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吹牛不上税
这件事情以后，张清打定主意，要加大对竞争对手动静的探查。
其中一条途径，就是打电话给蔡东丰。
“蔡总，医神最近要做什么产品？”张清问道。
蔡东丰笑道：“嚯，这么直接？”
“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张清说道。
“但我是新华夏人，不是明人。”蔡东丰说道。
张清：“……”
没在蔡东丰这里打探到什么，还被调侃了一下，让张清的气更加不顺了。
一周后，李总将张清叫道办公室，说道：“张清，我们的除颤仪没多少代销商问津，必须要打开新的市场，你有什么想法？”
“我建议做aed。”张清说道，“我们在除颤仪这个项目上，有了技术积累，可以尝试进军aed领域。”
“aed？我听过之前的分析报告，这块领域市场似乎不大？”李总问道。
张清点头道：“是的，我们的客户是医院，医院里用不上aed。”
医院有专业的医生，有除颤仪就够了，根本无需aed。
aed主要是给那些没有专业医学知识的人准备的，用于公众场合，跟除颤仪的使用场合完全不同。
“那你给个理由。”李总说道。
“现在除颤仪被医神抢先发布，如果我们不想放弃这个领域的话，需要在别的地方赶超回来。aed因为市场小，竞争对手也不多，刚好可以让我们蒙头发展。”张清说道，“再说了，虽然它的市场小，但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对我们的品牌宣传有好处，不能单考虑经济收益。”
李总点头道：“好，那你就开始负责aed的研发，必须尽快落地。”
“是！”张清说道。
他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不能被医神给抢先了。
思光医疗立项研究aed，这个消息被严格的保密着。张清这段时间，整天盯着aed的进展。
虽然，思光已经有了研发除颤仪的经验，但aed的要求更高，技术难点也很难克服，必须要盯紧了。
不仅如此，他还隔三差五的跟蔡东丰打电话，打探他有什么新想法。并且，他还在忽悠：“蔡总，目前我们国家的核磁共振，一直被国外给垄断，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每想到这一块，都不由心如刀绞。可以说，蔡总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人，也是我最佩服的人，现在也只有你，能够挑起国产核磁共振的重担，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啊？”
蔡东丰笑道：“核磁共振国产化，自然是医神后续研究的重点。思光也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是否也打算投入这一领域？”
“哈哈，如果有机会的话，思光自然不会退缩。”张清说道。
反正不说什么时候做，吹牛也不上税，大话张嘴就来。
搞不好还可以忽悠对手，何乐而不为？
两人每次对话都十分高兴，一聊要聊半个小时。张清一直捧着蔡东丰，自认为做的还不错，能够将医神的精力，牵到核磁共振这条不归路上去。
核磁共振重不重要？当然重要！但不可否认，难度也相当大。
张清认为，即便如蔡东丰这样的天才，没有几年都搞不定。
就在半个月后，医神医疗再次发布消息，称研发出了国内第一台aed，并且等注册证下来之后，就在全国范围内售卖，售价不超过2万块一台。
目前aed普遍要价要4、5万，医神又将这种产品的价格拦腰砍了一半。
“医神是一家负责任、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我们一直致力于降低国内医疗器械的价格，让更多的老百姓做得起检查、看得起病！”蔡东丰如是说道。
张清听到消息之后，差一点真的吐血。
“……狗贼！”张清双手指天，气得说不出话来。“枉我对你推心置腹，你竟如此骗我！”
讲什么核磁共振是医神的研究方向、讲什么医神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原来都是花言巧语，真情都被骗骗去，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
如果张清也有系统的话，搞不好现在就会播放背景歌曲《爱情的骗子我问你》了。
但是蔡东丰也很无辜，核磁共振的确是医神未来的研究方向，但没说现在不研发aed呀！
赵阳君听说了两人的事，不由无语良久，心道：“蔡总你是真的狗啊，连梁朝韦都没你会演，堪称真实版的无间道。”
得知医神发布了aed，李总把张清叫道办公室，将报纸摔到他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医神又研究出来了国产第一款aed，我们的aed什么时候能够研发成功？”
张清弱弱的道：“估计至少要一年。”
“一年后别人都已经量产开始卖了！”李总说道。
张清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别人的技术就是牛，别人的速度就是快，别人就是比你强！这点，我们得认。
“aed停了吧。”李总沉思良久后说道，“我们现在的市场还不够成熟，法律法规也不健全，让医神去打头阵，把路都趟平了，咱们再跟进。”
张清点头道：“好的。”
如果无法争取到“国产第一台aed”这个名头的话，的确没必要研发aed了，投入产出不成正比。
反正已经有除颤的技术，等到市场成熟了，再投入精力研究它不迟。
这个领域非常专业、小众，即便有竞争对手想进来，也没那么容易那么快。
除开医神，张清有信心跟任何国产对手竞争。
“后面，你就把除颤仪优化优化，成本再降一降，起码一年要卖个三千台。”李总说道。说完，他挥挥手，让张清离开了。
张清长舒一口气，刚才受到的压力太大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降成本，至于卖三千台这个目标，自然是由销售总监完成的。
三千台看似不多，但要想在国外品牌的压制下达成，还是很困难的。
忙碌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张清觉得自己飘飘欲仙，随后一头栽倒在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立即呼叫急救。
不过，没过几分钟，张清便自己醒了。他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应该是前段时间太累了。”
李总也被惊动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爱将”前段时间十分辛苦，压力也很大，此时陡然放松，容易出现不适，需要调养一下。他拍了拍张清的肩膀说道：“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公司有我在，跨不了。”
第181章. 装修
人在紧张、忙碌的状态下久了，陡然放松之后，很容易生病。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事实就是如此。
蔡东丰得知张清晕倒过后，也曾打电话慰问，但后者直接拒接了。
算一算，竟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搞出来了好几款第三类医疗器械。
这些产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拿到注册证，只能小规模的做临床试验。
即便如此，公司人力也已经十分紧缺，蔡东丰打算缓一缓发展的脚步。等到这一批人变成老手，再让赵阳君扩招一批新人后，再继续推出新产品。
“今天的我，早走过漫长路……”手机铃声响起，蔡东丰拿出手机一看，是李君慧打过来的。
说实话，两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了。
虽然偶尔电话还沟通着，但两人都知道对方很忙。
蔡东丰忙着研发新产品，李君慧忙着处理新电话手表和新的智能手环。
“小菜，我们的房子周末就交房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李君慧问道。
虽然不是面对面，但蔡东丰似乎看到了她渴望的眼神。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2009年的年尾，他们的小房子也交房了。
当时买房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一般。
对于李君慧而言，这套房子意义重大。
“好！到时我一定去。”蔡东丰说道。
周末，蔡东丰直飞鹏城，接上李君慧后一起打车来到楼盘。
这里张灯结彩，贴了各种各样的宣传画，上面写着：“欢迎业主回家。”
小区里的景观喷泉都全都启用，道路两旁的花也十分鲜艳，显然经过了一番装扮。
“看起来不错呀。”李君慧笑道。
蔡东丰点点头，这是很常见的套路，等过一段时间，喷泉就不会开了，水池沦为小孩子躲猫猫的场所，花盆也会撤去。
拿到钥匙之后，可以进去检查，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叫开发商维修。
这里面，自然又会闹一波矛盾。
似乎每次交新房，总有业主会和开发商闹矛盾，不是墙体渗水，就是墙壁空鼓，要么就是某些设施与宣传不符。
蔡东丰懒得去扯这些，但也没反对其他业主维权，只加速自己的装修计划。
蔡东丰的想法和李君慧不谋而合，后者早就想住进自己的房子了。
进去一看，里面是一片毛坯，要自己装修。
李君慧早已请好了装修公司，他们派人来帮忙验房。
拿着一个木槌到处敲敲打打，检查空鼓情况。又接好水管在外墙长时间淋水，检查渗水情况。
空鼓可以自己修补，无非是花点钱，但外墙渗水装修队就没法处理了，最好让开发商修补外墙。
好在两人的房子，虽然有空鼓问题，但防水性却还不错。
“老板，你们房子的空鼓情况我已经画出来了，你可以等开发商修补完了再开始装修。”装修公司的验房员说道。
蔡东丰说道：“不用了，你们直接补了就行。”
“那也行，不过到时结算会算上这部分价钱。”验房员说道。
蔡东丰不在意这点小钱，这时候让开发商来修补空鼓，指不定要等多久呢！
他每在宾馆多待一天，花的钱就足够补完这些空鼓了。
“行，我们验好了，如果你们确定找我们装修，可以签合同了，并且付三成装修金即可。”验房员说道。
装修并非一次性付清，而是根据进展情况，付相应部分的钱。特别是水电走线之类，是给的单价，要根据实际情况再做结算。
这些工作，蔡东丰上一世经历过了，各个装修公司和私人装修队都差不多，于是爽快的签了合同。
在对外沟通上，李君慧全权交给了蔡东丰负责，但具体的设计方案，却由她来管。
因此，等到装修公司的包工头来后，她便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自己的装修方案。
“嗯，入户的这堵墙打通，换成薄砖，每边留一半，可以用来做鞋柜。”李君慧说道。
蔡东丰说道：“我是男的，鞋子不多，我只要三分之一就好，你那边留三分之二。”
“那你就吃亏了哟。”李君慧说道。
蔡东丰笑道：“我们分什么彼此？就这么定了。”
李君慧点点头，没有再客套了。
的确，再怎么节俭的女人，鞋子也会比男人多，她就不客气了。
包工头仔细检查了一番，这堵墙接近三十公分厚，又不是承重墙，的确可以换成薄墙，多出来的空间做鞋柜正合适，于是点头道：“没问题的老板娘。”
这一声“老板娘”讲得李君慧满脸通红、心花路放，不过她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讲自己的设计方案。
李君慧的方案非常不错，很实用，将能够利用的面积都用上了，而且还显得温馨。
