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 想到办法了
到时候若是秀安镇只有芙蓉堂一家药堂，那就等着死吧。
今日之事给她提了个醒，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别的药堂也顶不住压力，大夫都去别处谋生，那样可就完了。
秋桂想了想，“可是如今病人都愿意到芙蓉堂来，身子不适立马就来，都不去别的药堂了。”
顾思南眼睛一亮，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病人不愿意去别的药堂，咱们就让他们去如何？”
“娇姐姐什么意思？秋桂听不明白。”，秋桂十分不解地道，病人还能推来推去的吗？
顾思南道，“病人愿意来芙蓉堂，那是因为咱们芙蓉堂的大夫很出色，治病救人有一套，可若是其他的药堂的大夫也是咱们这里出去的呢？”
秋桂想了想，“娇姐姐是说让咱们得大夫去别处看诊？可是秀安镇这么大，药堂有十来家呢，咱们得大夫哪儿够啊？”
而且要是分出去了，这芙蓉堂可就没大夫了，那又该怎么办？
“傻丫头，谁说我要让芙蓉堂的大夫分出去了？这几个人好不容易给搜罗到的，我才舍不得放出去呢。”
“那……”
顾思南笑了声，“咱们可是让别的大夫来啊，轮流来芙蓉堂学习，几个月之后回到原先的药堂坐诊，那不就有病人上门了？”
秀安镇的大夫并不差，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药堂，如今大家不愿意去了，无非就是芙蓉堂太过耀眼。
若是把光芒分给别的药堂一些，若是大夫当真有真才实学，也就不会怕药堂倒闭了。
这样的手段在现代的医院之间是常有的啊，地方小医院会常常派遣医生到大医院学习，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医院。
这样一来，学到了经验，回去就能救治更多的病人。
而对当前的情况来说，的确是值得一试，顾思南实在是不想其他的药堂都倒闭。
那样的话，就完全违背了她要发扬针灸医疗的初衷。
秋桂认真想了想顾思南的话，终于明白过来了，笑嘻嘻地道，“娇姐姐的脑子就是聪明，这么好的法子竟然也能想到，要是别的药堂的大夫也是从芙蓉堂出去的，那一定就有病人了。”
“就是这个道理，过几日我便去衙门，跟岳大人提一提这事儿。”
去上层医院学习这种事，在现代是十分常见的，可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人自尊心特别重，特别是那些个读书人。
大夫也是读书人，要是直接告诉那些老一辈的大夫，要他们来芙蓉堂跟一群年轻人学习治病救人，还说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这时候的药堂都是各家是各家，这样的学习在现代看来十分普遍，很容易接受。
但是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那是闻所未闻的，顾思南不得不谨慎。
跟岳大人商量无疑是最好的途径，岳大人来秀安镇这两年，为百姓做主，公正无私，深得百姓爱戴。
再加上百姓以前深受秀安镇的狗官萧彻的欺凌，将两人一对比，更是突出岳大人的好来。
第1567章 我能做什么
顾思南想着，要是由岳大人去向那些老大夫提，估摸着事情也就成了。
秋桂也觉得可行，娇姐姐认识县太爷，实在是太了不得了。
回府吃了晚膳，顾思南下午要做药丸，秋桂纠结了一会儿，脸红红地道，“娇姐姐，下午不去芙蓉堂了？”
顾思南道，“不去，今日挂号的病人已经看完。”
她低着头看书，顿了顿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秋桂，一看她那模样顾思南就明白了，“秋桂想去芙蓉堂帮忙？”
“我我我……我想着，病人那么多，大概忙不过来，我……”
说什么怕忙不过来，实际上是怕莫子楚忙不过来，想去帮着他，跟他多相处吧？
顾思南可不是个小孩子，哪里能不明白这些小心思啊？
“想去就去吧，别累着了，芙蓉堂人手也不缺的。”，顾思南低头继续翻着书，淡淡地道。
秋桂一听，立马高兴起来，“娇姐姐，我这就去了。”
“嗯，让小厮赶车送你去，有些距离，一个女孩子在外头走着不安全。”
“哎，娇姐姐真好。”，秋桂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真因为顾思南替她着想而高兴呢还是因为马上就要去芙蓉堂了高兴。
她平日里在芙蓉堂是待在顾思南身边学东西，很少见着莫子楚，今日回来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下午莫子楚也要看诊，那她就可以去帮着他了。
秋桂高高兴兴地离开，秋云笑着道，“秋桂小姐心情真好。”
“这是要见情郎了，心情能不好吗？”，顾思南翻着书，只觉得一阵烦闷。
秋云点点头，见情郎是高兴，就是听说莫大夫对秋桂小姐无意呢。
她又想起豫南来，心里只觉得难受极了。
顾思南下午还要教大妞二妞医经，这会儿正在看书备课呢，她开了芙蓉堂之后，就没那么多精力教大妞二妞。
教了字词就教不了医术，实在是分身乏术，好在李林琛时常在家里，替她教大妞二妞字词，这才没有耽误了。
两个小丫头也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不需要太操心。
而秋桂和碧澜秋云三个，就成日里跟着顾思南学，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看了两页顾思南就烦躁地扔开书，“碧澜，上回我让你去找媒婆，找和莫子楚差不多的男人，如何了？”
碧澜正要开口呢，外头进来一人，黑着脸走过来，“娘子这是要找和莫子楚差不多的男人？做什么？”
李林琛心里火大，刚刚走到院门口呢，竟然让他听到这话，虽然知道她不会有什么想法，不过还是忍不住生气啊。
这小丫头，非得好好教训教训才行了。
顾思南见了他，心情立马好了不少，拉着李林琛在石卓边坐下，“我能做什么啊？还不是为了秋桂打算。”
“怎么？”
“莫子楚那家伙不识好歹，不喜欢秋桂，他要是伤了秋桂的心，我得给秋桂安排几个更好的才行。”
