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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绉浮觞     联联珍珠贯长丝txt下载     联联珍珠贯长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个秘密她打算带进棺材

    魏子规道:“曹太夫人之所以不愿提,是因为这个弟子的身份特殊,他是因谋反被定了死罪的骠骑将军的儿子。不知如何漏了网,朝廷下了海捕文书,曹太夫人怕被别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会受牵连,加之隐隐察觉南宫琪的死与舅母有关系,这才瞒着。”

    桌上有今日逛街时买的蜜饯,珍珠喂了魏子规一颗梅子,喂完才想起刚才换尿布没洗手,这个秘密她还是带进棺材吧,绝对不能让魏少爷知道。

    魏子规见她光看着蜜饯没动手:“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么,吃起来停不下嘴。”

    珍珠假装反胃:“就是吃多了,还是聊回漏网之鱼吧。”

    魏子规道:“谋反一案发生在元庆年,即先帝在位时。骠骑将军意图向高燕借兵,想要攻下边城三郡,只是秘信被太后的兄长,当时的节度使截获。”

    珍珠道:“骠骑将军自己应该有兵才是,还借什么兵。听着好奇怪。”

    魏子规道:“当时是人证物证具在,被判了诛九族。”

    珍珠记得朱夫人说过隔壁将军夫人是太后的侄孙女,她心中生出一个阴谋论:“该不会是忌惮人家的兵力,把人家拉下来扶持自己娘家人上位,这样手里就有兵权了。”珍珠捂住樱桃小嘴,是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推理道,“该不会高燕的国师就是这个漏网之鱼吧。”

    魏子规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模棱两可的答案,也是,是不是魏子规怎么会知道:“还说了什么?”

    魏子规道:“没了。”

    珍珠趴到桌子上:“明日去哪玩?”

    魏子规提醒道:“出门不是为了玩,是要引暗处的人出来,随时保持警惕。”

    珍珠道:“我很警惕啊。”

    嘴巴上说的警惕么:“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陌生人搭讪,你还聊得挺起劲。”

    珍珠道:“我跟谁都聊得起劲,除非他是哑巴。不过余先生真的很特别。”怎么形容呢,“很难得遇到这么合拍的人,他喜欢的颜色是我喜欢的颜色,他喜欢的食物也是我喜欢的食物。”

    魏子规敲她的额头:“他就不能是装的么,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和你臭味相投的人,不觉得可疑么。”

    什么臭味相投,那叫同气相求:“你当初也说父皇很可疑,结果呢?”

    魏子规道:“我当初是说皇上接近你别有目的,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只是我不知他是想与你相认。”

    珍珠心想狡辩什么,就是七出里的善妒:“好啦,我会提防的。”

    魏子规表示怀疑:“真的?”

    珍珠道:“真的。”难道还要她写保证书么。

    魏子规问:“刚才你叫我?”他读信,没太注意。

    珍珠思考着如果她回答刚才是叫他过去换尿布,他一定会问换好了么,她要是回答换好了,话题往下延伸,就会问到她有没有洗手:“我给岁安他们做婴幼儿保健操,你要不要观摩一下。”

    魏子规把信放进抽屉里,那就观摩观摩吧。

    ……

    早上的天气非常好,夏季真的就怕万里无云、紫外线强的大晴天。

    珍珠盯着天上变化多端的白云,时而像一枚枚让人乐而忘忧的银子,时而像一张张印着万丰十三年的大面额银票。像极了人生,时时刻刻充满变数。

    她很喜欢今天的多云天气,打算一会儿和魏子规去泛舟湖上,不过要等魏子规先写完要回给他舅舅的信。

    郑如意来公主府勤工俭学,他蹲在地上拔草,偷偷瞧唱着歌哄孩子的珍珠。

    珍珠想炫炫娃,便对郑如意道:“是不是想看,过来吧。”

    郑如意靠近。

    珍珠抱着玄妙给他看:“怎么样,看这长长的睫毛,这小小的鼻子,是不是像本公主一样漂亮。”

    郑如意仔细对比,童言无忌:“只有脸一样圆。”

    珍珠教育道:“小孩,你这么说话很不讨喜知道么。”还欠她钱呢,有没有一点债户的自觉。

    郑如意道:“先生说人之操履无若诚实,我不能骗人。他们确实跟你长得不像,像驸马。”

    珍珠心想这莫先生教的孩子怎么都这么轴:“我跟驸马是夫妻,你知道什么叫夫妻相么,就是我跟驸马相处久了就会很像,他们像驸马,同理可证自然也像我。”

