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1章 这是为了谁
顾思南心想，谁会对她下巫蛊之术？
仔细一想，人选其实还挺多的，王氏，刘氏，陈玉兰，陈秀芝，包括朱氏，这几人都是不盼着她好的。
要说她们行巫蛊之术要害她，顾思南是相信的。
可是最近她和那几人并没有交集，这事儿怎么会跟她们扯上关系呢？
更何况，顾思南并不是太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事，虽然她无法解释这次奇怪呢噩梦，但是总觉得巫蛊之术什么的实在是太扯了。
还是等等看吧，李林琛会让人去查的，没准儿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呢。
两丫鬟点点头，都不说话了。
那头李林琛很快回了府，吩咐豫南去调查，将顾思南梦里那人的特征告诉了豫南，豫南愣了愣，“这是……”
“务必查清楚，最近夫人时常做噩梦，梦到一个这样的人，吓得发抖，这绝不是偶然的巧合，查清楚。”，李林琛沉声道。
豫南点头，“是，属下明白。”
顾思南看完挂号的病人回府已经是酉时中了，一家子正等着她用晚膳，都在前厅里等着呢。
祺祐一日不见娘亲，想得不行，噔噔噔地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娘亲抱抱。”
这就是祺祐撒娇的方式了，想让谁抱，直接跑过来抱着人家的腿，喊一声抱抱，那萌萌哒的模样，谁会舍得拒绝他的请求啊？
顾思南一笑，正要弯下腰抱他，突然觉得手一软，没力气抱，“娘亲今日累了，明日再抱祺祐好不好？”
祺祐嘟嘟嘴，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很快就释然了，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顾思南，伸手拉着她往桌子边带，“娘亲坐。”
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儿子，顾思南真是觉得再多的辛苦也值得了，下午心里还有些惧怕，这会儿也消失不见。
一个母亲，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是什么也不怕的。
吃完了饭，顾思南给妹妹布置了第二日要学的经文，让她们先回去预习一下，然后就和李林琛回房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碧澜送了一碗药来，“夫人，这是今日莫大夫开的安神药，奴婢亲自煎的，夫人快喝了吧。”
顾思南抿抿唇，李林琛把药碗接过来，“喝了。”
“嗯。”，顾思南许久都没喝过药了，这会儿闻着这个味道就难受，不过实在是有些怕了那个梦，一咬牙还是几口就给喝下去了。
李林琛忙给她喂了一颗托盘里放着的糖山楂，让她换换口。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差点儿吐出来。”，顾思南咬着糖山楂，哼哼了声，活像个小孩子。
李林琛道，“良药苦口，这药若是真的管用，我就算是用灌的也得让你把药给喝下去。”
看她做噩梦实在是太难受了，那着急又毫无办法的样子，醒不过来，额头上不停地冒汗。
若是可能，他真想自己能进去她的梦里，好好收拾一下那个吓到她的人。
顾思南撇撇嘴，“相公真粗鲁，竟然舍得那样对我。”
李林琛好笑，瞪着她，“我这是为了谁？”
第1582章 独辟蹊径
顾思南当然知道，可是她不说，就要跟他斗嘴，“我怎么知道是为了谁？哼。”
李林琛伸手捏住她的脸，恨恨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顾思南反抗，两人在软榻上笑闹成一团，碧澜见状，很是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两人闹了会儿，很自然地就吻在了一起，李林琛一把便将顾思南给抱在怀里，几步就到了床上。
今晚李林琛格外地卖力，顾思南觉得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了，不停地求饶，他就是不放过自己。
不得不说，李林琛在这方面很有一套，顾思南虽然有些受不了，可是也乐在其中，又想让他离开又想让他更卖力些，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了。
折腾了一个时辰，顾思南浑身是汗，实在是没力气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林琛下床拧了毛巾给她擦了身子，然后上床将她搂在怀里，盖好被子，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睡吧。”
这也是他突发奇想，想着她平日里总是说，夜里被他折腾得厉害了，夜里睡得格外沉，早上都醒不来。
不知道今夜这么折腾了一番，她是不是能睡得好一些，夜里是不是就不会做噩梦了。
睡到半夜，顾思南还是做噩梦了，但是情况比之前的要轻一些，只是抖了几下，李林琛在她抖第一下的时候便醒了。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顾思南渐渐平静下来，没有醒来，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又睡了过去。
李林琛皱着眉看了她好一会儿，心里忐忑不安的，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顾思南是真的重新睡过去了，李林琛这才躺下抱着她继续睡觉。
一直到清晨顾思南醒来，都没有再做过噩梦，今日醒得比较早，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林琛还睡着呢。
也是因为昨夜里他忧心，所以没睡好，这会儿才没醒来，要是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起身练功了。
顾思南昨夜里睡得还算是不错，虽然好像还是做梦了，但是对比着最近这几日，昨夜的确是挺好的。
这会儿已经睡醒了，顾思南就在床上玩儿起来，李林琛还没醒，她伸手想去碰碰他的嘴唇。
结果身子刚一动，李林琛立马就醒来了，睁开眼睛看着她，很是心疼地道，“怎么了？又做梦了？”
顾思南摇摇头，笑着道，“没做梦，就是想摸摸你呢。”
说完，她忽然反应过来，李林琛睡到这么晚，这么容易惊醒，是不是因为昨夜没睡好呢？
她一动他就醒了，人睡觉哪里会不动的，还不知道夜里动了多少次呢。
那就是说……她每次动一下他就会醒来？
