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4章 杜月荣
“呵呵，李先生大才，留过学，有新思想，新智慧，新手段，与我们这些小人自然是不同的。”
杜月荣也不气恼，反而乐呵呵的坐下，身后带来的两位老者分立两旁，戒备的看着李云。
“别。”
李云摆摆手，“别他妈叫我先生，让我想起香玲书寓内的那些可怜女人。”
杜月荣露出个斯文的笑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个风云变化的时代，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选择，为了活下去，都不得不委屈自己一下，李爷您说是吧？”
李云第一次用正眼看这位在历史书中出现过的黑色道上的大佬，或者叫枭雄更合适一些，尽管杜月荣没有组建过什么军阀党.派，但他的势力却影响到了方方面面，在中海市这块地上，称一句枭雄并不过分。
而现在这位枭雄，便是用香玲书寓中的女子的遭遇，来映射他现在的处境和选择。
更通俗的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云不禁一笑，“乱世出英雄，也出奸雄，你杜月荣倒是两样都占了。”
“不胜荣幸。”
杜月荣微微躬身，“能被李爷这样的奇男子称为奸雄，我杜月荣何德何能？”
“呵呵。”
李云淡然的转过头去，看着楼下的一群衣着鲜丽的民国人，所谓的民国风采，在这一间香玲书寓中演绎得淋漓尽致，远不是后世那些影视作品所能展示出来的。
包括杜月荣。
这种黑色道大佬的风度与隐忍，远不是幻境所能模拟出来的。
这下李云可以确信，时空幻境是一种堪比真实世界的幻境，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李云甚至分辨不出他们与现实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正是这样，玩起来才更有趣，不是吗？
“李爷，可用我为您介绍一下在场的人？”
杜月荣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个怪人。
说实话，在得知自己手下被人踩断腿后，杜月荣的第一反应是，内地一些没见过世面江湖门派第一次来中海市，闹出事情来了。
这种事不少。
清朝灭亡后，许多传承古老的门派大受震动，开始派出一些人出来走动，有不少身手不错的江湖人来到中海市，也闹出了一些事情。
但每一次都无需杜月荣出面，自然会有手下去处理。
只是到了下午，他的弟子紧急前来禀告，说那位李二爷堂而皇之的进了香玲书寓，并放言打服全中海市人，包括那些洋鬼子，这才让杜月荣重视起来。
即便是江湖中的一流门派，如青雷谷，上官家，京城的宇文家，他们的弟子也不敢如此嚣张的挑战全中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暗地里有着什么阴谋在酝酿。
在见到李二爷后，杜月荣相信是后者。
“不用。”
李二爷摆了摆手，“都是一群时代废物罢了，除了你杜月荣在后世还有几分名气，其余人皆是臭鱼烂虾。”
“臭鱼烂虾？”
坐在李云对面的黑色道大佬被这稀奇古怪的说法给惊了一下，不过见字知意，他很快想明白所谓的臭鱼烂虾是什么意思。
第2835章 人话鬼话
“不敢，不敢。”
杜月荣满是惶恐，“台下有许多是杜某的兄弟，也有许多是杜某的恩人，如果他们在李爷眼中是臭鱼烂虾，那杜某就只能称为路边没人关注的臭狗屎。”
“臭狗屎？呵呵，你对自己的形容倒是挺贴切的，人人都绕着你走，但又不得不看到你，有时候还会需要到你去做肥料，你说晦气不？”
杜月荣对这样的调侃沉默了。
神秘的李爷仿佛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居高临下的评判着他们的功德、过失。
他哪来的这种底气？
“杜什么，问你个事。”
李云突然有了种恶趣味，虽然这的人都是npc，但就好像玩沉浸式vr游戏一样，玩家总会想办法和游戏里面的npc互动，就比如现在的李云，他就有了一个骚想法。
“李爷，在下杜月荣。”
“管你叫什么。”
李云笑道：“我只是好奇一件事，如果我知道后世百年的全部历史，而你杜月荣，便是历史中的一朵小浪花，我知道你后面的一切事情，包括勾结法蓝西，垄断鸦片，成立商会，交好军阀，意图左右逢源，最后却惨死的历史，你会怎么做？”
杜月荣猛地睁大眼睛，目光锐利无比的看着李云。
“你，想要改变自己的选择，求得生存吗？”李云冷声问道。
系统给他选择，他也想给别人选择。
这就是恶趣味。
杜月荣沉默许久许久，突然笑道：“杜某也是凡人，能活当然想活下去，不过世事无常，黄轩国经历千年未曾有的剧变，昔日高高在上的爱新觉罗现如今只能蜗居在小小的紫禁城中，时代变换，风云莫测，谁又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即使我知道我未来的结局，也不能说一定就能避免，杜某只能尽全力保护追随杜某的人！”
一席话把手下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也让李云拍掌称赞。
不愧是奸雄，这种场面话他就说不来，所以李云没有组建什么大势力的想法，守好他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李爷，您说呢？”杜某又将话题转回来。
李云哑然失笑，看来他只是口头上的无动于衷，实际上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也罢，给你点提示吧。”
李云淡然的对这“NPC”说道：“我之前说谎了，你杜月荣其实没有惨死。
在未来你会在中海市内呼风唤雨，但你始终只是一个小人物，对全国大势根本无力阻挡，也无法参与，你投资的一些人全都是废物，反而是你得罪的一些人在未来会发展壮大，汇聚全国上上下下的力量，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将你们这一类人全部赶出黄轩国！
现在，你明白自己未来的处境了吗？”
