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9章 理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年潘素衣见过太多的大人物，深知他们的品性到底是什么，指望他们去救助那些穷苦的孩子是不现实的。
这也是潘素衣矛盾的地方，她无法说服自己。
“哦？”
李云略显意外的看了几眼赵姨娘，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逼良为娼的老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见地。
也对，能在四马路开上一家书寓，没点智商是行不通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赵姨娘双手抱臂，冷冷的看过来。
阴影笼罩在她身上，强大的压迫力和无可辩驳的道理，压得潘素衣抬不起头来。
“对你这种理论，我只能说一句话：滑天下之大稽。”
“你！”
“才刚刚覆灭的前朝落后吗？”
李云淡淡说道：“但即使再落后，再不得人心的清朝，也有无数官员、八旗子弟、王宫贵胄，以及数以百万的兵卒靠它而活，那是不是能说，末代清朝就不该倒下，它该继续存在？”
潘素衣眼神中逐渐有了亮光。
香玲书寓就是清朝，而赵姨娘这些人，则毫无疑问是附身其中的贪官污吏！
“再说近一些的。”李云继续说道：“青帮那些人靠着贩卖鸦片赚了大钱，他们也养活了几千帮众，那是不是鸦片就该继续存在？青帮就要一直存在？”
赵姨娘支吾半天才想到反驳的话：“我香玲书寓又怎么和他们一样？女人又不毒害人的身体！”
“但毒害人的精神。”
李云冷漠的说道：“特别是卖身契，这种东西必然会被清除，即使未来也会有站街女，但也是出于她们自愿的行为，而不是被胁迫。”
赵姨娘涨红了脸，尖叫了起来：“香玲书寓没了，潘素衣，你的那些姐妹们全都要喝西北风！！”
“怎么会？”
李云笑了笑，“你这些年不是在她们身上赚了好多钱？足够她们的遣散费了。”
“你你你想抢我的钱？你是疯子，你疯了！”
赵姨娘脸色煞白，捂着口袋慌张逃走，就跟守财奴似的。
她走后，潘素衣咬着嘴唇还是没说话。
似乎是在自责。
又似乎是在不安。
李云看得心疼，上前去搂住她，轻声安慰道：“好了素衣，时代的变化不是你我能阻挡的，青楼这种地方不可能一直存在下去，等明天我们命令那位院主交出一部分钱，以及卖身契，遣散香玲书寓内的所有人。”
潘素衣站立良久，才轻轻的点头。
两人一起回到了房间，侍女翠子看到她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认命的去准备洗澡水。
李云正想告辞离开，潘素衣却拉住了他。
“素衣？”
李云转头看去，发现在朦胧的煤油灯的灯光照耀下，素衣的俏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低着头，颤声说道：“公、公子……今晚，要留宿素衣这里吗？”
李云更加惊讶。
这已经无疑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公子……”
潘素衣快哭出来似的，“素衣、素衣想把完整的自己交给公子，不管明天如何，我、我……”
“好。”
第2850章 新婚
潘素衣的房内，点上了大红蜡烛。
侍女翠子得到取来红烛的命令时，就已经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几次看向李云，似乎想要说很多的话，但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你这混蛋，记得对素衣先生好一些，不然我饶不了你！”
李云没回答，只是轻笑一声，两根手指并拢指天，表示对天发誓。
坐在闺房床榻上的潘素衣看到他这个动作，一张脸羞得越加红润，就像一位待嫁的少女，在等着丈夫去揭开她的红盖头。
李云之前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他对素衣的爱，这种爱已经无需再用什么言语来证明。
“出去出去，等一个小时后再进来！”
翠子把李云往外推，脸上也终于绽放出开心的笑容，不管怎么样，素衣姐姐能找到一位好夫婿，也是她一直希望看到的。
李云无论哪一个方面来说，都已经比那些个大人物好太多了。
除了莽撞了一些。
可如果不莽撞，又怎么能在在那些如狼似虎，充满贪婪欲望的大人物手中抢到素衣姐姐呢？
这些日子来，素衣姐姐整天闭门不出，抗拒出阁，坚强又充满悲伤的样子，翠子都看在了眼里，也在为她感到焦急。
所有人都在抢夺素衣先生。
只有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肯站出来为素衣遮风挡雨。
李云换上一身大红状元郎衣服，再进到素衣的房间时，这里已经被装扮成喜庆的样子，四处挂着红布和红灯笼，点上了熏得人暖烘烘的红色蜡烛，桌上被摆上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壶酒。
以及，一位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布头，端端正正坐在床榻上等候的美人儿。
“姑爷，事情紧急，只能将就这样。”
翠子笑呵呵的推着发呆的李云进去，“进去吧姑爷，虽然仪式简陋了些，但从今儿起，素衣姐姐就是您的妻子里，小翠我在这里祝姑爷和素衣姐姐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说完祝福语后，翠子关上了门，不过在关闭门缝前，又小声的对李云说了一句：“姑爷，素衣姐姐从未经历人事，也没和别的男人有过什么親密的举动……今晚，姑爷记得怜惜素衣姐姐！”
李云“啊？嗯，好”了一声，翠子便已经关上了房门。
顿时，这间素衣先生的闺房内，就只剩下两个穿着稀奇红衣的新郎和新娘，遥遥相看。
“公…子？”
或许是许久没听到李云的动静，坐在床榻上，双手交叠平放在膝盖上的新娘子有些忐忑不安，轻声呼唤了一声她所爱的新郎。
“呃，这就来！”
一身状元郎衣服的新郎竟是有些紧张，连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心中的不安消缺了许多，满是甜蜜的等待着新郎的到来。
