
呼吸机？血液分析仪？体液分析仪？内窥镜？
有太多的选择。
医疗器械系统清单里，所有的设备都对蔡东丰开放了。选择越多，对他而言便越痛苦，因为他什么都想要。
但是，精力有限，他只能选择一个。
“我建议做除颤仪和aed。”久未出现的系统，再次冒泡了。
除颤仪和aed都是除颤设备，但前者是医生专用的，功能更加强大，有些操作必须要具有专业知识的人才可以做。aed则是“傻瓜式”的设备，放在公共场合，紧急情况下，基本上谁都可以操作。
“能说说理由吗？”蔡东丰问道。
每次遇到关键的时刻，系统都能给出很好的方案，这让蔡东丰对它的信任越来越高。
系统说道：“aed国内还没有厂家做，如果第一个做出来，会赢得更多的目光。其次，aed也被列为监护类型的产品，现在国产货已经撬开了一个口子，做进去会更容易。”
还有一个理由系统没有说，那就是蔡东丰已经做出过aed了，有了一定基础，做起来比较快。
“做aed对你而言是很容易的，但推广却很难。”系统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尽快把这个产品做起来，这样才能尽快将它推广开。早一天推广，或许就能避免多一个人死亡。”
在后世，网络更加发达，经常能够看到有人突然晕倒，但因为周围没有aed，抢救不及时导致死亡。如果有aed的话，有很大概率能够挽救这些人的生命。
有人估计，目前华夏心源性猝死的总死亡人数每年有50多万，其中不乏中青年。在猝死患者的急救中，aed的使用，能极大提高抢救成功率。但实际生活中，因aed的缺失而延误抢救时机的案例时有发生。
蔡东丰几次救人，也惋惜没有aed。
现在，虽然他设计的随身医中有隐藏的aed功能，但受限于体积和能量，它有一些的安全风险，导致蔡东丰不敢放开这个功能。如果做出专业的aed，这些风险统统不再存在，是一个可靠、安全的医疗设备。
只不过，aed这么好，但也并非没有问题。
首先，大家没有经过培训，还是不敢去用，也怕损坏的设备让自己赔。其次，救活了好说，万一没救活，那施救者会不会招来患者家属的刁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太深入人心了。
所以系统说的很对，对蔡东丰而言，做aed太简单了，他有技术又有钱，肯定能做出来，但要让普通大众接受aed、学会使用aed，又让法律对施救者予以保障，才是最困难的。
有困难怎么办？不做了吗？
蔡东丰坚定的摇头！
他做医疗器械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普通民众的健康。这种于国于民很重要的是，他当仁不让。
谁让他有系统呢？
“好，就做除颤仪和aed。”蔡东丰说道。
念及此，他打电话给思光的张清。
“咦？蔡总，倒是很稀奇，竟然给我打电话。”张清接到蔡东丰的电话后，十分的惊讶，心里也在嘀咕。
这段时间，医神和思光在监护仪上的竞争十分激烈，两家的产品都不错，价格也相近。在有外企的时候，两家一起对外。等到把外企排除了，又打得不可开交。
可谓相爱相杀。
蔡东丰说道：“张总，听闻你升职了，恭喜恭喜。”
原本只是部门经理的张清，这段时间升任技术总监。
竟然能被蔡东丰关注，让张清也感到有些荣幸。
“嗨！职位不能说明什么，压力倒是更大了。”张清说道。
两人商业胡吹了一会儿，蔡东丰挂断了电话。
他原本想要问思光的除颤仪做到什么程度了，什么时候发布，但转念一想，这会暴露自己的想法，于是作罢。
蔡东丰隐约记得，思光似乎在今年发布了第一款除颤仪b6。这也是华夏第一款自主研发的双相波除颤仪，具备手动除颤、aed、监护、起搏四种操作模式。
现在，他决定抢走“国内第一款国产除颤仪”的名头，因此要悄悄的来，打枪的不要，避免惊动了思光，让他们加快发布的速度。
挂断电话之后，张清一脸雾水，不知道蔡东丰为何给他打个电话，难道是真的看好自己，来恭喜自己升任技术总监的？
不可能。张清摇摇头，这种级别的大佬，怎会做这点小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端倪，只好把它放下。现在，除颤仪的设计到了关键的时候，遇到的问题也多，每天忙都忙不过来。
蔡东丰挂了电话之后，立即拨通了毛林良的手机，后者是从非普挖过来的，现在是医神监护仪的部门经理。
“蔡总！”毛林良说道。
蔡东丰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马上就到。”毛林良立即道。
不多久，毛林良敲门进入。