顾思南心头一酸，刚刚都还高兴着，这会儿立马觉得想哭了。
她自己昨夜倒是睡得好了，李林琛还不知道是如何照顾她的呢。
顾思南蹭到他怀里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相公陪我再睡一会儿吧，还有些困。”
第1583章 爹爹懒
天已经亮了，这个时候要睡觉也睡不着了，李林琛就轻轻地拍着顾思南的背，“昨夜感觉有没有好些？”
说起这个，顾思南立马点头，“有，昨夜做梦没那么厉害。”
李林琛心想，难道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吗？要是真有用的话，今晚就继续用。
只要她能睡得安稳些，何乐而不为呢？这件事他可是很愿意做的。
正这么想着呢，顾思南缩在他怀里咕哝了声，“看来莫子楚的药效果还挺好的，多喝两日，说不定就不会做噩梦了。”
一听这话，李林琛连黑了个彻底，他怎么就忘了还有个莫子楚在？
李林琛闷闷地道，“关莫子楚什么事？”
顾思南不疑有他，很老实地回答道，“莫子楚给我开了药啊，而且那药效果还挺好的，多亏了他。”
这下子李林琛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你感谢他，不感谢我？”
顾思南有些莫名，“我……我当然感谢你，可是……可是相公你有给我开药吗？”
是她失忆了吗？明明就没有吧，这男人又不懂医术，让他开药他也不会啊。
顾思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吃醋吃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李林琛轻哼了声，没说话，他才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跟莫子楚计较，有失身份。
莫子楚就算是能得她一句谢又怎样？反正她是他的娘子，也不是莫子楚的。
“起身吧，我都饿了。”，李林琛掀开被子下床，自己就去穿衣服了。
男人的着装简单，就是一件里衣，一件长衫，这个时候一般人已经要在里面穿一件夹袄了，可是李林琛不一样，他身体好，扛得住冻，就算是寒冬腊月里他穿得也不多。
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富贵人家的一整套衣裳分为好几层，要是没个人伺候，还真有些收拾不好。
李林琛穿好衣裳，洗漱之后就在软榻上看书，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碧澜和秋云正给顾思南梳妆。
等收拾好，两人一同去了前厅，祺祐跑过来嘿嘿地笑，“爹爹懒。”
李林琛眉头一皱，祺祐看着大妞二妞笑个不停。
今日李林琛没起身练功，大妞二妞倒是自觉，自己就在院子里练了，祺祐也跟着瞎胡闹了一阵，刚刚大妞二妞就逗着他，说姐夫懒，祺祐就给记住了。
李林琛把他抱起来，伸手打了下屁股，“不乖。”，竟然敢说爹爹懒。
那一下压根儿没用力气，祺祐被拍了一下，咯咯笑个不停。
吃过了早膳，顾思南今日上午不用坐诊，所以要去大妞二妞那里教她们经文，秋桂也到了李府，昨日她就知道今日要上课，哪里会错过了啊？
李林琛跟着到了大妞二妞的院门口，顾思南回头道，“相公今日没事忙？”
“有。”，李林琛十分坦率地点头，一大早就送来一堆加急公文，他哪里会没有事要忙？
顾思南让几个孩子先进去，也让碧澜和秋云进去，这才道，“那相公这是教书教上瘾了，今日打算跟我一起教？”
第1584章 就喜欢抄书
只能是这个解释了，要不然他干嘛一直不去忙，顾思南想不明白。
李林琛沉着脸，见周围也没人，凑近了些问她，“你真觉得昨夜没怎么做噩梦是莫子楚的功劳？”
顾思南一愣，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应该啊！
“是……是啊，不然还能怎样？”
“我就没有一点儿功劳？”，李林琛想了一早上，还是想不明白。
不行，虽然他愿意承认莫子楚医术高明，可是他不能就这么让莫子楚把功劳给全占去，他也得分一半才行。
不，分一大半。
顾思南疑惑，“相公你有什么功劳？”
问出口又觉得不太对，要说功劳他肯定是有的，毕竟彻夜没睡好，一直守着她的人可就是他，但是这药就是莫子楚开的，没错啊？
李林琛脸又黑了一度，“合着我昨夜里那么卖力，娘子就完全看不见是吧？”
顾思南愣了愣，立马就明白了，脸也跟着一红，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啊！
这男人可真是，这种方法亏他想得出来啊。
“我我我……我懒得跟你说！”，顾思南一阵羞恼，跺了跺脚就要进院子里。
李林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如何，娘子翻脸不认人了？”
顾思南哼哼了声，“臭流氓，我才不要跟你说话。”
说着，抽出自己的手腕，转身就去院子里了，为了防止他再把她拉走，一进去她就叫了大妞二妞过来，这么一来，李林琛就不好意思再来了。
顾思南心里直犯嘀咕，平日里被他折腾得厉害了，夜里就会睡得格外香，昨晚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莫子楚的药还是因为他，她才睡得那么好。
随即顾思南就想明白了，就算是真因为他也不能说啊，这要是说了，她不得被折腾死？
秋桂见她脸红红的，不禁笑着道，“娇姐姐跟姐夫说什么呢？脸竟然红得那么厉害。”
顾思南一愣，赶紧摸了摸脸，“哪有，你这丫头尽会胡说八道。”
“那好吧，娇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当我是胡说的好啦。”，秋桂嘿嘿一笑，那模样哪里像是妥协了的，分明就是在笑话她。
二妞笑嘻嘻地指着顾思南的耳朵，“呀，大姐的耳朵也红得厉害呢。”
顾思南瞪她一眼，还没说什么呢，结果二妞就拉着大妞跑开了，“二姐快跑啊，大姐要发火啦。”
那样子，真像是她为了堵住妹妹的嘴要发火收拾人似的。
顾思南摇摇头，这几个妹妹现在是个个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真是当姐姐当得失败。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要是再跑，今日抄书就多抄两遍，站住。”，顾思南插着腰威胁道。
大妞嘿嘿一笑，“大姐，我们就喜欢抄书，真高兴啊。”
顾思南脸一黑，这是什么情况？小孩子什么的不是都不喜欢做作业的吗？
顾思南瞧着两个小丫头那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她们是真觉得高兴，一时之间有一种彻底败了的感觉。
想想啊，有两个不怕做作业的熊孩子，要怎么管啊？
第1585章 我会不会死