    郑如意还是觉得不像:“驸马鼻梁高,你鼻梁低。他是鹅蛋脸,你是包子脸。”

    “包子脸怎么了,包子脸难道就配不上鹅蛋脸么。你是看不起鹅蛋,还是看不起包子。”

    魏子规写完信回来听到他们两的对话,忍俊不禁:“你跟一个孩子都能吵起来,哪里像个大人。”

    珍珠心想谁说当大人就得心智成熟,就不能跟孩子吵了,吵架是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国籍的。

    她把孩子放回婴儿床,对郑如意道:“行了,今天就干到这吧。”

    郑如意道:“我只拔了一会儿草。”

    “我和驸马要去游湖,提前让你下班你还不了乐意啊,回去念书,小孩子就是要念书的。”拿了一顶帽子戴到郑如意头上,富婆的乐趣就是喜欢什么买什么,买回家不喜欢了就直接送人,“给你了。”

    郑如意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他袖子有些短,手一举起来,袖子就退到手肘处。离近了才发现他手上有伤痕。

    珍珠道:“手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在学校被欺负吧。”她可不允许学校霸凌这种现象存在,若是,得让莫先生留意学生心理健康问题。

    郑如意解释:“当然不是,先生和同学都很好,是昨日下课有人想抓我,最后被莫先生打跑了。”

    珍珠道:“你不会又偷东西,然后失主找上你了吧?”

    郑如意道:“没有,我答应过刘叔不会再偷东西。”

    一个连债主面子都不给的小朋友,她信他没骗她。

    珍珠对魏子规道:“该不会是变态吧,还是送他回去再游湖吧。”

    魏子规曾问过珍珠变态的意思,她都不解释,现在他大概懂了。

    他们出到门口遇上隔壁的郑夫人,郑夫人见到郑如意怒气值直接拉满:“小杂种。”

    珍珠道:“你说话怎么难听。”

    谁说的远亲不如近邻,说这话的人是没遇上这种邻居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吃瓜群众

    郑夫人看向珍珠:“是你做的吧。”

    珍珠莫名其妙,做什么凶神恶煞的看着她,自知共建邻里和谐关系是无望了,但她也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可没主动招惹:““我做什么了?”

    郑夫人道:“你救下这个小杂种,怂恿将军为了他出卖我的父兄,如今太后病重,父兄也被下狱,我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你称心如意了。”

    她称什么心,她都没干过,珍珠道:“为什么总有人把她的不幸嫁祸到我头上,是不是哪天你走在路上被扫把星砸中,都得赖我没化身祈祷的少女祈求老天保佑你长命百岁。”

    她干嘛对付他们家,有好处的事她都未必做,更何况还没好处。

    郑夫人恼怒,伸手要抢郑如意。

    魏子规不想对女人动手,把珍珠和郑如意往后拉,严肃道:“郑夫人这是做什么?”

    郑夫人道:“这是我郑家的孩子,我要带回去,驸马连别人的家事都要插手么。”

    珍珠诧异,低头问郑如意:“你是郑将军的儿子?”他原来有监护人么,那怎么会流落街头偷人东西,弄得营养不良的样子。

    郑如意朝郑夫人吼道:“我娘死了,我没有爹!”

    珍珠结合楚纤纤跟她说过的郑将军曾经还有过一任结发妻子的事,再看郑如意的反应,郑如意肯定不是郑夫人亲生的。

    郑裕骑着马出现,他刚进宫了,回来就看到他们在门口争吵。郑裕赶紧下马,他上前要关心孩子:“如意。”

    郑如意却躲到珍珠身后,拒绝他的碰触:“我不认识你!”

    郑裕对妻子道:“有什么回府再说。”

    郑夫人道:“我都要家破人亡了,我还稀罕这个面子么。你有今日仰仗的是我娘家父兄,还有太后,没有他们提携,你能有出头之日么,可你却恩将仇报。”

    她打了郑裕一巴掌。

    郑裕没躲,由着这巴掌落在脸上:“我从军是为了保家,从没有想过出人头地,当初是你们拿他母子二人的命来要挟我。我顺从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也没跟他们有过联系,我甚至连我的儿子在外吃苦受罪我都不知道,即便我做到如此地步,你都不放过他。”

    郑夫人道:“谁让他来了晋城,谁让他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容不下你的过去,我也容不下他!”

