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能惹（一）
蒙明玉双眼怒瞪着公子哥，一字一句地道：“卫斯昶，你够了吧！开玩笑的话你会听不出来，瞎搅合什么？你这么看不上这里，跟过来干什么？”
公子哥卫斯昶老神在在，对于蒙明玉的生气视若不见，很淡然地道：“明玉，别生气啊！女人生气，老得快。我不就是随便说说，说说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其实这香满楼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这位乡村老师，还是有些见识的。”
说着，卫斯昶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又或者就是故意气人，拿起筷子就夹起了菜，吃得是津津有味。
几个人看着卫斯昶假模假样地表演，各个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汤东健和眼镜男依旧沉默，蒙明玉已经有了爆发的趋势，至于庞士元和张思武则是不明所以。
他们还是搞不清楚这公子哥和蒙明玉他们的关系，但能看出蒙明玉和卫斯昶应该是熟人。
既然是熟人，庞士元即便是被呛了几声，也懒得计较。但两人就这么矗在一边，也感觉不是个事，于是庞士元道：“孟小姐、汤记者，还有两位，你们先吃着，我们这就过去了。”
蒙明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卫斯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筷子，先说话了；“庞老师是吧？既然碰到了，那就是有缘。既然有缘，就凑一桌吧！反正菜也多，也不差两双筷子。明玉，你说是吧？”
庞士元看着桌子上已经吃得七零八落的菜，脸色有些不好了。这卫斯昶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吃剩菜剩饭？
他不由地看向蒙明玉，想知道这卫斯昶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庞士元看着的蒙明玉终于说话了，但她似乎还是有些顾虑，歉意地看了庞士元一眼，这才息事宁人地道：“庞老师，你别管他。你和你朋友只管自己去吃饭，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可惜，卫斯昶根本不领情：“谁说我们要走了，难得来了个‘有缘’的朋友，我还真的想认识认识呢！”
此时，庞士元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卫斯昶老是针对他了。
刚才卫斯昶可是说了几次“有缘”了，看来是对他和蒙明玉刚才的“有缘”相当不满。
而一个小小的有缘为什么会造成如此不满，除了争风吃醋，庞士元想不出其他了。
“只是这公子哥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
想明白了这些，庞士元反而放开了，向着卫斯昶就伸出了手，道：“卫斯昶是吧？我是庞士元，小学老师，不知道卫公子哪里高就？”
卫斯昶看都没有看庞士元伸出来的手，完全当它不存在，自然更不会站起来，自矜地道：“大正律师事务所。我想，就算是你，也应该听说过。”
卫斯昶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歧视，暗示庞士元就是一没有见识的乡巴佬。
即便庞士元脾气再好，也会生气。何况，庞士元的脾气真算不上有多好。
庞士元收回了手，神情淡然自若，没有丝毫尴尬和不满，语气很是平静地道：“大正的律师啊！还真听说过，不过我一般都会假装听不到。毕竟，说是非的是小人，而听是非的，似乎也不甚高尚。当然，那些做是非的，我就更看不上眼了。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吧，卫律师？”
庞士元可是中文系出身，虽然不说辩才无碍，但讽刺个人，那也是信手拈来。
大正律师事务所不说是在祥云市，就是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打赢过不少轰动全国的大官司。
不过大正律师事务所虽然赫赫有名，但这名声可不怎么好，因为他们一贯为权贵、富豪、**等既得利益者辩护，从不在乎弱势人群的利益和诉求。他们的名声不说在民众之中，就算是在律师之中，那也是黑得发亮。
如今，这名声被庞士元拿出来一讽刺，桌边桌上的几个人的表情顿时又开始变幻。
没有丝毫准备的卫斯昶直接被庞士元给说懵了，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从出身，到成长，再到他成为律师，卫斯昶的人生顺风顺水，还从未被人这么黑过。一时之间他完全没有了律师的反应能力，居然就这么懵了。
而蒙明玉明显是忍俊不禁，显然很乐意看到卫斯昶吃亏。不过她的笑意很快就开始收敛了，她显然意识到这事会有麻烦。
汤东健和眼镜男则有些傻眼，他们可都知道这卫斯昶的另一个身份，知道这件小事很快就要升级了。
然而，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张思武反正是毫无顾忌地笑起来了：“呵呵，呵呵……士元，我以前怎么从不知道你说话还能这么一套一套的？”
“这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当面的可是能言善辩的律师，我要是不一套一套的，我怎么好意思出口啊！”庞士元继续嘲讽。
卫斯昶这时回过神来，他以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庞士元，冷冷地道：“庞士元是吧？”
“没错。卫律师有何指教。”
“你很好，非常好。有这口才，你真不应该当老师，而是去当律师。这样你才会真正了解得罪了大正律师事务所会是什么后果。”
“哦，什么后果？我还真想知道。”庞士元淡定地问道。
其实他也知道，事情正在编变得麻烦，但他还有退缩的余地吗？
卫斯昶笑了，笑得很舒畅，也很得意：“也就是一些法庭传票而已，我想庞老师肯定能够应付。我相信，你，还有你的家人，还有你的亲朋好友，总会有一些人，一些事走在法律的边缘。只要用心，这些事都会一一浮现。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在法**见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得罪了大正律师事务所的后果了。”
听着卫斯昶基本直接构成事实威胁地威胁，庞士元的眼神微微地缩了一下。
没有人能永远不触犯律法，只不过一些事情在约定成俗的风俗下，或者在双方地谅解下，又或者民不告官不究的情况下，被掩盖了。
如果真的有人去翻腾的话，最终必然是能找到一些问题的。如果再揪着不放的话，就能变得严重。如果还把目标放到这个人身边的家人、亲戚、朋友，那么问题肯定会很多很多。
庞士元开始认真了。
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卫斯昶，双眼中并没有卫斯昶所希望看到的担心害怕，只有深不见底的深邃，还有他感觉熟悉但却一时间无法理解的某种意味。
第42章 不能惹（二）
“卫律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收到法庭传票？”庞士元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卫斯昶的笑容也没有多少的温度：“肯定，百分之百地肯定。怎么可能会不肯定？大正律师事务所想要做的，还没有做不到的。”
“呵呵，呵呵……”听完卫斯昶的话，庞士元突然就笑了。
刚开始，大家以为他是气急而笑。但很快大家都听出来了，他是真的在笑，笑的还很开心。
可正是这开心地笑，把所有人都给笑得莫名其妙。
一个被大正律师事务所律师盯上的，明显要大祸临头的人居然还能笑得如此舒畅开心，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卫斯昶同样无法理解，而且因为没有看到对手的崩溃和求饶，他的心里非常不高兴，嘲讽道：“怎么？这是想装疯卖傻，博取同情？可惜，这一招在我这里没用的，庞老师。”
“呵呵，我知道，呵呵，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很高兴我知道了。”庞士元笑得连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
接着，他再没有理会卫斯昶，就好像刚才的言语纷争、威胁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就那么笑着从卫斯昶的身后走过。
期间，他摆动的手好像轻轻地拂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卫斯昶的后颈，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两人就交错而过，再没有任何交集。
所有人都被庞士元的反应给弄得莫名其妙，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庞士元那拂过卫斯昶后颈的手，毕竟那看起来就是一次很正常的摆臂而已。
就连卫斯昶本人都没有感觉到庞士元拂过他后颈的手指，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蒙明玉、卫斯昶四人看着庞士元就那么干脆利落地走了，顿时全部傻了眼。
卫斯昶的威胁相当致命，因为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家人，以及亲戚、朋友是完全干净的。既然无法保证，那么卫斯昶所威胁的法庭传票也必然有极大可能成为事实。
一旦这法庭传票成为事实，那就不可避免地和大正律师事务所对上。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大正律师事务所有多么地难缠，或者说可怕。对上了他们，其结果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所有人都想到了庞士元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也都在想着庞士元会如何反应，结果庞士元就这么大笑地走了，什么反应都没有，似乎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一桌人都在沉默，想着为什么会如此，但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最后，还是卫斯昶冷笑着开口了：“装腔作势的东西！以为装着没事，就真的没事了？等收到了传票，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这么开心。我会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惹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欣赏他的表情。”
说着，卫斯昶就站了起来，向香满楼外面走去。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预料，让他很不高兴。
尽管他的威胁依然有力，而且也肯定会起到效果，但没有当场看到敌人的失态，还是让他有些难受。以前他只要作出威胁——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就没有人不害怕的。
那莫名其妙地开怀大笑和最后的潇洒离去，都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到空气里的感觉，找不到丝毫的成就感。
而更让他最难受的是庞士元最后看着他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之前他不明白的意味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强者看弱者的眼神，居高临下，还带着不屑和怜悯。
以前，他经常这么看人，感觉真的很有派。
今天，他被人这么看着，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地糟糕。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小学老师怎么就敢以这种眼神看着他。
实在想不明白的卫斯昶是一肚子的火气，但却无处发泄，看着这小小的香满楼，小小的镇子，他是怎么看都不顺眼，终于决定还是回他熟悉的祥云市。
在那里，他才是“堂堂”的官二代，是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大正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也是在那里，他才能把他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而不是像现在，一个小镇的小学老师，居然都能让他感到不安。
当卫斯昶怀着满肚子地火气离开来凤镇的时候，庞士元和张思武已经坐在包厢里了。
服务员出去上菜，张思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忿，叫了起来：“士元，刚才那小子那么威胁你，你就这么算了？”
庞士元好笑地看着张思武，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张思武一开口，马上就愣住了，发现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对付卫斯昶。