终于，步伐声传来，新娘子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一声温柔的“素衣”呼唤声，红盖头被掀开，露出了新娘子那张含羞带喜，娇媚无双的脸。
桃腮略施粉黛，朱唇娇颜似火，双眸中有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娇羞不胜的看了一眼新郎后，又不安的低下头，柔柔的喊道：
“妾身潘素衣，见过郎君~。”
第2851章 交杯酒
李云有些窘迫，不但是因为第一次参加“婚礼”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完全不懂清.末民.初的的结婚规矩，他的新娘子这么一叫他郎君，他就懵逼了。
好在李云足够厚脸皮。
“素衣。”
李云上前将他的新娘子拥入怀中，很显然，新娘子也没想到她的郎君会这么急色，一时间慌忙推开，娇嗔道：“郎君，我们还未喝交杯酒呢！”
“嘿嘿。”
李云惦着脸笑了笑，“郎君我的意思是，刚才我要说什么话？”
“……噗嗤。”
潘素衣纤手掩着小嘴笑出声来，让李云恼怒的伸手在她后面一拍，“不许笑，快说！”
“嘻嘻。”
潘素衣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柔柔的说道：“郎君真是急躁……刚、刚才，”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微微喘气，“郎君只要说、说，夫人，我愿与你长相厮守……”
潘素衣喘着气，说不出后面的话。
她的一颗心跳得太厉害，在无比期待着李云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即使是只有一个晚上，她也无怨无悔。
“原来如此。”
李云没有按照潘素衣的指示去做，而是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这本来就该如此，作为潘素衣郎君的我，与自己妻子长相厮守不是很正常吗？”
“郎君……”潘素衣的眼眸越加柔和，这样的情话她也无比喜欢。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云握住了素衣的双手，深情的看着她。
“郎君。”潘素衣被感动得落下泪来，李云将她拥入怀中，就想亲吻这位幸福的新娘子。
“不，不可。”
潘素衣用很大的毅力才拒绝了李云，害羞的小声说道：“还未喝交杯酒。”
李云轻笑一声，有时候素衣就是有这样奇怪的坚持，一定要喝交杯酒，才肯做最后一步。
那就喝呗。
李云拉着潘素衣的小手，两人一起坐在了桌子边，李云本想拿起酒壶给她倒酒的，但潘素衣却坚持要为他倒。
“郎君~”
两人端起酒杯，潘素衣的一张俏脸在红烛的照耀着越发美丽动人，两人相互对视，各自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喜悦和幸福。
手臂交叉，同饮美酒。
结束后，潘素衣的眼神已满是羞涩，再也不敢抬头看她的郎君一眼。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将会是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重要事情。
“夫人，还要吃夜宵吗？”李云将潘素衣抱在怀中，低笑着问道：“如果不想吃的话，那我们就上.床就寝吧？”
潘素衣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躲入了李云的怀中，温声软语倾诉着爱意：
“郎君，为、为我宽衣。”
轰！
这句话造成的效果不亚于炸弹丢进了火山，李云整个人都爆炸了。
直接将他害羞的新娘子抱起，李云大踏步的走向铺着鸳鸯被子的床榻上。
轻啼湿红粉，微睇转横波。
更笑巫山曲，空传暮雨过。
早晨醒来时，李云感觉自己的脸被以一双白嫩的纤手搂住，紧接着，感受到一具温软的娇躯缩在了自己懐里。
第2852章 墙头草
“素衣。”
李云很快回忆起了昨晚的事，过程不能多说，娇花不禁骤雨，现在眼角还带着泪呢。
李云用手指将素衣脸上的泪痕拭去，成为新妇的潘素衣呢喃了一声，又抱紧了他几分。
昨夜她真的是累坏了。
要不是李云拒绝的话，她都想把自己的侍女小翠叫进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作罢。
“素衣，我先起床，你再睡一会。”
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李云轻轻拉开她缠着大手笔，下床穿衣，犹豫了下，还是穿上了昨晚那件状元郎服装。
将杯子给素衣盖好后，李云奕奕然的走出了房间。
迎接他的，是侍女翠子那双幽怨的眼神，她嗔怪道：“姑爷，您昨晚可将素衣先生给折腾得不轻……”
李云干咳一声，这侍女太坏了，居然听墙角！
而且，她是故意叫素衣先生的吧？
好在翠子没有多埋怨，进去看了一眼熟睡素衣姐姐后，看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满是幸福的慵懒神情后，又走了出来。
同时，拿出一叠银票递到了李云面前。
“素衣的嫁妆？”李云开了个玩笑，拿过银票看了几眼，好家伙，全都是一千两的大额钞票，这一叠起码有十万两。
“姑爷，您想什么呢？”
翠子白了他一眼，“素衣姐姐从不受男人的馈赠，为此不知被院主骂了多少次，她却依旧坚持。”
“好吧，是我不对。”
李云举手认错，反倒让翠子惊讶了一下，心想难怪素衣姐姐会看上他。
“这是杜帮主送来的钱。”
“哦？”
李云先是疑惑，但很快想通，杜月荣这样做无非又是玩他那左右逢源的一套，在史密斯等外国鬼子面前装作与他作对，在背地里又悄悄给他示好，表示自己有委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李云懒得理会他，这笔钱来得正好。
“小翠，这是你的。”
李云抽出几张银票递给她，想了想，又多抽出了几张：“其他的钱你也收着，如果以后见到书寓收养的那些小女孩可以分给她们，另外，你去把书寓里所有的先生都叫过来，包括和你一样的侍女，厨子等，全都叫过来。”
“姑爷，你是想……”小翠不安且惊讶，但最终还是去照办了。
她能感受到姑爷的决心。
“公子。”
潘素衣已经醒来，在看到李云做出的举动，她默默的选择支持，将自己这些年存下来的一百多两银子和一些属于她自己珠宝首饰全部都拿了出来。
“素衣。”
“郎君，莫要劝我。”