杜月荣这次真的沉默下来，四周的纷纷扰扰无法影响到他，几个手下相互看了看，不敢多说什么。
许久，杜月荣突然指着楼下被无数黄轩国人追捧的史密斯，问道：“他们呢？”
“未来的黄轩国人真正站起来，境内再无租界。”
第2836章 出阁
“好！”
“好一个再无租界！”
杜月荣开怀大笑，先前的阴霾仿佛都烟消云散，畅快说道：“就算杜某横死街头又如何？我华.夏子女能不被任何人欺负，能真正站起来，这就足够了！”
几个手下再次感动得不轻，一个个表示誓死追随帮主云云。
李云冷眼相看，这杜月荣还真是狡猾多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从他刚才的话中，杜月荣知道李云对外国人没好感，也渴望看到黄轩国人站起来，所以他也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但实际上呢？
如果他真的有这个觉悟，那大可以宣言说把外国人赶出去。
另外，赚钱生意很多种，杜月荣却非要做鸦片生意，与外国鬼子勾结，不断运输鸦片进中海市，残害国人身体。
这种人，嘴上没一句实话，只为自己的利益，难怪他将来左右逢源，顺利逃到香奥，还能安享晚年。
“……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们，以及尊贵的史密斯先生。”
出阁礼正式开始，作为香玲书寓院主的赵姨娘身穿一件中西合璧的衣服，颇具风韵的站在一楼正中间，对着满堂的宾客笑容满面的说话。
“承蒙社会各界对我们书寓的素衣先生的喜爱，妾身在这里感激不尽。”
一群人骚动了一下，纷纷赞美潘素衣的美貌和才智。
赵姨娘心满意足，笑得眉角都出现了皱纹，说道：“素衣是个可怜孩子，打小没了父母，靠着书寓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现在承蒙大家的喜欢，妾身在这里代替素衣感谢诸位能来捧场。”
盈盈行礼后，赵姨娘又说道：“为感谢大家，素衣特意在今晚准备了一个节目，不过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素衣就不露脸了，望各位爷海涵。”
李云听得直皱眉，这种中西合璧的说话方式，估计也只有民国时期才会有。
众人鼓掌叫好，他们中许多人知道今晚不能对美人一亲芳泽，但能听一听素衣弹琴唱曲，也是好的。
在万众瞩目之下，三楼的闺阁内传出了琴声。
琴声美妙是美妙，咚咚咚咚清晰可辨，却哀怨凄凉，如泣如诉，令人听得心酸不已。
而且，也没有伴唱，仅是单纯的弹琴罢了。
一曲结束后，一位年轻的公子哥抚掌叫好：“不愧是素衣先生，琴声已达到返璞归真之妙境，一首曲子将待嫁女子心中的依依不舍和对母亲的眷恋演绎得淋漓尽致，属于天上都稍有的仙乐！”
李云一口茶差点喷出。
但一楼二楼的人却高声赞同，仿佛素衣先生的琴声就是如此，气氛越加热烈。
“各位。”赵姨娘趁机说道：“妾身虽舍不得素衣离开，但女儿毕竟长大了，也是到了要找个好夫婿的时候，所以今晚是素衣二十岁的生日，同时也是素衣选择夫婿的日子，不过——”
在一群人兴奋得要叫嚷起来的时候，赵姨娘又笑道：“素衣天生丽质，又精通四书五经，对物理，化学，生物也略有了解，可谓是才富五车，才高八斗，比起男儿来也不差分毫。”
第2837章 我出一千万
在场诸多男人笑而不语。
潘素衣比他们还强？
没人会认同一个女人比他们强，但在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哪个男人会不识趣的跳出来，大家就当做真的听。
况且，潘素衣的琴声和唱腔的确是冠压群芳，这点没人会否认。
“所以！”
赵姨娘笑容满面道：“为选到最适合素衣的夫婿，妾身便斗胆决定，将这场选婿礼延长到数天时间，让素衣能够有充足的时间了解各位，而各位如果能把素衣约出去，那么请便，没人会阻扰，只要有人能打动素衣的心，素衣便会下嫁于他！”
里里外外的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竟然要面见多人？最后又没选的话，香玲书寓不怕得罪人吗？
“原来如此。”
杜月荣微微一笑，“这赵姨娘已经选择好了潘素衣的恩客，而且是一位众人都不敢反对的人。”
李云默默点了点头。
正因为决定好了潘素衣的未来，所以无论潘素衣选择和谁交谈，和谁约会，都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又因为那个人来历非凡，众人都不敢反对，所以香玲书寓最后不会得罪人。
而那个大人物，估计是为了享受打败众多追求者的滋味，所以才同意这样做吧？
“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的人？那必然是我啊。”
李云自言自语的说着，拿起酒杯来到了栏杆前。
赵姨娘笑容越加灿烂，这群有钱人即便猜到她的做法，但为了一丝希望也会不惜豪掷千金为求得与潘素衣肩上一面，选婿的时间持续得越久，她赚得也越多。
当然，超过七成的钱，以及潘素衣，都会被送到租界中，送到史密斯大人的床.上。
“各位，素衣是一位奇女子，喜欢有眼界的人，今晚能与素衣见面的要求便是：谁能说出清朝为什么……”
“我出一千万！”
二楼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赵姨娘的所谓考验问题。
众人纷纷惊讶的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举着酒杯的年轻男人站在栏杆边，举杯对着众人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出一千万，买下潘素衣！”
大堂内外，安静一片。
在三楼坐在闺阁中的潘素衣先是难以置信，再听到李二爷要用钱财买下她后，双眸逐渐变得灰暗，本已死寂的内心彻底冰凉。
“混账东西！”
先前的年轻公子哥站了出来，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用买下这种粗鲁的字眼，你以为素衣先生与那些下贱的伎女们一样吗？看你剃了头发，还以为你是一个开明的人，没想到反而更加粗鲁无礼！