李林琛刚把一颗果子放进嘴里，这会儿差点儿被她的话惊得卡住喉咙，赶紧恢复淡定。
第1568章 不会有兴趣
“那是秋桂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李林琛觉得这果子还挺好吃的，又拿了一颗看了看，喂给顾思南吃。
碧澜和秋云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己太碍眼了，很是主动地后退了几步，让主子们腻歪去吧。
这是冰糖腌的山楂，把山楂洗干净，用盐先腌制一番，去掉多余的水分，然后冰糖熬成糖浆，其中加了柠檬汁和香草能提味的东西。
用糖浆与山楂混合，封存在瓦罐当中，隔一段时间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酸甜可口，也不会腻，当小零嘴吃最是合适了。
这是顾思南教厨娘做的，还有好多其他的东西，她如今虽然是忙，不过吃这件事可是从来都不会耽误了。
用她的话来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要是忙得连吃喝都顾不上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思南吃着糖山楂，开心地眯起眼睛，又喂给李林琛一个。
“这是我教厨娘做的糖山楂，好吃吧？”，话语之间，满满的得意，毫不隐藏。
如今李林琛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吃喝上也没了忌讳，顾思南就变着花样地让他吃好吃的。
在她看来，以前他不能吃好吃的实在是太可怜了。
而李林琛呢，也被她把嘴养叼了，现在忙公务的时候都习惯旁边摆着一碟子零嘴，麻辣鸭舌什么的实在是太好吃了。
这要是从前，李林琛是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要是有个人告诉他，“王爷，将来某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吃货。”
他大概一掌就把那人给拍飞了，但是如今他真变成这样了，却感觉十分良好。
为了媳妇儿变的，有什么不好的？
“好吃。”，李林琛一连吃了好几颗，突然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别给我转移话题，说，秋桂跟莫子楚的事儿，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差点儿就被这丫头给蒙混过去，今儿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顾思南哼哼了声，“秋桂是我妹妹，我还能不为她着想啊？她可是头回喜欢男人呢，还那么死心塌地的，偏偏莫子楚没那个心思，只怕她要伤心死了。”
李林琛心想，莫子楚没那个心思，到底是真不中意秋桂，还是因为心里有了别人呢？
他的视线划过顾思南精致可爱的鹅蛋脸，从侧面看，睫毛长长的，衬得眼睛格外地大，皮肤也白，又白又细腻。
这丫头实在是迷人，不过再迷人也是他娘子，别人休想沾染。
李林琛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秋桂若是当真一门心思扑在莫子楚身上，你就是找再多跟莫子楚相似的人，她也不会有兴趣的，反而勾起伤心事。”
顾思南不服气地反驳，“怎么就没兴趣了，莫子楚不识抬举，别人可识抬举，秋桂长得又漂亮，如今家世也不差，还配不上不成？”
“她现在喜欢莫子楚就是被莫子楚表面上的模样给迷惑了，要是她知道莫子楚不值得她喜欢，就喜欢一个别的人，这不也挺好的吗？”，顾思南很是有理有据地分析了一番。
第1569章 会选择吗
李林琛只说了一句话便将她打败了，他静静地看着她，说道，“那我问你，若是有一个跟我长得像，性子像，所有的一切都像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择那个人吗？”
问出这话时，李林琛心里还真是紧张了一把，要是他这小媳妇儿点头，说会接受，那他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把自己给气死。
不过顾思南倒是没那么欠揍，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旁人再好，也不是心里的那个人，是吧？”
李林琛很是满意地拍拍她的手，“对。”
“好吧，那我不管了，我就想不明白了，秋桂到底哪点儿不好？凭啥要让莫子楚来选择？”
李林琛心里倒是有答案，微微一笑，“谁知道他怎么想呢。”
晚上恰好赵氏要拿账本来给顾思南看，顾思南就留着他们一家在府上住一夜，反正赵氏家里也没养畜牲，不用回去照料，偶尔时辰晚了，顾思南就会留他们在府上住，府上是准备了他们的房间的。
晚膳后天恒照例跟着李林琛去书房，这小子是一点也不会放过跟李林琛讨教学问的机会的。
在他看来，自己这姐夫可比书院的先生厉害多了，他的问题姐夫总能给出好的回答。
顾思南就拉着赵氏在屋里说话，说到了秋桂的事儿，赵氏有些着急，“这秋桂眼看着就要十七了，与她一般大的姑娘家都嫁人了，她这咋一点儿也不急呀？”
“前两日村里桂花婶的二闺女出嫁，我们一家子还去吃了喜酒，那丫头今年刚十五，比秋桂还小上一岁多，就这还有人说嫁得晚了呢。”
赵氏说着就叹口气，“秋桂的事儿，我是真发愁啊。”
顾思南替赵氏倒了杯茶，“婶娘那么着急做什么，咱们秋桂长得漂亮，如今婶娘拿得出钱来，嫁妆也不会备差了，还怕秋桂嫁不出去？”
其实十七岁嫁人并不晚啊，二十岁嫁人都不晚了，不过赵氏是古人，顾思南不会拿现代的思维去劝她，估摸着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赵氏道，“我哪里是愁这个啊？你也知道的，秋桂喜欢小莫大夫，可是这么久了，这两人也没个结果，我心里难免着急啊。”
“秋桂这丫头跟你一块儿长大的，你了解，她虽是平日里不爱说话，可是性子也挺倔的，我现在就怕她一门心思想着小莫大夫，把自己给耽误了，这大姑娘家总也不嫁人，是要让人说闲话呢。”