蔡东丰问道：“毛工，你是否知道思光的除颤产品，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毛林良闻言有些惊讶，难道公司也要进军除颤产品？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毕竟随身医里面，就已经暗藏了一个aed了。
第175章. 业内潜规则
毛林良身为经理，对竞争对手的研发进度比较关注。
“据我所知，思光的除颤仪已经立项好几年了，听闻已经做出了一版样机。”毛林良说道。
蔡东丰闻言点头，上一世思光在今年发布了除颤仪，那说明样机肯定做得差不多了。
2009年还剩下最后两个月，医神能够抢在思光前面，发布国内第一款除颤仪吗？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求在12月份之前，见到我们自己的除颤仪样机。”蔡东丰说道。
毛林良闻言嘴巴惊得能大得塞下一个灯泡，他苦笑道：“蔡总，你也太高看我们了，别人研究几年的产品，为什么你认为我们能在一个月完成？”
蔡东丰说道：“单靠你们当然不行，但有我就可以了。”
毛林良还是有些不相信，虽然他知道蔡东丰在技术上很牛，但再牛也有个限度。一个月的时间走完别人几年的路，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我明天就给出原理设计图，核心软件部分也由我来完成，你们只要负责机械打样、硬件板卡实现即可。”蔡东丰说道。
“好。”毛林良答应了。
既然老板已经将技术难点大包大揽了，剩下的这些苦力活，没理由不去完成。
等到毛林良离开，蔡东丰叫来了赵阳君。
“老赵，我决定抢在思光医疗的前面，发布我们国内第一款除颤仪，你觉得怎么样？”蔡东丰说道。
“可以啊，思光什么时候发布产品？”赵阳君说道。
产线越丰富，竞争力就越强。什么时候能够打造出一个完整的全产品链，就能给医院提供一个全解决方案。
届时，无论是彩超、监护仪还是手术床、内窥镜，都用自家的产品。一个单就能价值几千万，多舒服。
因此，赵阳君自然支持医神研发新的产品。
蔡东丰说道：“预计就在年内，我打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产品完成。”
赵阳君跑过来要摸蔡东丰的额头，被后者一把给打掉了。
“你没发烧吧？一个月内完成产品？”赵阳君没好气的说道，“我相信你一个月能做出来，但注册检测呢？除颤仪是第三类医疗器械，注册的时间少说都要一年，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能发布产品就不错了。”
蔡东丰点点头，说道：“注册检查的确是个问题，有什么方法能加快速度吗？”
“可以再去找下陈市长。”赵阳君说道，“不过我不建议这么做，为了ibp模块，我们已经走过一次关系了，这种事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他那种大佬。”
“那倒也是。”蔡东丰说道，“那有没有其它办法？”
赵阳君迟疑道：“是有一个办法，但严格说起来是违规的。”
“说来听听。”蔡东丰说道。
“我们可以找一个现成的产品，外观做成想要的样子，内部偷梁换柱一下，然后拿去注册。”蔡东丰说道，“等我们自己的产品做好了，就说我们虽然做了设计变更，但内部设计思路是一样的，可以等效等等，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什么！还有这种方式？”蔡东丰惊了。
赵阳君苦笑，说道：“这算是业内的一个潜规则吧，蔡总不知道吗？”
“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个乖孩子来着。”蔡东丰说道。
赵阳君仔细解说了一下。
众所周知，医疗器械的注册周期很漫长，特别是第三类医疗器械，审批的手续更多、更加严格，周期就更长了。之前说一年能拿到证，那是相当快的，慢的折腾三五年，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产品要拿出来卖，要经历产品开发、第三方检测、临床应用、体系审核和行政审批等多个流程。于是乎，有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先买一个别人家的同类产品，把外壳换掉就去注册检测和做临床了。更有甚者，连壳都不换，只把产品标签去掉，软件改成自己的logo，就堂而皇之的拿去注册了。