    魏子规看到珍珠捂住郑如意的耳朵,额头写着吃瓜群众。

    珍珠道:“如意说有人要抓他,不会是郑夫人你吧。”

    郑裕道:“你父兄卖官鬻爵,中饱私囊,我交代了他们的罪证,将功补过,皇上对我从轻发落,此后我不再是安远将军,会调任彭城做一个小小的校尉。你若实在接受不了,你我便和离吧。”

    郑夫人骂道:“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过是知太后病重,无力在庇护母族,见大势已去,落井下石而已。”

    太后应看出了皇上起了清理外戚的念头,借着让嬷嬷送甜汤的机会,实在是传口谕让她与郑裕和离,劝父兄辞官。没了权势,至少还能留住富贵。

    他们都以为是太后病中胡思乱想了,现在才知她老人家是高瞻远瞩。

    郑裕不再理会妻子,对郑如意道:“跟爹走,此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郑如意道:“我不认识你。”他忍着眼泪,拉着珍珠走。

    珍珠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哄容妙睡觉的她了,想爹娘了。

    魏子规和珍珠把郑如意送回学校,看着郑如意进了校门,他们才走的。

    珍珠道:“太后真的病了么。”她还以为是她老人家的手段,“不去游湖了,进宫吧。”

    珍珠想见太后,太后却不想见她,派了个宫女来打发她:“太后让公主以后不要再来了,说不想再见到公主这张脸。”

    珍珠想一个宫女量她也没胆子添油加醋,看来是太后的原话了。

    要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太后不喜欢她,她也没投入什么感情,听到这话还挺伤心的。

    太后是真病了,不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珍珠问:“宫嬷嬷呢?帮我叫她来。”

    宫女道:“太后凤体违和,一直是宫嬷嬷在旁伺候,太后片刻都离不开嬷嬷。”

    珍珠道:“我知道了。”她摆摆手,让那宫女退下。

    魏子规摸摸她的头。

    这是安慰她么,她没这么脆弱,就是白来一趟了。

    ……

    游湖节目延了一日,休息了一晚,珍珠又要去做饵了。

    魏子规和珍珠出门时见到于渐白穿得极正式在等子意,珍珠关心道:“你的伤?”

    于渐白道:“多谢公主关心,好多了。”他向魏子规报告行程,“家中弟弟想学琴,我想请魏姑娘帮我挑把好琴,魏夫人同意我们出门了,酉时之前一定把魏姑娘送回来。”

    于渐白孝敬珍珠一袋零食:“来时路上买的。”

    是麻花,珍珠拿了一根啃:“于兄,越来越会做人了。”懂贿赂了。

    子意换好了衣服出来,见到魏子规,笑道:“哥哥,我要和于哥哥出去买琴。”

    魏子规同意了:“多带些人去,注意安全。”

    子意点头:“好。”

    子意和于渐白走了。

    看来于渐白英雄救美后,和子意的感情有了质的进展。

    珍珠感慨万千:“莎士比亚说过‘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世人都以为爱情是甜蜜的,只有我看出了爱情的本质,就是螺蛳粉又臭又酸。”

    魏子规道:“你好像很妒忌。”

    嗯,她妒忌得想咬小手绢了,怎么办,还是咬麻花吧:“我都没品尝过被人费尽心思追求的那种甜蜜感,就成亲了。”

    魏子规提醒她:“好像是你问我要不要成亲,我还问你有没有考虑清楚。”

    珍珠楞了一下,是她先求婚的么:“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魏子规见她又“失忆”,不介意帮她唤醒记忆:“你还把我的笔弄断了。”

    珍珠见魏子规脸色不对:“记起来了,把你的笔弄坏后,我就一直活在自责和悔恨当中,多谢你答应我与我成婚,让我用我的下半辈子来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减轻我的罪过。”

    魏子规满意,这么说就对了:“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珍珠打了把伞与魏子规泛舟,她在那摇摇晃晃的船上待了半日,一无所获,还有点晕船。

第五十七章 结局(一)

    魏子规道:“难受么?”

    珍珠心想这就不用问了吧,她不照镜子都觉得此刻脸应该是惨白的:“有点想吐。”

    魏子规扶着她道:“谁让你要泛舟,你不会水你泛什么舟。”

    不会水跟泛舟有什么关系,请弄清楚她现在想吐是因为晕船,不是因为不会水。珍珠道:“待我调息运气。”她深吸气,又呼气。

    如此调整了呼吸,魏子规问她:“如何?”