虽然从情理上说，卫斯昶以庞士元家人和亲戚朋友来威胁打击庞士元，这绝对是小人行径，但从法理上，他做得一点错都没有。
犯了法，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难道还有理了？这真的是到哪里都说不通。
既然说是说不通了，那么就要诉诸其它方面。
其它方面无非钱和权。
看卫斯昶那一身名牌的公子哥派头，就知道钱这方面绝对走不通。那么就剩下权了。
说到权，庞家上述三代都没有一个当官的（他们以前在网络闲聊的时候，早就透露了彼此的一些信息），而那卫斯昶却能让上源电视台的蒙明玉如此忌惮，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所以，这条路也不通。
张思武正是意识到所有的路都不通，这才张口结舌了。
“难道就这么任他胡作非为？”张思武不甘心。
庞士元淡淡地一笑：“不用担心，他翻不起风浪的。”
看到庞士元如此淡定，张思武突然之间就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就压低了声音，问道：“士元，你刚才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
要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拥有神奇内功的武功高手，这样的高手又怎么会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律师的威胁。随随便便弄点阴招，就够对方喝一壶的。
庞士元能如此淡定，很明显已经做了什么手脚，至少张思武是这么认定的。
庞士元笑着反问张思武：“大庭广众之下，你认为我能做什么？我不就是懒得和他计较，自顾自地走了嘛！”
张思武一愣，接着就大为赞同：：“对对对，太对了，和一个公子哥有什么好计较的！钱和权也不是万能啊，这公子哥很快会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第43章 新生
一句话，反正张思武是认定了庞士元做了什么手脚。就算庞士元再怎么否认，也没用。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庞士元道：“请进。”
他以为是服务员送菜来了，却不想进来的是蒙明玉。
蒙明玉一进来，就诚恳道歉：“庞老师，刚才实在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了无妄之灾。”
庞士元挥手示意蒙明玉坐下，一边不在意地道：“没事。本身就不是你的错，我也就是运气不好，在不恰当的时机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不过这卫斯昶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你顾虑重重的样子。”
坐下来的蒙明玉闻言苦笑了一下：“他是祥云市市长卫尧的儿子。”
“难怪了。我说怎么会这么嚣张，原来是官二代啊！”张思武在边上感叹了一句。
庞士元却还有其它的疑问：“你们两人是旧识，还是情侣？我看那卫斯昶刚才可是把我当情敌一样打击。”
“算是旧识吧！我爸是祥云市宣传部长蒙启良，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对我应该有好感，但他这个人做事有些不折手段，控制欲又强，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会到上源来，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避开他。”蒙明玉这一下子爆出来的信息可真不少，足够庞士元和张思武好好消化一下了。
“看起来你的办法行不通啊！”庞士元指出了事实。看卫斯昶刚才争风吃醋的样子，可不像是要放弃。
蒙明玉眉心微锁，显然也很烦恼：“这一两年，我们基本没有联系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有想到，昨天他突然来到上源，而且还赖上了我，怎么都不愿走。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蒙小姐，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些话没有说？”张思武突然开口了，而他一开口就点名蒙明玉别有隐瞒，“你爸是宣传部长，那卫斯昶的老爸是市长，虽说市长是要比宣传部长大了半级，但也不至于让卫斯昶如此肆无忌惮吧？我怎么感觉这卫斯昶吃定了你一样？”
相比庞士元这个宅男性质的武侠迷，张思武虽然也是武侠迷，却有着更多的社会经验，他发现了卫斯昶和蒙明玉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正常。
就如他说的，市长虽然能管着宣传部长，但也只是官场上的上下级关系。仅仅凭借这官场上的上下级关系，还不至于让卫斯昶如此猖狂，而蒙明玉又如此弱势。她不但主动避开卫斯昶，刚才还表现得非常忍耐，甚至是无可奈何。
这其中要说没有点猫腻，张思武是不相信的。
闻言，庞士元开始正视蒙明玉，希望她能如实回答。
他不介意因为意外而被殃及池鱼，可如果这意外本身就并不是意外，那他就希望知道原因。
蒙明玉显然没有想到庞士元的朋友会如此敏锐，一下子问到了她心中的痛，就向庞士元问道：“这位先生是？”
“啊，这是我的疏忽。蒙小姐，这是我朋友，剑泉市的张思武。至于做什么的，你看他哪里人，就知道他做什么生意了。老张，这位是上源电视台主持人蒙明玉小姐。”
蒙明玉站起来向张思武伸出了手：“幸会，张先生。张先生是冷兵器武器商？”
剑泉市是全中国赫赫有名的冷兵器集散中心，所以蒙明玉一下猜到了张思武的身份。
“正是。”张思武也起身握手，“能在生活中碰到蒙小姐这样的电视台主持人，我才是真的荣幸。看蒙小姐如此美丽，上了电视肯定风华绝代。士元，你们上源人可是有福气啊，每天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主持人。”
作为商人，张思武是很会说话的，而他的话也确实博得了蒙明玉的嫣然一笑。
从蒙明玉进来到刚才，蒙明玉的神情都有些忧郁和苦恼。楚楚可怜的病西施虽然让人怜惜，但光华照人的美女更加让人心动。
看到蒙明玉的美丽笑靥，庞士元和张思武的双眼都是一亮。
“张老板很会说话啊！生意肯定做得不小喽？”两人重新坐下，蒙明玉开口问道。
“就一个小小的武器铺，赚的钱只够养家糊口，这个士元清楚。不信，你就问他。”张思武半真半假地说着。
蒙明玉却似乎心有感慨：“那也是自己当家作主。总比我们这些人身不由己好。”
“蒙小姐这是话里有话？”张思武问道。
蒙明玉开始开诚布公：“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卫斯昶如此容忍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这原因已经在我心里藏了很久，我觉得也是时候让它曝光了。这样，我才能活得更加自在。而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庞士元已经听出来了，蒙明玉要说的恐怕不是小事，不由地说道：“蒙小姐，其实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人都已经得罪了，其实知不知道原因也都一样了。如果真的为难，你就不用说了。”
不过此时的蒙明玉已经下定了决心：“没事。这事我埋在心底太久了，眼看着就要发霉了。拿出来了，正好洗洗自己的心。三年前，卫斯昶拿到了我父亲违纪的把柄。但他没有把证据交给他父亲卫尧，而是亮给我看。他当时说得好，只要我当他女朋友，这把证据销毁。于是，我就和他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了一年多。最后，我知道他并没有把证据销毁，而且也实在无法忍受他的行事作风，就离开了祥云市。正好，他当时也因为我这个人太坚持，一年多了他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就任我离去了。我听说，我刚离去，他就有了新欢。我想，我们相处的那一年多里，这新欢恐怕一直都在。不过，听到他有了新欢，说实话我真的松了口气，以为这事至少会告一段落。而这一年多来，也确实如此。却不想，昨天他又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没有再像上次那般亮出证据，但话里话外其实也就是那个意思。我想赶他走，但想想我父亲很快就要到点，想着就忍他一段时间。结果就出了这事，还连累了庞老师。”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听到了蒙明玉的话，庞士元和张思武之前心里的那点疑问和不舒服也就消失无踪了。
蒙明玉这几年心里的苦，绝对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而她为他父亲所作出的牺牲，也让他们心生敬意。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蒙明玉的决心下得远比他们以为的大，她不但对他们说了原因，还准备和卫斯昶决裂：“我现在就觉得，我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而我父亲也未必愿意我这么为他牺牲。这次回去，我就准备和卫斯昶摊牌。”
两人一时无言，而蒙明玉在说出摊牌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她似乎一下子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忧愁、烦恼和重担，变得无比轻松，整个人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容光焕发。
第44章 车祸了
“好了，卫斯昶这小人，我们就不要讨论他了，免得影响我食欲。刚才在外面吃饭，我可是没吃几口。现在正好补上！说起来，这里上菜也太慢了吧？”
看着食欲大振，精神焕发的蒙明玉，庞士元和张思武相视而笑，觉得这结果其实也不错。
也许，蒙明玉和卫斯昶决裂，会让她父亲的官途会因为卫斯昶手里的把柄而受到影响，但蒙明玉却能以本性活着。
作为父亲，祥云市宣传部长蒙启良如果他真的爱女儿，知道他女儿为他所受的委屈，他恐怕早就和卫家父子干上了。如果，他并不爱女儿，那蒙明玉又何必受如此多的委屈呢！
接下来，几个人人吃得很是高兴，蒙明玉还把已经上了新闻直播车的汤东健和眼镜男又叫了回来。
刚才两人其实也吃得不怎么痛快，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当事人，也算是半饱了。
心情好，吃什么都香，何况这香满楼的东西也确实算不错，众人吃得很是开心。
欢声笑语中，蒙明玉、汤东健他们开始说起他们今天采访的倒霉事。
他们在来来凤镇的路上就听到警察正在牛头山围剿变异人。懊恼迟了一步的他们急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来凤镇，战斗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他们在牛头山拍到了不少警察围困山洞的画面，但真正精彩的战斗部分已经彻底错过了。
他们还想通过采访来弥补之前错过的精彩，得到的结果却都语焉不详，或者荒诞不羁。
绝大多数的警察都只知道变异人袭击了徐先宽徐局长和他的四个手下，最后被徐局长他们以两人受伤的代价把变异人击伤击退。
接着，所有的警察都投入到对变异人的围剿之中，却依然被变异人冲入了山洞。
于是围剿就变成了围困，僵持的局面让人心焦而又无奈。
蒙明玉开始还很兴奋，毕竟徐局长他们可是和变异人直接交了锋，还有两个特警受伤，而变异人也是受伤逃走，这其中肯定有大量的精彩故事供她报告。
然而等她一问到具体的过程，每一个警察似乎都有不同的版本，而且大相径庭，完全无法判断真假。
更夸张的是，还有一个特警居然说变异人是被人一拳给击退的。
当时，那特警似乎是为了在美女主持面前挣面子，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说是绝对的内部消息，是他从那受伤的特警哥们那里得到的。
这种胡说八道的话，蒙明玉他们又如何能信。他们可都知道一些变异人的厉害，知道变异人能以肉体对抗枪支，子弹都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如此可怕的肉体，居然会被拳头给打成重伤，谁信啊？那该死的特警难道以为是在说志怪武侠故事啊？
最后，他们找到了当事人，徐先宽他们。
徐先宽直接就说无可奉告，而那四个手下，则被下了封口令。
他们一无所得。
忙了一个早上，小道消息得到无数，但真正的内幕却是一无所获，他们很不甘心，但也只能下山吃饭再说了。
虽然蒙明玉他们都知道，消息只是暂时封锁，很快就会有各种渠道的“内部消息”泄露出来，但这种白跑一探的感觉还是不怎么好啊！
庞士元听着他们在那里抱怨，神情很专注，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其实心里正在偷笑。他是最清楚内幕的人，但他却什么都不会说。
他那一拳绝对是风光和犀利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是必须的，但后果如何他目前还无法确定。
他那一拳，真的是超出了人体的极限。
尽管在下山前，他说了很多铺垫的话，尽量消除他那一拳的影响，但庞士元相信他这一拳会引来一些麻烦，说不定内功也无法隐藏了。
毕竟，人的肉体很难说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
看看徐先宽的无可奉告和那四个警察的封口令，就知道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都在等待上级的决定和态度。