潘素衣温柔的一笑，“郎君要做什么，身为妻子的素衣自然是要支持郎君的，更何况郎君是为了妾身的那些姐妹们，今后我们离开中海市，去一个新的地方生活吧？”
“……好！”
李云心中叹了口气，可惜，素衣啊素衣，你不但是潘素衣，也是聂小倩。
侍女翠子将李云的命令传达出去后，香玲书寓大受震动，院主尖叫着反抗，但没有一个打手敢站出来面对李云。
第2853章 卖身契
最终，香玲书寓的所有人都站在了院子前，等着李云的决定。
“素衣先生。”
在看到潘素衣身穿红嫁衣，与李云联袂出现时，一群人面面相觑，原来素衣先生已经嫁了人。
失去红.丸，再想要攀上达官贵人就难了。
“好好好，潘素衣！！”
院主赵姨娘气得浑身发抖，颤抖指着她怒骂：“你这小贱人，往日叫你多收一些礼物你也不肯，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结果现在和刚认识一天的男人……”
啪！
李云凌空甩出一巴掌，打得赵姨娘半边脸颊当即红肿了起来。
“院主！”
经历从少女到少妇的转变后，潘素衣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高傲的站在所有人面前，与李云站在了一起。
“你根本不了解我，也根本不了解我们姐妹们。”
潘素衣冷冷的说道：“我的老公说的对，你只是想拿我们赚钱，而非母亲和女儿的关系！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劝你放手吧，将姐妹们的卖身契拿出来，大家好聚好散。”
一群先生惊喜的看向她。
“卖身契？你想得美！！！”
赵姨娘又尖叫起来：“想要卖身契，除非我死！我即使是死，你们也一直都是香玲书寓的伎女！！”
她也是撕破了脸，直接喊这群还没出阁的先生为伎女，以致于众女的脸色都变了。
“想死哪那么容易？”
李云微微一笑，“不知道院主你知道不知道江湖上的摧魂断骨手？”
赵姨娘脸上表示僵住。
“这所谓的摧残断魂手。”李云一本正经的解释说道：“就是先将人的四肢打断，却不伤一点皮肉，这就导致淤血堆积在骨头里，压迫着血肉，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到疼痛，痛得连觉都睡不了……”
“别，别说了。”
赵姨娘脸色惨白。
潘素衣掩嘴偷笑，摧魂断骨手和摧残断魂手，是两门功夫吧？公子连编都编不好，真笨。
一众先生们呆了一呆。
经历一夜后，现在的素衣美得惊人，就连掩嘴的小动作都充满了属于女人的妩媚与风情，远比她们所学的勾.引男人的技巧要强无数倍。
这个李二爷能娶到素衣先生，真是八辈子积来的福气。
“卖身契呢？”
李云淡淡问道，其他女先生们也或多或少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她们的院主。
虽然在她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对未来离开书寓后感到迷茫，但她们其实也都做好了年老色衰后，被赶出属于的准备，所以都没有把属于当成未来的依靠。
现在能拿一笔钱，还能保存完璧之身离开书寓，她们自然是愿意的。
有了钱，再有了自由之身，随便离开中海市都能过上很好的生活，再找一户好人家嫁过去，相夫教子，远比在书寓中伺候那些大人物，再成为小妾强。
当然，也有一些想要留下的，李云也不会阻止。
“卖身契……”赵姨娘支吾的想要拖延时间，李云扬起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我、我交！交还不成吗！”
第2854章 拖时间
赵姨娘跺着脚，终于表示屈服。
但又耍了个花招，说卖身契放在了别处三个地方，需要去取来才行。
况且想要拿走卖身契，也要和别的大老板商量，可能需要到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将卖身契取来。
“这样啊。”
李云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要是有人来围困香玲书寓，而卖身契我又没见到的话，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带着素衣离开，别不相信，以我的身手能轻易做到这件事，就算你们找到几千号人围堵，也奈何不了我。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失败就不能重来，好自为之。”
对付赵姨娘这样贪财的人，李云不得不从各个方面打破她的幻想，免得她还心存侥幸。
“不，不敢，晚上，不，下午的时候卖身契保证送到！”
赵姨娘强自挤出个笑脸。
李云懒得理会她，转头对那些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先生们拍了拍手，说道：“大家听着，等着我会发放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可以先行离开这里，卖身契我拿到后就会烧掉，你们无须再担心！”
“另外。”李云顿了一下，“我希望你们能收养书寓的那些小孩子们，或者帮她们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不要再重复你们的悲剧，至于钱的问题。”
李云一指整栋香玲书寓，笑道：“这里的一切你们都可以拿走。”
“杀了我吧！！！”
赵姨娘尖叫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喊道：“香玲书寓是我的命.根子，你这混蛋干脆点杀了我！！还有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白养你们那么大了！！”
一群女先生们都尴尬的低下头。
连潘素衣都觉得有些过分了，是不是让郎君把书寓留给院主？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李云淡淡的说道：“你所谓的命.根.子，是用这群签了卖身契的女人们帮你赚来的，白养就更是可笑，难道素衣她们长大后没有替你赚钱？”
这一下，女先生们又一个个抬起头来。
潘素衣若有所思，她的郎君的思想总是和她不一样呢，可又说的很有道理，让人信服。
看院主现在青一阵紫一阵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没办法反驳。
“另外。”
李云冷笑道：“别说你赵姨娘不知道银行是什么。”