    珍珠道:“暂时把喉咙那股酸水封印住了,就不知能封印多久。这里靠近戏楼,还是去戏楼喝口茶,听段戏,缓一缓。”

    进了戏楼,没见梁山来招呼,一问知道梁山今日休息。

    珍珠是戏楼老板,有专属座位,坐下就让伙计上茶,她要喝奶茶不加糖。

    台上正在唱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天宫,感觉身边有人坐下,珍珠想提醒她旁边这几个都是vip座位,只有老板和老板指定友人坐得,一看:“余先生。”

    余先生穿着一件草纹褐色的衣裳,这布料跟她在高燕见过的那个戴面具的祭司穿的那件一样,只是少了狐裘滚边,改成了适合夏季穿的轻薄款式。

    对于背书这块她没魏子规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对于衣服首饰这块领域她有绝对的自信,记性能与魏子规一比。

    她还曾经夸赞那位不知相貌的高燕祭司把衣服穿得格外有味道。

    珍珠笑不露齿:“怎么这么巧。”她抓住魏子规的手,在他手心写字。

    余先生看着他们两紧紧握着的手:“你们感情真好。”

    珍珠道:“是啊是啊,孩子都有了还如新婚燕尔,不怕先生笑话,少牵他一会儿我都要心悸。”她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诶呀,早上在灶台上炖了十全大补汤,是不是忘了熄火了。得快回去了。”

    她要拉魏子规走。

    魏子规却错愕的盯着一楼中间的位置,珍珠顺着他的视线看,是于渐白和子意在为台上精彩的剧情鼓掌叫好,子意旁边坐着的女子虽蒙着脸,但珍珠还是认出了那是木白鱼。

    珍珠喃道:“他们两不是去买琴的么。”

    于渐白这个家伙买琴就买琴,带姑娘来看什么戏,这种不按向女方家长报备的节目表走的人,从此以后不配跟她同桌吃饭。

    余先生笑道:“你写的戏很好看,票很抢手。有的人连夜排队,买了戏票再拿到别处以三倍价格出售。他们两心地很好,看到售票的老婆婆年纪大,便帮她把最后两张票买了。”

    珍珠心想那老婆婆应该是他的人吧,这就是早期黄牛么,原来黄牛票不止扰乱市场,还有这么大的危害性,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严厉打击倒卖戏票行为呢。

    余先生道:“让你这几个丫鬟到外头等吧,我们聊聊天。”

    他有人质在手,他们不得不从,魏子规对那几个会武功的丫鬟道:“你们到戏楼外等。”

    魏子规道:“先生是如何算出我们会来戏楼,早做这般部署的?”

    伙计上了奶茶,珍珠却已经不想喝了。

    余先生笑:“不必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叫人把你们引来的,只是未曾想到天助我也。”余先生尝了口奶茶,“没想到牛奶和茶混一块会是这样的滋味。”余先生夸赞珍珠,“你很聪明。”

    珍珠干笑:“谢谢。”

    余先生道:“我知你包里放了很多东西,我先帮你收着。”

    珍珠犹豫,可最后还是把包给他了。

    余先生想摸珍珠的头,吓得珍珠躲进魏子规怀里,魏子规将他的手拍开。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相反我会保护她,谁敢伤她,我叫他死无全尸。”这最后一句余先生说得狠辣,不似玩笑。

    魏子规道:“高燕正在打仗,我看大祭司也不像贪生怕死之人,不在朝中坐镇,千里迢迢远赴晋城,难道是还有比稳定朝纲、安抚民心更重要的事么?”

    余先生也不打算再隐瞒身份了:“他们同归于尽才好呢,我要的便是这高燕二百四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当初在源阁寺就应该怂恿摄政王也埋伏人,这般说不定他们自相残杀,高燕的气数在那一日就断了。”他耸耸肩,“算了,且由着他们多苟活些时日吧。”

    珍珠瞠目:“你知道代国公主要在源阁寺动手?”她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腿软,唯独她没事了,原来真不是她打通任督二脉,百毒不侵:“那小童给我喝的水里面有解药。”

    “我想着像你这样机灵,只要没中毒,一定会躲到后方安全处。只是没想到你却被抓走做了人质,好在你平安无事。”余先生庆幸道。

    魏子规问:“先生不止是高燕的大祭司这般简单吧。”

    余先生没回答魏子规,因为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不重要。

    他只是凝着珍珠,声音里尽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我记得你很喜欢你小时候那个娃娃,所以特意找工匠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他从怀里掏出那日珍珠挑的臂钏,“日后只要你想要的,舅舅统统给你买。”

    珍珠痴痴的喃道:“舅舅。”

    书里那个金家少爷么。

    这一声称呼叫余先生喜上眉梢:“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着急的想见你,只是他们办事不利实在是无能,舅舅只好亲自来接你了。好了,我们该走了。”

    珍珠结巴道:“去……去哪?”