这个时候，他把消息捅到媒体上绝对不是什么明智地选择。
“你们下午还要去牛头山吗？”庞士元问道。
“不去了。”蒙明玉还在为早上的采访而生闷气，但也有了新的打算，“牛头山那边也就是围困，再围困，短时间里玩不出花样来。围困的场景我们都已经拍过，没有必要去了。接下来，我准备去一趟派出所，找一下这次围剿的指挥官韩乔彦韩副厅长。他和我爸有些交情，我想从他那里应该能得到一些消息。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让徐局长他们开口。”
听了蒙明玉的话，庞士元也只能在心里说，这些官二代的关系就是多，到哪里都有熟人。
也就难怪二代们总是混得不错，有他们父母为他们打下的基础，他们做事情自然就事半功倍。
当然，从另一个侧面说，那些最终混成了纨绔和败类的二代们，他们做人肯定也做得极其失败，才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庞士元看看桌子上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采访？”
“马上去。”蒙明玉看了一下手表，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庞士元也觉得吃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先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会。”
几个人刚刚走出香满楼，蒙明玉的手机突然响了。
蒙明玉拿起来一看，是电视台的，连忙接通手机：“喂，你好，我是蒙明玉。”
“……”手机那边是一个男声，说话的声音有些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蒙明玉听着听着，神情就开始变幻，变得有些复杂，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
终于，蒙明玉放下了电话，却开始发呆。
众人等一下，发现蒙明玉还没有动，汤东健就问了起来：“蒙姐，你这是怎么了？有坏消息？”
“卫斯昶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听说情况不怎么好。”蒙明玉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几乎都意外的消息。
唯一不意外的是庞士元，他之前已经意外过了。他的耳朵足够好，蒙明玉手机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会这样？”汤东健很是不解。
虽然他对嚣张的卫斯昶也不怎么喜欢，但听说一个刚刚还在身边的人就突然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心里自然也不会太好过。
“不知道。听交警说，是卫斯昶超车抢道，和卡车撞在了一起。”蒙明玉说出了她所知道的消息。
“那蒙姐，我们还要采访吗？还是先去探望一下卫斯昶，怎么说他也是和我们一起来的。”汤东健问道。
“不用了。我们是一起来的，但却是分头走的。我们继续采访。”蒙明玉想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继续采访。
她已经决定和卫斯昶决裂，那么这表面关系她也就不愿意再去维持了。
说实话，听到卫斯昶车祸的消息，她的心里未尝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卫斯昶一出事，再也没有人能拿她父亲的把柄威胁她了。
两帮人就在香满楼门口分开。
只是大家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蒙明玉在走向新闻直播车的时候，曾转头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庞士元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什么，又或者想明白了什么。
而一直目送他们离去的庞士元却偏偏就看到了这一眼，这其中的意味让他心头一凛。
第45章 预则立（一）
蒙明玉他们开着新闻直播车就去了派出所，而庞士元和张思武则慢悠悠地晃着。
路上，张思武一直若有所思。他几次抬头看向庞士元，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都没有开口。
庞士元大概猜到张思武在想什么，他肯定在想是不是他动了手脚，这才导致卫斯昶的车祸。
要知道，张思武之前就认定他对卫斯昶动了手脚。现在卫斯昶出了事，他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但张思武既然一直犹豫着没有开口，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值得大说特说。
他确实对卫斯昶做了手脚，用内力微微堵塞了卫斯昶的颈部血管。时间一长，卫斯昶就会脑部缺血。
而人的脑部一旦缺血，就会出现很多的问题，如肢体无力，五感失调，失语等等，严重的甚至会昏迷，成为植物人。
庞士元倒是没想把卫斯昶变成植物人，但让他自顾不暇却是真的。
卫斯昶对他家人、亲戚、朋友的威胁让庞士元感受到了危机，于是他也做出了直接地反应。只要卫斯昶一生重病，他即便是想要对付庞士元，也有心无力。
但卫斯昶会出车祸，却不在他的预料中。不过他也想到，这还真有可能就是他导致的。毕竟大脑缺血是会导致判断力、反应力减弱的，在高速公路一旦判断力、反应力出现问题，后果就会很严重。
他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只是觉得世事难料。
终于，张思武这边下定了决心，决定问庞士元了，但问题却出乎了庞士元的预料：“士元，那特警说的，一拳击退变异人的，不会就是你吧？”
庞士元被他出人意料的问题给问得愣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其实，庞士元真正想的是：“这老小子问的居然不是卫斯昶的事？也许，他认为那个根本就不需要问，那就是事实。”
“你不是说你早上去牛头山晨练了吗？我再想一下你晨练和回来的时间，还有蒙小姐说的警察和变异人大战发生的时间，很容易就对上了号。”张思武的脑子还真的挺好使。
对张思武，除了必须隐瞒的，庞士元基本敞开了说：“没错。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好出手，要不就要出人命。”
信任一个人不容易，彼此信任就更不容易了，但破坏信任却是分分秒的事情。尽管他和张思武只是头一天面对面，但他就是觉得张思武值得信任。
张思武有些担心：“不会有影响吧？”
“目前来看，没有。甚至还可以说是好事，那徐先宽徐局长邀请我担任警队的武术教官。”庞士元说着，就有微微地得意。
庞士元虽然也算是高手了，但本质上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点成绩会骄傲也是正常。
张思武也为庞士元高兴，但也提出了警告：“哈，这还真是好事。有了警队武术教官的身份，再有大量的警察弟子，在这个地方，你就可以横着走了。不过，当官的说一套，做一套，士元，你自己也悠着点，别哪一天被带到沟里了还不知道。”
“这个我会注意的！”庞士元也没有得意忘形。
张思武看两人走的路线像是回小区，有些奇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好像是回小区的路吧？不是说要对我进行测试吗？”
“没错，就是回小区进行测试。”庞士元肯定，“你有意见？”
张思武连忙否认，接着就指了指不远处的广场公园：“没有。我只是有疑问，我看那边的那个公园不是更方便活动吗？”
庞士元转头看了一下，道：“你看看四周，发现了什么没有？”
“什么？“张思武不解，他没有看到什么啊！也就是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就是他看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他。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大小也算一个名人了？你测试出丑的时候，如果不在意被人围观、录像，那我们就去公园，如何？”庞士元笑得有些邪恶。
张思武连忙大力点头，道：“嗯，我看小区就很好。有草，有水泥地，地方也足够大，就小区了。”
看张思武煞有其事的样子，庞士元不由地笑了起来。
到了小区，庞士元并没有让张思武马上开始动作，而是找了个秋千轻轻地荡了起来。
两人刚吃了饭，可不适合剧烈运动。而体质测试，则绝对是剧烈运动。
秋千荡着无聊，张思武又开始出幺蛾子了：“士元，我知道你拳法好，但我还真没有见过你的剑法。现在你剑也有了，而且还是两把，耍一套剑法怎么样？也让我开开眼界！”
在秋千上摆动的庞士元都懒得看张思武，道：“你觉得这里就比公园更加隐蔽，就没有人录像了？”
被庞士元这么一说，张思武就看向了不远处假装玩耍，但却总是拿眼看他们的少年们，只能放弃了开开眼界的想法：“还是算了，可惜！”
两人默默无语了一阵，话多的张思武又忍不住了：“你说要开馆授艺，那想好了怎么开馆没有？”
“没有。”庞士元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没有？”张思武不淡定了，“场地、资金、器材设备、规章制度，还有最重要的学员和教员，还有勤杂人员，你都没有一点点地准备？”
“没有。”庞士元的回答得依然干脆，秋千荡过张思武身边的时候还瞅了一眼他，似乎觉得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接着才凉凉地道：“这么着急干什么？谁知道到时候会有几个人来学。也许，一个人都没有呢！那就直接取消开馆计划。”
听到庞士元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张思武突然就觉得他早上送出去的那把剑看来是白送了。
他还想着靠武馆卖剑，但看庞士元的样子，恐怕想得更多地是希望武馆开不起来。
不行，决不能让庞士元这么吊儿郎当地继续下去了。必须得拿出一个章程来，否则他的投资可就泡汤了。
“士元，我们现在正好有空，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武馆的事？”
“你说，我听着呢！”听庞士元的口气，似乎这还没有开起来的武馆是张思武的，而不是他的。
张思武暗暗咬了牙，决定为了“兄弟情义”（为了钱吧），他忍了：“武馆的场地你准备定哪里？”
“没有场地。”
第45章 预则立（二）
庞士元的回答让张思武差点就从秋千上掉下来，而庞士元似乎也觉得他有些过分了，解释道：“武馆场地是没有，但教练场我就定在牛头山上的山顶广场。那边地形空阔，空气又好，而且平常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我就是在那里修炼的。不过现在警察正在牛头山上围剿变异人，目前不能用。”
“总算说了句人话。”听到有教练场，张思武心定了不少，“有了教练场，我们在来凤镇还得有一个办公场地。而且这办公场地还得有一个稍微过得去的演武场。毕竟，有什么事情，我们还得在来凤镇里解决。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到山上吧？”
庞士元只能点头，肯定张思武说得对。他也承认，他之前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考虑。
他之前的心思其实根本没有放在武馆上，他所谓的开馆授艺其实就是带几个学员每天到山上练练，其它的几乎没有考虑。
可现在被张思武一说，他才发现事情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张思武继续考虑武馆的事：“武馆的资金不是问题，如果你手上不够，我可以借你，我手上闲钱不少。”
注册武馆需要资金储备，还有前期准备的钱也不少。以张思武对庞士元的了解，他是没有那么多钱的。
庞士元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不行。怎么能用你的钱？如果钱实在不够，那就规模小些，少教几个人不就行了？我可不想借钱，借钱的日子太难受。就这房子的分期付款，我就觉得犹如一座大山一样压着我了。”
张思武对庞士元的小农思想根本就看不上眼：“行了。用我的钱，办你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中文系的学生，果然都是死脑子。再说了，我给你钱又不是白给的，要利息的！”
“可我真不想借啊！”庞士元还在挣扎。
张思武不再理会庞士元，继续他的武馆布局：“器材设备，这个你自己解决。毕竟怎么教学员，只有你自己知道。合适的器材设备，自然要你自己去买。而规章制度嘛，就更简单了。天下的武馆这么多，肯定有公布到网络上的武馆规章制度。你到网络上找找，觉得合意的就下载下来。修修改改，就能用了。最后就剩下一个问题，你准备收多少学费？”
“多少学费？”庞士元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就给出了一个高价，“每月两千。”
“每月两千，是不是有些高啊？我印象中武馆的收费好像都才一千左右的样子。”张思武有些疑问。
“我教的，和武馆教的能一样？再说了，爱来不来。”庞士元心里其实还是想把武馆的事情给搅合了，他还是觉得借钱办武馆不靠谱。
张思武也明白了庞士元的心思，觉得有必要纠正庞士元的想法，否则这武馆还真开不下去。
毕竟武馆的真正主人是庞士元，他只是适逢其会帮一下忙而已。庞士元自己不上心，这武馆是开不下去的。
“士元，你为什么不想开武馆？是不想把武功传出去，还是因为借钱的原因。”张思武问得慎重，庞士元也不由地开始深思。