顾思南道，“耽误不了，秋桂可是陈家最小的闺女呢，陈秀芝都还没嫁，还有人敢说秋桂闲话不成？”
赵氏撇撇嘴，“那能比吗？陈秀芝也是心比天高，人家要嫁大户的，我可管不了她，我也不指望秋桂嫁什么大户人家，左右自己家也是过着穷日子过来的，总不能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就瞧不起人家穷人家的孩子了吧？”
“只要那人踏实肯干，有上进心，知道心疼媳妇儿，是个信得过的好男人，我便能答应把秋桂嫁给他。”
第1570章 愤愤不平
赵氏这心态才是正常父母该有的心态，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啊？
像王氏刘氏那样指望着把闺女嫁进大户人家，好让自己跟着享清福的人，实在是不多。
“可你说说啊，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如今竟然也达不到，秋桂可不愿意我提了，就想着小莫大夫。”
赵氏凑过来道，“思南，那小莫大夫在芙蓉堂当大夫，你可知道些什么？秋桂与他到底能不能成啊？”
顾思南这会儿哪里还瞒得住啊，也不能瞒了，只得把莫子楚的意思告诉赵氏。
赵氏听了之后自然是不高兴的，她的女儿是她引以为傲的，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那人竟然还看不上，这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虽然以前她总是说，怕秋桂配不上莫子楚，不过事到临头，心里还是向着自己孩子的。
但是赵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怎么能秋桂喜欢莫子楚就非要让莫子楚也喜欢她呢？
这感情的事可勉强不得，既然如此，那就是有缘无分了。
“罢了罢了，如此一来，秋桂这丫头也是时候死心了，我找媒婆给她说门好亲事。”
顾思南道，“婶娘再等等吧，我想着让他们相处着试试看呢，万一成了呢？我还没告诉秋桂莫子楚的心思，瞧着秋桂那样，估摸着莫子楚也没说。”
赵氏一想，也有道理，万一就看对眼了呢？也省得秋桂伤心难过了。
“那好吧，再等上一两个月，要是小莫大夫实在是没心思，也不勉强人家，省得人家觉得我女儿是没人要的呢。”
赵氏这话说得愤愤不平，顾思南知道，她这是在为秋桂抱不平呢。
果然这当娘的心思都是向着自己的子女的，不管是什么事，总觉得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
“婶娘放心吧，秋桂那么好的姑娘，多少好人家想娶还娶不到呢，怎么会嫁不出去？别发愁了。”
赵氏道，“娇娘，秋桂的事让你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婶娘说这些做什么？”，顾思南微微一笑。
廖东被顾思南拒绝之后，始终没有放弃，芙蓉堂是块肥肉，他当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
本想着打听打听顾思南的住处，买些礼物再上门去说说，不过打听了一圈，竟然也没打听到具体的地方，看来瞒得还挺好的。
廖东坐在屋里叹气，这芙蓉堂咋就不要他呢？
按理来说，他这年纪的大夫，如何也要比芙蓉堂那些毛头小子经验老道许多吧？可是顾思南竟然看不上他，实在是气不过。
廖东他媳妇儿从外头进来，“当家的，咱们啥时候走啊，在秀安镇也没个活儿干，你也不在永安堂待了，咱们一家子咋活啊？”
廖东厌烦地摆摆手，“哎呀，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这想办法呢。”
“咱们一家子也没个进账，这日子咋过得下去啊？”
“咋就过不下去了？我们家难不成那么点儿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他媳妇儿撇撇嘴，“有倒是有，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第1571章 实在可恶
廖东毕竟是大夫，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是家底子还是有一点的。
他媳妇儿会过日子，最近几个月廖东没拿钱回来，都是花的以前的老本，她当然怕坐吃山空。
“妇人之见，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帮我想想看，怎么才能让芙蓉堂把我收下来。”，廖东不耐烦地道。
“我可告诉你啊，要是能进了芙蓉堂做大夫，每个月能挣到十几两银子，比以前可多了不少，你说说看该不该去吧。”
他媳妇儿坐下，一脸不敢相信，“当家的，真能挣到那么多银子？”
“可不是嘛，不仅给月银，诊费还能收几成呢，加起来可不就是那么多银子了？”
这下子他媳妇儿也激动起来了，连忙凑近了些，“当家的，芙蓉堂真能给那么多银子啊？那可比在永安堂挣的多不少呢。”
“可不是咋的，要不然我能那么着急吗？非得回来留在芙蓉堂不可，你当我傻啊？”
“哎哟，当家的，是该留下来，多挣些银子，咱们过几年去省城安家过好日子去。”
廖东叹口气，“你说得倒是容易啊，我倒是想去芙蓉堂，可是人家不要我啊，我不还能咋滴，按理来说芙蓉堂那么大地方，九个大夫哪里够啊？真是想不明白。”
廖东他媳妇儿想了想，“哎，当家的，你说这永安堂还开着，芙蓉堂的东家不要你，是不是因为你以前是永安堂的人？”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了啊？”，廖东拍了拍桌子，“我去的时候可就说明白了，我已经离开了永安堂，永安堂也没病人去了，所以我才选了芙蓉堂那棵大树，她咋还能信不过我啊？”
一听这话，廖东他媳妇儿十分激动，“哎呀，当家的，你这么说人家当然不会信你啊，这永安堂还开着呢，而且就在芙蓉堂的对门儿，人家当然怕啊。”
“怕啥？”，廖东想不明白了，他咋觉得自己这智商还不如自己的媳妇儿呢。
“怕你偷取芙蓉堂的机密啊，你想想看，永安堂如今虽然没病人上门了，可是可还没有关门呢，人家心里当然会计较，认为你是想偷了机密回去重振永安堂呢。”