上了一上午的课，顾思南觉得都累了，好在下午也不用去芙蓉堂，午膳过后能好好地睡上一觉。
想着要睡觉，她心里又怕得厉害了，十分的紧张。
那个梦做一两次还好，连续做了许多次，每次都是一样的情景，没有人会不怕。
顾思南觉得自己算是胆大的人，可这次也是真的被吓着了。
李林琛一直在书房忙，她就自己回房间睡觉了，睡之前碧澜给送了一碗安神药过来让她喝了。
这几日都困倦得厉害，顾思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碧澜和秋云就守在屋里，生怕她又做噩梦。
果然，没有睡多久，她就惊慌失措地开始挣扎，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把头发都给浸湿了。
碧澜和秋云十分着急，也不敢轻易叫醒她，这时候李林琛忽然进来了，着急忙慌地到了床边，将顾思南搂在怀里。
“娘子别怕，别怕，相公在这里。”
顾思南还是抖得厉害，李林琛不放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娘子别怕，不怕。”
哄了一阵，顾思南抖动得轻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林琛道，“去打水来。”
“奴婢这就去。”，两个丫鬟一起退出了房间，让爷陪着夫人。
顾思南并没有醒，李林琛抱着她，看着她额头上的汗珠，心里一阵焦急。
豫南已经让人去查了，可是这件事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从何查起，肯定会费上一番功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得出来。
李林琛低头亲了亲她，小声道，“娘子放心，有我在，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不能把你如何。”
打水擦了汗之后，顾思南也没醒，依旧睡得沉，李林琛躺在她旁边陪着她，怕她一会儿又做梦。
睡到申时末，顾思南总算是睡醒了，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就看到李林琛靠在床头看公文，一手揽着她一手拿着公文。
“娘子醒了？”
顾思南抬头看着他，“我又做梦了？”
李林琛点点头，“娘子别怕，有相公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顾思南也想告诉自己不要怕，可是她现在真的怕得厉害，自己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为什么会一直做噩梦呢？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眼泪一下子就来了，心里又怕又委屈，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见她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李林琛十分不忍，放下手里的公文将她搂在怀里，一言不发，可那就是无言的安慰。
顾思南哭了好一阵，闷闷地道，“相公，我会不会死？”
李林琛没说话，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看着我。”
听着他的声音，顾思南一点也不敢看他，故意将头扭到一边去，“我不。”
“你看着我。”
顾思南无动于衷。
李林琛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也看着她。
顾思南从来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样的眼神，坚定，半点不退让，让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第1586章 我不同意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谁也休想把你带走，就算是你自己想要死，也要问我同不同意，明白了吗？”
顾思南觉得自己的下巴有些痛，挣脱了一下，可是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
她知道，李林琛心里也是怕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只是这个时候，她还在，他便霸道地将她禁锢在身边，不让任何人带走她。
顾思南眼泪不停地流，“相公……我害怕。”
李林琛手上一松，将顾思南搂在怀里，轻声道，“别怕，豫南已经去查了，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一定会查清楚，一定不再让娘子受苦。”
顾思南趴在他肩膀上点头，哭得厉害。
感觉到那些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衫，李林琛心中刀割一般的难受。
他的娘子性子有多倔强他是知道的，这样一个女人，如今竟然哭着说她害怕，可见那个噩梦到底有多可怕。
李林琛将她抱紧，“别怕，娘子别怕，有我在。”
“嗯……”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天也渐渐地黑了下去，顾思南哭得双眼通红，怕被祺祐和大妞二妞发现了，干脆和李林琛在屋里用晚膳。
秋桂从芙蓉堂回来，在前院吃了饭就往后院来了，一脸担忧地道，“娇姐姐近日里睡得不安稳？”
这事儿她还不知道呢，昨日在芙蓉堂发作，正好她不在。
顾思南这会儿吃过了晚膳正在喝茶，闻言点点头，“别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啊？听……莫大夫说，娇姐姐总是做噩梦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秋桂担心得厉害。
也是今日莫子楚问起，说不知安神药效果如何，秋桂这才知道了顾思南做噩梦的事。
顾思南让她坐下来，将桌上新鲜的小橘子推过去，“尝尝这个，今日才买回来的，可甜了。”
这小橘子就是现代的小蜜橘，皮薄肉厚汁水多，吃上一个觉得十分满足，下人送了一盘子来，顾思南都吃了一小半了，的确是好吃。
秋桂道，“我都快担心死了，娇姐姐还让我吃橘子，我我我……”
秋桂看她一脸淡定的样子，真是着急得话都不利索了。
顾思南一笑，“急不急的还不就是那样，先吃橘子，你尝尝甜不甜。”
一个橘子已经递到手里，秋桂只得接下来，罢了罢了，娇姐姐这么淡定，别被她给吓着了，她还是淡定一点吧。