滚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滚出去！”
“滚！”
“什么东西？”
“太无礼了，竟敢用钱财冒犯素衣先生！”
“此人是谁？没半点家教！”
大堂里里外外数百人怒视李云，纷纷开口叱喝，要他马上滚出书香气浓郁的香玲书寓。
如此粗鲁野蛮的人，只配去和那些钉棚伎女在肮脏的棚户中快活。
“轮到我说了吗？”
李云笑了笑，环视众人，缓缓说道：“一群衣冠禽.兽们。”
第2838章 以及一颗真心
众人怒不可遏，这粗鲁无礼的家伙居然还敢骂他们是衣冠禽.兽？
“不好意思，骂你们禽.兽大概是侮辱了家禽类动物。”
“你说什么？！”
“在我看来，你们其实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死了埋地里都会污染环境。”
李云笑道：“以你们的智商和厚脸皮，估计也听不懂什么高雅的理论，我就直说了吧：”
目光锐利俯视众人，李云冷笑道：“你们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满嘴的先生小姐，实际上呢？今晚的狗屁选婿，其实就是在逼迫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可怜伎女去接待客人，狗屁书寓，狗屁先生，在我看来这里的女子都是可怜人，人身得不到自由，被迫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人。”
潘素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把古琴，但她已经无心再看，双腿发软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到门外，从三楼往下看。
找到了那位昂首挺立，威风凛凛的李二爷。
刹那间，她的心神被他完全占据，双眼再也挪不开一分。
“我说的，对吗？”
李云声音落下，无人再敢回应。
所谓的书寓是什么呢？
其实就是咸丰初年的名伎朱素兰初创，组织一些略有说唱技艺的女子，挂上书寓的牌子，号称卖艺不卖身，因此名声大噪。
但实际上呢？
李云冷笑道：“书寓也就是披着一层皮的伎院，你们敢把这里的女子的卖身契还给她们吗？不敢吧？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这算什么？还选婿，我看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卖身罢了！”
潘素衣呆呆的看着他。
没有人敢说出来的话，他敢。
没有人敢做的事，他也敢！
“你！”
赵姨娘涨红了脸，怒声反驳道：“我们书寓养她们那么大，总该要回成本吧？书寓又不是慈善堂，况且我不是给她们选夫婿的权利？还有什么不满的！”
“懒得和你多说。”李云淡淡说道：“潘素衣我要定了，一千万算作是赎身钱。”
“你有一千万？”
“没有。不过，有人会替我付的。”
李云摸出口袋里的几张银票，随手扔了下去，便抬头看向了三楼，微微一笑后，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了潘素衣身边。
史密斯惊呼一声，满眼不敢相信。
“素衣。”
李云温柔的看着她，“刚才我还没说完的是，一千万加一颗真心，将你买下，你可愿意。”
潘素衣被一连串的事情震惊得无以复加，呆滞了一般看着李云，看着他柔和的双眸，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李二爷的眼里，有她。
“愿意吗？”
“愿意！”
潘素衣泪流满面，猛然扑入他的懐抱中，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素衣、素衣愿意！即使是死，素衣也愿意跟着李二爷……”
“傻瓜，你怎么会死？”
李云抱住了她，不是女鬼那种略带冰冷的身体，而是一具温软的女孩子娇躯。
她是聂小倩，也是潘素衣。
同时，是她的妻子。
“素衣，我们走吧。”
第2839章 谁敢挡
潘素衣还处于震惊过后浑浑噩噩的状态，被李云牵着走下了楼，正面面对着院主。
以及，一群如狼似虎般涌出的书寓打手。
“我看谁敢挡我。”
李云轻轻一拍，一股强劲的气浪挥出，空气发出一声爆鸣，汹涌的气流直接将环绕四周的人群拍飞，尖叫声，桌椅破碎声，痛骂声，让场面混乱无比。
几个老外慌忙掏出枪支，李云一踩铺着木块的地面，再飞出一脚，无数碎木块如雨点般打在这些老外和他们身边二鬼子们身上，强劲的力道将他们打得鲜血淋漓。
“小子，休要猖狂！”
几个权贵身边的练武之人跳了出来，但没等他们站稳，李云闪身过去，一人一巴掌自己拍飞。
紧接着，青.帮老大杜月荣带来的几个老者落下，对着他怒目相视，正要呵斥，李云又再次闪身过来。
“都给我滚！”
飞出一脚，这几个老东西还想阻挡，结果被真气雄浑的李云直接踹飞，身体撞破房屋后，掉到了院子外面。
楼上的杜月荣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楼下的李云抬起头，对他笑了一笑。
“不好！”
心中猛然神奇一股不妙的预感，杜月荣转身就逃。
但已经来不及的。
一张桌子呼啸飞上来，以雷霆之势打在了他背部，杜月荣狂喷一口鲜血，硬是被砸出七八米远外，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呵呵，谁还想看戏？在我面前装大佬，耍花招？不知死活。”
李云拍了拍双手，周遭百米内无人再敢站立，他这才悠悠然的带着潘素衣离开了。
“素衣！！！”
藏在断壁残垣中不知什么地方的赵姨娘尖叫起来：“今晚你要是不回来，我、我……你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她最终还是没敢在李云面前放狠话，刚才那一幕彻底把她给吓傻了。
潘素衣脸色唰的变得苍白。
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算与赵姨娘关系不好，可侍女翠子，还有姐妹们对她都很不错，说割舍就割舍，那岂不是与禽.兽无异？