    余先生道:“舅舅不是跟你说过么,不会在晋城逗留太久。该办的事办完了,就该走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珍珠看了眼一楼还浑然不觉自己身处险境的于渐白和子意,先来软的吧:“可是我孩子还在家里,要不舅舅你先放我回家把孩子带上。”

    余先生笑道:“又调皮了是不是,跟舅舅也要耍心眼么。等平安回了家,我会让人来接你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暗卫守在戏楼外,等这一曲唱罢,散了场,他们不见你们出来便会知道出事了,所以得抓紧走了。有话路上问吧。”

    魏子规道:“看来余先生是不会带我们从正门走的。”

    余先生道:“你们要听话,否则就只能把楼下那两位一块带走了。”余先生起身,在前领路,魏子规和珍珠十指紧扣,跟在后。

    下了一楼,拐进厨房,江侵月和宁慎已经在里面等了。

    珍珠傻眼:“他们两也是舅舅你的人么?”这宁慎不是帮着代国公主的么,妈呀,大晋版碟中谍?“七湾巷的黑市,杀了曹修不会也是你们设的局吧,还假装不认识。”

    江侵月道:“曹修之死确实是意外,当时义父还需周旋在代国公主与摄政王之间,代国公主又在四处抓捕你,为你安全考虑,这才暗中助你们返晋,至于宁慎……”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宁慎。

    宁慎如履薄冰,即刻单膝跪下,以表忠心:“谢主人既往不咎,原谅我先前私放柳意之罪。”

    余先生慢声道:“到底是你妹妹,人之常情,只是你要记住没有下次了。”

    江侵月触碰藏在灶台里的机关,墙上现出通道,魏子规道:“你来戏楼做乐师,就是要查看这条暗道有没有被官府发现么?”

    珍珠心想她买下这戏楼,竟然不知还有条密道,还以为官府拍卖的不动产各方面都检查过了。

    早知道就该让公主府的工匠来勘察绘制建筑构造,她太不谨慎了,现在检讨自己还来得及么。

    江侵月点燃蜡烛。

    余先生对珍珠道:“里面黑,小心点。”

    珍珠揉揉眼哭道:“舅舅,我以前虽然很能吃苦,但做公主后日日酒池肉林,我堕落了。你要带我去哪?穷乡僻壤我熬不住的,我不想香消玉殒,要不你给我几天时间转移个人财产行么。”

    余先生哄道:“不会叫你吃苦的,舅舅已经安排了一处世外桃源。”

    珍珠哭:“不是,舅舅。有的人觉得日日青菜豆腐,男耕女织这种生活就如同生活在仙境了,那是他们容易满足。我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七八个丫鬟伺候不行的,真的需要钱。”

    余先生道:“等到了那,你想要多少人伺候都行,再这么故意耽误时间,舅舅要生气了。”

    珍珠闭上嘴。

    江侵月和宁慎先走。

    魏子规和珍珠跟上,余先生押后。

    他们一进密道,门就关上了。珍珠心想还是扇自动门,是哪个机关大师如此牛逼,鲁班制造么?周围一片漆黑,就两根蜡烛亮着,勉强照亮脚下。

    魏子规道:“先生来晋城若只是为了带走珍珠,不需逗留这么多日。”

第五十八章 结局(二)

    余先生道:“听闻魏家麒麟子聪明绝顶,文武双全,不如你猜一猜我留到今日才走是为何?”

    魏子规将他们从高燕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还有南宫瑜的来信:“你要报复太后?”

    珍珠心想这又不是在高燕,他如何能将手伸入宫中:“太后的病……如何做到的?”

    余先生愤愤的道:“你娘这一生从未害过人,她吃斋念佛帮助过很多人,可当她遭难时,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包括那些曾经受过她恩惠,她全心信任的人,曾倩是,宫玉也是。她们趁人之危合谋害她才令她死于非命。”

    珍珠知道曾倩是张夫人的名字,宫玉,宫嬷嬷么?