秋桂掰开橘子吃了两瓣，这才道，“今日也没听娇姐姐说起，成心让我着急呢。”
顾思南一笑，喝着茶道，“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法子，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到时候再把你给吓着。”
“娇姐姐不说我也知道了，还吓得更厉害呢。”
顾思南道，“我哪想到你会从莫子楚那儿知道呢？”
说着，盯着秋桂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秋桂又气又急，“娇姐姐这时候还有心思打趣我，看样子我是白担心了啊？”
顾思南放下茶碗，笑了笑，“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大事。”
第1587章 排除嫌疑
这会儿她说得云淡风轻，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全然没了下午睡醒之后抱着李林琛痛哭时的茫然无助。
顾思南内心是坚强的，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即使是亲人也一样。
可是李林琛不同，他对她而言不是亲人，他们是一体的。
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自己胆小怯懦的一面，可是在别人的面前，她就做不到了。
秋桂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老实说，她听莫子楚说了之后，真是吓得不轻，这会儿见顾思南一脸轻松，她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娇姐姐，你不怕吗？”，秋桂想着，一睡觉就要梦到满口鲜血的人，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娇姐姐竟然会不怕。
顾思南道，“怕啊，可是怕又有什么用？若这事儿是有人设的局，说不定那人就在暗中看着我呢，我要是怕了，那不是亲者恨仇者快？”
“就算是为了不让那人得意，我也不会怕。”，顾思南说着这话时目光格外坚定，就像不是只在对秋桂说，也在对自己说似的。
秋桂听得愣愣的，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娇姐姐说得对，不能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姐夫在，一定能好好地护着娇姐姐。”
顾思南一笑，“秋桂说得对。”
忽然想起来昨日秋云说的话，顾思南皱了皱眉，问秋桂，“最近陈家那几个怎么样？有没有做什么事？”
顾思南不愿意相信这是巫蛊之术，但是万一就是呢，她想起来了也就问一问。
秋桂道，“倒是没什么事，林奶奶一家住在娇姐姐的宅子里，陈家也没来闹事，大概是那日娇姐姐当众说了那些话，他们也觉得自己占不了理，再加上那是里正一家，他们也不敢惹。”
顾思南道，“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怪异的地方……”，秋桂想了想，“没有啊，不过我也不常在迎龙村，也许有我没发现也说不定。”
话落，秋桂看着顾思南眨了眨眼，“娇姐姐莫不是觉得这回的事和那几人有关？”
顾思南道，“原本我也是这么猜测，可是现在我觉得不可能了。”
李林琛已经派人去查，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漏了迎龙村那些有过节的人，要是真跟他们有关系，不可能查不出来。
她还真就不信陈家那几个人能有那种瞒天过海的本事，更何况，要是真有这样的巫蛊之术，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对她用？以前不就可以？
这有些说不通，所以顾思南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秋桂有些懵，这要真的是陈家害的娇姐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虽然也不喜欢陈家的人，可那毕竟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不认不行啊。
还好娇姐姐说不可能，不然她就为难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夜深了，碧澜端了安神药来，“夫人喝了药早些睡吧，夜深了。”
秋桂看了眼，“这就是莫大夫给开的药？”
顾思南一笑，“是啊，秋桂要不要喝两口啊？”
第1588章 我哪里睡得着
秋桂连忙摆手，“不要，不要了。”
顾思南几口喝了药，秋桂已经递了一颗糖过来，“娇姐姐快含着，这药闻着就觉得苦得厉害。”
顾思南一笑，“对啊，苦得厉害，秋桂明日去芙蓉堂跟莫子楚说说，让他给开不那么苦得药。”
秋桂道，“娇姐姐咋不自己去说？”
“我明日上午也不去，见不着莫子楚啊，哪像秋桂那么方便呢。”
秋桂脸一红，低着头剥橘子，“娇姐姐又打趣我了。”
见她那小脸红得厉害，可爱得不行，顾思南忽然想着，也该给秋桂提个醒了。
正好碧澜也出去了，顾思南便道，“秋桂一门心思扑在莫子楚身上，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识相，跟你无缘该怎么办？”
闻言，秋桂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顾思南，“娇姐姐，可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对我无意吗？”
那目光里的急切，把顾思南都看得有些愣神，这丫头对莫子楚花的心思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啊。
顾思南只得摇摇头，“我不过是这么问问罢了，秋桂别急。”
话音刚落，顾思南就看到秋桂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顿时心里更是打鼓了。
这可咋办啊，秋桂比她想象中还要投入，这要是让她知道莫子楚的心思，她该多难过？