在检测的过程中，立即开始研发自己的设备，等到拿到注册证的时候，自己的产品也研发好了。这时，再出个设计变更，就可以拿来卖了。
“检测所不怀疑吗？”蔡东丰问道。
赵阳君说道：“怀疑也有可能怀疑，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现在oem、odm的太多了，搞不好会冤枉好人，所以检测所一般不管。再说了，即便管的话，大不了换另一家检测所去检。”
听起来也还不错啊，没什么问题，还能节省时间。
统筹时间管理了解一下？
但是，规避了最重要的检测，谁知道新设计出来的设备有没有隐藏的风险？又有哪个病人敢用这样的医疗设备？
蔡东丰十分气愤，这种偷梁换柱的方法，看似节约了自己的时间，却置广大患者的生命健康不顾，实在可恨！
赵阳君说道：“蔡总，这算业内的潜规则了，大家都这么高，我们也不用排斥。大不了，在拿到证之后，咱们做一个严格的测试，把风险点都解决掉就行了。”
“不行。”蔡东丰坚决拒绝。
“蔡总，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光同尘。别看米国的医疗器械十分发达，但fda的审核也不是没有问题。”赵阳君说道，“比如510(k)认证，它也加速了医疗器械的认证流程，但其实很多产品，都不满足流程的要求。”
如果一个产品已经通过了认证，那么与它相似的同类产品，就可以走快速注册流程，也就是510(k)流程。
听起来也很合理，但其实很多医疗器械，看起来原理相同，但其实相差径庭。510(k)认证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漏洞，根本就无法保证这款设备的安全性。
比如大名鼎鼎的达文西手术机器人，这样开创一个时代的创新产品，竟然也是走的510(k)认证流程，你敢相信？
但是，这件事情就在西方堂而皇之的发生了，这也导致了第一代产品问世之后，有不少患者受到了本可不必承受的伤害。
这便是偷梁换柱、避开检测的危害，蔡东丰坚决不同意这种做法。
第176章. 冒烟了
遇到这么一个有原则的老板，在赵阳君既无奈又敬佩。
但是，他心中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医神公司，必将堂堂正正的走下去。
除开医神，又有几家公司，能够拍着胸脯说我们从不走任何“捷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赵阳君说道，“只能老老实实排队。”
蔡东丰说道：“排队就排队！再说了，我们产品一个月之内就能问世，即便用别人的产品注册，最多也就提前一个月，没太大的帮助。”
“那国内第一台除颤仪的名头怎么办？”赵阳君问道。
蔡东丰说道：“我只宣传这是国产第一台除颤仪，又没说要卖！产品调试好了后，就召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宣传一下，将国内第一的名头打出去。等到注册证拿到手了，再拿出来卖。”
原则必须要守住！但该鸡贼的时候，也不能放过。
赵阳君闻言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刚才他钻进了牛角尖，以为要拿到注册检测证，才能算研发出了医疗器械产品。
说实话，只要抢先发布出来，又有谁管是不是经过认证了呢？
“好主意！”赵阳君赞道。
蔡东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紧一些，该加班加班，该打样尽快打样，跟我们的供应商说一下，优先保证我们除颤仪的零件加工。但有一点必须强调清楚，一定要严格保密。”
“没问题！”赵阳君说道。
医神由于有着不低的利润率，所以现金流很充沛，只要是该付的资金，到了结算期的时候就会给现金，而不是给到期才能兑换的汇票。
因此，下游供应商们，很喜欢和医神合作。
如果不是医神的订单量通常很小，就可以称得上最完美的客户了。
……
此后一个月，医神的员工进入到常态化加班的时候，不少人经常忙道一两点，第二天照常上班。
他们加班都是自愿的，而且热情非常高，因为他们自认为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做出国内第一台除颤仪！
抱着这个信念，大家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蔡东丰同样没有偷懒，也要工作到很晚。蔡爸蔡妈看得都有些心疼了，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饭，还做了很多滋补的营养汤。