    余先生眼中满是恨意:“太后是始作俑者,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叫她尝一尝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

    他开心道:“我不过是让宫玉往那老太婆的饮食里多添些东西,便是忽琪让人偷偷往高燕皇帝的饮食里添的一味佐料。不过忽琪为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每次让人添加的量都很少,日积月累病入膏肓,高燕皇帝居然硬是撑了这许多年。这次我让宫玉加大了药量,那太老婆等不到秋至了,且会死得异常痛苦。”

    珍珠道:“宫嬷嬷怎么会肯,她总口口声声尊卑纲常不可逾越。”

    她怔,正因为口口声声尊卑纲常,表现得对太后忠心不二,太后也才会想不到吧。

    余先生道:“宫玉是罪臣之女,充入宫廷为婢,是你娘帮了她,恩同再造。可她为了她宫外那个瞎眼的母亲和她自己的命当了太后的刀,如今她母亲已死,她自己也得了绝症,人之将死还剩了那么点良知,知道亏欠别人最终还是要还。太后吃喝如今都由宫玉先尝过才敢入口。”

    珍珠心想这不是同归于尽么,难怪她见宫嬷嬷暴瘦,她应该也被毒药折磨,脏腑极其难受,却还要每日装作没事。

    她与宫嬷嬷相处得不多,但每次宫嬷嬷总不畏她这个权贵,什么都照章办事。对于她的偷懒耍滑,从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太后来压她,只是反复拿那些又臭又长的礼仪教条训她。

    她实在受不了宫嬷嬷的啰嗦、顽固,但她也隐隐的觉得宫嬷嬷对她不如嘴上说的不近人情,所以她才敢以实际行动继续偷懒耍滑,试探她底线。

    她是从做噩梦开始才害怕宫嬷嬷的。

    之前在宫里见她,她的那句保重原来是后会无期的意思么。

    宫嬷嬷当初是不是也因为她的母亲才助纣为虐?

    余先生道:“党豺为虐,她不值得你原谅。曾倩也是,还有你那蛇蝎心肠的外祖母,那个老太婆不止害死你娘,还害了你外祖父一家,为了兵权,与高燕那边合谋,暗中以粮草黄金换了一封谋逆信。”

    珍珠知道余先生为何要挑起内乱了,他对高燕所有皇族都恨之入骨。

    魏子规问:“我舅母是你害死的么?”

    江侵月道:“是我。”

    珍珠记起有一日曹萍慌慌张张的回来,是因为认出了“故人”么,曹萍临死前有个不知名的女人来给曹萍送簪子:“为什么杀她?难道是因为她见到了你们么?南宫琪是舅舅你杀的么?为什么要赖给卫仲陵?”

    “南宫琪是我杀的。”余先生承认,他做过的事他不推卸,“我需要他的身份,当年杀南宫琪时被曹萍撞破,我也只是拿她杀过人的事要挟她闭嘴而已,并没有赖给别人。后面的一切都是曹萍为了摆脱嫌疑栽赃嫁祸。”

    魏子规思索舅母的遗书里提到菀翠生母被杀害一事,是用此事要挟么?“以舅母的性情,不似会想不开寻短的人,我先前一直想不通,现在明白了,摄魂。”

    魏子规看向余先生的手:“南宫琪手上有疤。你要冒充他,便是连每一处的细节都要模仿得一样。在他死后把他手指砍下,断了此线索,先生做事当真滴水不漏。”

    珍珠眯着眼,这么黑乎乎的地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别说手指上的疤。她自认视力极好,可在这密道里,与这几个习武之人比起来,她视力反而是最差那个。

    余先生捂住口鼻咳嗽。

    江侵月停下,担忧道:“义父。”

    等停止咳嗽擦去掌中的血,却并不在意。

    魏子规道:“高燕皇帝极信任大祭司,不知他吃饭、喝药时,是否也是先生先为他试毒。”

    珍珠心想这不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报仇就没有其他办法么,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同归于尽。”

    余先生笑道:“你这是担心舅舅么,放心,我说了忽琪叫人下在高燕帝吃食里的药分量很少,舅舅虽会先帮他试毒,也不过抿一两口,回府后会饮八宝汤稀释毒性。虽也伤了肺腑,但要再活个十年还是可以的。”

    珍珠心想她以为代国公主已经是狠角色了,卧薪尝胆厚积薄发慢慢等待时机,谁知道她这个舅舅比代国公主更狠,把忽琪和摄政王玩弄于鼓掌,或许至今他们都被蒙在鼓里都说不定。

    忽琪以为自己是执棋的人,其实她自己也是棋子。

    余先生宠溺道:“等到了家你想如何布置都可以,想买什么都可以,想做生意舅舅也随你,舅舅所拥有的一切日后都是你的。”

    江侵月闻言,自嘲一笑,又怕被别人看出什么,即刻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义父,还是快先离开密道吧。”

    余先生道:“也是,等到了家有的是时间聊。”

    珍珠在魏子规手里写:“会去哪?”