装修公司给的方案美则美矣，但其实并不怎么实用。
房子是给自己住的，又不是用来看的，实用性、舒适才是最关键的。
蔡东丰决定就按李君慧的方案来。
李君慧平时要上班，蔡东丰是老板，时间更加灵活，于是他来跟房子装修的进展。
他们选择的是半包的形式。也就是说，除开水管、电线、砖头外，其他用到的建筑材料的，都得自己去买。诸如水泥、腻子、墙面漆、地板之类，都得自己过问。
并非蔡东丰不舍得全包的费用，而是他不相信装修公司的用料。木料、墙面漆等等，品质不过关的甲醛含量很高。
此外，还要去联系做柜子的商家，上门量尺寸。
这些都是蔡东丰联系的。
因为要能尽快入住，所有材料选的都是顶级的，号称无甲醛。
另外，还为整个房子装了一套新风系统，全天候开启通风换气，这样即便立即入住，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要钱到位，什么事情都好做。
别家还在叮叮当当敲墙的时候，两人的家已经装修好了，连家具、家电都备齐了。
“房子装修好了，你应该考个驾照，然后买一辆车。”蔡东丰笑道。
李君慧有些迟疑，她才刚刚毕业一年多，就已经买了房，还弄好了装修，积蓄差不多空了，实在没有钱买车。
第182章. 分红
其实，这还是蔡东丰把彩超宣传主题曲的费用给了她，不然资金缺口更大。
这次装修，所有的钱都是平分的。蔡东丰知道李君慧要强，所以并没有说帮她付钱。
“过些时候再买吧？”李君慧可怜巴巴的说道，“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蔡东丰笑道：“那这样吧，我先买一辆，平时就放在这里，你想用就用。如果我在这里上班，咱们可以一起去一起回。”
李君慧点点头，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反正就住在隔壁，工作单位又一样，没必要开两辆车。
车的型号蔡东丰也确定了，就跟西京城的一样，舒适又低调。
李君慧都没听过这个品牌，更别说认出它的车标了，她所知道的豪车中只有bba。
买车的时候，蔡东丰没有带李君慧。
等到周末的时候，他直接给了李君慧一把钥匙，带她到停车场认一认车和车牌号就行了。
所有的手续齐全，资料也告诉她放在哪里。
车就在这里放着，还能刺激李君慧早点拿到驾照。
就跟他爸妈一样，学车前各种不乐意，等到车摆在面前，学车的热情立即就上来了。现在，已经能开着车到处溜达。
此后的一段时间，李君慧开始去学车。
这个时候，在鹏城可以自己去车管所报名，自己约教练学车，学好后自己去考试，不用通过驾校。
李君慧选择了这种方式。
“哦？还能这样？”蔡东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操作，“这样有什么好处吗？”
李君慧说道：“好处之一是便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呀！另一个就是教练好说话，不用担心挨骂。”
蔡东丰思索了一番，明白了李君慧所说的好处。
通过驾校学车，很大一部分学费，都进入到驾校的口袋，教练只拿一少部分。但是，如果直接跟教练联系，学费全部都进到教练的兜里。
正所谓拿人手短，学员直接给钱，教练自然更好说话。
“你报的是c1还是c2？”蔡东丰问道。
“c1呀，大家都报c1。”李君慧说道。
蔡东丰摇头道：“不了，直接报c2，学起来简单些。自动档会越来越普及，没必要学c1了。”
李君慧听到“简单”二字眼睛一亮，但随即苦着脸说道：“那怎么办？我已经报好了。”
“没事，可以改的。”蔡东丰说道。
报名之后几天就可以理论考试，李君慧突击一下就通过了，顺便把准驾车型改成了c2。
“毕竟才刚毕业不久，突击学习的能力还在。”蔡东丰笑道。
李君慧自得的一笑。
不过，等到联系到教练开始学车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环形车道上，外观几乎一致的教练车，都在龟速行驶。绝大部分都是手动档，仅有李君慧所在的车是自动挡。
李君慧以一千元的价格，谈妥了一个教练，承诺包学包会。
为了避免无谓的等待，蔡东丰多给了教练五百块，要求她学车时，不叫其他的学员。
看在钱的份上，教练愉快的答应了。
练车场上。
“加油！加油！”教练在副驾驶位上喊。
李君慧振奋的说道：“好的，谢谢教练！”
“我是说加油！”教练说道。
“我听到了，谢谢教练的鼓励。”李君慧说道。
她心中暗道：“教练人很好呀，一直鼓励我，都不骂人的。”她决定将这个教练推荐给其他的同事。
教练无奈了，要是驾校的学员，他早就开喷了。
“我是说踩油门，我刚才看见一只蜗牛超车了。”教练说道。
李君慧红着脸，慌乱一踩，直接踩到了刹车。
这就是自动档的好处了。
如果是手动挡，这一下搞不好会自己熄火，但这辆车却只是稳稳的停了下来。
“油在哪？”李君慧有些乱了，加之是第一次动手开车，没找到油门。
教练反而乐了，说道：“油在超市呢，有花生油、菜籽油、玉米油、橄榄油，应有尽有，你想要哪一种？”
“哈哈哈哈！”站在旁边的蔡东丰捧腹大笑。
李君慧嗔道：“你还笑！说不定你学车的时候，表现比我还差呢！”
“那是不可能，我单手就能开玛拉莎蒂。”蔡东丰笑道。
教练闻言瞥了蔡东丰一眼，他听过无数的大话，但蔡东丰的这个，却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君慧到底是学霸，只学了半天，很快就熟悉了开车的窍门。
这就是自请教练的好处了，只要提前说好，就能一直连续练。
不像走驾校学车，来了一整天，摸车不过一小时，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自动档本来就简单许多，加上时间充裕，教练又不厌其烦的讲解前进、后退时转弯的原理，很快李君慧便学会了开车。
剩下的只需多熟悉即可。
李君慧笑道：“学车还蛮简单的嘛！”
“那是谁刚才傻傻的不知道油门在哪？”蔡东丰笑道。
李君慧作势打了一下蔡东丰的胳膊，嗔道：“你还说！”
蔡东丰跟了两次，后面便没有再跟。
……
“蔡总，已经快到年底了，我向你汇报一下今年的业绩。”黄锋进来说道。
“好的。”蔡东丰说道。
这次来鹏城，并不全为房子装修，更重要的是处理运康电子的事情。
“蔡总，今年整体情况比去年好很多，我分析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经济在复苏，08金融危机的影响在渐渐消退，大家手头宽裕了一些；其二，后面更改的版本，销量特别好，利润率又高，所以拉高了销售额和利润。”
蔡东丰闻言面色不变，但心里却在感叹：“价格高了，反而卖得好，这也是怪了。”
“根据财务部门的统计，今年我们的营业额达到了十五亿三千万，净利润差不多有四亿……”黄锋接着汇报。
运康的业绩真的不错，利润率超过25%，超过了不少高新技术产业，而且能够在第二年便营收十五亿，这得益于市场上没有强大的竞争对手，也得益于黄锋的运营手段。
听完之后，蔡东丰说道：“很好，营业额超过十亿，我会按照约定，分你1%的股份。黄总，感谢你这一年的辛苦付出，希望你在后续的日子能够继续努力，我期待看到你拿3%股份的那一天。”
黄锋闻言大喜，1%的股份到手了，他之前还在忐忑，怕蔡东丰不会遵守约定呢。
第183章. 临床试验
事实证明，蔡东丰是一个很大方的老板。
除开如约给了1%的股份外，竟然还将分红日期放在了股权变更之后！
也就是说，在今年年底，他除开拿到属于他自己的奖金外，还能拿到四百万的分红。
“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我再从个人的股份中拿出5%来，作为虚拟受限股，用于激励那些做出贡献的骨干员工。”蔡东丰说道。
黄锋问道：“什么是虚拟受限股？”
“这部分股票有分红权，但是没有所有权、表决权，不能转让和出售，最长只能持有五年，在离开公司时自动失效。”蔡东丰说道，“但是，如果表现得好的话，每年都会分一部分。”
黄锋立即明白了这种操作的好处。
说白了，就是公司效益好，员工就能多分钱。但是，这部分股票无法买卖，而且五年后就没有了。如果想持续性的获得股票，那每年都得好好表现。
即便如此，黄锋也不得不感慨蔡东丰的大方。
每年拿出利润的5%用来奖励员工，这可是个大手笔。要知道，很多公司每年在研发上投入的资金，也只有年利润的5%而已。
按今年的收益算，这笔奖金池将达到两千万。公司所有员工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个人，人均奖金就有四万。这四万块是额外的，不算在原本发放的年终奖范围内。
“蔡总，这个消息还是你来公布吧。”黄锋说道。
蔡东丰微微一笑，说道：“也好，你尽快落实一下分配方案，我在鹏城待的时间不会太长。”
“明白！”黄锋说道。
黄锋的速度很快，不多久就将分配方案拿出来了。他按照今年的收益，按每块钱1股的算法，换做了两千万股。不过，他只分出了一千万股，余下的留在后面的四年分。
不过，今年的两千万块钱的奖金，他还是分了的。
蔡东丰看到，李君慧拿到的虚拟股是最多的，达到了30万。再看其他人，多的有10万，少的有两千，分配还算公允。
见没有什么问题，蔡东丰确认签字后，通过内部网络，发布了这次奖励的分配情况。当然，涉及到每个人的具体数字并没有说，这个是保密的，只有个人自己和上级才清楚。
当消息传出来后，整个公司都沸腾了，纷纷叫着蔡总万岁。
虽然这一年有些辛苦，但能够获得丰厚的回报，也是值得的。有些人拿的少，但没有关系，只要明年努力，就可以得到更多。
虚拟股每五年就清零，让大家都明白，决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只要稍稍懈怠，奖金就会离你而去。
不得不说，这一招在激励员工上面特别实用。
黄锋十分敬佩蔡东丰，在管理上的手段非常厉害。
等到将股权变更、分红的事情搞定后，已经到了十二月初。
即便是鹏城，也感到了丝丝寒意。而远在西北，已经爆发过了一轮雪灾。
今年11月份的时候，北方好几个省便下了暴雪，严重威胁着人民的生命财产和正常生活秩序。
这么冷的天气，让不少人患上了呼吸道疾病，一时间医院人满为患。
医院病人多了，对医疗器械的需求便旺，倒让医神单月的营业额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不过，医神医疗此时提供的产品只有监护仪和彩超，并非呼吸道疾病最直接相关的设备。那些卖呼吸机、血液分析仪的公司，营业额增长得更多。
附属医院的吴院长打电话给蔡东丰，说道：“小菜，你应该做crp分析仪，现在需求量很大。”
crp是c－反应蛋白的简称，是一种能与肺炎球菌c多糖体反应形成复合物的急性时相反应蛋白。在各种炎症、组织损伤等等疾病发作后的数小时内，它的数值就会急剧升高。
而且，它的检测比较便宜，顶多只要几十块钱，而且结果出来得快。因此，当有人去看呼吸道疾病时，医生都会查一下crp，看有没有感染。
目前，国内血液检测的市场，主要被国外厂家给垄断。
很多人把希望寄托在思光的身上，但是，目前思光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生化分析仪上面。
在2005年便推出了第一款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并且荣获了鹏城的科学进步一等奖。更厉害的是，就在去年，还凭借一种高性能的生化分析仪关键技术，荣获了国家的科学进步二等奖。
而血液检查领域，思光暂时还未涉及。
因此，吴院长才希望医神公司，能够研发出自己的血液分析仪。
血液分析仪算第二类医疗器械，技术上说起来也不太困难，但想要做出来，而且检查精度要准，那就很困难了。
蔡东丰无奈道：“吴院长，我们医神现在人力很紧张，还有好几款产品没有投产呢，实在没有精力开发另外的产品了。”
血液分析仪又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医疗器械，想要进军这一领域，需要招聘相对应的人才，开设新的厂房和生产线，涉及的人力、物力非常庞大，哪是轻轻松松就能搞起来的？