廖东听了这话，顿时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芙蓉堂这么缺大夫咋能不让我去啊，原来是这样。”
“八九不离十了。”
廖东哼哼了声，“这陈大夫也是啊，永安堂明明就没病人了，已经垮了，他咋就那么执着啊？开着就开着吧，这会儿还把我的前程给毁了，实在可恶。”
他媳妇儿也不满意地道，“可不是咋的？从前我就觉得陈大夫那人不咋样，你们三人一起开的永安堂，他偏偏把自己当成东家似的，对你们二人颐指气使的，不是个好东西。”
陈大夫仗着自己年纪长一些，以前的确是压了其余两人一头，廖东她媳妇儿心眼儿可不大，一直记着呢。
这回知道陈大夫挡了自己相公的财路，当然对他意见更大了。
第1572章 入夜
两口子气愤之后，廖东想起正事儿来，“这样的话，我该咋办啊？这么好的前程，总不能让陈大夫给毁了吧？”
廖东他媳妇儿道，“当家的这是一时犯糊涂了吧？”
“怎么说？”
“既然这芙蓉堂的东家信不过你，你就让她信得过不就行了？芙蓉堂怕你偷取机密让永安堂起死回生，那当家的就直接让永安堂关门不就行了？”
“如果永安堂都倒闭了，那芙蓉堂还怕什么？不就直接聘用当家的了？”
女人在有些时候的确是比男人脑子转得快些，这么一会儿功夫，廖东他媳妇儿就已经想到办法了。
廖东一听，对啊，要是顾大夫怕的是这个，那他让永安堂直接倒闭不就行了？
廖东一拍桌子，“娘子说得对啊，我明白了，左右永安堂也没生意了，开着做什么？这不是白浪费那么大铺面吗？我这就去找他。”
他媳妇儿赶紧拉住他，“当家的等等吧，这青天白日的你去找陈大夫干啥，这永安堂就在芙蓉堂对面呢，要是让人看见你进了永安堂，传到芙蓉堂东家的耳朵里，不是更加不信任当家的了吗？说不定还真觉得当家的和永安堂还有关系呢。”
廖东这会儿觉得他这媳妇儿可真是聪明，竟然连这个都顾虑到了。
可不就是这样嘛，这时候要是去永安堂，被芙蓉堂的人给看见了，他可就说都说不清楚了，到时候更是不可能进芙蓉堂。
“嘿，娘子说得对，我就等着入夜了再去。”
入夜之后，一条街上的店铺都陆陆续续地打烊了，唯独永安堂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在夜色当中显得十分孤单。
天黑透了之后廖东才从家中出来，鬼鬼祟祟地到了永安堂，见芙蓉堂已经完全熄了灯，廖东稍微放心了些。
到了永安堂门口，见里头亮着灯，廖东撇撇嘴，等到这么晚有啥用啊？还不是没有病人来。
门并没有关严实，廖东直接从大门进去了，永安堂后头就是一个院子，陈大夫一家就住在后头。
说是一家，其实就是他和他的独女，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未婚配。
他女儿有些痴傻，是娘胎里带来的，生了孩子后没多久，陈大夫他媳妇儿就跑了，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跑的，估摸着是觉得跟着一个没什么出息的穷大夫没什么好日子过吧。
因为这事儿刺激，陈大夫愈发努力地学医术，一是想治好自己的女儿，二来就是想证明给别人看，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也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来给家人好的生活。
可是二十几年过去了，他女儿的病还是没有治好，娘子也没有回来，所以这陈大夫的性子是愈发的孤僻了。
这些年来就是他和她的女儿相依为命，他女儿是嫁不出去了，这陈大夫也不打算再娶，就父女两个人住在永安堂的后院。
平日里他女儿也不会出来，所以这秀安镇许多人是见也没有见过的。
永安堂其他两个大夫都猜测，大概陈大夫还是觉得他女儿丢人吧。
第1573章 人命官司
廖东进了永安堂，却没在大堂里看到人，所以直接就往后院去了。
他们三人合伙了多年，对彼此也是很熟悉了，也时常去后院陈大夫住的地方，所以廖东这会儿也没有太在意，直接就往后院去了。
刚刚走到门口，廖东看到让他十分吃惊的一幕。
后院院子里，陈大夫正让他女儿怜儿跪在地上，自己手里正拿着一个瓷碗，往怜儿的嘴里灌东西。
“喝吧，给我喝下去，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也是时候报答我的养育之恩了，快给我喝下去！”
此时的陈大夫，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温文尔雅的学者气质，此时他面目狰狞，掐着怜儿的嘴，完全没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甚至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只顾着往她嘴里灌药。
廖东站在门口愣了下，这情景实在是让他太吃惊了些，要知道平日里陈大夫可是十分疼爱怜儿的，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委屈，这是在干什么呢？
廖东不敢轻易推门进去，屏住呼吸在门口继续看，他想要弄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怜儿拼命地反抗着，她有些被眼前的爹爹给吓着了，怎么回事，爹爹不是最疼爱她的吗？今日怎么对她这么凶？
“喝啊，给我全都喝下去！”，陈大夫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怕，连在门口偷听的廖东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怜儿虽然有些痴傻，可是这时候完全就是本能的反抗，不停地摇着头，不想将碗里的药喝下去。
陈大夫有些累着了，送了一下手，怜儿连忙呼吸了两口气，可怜兮兮地哭着道，“爹……”
一声爹，让陈大夫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作孽啊。”
“啪”的一声，瓷碗应声落地，摔得粉碎，黑色的药汤洒在地上，发出苦涩的气味。