    魏子规知她害怕,如果他猜得不错,他在珍珠手心写:“卢胡。”

    ……

    出了城驾车穿过西郊林子,去到渡头。魏子规发现他们走的是当初关念一绑他们走的那条路线,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是要去梁城再转船去卢胡。

    魏子规道:“怕是通关的文牒,假冒的身份都已经造好了,孙名海动的手脚吧。先生筹谋多年,谋略,耐性,手段绝无仅有。”

    余先生本只想带走珍珠,但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深厚,怕只带走她一个,她免不了难过,这才决定把魏子规也绑去:“这又是如何猜到?”

    魏子规道:“从梁城调来的关于南宫琪被杀的案件记录,用的纸虽是刻意做旧,但我拿去纸铺问过,这是现在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纸,一遇潮湿天气,受潮卷曲,墨汁滴在上边便会晕开。梁城多雨,衙门怎么可能用这种纸,看来孙名海找的这个伪造记录的人是个贪小便宜的。”

    要从梁城衙门掉案件记录,肯定要经过孙名海,记录写得那么潦草,他会没发现么。

    珍珠动之以情:“舅舅,我的亲戚朋友都在晋城,我真的不想离开晋城。”

    余先生道:“亲人?你指谁?这世间有些亲人有还不如没有。易福凛的爹娘为了唯一的儿子用两个女儿换了一斤猪肉。江侵月一出生就被爹娘抛弃。太后害你们母女,你父亲保护不了妻女,这种亲人你不需要,你有舅舅就行了。”

    怕是难以说服了,这个舅舅有点偏执。

第五十九章 结局(三)

    到了渡头等船。

    珍珠试探的问:“舅舅说话算话么?我们已经乖乖跟着你走了,你的手下应该没对子意他们下手吧。不能亲眼看到他们平安,我就算跟着你去了世外桃源,我也不会开心的。”

    余先生道:“对于你,自是一言九鼎,算算时辰他们应该安全回到魏府了。”

    那就好。珍珠琢磨着该怎么逃跑,是等晚上夜深人静他们降低防备再跑么,那时应该乘船了。如果交通工具是马车,可以跳车,换成船,她不能跳船啊,她不会水,除非水深不到一米五还可以试试,想想也不可能。

    还是说她现在就大喊一声那边有飞碟,声东击西,让魏子规带着她跑?可她怀孕后上涨的那部分体重还没清零呢。魏子规带着她恐飞不太高也飞不快,她只会成拖累。

    要不让魏子规自己跑吧,去找救兵,反正余先生也不会伤她。

    小心思这么转着,余先生却堵死他们所有逃跑通道:“子规的轻功和水性似乎都很好。”珍珠不懂武功,不足为患。一旦确定魏子意平安,就没什么能牵制魏子规了,“要不先暂且委屈你。”

    珍珠道:“舅舅,子规不会跑的,我拿我的人格为他担保。他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过逃跑二字。”

    宁慎找来绳子,让魏子规把手伸出来。

    珍珠不让:“舅舅,你目的是我,你看牢我不就行了么。”

    魏子规知珍珠想什么:“让他捆吧,我不会扔下你的。”

    珍珠很感动,只觉得这朴实无华的一句足以媲美那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宁慎把魏子规的手绑上。

    前方传来马鸣声,珍珠竖起耳朵听,似乎是大部队,不止一匹马。

    高邦领着侍卫赶到,陶渊一抬手,弓箭手挽弓搭箭。

    余先生当下便察觉他的人里头出了吃里扒外的,否则高邦不会来得这样及时。

    余先生看着高邦满脸厌恶:“本没打算见你,却还是碰了面。把这虚张声势的弓箭放下吧。”他们彼此都清楚他是不会下令放箭的,除非他不在乎那不长眼睛的箭会伤到珍珠。

    高邦下令:“放下。”

    侍卫们把手中的弓箭放下。

    高邦见到故人,忆起许多往事,君临天下的大晋皇帝,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他自知有愧于余家,低下声音:“余楠,把朕的女儿还给朕。”

    余楠道:“许多年没听到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余楠了,这都是拜太后所赐。”他讥讽道,“你有很多个女儿,你指哪一个?”