“放心，我只是带素衣出去约会，晚上会回来了。”
李云眯起双眼，大概知道了赵姨娘的想法。
估计今晚会有一场大战等着他。
潘素衣迷茫的被李云拉了出去，等真正站在繁华热闹的四马路街头时，她才恍惚间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出香玲书寓不是为了去陪酒，而是为了玩，为了……约会。
“素衣，想去哪玩？”
香玲书寓内部发生的事还没有影响到马路上，李云抬手招来一辆较为宽敞的黄包车，摸了摸口袋后，才反应过来：“糟糕。”
“呃？什么？”潘素衣吓坏了。
“刚才为了装备，把钱都给花完了，素衣，你带了钱不？”
“……”
潘素衣盯着李云看了半晌，突然展露笑颜，仿佛一切都放下，不再为其他事情烦心，只想跟着李云，在今晚好好约会一次。
“公子，我带了钱的。”潘素衣语气柔和得连她都不相信。
“那走，今晚是素衣包.养公子我！”
“噗嗤，好。”
第2840章 素衣真漂亮
与李云一起坐在黄包车，手被他牵住，腿与他贴紧，親密无间，宛若情侣一般之后，潘素衣才反应过来，刚才她称呼李云为“公子”，是多么的自然。
“素衣，你想去哪玩？”
李云握住她的手，与小倩那冰凉的小手有着截然的不同，一对比之下，让李云越发怜爱这个由人变鬼的潘素衣，以及聂小倩。
她们本是一人。
“去，哪？”
潘素衣重复了一下李云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羞涩的低着头道：“公子说去哪，素衣便去哪……只是，素衣心中有千头万绪，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哈哈，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李云先吩咐车夫随便找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然后直接将潘素衣搂在了懐里。
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无数行人诧异、羡慕的眼神中，李云狠狠的在她动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潘素衣先是一愣，然后羞红慢慢浮现在她的脸颊上，娇躯软软的被李云搂住，一颗芳心再也无法抑制住，剧烈的跳动着。
没有了之前死寂的心境。
她闭着眼睛，靠在李云胸膛前，忍不住去想，却又不想自己的脑海被纷杂的事情占据，心心念念只想他一个人。
今晚，她豁出了一切。
即使下一秒就被强行拖回去，她也无怨无悔。
有自己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原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素衣。”
黄包车在旧时代的中海市行走，李云无视一路上无数行人的目光，轻轻嗅着怀中美人幽幽的体香。
“嗯，公子。”潘素衣心中柔和一片，声音比她刻意去学的吴侬软语更令人酥軟几分。
李云差点把.持不住想要去和她打滚。
就在中海市街头打滚，怎么样？
反正这里的人除了她之外，都是没有实体的npc。
“和你说两件事，免得你一直担忧。”
“……好。”
潘素衣从他怀中起身，美丽的脸上认真的看着他。
直到这时，李云才认真观察起了这位香玲书寓精心培养出的素衣先生。
与女鬼时候的聂小倩不同，现在的潘素衣体态丰盈，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属于女子的曲线玲珑优美，面孔白皙，乌黑有神的双眼，香腮带笑，妩媚婉转的风情自然而然的吸引着男人的注意力。
更特殊的是，她身上有一种书香气质，冲散了那种出自风尘的女子味道，走在大家上众人只会以为她是进步青年，经受良好的现代化教育。
而非出自四马路的伎院。
“素衣真漂亮！”
李云称赞了一句，让潘素衣不知怎么回应，只能含羞带喜的低下头。
以往那些她去陪酒的客人经常会如此夸赞她，每一次潘素衣也只是淡淡的道谢，她以为自己能很好的面对男人夸赞自己漂亮的话。
可真正到了她喜欢的男人夸赞她时，潘素衣的心却一下子乱了起来，油然而生出一种名为喜悦的心情。
“咳咳，回到正题。”
李云握住她的小手，说道：“我知道素衣你在担心什么。”
第2841章 担心你
“一，是担心公子我惹怒那么多大人物，后续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打击报复，对吧？”
李云笑着问道，用双眼看着她，非要逼迫眼前的美人儿说出担心他的话。
原因也很简单，他和潘素衣刚认识一天，却要做情侣般的事，所以必须要主动出击，把素衣心中天然的防御给消融掉，让两人的关系親密起来。
潘素衣也知道李公子就是要逼迫她说出这种羞人的话，她咬着嫣红的嘴唇，半晌后，还是轻启朱唇，说道：“是，素衣……素衣很担心公子。”
李云懊恼道：“素衣那么迟疑，是不是……”
“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李云一句话没说完，潘素衣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焦急之下，她直接凑到李云的脸旁，用她那从未有人品尝过的朱唇，慌乱的印上一记。
唇瓣触碰到男人脸颊的感觉，让潘素衣如遭雷击，只觉得有一种电流传遍她的周身，一时间竟是忘记离开，傻乎乎一直亲吻李云的脸。
直到有个行人认出了她，大叫一声：“是潘素衣！”
她才猛然惊醒，慌忙结束了这一亲吻。
“居然真的是潘素衣！”
“她怎么和一个男人坐在同一辆黄包车上了？不是说书寓的先生都不许靠男人太近吗？”
“嗨，伎女嘛，总要干这些事的。”
“不，我不能接受，素衣真的和一个男人……”
路人惊讶的议论声让潘素衣越发羞涩，脑袋低垂要埋在胸前似的。
李云哈哈一笑，吩咐车夫离开繁华热闹的地区，前往一些比较僻静的街区。
原本他还想再调.戏素衣多一些的，比如让她亲一下嘴什么的，但看她已经羞成这样，只能作罢。