他突然发现，他不想开武馆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种怕麻烦的心思。他就想着好好地，自顾自地，不受任何打扰地修炼，其它的事情是能少一些就少一些。
其实，他的心里对传播武功还是很有兴趣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期待。
就如他之前在这个小区对那些人说的，他也曾和很多人一样，渴望学到武功，但却无处可学。他理解人们想要学习武功的想法，也知道学不到的无奈。
毫无疑问，他是幸运的，他得到了梦境世界的帮助，学到了真正的武功。可这个世界上像他这么幸运的，又有几个？无数人都只能在失望和无奈中寻找和放弃。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就不能做那个传播武功的人？
至于说钱，张思武都答应了借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说欠钱让他有些压力，但欠钱的也是大爷，他到底在怕什么？
不过庞士元心里也觉得，张思武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如果武馆真的开起来，是不是可以算他一份子。
想到了，庞士元就直接说了出来：“老张，要不这武馆也算你一份子。你也知道，我虽然有些武功，但经营能力可是实在不够看。别到时候把你的钱都打了水漂！”
说着说着，庞士元心里就越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教学，张思武经营，双剑合璧，这才能把武馆给经营起来。
否则仅靠他一个人，这个武馆迟早得倒闭。
被庞士元这么一说，张思武也有些心动了。他停住了秋千，开始认真地思考。
庞士元看着张思武，心里希望张思武能够同意。
好一会儿，张思武终于有了决定：“士元，这武馆只能是你的武馆，只有拥有真正武功的你，才能把武馆开起来。虽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像你这样也会真正武功的人，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你一个。所以，武馆只能是你的。”
张思武说到这里，看庞士元开口想说话，摆手让庞士元别着急，继续道：“但你说要算我一份子，那我就厚颜要了。不过我只要干股，武馆的一切都还是你的，我最多就帮你经营。而且，也只是早期的经营。到了以后，你还得自己想办法。说句玩笑的话，我不想，也不敢和你争这武馆的所有权。毕竟，真正高手的手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啊！”
张思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庞士元就知道再说其它也没有意义了。
卫斯昶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摆着，而张思武又认定了这是他的杰作，他就无法否认，而事实也确实无法否认。
不过，张思武愿意拿武馆的干股，也愿意帮着他经营武馆，这也就足够了，他实在不能要求更多了。
接下来，两人又开始商量武馆的细则，于是一个武馆的雏形就在两人的话语中逐渐出现、丰满，就差最后的成型。
第46章 测试
武馆的事情商量完毕，终于到了测试的时候了。
张思武在庞士元的指挥下，或站，或蹲，或跑……各种动作不一而足。
只是张思武的身体实在一般，被庞士元操练了不久，动作就慢了下来，不得不一次次地休息。
当然，这也和庞士元的操练分不开。
庞士元可没有和张思武客气，他要求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张思武很是难受。
站，要站成金鸡独立，说要测试平衡。蹲，要蹲成马步，测试体力和忍耐力。跑，要跑得和逃命一样，才能知道极限。
还有跳、卧、撑等等动作，让张思武好是狼狈。
两人一指挥，一动作，不远处一直拿眼看着这边的少年们开始忍不住好奇跑过来看了。
原本他们只敢在一边看着，不敢打扰两人。但随着张思武的动作越来越艰难，艰难到有些滑稽的时候，他们终究没有忍住。
他们在那里议论纷纷，不知道庞士元和张思武在干什么。
后来，其中那个原本就住在这个小区的少年靠近了庞士元，好奇地问道：“庞老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测试一下这位‘大叔’的体质。”庞士元道。
“测试体质干什么？难道庞老师你准备传他武功？”少年马上有了猜想。
短短两天时间，庞士元已经是小区的名人了，大家都知道他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即便他们都没有在现实中看他用过。
他和他的几个同伴好好的星期天不出去玩，呆在小区，也就是为了这个。
因此，庞士元一有动作，其他人很自然就会往这方面想。
“你觉得他这样子，传他武功有用？”庞士元笑着反问。
少年看着做一个俯卧撑，都要休息好久才继续的张思武，摇头了：“那你测试体质干什么？”
庞士元笑得有些阴险：“没干什么，我只是让他先体会一下锻炼的艰难。以后再锻炼，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中途放弃。”
其实，测试一开始，庞士元只是看了张思武的几个动作，就知道所谓的测试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张思武的底子太差，根本测不出任何东西来。
也许张思武真的有某方面的天赋，但玉石也是在切开之后才体现出价值的，而在切开之前，那就是顽石，在张思武的身体调整好之前，庞士元是看不出他有哪方面的特长的。
正在努力做动作的张思武听到了庞士元的解释，一口气没有跟上，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张思武就气势汹汹地向庞士元冲来：“士元，你小子敢耍我呢？没有用！没有用，你还让我测试！”
“别激动，别激动！”庞士元一边劝着，一边有条不紊地撤步后退，躲避张牙舞爪的张思武。
张思武这边一扑，那边一抓，但不管张思武扑得有多么急，手伸得有多长，他的手就是够不到悠然后退的庞士元。两人之间的距离永远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他快，庞士元也快，他慢，庞士元也慢。
发现了这点的张思武马上想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庞士元果然也随之停下了脚步。接着，早有准备的张思武直接就是一个纵身飞跃扑向庞士元，想一把逮住他。
却不想庞士元的动作远比他预料得要快，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力的，居然就溜出了他双手的抓捕范围。
庞士元这一溜，张思武就抓了瞎。
他原本是想借用庞士元的身体来稳住纵跃的身体，但现在庞士元跑了，他一下子就扑了个空，眼看着就扑向地面。
看到张思武遇险，那几个看着两人嬉闹的少年顿时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庞士元脚步回旋，居然就转到了张思武的身侧，右手伸出直接逮住了他的衣领。
再手上一牵引，张思武眼看着就要扑倒的身体就被他带着向上前方腾起，最后轻轻地放在了地面。
少年们顿时喝彩连连。
“好厉害啊！居然单手把人提起来。”
“还有刚才那步法，怎么看都像轻功，你们说是吧？”
少年们在喝彩，而张思武已经开骂了。
“靠，你个臭小子，你躲什么啊？我知道你是高手，但也得体谅我这一把老骨头啊！”两脚着地，刚刚站稳的张思武马上就臭骂庞士元，他刚才真的是被吓得不轻。他刚才要是真腾空扑倒在水泥地面，重伤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庞士元状似安慰地拍了拍张思武的肩膀，道：“淡定，淡定！有我这高手罩着，你怕什么？”
“滚！”张思武一摆手，就把庞士元的手给拍开了。庞士元当然能避开，但他没有避。而这一下，似乎也让张思武的心情好了一些。
“这测试还做不做了？”尽管心中还有些不爽，张思武依然惦记着测试。为了练武，他真的可以付出很多。
庞士元苦笑了一下，道：“不做了。我高估了你的身体。就你这身体，在没有重新调整过来前，测试没有任何意义。”
“那这锻炼方案怎么办？”张思武有些着急了。
“没事，先按照常规的方法锻炼。把身体先养好，接着我再慢慢给你调整。不过，这锻炼的时间恐怕要延长了！”
“那会不会影响我以后的修炼？”张思武关心的依然是练武。
“尽人事吧！反正你修炼成功的可能本就不大。”庞士元再次拍了拍张思武的肩膀，安慰道。
这次，张思武倒是很淡定。
他今年都快三十六，早就过了练武的年龄。他现在非要跟着庞士元练武，一部分是为了心中的执念，一部分则是万一的奢望。
所以，任何的挫折，其实他都有一些心理准备。
无非就是希望更小，小到最后失败。但为了武功，他至少努力过了！而很多的人，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机会接触真正的武功。
两个人的对话被少年们听了一个正着，他们也才明白两人这是在干什么。几个少年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最后还是那个住在这小区的少年被派了过来。
“庞老师。”
“哦，什么事？”
“庞老师你们刚才说的测试和锻炼方案，是不是为接下来传授武功做准备啊？”少年问道。
“是。怎么了？”
“果然如此。”少年心里一阵高兴，接着就毛遂自荐，“庞老师，如果你需要人做测试的话，我们几个就可以。”
庞士元看到了少年的跃跃欲试，其他几个少年也是满脸期待，心里觉得未尝不可。
虽然武馆的事情还不确定，但先有一个准备也不是坏事。
既然几个少年自愿，庞士元也就没有推却，就开始指挥他们动了起来。
张思武这下子也来了劲，被人折腾和折腾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正常人都会喜欢后一种。
张思武是正常人，所以他折腾起少年来，那叫一个欢。
而少年们虽然被指挥得团团转，倒也乐在其中。
第47章 仇恨
牛头山东麓有一个无名的水潭，是附近村庄女子最喜欢的洗衣之处。
这些女子到这里洗衣服倒不是为了省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白天人多，热闹。
而到了晚上，水潭就变成了一个清幽之地，人迹罕至。
此时已经是月上山头，水潭早就恢复了宁静。清澈的潭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微微的涟漪。在月色的映照下，形成阵阵银波荡漾。
这似乎又是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平常夜晚。
突然，平静的水面上有波澜掀起，接着一个黑影陡然就钻出了水面，带起无数水花。
这黑影一露出水面，就开始打量四周，显得很是谨慎。直到发现水潭周边空无一人，黑影这才平静了下来。
透过月色，可以看到黑影头上那凸起的独角，脖颈处覆盖的浓密鬃毛。毫无疑问，这正是被庞士元一拳击退，接着又被警察堵在牛头山山洞里的变异人。
只是变异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不是被警察们堵在了山洞里吗？
原来变异人在捕猎了足够的水底生物恢复伤势后，居然就通过山洞下的水道一路来到了这个水潭。
没有人知道这个水潭会和牛头山上的山洞相连，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变异人已经逃出了包围。
变异人很快就来到了岸上。
当它的身体全部脱离潭水的遮掩，它变异的身体也完全暴漏了出来。此时，曾经让它暴露了行踪的蓝白相间病号服终于被它抛弃，它似乎更喜欢赤身裸体地活动了。
布满了鬃毛的脖颈之下，并不是人们熟悉的人类身体，而是有着无数鳞片包裹的怪异躯体。
此时变异人的身体情况，又和它进入山洞之前不同。那时的变异人的身体虽然强悍得非人，但从形态上说，还是人类的身体。
可现在，在它吞噬了大量的鱼、蛇、虫之后，它的身体再次变异，兼具了鱼、蛇、虫的特性，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变异人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变异的非人身体，似乎很是恐惧，接着就是无比地愤怒。
它昂天怒吼，却毫无声息。
这不是它无法发声，而是它知道还有敌人在追捕它。
它转身看向北面，那里正是来凤镇的方向。只见它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还有愤怒，似乎对某人的痛恨已经达到了极点。
它好不容易抑制了冲动，转身就向南面而去，看起来是要离开来凤镇。
但它没有走出多远，一声低沉的咆哮就自它喉中吼出。声音里那满满的仇恨和不甘几乎都成了实质，它终究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
于是，它再次转过了身子，向着来凤镇的方向就跑了起来。
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绝对已经超越了了人类的百米速度极限。
这一天，庞士元几乎都陪着张思武度过。
到了晚上，他终于把张思武送走，他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他今天刚买的宝剑。
这把宝剑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武道几乎已经不存在的世界，居然还会一把适合武者使用的宝剑。
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幸运。