赵姨娘脸色唰的变了，捂着口袋连连后退。
“看来被我说中了，你真正的钱都存放在银行里香玲书寓就算被全部摧毁，你也能凭借关系成立一间。”
赵姨娘彻底不吭声了。
李云没兴趣逼迫她拿出全部的钱，让在场的人开始搜刮，将书寓内的东西全部搬走。
一些商人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聚拢过来，上等的瓷器被三折卖掉，各种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雕文桌椅，全都被书寓内的女先生们卖掉，换做钱财。
李云警告她们分走这些钱后，一定要带走那些小女孩们，妥善给她们安置好。
虽然他没办法去追查每个人是否照办，但好在有素衣在一旁帮忙，她将多份的钱分给了往日里熟识的几个姐妹，她们的性格都很好，会照顾好那些女孩们的。
第2855章 身世之谜
香玲书寓的特殊拍卖会引起四马路行人的围观，在抢拍似的将里面的东西拍走后，这群人又如滚滚潮水，很快的离开了香玲书寓。
是个傻子都知道，香玲书寓很快就会有血案发生，那位李二爷的存在已经彻底打破中海市的规则，无论白道和黑|道，甚至中海市内的数个外国租.界，都无法容忍他这样胡作非为！
“郎君。”
潘素衣握紧自己夫君的手，手掌心没有出汗，语气柔和。
香玲书寓内，只剩下李云和潘素衣，以及逃也逃不掉的赵姨娘，后者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还掺夹着一丝羡慕。
羡慕两人之间生死相依的感情。
“叫我老公，或者云，李云，都行。”李云笑眯眯的说道：“郎君这样的称呼后世已经很少用了，对我来说不太习惯，素衣你可以在床上的时候再叫我郎……唔。”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羞涩至极的潘素衣用纤巧的小手捂住了嘴巴，似乎在埋怨他为什么在院主面前说这些话。
赵姨娘一张脸都黑了。
这一堆奸夫**，晚上原来已经搞在了一起，而且还说起了令她嫉妒不已的情话。
要是有男人肯爱她，她又何必来当什么老鸨？
“我在和你说正事呢。不要嬉皮笑脸！”
经历昨晚被他折腾，潘素衣也渐渐明白了李云的性格，一旦关系到男女之间的情感，或者那点事的时候，她的郎君……老公，就会好不正经，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连长在书寓的她都没听说过。
“什么正事？”
李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就是等着人来送卖身契吗？哦，或许还有些人不想活了，想要来送命。”
赵姨娘的脸色白了几分。
他不正经，潘素衣却十分感动。
紧紧握住李云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素衣就是死，也要跟公子死在一块！”
她已经托一个很要好的姐妹，将数百两的银票带去给她的亲人，自此，她已经毫无牵挂，未来无论跟着李云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瞎说什么呢，多不吉利。”李云哭笑不得，伸手刮了一下她娇俏的琼鼻，“等卖身契到了，我们就走，谁也拦不住我们。”
潘素衣甜甜的一笑，又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有些低落：“老公，要不我们直接走吧？卖身契的事……院主她自己会解决的，对吧？”
“叮，触发选项事件，请宿主选择：
选择一：立刻离开香玲书寓，带着潘素衣逃出中海市，奖励经验值+1500万，全属性+5000，金色礼物袋*2，事件：聂小倩的身世之谜*二失效。
选择二：留在原地，等候最终真相的揭露，奖励经验值+1亿，全属性+5万，七彩礼物袋*2，灵气值+50万，触发后续事件：聂小倩的身世之谜*二。
选择三：放弃事件，立刻脱离时空幻境，奖励无，聂小倩的身世之谜*二失效。”
第2856章 风雨欲来
“轰隆！！！”
就在李云看系统给出来的选择事件的时候，天空传来一声惊雷，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中海市上空已经被浓厚的乌云所笼罩。
原本只是有些昏暗的傍晚，很快就变得如黑夜一般，风呜呜的吹过，强烈的压迫感让路上的行人不由得加快脚步，不敢在待在室外。
尽快没有看到，但李云可以想象得出，整个中海市现在已经人烟稀少，所有人都躲了起来，等着这场暴风雨过去。
风雨欲来。
“公子？”
潘素衣又换回了这个称呼，娇艳的脸上表情充满了担心。
“没事。”
李云握紧了下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同时，他在心中也不由得仔细思考，系统给出来的三个选项究竟意味着什么。
坑爹系统尽管有时候会给出一些不靠谱的选项，但越是关键时候，给出来的信息就越有用。
选项1，中规中矩，但“带着潘素衣逃出中海市”的字样，却总给李云一种在玩大逃杀游戏的错觉。
系统用了逃的字眼，也就是说整个中海市都会变得危机四伏。
并且，这种危机还是对他李云而言！
选项2，超级丰厚的奖励，进一步彰显着接下来他会遇到的危险。
并且，选项2也是唯一可以让聂小倩，或者说潘素衣的身世之谜更进一步推进的机会。
“轰轰！”
厚重云层上，闷雷轰轰的声音再次传来，震得人心里越加紧张和不安。
李云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到来的雷雨天气，越加肯定心中的猜想：
在聂小倩的那把红色油纸伞上，分明写着她是在一个雨夜遇害的。
“公子？”
潘素衣越加担心，身体忍不住靠近了他几分。
“小倩。”李云脱口而出。
“嗯？”
潘素衣睁着疑惑不解的眼神，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公子会如此在意她是否叫小倩的事。
李云沉默半晌，最终还是说道：“今晚雷雨夜，是你死的日子。”
潘素衣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云。
后者轻轻点头，握紧了她的小手。
“我死的日子……公子……”
潘素衣的恐慌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她很快回过神来，用越发柔和的眼神看着李云：“公子不必担心素衣，素衣即使是今晚就死，只要和公子死在一起……不，公子不能死，公子……要逃出去。”