本来还想着过些日子他们两个人还是没产生火花的话就告诉秋桂真相，现在她又有些不敢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关心则乱，越是亲近的人，有些话越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要是放在她自己身上，她肯定是希望自己越早知道越好，可是这是秋桂，她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秋桂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秋桂，这莫子楚就真有那么好？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对你无意，你该如何？”
秋桂想了想，“若是那样，便真是我们无缘了，也怪我配不上他，我……”
“秋桂，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疼爱，你如今是太小了，没见过太多人，你要是……”
“娇姐姐，我明白的，我难得喜欢一个人，我不想放弃，若是他对我无意，那我也只能认了。”
顾思南松了口气，结果立马就听到秋桂说，“可我也不想放弃，这辈子便等着吧，等到下一个能让我动心的人出现吧。”
这意思，就是说莫子楚要是不喜欢她，她就要等到下一个让她动心的人出现。
话已至此，顾思南也不好这时候说什么，不然秋桂这心思细腻的又该想多了。
夜深了，秋桂也没多待，说了会儿话就回房休息去了。
顾思南在软榻上坐着想了会儿事，李林琛进来道，“娘子还不睡？”
顾思南回过神，笑了笑，“相公不在，我哪里睡得着？”
这话李林琛听着又是一阵心疼，心想她是真怕了吧，必须要他陪着才能睡。
要是顾思南知道他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估摸着要翻白眼了。
大哥，我明明就是简单地撒个娇啊，怎么到了你那儿就成了我害怕了呢？
第1589章 查明真相
李林琛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放上了床。
两人先前就已经洗漱过，这会儿直接就可以睡了，顾思南拉着被子挡在胸前，“相公，夜深了，快睡觉。”
李林琛笑意盈盈的，“娘子今晚不想睡个好觉？”
那话里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顾思南伸出小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两下，“睡觉！”
要真的是因为他那什么才让她睡得好，那以后都要用这法子睡安稳觉不成？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顾思南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实在是不忍直视啊。
这男人也不怕自己那什么人亡，真当自己体力无限啊？
不过反对了还是没用，最后还是被迫累了一把，的确是睡了个好觉。
顾思南清早起来，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莫子楚的药还是因为李林琛那啥才睡得好了。
次日上午顾思南还是不用去芙蓉堂，在家带孩子休息。
午后觉得没事做，两人在书房里写字，豫南忽然着急忙慌地来了，“爷，夫人，查到了可疑的人。”
顾思南一听，拿着笔的手都轻轻抖了下，“是谁？”
豫南道，“属下让人按着夫人梦中的特征去查，起先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一个月之内，秀安镇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死的时候是那副惨状。”
“实在是没有查到，属下便转从活人身上查，属下让人查探了所有夫人曾看过诊的病人，又查了秀安镇所有的药堂。”
听到这个，顾思南抬眸，“你查了药堂？”
这正是她在想的，若是还没有消息，便要让豫南查秀安镇的药堂。
她惹到的人，除了迎龙村那几个之外，就是这秀安镇的所有药堂了。
先前她就担心药堂生意不好心生怨恨，要是真有人做了也未可知啊。
没想到豫南已经想到了，果然是李林琛身边的人，心思缜密。
豫南面色凝重，“夫人猜猜，属下查到了什么？”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发现了问题了，顾思南紧张起来，“有人行巫蛊之术诅咒我？”
她从前是不信巫蛊之术这种东西的，觉得都是哄人玩儿罢了，可如今不信也得信。
既然豫南查到了消息，就证明她做梦真的是与人有关。
若不是巫蛊之术，别人又怎么控制得了她的梦呢？
顾思南心里的确是惊讶了一把，毕竟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突然要接受这个，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困难的。
不过又一想，她连穿越这样的事都遇上了，遇上个用巫蛊之术诅咒的，似乎也不足为奇。
“夫人说对了，可那人还有更歹毒的心思，夫人是如何也想不到的。”，豫南查明之后自己也惊了一跳。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种人啊？他回想着自己看到的一切，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实在是太可怕。
李林琛道，“是谁？”，既然已经查出来了，那人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敢动他的人，那就是一个字，死！
顾思南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是……永安堂？”
第1590章 他女儿死了？
顾思南一直觉得永安堂怪怪的，明明已经一个病人没有，里头的大夫也离开了，竟然还是每日照常开门。
她去芙蓉堂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往永安堂望一眼，只有一次见到了里面的一名大夫，其余的时候就是只能看到空荡荡的大堂。
果然啊，果然是有问题。
豫南道，“夫人实在聪慧，就是永安堂，属下派人在秀安镇各家药堂蹲守，终于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永安堂如今剩下的一名大夫名叫陈刚，是永安堂资历最老的大夫，其余两人已经散伙离开，就他一个人守着永安堂不愿意关门。”
“后院便是他和他的女儿一起住，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属下亲眼看到他在后院的院子里做法，诅咒夫人永世不得安宁。”，豫南说着这话都是愤愤的。