“公子。”
黄包车离开那些认出她的人群后，潘素衣主动靠在了李云身上，声音低柔的说道：“素衣刚才并非是不想担心公子，而是……自责。”
“自责？为什么？”
“……公子，你没想过担心你自己吗？”
潘素衣眼泪又蕴满了眼眶：“你、你为了我，跟那么多人发生冲突，他们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士兵，还有火枪，轮船，那个史密斯他更是法蓝西国的领事，他们全都……”
“别怕。”
李云两只手握住她的一只小手，微微一笑道：“你的公子我又不是傻瓜，当然将一切事情都考虑好了，他们的势力是很大，但大炮轮船没办法进来，只要我们在中海市内，他们也无法展开大规模的追杀，就算有几百人手持枪支来，我们也能轻松逃走。”
“可是……”
潘素衣呆了一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打一大群人的武者。
不过她也听说在粤东那边出了个很有名的黄飞鸿，也很能打，公子是和黄飞鸿一样的人吗？
“如果他们放冷枪呢？”潘素衣又想到一件事，眼神警戒的看着四周。
“冷枪也不怕，你公子我料事如神，敌人靠近百米我就能感觉到。”
李云信心十足。
第2842章 别怕
如果是面对后世的狙击枪，他还有点怕无法保护好潘素衣。
可现在这个时代的枪支十分废物，十米外都不能杀死人，更遑论面对李云这种能用神念查探四周的顶级高手，没等他们靠近李云就能感知谁心怀不轨，在敌人拔出枪前，李云的攻击就已经到了。
就比如现在。
黄包车离开租界附近，来到一处行人少了许多，穿着也朴素了许多的街道前，李云随便飞起一脚，两枚石子蹦起，呼啸着飞出，重重的打在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路人身后。
把潘素衣吓了一跳：“公子……？”
“别怕，他们跟了我们一路了，是那些家伙派来的人。”
“……哦。”
潘素衣乖乖的不敢问了，只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李云要怎么处置。
“你们过来。”
李云淡淡的发话，两个小腹被石子重重击打，内脏都感觉移位的年轻人，忍着疼痛来到李云面前，他们甚至没敢逃跑，在被认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宣告他们想跑都跑不掉了。
“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李云淡漠的说道：“如果不想我今晚亲自去找他们，那就老实点别派人来跟着我，听到了吗？”
“是是、爷，我、我们保证把话带到！”
两人畏畏缩缩的站在李云面前，等着这位爷挥挥手后，才慌张的逃离了这里。
太可怕了。
刚才他们一路上远远的跟着黄包车，自认隐藏得很好，结果却被刚下车的李云直接一脚踹出来。
而且那两枚石子的力道堪称可怕，他们甚至有一种只要这位爷愿意的话，甚至能一脚把他们都给踢死！
“碍事的人终于没了，素衣，我们走吧。”
李云满意的牵着潘素衣的手，与她一起在旧时代的中海市闲逛起来，这可是难得的体验，不容错过。
“要是能把这里拍摄下来，带回去给她们看就好了。”
李云感慨了下，用作打开话题，没想到系统却提示道：
“叮，触发选项事件，请宿主选择：
选择一：花费一百万经验值，将宿主在旧中海市的所见所闻全部拍摄下来，奖励：时空幻境见闻录.mp4。
选择二：什么都不做，奖励无。”
李云眉毛挑了挑，居然还有这张选择事件？
点mp4，意思就是可以得到一份视频文件，可以给外人看？
“我曹！”
李云惊了，这张录像要是传到网上，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全方位记录1912年的中海市的视频，已经不能用罕见来形容，而是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任何人都没办法制作出完美还原旧时代的中海市。
更别说如果视频的彩色的话，就更加轰动了。
但李云转念一想，就算这视频传到网上也没事，把这起怪异事件推给灵气爆发带来的影响，反正现在全世界已经够乱了，不是吗？
“系统，我选择1！”
李云选择将这一次行程全部记录下来，看看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公子？”
潘素衣疑惑的看向他。
第2843章 公子是真的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个有趣的事情。”
李云牵着她的手在街道上行走，潘素衣起先还以为自己会造成很大的轰动，就跟前面被认出一样。
但她很快发现，路过的人虽然顶着她看了好几眼，却没一个将她认出来。
至此，潘素衣才想明白，原来自己的名气只在富人好流传，实际上她并没有很出名，连中海市的普通人都没把她认出来。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今晚她可以放开一切的和公子在一起……约会。
“公子……”
潘素衣的心情逐渐从刚才的一系列震惊中恢复过来，漂亮的眼眸带着笑意的看向李云：“我们这是在……约会吗？”
“嗯哼，你说呢？”李云笑眯眯的握住她的手：“话说约会这个词，你也会啊？”
“公子可别小看素衣了。”
潘素衣皱了皱小鼻子，“我可是有自学英语了呢……虽然和那些外国人对话不了，但也知道了很多名词，橡胶树，黑奴贸易，美洲，南极洲，拿破仑，凯旋门……我都有了解过呢。”
李云诧异的看向她，潘素衣像许许多多的普通女孩子一样，骄傲的抬高了下巴。
这让李云心中闪过一道明悟：这才是她吧？
不是冷冷清清，自怨自怜自卑的聂小倩，也不是陪客人喝酒时候小心翼翼，高傲冰冷的素衣先生。
真正的潘素衣，内心坚强隐忍，不肯低头半分，渴望爱情，努力好学，同时又有点小骄傲，想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学识。
“公、公子？”潘素衣语气柔弱下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小倩。”