不详的黑云剑纹，诡异的丝丝红线，两者相辅相成，再加上一系列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事实的意外，就让这把宝剑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不祥之物。
然而，别人的不详，却是庞士元的幸运。
正是这把宝剑被人嫌弃，他才有机会得到它。否则，宝剑要不就是早就被人买走了，要不就是他根本买不起。
如今，一系列的巧合之下，这把剑就到了他的手里。
也许就如张思武之前所说，他就是这把剑的天命之人。
盘腿坐在大厅之中，两手分别置于大腿之上。一手托着剑柄，一手托着剑身，内力一点点地输入宝剑，庞士元正在细细地体会着内力在宝剑中运行的状况。
他需要了解内力在宝剑中运行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这样在需要的时候他才能把宝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岱山剑法大开大合，威猛雄阔，看起来似乎不需要在意这一点点细微变化，可实际上这一点点的细微变化极有可能可能就是一场战斗中致胜的关键。
庞士元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混过江湖，但他谨记长辈们的教诲。
熟悉自己的剑，就像熟悉自己的手一样，一旦你真的做到了这点，它就将成为你行走江湖最值得信赖的伙伴。否则，它就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你！
他终究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以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胜过一切，以为靠着自己的努力就能打出一片天。
他是一个在现实里生活了二十五年，到梦境中又生活了五年的三十岁成年男子。
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他知道长辈的经验也许未必全对，但绝对是长辈们一生的经验总结。
在他还不知道什么才最正确，还不能得出最适合自身的道路的时候，长辈们的经验就是最好的借鉴，能让他少走很多的弯路。
内力输入长剑，又回到体内，继续输入，再回来，如此反复，他整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熟悉内力在长剑中的运转。
其实要不是后来感觉内力有些不支，说不定他就要这么一直下去。
打坐调息恢复了内力，庞士元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内力疏通血脉就是好，这么长时间盘坐于地，都没有血气不通的情况出现。
大厅就那么点大，庞士元自然无法在大厅里演武。但如果只是基础剑式的演练，那是不成问题的。
反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熟悉这把剑，有基础剑式也就够了。
说起来，这还是庞士元第一次在现实了用剑。尽管这只是基础招式的运用，但还是让庞士元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点、崩、撩、劈、刺、拦、挂、托、绞、削、压、云、抹、截、带、斩、架、扫等基础剑式被庞士元一一用出。
起先是熟悉招式，这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用剑，他还是担心现实和梦境会有所不同。
试了几下之后，他就彻底放心了。
就如之前的筑基和内功修行一样，剑法也在这个世界通行。
晚上的时间就在庞士元反复地用剑中过去，投入的他差点都忘了睡觉。
等他终于想起来睡觉，才发现时间已经很迟了。
匆匆刷牙洗澡，庞士元就抱着宝剑进入了卧室。即便是睡觉的时候，庞士元也舍不得放下剑。
报剑睡觉是一个剑客尽快熟悉手中宝剑的方式之一，能够培养剑客对剑的剑感。
也就在庞士元全身心都投入在宝剑上的时候，小区内一片灌木的阴影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家的灯光。
血红眼睛的主人正以一样扭曲的姿势隐藏在灌木的阴影下，它的身躯似乎没有骨头一样，随意扭曲。
更不可思议的是它的身体似乎也随着阴影而改变了颜色，让它整个人都融入了阴影。
第48章 学针
庄严的祭祖在长者肃穆的声音中落下了帷幕。
长辈们先走出祠堂，晚辈们跟着，一切尽然有序。
等拐出了祠堂所在的街道，队形就散乱开了，大家就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去处。
年轻一辈们已经在讨论该去哪里玩了，庞士元也在其中，但他却有自己的打算。
“士元，反正也没事，我们要不要再来一场？”问话的是正是修炼拔刀术的庞士化。
那天和庞士元的一战，让他念念不忘，觉得年轻一辈中，也就和庞士化打最痛快了。
在龙首村，也就庞士化会以绝对的实力硬抗他的拔刀术，其他人都是以各种办法破坏他的蓄势，从而降低他拔刀术的威力。
虽然说战斗中无所不用其极，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但自己的得意绝招总不能发挥最大威力，他自然有些不爽。
而庞士元就不同了，他对抗拔刀术的办法就是以绝对的强势硬撼拔刀术的魔性。每次打完，庞士化都会对拔刀术有一个全新的领悟，觉得自己还能更强。
这样一比较，庞士化自然就想和庞士元交手了。
庞士元其实也不反对和庞士化切磋，而且也有些期待。毕竟从拔刀术中，他也得到了不少启发，需要和庞士化动手才能让启发变成实际的领悟和战力。
可惜，今天他另有打算，也只能把切磋推后了：“不好意思，三哥。我有些事要办，我们下次再切磋如何？”
庞士化听他有事，自然不会追着要打，通情达理地道：“有事你就先办。反正我时间也多，什么时候你有空了自己来找我，知道了吧？”
“没有问题。”
说完，庞士元就和其他的堂兄弟们分开，向着前方的一个长辈追了过去。
后面的堂兄弟们看着庞士元追赶的身影，有人就好奇了：“大家谁知道士元这是要干什么去？”
一干人堂兄弟都是面面相觑，居然都不知道。
就在众人都在不知所以的时候，庞士元已经追上了一个长辈，他们也终于有了一些想法。
“士元找七叔干什么，难道是看病？”
七叔名叫庞相国，是一个大夫。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外游医，这次也是听到祭祖的消息，才赶回来的。
“没听说他有什么毛病啊！昨天还那么生龙活虎，那拳头可真够重的。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少年昨天和庞士元切磋，被狠打了一拳。
“哈，不会是看上了七叔家的六妹吧？”有人不负责任地猜测。
“瞎说什么呢！六妹长年跟着七叔在外行医，士元哪里会认识她啊！”
“这倒也是。那他找七叔干什么？”
“……”
身后一干堂兄弟在那里议论纷纷，庞士元已经和七叔庞相国说上了话。
原来，庞士元这是向庞相国请教金针渡穴。
自从知道小颖莹的病情和治疗方法后，庞士元就决定要好好学一下金针渡穴。
可惜的是，金针渡穴在梦境世界虽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懂。
至少在古泉镇，那就没有人懂。而岱宗那里也是有远水不解近渴，庞士元只能另想他招。
却不想山不转水转，他来到了龙首村，居然就找到了懂得金针渡穴的大夫，那就是七叔庞相国。
“士元怎么会想要学习金针渡穴？”庞相国有些疑惑。
庞士元的谎言是张嘴就来，不过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为了以防万一。行走江湖哪里有不生病、受伤的，有一手自救的金针渡穴，我想会有不少帮助。”
庞相国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少年人像你这样考虑周到的，可不多。难怪他们几个都说，你天生就是闯江湖的料。”
“还望七叔赐教。”庞士元很是恳切。
庞相国呵呵一笑，道：“说什么赐教。你想学，我自然会教。这又不是什么神功绝学，需要保密的。其实这金针渡穴对于武者来说，真的不难。只要内功到了二流，再能有一手点穴的本事，这金针渡穴很容易就能学会。你在岱山学过点穴吧？”
“学过，但学得一般。我都不敢用于实战。”作为现代人，有机会学点穴却不学的，那绝对是万中无一。庞士元自然不是那万中无一的奇葩，所以他就学了点穴。
可惜，点穴确实是很神奇，威力也相当不凡，但真学起来才发现点穴是易学难精，而且他短时间里都用不上。
想要在激烈的交手中使用点穴，对于技巧的要求极高。而技巧想要练好，那就得大量的时间。
为了学习传说中的点穴，庞士元倒是不在乎花费大量的时间。但点穴光有技巧还不够，它对内力的要求同样不低。
即便是通了小周天的二流高手，点穴的效果也是一般般，很难对同等实力的对手造成太大杀伤。也只有内力达到了一流，点穴才算是一门真正的一流武功。
所以，庞士元虽然会点穴，但在战斗中使用的一般都是点穴的基础功夫截脉。
截脉可比点穴容易多了，只要内力进入人体血脉，就能截断、或者堵塞血管。虽然效果没有点穴那么显著，但在战斗中却更容易使用——擦到碰到就能造成伤害。
在现实中，他对付卫斯昶的那一手，就是截脉。
“没事。金针渡穴的要求没有点穴那么高，以你的实力，绝对是够了。”庞相国解除了庞士元的担心。
庞士元这两天在龙首村可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庞家的长辈们基本都知道古泉镇的分支出了一个武功天才。
“真的吗？那太好了。”庞士元很是欣喜，他还真的担心金针渡穴会和点穴一样，易学难精。那他想要治疗小颖莹，可就得等更多的时间了。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两人一路说着，就来到了七叔庞相国的家里。
大门敞开，还没有走进去，庞士元就闻到了明显的药味。走进大门，果然就看到不少正在太阳底下曝晒的药材。
屋檐下，正有一个少女坐在那里看书。庞士元一想，就知道这应该是七叔的女儿，六妹庞降香。
第49章 庞降香
说起庞降香，在龙首村那是相当有名的。
庞士元刚刚到龙首村才三天，就听到她的名字好几次。据说她曾经得到异人的青睐，从而得到了一套至少也是一流武学的指法“灵犀指”。
灵犀指能点能弹，最厉害的是还能夹。
点是点穴，弹是暗器，夹的则是兵器。据说灵犀指练到厉害处，任何兵器都逃不过灵犀指的两指一夹。
当然，这都是据说，真正见过灵犀指厉害的，龙首村的青少年中好像还真没有。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少女抬起了头，就看到了庞相国。
她顿时就露出了欢快的笑容，起身迎了过来：“爸，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妈妈是不是又偷懒了，让你在这里看着？”庞相国是一脸的慈爱。
“爸，妈才没有偷懒，只是更喜欢练功。而且，我也喜欢在这里闻着药香看医书。”庞降香拉着庞相国的手，为母亲鸣冤。
庞相国连忙同意：“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降香，这是你士元哥。士元，这是你六堂妹降香。”
庞降香看向庞士元，眼神里有些好奇：“士元堂哥，我刚回来就知道你了。听说你武功很好啊！”
“哪里。我倒是听说六妹的灵犀指是一绝，有机会我还想向讨教一下呢！”他这话可是真心实意，从听说庞降香会灵犀指，庞士元就想和她切磋一下。
“没有问题。不过，士元堂哥这次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讨教武功吧？”
“确实不是。我是为了学‘金针渡穴’来的。”庞士元实话实说，接着他实在忍不住地问了一声，“六妹，你认不认识一个有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从听到灵犀指这个名字起，庞士元就忍不住想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陆小凤。毕竟，“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灵犀指可就是这位大爷的绝招。他那两根手指，可不就是什么兵器都能夹住嘛！
而庞降香的灵犀指听起来似乎和陆小凤的并无二致，庞士元想不好奇都难。
现代的成年人，要说不知道陆小凤的，那绝对是凤毛麟角。影视小说中这位大爷的风采、机智、武功，无一不让人顶礼膜拜，从而形成了无数的陆小凤粉丝。
庞士元就非常喜欢陆小凤，自然对灵犀指也是印象深刻，如今一听说六妹庞降香学到了灵犀指，他自然想见识一番。
所以，刚见到庞降香，他就不顾冒昧地问起了陆小凤。
“人，还有四条眉毛的？”庞降香的反应让庞士元很是失望，显然她没有见过陆小凤。否则，她绝不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庞士元也只是一个奢望和念想，小小地失望很快也就过去了。
“还真的有。听说，这陆小凤有两条和眉毛一模一样的胡子，于是人们就称他有四条眉毛。”庞士元开始给庞降香说起了陆小凤。
庞降香马上就被陆小凤勾起了兴趣：“这陆小凤是做什么的，士元哥怎么会向我问他的情况？”
庞士元不由地笑了起来，为他自己心中的那点粉丝情节：“我只是在以前听说这陆小凤的绝技就叫灵犀指，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见过陆小凤。”
“哦，还有这事？可我真的没有见过长有四条眉毛的人，不过我倒是真的想见见。”
“……”
听着庞士元和庞降香在那里说得起劲，庞相国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在一问一答中，三人来到了大堂。
大堂既是庞相国待客的客厅，也是他在龙首村治病救人的医馆。
“士元对针灸了解多少？”金针渡穴虽然算不得绝技，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内力什么就不用说了，庞士元早就有了准备，中医针灸那也是必须的。