就这样，他先后完成了核心板卡、核心软件，并且与下面的人一起，将硬件板卡和软件调试通过。
当除颤仪在蔡东丰那灵巧的双手中组装出来后，实验室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若非蔡东丰机灵，紧紧的抱住了一张桌子腿，恐怕会被大家一起丢在空中。
“开机！蔡总开机吧！”毛林良说道。
所有人热切的看着蔡东丰，说道：“蔡总，快开机。”
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总得老板来做。就跟火箭发射的按钮，都要领导来按一样。
“好！”这个机会蔡东丰当仁不让，将设备插上电之后，按住了开机按钮。
两秒钟的logo刚过，便进入到工作界面。
除颤仪不同于其他的设备，要求开机速度越快越好。
病人都已经心脏停止了，当然要立即开始抢救。如果开机之后要等三十秒才进入界面，医生早就将设备给砸了。
由于没有接任何附件，画面上什么参数也没有。蔡东丰拿出一个迷你监护仪，插入了除颤仪侧面的插槽上。
这里预留了三个插槽位，除开可以插入一个迷你监护仪外，还能额外的再插一个小模块。
从另一个角度说，除颤仪里也包含了部分监护仪的功能。
接入了电缆、模块，除颤仪的画面再次一变。蔡东丰电缆贴在自己的胸口，除颤仪立即开始分析。
因为蔡东丰还活蹦乱跳的，除颤仪并没有弹出建议除颤的界面。不过，医生还是可以手动调出除颤功能。
蔡东丰将电缆都从身上拔下，然后开始充电。
在报警声中，除颤仪充电到200焦耳。
这么庞大的能量，如果电到正常人的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蔡东丰环顾四周，问道：“谁想尝试一下？”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蔡东丰哈哈一笑，他只是开玩笑的，当然不会乱试。
除颤仪不是开玩笑的，别看心脏骤停的人可以救回来，正常人电一下，也有可能会电没了。
除颤电击相当于是给心脏一个重启的命令，正常人电一下，如果电击落在心肌易损区，就会直接诱发室颤，那就相当于心跳停止，到那时可是真要除颤了。
因此，蔡东丰绝对不会让正常人尝试的。
除颤仪的内部，有一个大电容，能量都是被存储在这里。等到需要的时候，就会在顷刻间释放。这时，放电电压达到几千伏，十分的厉害。
充电好的电容，是十分危险的，因此蔡东丰将这股能量释放到机器本身的电阻上。
这个电阻叫自放电电阻，可以将误充给电容的电能给释放掉，避免有人被误伤。
电量释放之后，除颤仪上的标识变成了代表安全的绿色，原本发出的紧迫声音也消失了。
“谁要试一下？”蔡东丰问道。
“我我我！”
“我！”
“我先来！”大家争先恐后的说道。
赵阳君凭借总经理的身份，先操作了一把，随后赵文光、毛林良等人也纷纷上来尝试。
充电、自放电、充电、自放电……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一个上来的人是王永，他原本是江城的销售，因为业绩不错，年底到总部述职，并且参加升职后的培训学习，刚好赶上了除颤仪成功研制。
他也如其他人一样，先把电充满，然后开始自放电。
“轰！”与其他人静悄悄不同的是，他点击自放电按钮之后，竟然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看到除颤仪上面冒着浓烟。
“我……”王永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的说道，“不管我的事，我……我……”
蔡东丰冲上去拔掉电源，然后用工具将除颤仪放在了开阔的地方，拿起一个灭火器就往上喷。很快，浓烟消失。蔡东丰把除颤仪拿起来，大家立即围上来检查。
第177章. 装老狐狸
蔡东丰的脸色不好看，设备都冒烟了，说明它具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这样的设备如果卖给医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机器被人拆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情况。
整体来看还算良好，外壳有部分区域已经变形。唯一严重的地方，就是在自放电电阻那里，已经呈焦黑色，就像被火燎过一般。