潘素衣呢喃着，靠在李云怀中，用双手眷恋的抚摩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痴痴的说道：“要死的话，素衣一个人死就好了，公子要逃出去，要活得好好的……素衣，在死之前能获得公子的垂怜，已经心满意足……
公子，公子……”
似乎真的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潘素衣越发吃力的呼唤他，“公子答应我，你一定要逃走，逃得远远的……”
“哼！”
李云还未说什么，赵姨娘就冷笑起来：“现在才想逃，已经迟了！”
潘素衣吃惊的看去，才发现周围已经不知不觉站满了人。
一个个眼神冷漠，如黑夜中的饿狼一般盯着她看。
第2857章 死亡的终结
香玲书寓里里外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完全包围了！
潘素衣紧张的看向李云，发现公子竟然也很吃惊，似乎同样没注意到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潘素衣，你这小贱人知道错了吗？”
赵姨娘冷笑连连，丝毫没在意这些围困的人身份是多么的惊人。
在李云眼中，这些人完全不可能出现。
其一，他的神念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不可能被人靠近几十米内还不被发现。
其二，这些饿狼一般的人身份十分古怪。
有杜月荣，也有史密斯，之前的那些权贵富商也混杂其中，甚至还包括用黄包车拉着李云来到四马路的那个车夫！
这些人，居然全都拿起了枪支，眼神冰冷，枪口直直的指着李云三人。
更古怪的是，赵姨娘，潘素衣居然全都没意识到他们的身份有什么异常，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原来是剧情杀啊……”
来回在两人脸上仔细观察，李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心中忍不住开始骂娘了。
他就说，中海市内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原来是坑爹系统搞的鬼！
“公子，我们……”
潘素衣用前所未有的力气，紧紧的握着李云的手，她似乎知道是因为自己害死了李云，两人想逃都不可能了，今晚注定会死在这里。
“没事。”李云扯了扯嘴角，安慰道。
说没事，却没说能带她离开。
潘素衣明白了。
“公子~。”
她扑入了李云的怀中，紧紧的搂住他，仿佛要把自己融入郎君的身体内。
没有流泪，没有慌张，更没有恐惧。
此刻潘素衣的心中，只剩下甜蜜和感动，她甚至愿意一辈子都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死亡的终结。
“赵姨娘！”
李云深吸一口气，在剧情触发前，对她冷喝道：“卖身契呢？”
“在，在呢。”
赵姨娘吓得一哆嗦，连忙叫人拿出卖身契，但没有交给李云，而是要求他放自己离开。
“呵呵。”
李云淡淡一笑，搂住素衣纤柔的腰肢，身形如风般冲到了那个拿着卖身契的人面前。
劈出一掌，将所有香玲书寓内女先生们的卖身契全部化为飞灰，潘素衣眼睛睁大，仿佛最后一件心事也得到了满足，双眼开始变得毫无焦距。
暴雨中，战斗打响。
李云搂着她的腰肢，在这群面无表情，宛若僵尸一般的敌人群中战斗。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先天圆满境修为，而且不知疼痛为何物，即使是断手断脚也挣扎着朝李云冲锋。
火枪更是不要命的倾泻，丝毫不顾“自己人”的安危。
李云不知杀了多少人，所有的武学都施展了一遍，最终还是被一把红缨枪刺中了腹部。
紧接着，一把匕首袭来，正好命中了潘素衣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
潘素衣几乎是在眨眼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雨水冲刷了她身上的鲜血，脸色苍白无比。
但她的眼神，却是如火般热情，一眨不眨的看着抱住她的郎君。
“公子……”
第2858章 剧情杀
潘素衣捂着胸口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匕首，用虚弱的眼神看着他，白净的手上满是自己的鲜血。
怎么堵都堵不住。
风雨停息，鲜血沾满了她身上红色的衣衫。
李云苦笑不已，这匕首不是别人的，分明就是潘素衣房间中藏着的那把。
至此，系统的剧情杀真正开始。
现在的潘素衣，正是死的时候的潘素衣。
她在一个雨夜撑着红伞掏出香玲书寓，却被书寓的打手追上，亦或者遇到了什么企图不轨的男人，潘素衣不甘受辱，用匕首毅然决然的插入了自己的心脏内。
不同的是，当时的潘素衣冷冰冰的死在了大雨中。
而现在，她却是倒在了李云的懐里。
“素衣，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李云安慰她，轻抚她苍白的脸颊，心中只有疼爱。
他大概知道了系统为什么给他这个时空幻境，能在聂小倩最无助，最悲观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即使是假的，但李云也愿意以幻象的方式，给她安慰。
“嗯……”
潘素衣越发虚弱，声音犹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公子，素衣、素衣能在死之前遇到你，是、是素衣最大的幸福……能把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给公子，素衣……死而无憾。”
“公子也是，遇到素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李云轻声说着，连自己腹部中枪都没有察觉，只是轻抚她苍白的脸颊。
虽然，最大的福气有很多个，但这种时候李云自然不能说出来扰乱她的心。
潘素衣很聪明，她自然明白的。
“公子……来世，素衣还要和你……成亲。”
用力说完这句话后，潘素衣缓缓闭上双眸，意识开始涣散。
【能清清白白的死去，她已经无怨无悔。
她宁可死，也不去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大人物！】