如果只说要新设计一款监护模块，倒容易很多，毕竟人员、产线都是现成的。
“还有哪些产品？”吴院长问道。
蔡东丰说道：“aed、ibp模块和生物支架。”
说起生物支架，蔡东丰突然想起，这款产品已经可以实现量产了，而且正在做临床方面的测试，不知道是否已经通过。
“吴院长，这么冷的天，应该有不少有心血管疾病的患者吧？我们医神的心脏支架正在临床试验，要不要跟我们合作一把？”蔡东丰问道。
每到天气冷的时候，人体的血管就会收缩。如果原本血管就狭窄的话，很容易堵塞，造成大脑缺血，危害十分严重。
每年冬天，都有很多老人家因此死亡。因此，自古便流传着“熬过冬天便能再多活一年”的说法。
吴院长点头道：“的确有很多病患，而且有不少人家境贫寒。如果蔡总肯提供临床试验的机会，对那些病患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第184章. 第一例应用
第二类和第三类医疗器械，需要经过临床试验检查，但有部分经过证实其有效性、安全性的产品，可免于进行临床试验。
很显然，医神的心脏支架，无法免于这个检查。甚至，这部分试验必须更加严格且小心谨慎。
医神研发的生物支架，已经通过了前期的实验室论证和动物试验，结果都非常不错。一般而言，应用到人体风险不大。
其实，此时业界已经注意到这款可吸收的生物支架，并且在持续跟进。大家都没想到，心脏支架还可以做成可吸收的，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心脏支架最大的问题便是人体排异性，必须要吃抗免疫药，花钱不说，还会降低人体抵抗力。如果这种可吸收支架真的有效，那堪称医疗器械上的一个重大突破。
介入科的医生和米敦力等拥有心脏支架产品的公司，都十分关注医神的临床结果。
可以说，如果通过临床试验之后，病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而米敦力等企业，则有了更强的竞争对手。
“这样吧，我先提供十个名额，院长先帮我物色一下病人。”蔡东丰说道。
临床试验不是想做就做的，需要对每个病人提供一个团队，密切观察病人的状态，耗资也很庞大。
第二天，吴院长打来电话，说已经谈好了一个病人。
蔡东丰立即带着团队前往附院，跟患者及其家属见了面。
病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体型微胖。在他的旁边，站着一对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女。
大爷有些局促，但中年男女显得很放得开。见到吴院长后立即问道：“吴院长，我们同意做临床试验，什么时候开始？”
“注意事项都看了吧？”吴院长问道。
“看了。”中年男子说道。
“要想清楚了，新产品虽然意味着新技术，但并不一定可靠，甚至还有可能有副作用。”吴院长说道，“当然，我们尽可能的避免这种副作用出现。”
“没事。”中年男子立即说道。
“还有在临床试验中，医生需要密切注意你父亲的身体状况，所以你父亲可能需要接受更多的身体检测，并需经常和医生交流，或接受住院护理，这可能会花费你们更多时间和精力。”吴院长接着说道。
中年男子无所谓的摆摆手：“我父亲没啥事，到时候他可以自己来。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不是真的如宣传所说，免除我们的手术费、耗材费？”
吴院长点头道：“是的，既然你们承担了风险，我们必然也会提供一些便利。除开手术费、耗材费外，住院费和后续的检查费，我们都免费。不过需要注意的是……”
“太好了，那就没问题了。”中年男子还未等吴院长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要签合同吧？在哪里？”
蔡东丰眉头微皱，眼前这位男子，口口声声只关心是否免费，但父亲的意愿都不问，显得有些冷血了。
吴院长有些无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厚厚一叠文件，有合同、风险告知等等各方面的内容。这些文件有医院提供的，也有医神公司提供的，意思是临床试验有可能有风险，真出了问题我们不负责任等等。
中年男子稍微看了一下，就在签名栏签了字。
随后，吴院长又将文件递给了老人家，并说了一句：“老大哥，这里的风险，你可都考虑清楚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
老人家笑了笑，说道：“清楚了，我签。”说完，稍微看了一下，见与之前了解的一样后，便在文件是上签了字。
蔡东丰瞟了一眼，老人家名叫俞杰，他儿子名叫俞寒。
俞寒去做最终的检查去了，俞杰则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医院。
蔡东丰问吴院长：“院长，这个俞寒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而且看他的穿着，不像家境贫寒的样子。”
吴院长叹道：“家境贫寒的，固然没钱加支架，但有钱的，未必愿意给老子用。不是每个人，都像王大强。”
上次蔡东丰救了王大强的母亲，王大强表现得就很自强、孝顺，说一定会还蔡东丰支架钱。这件事，也促使了蔡东丰要做生物支架的决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蔡东丰问道。
吴院长说道：“小菜，说句实话，我把临床试验的机会交给俞寒，有一定的私心在。有这样的儿子，如果没有这个机会的话，大概率是不给老子治疗的。即便治疗，用的也可能是非法支架。”
“这……”蔡东丰闻言有些惊诧，这还是人子吗？这又不是绝症，如果没条件倒也罢了，有条件还不给父亲治？
至于非法支架，蔡东丰也知道。在前些年的时候，支架在国内非常火，利润率奇高，导致很多人铤而走险，拿一些没有经过验证，或者其他厂家过期的产品，放置在病人身上，让旨在救人的医疗器械成为了随时可能致人死命的“定时炸弹”。
这些事情多吗？
多！
很多人因此丧命，或者没有活到可以活的岁数。
只不过，这些人中很多不清楚自己用的是不是正规的支架。再说了，都放支架了，说明心脑血管本身就不好，通常伴随着其它的基础疾病，即便犯病了，也不能确认是否是支架的问题。
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于，由于相关管理制度的弊病以及法律法规的不健全，有过类似遭遇的病人，不仅难讨公道，甚至连真相也无法得知。
“我们只是普通人，只能做到自己能做的。”吴院长说道，“至于俞寒的态度……你就当没看到这个人吧。”
蔡东丰说道：“好吧，只要能救人，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俞杰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可以放置支架，手术定在第二天一早进行。
虽然评估过议论，但手术前几位医生还是凑在一起讨论，患者有没有适应症，需要做什么检查，都有什么风险，有没有糖尿病、高血压等各种危险因素，该吃的药是不是都已经吃了……考虑周到后，然后开始手术。
第185章. 医疗事业不分高低贵贱
作为公司产品的第一例应用，蔡东丰当然不会缺席，也跟着去手术室里去看。
手术室并非只有医生和护士能进，一些器械的厂家人员、外勤、护工等等都可以进。不过，进去前要严格消毒，穿鞋套、穿上隔离罩袍、戴上帽子和口罩，种种“武装”到位后，才能进入手术室。
而且，在手术室里也不能乱走，要老老实实的站在外围，不要因为好奇就往前凑。
一台手术的视野本就小，你凑上去了，医生们怎么给人做手术？
最重要的是，不要去帮忙，即便有手术器械掉了，也不要动手去捡。
没进来之前，蔡东丰以为手术室里庄严肃穆，就像是追悼会现场。但进来之后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首先，手术室里并不安静。各种各样医疗器械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虽不算刺耳，但绝算不上动听。其次，大多数医生在手术时都会唠叨，甚至还有人专门讲一些笑话来活跃气氛。
蔡东丰笑不要紧，连病人都笑了。
与其他手术一样，病人俞杰平躺在手术床上，然后消毒、铺单、麻醉。
只不过，心脏支架手术不需要全麻，只是在腿上打了一点利多卡因，算一个很小的麻醉了。目的是防止穿刺的时候，引起病人疼痛，并且防止在操作时血管痉挛，把造影导管卡在血管里进退两难。
打完麻醉后，病人还是完全清醒的。
蔡东丰明白，医生选择传统的股动脉路径。其实，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心脏支架也可以从手上的桡动脉入路。
从桡动脉入路有很多优点，比如可当天出院、并发症少。但要强调的是，经桡动脉治疗对术者的操作技术要求更高。桡动脉较为细小，容易痉挛，如果操作不当，很容易导致桡动脉痉挛或损伤。由此可见，经桡动脉放支架实际上是把方便带给了患者，把困难留给了医生。
当然，主流趋势肯定是从桡动脉入路的。
这个医生选择传统入路，肯定是有他的考虑，这里就无需质疑了。
谁站在主刀位上，谁就有绝对的权威。
这个时候，主刀医生说道：“大爷啊，你哪儿人啊？”开始闲聊起来。
在手术床上的时候，病人是非常听话的，甭管多大腕，那都是有问必答。
蔡东丰发现，医生跟俞杰谈话是有目的性的，就是为了缓解后者的紧张，毕竟插导管的地方，就在大腿的根部。
在各种家长里短中，血管造影做好了，支架也顺利的放置到了所需的位置。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只耗费了一个多小时。大爷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告知手术结束了。
由此可见外科医生有多能侃。
手术完后先止血，然后送到病房去。
从股动脉入路放支架的话，病人最好能够卧床休息一天。因此，医生就拿了一个迷你监护仪，挂在床头，监控俞杰的各项生理参数。
蔡东丰也莫名其妙的从手术室离开，说实话，他没怎么看明白，毕竟他离得远，都没看到屏幕。手术时间也有点短，他进手术室前各种穿衣、准备的时间就差不多这么久了。
“怎么样？第一次看手术，紧张、恶心不？”吴院长问道。
“还好，就是没怎么看明白就结束了。”蔡东丰说道。
吴院长笑道：“哈哈，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多看几场，反正白大褂已经穿上了，先别急着离开手术室，可以多参观几场手术。”
现场看手术，倒是一种难得的体验，蔡东丰决定试试。
不过，当看到某场大手术，医生将患者整个腹部破开，露出各种颜色内脏的时候，蔡东丰有些受不了了，决定离开手术室。
并非他矫情，而是大部分正常人，看到这种血腥景象，都有些接受不了。要知道，那躺着的可是自己的同类。
“看来我不适合当医生，还好上天给我的是医疗器械系统，而非医生系统。”蔡东丰心中暗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不能做医生也没什么。
只是在医疗领域，做医生总是出风头些。而做医疗器械的，像是一个幕后英雄，一直默默无闻。
做完手术后，俞杰对医生感激不已，但没有感谢那些做血管造影设备、做手术刀、做麻醉机等等器械的老板和工程师。
难怪.asxs.大宇宙里面，当医生的那么多，但做医疗器械的却寥寥无几。
无法得到病人的感激，没成就感。
白大褂先不脱了，蔡东丰来到病房，看望一下俞杰。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蔡东丰后，还以为是一个医生要查房，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蔡东丰立即压住他不让他起来，并且说道：“不用起来，躺着，躺着。”