“啊？什么？”潘素衣满是不解，“公子为何叫我小倩？即便是在素衣模糊的儿时记忆中，父母也没叫过我小倩，好像……”
“这个问题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说起。”
李云与她十指交握，漫步在破旧的街头。
“简单的说，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
聂小倩默默的听完，说实话，如果不是由救了她的公子亲自说出口，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明明她还活着，公子为什么说她已经死了？而且还化作厉鬼附身在红伞上，然后公子又进入环境，来找到她……
好多问题都想不明白。
不过，她似乎也不愿意去想。
“公子，你是真的，对吗？”潘素衣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他。
“当然，公子是真的，公子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李云听出了素衣的意思，停下来用左手去抚摩她光洁的脸颊，潘素衣不闪不避，双眼柔和无比。
“如此，素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潘素衣的眼神变得痴迷，有些吃力的说道：“公子，公子为了我不惜和书寓撕破了脸，又把那些大人物们暴揍了一顿，素衣心中不知有多欢喜，即使……即使公子家里有了妻子，小倩也愿意当公子的四房，五房……”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容易改变。
明明在一天前，打死她都不肯去当那些权贵们的小妾。
可与到公子仅仅一天，她就改变了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无论公子身边有多少女人，她都愿意跟着他！
第2844章 月色真美
“原来，我渴求的不是一个正妻之位，而是渴求一个真心喜欢我，能抚慰我内心的人。”
“而公子……比我设想中最理想的男人还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内心豁然开朗，又充满着甜蜜与幸福，潘素衣情不自禁，主动投入李云的怀中，呢喃般喊着公子的名字。
李云轻笑一声：“你呀，即便变成了鬼，喜欢胡思乱想的爱好一直没变。”
“啊？”
潘素衣满是惊喜的抬头，难道公子还没有妻子吗？不太可能，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妻子呢？
她甚至觉得，就算是前朝的公主，见到李云后也会忍不住想要招他为夫婿。
公子又怎么会没有妻子呢？
“我身边的确有一些红颜知己，与你一样，她们都与我经历了很多事。”
李云的话只是让潘素衣微微有些失落，她已经做好准备。
“不过素衣你放心，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呢，知道吗？她们甚至就在聂小倩，也就是在你身边，等着你醒来！”
“……啊？”
潘素衣彻底晕了。
她人明明在这里，公子却说她已经在和那些“姐妹们”在一起，这么说，她已经得到了姐妹们的认可？
这、这……是一件好事。
即使清朝在几个月前灭亡了，可小妾的地位却没有什么提高，还是和以前一样底下。
书寓的姐妹们也一样得签卖身契，与以前没有任何两样，潘素衣完全感受不到清朝灭亡后生活有什么变化。
报纸里嚷嚷着黄轩国人从此走出封建时代，迈步向新时代，可潘素衣看到报纸时，却只是冷笑。
除了公子外，没有任何一个嚷嚷着解.放的人来解放她。
除了公子……
“你又胡思乱想？”李云无语的捏了捏潘素衣的脸蛋，看着这位素衣先生被自己捏脸，颇感有趣，让李云想起了上官灵仙，说起来，有两个多月没有跟灵仙单独聊过了。
“没，没有。”
潘素衣撒了个谎，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公子感动得不行，现在她的感动，几乎就等于对公子的爱。
“没有？我不信。”
“呃？……唔。”
潘素衣睁大眼睛，看着仅在咫尺公子的脸，娇躯又一阵阵的酥麻发软。
原来公子不信的方式……是要亲她呀。
“公子，不……要在这。”
潘素衣无力的反抗，很快被李云霸道的亲昵给淹没，昏昏沉沉不知道现在是哪里，只一心的迎合着。
路人一个个瞪大眼睛，虽说中海市现在已经和旧时代不一样，但公然在街头亲吻还是有伤风化的啊！
“……”
五分钟后，这一吻才结束，李云满意的回味了下，看着潘素衣红通通的俏脸，说道：“聂小倩的吻我品尝过了，那潘素衣的吻自然也不能落下，对吧？”
潘素衣软绵绵的靠着他，脑海里满是刚才那种火热与绵绵情意，半晌后，突然说道：“我死后是聂小倩……那公子岂不是和女鬼一起…亲？”
“呃……哈哈哈，今晚月色真美。”
“公子~~！”
第2845章 三生三世
潘素衣用拖得长长的柔软语调来表示自己的抗议，娇媚入骨，又带了些嗔怨的给了李云一个眼神。
公子连女鬼的她都不放过，潘素衣可以想象到自己将来会有多少姐妹了。
李云很无辜的眨眨眼，“我也没想到一把红伞内，藏着的居然是这么一位千娇百媚，又知识渊博的大美人儿，素衣，这不能怪我吧？”
潘素衣的芳心又开始砰砰跳了。
她想，如果这种就是情话的话，想必天底下也就公子能说得出来，也只有公子说出来后，能让她感受到无比的甜蜜和幸福。
“女鬼什么的……”潘素衣咬着唇，脸颊羞红，小手握紧了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眼亮晶晶的：“那岂不是说，素衣即使是死后，也会和公子在一起？三生三世？”
“瞎说。”
李云在她光滑的脸颊上香了一口，潘素衣没有拒绝，也没有逃避，只是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才一天不到，她竟是已经有些习惯了和公子的亲昵。
“我们不会死，公子能保护好你！”
李云语气坚定的说道，他来这个时空幻境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聂小倩！