庞士元实话实说：“只是知道，没有具体学过。”
“这样啊！”庞相用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士元学这金针渡穴是为了自己急救，还是为了治病救人？”
之前庞士元曾说了他学金针渡穴的目的，庞相用依然再次确定了一次。因为庞士元的目的不同，他教金针渡穴的方法也将不同。
“有什么区别吗？”
“有。”庞相用很肯定地道，“如果是为了急救，我只要传你基础的针灸就行。毕竟你内功不俗，认穴也有基础，其它的多尝试就行了。可如果是为了治病救人，那我就得从头开始教。虽然不期望你成为真正的大夫，但你至少得对医术的其它方面有所涉猎。这样，你才能做到更好的治病救人。”
听了庞相用的话，庞士元也开始沉吟了。
他学金针渡穴当然是为了救人，可如果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中医，那可真的有些费时。
不过想到安千月忧伤的脸庞，还有安颖莹白得有些透明的病态肌肤，庞士元又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再说了，梦境世界的时间，可不就是让他充实自己的嘛！
于是他问道：“如果我要治病救人，那我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做到这点？”
“时间也不会很久。我知道你不会在龙首村呆太久，所以我这里只教你基础，让能够通过医术和实践自己慢慢摸索提高。最终，能够用多长时间达到用金针渡穴救人的程度，还得看你自己有多大的恒心和毅力。”庞相国倒真的是一个睿智的长者，他知道庞士元的情况，马上就给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毫不疑问，这个办法得到了庞士元的喜欢，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从下午开始，庞士元就要到庞相国这里学习医术。庞士元希望能够早点把基础学好，他真的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江湖了。
他在庞家这里，真的已经花了太多的时间。
庞士元刚离开庞相国家，大堂后面就有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这妇人的衣服可不不像普通妇女，一身劲装的她看起来倒有些像一个女侠。
庞相国看到妇人出来，就奇怪地问了起来：“睿妍，你刚才不出来，躲在后面干什么？”这妇人正是庞相国的妻子周睿妍。
周睿妍笑得有些狡猾，但说得却是理所当然：“当然看这个叫庞士元的少年啊，还能干什么？这个少年不错，我觉得很配我们家降香。”
庞降香本来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她知道父母两人又要上演一番喜剧，这是两人基本上每天都要上演的。
却不想今天的喜剧内容居然还包括了她，而且她还是主角。庞降香顿时就坐不住了，不依地道：“妈，你胡说什么呢！”
周睿妍却根本不在意：“我哪里胡说了。我是觉得这少年不错！你难道觉得哪里不好了？”
被妈妈一反问，庞降香顿时就无法回答了，一顿脚就跑到后堂去了。不过她是真的跑到远了，还是躲在后堂偷听，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看女儿跑了，庞相国摇了摇头道：“不错是不错。不过我觉得这少年的心有些大。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平。”
庞相国倒真的很有相人之术，看出庞士元的心很不安分。
周睿妍却不以为然：“心大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当了一个游医就心满意足的好吧？”
被老婆说不长进，庞相国却很得意的样子：“我当然心满意足了。我要不是游医，我怎么会有机会救你。要是我没有机会救你，你又怎么能认识你，我又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夫人？”
第50章 潜入
梦境世界里，庞士元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在送上了学艺的仪呈之后，他终于在庞相国那里开始了金针渡穴的学习。
学好了金针渡穴，小颖莹的病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他已经想好了，回到现实就去买一套金针，多多练习。
可庞士元并不知道，在现实里，危机正在向睡觉中魂穿梦境世界的他笼罩而来。
变异人看着庞士元家的灯光熄灭，并没有马上动手，它又在灌木丛中耐心地两个多小时，确定目标已经进入了睡眠，这才开始行动。
而此时，整个小区里已经是一片宁静。连灯光都剩不下几盏，这正是它行动的好时候。
变异人能找到这个小区，靠的是它变异的鼻子。
变异后的鼻子又黑又大，和狗鼻子一样，长在一张还有些人形形状的脸上，显得如此之怪异、丑陋。但就是这怪异而丑陋的变异鼻子，让变异人拥有了超强的嗅觉。
它刚进入来凤镇，就闻到了庞士元的气息。顺着气息，它就摸到了小区，接着就确定了庞士元的住处。
它还记得庞士元重创它的那一拳，也想起了他早上晨练时候所展现的强大威势，知道庞士元的实力有多强。
虽然它对它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但它依然希望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完成。毕竟，这个小镇里还有大量的警察存在。
因此它尽管满心仇恨，恨不得马上手刃仇人，但它依然耐心地等着，等着庞士元睡觉。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沿着楼房的阴影，变异人很快就走到了墙角的管道边上，沿着管道它很轻松地爬了上去。
经历了不断的创伤和修复，变异人身体的变异越发剧烈。它的手脚越来越像野兽的四肢，几乎快要看不出人的手脚的样子了。
不过变异之所以会以如此剧烈的形式出现，就是为了适应变异人越来越恶劣的生存环境。
所以，变异人的每一种变异，几乎都带来了新的，强大的功能。
它的鼻子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嗅觉，帮助它及早发现敌人的踪迹。他的身体在水下变异出了鳞片，这让它在水下更加自如的活动。而它手脚向野兽的变异，则是为了它在任何形势下都能方便快捷的活动。
庞士元的家就在七楼，看似挺高，但对于变异人来说什么都不是，它没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七楼。
在管道边上两米不到的地方，有一扇窗户，这窗户进入就是庞士元家的大厅。
窗户和管道之间有空调箱。变异人顺利无比地踩着空调箱来到了窗沿。
铝合金的窗户根本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此时，月色如此美丽，照在变异人鳞片覆盖的身上，反射出绚丽的粼光，居然给人以极大的美感。
只是，此时的变异人是感觉不到这种美感的，它有的只是即便报仇成功的满心快感。
变异人就那么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庞士元的大厅，而此时庞士元依然在梦境之中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他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笑容。
鼻子轻轻一嗅，变异人就准确知道了庞士元的卧室所在。
一路沿着走廊过去，他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
变异人没有丝毫迟疑，就轻轻拧开了卧室的锁，门开了。
卧室中，庞士元安静地侧睡着，一只手还“习惯性”地伸到了枕头的下面，如此地舒适。
看到舒服睡觉的庞士元，变异人心中的仇恨陡然升腾到最高处，而在仇恨满溢的同时，还有满满的报仇的快意和进食的欲望。
就是这个家伙，它和他无冤无仇，却在发现它的踪迹后毫不犹豫地带来了它的敌人，让它饱受了伤痛的折磨，差点横死当场。
而做了这一切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依然享受着舒适的生活和睡眠，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就应该去报告，而它就应该被围剿杀死一样。
然而，这真的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这都是那些贪官和奸商的错，是那些通风报信，围追堵截的民众和警察的错。
它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追捕下挣扎求存罢了！
谁会知道，它也曾和躺在床上的他一样，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他有美丽的妻子，有乖巧的儿子，还有一份还算过得去的事业，被很多人羡慕。
然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一切都彻底变了模样。
桥梁塌了，好多人死了，他的建筑队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代罪羊，而他也很快就被看管了起来。
虽然还没有正式拘捕，但也差不多了。
在那里，他受到了持续地虐待，但在表面却看不出任何伤痕，只是精神很差罢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想办法自救，一夜梦回的他突然发现身体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地变化。
他莫名其妙地变异了！
正在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自身变异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已经被认定为桥梁坍塌的罪魁祸首，取证、审判什么的都只是一个程序而已。
当时，那个把一部分工程承包给他的大建筑公司的代表是如此地嚣张，如此的得意。
他告诉他，他必须得把一切罪名都扛下来，不得有丝毫反抗，不得多嘴，否则你的家人将承受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更告诉他，这一切在他开始承包这个工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他本来就是他们那些人找到的替罪羊。
当时，他就爆了。
他从不知道他的脾气能变得如此之大，杀性会变得如此之重。
他杀死了这个大建筑公司的代表，接着就冲出了看管之地，杀到了大建筑公司董事长的别墅。
他曾经“有幸”到那里参加晚宴，也就是那一次他得到了这个让他人生剧变的工程。而这一切，其实都是这些奸商和贪官们早就准备好的圈套。
他知道那个董事长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别墅，到那里绝对能找到他。
他真的找到了大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同时找到的还有正准备庆祝的路政官员。
在他可怕的武力，巨大的伤痛和死亡的威胁下，这些人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还特意录了像。
他得到了一切的证据，也杀死了所有的人，并洗劫了所有的现金。
第51章 杀“人”
那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愤怒，也前所未有地清醒。
至少，在以后的逃亡生涯里，他的神智就没有那么清醒过，一些时候甚至都被仇恨、愤怒、进食欲望等控制，无法自已。
他把现金全部放在了一个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的地方，又在晚上冒着巨大的风险把证据放到了反贪局门口，最后在警察的追击下走上了逃亡之路。
在不断地逃亡中，他身体的变异越发厉害，终于有一天他再也控制不住仇恨、愤怒和自身的进食欲望。他杀了平民，杀了警察，最后甚至吃了人肉，喝了人血。
那时，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似乎打破了身体的所有束缚一般，他变得更加强大了。
那种变强的感觉，让他沉醉。
从此，他不再是他，而是它！
但它并不认为它做错了什么。
它相信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它只是在挣扎求存，在向伤害它的人复仇。
它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它如此相信，也强迫自己相信。
否则，它仅剩的理智将会冲垮它的神智。
如今，它又把复仇的对象对准了睡得香的庞士元。
陷入仇恨、快感，还有澎湃的进食欲望中的变异人并不知道，那一只手压在枕头下，正睡得香甜的人的手上正紧紧地握着一把宝剑的剑柄。
在变异人来到卧室门口，即便推开卧室房门之前，庞士元就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把他叫醒，又或者是他身体的危机本能把他唤醒。
醒过来的庞士元马上就感觉到了最深沉的危机，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插入了枕头之下，那里正放着他的宝剑。
枕剑而眠是很多江湖人闯荡江湖的时候的睡眠方式，这种睡眠方式能让江湖人保证长剑（武器）不会在他睡觉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也能让江湖人在惊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发动反击。