只是……
“呵呵呵，死？死就完了吗？”
几个嚣张的小混混声音传来，李云脸色古怪，看了一眼突兀出现的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人。
他们，才是杀死潘素衣的真正凶手？
“头，这贱人自杀了，我们没法领赏，指不定他们还怪我们杀了她。”
“他妈妈的，这该死的贱人宁死都不肯从，害的我们没办法去领赏！”
“嘿嘿，头，我有个想法……你看素衣先生不肯出阁，估计临死都没尝过男人，干脆我们……满足她的心愿。”
潘素衣猛然睁大了眼睛，十指死死的抓着地面，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这些人。
李云恼火至极。
该死的系统，还特意播放这一段给他看干什么？是想让他亲眼看到聂小倩是怎么这群混蛋被*尸？
妈的！
狗系统滚出来受死！
李云十分火大，他就算现在出手，也没办法阻止这些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哦？死贱人还没死呢，正好！”
一个追过来的小混混一边淫笑着解开自己的裤子，一边贪婪的看着地上就快要死去的潘素衣：“全中海市无数大人物都垂涎三尺的素衣先生，现在却要在一个小小的巷子里被我们给……哈哈哈哈。”
“你该死，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冲天的怨气喷薄而出，掉落在一旁的红色油纸伞无风而动。
第2859章 潘素衣，聂小倩
红衣女鬼聂小倩，再次重现人间。
不。
不如说这正是她刚成为厉鬼的样子。
李云看着发狂的聂小倩将这群小混混活生生抓死，心中若有所思，看来潘素衣正是因为不愿被这群恶徒*尸，所以怨恨和不甘使她化为了厉鬼，成功避免了这起惨剧。
只是李云依旧疑惑，含恨而死的人太多了，为什么偏偏是潘素衣成为了厉鬼？
是因为她出生不同，比如阴年阴月阴日；
还是说她死的地方是什么鬼门关，刚好打开的时候？
又或者……
李云看向了双眸通红，冰冷神情，撑着一把油纸伞的潘素衣。
难道是她手中的红色油纸伞的问题？
“素衣？”
李云试探的呼唤了她一声，没有回应，潘素衣化作的厉鬼撑着伞，静静的站在原地，站在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中间，鲜血浸透了她的脚底。
血腥，恐怖，诡异。
却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李云甚至很难想象，昨晚还在他怀中婉转娇啼，小脸羞红，无力承纳的潘素衣，居然会变成如此冷冰冰的模样。
甚至在聂小倩的脸上，他也很少看到过她这个样子。
“汪汪汪汪！”
巷子外，一只野狗对着这里狂吠起来，引起了一些趁雨停朝家中赶去的人的注意力，其中一个人探头往巷子内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张嘴就吐了出来。
“杀、杀人了！！！”
路人尖叫起来，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
就在李云以为红衣厉鬼“潘素衣”没什么动作的时候，她突然暴走，身体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猛地将一个人的脖子抓起来：
“恶徒，死！！！”
咔嚓。
脖子应声而断，天上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一群惊呆的路人。
随后尖叫声，哭喊声响起，这里正式化为了地狱。
无力阻止的李云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素衣变成的厉鬼是怎么判断那个人是恶徒的，难道是掌握了传说中的判官笔？还是生死搏？
周围的画面开始加速，李云知道自己正在脱离剧情，不过，他还是大致看到了后续发生的事。
潘素衣杀了许多人，在中海市内神出鬼没，将一个个恶徒杀死，直到出现了一个白裙飘飘，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制止了她的杀戮。
李云努力睁大眼睛，但还是看不清她的面貌，似乎有些像梵清圣和绾清妃。
“难道是清圣的那位师父？还是说绾清妃那个妖女的师父？”
“等等，她们四人如此相像，难道是同一个父亲？”
“嘶！谁那么厉害，竟然同时拥有六道门和隐圣谷的两位圣女！”
最后，不知是不是李云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疑似六道门或者隐圣谷出来的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而刚巧的，李云的视角就是俯视的，正好就与她的视线对视在一起。
就好像两人隔了百年的时光对视一般。
“怎么可能！”
李云晒然一笑，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说他是百年后的人，与1912年的中海市完全是两个时空，就说他现在的视角是系统提供给他的，难道那个漂亮的女人还能看破系统不成？
第2860章 黑暗
估计是坑爹系统的恶趣味，专门留了最后漂亮女人抬头看的一幕给他。
“叮，宿主做出选择，留在原地等候最终真相的揭露，奖励：经验值+1亿，全属性+5万，七彩礼物袋*2，灵气值+50万，触发后续事件：聂小倩的身世之谜*二。”
“叮，聂小倩的身世之谜*二，请宿主选择：
选择一：跟随聂小倩潘素衣的鬼魂，奖励金色礼物袋*1。
选择二：放弃，结束幻境，奖励无。”
还有？
李云很是疑惑，本来以为潘素衣被那位漂亮且有韵味的女人封印起来后，关于潘素衣、聂小倩的身世就会告一段落，这就是选项事件“聂小倩的身世之谜*二”。
没想到还有后续。
而且只是选择跟上就奖励金色礼物袋，他已经能预料到后面的凶险了。
不过，李云却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一。
不但是因为想调查得水落石出的缘故，还因为他的女人死了，而且他的女人死了之后变成的女鬼，也是他的女人……咳咳，有些乱，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他总不能临阵退缩！
所以选择果断跟上。
“叮，宿主做出选择，奖励金色礼物袋*1.”