那些诅咒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这会儿当着爷和夫人的面，他是如何也不敢学一遍的，怕脏污了主子的耳朵。
顾思南道，“他一个大夫，如何会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竟然能做法让我噩梦连连，那我梦中的人又是谁？”
豫南抿抿唇，有些不敢说，“属下不敢，怕吓着夫人，夫人还是别听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办法，定然是有些吓人的。
李林琛也怕吓着她，“娘子回房去吧，既然已经查出来，我会解决好，放心。”
顾思南却倔强地摇摇头，“他诅咒的人是我，我如何听不得？豫南你照实说便是，这点事还吓不着我。”
她也会怕，可是怕的是未知的恐惧，就像这几日，总是噩梦连连，她就怕，怕自己就这么没了命，留下李林琛和几个孩子，还有两个妹妹，她怕不能陪着他们。
可是现在是弄清真相的时候，无论多么丑陋，她都要听豫南将真相一一道来，这没什么可怕的。
豫南看了眼李林琛，见他点了头，只好如实说道，“那陈刚像是会些巫蛊之术的，他在院子里设了祭台，点上火把，让他女儿躺在祭台上当作祭品，嘴里念着对夫人的诅咒之词。”
“属下还看到，陈刚喂他女儿喝了一种汤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女儿便口吐鲜血，那情景，与夫人梦中所见如出一辙。”
豫南说完低下头，希望夫人别吓着了才好，反正他亲眼看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顾思南的确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她梦中的那个口吐鲜血的女人竟然是永安堂那陈大夫的女儿。
他竟然能让他女儿口吐鲜血，再来到她的梦里吓唬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林琛见顾思南神色恍惚，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别怕。”
顾思南呆呆地摇摇头，看着豫南道，“他女儿死了？”
豫南摇头，“并没有，属下看了许久，他女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半个时辰之后竟然能重新醒过来，除了看起来虚弱些，其余的并无大碍。”
吐血吐了那么久，豫南都以为他女儿一定是要死了，可是结果却出人意料。
第1591章 好狠的心
顾思南心下一沉，“他一次次地利用他女儿做法，就是想让我噩梦连连，睡不了安稳觉？”
豫南道，“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
“好狠的心。”，顾思南轻声道。
这倒不是说他对付自己心肠太过狠辣，而是说他对他女儿的手段。
那可是他女儿啊，竟然能那么狠心的对待，只为了报复一个人，这真的值得吗？
顾思南不知道陈刚给他女儿喝的是什么药，但是既然是能让人口吐鲜血，再恢复如常的药，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作为一个父亲，竟然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女儿都能如此狠心，又如何指望他有仁者之心，对待其他的病人？
李林琛道，“人呢？”
“属下让人暗中盯着，请示过爷和夫人再做决断。”
顾思南道，“继续盯着，我要看看他最后到底想做什么。”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牺牲，如果只是为了让她做噩梦，那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顾思南想了想，觉得他还有后招，若是不弄明白了，就算是现在了结了那人，也怕留下后患。
左右如今已经发现了，只需要紧紧地盯着他便是，就不信他能折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是，属下明白。”
豫南令命，忽然想起另一人来，说道，“昨夜在永安堂蹲守，发现了另一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永安堂，就是原先永安堂的大夫，廖东。”
顾思南对这人倒是有印象，之前他去芙蓉堂找过她的，说想留在芙蓉堂。
顾思南挑了挑眉，“这事儿跟他也有关系？”
豫南道，“看起来不像有关系，他鬼鬼祟祟地从侧门进了永安堂，看起来像是怕惊动了陈刚，也在暗中监视着陈刚的举动。”
“一起盯着，别打草惊蛇了。”
顾思南总觉得那廖东应该是知道什么，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陈刚的计划，先盯着最好，不能惊动了。
“是。”
豫南离开，李林琛才拉着顾思南坐在他腿上，“让娘子受惊了。”
“知道是有人在捣鬼，我也就不怕了，怕就怕并不是有人捣鬼，而我却噩梦连连，那长久下去，我可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顾思南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这是人为的，就一定有办法解决。
李林琛恨恨地道，“陈刚这个人，活不了几日了。”
“这个自然。”，顾思南冷哼了声，“不过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地可太便宜他了，不管他最后的计划是什么，我都要让他的所作所为被人知道，让他就算是做鬼也要羞愧难当！”
什么样的人才能狠心地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这样的人，就是被万人唾弃，顾思南都不会生出一点点的同情心来，只会觉得他活该。
“只是现在不能收拾他，让他继续做法害你，夜里还是会做噩梦，委屈娘子了。”，李林琛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十分的心疼。
这丫头本来就瘦弱，这几日没睡好，被折腾得更是没了个人样，真是可怜。
第1592章 屹立不倒
顾思南搂着他的脖子，笑了笑，“只要知道了是有人在搞鬼，我也就没那么怕了，相公别担心。”
李林琛点点头，可是心里又哪里能停下来不担心，自己的娘子，能不担心吗？
当天夜里，也不知是因为知道了真相还是因为什么，顾思南依旧梦到了可怕的情景，却没有惊醒过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还能回想起梦中的情景，觉得有些心惊，可却并不害怕。