“谢谢医生。”俞杰说道。
蔡东丰摇头道：“我不是医生，而是你体内那枚支架的设计者，我来询问一下你的感受的。”
“哦，你问吧。”俞杰说道。协议虽然没怎么细看，但他从医生的口中得知，有配合厂家技术人员的义务。再说了，人家免费给支架、免费给治疗的，多问几句也是应当。
……
问完之后，蔡东丰道谢离开。俞杰说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给了我这次机会，原本我这老头子也不指望能活多久，但人非草木，谁不想多活几天？老头子也没法报答，等可以起身了，就给你磕个头吧……”
“言重了！言重了！”蔡东丰忙道。这样一个老人家给自己磕头，那可真是要折寿的。
不过，听了这番话后，蔡东丰心里却十分高兴。能够给病人一些帮助，解决他们的痛苦，是一件很有意义和成就感的事情。
或许做医疗器械没有做医生那么出风头，但同样是为了治好病人，重要性是相等的。
革命工作部分高低贵贱，医疗事业同样如此。
只希望自己的医神公司，能够继续茁壮成长，为华夏更多人的健康，做出更大的贡献。
念及此，蔡东丰心中的豪气再次猛涨，恨不得立即啃下几十本书，再研发出一款新的医疗设备来。
第186章. 绒癌
医疗设备自然不是说研发就研发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对于蔡东丰而言，技术上没有难度，难的是工作量太大，需要很多人帮他。
招人也要时间，特别是已经到了年底，很多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跳槽。
蔡东丰并不着急，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
此后的半个月，他一直就待在附院里，跟踪生物可吸收支架的使用情况。
已经做了五例临床试验，效果都非常不错，病人们的恢复情况良好，与使用金属支架差不多。
而且，这款可吸收支架考虑到了生物兼容性，无需服用抗免疫的药物，从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病人的负担。
世界上不可能有尽善尽美的东西，这款生物支架也是如此。
等过了一两年，生物支架被人体吸收之后，血管没有了外力支撑，会重新变得狭窄一些，估计只能保持最初80%的通流量。
如果血管堵塞非常厉害的话，可能无法使用这款支架。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款生物支架还是很适用的。不用担心免疫问题，也不用担心日后要取支架，加上低廉的价格，应该非常有竞争力。
因为待在住院部的时间太长，蔡东丰已经跟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混熟了。
这一天，蔡东丰拿到临床试验的各种参数后，在住院部随意的溜达，却发现自己不经意间来到了另外一头。
这一层的病房中，一半是介入科的，一半是肿瘤科的。
在医院待久了，蔡东丰明白不同科室，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儿科给人的感觉是焦躁和自责，妇产科给人的感觉是期待和惊喜，那肿瘤科给人的感觉便是痛苦与绝望。
这种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也有心理上的。
经常，无论是患者还是家属，都要面临钱和人之间的选择。
道德与人性的悲剧经常在此上演。
因此，蔡东丰一直避免走到这里，尽量待在介入科所在的范围内。
介入科其实还好，病人们的病情大多是慢性的，手术都不需要全麻的，病人们大多不怎么痛苦，家属们也稍微轻松一些。
但肿瘤科，情况却大不相同。
……
“慢点！注意力道！”就在这时，一群大夫扶着一位病患从轮椅上下来，要转移到病床去。
“几号床？”医生问道。
“六号。”护士说道。
附院住院部有一个规律，那就是床号越小，离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区域的距离就越近。
一旦遇到危险情况，医生和护士能够更快的冲进病房。
不仅如此，一号床和二号床是单人病房，三号至八号床则是双人病房。
通常，这些床位都是空着的，毕竟床位费更贵。
而一旦患有肿瘤，也就是俗称的癌症，消耗的医疗费都不菲，很少有病人会将钱浪费在床位费上。
现在，护士将床位安排在六号，要么是病患比较危险，要么是家里有钱。
蔡东丰好奇的看了一眼。
病人是一位女人，穿着一件厚厚的红色毛线衣和灰色棉袄。
她非常瘦弱，即便被厚厚的衣服包裹，依旧让蔡东丰感觉到很瘦。不过，皮肤比较细腻，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白，没有一丝血色。
在她的旁边，则是一位约三十岁的男人，满脸风霜，中等个子，同样也很消瘦，穿着一件薄外套，头发蓬松凌乱。
这幅样子不太像是有钱人。
蔡东丰叹了一口气，肿瘤科可是销金巨兽，有多少钱都能吞得下。没有钱、还住在双人病房，那意味着这位女人已经很危险了。
“等检查结果出来了，病人就得上化疗，而且她太廋了，需要加强营养，你们每天给她多喝些牛奶，就当水喝。化疗可是很消耗人的，一定要吃好。”医生耐心的说道。
蔡东丰很少见到说话如此亲和的医生，好奇的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名字。
“咦？蔡总，今天怎么来我们科室了？”这位亲和的医生见到蔡东丰，好奇的问道。
蔡东丰笑道：“随意走走。”他已经看清楚了，这医生名叫“王和”，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那真是难得，你很少过来的。”王和说道。
旁边的护士低声插嘴道：“谁愿意来肿瘤科呀！”
这倒是，肿瘤科的气氛，那真是比手术室还要凝重，别说听不到一点欢声笑语，夜半的时候还经常有人痛苦哀嚎，别说有多凄厉、渗人了。
蔡东丰在与王和说话的时候，还在观察那一对男女。
看得出来，这两人是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
即便医生没看他们，那男人也是一副卑微的样子，只有看女人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一丝温柔。
而女人，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和男人说话的时候，嘴角依旧带着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有病人在，王和并没有与蔡东丰多聊，下了一些医嘱之后便离开了。
蔡东丰见天色差不多了，也回到了家中。
过了两天，蔡东丰来到医院，又溜达到了肿瘤科。他不由有些好奇，那个消瘦的女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于是乎，他来到护士站，问道：“六床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吗？”
护士知道蔡东丰的身份，低声说道：“绒癌。”
绒癌？蔡东丰有些茫然。
他虽然做医疗器械，也读过一些医书，但并不清楚所有的疾病。
护士说道：“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癌症，很容易发生转移，六床已经到四期了，唉。”
一般将癌症以数字分成一期到五期，第一期指的是能分离出癌细胞，第五期代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测量方法的极限。到了第四期，那说明癌症已经扩散得厉害了。
蔡东丰不知道的是，绒癌只划分到四期。
“能治吗？”蔡东丰问道。
护士摇头道：“早起的话倒容易些，都到第四期了，只能听天由命。”
事实上，住到肿瘤科的病人，大部分都是听天由命，生活质量得不到保证。
到了癌症晚期，医生们也没有了太多的手段，很多时候只是给予止痛治疗，让病人们过得舒服一些罢了。
第187章. 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
回到家后，蔡东丰查了一些关于绒癌方面的书，也搜了一些文献。
让他惊讶的是，这种癌症并非不治之症。随着化疗技术的提升，患者的生存率越来越高。即便达到了四期，也有一两成活命的机会。
一两成的几率虽然不高，但对于癌症患者而言，即便只有一丝机会，也应该要争取一下。
当然，一切的基础是钱要够。
蔡妈端水果进来，发现蔡东丰正在查癌症方面的文章，不由吓了一跳，问道：“东丰啊，谁得了癌症吗？”
蔡东丰说道：“今天在医院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得了这个癌症，所以查一下。”
“可惜咯！癌症治不好，不然怎么叫癌症呢？这都是命啊。”蔡妈叹道。
蔡东丰摇头道：“癌症并不是治不好，如果发现得早，治愈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所以要定时体检。”
见蔡东丰又要唠叨起来，蔡妈立即放下水果，说道：“我还有碗没洗呢，先去洗了。”说完打开门就走了，并顺手关上了门。
定时体检的好处大吗？很大。
但是，很多老人家不愿意去体检。
一来体检要钱，二来老了总会有这样有那样的毛病，怕体检查出什么来。
只要不查，就没有病！
多么朴素的唯心主义思想。
又隔了几天，蔡东丰再次来到医院，忙完工作后到肿瘤病房转了一圈。
六床的病人还在，而且还多了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个子只比床高一些，下巴尖尖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就很可爱。
她的头上梳着一对羊角辫，一高一矮的，看起来就不是妈妈扎的。
不过这并不意外，妈妈病重躺在医院里，也没法给她扎辫子。
小姑娘双手撑在床上，对女人说道：“妈妈，老师今天又表扬我了！”说完，她仰起头，似乎在等待妈妈的夸奖。
女人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神里透着热切而又怜爱的目光。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道：“你做了什么事被老师表扬啊？”
“我们学了英文歌还有舞蹈，老师夸奖我学得快、跳得好，要不要我跳给你看……”或许是看到蔡东丰进来，小姑娘突然害羞起来。
蔡东丰笑道：“别怕，我当观众，跳舞也是需要观众的，是吧？”
女人艰难的回头看了蔡东丰一眼，又鼓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小女孩鼓起勇气，说道：“hello everyooday i will sing a song，hope you like it。”
她先念了一段英文，然后开始又唱又跳起来。
小女孩手舞动着、脚跳跃着，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看得出她也很努力，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的妈妈。
一曲唱完，小姑娘扑过来依偎在了妈妈的怀中，说道：“妈妈，你要尽快好起来哟，这样我就能在家里天天跳给你看了。”
那撒娇似的祝福，让蔡东丰心中一暖，想着以后自己也要生一个女儿，太惹人疼爱了。
“好。”女人笑了，眼角含有一丝泪光。
就在这个时候，蔡东丰发现之前陪同过来的男人走进了门。
小女孩又扑到了他的怀里，叫道：“爸爸！爸爸！”
男人将小女孩举起来转了一圈，笑道：“乖孩子，来，吃一个馒头吧。”