父女两人抱头痛哭，陈大夫抱着怜儿，“怜儿啊，爹也不想害了你，可爹如何气得过啊，爹这辈子已经剩不了多少年了，哪能就这么败了啊？！”
廖东皱着眉，败了，败了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回过神来，里头陈大夫便哭着道，“只有让芙蓉堂惹上人命官司芙蓉堂才会被一举击垮，永安堂才有出头之日啊！”
廖东仔细一想，被这话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是真的。
天呐，陈大夫竟然想设计让芙蓉堂惹上人命官司，那他刚刚逼着怜儿喝药，这是喂的毒药？想嫁祸给芙蓉堂？
想到这个可能，廖东吓得连呼吸都停了一拍，天呐，这实在是太大胆了吧。
他赶紧悄悄转身，朝外头跑了，这会儿也不敢进去找陈大夫谈事情了。
廖东心里十分庆幸，还好早早地就从永安堂脱身了，要不然摊上这事儿，不得把他也给害死啊？
陈大夫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人命都栽赃在人家身上，竟然还是自己女儿的命。
这一旦被查出来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他自己也活不了命啊？
第1574章 天赐良机
廖东逃回家里，他媳妇儿见了，一脸疑惑的模样，“当家的这着急忙慌的是干嘛啊？瞧着满头大汗的，快坐下歇歇。”
廖东坐下之后心里都还是慌乱的，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毒，陈大夫要给自己的亲闺女下毒啊。
媳妇儿李氏给他倒了杯茶，廖东喝了之后，不等李氏再给他倒，直接端起茶壶猛灌，喝了好多才停下来。
这把李氏给吓坏了，“当家的这是咋了啊？刚刚不是带着银子去找陈大夫让他关店了吗？这咋像是被吓破胆似的呢？”
廖东看了眼李氏，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忍回去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罢了罢了。”，廖东摆摆手道。
李氏很是不高兴，“咋的啊？当家的还嫌弃我不够机灵，不明事理啊？”
廖东犹豫了一下，李氏又道，“当家的，咱们可是夫妻，有啥话听不得的？”
廖东一拍桌子，“罢了，告诉你吧，不说我这心里安生不了，睡不着啊。”
待把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李氏也吓得说不出话来，“当家的，你你你你说陈大夫要给怜儿下毒，嫁祸芙蓉堂？”
“八九不离十了，真没想到他心思竟然这么歹毒，好在脱身得早啊。”
李氏眼珠子转了转，“这事儿当家的打算咋办？”
廖东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事儿，这会儿一想，开口道，“当作没听到吧，要是让陈大夫知道，还不得杀了我灭口啊？”
见李氏一脸不认同的模样，廖东继续道，“要不就去县衙告状？”
李氏忙道，“当家的，平日里咱们家大事儿小事儿都是你做主，遇到这事儿，你这脑子咋就突然转不过弯来了啊？”
廖东实在是没明白，问道，“你啥意思？”
李氏解释道，“我问你，这永安堂如今是不是只剩下了陈大夫一人？”
“是啊。”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咱们，他是下毒也好，还是旁的什么也罢，都跟咱们扯不上关系的，你说你怕他做什么？”
廖大夫一想，这倒也是啊，那是陈大夫自己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什么好怕的。
“好，那这事儿我就不管了，就当自己不知道，左右也没人看着我进了永安堂。”
李氏语气里已经有些恨铁不成钢了，自己的男人脑子咋就那么不好使啊？
“当家的，这事儿你不能当不知道，你得管才行。”
廖东更是糊涂了，“干嘛要惹事上身？”
“当家的，芙蓉堂和永安堂可是敌人，如今你想去芙蓉堂，却发现了永安堂的秘密，难道你不觉得这个秘密对你来说很有用吗？”
廖东经过这么一提点，终于有点儿明白了，“娘子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顾大夫，把陈大夫的诡计告诉她，让她早做防范，这样一来，顾大夫就能信任我，然后让我留在芙蓉堂了？”
李氏点头，“当家的总算是明白了。”
廖东哈哈一笑，“妙计啊，实在是妙计。”
第1575章 做噩梦
李氏笑了，“只要当家的能得意就好，多挣银子，咱们家也过得好些。”
“那是自然，等明日一早我就再去芙蓉堂，非得见着顾大夫不可，把这事儿告诉她，让她早早地防着，我帮了芙蓉堂这么大一个忙，她不得感谢我啊？”
李氏点点头，“这么做好，可也不好。”
廖东又愣了，“娘子这啥意思？不是你让我去告诉顾大夫的吗？”
“是啊，得告诉，可是不是现在。”
“现在陈大夫什么也没做呢，你就这么告诉了芙蓉堂的东家，万一最后陈大夫后悔了呢？你就相当于告诉了她一个假消息，你觉得她能不恼你？”
“要我说啊，就等这事儿发生以后再说，陈大夫这么陷害芙蓉堂，是想让芙蓉堂倒闭的，所以他一定会惊动官府。”
“这些日子当家的就偷偷地看着永安堂里的情况，陈大夫既然下药，那就一定有药渣，当家的把那藏药渣的地方给记下来，到时候对簿公堂，当家的出来作证，是不是就当众替芙蓉堂洗清了冤屈？”
廖东一听，连连称赞，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啊？
是啊，事情没发生的时候他就去提醒，顾大夫不见得会念着他的好。
可若是事情已经发生，芙蓉堂身陷囹圄，到时候他去做个证，让芙蓉堂重获清白，顾大夫不是应该把他当成恩人一般对待？
“可是这样的话就害了怜儿啊，那丫头虽然是脑子不好使，可到底是条人命，万一这当真让她一命呜呼，可咋办啊？”
李氏道，“怜儿活到这么大岁数也够了，她是个傻子，又不能嫁人生孩子，一直活着也没什么用处啊？还不如让她死了的好，能帮当家的一把，而且那是她爹要害了她，跟咱们可没关系。”