在现实中庞士元只是一个老师，但他正在努力成为一个武者，而武者属于江湖。
庞士元正在以江湖人的要求，在要求自己。
而且，他刚刚得到了宝剑，也需要和宝剑多多接触，来培养剑感。枕剑而眠能让他更好地感受剑的气息。
而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得到了最大地回报。
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他的手边就放着一把随手可用的宝剑。
庞士元依然睡得香甜，就是眼睛都好像没有睁开过一样，但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他看到了变异人推开房门，走进卧室，来到他的身前，再举起那长着乌黑发亮的指甲的畸形右手。
他还看到变异人那变异得不像人的脸上发出的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变异人是如此的得意，而庞士元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刻，动了。
枕头下的右手瞬间抽出长剑，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过变异人的腹部，根本不给变异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尽管变异人在庞士元右手抽剑的那一瞬就发现不对，正要弯下去的身子努力抬起，脚下也想后窜躲避，但它依然如白天在牛头山上无法避开庞士元的拳头那样，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被长剑抹过了腹部。
而这一次，因为庞士元的手里多了一把灌满了内力的宝剑，结果就要比上一次严重得太多太多。
长剑过处，变异人的腹部就如纸一般给剑锋抹开。变异人能够硬抗子弹的身体，还是无法抵挡有着内力加持的剑锋。
变异人的整个腹部被宝剑直接横截剖开，鲜血喷飞而出，内脏也以无可阻挡地姿态涌了出来，铺满了整个床和地面。
谁也不知道这涌出来的大量内脏中，有多少已经被宝剑一刀两断。
也只有庞士元，能隐约根据长剑划过变异人腹部时候的感觉，知道他几乎已经腰斩了变异人。
但即便是如此，他依然不敢怠慢。
变异人能在白天重创之后，看起来毫发无伤地潜入他的卧室，就说明它的身体真的很**。
至少它的恢复能力强得非人！
他无法确定，半腰斩的变异人是否已经失去了战力。
庞士元完全不去理会那喷到他身上和床上的大量鲜血和内脏，身体已经迅速坐起，同时回剑上撩。
而此时，被庞士元一剑给打闷了的变异人才算是完全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一天，同一个人，连着两次成功地偷袭了它。
只是此时才明白又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他想要躲避庞士元回撩的长剑，但他几乎被完全腰斩的身体正在抗拒他的命令。
结果，他的身体只是做出了个稍稍后仰的动作，而这并不足以让他躲开长剑的攻击。
宝剑原本就锋利的剑锋在内力作用下是如此地不可阻挡，由下腹一直划过胸部，一直到肩胛骨。
鲜血喷涌中，庞士元能够看到红白相间的断裂的骨头，还有骨头内的已经部分破碎的内脏。
此时，庞士元的身上也已经是被喷涌的鲜血喷得鲜血淋漓。
还在后仰的变异人再受重创，它彻底失去了对身体地控制，就那么继续后仰地整个人向后倒去。
庞士元依然不放心，他快速从床上下来，挺剑就向着变异人的喉咙刺去。
剑尖还未到达喉咙，变异人却突然开口了：“等一下！”
变异人说话了，声音有些浑浊，但意思很明白，庞士元倒是真的是被惊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变异人在变异后，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毕竟他从未在警察嘴里听说变异人说话的事。
心头略略犹豫，长剑剑尖已经微微刺入了变异人的喉咙，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好奇，正是这好奇让他停下了手中的长剑。
庞士元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求你告诉我妻子一句话。”变异人已经很虚弱了，但他在坚持着。短短时间里，他浑身的鲜血已经流出了一半。
整个房间里全部都是他的鲜血，刺鼻的血腥味和臭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这卧室是真的没法住人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庞士元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愿意帮忙，但他终究还是决定先问问。而且，他也真的好奇变异人的一切。
“近一个月前祥云市桥梁坍塌的负责人，连栋梁。我是代人受过。那几个陷害我的，都被我杀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变异人再说起那几个陷害他的人，依然是咬牙切齿。
庞士元倒不觉得那几个陷害他的人不该死，他也同样痛恨这些做豆腐渣工程的混蛋。但他现在在乎的不是这个，于是就问道：“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妻子，快说吧。我想你支持不了多久了。”
“你告诉她，六月十二，就行。拜托了！”
第52章 末日梦境
“六月十二？”庞士元知道这肯定是一个提示，只有他们夫妻才知道的提示。显然，变异人连栋梁还在防备着他。
他当然不会觉得被人怀疑有什么错，他们本身就是敌人，而连栋梁也很快就要死在他手里，有所防备才是正常人的行为。
当然，已经成为变异人的连栋梁似乎也算不得正常了。
“好，我会帮你把话带到。但作为回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何？”庞士元之所以这么好说话，为的就是现在。
“你问吧！”看庞士元答应了，连栋梁的生机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大半，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显然，这句话寄托了他不小的执念。
庞士元不敢再耽搁：“你是不是也做了整整五年的梦，醒来却发现只是一个晚上？”
听到庞士元的问题，连栋梁渐渐无神的双眼陡然绽放出神采。那眼睛里有着海量的信息，害怕、恐惧、惊奇、怀疑……不一而足，但最终他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连栋梁的反应和反问，庞士元就知道了答案：“那就是说真的做了五年的梦？”
原本以为要带入阴曹地府的大秘密意外地被人揭穿了，连栋梁再没有任何的负担，很干脆地道：“是的。整整五年！醒来却是一场梦，噩梦。”
只是他在回答的时候，双眼却紧紧地盯着庞士元的眼睛，看着庞士元的反应。
庞士元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但连栋梁却似乎看明白了什么一样，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我从未和人说过。难道这事和你有关？不对，你哪里有这能量。难道说，你也有我一样的经历？”
人说人死前，思想最是活跃，看起来连栋梁的情况就是如此，从庞士元微不可查的反应，就推断了很多很多。
庞士元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知道庞士元和他有一样的经历，连栋梁说得更加坦然了：“我梦到了世界末日。那里有无穷无尽的丧尸横行，还有大量的变异人，它们都是人类变异失败的结果。而人类一旦变异成功，就会进化出一些实力不凡的进化人。我在梦里，就是一个进化人。在那里，我和其他的进化人，以及普通人一起对抗丧尸和变异人。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当时就我以为自己穿越了，完全地投入其中。只是没想到，一觉醒来，却发现只是梦。更想不到的是，在现实里我成为了被梦中的我唾弃的变异人。”
连栋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自嘲。
“那你后来还有做梦吗？我是说这世界末日的梦？”庞士元继续追问。
连栋梁似乎想点头，但他已经无法点头，只是神情有些怀念地道：“每天睡着后，都会做。而且都和之前做的梦连贯。逃亡之后，我有的时候都希望这梦能一直做下去。”
庞士元稍稍一想，又问：“你知道为什么你醒来会变成变异人吗？”
连栋梁也不清楚，但他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发生变异的时候，我正被关押着，还受了不轻的伤，又没有食物和水，也许和营养不够有关吧？在梦里，进化人进化，都需要大量的营养。”
庞士元点了点头，觉得还真的有可能。
他之所以能成长得这么快，梦境世界的帮助不可或缺，但大量的药物也是关键。
否则，他哪里会有如今的实力。
连栋梁之所以会变成变异人，也许就因为他在身体最需要营养和能量的时候，没有得到有效的补充。
结果，他的身体没有实现进化，就开始向着变异的方向发展，就成为了现在这样。
否则，连栋梁将会是一个强大的进化人。
而结局，也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庞士元觉得，这个解释应该说得通。
他还想再问什么，却发现在他思考的时候，连栋梁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再不能回答了。
看着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连栋梁，庞士元突然就没有了之前刚刚重创变异人时的得意和兴奋，居然还觉得有些失落。
他也不知道他在失落什么，但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也许在他不自觉中，他已经有了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了吧！毕竟，变异人连栋梁可以说是他的同类，都在做着神奇的梦。
尽管这梦似乎有些不同，但都是梦造就了他们。
在心里，庞士元已经决定要把变异人——不，应该是连栋梁的话带给他的妻子。
说起来，连栋梁要不是受到了意外地打扰，他会成为和他一样，有着非凡实力的人。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连栋梁还睁着的，似乎正在问苍天的双眼阖上。
站起身，庞士元环顾了一下原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现在却陌生无比的卧室，不由地苦笑出声。
他真不知道，这个被鲜血、内脏，还有死尸洗礼过的房子，他以后再住，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拿起枕巾，庞士元开始擦拭宝剑。
这次能杀死变异人连栋梁，这把宝剑居功至伟。
否则，他真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变异人。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赤手空拳能不能对变异人**的身体造成足够的伤害。
他心里就想，也许对张思武可以更好一些，说不定就能提高他成为真正武者的可能性。
只是他可能没有意识到，他所谓的好，其实就意味着张思武的苦难。很明显，张思武的锻炼方案的难度要被提高了。
仔仔细细把宝剑擦了又擦，不但把血迹擦得一干二进，更把剑身擦得都开始发热，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剑归鞘。
而此时，他才真正想起来，他是不是应该打110，又或者直接找徐先宽？
变异人的事找110，还真不如找徐先宽呢！毕竟，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不过不管是哪个选择，他都觉得先得把自己清理干净。这一身黏糊糊的血，可真的不怎么舒服。
庞士元帮连栋梁阖眼，接着开始擦剑，还考虑了报警，再接着洗去一身血腥，看起来是如此地有条不紊，如此地镇定自若，但如果一对比他所处的环境——房间里躺着一个死了的变异人，还有满床满地的鲜血、内脏，他的有条不紊和镇定自若就显得无比怪异。
难道这一切就对庞士元没有丝毫影响？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其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被影响的心平静下来。
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境世界，他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多的鲜血，更没有杀死过人，可现在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庞士元这才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做好迎接腥风血雨的江湖生涯的准备。
至少，没有完全做好。
看到满屋子的鲜血和内脏，他会恶心。
看到地上被他杀死的死人，他会愧疚。
而这是一个武者该有的反应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庞士元不知道。