电阻已经破碎，在旁边还能够看到部分碎片。估计刚才那一声巨响，就是电阻破裂、撞击外壳后发出来的。
毛林良说道：“蔡总，我初步估计，应该是我们连续自放电，导致自放电电阻温度升高，最终不堪重负损坏了。”
蔡东丰点点头，说道：“这说明我们的设计还有缺陷。”
“算不上缺陷吧？医院对设备都很爱惜的，没人会像我们这样，拿除颤仪不停的自放电玩。”毛林良说道。
“那可说不准，缺陷就是缺陷，如果就这样放过了，就是埋了一颗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我们要做的，就是消除这些缺陷，不能放任一台有问题的设备流到市场上去。”蔡东丰说道。
赵阳君点头道：“蔡总说的有道理，大家应该都知道墨菲定律，只要这个故障有可能发生，那总有一天它会爆发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怎么做？”赵文光问道。
谈起技术，毛林良就不惧了，他说道：“很简单，我们可以给电阻加一个温度传感器，高过某个温度了，就不允许再自放电。或者我们给电阻加一个风扇，一直对着吹，再怎么自放电，温度也不会高。”
知道问题不可怕，有很多种方案可以解决，问题是怕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所以，第一台样机虽然以“爆了”收尾，但大家还是很高兴，因为排除了一个随时会爆的“雷”。
蔡东丰摇头道：“这两个方法都不好，都要增加成本。特别是第二个方案，居然要加风扇，显得设计水平太低了。”
“那蔡总有什么好主意？”毛林良说道。
蔡东丰说道：“很简单，设定连续自放电的次数，超过了三次，就要等几分钟才能自放电。并且，连续自放电的时候，在设备上做一个提醒就行了。”
一般情况下，医生在救人的时候，除颤的次数不会超过两次，超过了两次，再除颤意义也不大。因此，给三次自放电的机会，就足以满足正常需要的。否则的话，那就是有人故意玩除颤仪。
除颤仪能随便玩吗？不行。设备损坏倒不要紧，万一给自己或旁边的人打到了，搞不好会闹出事故。
“不错，这个方法好！”赵阳君赞道。
蔡东丰说的方法，可以直接在软件上实现，不用多花一分钱。
有时候就是这样，问题来了，我们不用去解决问题，而是从源头上解决搞出问题的人就行。
电阻为什么会过热？就是因为有人玩设备。现在，我只要让人没办法不停的玩，就不会出现问题了。
毛林良恍然大悟，他陷入到技术性思维中去了，遇到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解决掉问题。
除颤仪的核心软件，就是蔡东丰写的，他三下两下便将这个限制写到软件里去了。
令人惊讶的是，爆掉的那台除颤仪，再更换一个自放电电阻之后，竟然还能开机！
“哈哈，这说明我们产品的质量好啊！”赵文光说道。
将新软件烧录进去，再测试了几下，果然三次自放电之后，就不允许再自放电了。不过，这个时候可以正常对病人除颤，在关键时候，不影响医生救人。
样机装了十台，立即分给不同方向的测试工程师，开始做相应的测试验证。
这属于第三类医疗器械，验证更加严苛，所有的功能都必须保证不会有问题。
忙碌了一个月，连蔡东丰都有些吃不消了，他决定给研发人员统一放三天带薪假。
当然，除颤仪的进度不会耽搁，测试人员还会正常上班，尽快把功能验证一番。
蔡东丰也轻松了下来，于是他再次打电话给思光的张清。
“张总，好久不见啊！”蔡东丰说道。
张清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心情还不错。
思光的除颤仪，验证工作基本上结束了，只要再验证一版，就可以对外发布。据他估计，这个时间不超过半个月。
“好久不见。”张清笑道。
两人的心情都很好，于是决定多聊一会儿。
五分钟之后，蔡东丰说道：“张总，听闻你们的除颤仪研究好几年了，什么时候发布啊？”
张清闻言脸上挂了三根黑线，这打探敌情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但随即，他失声叫道：“医神也要做除颤仪？”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现在，哪家医疗器械公司敢小瞧医神？无他，技术太牛了，价格还低。
如果不是因为发展时间短，销售渠道还不够广、不够深的话，早就打得其他公司屁滚尿流了。
即便如此，医神的发展趋势，谁也阻拦不了。
现在只期望它自己发展慢一些，产品推出的速度别那么快。