说完，他从袋子中拿出了两个馒头，还有一袋纯奶。
男人将纯奶递到女人面前，低声说道：“喝吧，医生说你要多喝点奶。”
女人摇摇头，说道：“给大宝喝吧。”她看到了女儿渴望的眼光。
小女孩耳朵灵着呢，她摇头道：“我不喝，要妈妈喝，妈妈喝了赶快好起来。”她坚决的扭开了头，然后啃起馒头来。
“咦？你在啊？快把这几天的费交了吧，然后尽快筹一笔钱，开始化疗了。她那状态不能拖，再拖就会把最后一丝机会也拖没了！”护士见到男人，立即开口道。
听到护士的话，男人身子一震，低声说道：“我们到外面说。”
说完，他逃跑似的拉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蔡东丰看了床头的病人信息，女人叫华霞薇，一个很美的名字。
如果她健康、没那么消瘦的话，人也如同名字一样美。
虽然是双人病房，但另外一张床没有人。
华霞薇啃起了馒头，但纯奶并没有动。
大家都是陌生人，待在这里有些尴尬，蔡东丰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蔡东丰碰到了王和医生，也就是华霞薇的主治医生。
他正在和华霞薇的丈夫在谈话：“翟立，这样吧，你先筹两千块来，我们先把第一轮的化疗给做了，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两千……我真的筹不到了，所有的钱都在这里。”翟立从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面额最大的一张就是二十，其他的只有五块、一块、一毛的。总共加起来，应该不到一百块。
“这……”王和也有些无奈，“这样我也很难办呀，我在主任那里也没法交代。你现在已经拖欠了一部分款项了，如果连两千块都不缴的话，我根本没办法给你开药。”
翟立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腰弯得很低，人显得十分卑微、矮小。
王和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上的病例和各项检验结果。
“啊，你是那位叔叔！”突然，昨天唱歌跳舞的小姑娘从病房出来，看到了蔡东丰，惊讶的叫了起来。
她的记性倒好。
小姑娘咯咯的跑到自己的爸爸身边，然后乖巧的问医生：“医生叔叔，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王和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跳个舞给你看，是不是能让我妈妈好得快一些？”小女孩又说。然后不等王和回答，便开始唱跳起来。
翟立宠溺的看着小女孩跳舞，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对王和说道：“王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这几天帮了我不少，也在主任那里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些我都知道，也非常感激。但是，我是没办法了啊！你看大宝乖巧吧？你认不认识好的家庭，能够收养她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采全都暗淡了下去，颓然的低下了头，腰也更弯了。
这一瞬，蔡东丰觉得心脏如同被锤子锤过了一般，呼吸都有些不畅。
第188章. 伸出援手
这么乖巧的小女孩，连蔡东丰这个没有孩子的人，都想着以后能生一个女儿，又有谁忍心会将她送人？
翟立对她的宠爱都能从眼中溢出，怎会舍得她离开？
王和也似乎受到了重重一击，沉默着将电脑锁屏，然后转身离开了。
翟立好奇的看了蔡东丰一眼，也带着女儿回到了病房。
到了下午，蔡东丰再次去病房的时候，发现六床的床头，有了些水果和牛奶。
另外还有两盒盒饭，小女孩正吃得欢。
似乎是察觉到了蔡东丰的好奇，华霞薇说道：“都是好心的护士和医生送的，真是破费了，我们都不爱吃水果，让她们拿走也不拿。”
王和此时走了进来，说道：“第一轮化疗的药已经准备好了，你这段时间多喝多吃点，身体指标足够了，就要进行化疗。”
“多谢了。”华霞薇点头谢道。
“蔡总，你也在这里？”王和疑惑道。
蔡东丰走出病房，说道：“来看看，这家的孩子可爱得很。”
“要不要你把她收养了？”王和开玩笑似的说道。
蔡东丰立即摇手，说道：“我都没照顾小孩的经验，哪能收养她？再说了，孩子只有在爸爸妈妈身边，才最幸福。”
“谁说不是呢？”王和叹道。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蔡东丰问道：“王医生，他们交齐了钱吗？”
“哪缴得了啊？我死皮赖脸的求主任动用了科室的专项基金，给他账户里存了两千块，够第一轮化疗钱。”王和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主任也存了五百，我也加了几百块，总共凑了三千，起码能撑一段时间。”
蔡东丰问道：“如果这笔钱花完了呢？”
“花完了？可能要出院吧。”王和说道。
医护人员的收入是跟科室的效益分不开的，如果没收到医疗费用，相反还动用过多的专项基金，大家的绩效就会变差，收入也会减少。
医生、护士的工资本就不高，再这么一减，到手的就更少了。
“出院？出院了病人怎么办？”蔡东丰皱眉道。
王和叹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可以去别的医院碰碰运气。”
蔡东丰说道：“这样吧，他们的治疗费由我出了。”
“这……这怎么好？”王和又惊又喜道。
蔡东丰笑道：“怎么不好？你们不也给了钱吗？我不管怎么说，比你们有钱，给点也应该。再说了，我看了小朋友唱歌跳舞，真的好，理应该付点门票费。”
“蔡总，你的身份可不一样，这要是传出去了，会有很多人来找你要钱的，你管得过来吗？”王和说道。
他有些纠结，既希望蔡东丰能够救治这些可怜的病人，但又担心更多的病人向蔡东丰伸手。
这样的人有吗？太多了！如果不给，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为富不仁”的帽子。真的发生一个，让人极为恶心。
蔡东丰笑道：“那就请你们保密，只让你和主任知道，其他人都别告诉，连病人也别说。”
“好的，那我代病人多谢蔡总！”王和笑道。
他顿感轻松了许多。
这些天来，他很压抑，也很痛苦。
上头每次要他去催费，他都十分为难。
催没催？催了，但病人确实困难，根本拿不出来，怎么办？
把人扫地出门？那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当初成为医生时发的誓言吗？
但是，留着他们也不行，拖着不治疗，病情会更加严重的。
他只是一个小医生而已，除开有限的技术能力外，其他一无所有。
看着自己的病人一天天恶化，他本有办法挽救的，但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无法挽救，这种煎熬只有当过医生的人才知道。
曾不止一次，他偷偷躲在角落里痛哭，或许是当医生还不够久，没有磨砺出那种钢铁心肠。
医生是站在死神和病患之间的战士，面对强大的死神，敢于挥动手中的医疗之剑，向死神抢生命。但是，医生们的背后，也有无数只箭射来，有来自道义的、制度的、人性的、经济的……
这些箭，又有谁来帮他们挡呢？
每个医生，都希望自己能够发挥出全部的能力，毫无保留、毫无阻碍的为病人治疗，但是，更多的时候，却因为各种“箭矢”而不得不束手无策。
现在，蔡东丰解救了他，不管以后怎么样，起码这一次解救了他。
王和真心感谢蔡东丰，不仅仅是代病人，还因为他免于了自己的良心再受煎熬。
“走吧，我们先缴费。”蔡东丰说道。
跟着王和来到缴费处，蔡东丰往六床的账户里，缴了五万块的押金。
这些钱，应该足够本次住院治疗的开销了。
当然，如果持续恶化，住院时间很久的话，也可能不够。
蔡东丰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王和，如果钱不够了，就给自己打电话。
王和非常郑重的存好了号码，并且做好了备份，这是一份很沉重的承诺。
有了钱，王和十分畅快的开了很多额外的药。
这些药有提高免疫力的，补充营养的。他需要尽快把病人的身体状态提升，不然化疗很难熬。
护士们接到拿药通知也很奇怪，六床交钱了？不然医生没办法开药。
不过，她们也十分高兴，想着如果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没有了妈妈，那该多可怜？
后面几天，蔡东丰没有去附院。不过，每天晚上，王和都会给蔡东丰发个短信，汇报这一天六床都做过哪些治疗，情况怎么样。
再后面，蔡东丰偶尔也会去看一下，经常能够看到那个爱唱歌跳舞的小姑娘，在病床前、护士台前跳着稚嫩的舞蹈，给医生和护士们带来了难得的欢乐。
这样的欢乐，在肿瘤科里是弥足珍贵的。
大家为什么得知翟立想将小姑娘托付给别人养之后，都想尽力帮她？正是因为这份欢乐。
这样开朗而又可爱的姑娘，值得有一个疼爱她的妈妈，值得有一个更快乐的童年。
翟立和华霞薇都不知道为什么医院愿意给他们治疗，也没有去问。他们怕这只是一个误会，问了之后，现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如果真的是误会，那等病治好了，他们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承担和弥补这笔医疗费。
第189章. 别人家的公司
经过一轮化疗之后，华霞薇的情况略有好转，等到身体再恢复一些，进行第二轮的化疗。
化疗倒不复杂，只是把药水注射到病灶，做起来很简单。但是，这个过程很漫长，也比较痛苦，对于病人而言，这段时间是很难熬的。
不过，每当蔡东丰路过的时候，都能看到华霞薇的笑容。能够治疗、能够好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要能和家人多待一天，都已经是赚的了。
蔡东丰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临近年底，公司的事务越来越多。
最重要的就是年终总结和年终奖了。
对于普通员工而言，什么样的公司是好公司？
事少钱多离家近？不不不，这太肤浅了。
好公司应该是本身有良好的形象，有着完善的福利待遇和人性化的管理，又能够给员工以成长，提供丰厚的报酬和公平的升迁机会。
蔡东丰想要让医神做到这一点。
此时，公司大楼已经盖好，全员搬迁到了新的办公大楼里。
在可以容纳两千人的大礼堂中，蔡东丰正给所有的员工讲话。
“过去一年，我们医神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成为了业内的一匹黑马，全国为之瞩目。你们可以自豪，但我并不认为这值得自豪。”蔡东丰说道。
“我希望看到的是，你走到任何地方，当有人知道你是医神的员工时，会投来敬仰、爱戴和羡慕的眼神。因为你们，是为了华夏人民的健康努力，为降低华夏人民医疗开支而努力。”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英雄，有舍身炸碉堡的，有奋不顾身抢险救援的，有勇救落水儿童的，也有治病救人的。我认为你们也可以是英雄，守护华夏人民健康，这个职业也很高尚。”蔡东丰侃侃而谈。
这是什么？这就是一个企业的价值观，只有认同这个理念，才能真心实意的在此工作。
有人说别跟我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上班，我上班就是为了钱。
为了钱并没有错，理想就是不上班也没有错，但是，没有错不代表就合适。
蔡东丰创立医神医疗，并不是为了钱。他愿意给员工高福利、高待遇，但相应的，他也希望员工有更高的追求，能够帮助他一起达成更高的理想——让更多华夏人民能够享受到更高技术的医疗设备，尽量减少因为钱不够而做不起检查、看不起病的人数。