“嗯~”
潘素衣柔柔的靠在了李云的懐里，两人温存了许久，丝毫没有顾及路人怪异的目光。
“走吧，素衣。”
“嗯。”
两人继续在路边慢慢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黄江边。
与后世的灯光璀璨相比，这个时代的中海市黄江还是差了一些，江岸边大都是一些贩夫走卒，江景豪宅的概念还没有炒起来，富贵人家更多的喜欢在富豪区扎堆建房，江边全是一些穷苦人家。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这时候的黄江边多了几分热闹。
一些打渔归来的渔夫正在吆喝，装箱，准备第二天运往菜市场。
一些饭店还开着门，三三两两的穿着短衫的工人正在喝酒，看到潘素衣这等的美女后，也只是用惊艳的眼神远远的看着，并没有靠近搭讪的意思。
毕竟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穿着整齐干净裙子的潘素衣与他们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公子。”
“什么？”
李云惬意的享受着在旧时代中海市压马路的时光，估计很快这个幻境就结束了。
“……没什么。”
潘素衣摇摇头，“只是想喊公子一声。”
“傻瓜，有事就说，憋着会出毛病的。”李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举止十分親密，估计也就只有他会这么做。
潘素衣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道：“是素衣矫情了……我刚才在想，如果素衣没有长得一副好皮囊，或许也会和大多数人一样，辛苦的工作才能维持生活。
我、我……在享受着书寓给我的便利，却还矫情的追求什么爱情，有时候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她咬着唇，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李云问道：“你是看到这些工人后，才想到的这些事？哦对，估计你们的院主就是这样骂你的，对吗？”
潘素衣轻轻点头。
第2846章 开解
在香玲书寓，她坚持得很辛苦。
周围的姐妹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规划，未来要怎么攀上一位达官贵人，争取当他们的小妾，会交流怎么讨好男人的技巧，怎么和未来的大妇相处等等。
对于这一切，潘素衣都发自本能的厌恶，她光是想象自己被一个五六十岁，大腹便便，笑容恶心的男人拥入怀中，就感到一阵反胃，如果未来都是这样的日子，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只是道德观又让她不得不承认，确是因为香玲书寓的存在，才让她在这个乱世中活了下来，穿上了绫罗绸缎，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潘素衣极其矛盾，以前这样的想法一直堆积在心中，直到遇到李云，她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素衣，你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李云微微一笑道。
“……素衣愿听公子之言。”
潘素衣美目流转，期待的等着他的开解。
“当时签订卖身契时，你几岁？”
“六岁，刚刚记得事。”
“对嘛，很多人对六岁刚上小学的时候的记忆早已忘光，对一个小孩来说，所谓的卖身契即使是在出于当时的你来说，是自愿签订的，但这种自愿，是建立在里心智不全，且无法获得生存所需的物品之下，并非真的完全自愿。”
潘素衣努力去听懂公子的话。
小学？是私塾吗？
十年前的女孩子可不上什么私塾，不过现在也有一些女子学堂了。
“公子说的……与我想象的都不同。”
潘素衣很认真的说道：“公子的意思，是小孩子的我们无法自由选择卖身不卖身，所以卖身契不能成立？可是……官府也认可卖身契呢。”
“官府？清朝都灭亡了。”
李云摇摇头，“用进步青年的话来说就是，卖身契，青楼，买办，官府等等，都是封建社会残余，需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用后世，也就是一百年后的社会观念来看，卖身契是绝不可能被认可的。
每个人生而自由，除非你犯了法，否则没人能限制你的自由。”
潘素衣皱着柳眉。
“回到素衣你的身上，”李云继续说道：“香玲书寓用不平等的条件让你们签订卖身契，逼迫你们长大后用远超出你们承受能力的价格才能换取自由，这绝不是公平的事。”
“如果所谓的卖身契真的需要成立，用西方的权利和义务要对等关系来说，就是你们无须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需要在成年够回报给书寓足够的金钱，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潘素衣眼眸越来越亮。
她知道权利和义务的概念，只是当时在报纸上看到时，因为道理太过深奥，所以她没看得明白。
现在公子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明白了权利和义务是什么东西。
“换另一种说法。”
李云挑起她光洁的下巴，笑眯眯的说道：“公子我用一万银元足够偿还香玲书寓对你的培养……素衣你该不会奢侈到十四年间花了一万银元吧？”
第2847章 公子，我不贵
被公子有力又温柔的手指挑着下巴，潘素衣满是羞涩，却没有躲避开来，她隐约察觉到公子真的很喜欢这样子做呢。
况且，潘素衣也发现了，公子与她的关系真的非比寻常，这让她有些相信了她的确是死了，化作一只厉鬼附身在红伞上，被百年后的公子捡到了。
在她的房间内，也的确有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这个公子是不知道的，难道真的是……