同为国内公司，思光的压力更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要是又与医神同台打擂，思光不敢说能占据优势。
蔡东丰说道：“还没。”
张清闻言舒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有做。但随即他又把心提了起来。“还没”不是说不做，而是有想法了。
“蔡总，医神准备进入除颤仪市场了？”张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蔡东丰打着哈哈说道：“只是有这个想法，不一定呢。对了，思光现在做得怎么样了？有样机了吗？”
张清说道：“呵呵，我们距离投产也很远。”
蔡东丰心中暗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思光的除颤仪都快要发布了，还骗他说投产很远。
如果张清听到蔡东丰的心思，恐怕会叫冤：“现在只是研发出来样机，产品注册证没拿到手，的确要很久才会投产。”
一台设备从研发到投产，至少要好几年的时间呢。
两人年纪不算大，却都在装一副老狐狸的样子。
第178章. 新闻发布会
挂断电话之后，蔡东丰在办公室里踱步。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突然，蔡东丰停下了脚步，拨通了赵阳君的电话，说道：“老赵，找一些媒体和要好的医生、院长，弄一个产品发布会，越快越好。”
赵阳君问道：“蔡总，思光的产品要发布了吗？”
“我刚和他们的技术总监张清打过电话，他的语气跟上个月相比要轻松许多，估计是产品问题都解决了。”蔡东丰说道，“所以，我估计他们也快要发布了，我们必须要抢在他们前面。”
赵阳君心中暗赞，蔡总你是真的狗啊，还能通过语气来判断竞争对手的进展情况，狗鼻子都没你灵敏。
“好，这周我就能搞定。”赵阳君说道。
蔡东丰说道：“记得保密，别让思光抢先了。”
“放心。”赵阳君说道。
赵阳君去准备了，蔡东丰哼着歌，回到了自己家中。
忙碌了这么久，他也要休息一下了。
照样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让蔡东丰的心情更加舒坦。这一世，他觉得最大的收获并非得到了系统，而是能够与家人生活在一起。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
赵阳君的动作很快，或许他也怕“第一”的头衔被认给抢了。
周五，天气晴。
医神最大的会议室里，来了三四十个人，其中不少人拿着“长枪短炮”，占据了周边的有利地形。他们都是赵阳君请来的媒体记者们，都拿了车马费，等下要负责出一篇热情洋溢的报道的。
另外，还有一些人西装革履，坐得笔直。
“咦？今天的来宾身份都不低啊，我看到了第一医院的院长！”其中一名记者说道。
“那算什么，我还看到了西京交大的校长南院士！”另一人说道。
论级别和成就，校长比医院的院长可高太多了。
“看到西京交大对医神公司很支持啊，竟然连校长都来站台了。”当前那人说道。
“是啊，一个产品发布会而已。”
“那也要看是什么人的公司啊！蔡总可是西京交大的优秀校友代表，南校长过来支持很正常。”
这些记者们，都提前得知了消息，并且拿到了医神公司提供的资料。除颤仪太专业了，他们都不懂是什么东西，有着怎样的作用，设计的难度有多大。如果不提供这些资料，等下他们想“吹”都没办法吹。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都快要坐满了。就当众人以为发布会快要开始的时候，后面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
记者们是非常敏感的，他们立即端起长枪短炮，对准了后面。
就在此时，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记者们目瞪口呆。
这两人向周围挥手致意，大家纷纷站起，恭敬的打着招呼。
蔡东丰也十分惊讶，立即从主席台上走下来，说道：“孙书记、陈市长，你们怎么来了？有失远迎，非常抱歉！”
来者是西京城的一二把手！
赵阳君只是礼节性的将邀请函发给了书记和市长的秘书，通知了时间和地点，但从未指望过他们能参加。
蔡东丰知道这件事情，他与赵阳君的判断一样，两位领导是不可能来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两人真的如约而来。