吃过了早膳去芙蓉堂，顾思南下意识地看了眼永安堂，和往常一样，大门开着，只是现在的她知道了那里面隐藏着多阴险毒辣的真相，看着那打开的大门，心里就有些异样的感觉了。
“永安堂还是一个病人也没有吗？”
福子就在门口，闻言回答道，“别说病人了，连个抓药的人也没有，也不知陈大夫还在拧什么，这铺子一直租着也费银子啊，还不如关门的好。”
顾思南冷冷地道，“谁知道呢。”
福子没听出来别的意思，只是道，“从前同仁堂还开着的时候，秀安镇就是同仁堂生意最好，这永安堂的陈大夫气性大，和师父不对盘呢，没想到如今师父不跟他竞争了，他还是那么拧。”
同仁堂是关门了，可人家并不是因为没病人了才关的门，而是人家想了无牵挂地云游四方。
可永安堂关门那就是迫不得已，想一想，气性大的人还真是就得拧着，即使亏钱也得让永安堂开着。
顾思南往里头走，忽然问了句，“对门的陈大夫可有子女？”
福子皱皱眉，“这小的可没听说过，不过以前两家人对手，小的也不了解，也许有不知道也说不定。”
顾思南点点头，没说什么，径直往诊室里去了。
对面永安堂，一双眼睛透过窗户的缝隙紧紧盯着芙蓉堂的动静。
刚刚看到了顾思南进芙蓉堂，陈刚瞧着她像是疲惫不堪的模样，心底冷冷一笑。
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日日夜夜都睡不好，那种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吧？
哼，这就是你跟我争抢的代价，在秀安镇，芙蓉堂算个什么？还是要他的永安堂才能屹立不倒，万古长存！
顾思南到了诊室里，秋云给泡了茶过来，这会儿还没开始看病人。
门没关，门口突然站着一人，顾思南正在看医案呢，被那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一下子抬起头来。
“莫大夫站在那儿做什么？”
莫子楚道，“这几日睡眠如何？”，他想知道那些药效果怎么样，才好决定是不是要加减。
事实上顾思南已经不打算喝药了，昨晚没喝，睡得还是安稳，知道了真相，她心里没事儿压着，也就睡得好了。
“劳烦莫大夫关心，已经没事了，要不然我今日能来芙蓉堂看诊吗？”
莫子楚一听，有些悻悻的，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两日顾大夫不坐诊，芙蓉堂可是来了好多新病人找顾大夫呢，顾大夫好了，就能继续给病人看诊了，挺好的。”
第1593章 保持距离
他本来还想着给她换换药，没想到她已经不需要的，莫子楚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却是高兴。
不需要吃药才好，药不是好东西。
顾思南没说什么，笑了笑之后低头继续看医案，到了看诊的时辰，莫子楚也没有久待，回楼上的诊室去了。
他一走，秋桂就露出失落的神情来，刚刚他来了那么久，明明她就站在边上，可是莫公子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她呢？
就连碧澜和秋云他也点了点头当做打过招呼了，可是对她，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顾思南感受到了低气压，抬头看了眼秋桂，见她低着头，顾思南道，“这几日莫大夫那边儿病人多起来了，是吧？”
秋桂听到这话，愣了下神，随即点点头，“每日挂号的不少，都给排满了。”
莫子楚是原先同仁堂莫大夫的独子，一身医术都是莫大夫传授的，自然是不会差。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加了光环的，他自己本领也不差，芙蓉堂开了一个多月了，他病人多起来也是正常的事。
顾思南想了想，“芙蓉堂人手还是少了些，莫子楚那儿也没个帮忙的，秋桂去帮着抄抄方吧。”
秋桂一愣，“我……”
“不让你常去，这两日病人多所以让你去帮忙，忙得过来的时候下来就是了，你是我妹妹，我还能嫌弃你碍事不成？”
秋桂被说得脸一红，“娇姐姐，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快去吧，到了看诊的时候，楼上病人也该多起来了，楼上几个大夫，谁那儿忙着便去看看。”
秋桂点点头，“我这就去了。”
顾思南见她一脸高兴地跑了，摇摇头，“这丫头也是管不住了。”
碧澜和秋云一笑，都没说话，心想夫人这还是在给那两人创造机会呢，夫人对秋桂小姐是真的好。
秋桂到了楼上，莫子楚诊室里已经有病人了，看了她一眼，“陈小姐？”
“莫大夫，娇……顾大夫说您这里忙不过来，让我来帮着抄方。”，秋桂努力控制住，不过脸还是红了红。
莫子楚愣了下神才点头，“嗯，有劳了。”
秋桂在桌边坐下来，研墨准备纸张，一会儿莫子楚要开药，她就要写下来，在楼下她也是这么抄方的，做得很好。
秋桂偷偷看了眼莫子楚，他正在给病人摸脉，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看一眼就心跳加速，秋桂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了，可别丢了人才好。
一上午忙完，莫子楚很是客气地道，“多谢陈小姐。”
秋桂有些别扭，摸了摸垂在胸前的头发，“莫大夫别客气，叫我秋桂就好了。”
莫子楚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诊室走了，下午他不用看诊。
秋桂看着他的背影，嘟了嘟嘴，心里暗暗地想。
不管你对我多冷淡，我都会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就是一块寒冰，那我也要把你给捂热乎了。
其实以前莫子楚对她说不上亲近，可也没有现在这般疏离，大约是被顾思南说透了之后，莫子楚就想着要保持距离了吧。
第1594章 蹉跎了年华
毕竟他对人家姑娘无意，还对人家那么好做什么？这不是成心让人家误会吗？
所以莫子楚就决定以后冷淡些，秋桂觉得他这人不好，也就会想明白了。
不过他完全低估了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人时的毅力，秋桂对他的心思，并不是他装作看不见就能够消退的，反而会越来越浓烈。
许多年之后的某一天，莫子楚回想起如今自己的想法，心里哪里是一个后悔了得啊。
有些事不自己经历过，别人说再多，也无法理解到真实的感觉。
可当真去经历了，又会觉得白白蹉跎了许多年华，实在两难。
永安堂那边一直紧密的监视着，每日都差不多，陈刚夜里做法诅咒，用他女儿当祭品，喂他女儿喝药，喝完了吐血。