“素衣？”
“啊？”潘素衣回过神来，懵懂的看着他。
“啊什么啊！”
李云惊讶了，“不会你真的在十多年里花了好几万银元吧？”
“几万？不不不，没那么多的！素衣才没有花那么多钱！”
潘素衣像一个小女孩般生气撒娇的鼓起了嘴，扳着手指头说道：“我六岁进入书寓下的一个大屋中，十岁之前都是跟普通的姐妹们一起住，吃的用的都很寻常，虽然也有老师教我们识字，但一年的花费绝不超过十两银子。”
一个小女孩能吃多少？一年十两银子不少了。
香玲书寓买下了不少女孩子，在她们长开前，是不会投入太多资源的，只有确认她们真的是美人胚子后，才会专心培养。
果然，潘素衣又说道：“十岁后，我被带到了一个私塾，有专门的女先生教我们，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等等，吃的稍微好了一些，十天半月有一些肉吃，但一年按照我的估计来说，也就二三十两。”
“十四岁后，我因学习优秀脱颖而出，被带入书寓中跟着先生们一起，学习察言观色，化妆打扮，讨好客人等。”
“从那时起，我陆续获得了一些珠宝首饰，不过我没有弄坏，按照折旧价来说也能赎回一半的钱。”
开始的时候潘素衣只是讲自己花费了多少钱，到后来逐渐变成她对十多年书寓生涯的回顾，说到动情的时候，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放在以前，潘素衣是决不能想象的事，她即便是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不甘也只会自己吞下去。
可现在有了公子陪伴，潘素衣发觉原来她的泪水是多么的不值钱。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都不漂亮了。”
搂住她的纤腰，李云将潘素衣抱在怀中，轻轻一吻，很快就让她止住了泪水。
“公子……”
潘素衣满目柔情，鼓起勇气，羞涩的说道：“养素衣花费不过一千银元，公子您将许多银票都给了书寓，那、那素衣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
李云眼神亮起，这么温柔可人的美女说自己是他的人，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忍住不动心？
“望、望公子……怜惜奴家。”
改了自称，从素衣变为奴家后，潘素衣彻底没了勇气，闭上双眸，软软的靠在李云身上。
从这一刻开始，她把完完整整的自己，把全部的身心都奉献给了李云。
即使李云日后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潘素衣，也绝不会再有怨言。
第2848章 大喜日子
“怎么怜惜？”
李云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调.笑道，然后，在潘素衣羞不可抑的神情中，再次亲吻了她。
“唔，公子。”
潘素衣动了情，忘了羞，娇.颤.颤的搂住李云的脖颈。
两人无视江边一群码头工人和渔夫们诧异、震惊的目光，相拥亲昵了许久许久。
“素衣。”
抱着这具温软迷人的娇躯，李云满足的说道：“其实你不是公子的。”
“啊？”
“这些年你陪那些客人喝酒，早就赚够一千银元了，所以你无需要我为你赎身。”
“公子，素衣、素衣……”
潘素衣急了，想要说什么。
李云知道她的意思，又去亲吻她，这才让潘素衣忘记自己想说的话。
“我只是想说，素衣你无需再把自己看的卑微，自轻自贱，你与任何其他人都一样，是独立自主的女孩子。”
李云心疼的搂住娇喘吁吁的潘素衣，开解她道。
成为聂小倩的潘素衣，依旧保留着生前自卑的习惯，看来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就是“货物”，是被人买卖的伎女，所以才会如此自卑。
“公子……”
潘素衣凝望着他，泪水早已模糊她的双眼。
“好了好了，不哭，今晚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大喜？”
“相遇的大喜。”
“……”
两人在旧时代的中海市街头流连许久，到了将近半夜才招了辆黄包车回去。
也幸好这里是中海市，否则深夜时分其他城市是不可能找到黄包车的。
回到香玲书寓，潘素衣又一次沉默下来，不过相比离开前，她已经找到了支持自己走下去的动力，倒也没有太过伤心。
书寓内已经收拾了一遍李云摧毁后的痕迹，里面静悄悄的，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着什么埋伏。
“走，我们进去。”
李云带着潘素衣走了进去，几个护卫对视几眼，当做没看到。
实际上，书寓内并未埋伏，之所以像是空无一人的原因，是因为被李云闹过一次后，客人们都走光了，所以才没人。
“你们满意了？！”
赵姨娘冷冷的声音传来，潘素衣转头一看，发现院主正孤零零的站在一根柱子下，用满怀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潘素衣的脸当即煞白。
今晚冷冷清清的书寓，与往日客人满座，灯火辉煌的香玲书寓都不一样。
潘素衣很熟悉这里，可正是因为熟悉，在看到空无一人的书寓后，才会自责惭愧。
“你想说什么？”李云握住身边人的手，淡淡的说道：“是不是想说，书寓被素衣搞得一团糟，生意都做不成，书寓内的先生们从此流落街头，没有容身之地，对吗？”
赵姨娘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梗着脖子道：“难道不是？在这个乱世，也就只有伎院才肯收容那些可怜的女孩子们？难道你指望官府会收养？还是指望那些大人物们肯施舍给她们一碗粥喝？
不，不可能！他们才不会这么做，他们宁愿给自家的狗吃肉，也不会分出一碗粥给你们！”
潘素衣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娇躯也颤抖了起来。
她无法反驳赵姨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