李云的眼前变得混沌且黑暗，天地间除了他之外，再无一物。
如此恐怖的场景，要不是李云现在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恐怕会被吓得直接尿裤子。
上上下下全都是黑沉沉一片，脚底甚至没有踩到实物的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悬浮在了宇宙中。
——宇宙还能看到恒星的光芒呢，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系统到底在搞什么？小倩的身世之谜怎么会来到这里？”
“难道这里是那个漂亮女人封印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按耐不住了，开始在黑暗的空间中“飞行”。
但说实话，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情况下，人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有没有动。
不过这个举动却让他发现了一个异常的东西。
一个女人在唱京剧。
“我今日只落得飞鸿失伴，
孤零零凄惨惨夜伴愁眠……”
漆黑深邃的无尽空间里，听到有人用戏腔唱戏，其实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但李云非但没有觉得惊悚，反而有种别样的亲切感。
“素衣……小倩！！”
喊着她们，其实却是同一个人的名字，李云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去。
有了声音大小作为参照物后，他终于有一种自己正在快速飞行的感觉，而不是无依无靠的漂浮在半空，犹如盘古之前，混沌未开，天地没有边界的那种难受感觉。
很快，李云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身影，她正撑着一把红色带血的油纸伞，步伐缓慢而迷惘的……潘素衣？聂小倩？
李云还是决定叫她为潘素衣，因为聂小倩这个名字是他自作主张取的，并且聂小倩不会不认识他，面前这个双眼迷惘的红衣厉鬼，并不是聂小倩。
“素衣？”
李云轻声叫了一声，潘素衣用呆滞的双眼看向他，许久后，才开口说话：
“你也死了吗？”
第2861章 鬼门开
“……”
李云只有无语。
坑爹系统怎么又把素衣的记忆给抹除了？眼前的潘素衣，应该是百年前被那位漂亮有韵味，宛若仙女一般的女人封印后的潘素衣。
她在中海市内大开杀戒，杀了许多作恶多端的恶徒，成为笼罩在中海市几百万民众心中的阴影。
但这也吸引来了隐圣谷和六道门的修行者。
李云应该庆幸的是，当初来找到她的是隐圣谷的人，而不是六道门的那些魔头。
六道门虽然也有类似绾清妃和大日尊者这样的怪胎，但大多数人都是为非作歹，毫无善恶观的魔头。
他们遇到潘素衣，估计二话不说就抓起来当做可以驱使的凶恶厉鬼，而不是像那个女人一样，将潘素衣给封印？打入？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位…公子？”
潘素衣的双眼内逐渐恢复了一丝光彩，似乎神智也回来了一些，开始有了判断周围世界的能力。
“嗯……怎么说呢。”
看着潘素衣迷茫的打量四周，李云竟是无言以对，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说起。
他认识聂小倩，也认识潘素衣，但偏偏眼前的人是死去的潘素衣，还没有成为聂小倩。
怪异已经不能用来说明现在的情况，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解释得通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发展。
就他.妈一个字：乱！
“算是死了吧。”
李云叹了口气，决定先问问潘素衣现在的情况，再想办法从1912年开始解释，看能不能转到2020年。
“这样…啊。”
迷茫的潘素衣迷茫的打量四周，在发现这里是空无一人的黑暗世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李云，如一个痴呆症患者一样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好像是在阴曹地府？”
李云满腔的话，都被潘素衣这句话傻乎乎的发言给噎了回去。
傻乎乎的潘素衣，居然有了一个比他还大胆，却又好像很正确的推论？
“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感觉像阴曹地府，却又很不像。”
李云很头疼，他不是真的鬼，自然无法辨明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所以潘素衣说的，反而可能是真的。
“原来如此……”
潘素衣缓缓点头，脚步再次朝着某个方向走去，还把他给叫上了：“这位公子，要一起吗？黄泉路上，有个人陪伴也好。”
“……”
李云深呼吸一口气，他跟着潘素衣下判断的原因，就是因为素衣对这里没有感到害怕，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除了阴曹地府，也没有哪个地方能让人死后的灵魂感到安心的了。
两人默默的往前走，潘素衣并没有再开口唱京剧，似乎是因为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有了一点点的理智，不再是“复读机”。
“这位……小姐。”李云试探的开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潘素衣。”
她回答得很快，“1894年7月14日生，死于1912年7月14日。”
李云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
第2862章 鬼门关
李云清晰的记得，他刚到旧时代的中海市时，买过一份报纸，上面有记载一份报道，名为《汉口救国会断指悲剧》。
另外，他也记得距离清朝灭亡的时间，就是在灭亡的三个月后的五月份，而非七月份。