廖东这会儿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在芙蓉堂立功，很快也就被李氏给说服了，全然没有想到，明知道怜儿有性命之忧，却不出手阻止，这跟害人性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两日顾思南睡得不大安稳，夜里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踏实，还做了噩梦，惊醒的时候满头大汗。
“啊。”，顾思南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急忙喘了几口气。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李林琛早就已经起身，旁边并没有人。
外头碧澜守着呢，听到声响赶紧进来，“夫人这又是做噩梦了？夫人吓得不轻呢，这是怎么了？”
顾思南这会儿回过神来，摇摇头，“我也不记得梦到什么了，就是觉得可怕，像是有个人满口鲜血地站在我面前似的。”
碧澜忙宽慰道，“夫人别怕，哪有什么带血的人？夫人是最近累着了，今日找其他大夫给看看，开两幅安神药吃，缓几日也就好了。”
顾思南点点头，让碧澜伺候她穿衣，嘱咐道，“这事儿别告诉爷，我就是做了噩梦，过两日也就好了。”
夜里就已经做了几次噩梦，李林琛哄了她许久才睡着，这次就别让他担心了。
第1576章 谁
碧澜应下来，“夫人放心吧，奴婢明白了。”
收拾好，简单地梳妆之后就去了前厅用早膳，祺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着顾思南的腿，仰着头道，“娘亲抱抱。”
顾思南一笑，伸手捏了捏宝贝儿子的脸蛋，“好，娘亲抱你。”
正要蹲下身来抱呢，祺祐忽然被人拦腰抱起，放在怀里颠了颠，“爹爹抱。”
祺祐嘿嘿地笑起来，“爹爹举高高。”
“好。”，李林琛双手搂着他的胳肢窝，一下一下地往上举，把祺祐扔在空中，等掉下来的时候再稳稳接住，把祺祐逗得笑个不停。
顾思南在一旁看着也高兴，找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确是好啊，一般的男人哪能这么哄孩子玩儿？
玩儿了好一会儿李林琛才把祺祐放下来，“自己去吃饭，乖乖的。”
祺祐也玩儿高兴了，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去找大姨小姨玩儿。
李林琛捏了捏顾思南的手心，“昨夜里没睡好，今日别去芙蓉堂了。”
昨夜顾思南做噩梦，虽然是没醒来，可是却把他惊醒了，看着她额头渗出来的汗，李林琛心疼坏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她平静下来。
顾思南道，“那怎么行？有个病人差点儿小产，这两日正扎针保胎呢，我今日要去的。”
李林琛知道拦不住，只得道，“碧澜秋云好好照顾，不许让夫人累着了。”
两丫头连忙福身，“是，爷。”
两人心里同时在想，我们哪里敢让夫人累着啊？夫人可是这府里的宝呢。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早膳，然后顾思南就去芙蓉堂了。
昨日秋桂回了迎龙村，过几日才会来，顾思南一人坐在车里还有些不习惯。
马车到了同仁堂，小厮将脚凳摆好，碧澜秋云扶着顾思南下了车，“夫人小心些。”
顾思南下意识地往永安堂看了眼，门已经打开了，还是没有人进去，看样子也是没生意的。
顾思南想着，这两日忙完之后是要去找岳大人说说了，早点儿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也好。
一上午看诊，病人一个接一个，临近中午的时候顾思南才得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
今日的安排是下午也要坐诊，顾思南中午就不会回府了，中午的时候府里会将饭菜送过来。
精致的饭菜，绝不会比外头酒楼的差了，毕竟府里的厨娘都是她悉心调教出来的。
上午的病人看完，碧澜道，“夫人好好歇息一会儿吧，没多久府里就该把饭菜给送来了，要是累着了爷可又得怪我们了。”
顾思南一笑，“你们倒是怕他，我也的确是累了，去楼上躺一会儿吧。”
芙蓉堂好几层楼，那么多的房间并没有用完，顾思南在这里是有一个房间的，收拾得干干净净，中午不回去的时候可以休息休息。
几人一起上了楼，顾思南刚刚躺下，突然有人敲门，顾思南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碧澜忙问，“谁？”
“莫子楚。”，外头响起的是莫子楚的声音，很容易就听出来。
第1577章 娘子
顾思南蹙眉，莫子楚到这里来做什么？
秋云福了福身，“夫人，莫大夫应该是来给夫人看诊的，早上奴婢见夫人身子不适，去跟莫大夫说了声。”
碧澜咬咬唇，秋云不知道莫大夫对夫人有意，她却是知道的，所以不敢麻烦莫大夫。
没想到秋云竟然找了莫大夫，这可尴尬了，这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
顾思南也是一愣，不过这时候不让莫子楚进来倒显得心虚了，让碧澜扶着她起来在桌边坐下，“进来吧。”
秋云打开门，“莫大夫请。”
莫子楚一进来就解释道，“秋云说你夜里没睡好，身子不适，让我得空来看看，刚刚下楼去才知道你上来了，所以径直就过来了。”
他本来也想着不太好，毕竟这是顾思南休息的地方，可是病人多，他也不得空，只能趁着这会儿空闲功夫来看看。
左右人都来了，顾思南想着有丫鬟在这里，也不怕什么，自己这几日的确是没睡好，让莫子楚开两副安神药也不错。
“莫大夫坐吧，劳烦你。”，顾思南指了指凳子。
莫子楚点点头，对她这种客气疏离的态度有些不大高兴。
顾思南伸出手，碧澜赶紧拿出手帕，在她手腕上搭好，“莫大夫请。”
把了脉之后，莫子楚道，“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
顾思南想了想，“烦心事倒是没有，就是这几日夜里总是做噩梦，时常惊醒，难免休息得不好，你看着开两副安神药，让我夜里睡得踏实些便可以了。”
“梦到什么？”