如果有这样的人，自然而然能够晋升更快，坐到更高的位置。
“好了，下面我将说明一下我们的年终奖。”蔡东丰说道，“年终奖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年底双薪；一部分是绩效奖，每个人根据绩效略有不同，平均起来是三个月的月薪；最后一部分是贡献奖，奖励的是有着技术突破、销售突破、实干等等各种优秀人才，最低一个月月薪，高不封顶。”
哗哗哗哗！
所有人开始鼓噪起来，这份年终奖真不错，最少都有四个月奖金。实际上，只要不是在这里混日子，贡献奖怎么样也会拿一些。公司已经计算过了，一般人都会拿到六个月月薪的年终奖。
一年十八薪，说出去让很多人艳羡不已，很多公司没有年终奖。更别说，医神公司的月薪已经算高的了。
年终奖是跟着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一起发的，很多人的存款，顿时达到了六位数。这样一笔钱，已经可以给房子出个首付，或者全款买下一款不错的车了。
因此，2010年的第一个月，本地报纸、网络上到处流传着对医神员工的羡慕嫉妒恨，医神公司也成功的成为了“别人家的公司”。
医神公司虽然没有造一批百万富豪出来，但却造了一大批中产阶级，对整个城市的消费拉动更有力。公司总部大楼附近的区域，配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完善。
好不容易处理完公司的事情，蔡东丰想着去附属医院转一圈。
到了介入科，发现熟悉的医生都不在，这倒是件稀奇事，于是问了护士。
“蔡总，有一个病人好像因为血栓导致脑梗，已经抢救二十多个小时了，我们这里没紧急任务的医生，都过去帮忙了。”护士说道。
血栓如果没有动，那倒危险性没有那么大。一旦游离起来，跑到了心脏或脑部，就会引起巨大的危害，引发心肌梗塞或脑梗塞，也就是俗称的中风。
脑梗表现为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四肢麻木甚至偏瘫，急性或严重疾病可能导致死亡。抢救二十多个小时都没结束，看来脑梗得十分厉害。
手术室的位置蔡东丰知道，他刚来到门口，护士很熟练的帮他消毒换好衣服。
“呃。”蔡东丰其实并不想进去，但这段时间参加介入手术多了，护士下意识的就帮他做好的准备工作。
衣服都穿了，那就进去吧。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各种设备的声音此起彼伏，特别是监护仪，声音最让人感到急促。
脑梗之后，身体各项参数急剧下落，全部依靠外部设备予以支持。
监护仪、呼吸机、输液泵、麻醉机，全部都开启着，时时刻刻监护和维持病人的生理参数。
在手术室里，大家都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真不认识对面都是谁。
蔡东丰在里面寻找，竟然发现了姜杰江。
姜杰江是心外科的主任，这病人不是脑梗么，怎么他这个搞心外的人也来了。
姜杰江同时也看到了蔡东丰，走过来惊讶道：“蔡总，你怎么来了？”
蔡东丰说道：“我本来想去介入科看看的，但很多人都不在，听闻医生们来到了这里，于是过来看看。”
“是可以看看，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太凶险了，稍不留神病人就抢不过来。就这短短几个小时，都已经抢救好几回了。”姜杰江说道。
蔡东丰问道：“现在病人什么情况？”
姜杰江说道：“病人原本就有些基础疾病，加上脑梗之后，引发了心衰等各个脏器的病变，非常的棘手。现在我们好几个医生同时手术，争取把人给救回来。”
第190章. 心排量
难怪要找姜杰江过来，原来是因为有心衰的症状。
心衰是心力衰竭的简称，是指由于心脏的收缩功能或舒张功能发生障碍，不能将静脉回心血量充分排出心脏。一旦发生这种情况，病人十分危险。
“姜主任，快过来看看，病人的心排有多少！”突然，一人高声喊道。
姜杰江立即说道：“马上来。”说完，他向蔡东丰示意一下，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心排（co）是心排血量的简称，指心脏每分钟将血液泵至周围循环的血量，可反映整个循环系统的功能状况。在实际中，常常要监测危重病人和血流动力学不稳定者的心排，以指导病人的治疗和观察病情进展。
姜杰江离开之后，蔡东丰也凑过去看了两眼，发现用的监护仪并非医神的产品，而是非普的。
非普虽然已经要退出监护仪市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上监护仪一般也不太容易坏，所以医院还保留了大量他们家的监护仪。
但是在西京城的医院，特别是西京交大附属医院，一般都是用医神的监护仪，很少用别家的，以示支持自己人。
现在竟然用非普的产品，说明医神的监护仪，还有不完善或监护不到位的地方。
马上，蔡东丰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因为要监控病人的心排，所以用了picco模块，这个模块可以测定动脉压、心率等等参数，最重要的是能够获取心排量数据。
医神的监护仪，的确没有picco模块，因为心排量这个参数使用的比例没有那么高。
但在关键时刻，如果没有相应的功能，那对产品就是致命打击，可以被一票否决。
“马上开始测量！”姜杰江说道。
picco模块有线缆也有导管，它的原理很简单，就是用一根漂浮导管经右心房插入到肺动脉，该导管的前端放置有温度传感器，然后经导管向右心房注入冷的生理盐水或葡萄糖液，该冷溶液与血液混合后就会发生温度变化，被导管前端的温度传感器所感知。
根据注入的时刻和液体混合后温度的变化情况，监护仪就可以计算出心输出量和其他血液动力学指标。一般要连续做3次，取其平均值。
当然，原理是很简单，但要做到精确测量，那需要大量的研究和实测数据。
非普在监护仪领域耕耘多年，加之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所以picco模块的测试数据也很精准。
不多久，结果出来了，姜杰江看到数值后立即叫道：“心排3.1！”
心排量的正常值大概为4至7之间，心排3.1已经有些低了。
“收到！”其他医生说道。
得到了心排量，医生再次根据数据增减药物。一分钟之后，再次提出要监测心排量数据。
姜杰江再做一次后发现，病人的情况略有一些不妙了，他立即叫道：“不行，病人不能再检查心排了！”
每检查一次心排量，就要往心脏里输入三次冷的生理盐水，会对病人造成一定的负担。如果身体好，或许还问题不大，但现在这位病人年纪大了，又有那么多基础疾病，已承受不住连续检测了。
“那可怎么办？我们后面的用药和手术，也要查看心排。姜主任再判断一下，还能支持几次测试？”
“不行，不能再试了，病人撑不下去。”姜杰江叹道。
他何尝不知道心排量的重要性，可以说后面的手术，都要监控这个参数指标。但是，病人的身体太差了，再也承受不住连续测量了。
所有人一筹莫展，原本吵杂的手术室，竟然安静了许多，只有监护仪和各种医疗设备，继续发出特定的报警声。
“还有没有其它办法？”为首的那位老者，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但是，没有人回答。
“我有办法。”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蔡东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当听到有办法后，老者先是一喜，随后看到蔡东丰的面容后，不由又是一怒，问道：“你是谁？”
蔡东丰的样子太年轻了，这么年轻的人，在医院连主治的级别都达不到，怎么可能有好办法？
要知道，这个手术室中，现在是主任遍地走、主治不如狗，连主治头衔都没有，根本没有发言的资格。
唯有熟悉蔡东丰的人，闻言有些惊喜。
姜杰江说道：“何老，他是蔡东丰。”
听到蔡东丰这个名字，老者脸上的怒容这才消去。他也知道蔡东丰，明白他在国内医疗器械发展上，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无论是监护仪还是彩超，都有极高的技术水平。更何况，最近研发出来的除颤仪和aed，他也见识过了，确实达到甚至超过了国际先进水平。
这样的一个人才，即便是他，也要给予几分面子。
“蔡总，这位是我国著名的专家何良军何老。”姜杰江说道。
蔡东丰豁然一惊，何老的名字他也听说过，是国内有名的外科圣手，享受国务院特别津贴，没想到这次手术，竟然惊动了他老人家。
这也难怪手术室里有这么多医生，这样近距离观摩专家手术的学习机会，可是十分难得的。
“何老好。”蔡东丰立即打招呼。
何良军点点头，问道：“小蔡，你刚才说有办法测量心排，请问是什么方法。”
既然是蔡东丰发话，何良军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毕竟蔡东丰声名在外，甚至被人称为“蔡神”。这个名号有些大了，他想亲自看一看，是否名过其实。
蔡东丰说道：“病人现在情况不妙，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通过测量血压，获得血压的波动曲线，从中推断出心排量的多少。”
“哦？这个方法我倒是有所耳闻，一些文献上也写过相应的公式，但似乎还没有哪一家真正做出实际的产品来。”何良军说道。
蔡东丰点头道：“何老的学识果然渊博，连医疗器械相关的论文都读过。不错，这种动脉脉搏轮廓测心排的方法最初是由otto frank在1899年提出的，后来由70年代的fick完善了部分，但仍旧有某些缺陷，所以临床上很少应用。”
第191章. 是不是对十分钟有什么误解
听到有缺陷，何良军点点头，没有丝毫的意外。
是的，如果没有缺陷的话，只要监控血压就能得到心排量，这样简单的办法，怎么会没有厂家使用呢？
“既然有缺陷，你认为能用？”何良军问道。
蔡东丰说道：“如果用常规的心排量计算公式当然不行，但我研究了一种名为flotrac的心排量计算公式，除开要测量脉搏和动脉血压标准差外，还引入了一个x计算因子。这个x因子是一个多变量多项方程式，用于评估血管顺应性及阻力变化对脉压的影响。”
何良军虽然没有听懂，但听起来有一定道理。当然，这种计算因子有经验数据在，那这种经验数据是否有效值得怀疑。
不过，蔡东丰却丝毫不怀疑这个经验数据，毕竟它是系统给的。
系统中记载的参数，是通过分析大量患者的脉率、平均动脉压等统计学数据，计算出来的，而且还考虑到了某些特殊情况。
这样的一款心排量测试模块，不仅不需要额外的往心脏里注入生理盐水，而且还可以连续不间断的测量，实时反馈心排量数据。因此，蔡东丰将其命名为flocco模块。
“那模块在哪里呢？”何良军问道。
蔡东丰说道：“还没有……”
“还没有注册？没关系，我们先拿到临床。”还未等蔡东丰说完，何良军立即打断了他。
没有注册的医疗设备，理论上是不可以随便用的，但现在事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
蔡东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还没有研发出来。”
何良军差点就要骂人了，没有研发出来，那还说个p啊？
蔡东丰见何良军有发怒的迹象，立即说道：“不过不要紧，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可以立即现做出来。”
“十分钟？”何良军气笑了，以为蔡东丰对十分钟是否有什么误解。那只是十分钟，不是十天、十个月，哪有医疗设备能那么快做出来的？
蔡东丰说道：“是的，十分钟就够了，我们已经有了ibp模块，它可以连续的测量血压，我只要升级一下模块，就可以将它改造成ibp加flocco模块，一个模块两种功能。”