好几日过去了，陈刚的女儿还是一如往常，除了虚弱些之外，一点事也没有，豫南不懂医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日听了豫南禀报，顾思南眉头紧蹙，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想。
要说陈刚最恨什么？
不会是她顾思南，而是芙蓉堂才对。
他从前与同仁堂竞争，一直被莫大夫压着，好不容易等到同仁堂关门，没人与他争，却又来了一个芙蓉堂，心里如何能不气呢？
他折腾出这些事来，最后的目的，大概就是想让芙蓉堂倒闭。
可是要怎样让芙蓉堂倒闭？这大概就是他那么对待他女儿的原因了。
这一日又是顾思南坐诊，看了十来个病人，大堂里忽然有吵闹的声音。
顾思南刚好开了一个方子，将方子交给病人让她去抓药，这才道，“外面怎么了？”
碧澜道，“外头来了个病人，说喘不过来气，要见夫人呢。”
顾思南皱了皱眉，“去看看。”
几人来到外面，这时候大堂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上午是芙蓉堂病人最多的时候，这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看热闹。
大堂里一个女孩子，脸色惨白得厉害，坐在长凳上捂着胸口，“疼……胸口疼……难受。”
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话来，顾思南眉头紧蹙，眸光一沉。
往四下里扫了一圈，竟然看到了豫南的身影，豫南冲着她点点头，顾思南立马便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人，应该就是陈刚的女儿。
顾思南这下子愈发明白了陈刚的心思，他就是想借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让芙蓉堂名声扫地，没办法在秀安镇再开下去。
顾思南冷冷一笑，呵，想必应该还有后招吧？
她正想着，怜儿疼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似的，忽然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啊……啊……”，叫了两声之后，怜儿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扑通一声响，摔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一旁的病人吓得不轻，赶忙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啊，顾大夫快给看看吧。”
“是啊，快给看看吧，这别出了人命啊。”
芙蓉堂只有顾思南一人的诊室在一楼，所以这会儿只有她一人在大堂中，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让她去看。
第1595章 明知是陷阱
芙蓉堂这么多的病人，大家都看着呢，这时候顾思南是骑虎难下，不可能不替这人看病。
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是她也只能跳，要是不跳，就算是没把这人给砸在手上，也会传出去一个不好的名声。
芙蓉堂的大夫见死不救，这话要是被传出去，芙蓉堂还能有好名声吗？
顾思南心道，好毒的计谋，若不是提前被豫南查出来，今日她倒是真的要老老实实地跳入陷阱中。
“都退开，留块地方出来。”，顾思南冷声道。
这么多人围着，就是不出事儿也得出事儿啊，她得先看看这人的情况。
碧澜和秋云，还有芙蓉堂的学徒小厮全都上前，将看热闹的众人给分隔开。
顾思南并不打算将那人送进诊室里，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她还将人带到诊室里去，这不是明摆着自找麻烦吗？
那人此刻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一直用手捂着胸口，脸色铁青，显然是胸口疼得厉害。
顾思南伸手摸了脉，顿时脸色格外不好，这人已经快死了。
一直听豫南说陈刚给他女儿喂药，可是他女儿一直没什么问题，她还以为陈刚并没有下狠手，可是现在的脉相表明，此人命已将绝。
顾思南心中大惊，看来一直以来她还是低估了陈刚的狠辣，竟然能够狠心地对自己的女儿下狠手，实在是可恶。
现在怜儿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陈刚给她喝的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当时会口吐鲜血，对身子亏损很大，可是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异样。
但是这种药吃上半个月，内里便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有回天的医术，也没办法将人给救回来。
今日便是到了日子，陈刚悄悄将怜儿送进了芙蓉堂，让她找芙蓉堂的顾大夫看病，就是想将怜儿的死跟顾思南扯上关系。
怜儿有些痴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爹爹的棋子，她刚刚在芙蓉堂的表现也并不是演出来的，她真的是疼，五脏六腑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
顾思南心思转了转，抬头便道，“碧澜拿我的针来！”
“夫人……”，碧澜显然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既然是陷阱，夫人为何还要往里跳呢？
若是没有用药没有用针，就算是上了公堂，夫人也是占理的，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可若是夫人用了针，到时候这人死了，众目睽睽之下，夫人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碧澜还在犹豫，顾思南咬着牙道，“快啊，再晚她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她平日里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碧澜也知此事势在必行，她必须照做，要是不去拿，夫人也会救治这人的。
“奴婢这就去。”
很快针具便取来，碧澜和秋云帮着顾思南将怜儿的衣衫解开，让在场的男人全都背过身去。
顾思南用针封住怜儿的心脉，防止毒气继续入侵，现在毒已经侵犯到心脉，可是毒气还浅，好好抢救也许还能保住这人的性命。