顾思南道，“具体什么也记不清了，就是记得有个满口鲜血的人，特别吓人，夜里总是被吓醒。”
古代的人都有点儿迷信，莫子楚不由得就想到顾思南是不是最近冲撞到了什么，一时皱了皱眉。
一看他那模样顾思南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顿时觉得有点无语，揉了揉额头，“近日里都在看诊，没那些你猜测的事，别多想。”
莫子楚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别扭，“那就是有些心悸不宁，喝两副药就好了。”
“嗯。”
写好了药方，莫子楚将药方交给碧澜，“这几日别太累着了，芙蓉堂有这么多人顶着，不会有事的。”
顾思南收回手，“你们男大夫还能摸女人的肚子不成？”
这话一说，莫子楚脸忍不住一红，男女授受不亲，他当然不能摸女子的肚子。
以前大夫看诊也是不摸肚子的啊，那是产婆的事，到了她这儿，倒多了这个规矩了。
莫子楚也觉得能摸肚子挺好的，能更准确地感觉到胎位，胎动，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男大夫始终还是不方便的。
“我是说，你做梦就跟平日里操劳过度有关，少操劳些便好了。”
顾思南点点头，说是这么说，哪里能真的不操心啊？
一时间没话说了，莫子楚也不好再待，起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要……”
“娘子。”
莫子楚话没说完，外头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1578章 自寻死路
他想着这会儿已经中午了，顾思南还没有吃午饭，她下午还要看诊，是不是要帮她让万福楼送些饭菜过来。
结果李林琛来了，莫子楚自然不会再说接下来的话。
听到李林琛的声音，几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去，李林琛这会儿正站在门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转着福珠。
一身青衫将他衬托得格外温文尔雅，今日用的是白玉冠，简单的头冠上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鹅卵石白玉，晶莹剔透，折射着光线显得格外耀眼。
就这简单的几样装饰，就能将他通身的气质给衬托出来，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家子，不需要太多东西来修饰。
顾思南坐在桌边愣愣地看着他，回过神来又看了眼莫子楚，这情景，怎么跟捉奸在床似的？
“相……相公……你咋来了？”，这话一问出口，顾思南就觉得自己简直是蠢，这种话能问吗？
要是这么问了，就算是跟莫子楚清清白白的，也显得他们有什么似的。
果然，话音刚落，李林琛便冷森森地道，“我如何来不得这里？”
顾思南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她本来是想着，芙蓉堂李林琛不常来的，毕竟他可是被皇帝盯着的人，时常出现在芙蓉堂对芙蓉堂不好。
顾思南虽然是润王妃，不过这才改了名，也不是太过高调，没什么太大的顾虑，可是李林琛就不同了，就算是有暗卫在暗中查探，也难免有人盯着他，所以芙蓉堂他一般是不来的。
今日他忽然来了，顾思南略有些惊讶罢了。
顾思南见他黑着脸，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这大中午的，相公跑这一趟做什么？”
那娇俏的小模样，让人哪里忍心再怪罪她，李林琛瞪她一眼，那眼神里像是写着: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还不是怕某个人饿着了，给她送吃的过来？”
顾思南往外头一看，外头果然站着好几个下人，手里都提着食盒。
真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亲自来给送午饭了，还正好就碰到了莫子楚在她休息的房间里。
“相公真好，我真是感动死了。”，顾思南眨巴眨巴眼睛，赶紧哄着某人高兴。
莫子楚在一旁瞧着，这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药好好吃着，我先走了。”
顾思南点点头，李林琛也不会留他吃饭，冷哼了声，看也不看莫子楚一眼。
莫子楚出去了，顾思南连忙拉着他的手臂甩了甩，“相公别生气了。”
“你见我生气了？”
顾思南眨眨眼，这是该说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李林琛又哼了声，“那么着急哄着我，难不成和外头的男人真有什么？”
顾思南笑着道，“这要真有什么，我还不得让个丫鬟去楼下守着啊？不对，该去街口守着，我相公耳朵可灵了，街口就能听见声儿呢。”
“伶牙俐齿。”，李林琛捏捏她的脸，“你怎么不说我在家也能听得见？”
“哼，相公要是听得见我还偷情，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第1579章 不是简单的做梦
李林琛被她逗得一笑，手捏得厉害了些，“你倒是敢说，也不怕我当真了？”
顾思南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也调皮起来，嘿嘿一笑，“相公堂堂君子，哪里会跟我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
李林琛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笑着道，“贫嘴，坐下吃饭。”
“好，肚子好饿呢，多亏了相公给我送吃的，要不然还不知道饿到什么时候呢。”
李林琛失笑，“莫子楚就没想着给你买吃的？少哄我。”
说这话自然是因为心里存着怨气，要说两句闲话才高兴。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谁敢让她饿着不成，府里的下人要是不按时送饭菜过来，看他如何处置。