事实上，单个模块混合多种参数，这在监护仪领域十分常见。特别是某两种参数经常会搭配使用时，组合起来的就更多了。
何良军本能的不相信蔡东丰，但现在确实没有好办法，于是说道：“好，我给你十分钟，其他人继续抢救。”
姜杰江叹了一口气，觉得蔡东丰这次有些孟浪了。十分钟之内搞出来了还好，如果没搞出来，那他在何老的心目中，就是一个爱说大话的小子了。
何良军何等地位，一旦对某个人有成见，只要稍稍露出一点口风，很多人都会去踩几脚。
蔡东丰正好是做医疗器械的，被何良军厌恶后，设备恐怕不太好卖。
当然，福祸都是相依的，如果蔡东丰真的做成了，那好处自然也很大。
这段时间，蔡东丰过来临床的时候，都带了自己的笔记本。他立即出了手术室，打开自己的电脑，对监护仪的软件进行重新编译。
随后，他又拿出一个ibp模块，对内部软件进行升级。
……
此时，一个身穿格子衫、脚踩运动鞋、戴着厚厚眼镜的男子走了过来。看到电脑上的界面，不由扶了一下眼镜，笑道：“哎哟，同行呀！”他准备评价一下同行的代码，帮忙指出几个bug。
毕竟，程序员就是写bug的。
不过等到蔡东丰动手开始编程时，他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界面上的字符飞速的跳了出来，一行代码所需的时间不过一秒钟。眨眼间的时间，就已经出现了十几行代码。
那一串串字符流出，十分的有美感，也十分的简洁有效。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蔡东丰丝毫没有理会身边的人，他的时间非常紧张。
至于是否会泄密？笑话，单凭几段代码，能看得出来什么？
很快，蔡东丰编译完成，直接灌输到设备中。快速的运行一下，没有提示任何错误。
“厉害！”一直再旁观看的程序员举起大拇指，他还是第一次简单有人能够一次编译通过的呢。
毕竟，绝大部分人即便只打印出一行“hello，world！”都能报出三五个bug来。
“谢谢。”蔡东丰客气一句，然后拿着更改过的迷你监护仪和ibp模块又冲进了手术室。
先消毒、换衣，顺便给监护仪和ibp模块消毒。
时间虽然紧张，但消毒缓解必不可少，也不能马虎。
“何老，我回来了。”蔡东丰说道。
“嗯？”何良军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蔡东丰离开了，不过他根本没指望后者能够如约回来。
姜杰江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十分钟还有十几秒，不由惊喜道：“蔡总，你真的做好了一个心排测量模块？”
蔡东丰说道：“是的，可以先试试。”
说完，他将模块递给了姜杰江。
在手术室，一切决定都要医生来做，他不能私自乱动。
姜杰江对何良军说道：“何老，您看？”
现在，何老是主刀，也是在场资历最深的上级医生，一切由他说了算。
“先试试。”何良军说道。
“好。”蒋杰江说道。他立即找到病人的一根动脉，扎进一根针后，将ibp模块和电缆接上。
由于时间关系，医神的迷你监护仪只接了ibp模块，其余生理参数依旧由非普的监护仪提供。
几秒钟之后，迷你监护仪上便显示出了病人的实时心排量。
3.9！
速度倒是快，但数值可靠吗？
何良军看了蔡东丰一眼，立即说道：“所有人注意，严格注意病人的变化。姜医生，你再用picco模块测一次心排，跟迷你监护仪上的数据对比一下。”
“是！”姜杰江应道。他知道，何良军愿意相信蔡东丰，但医疗无小事，如果数据没有经过验证，谁敢相信？
姜杰江小心翼翼的往患者的心脏中，再次滴入冰凉的生理盐水，患者的生理参数立即剧烈变化起来，其余医生顿时一番忙碌。
不多久，picco模块测量的心排量出来了。
第192章. 脊柱没有侧弯
3.7！
picco模块得出的心排量是3.7，比用蔡东丰设计出的模块测量的是小0.2。
虽然略有误差，但误差并不大，勉强也可以用。
“差了0.2。”何良军说道。
大家略有一丝遗憾，毕竟是用十分间接的方法得出的数值，精确度还是不太高。
蔡东丰说道：“谁说差了0.2？看，flocco模块现在的数值是3.7。”
“什么！”众人闻言一惊，再次看向了迷你监护仪，屏幕上显示心排量的区域，数值果然是3.7，而且以差不多每3秒一次的频率在刷新着。
刚才还是3.7，这时已经是3.8了。
蔡东丰说道：“我们以三次心脏搏动为一组，推算出患者当前的心排量。刚才picco模块测试的数值，其实跟我们测试的值是一样的，我们flocco模块的测量精度很高。”
所有人都很惊喜，没想到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蔡东丰真的拿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无需额外的支持，也没有对病人造成负担，即可准确的测量出心排量数据。
如果不是在手术室，大家忍不住想要为蔡东丰鼓掌。
何良军赞叹道：“很好，医神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十分钟研制出新的心排测量模块，非常了不起！”
蔡东丰谦虚道：“不敢当，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其实应该是站在后人的肩膀上。
“好了，现在手术紧急，就不多聊了，等手术结束，我们再好好聊一聊。”何良军说道。
能够连续获得心排量，让手术成功率又多了几分可能。
蔡东丰退出了手术室，靠着座椅休息了一会儿。
十分钟的时间，搞定一个新模块，即便这个模块不复杂，也透支了蔡东丰不少的精力。
在刚才那段时间里，蔡东丰手速和超常爆发，现在激情过后，只觉一阵阵疲惫。于是乎，他给赵阳君打了一个电话便回家了。
等到下午再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一位男子正在手术室门口崩溃大闹，揪着医生的衣领不放。
“你不是说可以治好的吗？你们这群骗子！”男子大叫道。
被揪的医生正是姜杰江，其余医生在劝导男子放手，有话好好说。
医闹？
蔡东丰对此不能容忍，他立即冲上去，喝道：“怎么回事？”
他当老板久了，又坚持锻炼，自有一股霸气和身处高位的气质，顿时将男子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松了松手。
姜杰江立即从其手中逃脱，整理了一下衣领。他朝着蔡东丰摇摇头，说道：“蔡总，没事。”
男子见姜杰江甩开了，并没有继续要撕扯，反而痛苦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蔡东丰问道。
姜杰江说道：“我们抢救的病人是他父亲，没能挽救回来。”
蔡东丰闻言一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历，病人没有抢救过来的事情。
“救了二十多小时的那个病人？”蔡东丰问道。
“抢救了三十多个小时。”姜杰江纠正道，“何老累得当场就去休息室休息了，由我负责跟病人谈话。”
蔡东丰叹了一口气，他做出了flocco模块，却没能帮助病人活下来，感到十分遗憾。
医生连续奋战三十多个小时，已经尽力了。人力有穷尽，病人最终没能救过来，他们也无可奈何。
病人们痛苦也是正常的，人进手术室前还能喘气，出来后却永远的停止了呼吸。这种悲痛、这种遗憾，医生们也能理解。
正因为如此，姜杰江并没有叫保安，而是和同事们一起，尽力的安抚病人家属。
人死不能复生，让蔡东丰更加感受到，要珍惜眼前人。
男子伤心大哭了半个多小时，最终慢慢的调整好心情，向医生打听了后续手续如何办理，又向姜杰江道了歉。
“你父亲的主要问题是当初体内有血栓，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这种病症容易有家族遗传，我建议你每年体检最好查一下。”姜杰江说道。
离开住院部，蔡东丰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小菜！”
蔡东丰惊讶回头，发现是桂清双。
桂清双蹦跳着过来，看样子十分惊喜，还抱了蔡东丰一下，笑道：“脊柱没有侧弯，看来坐姿不错。”
蔡东丰脑门冒出三根黑线，不愧是医学生，正常人哪有见面就摸脊柱有没有侧弯的？
大庭广众之下，蔡东丰闹了一个大红脸。从小到大这么久，还没有与女孩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不经意的躲开了一点，问道：“双双，你怎么也在医院？”
桂清双说道：“我们学院搞了一个活动，跟肿瘤科合作，让我们在科里待五天，说是要了解一下肿瘤病人的心态，今天是第三天了。”
蔡东丰点点头，这个活动有点意思。
“你有什么感悟？”蔡东丰问道。
“感悟也是有的，既感受到了人的脆弱，也感受到了人的坚强。得了肿瘤是不幸的，但若能坚持抗癌、战胜癌症，那这段经历又是极为宝贵的。”桂清双说道。
蔡东丰问道：“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名叫华霞薇的患者？”
“咦？小菜你也知道她？”桂清双惊讶道，“她身患绒癌，但依旧乐观向上，我的感悟就是从她身上获取的。相比其他人，她的意志很强，不像别的病人老是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蔡东丰点头道：“是的，她的确很不错。”
“晚上有空没？一起吃饭吧？正好谈一谈那些肿瘤患者。”桂清双说道。
蔡东丰苦笑，肿瘤患者有什么好谈的？不过，他没有拒绝与桂清双一起吃饭。
在饭桌上，桂清双谈了很多癌症患者，说他们都得了什么病，家里情况又是什么样的。很多时候，这些人的情况都不太好，家庭关系也很紧张。
病人本就痛苦，家里关系不好，心中苦闷无人诉说。正因为如此，这些患者才愿意跟陌生人多聊一会儿。
“对了，后天就是一个患者的生日，我们打算给他办一个生日会，到时你也一起参加吧。”最后，桂清双对蔡东丰说道。
第193章. 生日会
过生日的是一位八岁小男孩，蔡东丰提前买了一辆电动遥控小汽车作为生日礼物。
第三天，蔡东丰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住院部过道里已经装饰一新，贴上了很多卡通画面。
桂清双跳了出来，笑道：“打扮得怎么样？我说了很久，才说服主任让我们贴这些画。”
蔡东丰赞道：“很不错，小朋友会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是的。”桂清双不知怎的，情绪又低沉了下来。
“怎么了？”蔡东丰问道。
桂清双说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生日了。”
蔡东丰闻言一怔，原本轻松的心情，也沉重了下来。
癌症在早期，治愈率是很高的，但往往不被人所发现。
一旦有感觉的时候，往往已经到了中晚期。
“不提这些了，今天应该开心。”桂清双努力让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走，我们去看看小寿星吧！”
两人来到病房，这里装扮得就更漂亮了，还有三个人正在抓紧布置。
“她们都是我的同学。”桂清双说道。
桂清双的同学们见到蔡东丰，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
客套一番之后，蔡东丰也跟着帮忙装扮病房。很快，病房焕然一新，给人的感觉不再冰冰凉凉。
很快，病人们去吃完早饭回来了，等看到装扮后的病房，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次活动是瞒着病人，特别是小寿星的，只有医护人员知晓。少数病人知道了，也被叮嘱不要告诉其他人。
小寿星坐在轮椅上，被父母推进房间，眼睛挪不开眼。
很多人跟了进来，桂清双跳出来说道：“阳阳，祝你生日快乐！”