孙书记笑道：“哈哈，今天我们是来做观众的，听闻医神公司又创造了一项国内第一，作为西京城的父母官，这样的好事一定要来现场见证。”
“是啊，你这小子真行！如果不是这张邀请函，我们还蒙在鼓里呢！”陈市长同样笑着打趣。
两位领导的到来，让会议室里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孙书记说道：“今天的主角是蔡同学，我们就不喧宾夺主了，大家都请坐！请坐！”
众人纷纷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秘书们立即调整了座椅，将孙书记和陈市长位置，安排在在了首排最中间的位置。
蔡东丰十分激动，这次发布会非常急促，没办法如上一次那样请太多人。再说了，为了赢一个“第一”回来，也没办法大张旗鼓。
但是，论参会人的地位，却比上一次要高得多！起码，上一次书记和市长就没有参加。
“欢迎各位领导和嘉宾，十分荣幸大家能在百忙中，抽空参加这次医神公的产品发布会。”蔡东丰说道，“在此我就不废话了，我们这次发布的产品，是国内第一台除颤仪。”
虽然提前得到了消息，但听到这句话，那些医疗系统的人，闻言还是有些激动。
除颤仪！
虽然在价格上，与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医疗设备没法比，但技术含量却不低。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给病人电一下，但怎么电、什么时候电，却十分关键。
否则的话，直接从电源插座上拉两根线岂不是更简单？
就这样一台设备，市场容量达到了几十个亿！但我们偌大的一个国家，却还不能自己造，完全是靠进口，想想都觉得有些可叹。
目前，占据市场前三位的，有两家是米国品牌，另外一家则是蔡东丰上一世的东家非普医疗。
现在想想，非普医疗真的是非常强，在很多领域都排在了世界的前列。
“我这台除颤仪，采用了最新的双相波除颤技术，可以大大减小除颤时通过心脏的电流量，有效减少心肌组织的损伤。”
“此外，它还具备自动阻抗补偿功能，能够通过除颤电极来测量病人的实际阻抗，自动调整放电电压和放电时间来补偿过高或过低阻抗的影响……”蔡东丰在台上流畅的讲解着，下面的人，都在认真的听，并且时不时的记一下笔记。
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领导在做重要指示呢。
“操作模式包括‘建议型’及‘手动型’，可让医生自由选择……这就是我们医神设计出的除颤仪，也是我们国家自己的除颤仪！”蔡东丰最后激情澎湃的说道。
“哗哗哗！”现场出现雷鸣般的掌声。虽然只有几十个人，鼓掌的声音，却似乎有几百人一般。
蔡东丰说的好，但更关键的是产品好！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一款除颤仪，将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甚至在某些技术参数和使用便捷性上，还要超出不少！
第179章. 有什么区别
后面是各个医院专家提问的环节，他们对除颤仪的参数和应用十分了解，问了很多相关的技术细节。
蔡东丰一一解答，说明双相波的好处，算法的精确，甚至连设备外观最符合人体工学都涉及了。他那专业的知识储备和态度，折服了这些人。
孙书记不懂监护仪，但治下有这样一家有望成为龙头的医疗器械公司，也恶补了一些知识，明白注册方面的难度。他问道：“产品注册进度如何？”
蔡东丰说道：“刚提交没多久，预计明年年底通过。”
“太久了！”孙书记摇头道，“除颤仪是必备的急救设备，早一天上市，说不定就能多挽救一个病人！这种救命神器，一天都耽搁不得！这样吧，我去跟检验所的同志谈一下，让他们在保证合规的情况下，优先并加速这款产品的认证。”
蔡东丰等人闻言大喜，没想到书记主动帮忙加快认证流程，这对他们帮助很大。
制约医神公司尽快推出产品的最大瓶颈不是技术，而是认证时间，这就很尴尬了。趁着现在还有操作的机会，孙书记决定尽力的帮一把，让医神公司的发展速度加快。
医神公司发展的速度已经相当快了，成立一年多，营业额就超过了十亿元，解决了两千多人的就业。特别是工厂，就有一千多本地人。
这些人要么是下岗职工，要么是技校出身的中专生，就业比较困难。如果放任不管，对社会对治安都是不利因素。
因此，能够解决这些人的就业，对政府而言非常舒心。
医疗器械内部零件精密、整体复杂，无法用机械化替代，需要很多装配工人。如果产品线更多，需要的工人则会再次增加，对稳定本地就业有好处。