“我只吃相公送的。”，顾思南笑着吐吐舌头，知道这男人最吃这一套，如今哄他她已经很有心得了。
下人将饭菜摆好便退出去了，碧澜秋云也退出去，主子们这时候也不需要她们伺候。
两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顾思南下午未时才坐诊，还能小小地睡上一觉，李林琛也无事，便抱着她一起睡。
躺在床上，李林琛问她，“莫子楚给你开方子了？”
顾思南点点头，“近日夜里总是睡不踏实，老是做梦，便让他看了看。”
李林琛没说话，顾思南便道，“相公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吃他的药了，我……”
“谁说我不许？”，李林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娘子身子要紧，莫子楚医术不错。”
他虽然吃醋，可是他自己也不会开方子啊，娘子的身子要紧，他要先顾着娘子的身子，才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莫子楚就不把她的身子放在心上。
顾思南心头一暖，点点头，“相公真好。”
“睡吧。”，李林琛拍拍她的肩膀，“我抱着你睡。”
“嗯。”
因为夜里没睡好，所以这会儿顾思南很困，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李林琛倒是没睡，他就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静静地看着她。
没睡多久，顾思南便又在他怀里抖了起来，不停地摇头，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来，李林琛一惊，轻轻地推了她两下，“娘子，娘子。”
顾思南没醒，李林琛不敢轻易再叫她了，连忙出去，让碧澜去叫了莫子楚来看。
“这又是梦魇了，做了噩梦，一时醒不过来。”，莫子楚看了之后说道。
李林琛皱了皱眉，“她近日夜里睡觉总是这样，有时候睡着就忽然开始发抖，时常醒不过来，有时候抖得厉害了便突然惊醒。”
莫子楚先前听顾思南说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多梦，亲眼看到她做梦的样子才知道多严重，这绝不是简单的做梦。
“她从前可有这样过？”
李林琛摇头，“只是最近几日才这样。”
莫子楚蹙眉，“这样子不像是单纯的做噩梦，最近真没被什么事惊着？”
碧澜也道，“是真没有啊，夫人这几日除了在芙蓉堂看诊就是回府和少爷小姐相处，的确是没遇上什么能惊着她的事啊。”
第1580章 巫蛊之术
秋云也努力回想，“是啊，夫人这几日是真没遇上什么能惊着的事。”
顾思南还在不停地抖，莫子楚蹙眉，“要让她醒来才行。”
但是梦魇的人不能直接唤醒，莫子楚想了想，立马拿出了银针。
他跟着顾思南已经学了几招，看了不少的医书，勤加练习了这么久，也能用针灸治疗一些疾病了，想不到第一个病人竟然是她。
莫子楚用针扎了顾思南的素髎穴和双侧内关穴，疼痛刺激下，顾思南很快便停止抖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李林琛赶紧坐在她身边，“娘子感觉如何？”
顾思南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盯着李林琛道，“我又做梦了。”
“嗯，刚刚做梦了，梦见了什么还记得吗？”
顾思南皱着眉想了想，“还是……还是一个口吐鲜血的人，很吓人。”
“是谁？”
顾思南努力想了想，“不记得了，我看不见脸，可是我最近梦里出现的人似乎都是那个人，我不知道是谁。”
饶是她那么大胆的人，这会儿也有些开始怕了，怎么会一直梦到同一个人口吐鲜血呢？
难不成真让她遇上了什么灵异事件不成？顾思南心里是不信的，但是又不得不信，要不是这样，怎么解释她一直在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呢？
李林琛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十分担心，拉着她的手道，“那人是男是女可还记得？”
顾思南想了想，“我记不大分明了，但是凭着我的记忆，那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身形有些单薄。”
李林琛暗暗记下来，这事儿是要重视起来才行了，等会儿就让豫南去查一查，看看最近附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有没有人是符合顾思南梦中的人的。
“你这样子，下午就别看诊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才是。”，莫子楚道。
顾思南摇摇头，“那怎么行，下午还有病人排着号，我不睡觉就不碍事。”
这个时辰了，顾思南也不打算睡觉了，撑着身子起来，她也有些怕睡觉，一睡觉就做噩梦。
莫子楚走了，顾思南才拉着李林琛的手道，“相公别担心，在诊室里安全着呢，还有碧澜和秋云陪着，不会有事的。”
李林琛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芙蓉堂周围也要多加防范才行，他总怕这事儿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身子难受就回府去，别撑着。”
“嗯，我知道了，相公别担心。”
到了诊室，秋云担心地道，“夫人这怕是真的冲撞了什么吧，我听说要是中了巫蛊之术，便会时常梦到一些可怕的事，会不会是有人在诅咒夫人？”
碧澜着急地道，“秋云别乱说。”
她知道秋云也是因为担心夫人才会那么说，可是现在夫人心里也没底，这话说出来不是更加让夫人害怕吗？
顾思南摇摇头，“这些东西虚无缥缈的，信便有，不信便无，也许我就是最近累着了，回去喝了药试试吧，可能今夜也就不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