第53章 吸血
大厅的沙发上，一身清爽的庞士元盘膝而坐，宝剑就放在大腿上。
他拨通了徐先宽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人接：“喂，是哪位？”
白天徐先宽聘请他为武术教官的时候，曾让秘书给他名片。他顺手就把号码输入到了手机里。
他没有拿名片的习惯，还是存在手机里方便快捷。
“徐局长，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庞士元。”庞士元的声音很稳定，稳定得就好像今天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庞士元？哦，是庞老师啊！”徐先宽很是意外，“庞老师深夜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庞士元道：“确实是有要事相告，刚刚变异人跑到了我家……”
“什么？你现在没事吧？”庞士元话还没有说完，徐先宽已经叫了起来。和他的叫声一起响起的，还有起床的响声。显然，徐先宽是被他惊到了。
“没事。变异人死了。”庞士元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节奏。
果然，他这话一说完，那边瞬间就没有了声音。好一会儿，徐先宽才接受了他所说的消息：“变异人死了？”
“是的，死了。”庞士元肯定。
“谁杀的？”。
“我杀的？”
“你杀的？”徐先宽再确定。
“没错。”庞士元再次肯定，接着假模假样地道，“我想着，变异人的事总不能通知110。于是就拨了你的手机，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徐先宽马上赞许道：“没有，你做得很好。你等着，我们很快就到。”
“好，我等着。”庞士元放下手机，手就放到了剑柄上。
缓缓地抽出长剑，拿起放在身边的绒布，就擦了起来。
今天这场意外的杀戮给了他不小地震动，尽管他已经努力让他自己平静下来，但如果什么事情想想就能做到的话，那这个世界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他没能及时醒来，如果他没有宝剑随身，如果……
这一个个如果让他的心实在无法平静，于是他决定找点事情做。
很显然，他决定保养宝剑。
保养剑并不难，需要的只是细心和静心。
对于自己随身的武器，庞士元并不缺乏细心。而静心，可以通过擦剑、盘剑的动作和程序慢慢做到。
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修心。
当庞士元的心随着手上的动作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手中的宝剑好像和他买来的时候有了一些不同。
庞士元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起来，他现在可是非常喜欢手中的宝剑，可不希望宝剑出现什么问题。
眼睛逐寸逐寸地观察着剑身，剑身上的黑色剑纹依旧，丝丝红线似乎也没变……等等，红线有了变化。
只见原本细微的红线似乎粗长了不少！
庞士元有些震惊，他以为他是不是看错了，于是他又开始仔细观察。
就在他准备重新观察的时候，门外走廊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依然无法逃过他灵敏的耳朵。
庞士元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从他打徐先宽电话到脚步声的出现，差不多七分钟。
他不由在心里嘀咕了一下：“速度还行，至少比110快多了。”
他家的房门早就洞开迎客，四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很快就走了进来。他们一进门，就迅速控制了整个大厅。
其中一个似乎想把枪对准正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们“表演”的庞士元，最后被同伴给制止了。
接着，后继特警持续跟进。
很快，这个小小的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就被二十号左右的特警给填满。至于期间说的安全、跟进什么的，他就当做听不到。
果然，警察都是迟来的。
偏偏这些迟来的警察还做得这么煞有其事，真是让人无语。
只是让庞士元意外的是，他从卧室那边听到了干呕的声音。
显然，特警也不是都见过世面的。看到卧室中那可怕的景象，特警也扛不住啊。
庞士元也懒得理会这些特警，重新低头看起了宝剑。
这次，他终于确定宝剑上的红丝是真的有了变化，变得更粗更长了。
庞士元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很容易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这宝剑还有吸血的能力？不可能把！要真的是，那也太玄幻了？”虽然庞士元正在接触越来越多不可思议的现象和人事，但他固有的观念依然在束缚着他的想象力。
不过在没有合适解释的时候，哪怕是最不可能的解释，也是唯一的解释。
庞士元决定，姑妄随之。
不管是不是吸血，只要宝剑的威力不减，那就无所谓。
这样一想，他就往宝剑中输入内力，试验宝剑的性能是否有所改变。
他这一往宝剑中输入内力，马上就发现宝剑还真的有了一些变化，似乎宝剑更适合内力的传输和使用了。
这一下，庞士元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他手上的这把宝剑似乎真的是一把邪剑，否则它怎么会吸血以提高自身威力。也许，张思武所说的两则悲剧，还真的就是这把宝剑引起的。
不过，就算宝剑真的是邪剑，目前来说似乎对他也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宝剑更适合内力运行，也就意味着宝剑的威力又有了提升，这对剑的主人自然是利好的消息。
只是庞士元心里也在微微地担心，这宝剑会不会有一天也影响他的神智。
庞士元的担心刚刚升起，有人就打算了他的担心。
“庞老师，庞老师，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徐先宽正在走廊那边叫他。
原来在他愣神思考的时候，徐先宽和韩乔彦韩副厅长已经走了进来。
而且，他们还不是刚刚走进来，他们已经看了比犯罪现场还可怕百倍的卧室，确定变异人是真的死了。
只不过，他们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变异人的死而放松，反而更加地严肃了。
他们一出卧室，还没有走入大厅，徐先宽就开口叫庞士元，也把庞士元从宝剑的思考中唤了回来。
第54章 该亮剑了
“哦，是徐局长。”庞士元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道，“抱歉，今晚出了太多的意外，一时间有些精力不集中。”
闻言，徐先宽和韩乔彦不由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庞士元这是在睁眼说瞎话。
他们都已经从特警大队长李长青那里知道庞士元之前看戏一样的表现，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被这场杀戮的影响。
对此，他们心中都很疑惑，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不受那地狱一般的可怕景象影响。不过一想到这地狱一般的景象就是这个普通人一手造成的，他们又无话可说了。
“这也是正常现象。谁能想到，变异人会跑到这里来。倒是让庞老师受惊了！”徐先宽顺着庞士元的话，就开始宽慰他。
说着，两人也坐到了沙发上。而和两人一起坐下的，还有那祥云市的特警大队大队长李长青。这李长青庞士元也曾在昨天的会议室里见过，正是那个拿着小棒解说的警察。
说起变异人，庞士元也是满心疑惑：“我记得，这变异人不是被堵在山洞里了吗？怎么我半夜醒来，就看到这变异人站在我床边，正要对我出手。要不是我足够警觉，要不是我有伴剑睡觉的习惯，我差点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面对庞士元的控诉，韩乔彦、徐先宽和特警队长都有些狼狈。不管从哪个方面上说，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是他们工作的失误。
原以为已经把变异人堵了个严严实实，却不想变异人一回头，就跑到了举报人的家里进行报复。
这简直就是**裸地打脸，他们都感觉有些受伤。
不过官场之人，都练有一张厚脸皮，也贯会转移话题，韩乔彦说话了：“不知道庞老师能否给我们讲一下，你是如何杀死变异人的？”这个问题一出，所有还在屋子里的警察都露出了关注的神情。
他们追捕了变异人这么久，也打中了它不少枪，但却怎么也留不下它。可现在，它却被一个普通人杀死在他家卧室里。
而且，用的还是剑。
要说他们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们实在无法相信，剑的威力能强过枪。
庞士元早有腹案，很麻利地说道：“我半夜猛然惊醒，就看到变异人正在我床前向我出手，我本能地就抽剑平抹。可能是我突然醒来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结果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我抹开了腹部。接着，我起身回剑上撩，已经重伤的变异人无法闪避和格挡，就被我切开了胸腹。然后，变异人就死了。”
“这么简单？”特警队长李长青无法置信。
变异人如果真像庞士元说的这么好杀，他们这些满天下追杀变异人的都算什么？
难道都算是废物？
李长青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
庞士元看了特警队长一眼，很肯定地道：“就这么简单。你以为有多复杂？高手过招，真正定胜负和生死的就那么一招半式。逮到了机会，就一招致命。你真以为这是电影电视啊！热热闹闹打个半天，最后却什么结果都没有。”
被抢白的特警队长不说话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现实里的高手对战是什么样子的。
在现实中，他就没有遇到过如庞士元这样的高手。但他依然无法相信，庞士元就那么轻松地解决了变异人——尽管事实就在眼前。
庞士元看着李长青一脸的不信，就觉得他有必要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他倒不是非要别人相信他，而是为了应付接下来肯定会出现的麻烦。
他杀死变异人这件事，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都会造成巨大的轰动。他相信明天，也许都不用等到天亮，这个消息就已经泄露了。
警队别看是半个保密单位，其实有价值的消息从来都是保密不了的。
记者的无孔不入，金钱的巨大**，个别警察的小心思，庞士元相信，不管是什么途径，消息肯定会泄露出去。
想想他的一段录像，加擒住两个飞车贼都能造成不小的麻烦，那他杀死变异人所造成的效果，肯定会轰动无数倍。
他无法想象到时候会成为什么样子。
所以，他需要警队做背靠，为他遮风挡雨。好在，他马上就是警队的武术教官了，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
但仅仅是武术教官的身份明显还不够，他还需要拿出更多的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样警队才会愿意出头。
更重要的是，庞士元觉得这是一个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
在刚才静心保养宝剑的时候，庞士元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要再隐瞒内力了。
之所以会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内力已经无法隐藏。
他杀死了变异人，不管他是被迫还是有意为之，事实就在那里了。
这个事实已经说明了他有着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武力，相信从韩乔彦、徐先宽，到屋内的其他警察，都在疑惑，他到底是怎么用一把剑杀死他们连枪械都对付不了的变异人的。
有了疑问，就会想要答案，他不想被一群警察盯着寻找答案——那绝对是灾难，于是他就觉得，是到了亮剑的时候了！
主动地展示和被动地被发掘，产生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主动表明了他的光明正大，被动则显得他心中有鬼。
看了一下大厅里的人和物，庞士元已经有了想法，道：“李队长看来还是有些不信。而且，我想韩厅长和徐局长心里肯定也满心疑问。是吧？”
“没错。”李长青直接承认，而韩厅长和徐局长则是含蓄地点了点头。
“那就给几位展示一下吧！空口白牙，终于不如亲眼所见。”说着，庞士元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说一站，李长青都是精神一振，他们也是真的好奇庞士元是怎么杀死变异人的，也想知道庞士元到底有多强。
实际上，精神一振的又岂止是他们三人，凡是听到他们说话的特警都把眼睛看了过来。
庞士元指了指站在边上的一个拿着盾牌的特警，问道：“你们特警的盾牌都是防弹的吧？”
“没错。”特警肯定。
“那你觉得，是你们特警的盾牌硬，还是变异人的身体硬？”庞士元再问。
特警没有多想，就道：“当然是盾牌硬。毕竟盾牌能够挡住子弹，而变异人却能被子弹所伤。”
“好。有你这回答，就好办。”庞士元对特警的回答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