    高邦道:“她是你姐姐留给朕唯一的念想。”

    知道月娘是他心中至痛,余楠故意拿话激他:“留给你的?你道姐姐当初为何不愿再等你,她是要将珍珠一并带走的,她恨你也恨太后,至死都不会原谅你。你答应她与她做一对寻常夫妻,结果呢?她没等到你,等来的却是余家满门抄斩的消息。”

    “当初母后做的一切,朕当真不知。”

    “那如今你都知道了,太后便是罪魁祸首,为何你惩处了其他人,却偏偏漏了太后呢?”

    高邦知余楠要的公道,他给不起,身为人子,不论再恨他都对太后下不了手。他只能承诺:“朕知道对你有所亏欠,不论你做过什么,今日只要把珍珠放了,朕不再计较,放你离开。”

    余楠道:“你有很多个女儿,她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是说你知道自己亏欠我么,那就让我把她带走。”

    高邦道:“不可能,朕不能让你带走她。”

    珍珠曾经幻想过有两个帅哥为了争抢她,拔刀相向的场景,青春少女,爱幻想嘛。可当幻想照进现实,白马王子换成了她爹和她舅,她发誓,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甘于平凡。

    魏子规发现不远树干后,有人拿着弩瞄准珍珠,他双手被捆,当机立断只能用脚。

    魏子规一脚将珍珠踢开。

    珍珠大叫:“啊!”跌到地上像个陀螺滚啊滚,扑通一声,落了水,溅起好大的水花。

    高邦和余楠异口同声:“珍珠!”

    江浸月抽出剑,割破了一个正悄悄靠近他们的侍卫的喉咙,场面开始混乱。

    宁慎趁无人注意,用小刀割开魏子规的绳子。

    当初有人给珍珠通风报信,让她不要去坛香寺。魏子规当时看那小纸条就觉得字迹熟悉,柳行之逃回高燕时,柳家商铺还有些账本没能带走。

    魏子规翻看过那些账本,原是想查找有没有夹杂什么密信,后来发现确实只是账本,宁慎一直就是在柳家商铺记账的。

    魏子规对比过字迹,发现账上字迹跟纸条上的字迹是一样的。

    他和珍珠救过宁慎的命,如今两清了。

    魏子规跳进水里去打捞珍珠这只旱鸭子,珍珠喝了好几口水,刚刚心中生起的感动烟消云散了,这厮下脚快很准,居然不带一丝犹豫瞄准的还是她的屁股,她引以为傲的翘臀是不是变形了。

    魏子规托着珍珠浮到水面上,珍珠扯下她最爱的银制香囊,刚才滚的时候,这东西卡在地面与她肚皮之间,都摩擦发热了。

    贴着她湿漉漉的衣服,竟在发热。

    余楠和侍卫打斗,珍珠看到有人要暗算余楠,不假思索扔出手里的香囊。

    短箭卡在银制香囊上,掉到了地上。

    接应的船到了,易福凛站在船头大喊:“主人!”

    寡不敌众,江侵月劝道:“义父,还是先走吧,日后总还有机会。”

    余楠不舍的看向珍珠,魏子规带着珍珠游到另一头,侍卫将他们拉上了岸,余楠和江侵月施轻功上了船。

    陶渊问高邦:“皇上,可要追捕?”

    高邦有心放走余楠:“不必了。”

    侍卫将宁慎拿下。

    陶渊取来披风给珍珠披上,魏子规向高邦求情,暂且饶过宁慎性命。

    珍珠捡起她的银制香囊,因外力作用,香囊一面凹下去一块,竟跟她前世拥有的那个香囊变成一模一样的了,她看着余楠的船远去。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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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联珍珠贯长丝介绍:
她哪里像细作了,哪里像?看看她这正直的长相,她拾金不昧见义勇为的高尚品格,是她不允许自己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不然以她的机智和手段,窃取什么情报还不是易如反掌。也就这个无聊中二加生活白痴的魏家大少会以为她是什么王派来的细作处处针对她。针对就针对吧,反正她有他娘做靠山,在魏府那是横着走的,即便他恨她恨得牙痒痒那也是无可奈何。智商高又怎么样,情商太低——……………………沙雕文,有男主,介意勿入坑联联珍珠贯长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联联珍珠贯长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联联珍珠贯长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