“你真的是7月14号死的？”李云再问她。
潘素衣慢慢的点头，像是智商不足的人，什么反应都慢了一拍。
李云陷入了沉思中。
他是在1912年5月31号进入旧时代中海市没错，在中海市只待了两天，晚上跟素衣逛了一遍中海市夜景，回来就成亲结婚，入洞房。
第二天晚上就触发了剧情杀，他和素衣被一堆系统刷新出来的敌人杀死，李云观看了一遍素衣当年遇害，以及化作厉鬼的过程。
中间的时间非常连贯，没有突然快进的地方。
如果现在的潘素衣灵魂没有说谎，那么只有两个解释：
一，是系统把素衣的死亡时间挪到了5月31号，真正她死的时候还是7月14，但李云觉得这毫无道理，5月31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反而7月14号很特殊，是民间传说中鬼门关大开的阴日。
二，素衣死后，化作厉鬼在中海市杀人的时间，并不算做是“死”。
换一种说法是，眼前的潘素衣口中的“死亡时间”，指的是她进入这里的时间，而非她在小巷子里遇害的时间。
李云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但第二种又会带来几个可怕的猜想：为什么潘素衣的生辰和死亡都是在七月十四号？
为什么她变为厉鬼后，又恰好在中海市游荡了一个半月，才遇到那位漂亮的女人，刚好在七月十四号将她封印进来？
“这他娘的……”
李云不禁开始骂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还是说单纯是坑爹系统恶搞出来的时间？真正的潘素衣死亡时间并不是这个。
“素衣！”
李云开口问她，可惜，后者几乎没什么交流能力，只记得自己名字，以及出生和死亡。
怪异的一幕，让李云越发怀疑这里是阴曹地府。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一点也没错。
两人在黑暗中走了大概不到半小时（按照李云对时间流逝的感知来推断），前方就出现了一道朦胧的红光，初时还很微弱，但在李云注意到它之后，这道红光很快靠近。
是一扇血红色敞开着的巨大门扉，其上挂着一面大牌，“幽门地府鬼门关”七个暗金字熨烫在上面，并不耀眼，却十分醒目。
“鬼门关……”
李云的心情就跟大冬天摔了一跤一样，复杂且蛋疼。
这尼玛还真来到了鬼门关，系统搞出来这个幻境到底什么意思？
鬼门关附近空无一人，木质，亦或者石质的黑色门扉大大的敞开着，没有十八鬼王，也没有地府鬼卒，更没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等。
除了一丝丝白雾笼罩飘荡在鬼门关附近，这里真的是一根毛都没有，地上虽然有一点泥土，看着像是海上的孤岛，但真的就只有焦黑的泥土，寸草不生。
连一些吓人用的堆积在路旁的人骨头都没，干净得不像话。
第2863章 衰败
李云这下是真的懵逼了。
比在三木村碰到连环杀人案时，更感到扑所迷离。
毕竟三木村的周巧芳杀人事件，只是难以侦破而已，即使没有找出真相时，也可以将事情推给未知的妖兽或者杀人凶手。
但现在这个局面，李云是真的搞不清楚了，而且有极大概率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真相。
假设这一切不是坑爹系统制造出来的幻境，而是当初潘素衣真切遇到的事情的话。
她当时，真的就来到了鬼门关。
也真的站在鬼门关前，呆呆的看着鬼门关后，久久没有动一步。
“……”
“素衣？”
“……”
李云现在的脑子就跟一桶浆糊一样，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站在这里？我要做什么？谁打我？
等等。
千头万绪，理不清思路。
过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李云终于确认，鬼门关后毛都没有。
人，妖，鬼，神，仙，菩萨地藏，十殿阎罗，一个都没。
连传说中的酆都鬼城都看不到半个影子。
李云又疑惑起来。
传说中鬼门关是进入阴曹地府的第一个入口、关隘，门两旁有一十八个强大鬼将和数千鬼卒把守，壁垒森严，活人是绝对没办法进入的，只许鬼魂入得鬼门关内。
过了鬼门关，就是一条长长的道路，名为黄泉路，路旁盛开着漂亮鲜红的彼岸花，这种花十分特殊，花和叶永远不可能同时出现。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
彼岸花，象征着生与死。
便是忘川河，河上奈何桥，河边有一位老婆婆，名为孟婆，熬煮着能让人忘记前尘往事的孟婆汤。
喝了孟婆汤，走上奈何桥，便可以再次投胎转世。
只是现在……
“哪里有酆都？哪里有黄泉路？哪里有彼岸花？”
李云唯有摇头苦笑，阴曹地府就跟死了一样，什么都没。
等等。
死？
李云若有所思，眼前的鬼门关还真就跟死掉了一样，虽然很奇怪，但他想表达的就是鬼门关以及阴曹地府，全都已经凋零衰败，被岁月蚕食得知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鬼门关。
成千上万的鬼卒，强悍无比的鬼将牛头马面，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审判鬼魂的判官，十殿阎罗，以及传说中来自佛教的地藏王等等。
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鬼门关。
“如此说来……神明还真有可能全都死光了？”
李云若有所思，青女也许不是神，只是一个古代的修行者，一直沉睡至今罢了。
毕竟如果神还活着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放弃阴间。
当然，以上全都是李云个人的猜测，不过即使神没死，他们的力量肯定也已经大大衰落，不然不可能连阴曹地府都维持不了。
“……”
时间又一点一滴的过去，李云在鬼门关来回走动检查，还伸手摸了摸鬼门关黑色的大柱子和两扇大门，尝试的推了推，压根推不动，两扇黑色大门就像镶嵌在地面一样。
李云又试着飞到鬼门关下方，但毛都没发现，天地茫茫只有这一座孤岛，没有潘素衣鬼魂的带路，李云也不敢去其他地方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