别说小男孩了，即便是小男孩的父母，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惊喜交加，感到难以置信。
“阳阳，生日快乐！”所有医护人员齐声喊道。
王医生这时过来了，推了一个医疗推车，上面放的不再是注射器和药水，而是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这个蛋糕，足够几十个人吃了。
这个蛋糕是桂清双预定的，以她的身家，自然不缺这点钱。
八根蜡烛已经点燃，有人将灯和窗帘观赏，斑驳的烛光，把大家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映红。
“一、二、三，一起唱！”桂清双说道，“祝你生日……”
大家一起跟着唱生日歌，阳阳反应了过来，开心得大笑起来，露出了一排缺了颗门牙的牙齿。
阳阳的父母泪光闪现，他们当然记得儿子的生日，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有心思过？
没想到，这些学生们没有忘记，医护人员没有忘记，给阳阳办了一个生日会。
唱完之后，大家轮流给阳阳送礼物，都是各种各样的玩具。
医护人员算作一个整体，送了一套庞大的某高积木，价值不菲。
阳阳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看的他父母既开心又自责。
自从得知儿子患病之后，两人心力憔悴，筹钱到处治病，只想着把孩子给治好。
但是，也因此错过了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阳阳是一个乖孩子，能够看得到父母的劳累和辛苦，从不提什么额外的要求。
“阳阳，爸妈对不起你……”
阳阳的父母有些哽咽。他们开始自责，没有照顾好儿子，没有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小小年纪，就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阳阳笑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哭，我很开心。”随后，他对周围的人说道：“谢谢叔叔阿姨们，谢谢。”
阳阳的父母也对周围的人道谢，并接过桂清双手中的塑料刀，开始分蛋糕。
小孩子的笑容越灿烂，他的父母和医护人员的心便越痛。
以阳阳现在的情况，寿命进入到倒计时，且随时随地可能有危险。
生日会持续了两个小时，阳阳精神不济睡着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离开。
就连睡着了，阳阳的嘴角都留着笑容。
王和叫来阳阳的父母，说道：“本不应该在今天说这句话，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们，阳阳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没有治疗的意义，我建议你们做好临终关怀……”
还未等医生说完，阳阳父母大惊失色，紧紧的专注医生的手，说道：“王医生，我求求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是的，我们都还没有放弃，医生你怎么能放弃？”
王和想将手抽出来，但是却没有办到。“我也很想帮你们，医治好病人，但现在……继续治下去，也只是徒费钱财。”
“没关系，我们还有钱，只要能治，我们多少钱都愿意出。”两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求求你，再想想办法，一定可以的！”阳阳的妈妈突然跪了下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事……我……我……”
王和撇过了头，叹了一口气，将他们给拉了起来。“我尽力，我尽力。”王和屈服了。
桂清双收拾着餐具，将桌面、地面的垃圾清理走，对蔡东丰说道：“小菜，你技术那么厉害，能不能研发出一种特效药，可以直接杀死癌细胞，让这些癌症病人都好起来？”
蔡东丰苦笑，他也想，但是做不到。
毕竟，他的系统是医疗器械系统，不是医药系统。隔壁那家，应该可以办到吧？
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他连一台彩超，都无法独立完成。
桂清双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异想天开，所以没有期待蔡东丰的回答。
在此之后，蔡东丰在做完生物支架临床试验后，都会来肿瘤科转一转。遇到真有困难的人，他便出手帮一把。
肿瘤科的病人，有一些人常住，也有一些人来了又走。
终于，在临床试验结束前，华霞薇出了院，她化疗之后效果还不错，可以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养一养身体后，再来做第二轮。
她是幸运的，也有不幸的。
蔡东丰还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弥留之际说要回家，她妈妈抱着她说道：“好，咱们这就回家。”车门刚刚打开，就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冰凉。
蔡东丰在住院部，都能听到她妈妈伤心欲绝的痛哭。
第194章. 内窥镜
医院肿瘤科，是一个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地方。
蔡东丰起初不愿意来，但来过多次之后，似乎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见识到这么多的生死离别，他更加尊重生命，更加享受生活，也更加努力。
虽然没有医药系统，无法做出抗癌的药物，但如果能够给病人更少的痛苦，他愿意为之努力。
“下一款产品你真的要选这个吗？这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系统说道。
蔡东丰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确定。”
“高端彩超虽然被外企垄断，但起码算三足鼎立。”系统说道，“但这款产品，却是一家巨头独大，占据了世界大部分的市场。你想要进入，难度相当大。”
蔡东丰说道：“我不怕，总要有人走这条路的，我愿意做先行者。”
“好吧。”系统说道，随后，它提供了所需的前置知识清单。
这一次，蔡东丰选择的产品是内窥镜。
这种医疗器械，世界上只有一个巨头，那就是霓虹国的奥巴公司，它占据了全球六七成份额。
原因很简单，内窥镜的核心部件是成像芯片。霓虹国的数码相机有多厉害，那内窥镜就有多强。
蔡东丰选择这个领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肿瘤科受到了刺激。
治疗肿瘤的方法，除开化疗、放疗外，还可以采用手术切除病变部位。
事实上，肿瘤的首选方法便是手术治疗，再辅以化疗或放疗。
蔡东丰不是医生，不懂得、也不会给病人做手术，但他可以提供优秀的内窥镜，让病人可以选择微创手术，减轻术后的痛苦。
当然，内窥镜并不好做。
奥巴的强大与品质深入人心，想要在这块领域成功打入医院，比彩超要更加艰难。
但是，正因为这样，蔡东丰要更要去做。
奥巴一套产品，售价几十万、百余万，平摊到每台手术、每次检查上，成本相当高。
蔡东丰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价格，让一套内窥镜的价格降低几倍！
是的，垄断带来的利润率就是这么高。
从系统那里得到所需的知识清单后，蔡东丰便在网上下单相应的书籍。
在书还未送达之前，蔡东丰思索要从哪一块着手。
内窥镜分硬镜和软镜两种，全称是硬管内窥镜和软管内窥镜。
软镜主要是用于检查的。去医院做肠镜、胃镜，有一根长长、软软的管子从菊花或嘴巴插进去，查看内部情况，这是软镜。
硬镜是用来辅助手术的。前端是一根不锈钢管，通过手术切口插入体内，医生通过它可以看到人体内部的情况。
如果做微创手术，一般需要在体内开三个小洞。一个是用来插硬镜的，一个是用来走手术器械，另外一个用来插气腹机。
气腹机的功能就是打气。人体内脏都耷拉在一起，所以要往里面打气，让腹部鼓胀起来，还有让医生操作的空间。
既然是要用来做肿瘤手术，蔡东丰决定先做硬管内窥镜。当然，软管内窥镜也不能放下，毕竟它在查胃癌、肠癌方面，也有独有的功效。
打定主意之后，蔡东丰给赵阳君打电话。
“蔡总，有事？”赵阳君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总之蔡东丰打电话给他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下达任务的。
蔡东丰说道：“老赵，你抓紧时间招一批内窥镜方面的人才，年后我们就启动内窥镜产品的研发。”
赵阳君拍了一下脑袋，预感果然灵验了，又是分配任务的。
现在就有好几款产品在认证，年后将启动试产，事情特别多。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要重启一条产品线，他恨不得学会分身术，一个人当八个人用。
“蔡总，我们还有好几款产品没投产呢，就这么着急研发新产品吗？”赵阳君无奈道。
而且，内窥镜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对手，贸然进入它擅长的领域，会招来强力的反击。
蔡东丰说道：“医疗器械的认证越来越严、耗时越来越长，现在晚开发一天，产品就晚一天卖。老赵，时不我待啊！”
按道理说，蔡东丰年纪轻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发展公司。现在他应该做的是稳扎稳打，为医神打下一个坚定的基础。
但赵阳君明白蔡东丰的理想，后者始终将华夏人民的健康放在第一位，早一日开发出又好又便宜的医疗器械，就能让老百姓早一日受益。
正是因为认同蔡东丰的理念，赵阳君才会如此矜矜业业、不辞辛劳的为医神工作。
“好，我马上就开始办，但估计大规模的招人得到年后去了。”赵阳君说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一般人是不会乱动的，等到年后才是离职换工作的高峰期。
“没问题。”蔡东丰说道。他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学完内窥镜所涉及的知识，得到完整的技术。
“另外，我想为彩超、监护仪、除颤仪、生物支架和内窥镜，各招一位总经理，来分担我的工作。现在产品线太多了，我一个人管不过来。”赵阳君说道。
蔡东丰笑道：“没问题，还是你去招人，到时通知我去我参加面试即可。”
将任务安排给赵阳君之后，蔡东丰便专心开始学习。
共事一年多，让蔡东丰十分认可赵阳君的能力。
赵阳君或许在销售、技术等等方面并不强，但他同样有一颗提升华夏医疗设备技术的心，这才是最难得的。
可以说，赵阳君是蔡东丰最好的伙伴。
除此之外，赵阳君是管理生产出身的，对产品的质量十分重视，这也是蔡东丰所在意的。
技术再好，生产的质量不行，产品也卖不动。
此后一段时间，蔡东丰深居简出，待在家里看书。
父母亲原本想回老家，但老家没有暖气，冬天太冷了，被蔡东丰给说服，留在西京城过年。
虽然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但有南校长他们在，两人也不会寂寞。
“新年快乐！”在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李君慧准时给蔡东丰打来电话。
“新年快乐！”蔡东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