正因为这样，政府十分乐意帮医神赶紧认证完产品，拿到注册证，实现共赢。
一场简单而又成功的发布会结束了。
医神公司立即将发布会的内容编辑一番之后，放到自己的网站上。与此同时，还放到主流的视频网站上。
而媒体们，也很快写出了文采斐然的宣传文，着重解释了“国产第一台”的重要意义，让人看了激动不已、自豪感爆棚。
身为后世人，蔡东丰丝毫不敢小瞧媒体舆论，他让公关部门撒下大把的钱，开始宣传、造势，一定要让医神“勇于创新、业内第一”的感觉深入人心。让人一提到医疗器械，想到的是医神公司，而不是思光医疗。
除开报纸、电视媒体，在网络上，蔡东丰也不吝惜金钱，在各大网站上炮制了一批软文，让网站弄成热点资讯。
一时间，国产第一台除颤仪成为了新闻的焦点。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除颤仪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他们知道这玩意以前国内不能做，现在打破了国外的垄断，说明我国医疗技术水平在不断提升，大大提升了华夏人的士气。
网络上的新闻传得轰轰烈烈，远在鹏城的张清，却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
“你这老贼！”张清气得都快吐血了！
就差了三天，国内第一台除颤仪的荣誉就是思光的！
但是，就这么短短的三天，对思光而言却是一道天堑。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即便今天就发布自己的除颤仪，也抢不回“第一”的称号。
第一跟第二，说起来只相差一个数，但地位如同云泥之别。
大家都能记得住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又有谁记得第二的乔戈里峰？乃至于第三的干城章嘉峰、第四的洛子峰……就更没有人关注了。
张清马上就想跟蔡东丰打电话，狠狠的骂他一顿。
骂人是不对的？
骂他算什么？张清还想打他呢。
难怪自从上次跟蔡东丰通电话后，右眼皮一直跳，原来是应在了这件事上。
如果早知道医神也在做除颤仪，他不管怎么的，也要抢先把产品发布了！
“玛德，还骗我说医神没做除颤仪，如果没做的话，岂能在一周内就把产品发布了？”张清心中愤愤不平。
蔡东丰啊蔡东丰，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学会骗人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张清看到号码后，立即站直了身体。
“张清！你在搞什么鬼？不是说我们的除颤仪是国内第一台吗？现在漫天飞的新闻，说的是什么？”李总的声音咆哮着，似乎能够感觉到口水从话筒中喷出来。
在医疗器械领域，国产本就不受人信任，天然性的竞争力弱。现在，连“国内第一台”的名头都失去了，那市场推广就更难做了。
医神公司搞出这么大阵仗，即便浪费钱财也要把除颤仪宣传得人皆尽知，就是为了让“第一”的名头深入人心。
医生也有朋友，也是网民。当所有人都知道医神除颤仪的时候，那医神这个品牌，就是知名品牌，可以跟外国品牌扳一扳手腕。
张清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医神悄悄摸摸的做了除颤仪。”
“连竞争对手的信息你都不收集的吗？”李总喝道，“尽快把事实搞清楚，然后推出我们的除颤仪，一定要与对手有区别！”
啪！
电话挂了。
张清握着手机，感觉十分苦涩。
推出自己的除颤仪没问题，但要与对手有区别……
技术比对方差，这个算区别吧？
张清在第一时间在网上看了发布会的录播，里面涉及到的技术，连他都感觉十分惊艳。而某些让用户使用起来更加舒适的设计，更是想都没想过。
在此之前，他关心更多的还是功能上的实现，对用户体验没有过多的关注。
医神连这些小细节都考虑到了，说没有提前研发，张清第一个不相信。
“唉，只能在价格上做竞争了。”张清心中暗道。
技术比不过、颜值比不过，只能比对手便宜这条路了。不然的话，这个产品研究这么多年，恐怕会赔到姥姥家。
三天之后，思光推出了自己的除颤仪。只不过，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官网上给了一条说明，甚至连自己的员工，有很多都不知道，自己公司出了一款新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